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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在母亲去世后的短暂时间里,肖恩·普莱斯从未感到自己被父亲和兄弟如此完全地接受过。疾病很快吞噬了她的大脑。诊断她的病花了很长时间。选择的疾病。肖恩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人,他不对劲。她开始骂人,而她以前几乎从来没说过脏话。她是天主教徒。虽然咒骂是相对容易处理的事情,但与即将发生的事情相比,肖恩感觉很极端。他的父亲汤姆对此不屑一顾,认为这是工作相关的压力所致。她不记得自己的车在哪里,而且不知怎么已经回家了,他们在报案后好几个星期都找不到那辆车,警察在一英里外的地方找到了它,停在远足小径附近的一块巨石后面,这足以让汤姆同意她需要去检查一下。要让医生相信她需要医疗照顾,这比你想象的要难。

    她没事这句话一直是她的口头禅。

    后来病情恶化了,所以当她被诊断出来的时候,她不相信自己曾经嫁给了汤姆,她以为肖恩是她九岁时在一场火灾中失去的弟弟,他的名字叫肖恩,肖恩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他的哥哥迈克成了纳粹医生,这很合适,因为他已经变成了某种另类右翼的精神病患者,只有奥克兰的山丘才能造就这种人,他决定只听九十年代和八十年代早期的音乐,听“邪恶的灵魂”和“Hieroglyphics”、“Too$hortE-40”和“MacDre”,喝他称之为“Hen”的轩尼诗,抽大麻时只抽大麻,只把奥克兰称为“小镇”。但他会在黎明前慢跑时听乔·罗根的音乐——这是他在军校养成的习惯。当肖恩的妈妈格蕾丝开始称他为纳粹医生时,这些都不知道。这似乎没有任何根据这是疾病在吞噬她大脑中似乎包含了她的本质的那部分,那部分让她成为了她自己,也让肖恩害怕,你的真实身份只是你大脑中某个难以捉摸的地方。

    所以这就像失去了另一个人,一个他不认识的人,直到她最终离开了。

    匹克氏病就像中年人的痴呆症。到最后,她甚至不能说话,似乎也听不懂任何人对她说的话。看着母亲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变成了一具温暖的、会呼吸的身体,退一步说,是毁灭性的。不仅是肖恩,还有他的爸爸和哥哥。这改变了他们。

    她死后,肖恩与父亲和哥哥一起哀悼,他本应该知道,这种可悲的真诚是不可能持久的,但尽管如此,她的离开是他们的,一起。他们饭前祈祷,不开TV。祈祷是为她做的,他们是为她做的,因为他们中没有一个人像她那样真正相信上帝,他们甚至时不时地向她祈祷——完全不信上帝。也许她还在东西之间的某个地方,在墙壁或通风口里,小得难以想象,深藏在厨房角落蛛网上悬挂的灰尘里,在那里,肖恩有时会看到他哥哥在祈祷时盯着他看。

    在那段时间里,他们对彼此很好,几个月,差不多半年。但一切都渐渐消逝了。如果不是悲伤,那么他们对悲伤的最初反应就会让位于习惯,很快肖恩就下楼了,然后给自己做了一个香肠芥末三明治,然后和迈克一起坐在TV前,迈克提出肖恩现在一定已经克服了,因为他被收养了。迈克说了一些关于血的事情,肖恩不得不让他重复一遍,因为肖恩认为他听错了。

    “不过你又不是我的亲人,”迈克说。“这是所有。“就这些?”肖恩说。

    “对你来说不可能是一样的,”迈克说。

    “爸爸也没有她的血统,所以——”

    “是啊,但是他们把他们的血混在一起造了我,所以更接近。”

    “离什么更近?”肖恩问,声音里带着愤怒,甚至有些颤抖,甚至他的下巴也在颤抖,因为悲伤而微微颤抖,他张开嘴吃腊肠芥末三明治,止住了颤抖,想起迈克用“混合”这个词来形容他们的血,就像他是他们做的蛋糕一样。

    “你知道它更靠近什么,”迈克说,然后把腿朝TV转了转,显然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电视上。

    “我真不敢相信你想把这变成某种比赛,”肖恩对他说,一边从他身边溜走。他们坐在一个巨大的棕色皮质组合椅上。TV上沉默的观众口口声声地评论篮球集锦。

    “这不是比赛。血就是事实,”迈克说。

    肖恩起身太快,把剩下的三明治掉在地上,然后捡起来,去厨房扔掉,却把它放在了柜台上。血就是事实,因为一句话在多个层面上对他造成了伤害。他在水槽下面放了一个玻璃杯,倒满了溢出的地方,然后只喝了一小口,把剩下的都倒进了水槽。他什么也没想。正常情况下,他绝不会这样浪费水。

    “血就是事实,这肯定是你说过的最愚蠢的话。悲伤不会像这样起作用,”肖恩说,站在TV的一边。“当涉及到我们对事物的感受时,血液甚至都不重要。”

    “感觉感觉感觉。”你真是个娘娘腔,”迈克说着,笑了一下。

    肖恩一边走一边想着那朵花。他马上就知道三色堇是花,这可能使他成为迈克想要取笑的那种人。肖恩坐在餐桌旁,查了查这个贬义词的起源,人们贬义地使用这种花有多久了,发现谷歌能找到的最早的用法来自克劳德·麦凯,肖恩从未听说过一位牙买加作家,被描述为哈莱姆文艺复兴时期的核心人物。肖恩查阅了克劳德·麦凯的语录,在他的一首诗的开头发现了这句话,“我把我的灵魂从秘密的地方拔了出来”,这句话似乎非常适合当时的情况,几乎把他从愤怒中拉了回来,从气得发抖的状态中拉了回来,或者让他觉得生气是值得的。

    “你在字典里查了‘三色堇’的定义,然后看到了你的照片吗?”迈克说,笑得太厉害了。肖恩突然为他感到难过。他比肖恩大五岁,基本上是个成年人,在嘲笑他的弟弟什么?迈克被军校开除了,从此再也没有恢复过来。他变成了某种大男孩,无法保住一份工作,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花了太多时间在房间里,上网。正是在他的房间里,他被另类右翼激进化了,通过一连串的咔哒声,他脑子里的那个东西咔哒响了起来,说白人是这里的受害者,这个国家正在受苦。但是,就像他的怜悯突然袭来一样,他的愤怒也突然回来了,肖恩从厨房柜台上抓起三明治,走到迈克身后,打开三明治,知道迈克有多讨厌芥末味,他把三明治狠狠地摔在他的头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他的房间,锁上了门和门闩,这是肖恩多年前意识到迈克可以用回形针撬锁后,他让他爸爸装上的。

    有时候,他觉得他只是希望自己不必属于那群人,那群人让他成为迈克的一部分。那种方下巴的美式粗野,那种乖戾的混蛋。

    肖恩总是觉得被称为男孩或年轻人很不舒服。但是,他知道这是最大的但是,感觉非二元性并不意味着他不是一个直接从作为一个男人中受益的人。男人是一种秘密的崇拜。从一个男孩被培养成一个男人,就等于加入了一个反对女人的秘密邪教,反对任何不像一个男人的方下巴形状进入方下巴洞。并不是每一个男孩都这样。不是每个男人。不是肖恩。他没有思考。但他知道自己是其中的一部分,不能完全回避参与其中的一切。

    在一个理想的世界里,肖恩会被所有人称为他们/他们,而不需要任何人询问或解释。在一个理想的世界里,会有更好、更包容、更友善的语言供每个人使用。他并没有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在学校里,使用的语言在大厅里是响亮而空洞的,在课间他和同学之间是安静而绝望的,而且几乎总是居高临下地来自他的老师或其他权威人士,他们像保镖一样站在周围。但总有办法让内心感觉理想,有办法培养自己的私人生活。他喜欢看奇幻小说和图画小说,看关于其他世界的书,他可以独自阅读或玩几个小时的玩具,他称之为“他的家伙”,直到他意识到用“家伙”作为一个人以上的一般复数是性别歧视,这时他开始称他们为“他的人”,并在进入中学时感到羞愧,因为他仍然喜欢和他们一起玩,而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做这样的事情。他第一次听到“找到你的人”这句话是在中学时,这是他的社会学老师G先生在他们第一天上课时告诉他们的。G先生的感觉是最真实的,因为他似乎真的很在乎。其他大多数老师都被退了好几年,有的退了几十年。G先生似乎看到了肖恩,似乎看到了他自己,他真的花了时间思考他是谁,他是如何成为现在的他,并试图把这些信息传递给像肖恩这样的学生,比如找到你的人,有一天这一切都会变得不那么重要。肖恩本想问G先生这一切是什么意思,但一直没有鼓起勇气问他任何问题。那一年,肖恩不再和他的人玩了,也再也没有在学校找到他的人。

    他不太相信自己会被圈子、团体、俱乐部或小团体所接受,所以他不会试图加入任何东西,也不会试图和他认为属于这个缩写词的人交朋友。对他来说,属于这个首字母缩略词就像一个他不知道的秘密社团

    如何成为其中的一员。还是这个缩写词后面的加号意思是说,你也是,你也是,撑在一把越来越大的伞里,想让尽可能多的人免受不可避免的雨水的侵袭,这些雨水浸透了那些迷失在越来越不包括他们的定义体系中的人的头脑?

    在他记事之前,他就知道自己会同时被男孩和女孩所吸引,但在他开始上中学后的那个夏天,他第一次发生了变化。他在楼上的房间里,戴着耳机听着米茨基的《你最好的美国女孩》跳着一种基本上是旋转的舞蹈。扭曲的吉他里有某种东西,她的声音里有一种公开的愤怒,听起来不知何故既美丽又丑陋又美好,但又为他一生中断断续续感到羞耻的事情而生气。当这首歌结束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消失了,好像他把它放了,或者它从他旋转的房间里升起,再也没有回来。

    高中一年级前的那个夏天,肖恩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做牵引治疗,因为大家最后都称之为事故。

    事故发生在一场轮滑曲棍球比赛中,事故发生前和事故发生后的混乱通道中。

    轮滑曲棍球是他父亲玩的游戏。这是他一生中所擅长的。当然,他的儿子们,迈克和肖恩都玩旱冰,他们从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玩了,而且几乎是在那个溜冰场和溜冰鞋上长大的,那是你们所说的,而不是旱冰,滚动的鞋是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玩冰球才是重要的。当迈克和肖恩试图告诉汤姆滑旱冰很傻的时候,他强调了这一点。对肖恩来说,这比傻乎乎的样子更糟糕,他一直讨厌人们在旱冰鞋上的样子,所有人都很瘦长,比他们在轮子上滚动时看起来的要慢;对肖恩来说,他们看起来就像变种人,就像《重返奥兹国》里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惠勒夫妇,有一天他们俩都想回家,他爸爸让他看了,汤姆突然就穿上了,说他会喜欢这部电影,结果这部电影让肖恩做了好几个星期的噩梦,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这应该是部儿童电影。

    事故是由一名球员可能故意在他后面交叉检查引起的,这是一种违规行为,肯定会受到惩罚,但更像是一种弯曲的规则,而不是违反规则,因为意图不明确,偶然的或有目的的交叉检查导致他的身体以这样的方式进入木板,弯曲了他的背部,就像医学上的简化一样,但从技术上讲,这是他的下椎骨压缩性骨折,而不是他整个该死的背部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断了,虽然确实感觉是这样的,不是当时发生的样子,不是最初的样子,而是之后。这就是肖恩·普莱斯长期服用药物以减轻疼痛的原因,他开始喜欢从药物中获得快感,所有真正的麻烦都是从这里开始的。虽然他再也不会认真地玩旱冰曲棍球或任何体育运动,但他会走路,他会再次走路,而这,他知道,即使与上帝或宗教没有任何关系,也是一种恩典。

    格蕾丝是他妈妈的真名,但每个人都只叫她格蕾丝,这感觉像是一种可爱的优雅,或者意思是,只有一些优雅,比如优雅,肖恩觉得优雅需要饱满才能成为真正的优雅,不是吗?但她走了,毫不优雅地离开了肖恩,实际上已经失去了优雅,失去了自己名字的意义,因为他甚至认不出他在失去她的同时正在失去的那个人。她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谁把他丢给狼群。在他们决定结束悲伤之后,他的父亲和哥哥变得更像兄弟,而不是父子,似乎是同时发生的,甚至是阴谋,就像一个伟大的计划在一起,为了什么目的,肖恩无法理解。

    在看望肖恩期间,他在医院康复,他们的整个氛围都是他们必须在那里,就像他们只是在那里表达他们的关注,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在多么明显地表达他们的关注。爱总是和责任捆绑在一起,又被责任所迷惑。肖恩想要相信他们对他所发生的事情的基本总结,一开始,有个混蛋在背后像骗子一样盘问了他。但他们问了一些问题,比如,是肖恩自找的,比如在角落里挖冰球,还是他在对方的球网前,和对方的守门员捣乱?换句话说,是他的错吗?他活该吗?最后,很明显,他们觉得这更像是他输了一场战斗,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他应该为自己还活着而感到幸运。她已经死了。他在这里生活,担心着背、腿、走路。

    “你会好起来的,”他听到妈妈的声音从病房的墙上传来。就在他们给他注射吗啡之后,他感觉到妈妈在那里。他并不知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她就在那里。隔着墙跟他说话。她告诉他我们会愈合的。我们会没事的。她一直在用“我们”,好像他的康复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他们俩的康复。肖恩相信她的话,他相信只有相信,他才能治愈。

    医生大多说他的背也会好起来。但其中有一个人,头顶有点秃顶,只有当那个人弯腰捡起他经常掉在地上的钢笔时才看得出来,他说:“如果……,应该能再走路了。”但随后他的声音就小了,立刻离开了房间。肖恩很晚才意识到医生已经跑出去了,然后他闻到了烟味,感觉太热了,除了火什么也没有。他头顶上的天花板简直要塌了。当他觉得已经太迟了的时候,有人来了,把他推出了房间,然后沿着某种条纹状的嘉年华式滑梯滑到停车场。这是一场梦——不管是不是吗啡引起的——他从咳嗽中恢复过来,以至于他们给他拿来了一台机器来帮助他呼吸。

    当肖恩的爸爸和哥哥来医院接他回家时,他对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感到困惑,但这两个事实让他感到安慰:(1)他喜欢毒品。(2)他不会在轮椅上度过余生——尽管他将坐着轮椅回家。

    整个经历苦乐参半,痛苦是因为疼痛,也因为他一直担心自己不能再走路,甜蜜是因为他接触了毒品,吗啡和阿片类药物。但他仍然在努力弄清楚什么是痛苦,什么是解脱,什么是梦想,什么是毒品,即使它们被注射进了他的静脉——直接进入了血液。

    给药是一趟旅行。他知道这是病态的,他喜欢嗑药,这代表着某种病态,他的欲望,但他还是想要它们。这种渴望是有原因的,他想要被照顾,就像他们最后让他感到如此被照顾一样;想要,想要缓解不适,不想要那么多烦恼,这难道是件坏事吗?也许不是,但他对未来吸毒的想法,并不在乎他知道这是错的,他知道这是一个问题,他不在乎它是,这也是一个问题,他也不在乎。

    从记事起,肖恩·普莱斯就一直有这种“操他妈”的精神。他相信自己天生就有这种能量,相信那些天生的人会说“去他的”,然后做一些疯狂的事情,一些大多数人凭常识永远不会做的事情,因为是的,你只能活一次,仅此而已,但这种“去他的”能量是不同的。这甚至不一定是一件坏事。它可能是有用的。肖恩认为这是因为他被收养了,是因为别人说他去他的。

    肖恩一出生就被收养了,连生母都不记得了。格蕾丝和汤姆是他的爸爸妈妈,他一直都知道他们不是他真正的爸爸妈妈,但他们是他的爸爸妈妈,因为没有其他人。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知道自己和父母、哥哥不一样。肖恩是棕色皮肤,他的父母和兄弟是白人。在学校或超市里,其他家长的提问都是从男孩的父亲是哪里人开始的,最后都是评论他长得有多漂亮,多有异国情调。说到肖恩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样,就像他妈妈简洁而紧张的回答一样正常:这是我的孩子,这总是让肖恩感觉很好,被爱着,但也让他窒息,就像他以前喜欢他爸爸把他像玉米煎饼一样裹在日式床垫里,抱在那里一样。

    在奥克兰这样的地方,任何人的肤色都可能是可以接受的,这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是正常的,但奥克兰有很多方面。它有这些山,这些奥克兰山,在代码中是这样称呼的,意思不是平原,不是东方,意思是那里有钱,有房地产价值,有几百万美元的奥克兰美景。肖恩·普莱斯和他的领养家庭在那里长大,在一个自称蒙特克莱尔的地方附近,它隐藏在13号高速公路另一边的山丘中,每个人都假装它是一个遥远的豪华山城,其实它甚至不是奥克兰,只是一个地区,只不过是一个挂着花哨标志的社区,不像皮埃蒙特,后者花钱买下了宣布自己为城市的权利,正式成为非奥克兰的城市。

    白人总是要么忽视像肖恩这样的人,要么让他痛苦地暴露出来。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取决于日子,取决于那个家伙。几乎都是男的。一个兄弟。白人男孩认为自己的世界,认为世界就是自己,任何其他的东西都是不合时宜的,需要被注意或忽视。但肖恩不会假装他一度不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他总是很小心自己晒了多少太阳。他会把眼睛的两侧反向捏成一团,试图让眼睛保持大一点,或者把鼻子往外拉,让鼻子不那么宽,或者把嘴唇往里吸,以掩盖丰满。

    在这所以白人为主的私立天主教高中之前,他上的是一所用巴士接送东奥克兰孩子的中学,这样就不会让所有人都以白人为主,以富裕的白人孩子为主。在那之前,他上的是一所主要由富裕的白人孩子组成的小学。就是在那些年和更早的几年里,肖恩觉得他想变成白人,他希望自己足够白,至少能通过这些他认为没人会看到的课堂上的捏捏疗法,他们没有,但也没有起作用,他的皮肤、眼睛、鼻子和嘴唇都和以前一样。

    直到他回到家,自己控制疼痛和吃药之后,他才知道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他所拥有的,也不仅仅是医生开的处方。每天的回归快感,需要通过成为一种永远都不够的快感来感觉正常,那是越来越中庸的,这是他回归平民生活的方式,受他哥哥谈论每一个不服兵役的人的方式的影响,就好像医院的病床曾经是一场战争。迈克曾在一所军事学院待过一年,但因为他所谓的恶作剧而被开除了,肖恩怀疑这是某种让人陷入困境的野蛮行为

    他被送进了医院,除了迈克,其他人都不属于恶作剧的范畴。他还需要一个夏天的康复期,要重新学会走路,同时还要弄清楚如何保持服药。

    这时,他的爸爸出现了。当曲棍球变成了平日的业余爱好,并且不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时,汤姆不需要通过不断的训练来保持身材,但也需要一些事情做,并且为他们的抵押贷款和一般的每月开支提供急需的第二收入,汤姆在回到学校成为一名药剂师的同时为丰田销售汽车。在独立之前,他曾为一家公司卖过一段时间的药品,这是他对其他人会说的成为一个成熟的毒贩的说法。于是汤姆,药剂师,现在是业余化学家,在他们家的地下室里建立了一个实验室。他建立了一个他所谓的止痛垫军械库——这是他在沉迷于《魔兽世界》的那个夏天收集的不必要的缩写——在地下室里的大量芬太尼的帮助下,他在芬太尼成为阿片类药物流行的一部分之前就储存了芬太尼,还有大量的奥施康定和其他仿制药和衍生物,还有氯胺酮、LSD、裸盖菇素提取物、美斯卡灵、摇头丸、谁知道当肖恩走进实验室,看到那么多的瓶子、小瓶、管子和锁着的橱柜时,还有什么他妈的感觉。事实上,在格蕾丝的健康恶化到需要有人照顾之前不久,汤姆就被制药公司解雇了。药物的实验和创造以及随后的销售都与控制格蕾丝的痛苦和试图修复她的大脑有关,也与支付他们的抵押贷款有关,但这对汤姆来说似乎更有意义,就像他找到了他天生要做的事情。

    夏天快结束的时候,肖恩问他爸爸他有什么药,还有什么药,比如他妈妈死前嗑了什么药,他爸爸给他开了药。他尝过之后喜欢上了,就这么告诉他爸爸,然后又要了一些。他爸爸问肖恩,他能不能帮他弄清楚学校里谁会想买一些,他就是这样发现了让自己保持嗑药的意义。

    DNA测试是汤姆给全家的生日礼物。肖恩问汤姆:“如果每个人都得到一份生日礼物,这对我来说怎么样?”他怀疑这与他被收养有关,让他们在没有血缘关系的情况下找到某种共同点。整件事都很蠢,但如果没有共同的DNA,那不是更糟吗?汤姆递给肖恩一叠现金,这可能是对问题的回应,也可能不是,或者是生日礼物的即兴部分。

    他吐出来的结果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了他。唾液显示他是来自北欧和南欧的白人,来自北美的美洲原住民,以及来自北非地区的黑人。他已经假定自己有一半黑人血统,因为他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因为人们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也因为在他成长的白人社区里,人们看待他的方式;如果你在一个白人社区里被认为是黑人或部分黑人,无论你是黑人还是非黑人,有或没有你的DNA数据,你得到的样子都是不会错的。但当你被收养时,关于种族和背景的一切都变得更加棘手。肖恩觉得自己没有权利成为奥克兰黑人的任何一员。他现在不能假装自己是美洲原住民,也不是白人,但他会继续被认为是黑人,把他的美洲原住民遗产的知识像一个空碗一样放在他面前。作为白人的一部分,他只是假定。即使他不是白人,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把白人作为标准和目光,所以你有它,即使你没有,这是你只注意到的背景声音,在罕见的时刻,当聚光灯暂时转移时,它会被关掉。

    在肖恩·普莱斯知道自己的DNA结果是什么之前,他已经完成了社会研究课布置的一个项目:我是奥克兰。他班上有个孩子就叫奥克兰。他的全名是奥克兰·李。奥克兰和肖恩一样是被收养的。他们在中学之前就是朋友。他们经常一起乘公共汽车。他们乘坐奥克兰不同的公交线路在奥克兰各处穿行,这对他们俩来说都很可怕,这也是他们这么做的部分原因,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是黑人,乘坐公交穿过奥克兰大部分黑人居住的社区,向自己和彼此证明一些事情。奥克兰·李的肤色比肖恩浅,他告诉肖恩,这让他很难做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但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不会谈论自己在做什么。谈论任何不必要的事情都会让他们无法继续做下去。在他们意识到之前,一开始作为某种测试、成人仪式或竞争的东西,变成了他们不被注意的一种方式,成为他们所占据的空间里唯一的有色人种之一,没有人那样盯着你,对他们来说,变成了如何完全消失。他们每个人都会用手机听音乐,看着奥克兰的其他地方,不是从山上,而是从真正的人们生活的地方,那里的利害关系更大,人们所说的和所感受到的都是真实的,这种紧迫感对肖恩来说总是更有意义,活着应该是什么感觉。

    在奥克兰上中学时,李开始和受欢迎的白人孩子一起玩。他打长曲棍球和足球,自己也很受欢迎,而肖恩却没有建立任何真正的感情联系,开始怨恨,然后讨厌奥克兰·李。

    奥克兰的父母都是白人潮人,他的演讲显然得到了父母的很大帮助,如果不是完全由父母完成的话,而且是讽刺的,这种聪明是否太过聪明,以至于每个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笑,该笑到什么程度。这是关于橡树是美国的国树,以及奥克兰如何代表了这个国家的未来,如果每个人都越来越像奥克兰这个城市,以及这个男孩,那么奥克兰将如何成长为一棵强大的未来橡树,这个国家可以成为。更糟糕的是,他们做了一个饼状图,显示了这个名叫奥克兰的孩子的DNA结果百分比,他们几乎与奥克兰这个城市的种族人口统计数据完全相同,大致是28%的白人,27%的西班牙裔,23%的黑人。最让肖恩沮丧的是,当他做演讲时,他父母脸上的表情,他们看起来是多么骄傲,多么慈爱,更糟糕的是,当奥克兰按照要求完成演讲时,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说:……我是奥克兰。奥克兰说,“我是奥克兰,但是,我的名字是奥克兰,所以,我真的是奥克兰,”所有人都笑了,他继续说,“我做的每件事,我都是奥克兰·李,”这引起了更多的笑声。比如奥克兰可以是副词。肖恩在脸颊内侧咀嚼,直到尝到血的味道。他的演讲谈到,作为一个有色人种,收养了白人父母,与作为一个有色人种,在一个白人男性父权的殖民政府统治下,是一种类似的经历。这是一种特别悲伤的感觉因为房间里的感觉,它遵循奥克兰充满希望,轻松,有趣的种族演讲的方式,而肖恩的演讲似乎是对一个尽其所能的系统的评判,尤其是在像奥克兰这样的地方在像这个教室这样的地方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能不能有一点时间来欣赏一次小小的进步而不必抱怨我们一直在做事情的有问题的方式中的另一个差异,

    肖恩在房间里的感觉,为什么在奥克兰之后演讲感觉如此糟糕。但当肖恩在演讲结束时说“我是奥克兰”时,感觉比听奥克兰·李这么说更真实。肖恩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很好,但奥克兰·李让所有人都笑了,肖恩基本上是在嘲笑白人自由主义者庆祝多样性,却没有真正解决白人至上主义和系统性问题,这些问题使多样性变得如此必要,以至于白人想要在历史上站在正确的一边,却忘了他们不可避免地站在了历史上白人的一边。所以肖恩最后对整件事感到很难过。

    事实证明,在测试中,他和他的父亲和兄弟之间除了是白人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美洲原住民的遗产。肖恩是四分之一,他们发现他们有12.25%的美洲原住民血统,所以是四分之一的一半。

    汤姆说:“你想要做的就是接受你的种族背景,形成一种身份认同,这样在你写大学论文的时候,你就会听起来真的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这是他想让肖恩参加考试的真正原因。因为尽管他对儿子服用他自制的毒品并把它们卖出去完全没有意见,但他从来都没有强调过,他会去上大学,而且是一所好大学,一所受人尊敬的大学,当然不会像迈克那样去军校。当他们谈论未来的时候,如果迈克不在身边,“不要像迈克”是他们父子间的口头禅。

    “我不会像现在一样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考试不是历史课。它当然也不是一个文化教育计划,或者不管你认为我的种族背景是什么意思。此外,民族和种族构成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我只是希望到时候你有牌可打。”

    “我以为被收养是我的牌。我以为妈妈的去世是我的名片。我不是白人,在奥克兰一个以白人为主的社区长大,这不是我的牌吗?”

    “在奥克兰一个以白人为主的社区里,不是白人,这听起来太模糊了,故事在哪里,美国是如何融入的?”现在,美国原住民的部分,把这部分放大一点怎么样?你在这方面比我强。”

    “别说分手了,”肖恩说。

    “什么?”汤姆说。

    肖恩和他爸爸在家里的不同房间打电话。肖恩在自己的房间里,胳膊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拿着手机,戴着白色的耳塞,滚动着新闻头条,他的爸爸在楼下厨房里踱来踱去,不知什么原因,厨房的地板是家里最吱吱作响的。

    “根据一项测试,我大概是四分之一。根据DNA测试,假装自己是四分之一?”肖恩说。“这不是故事。”

    “是的。也许不是。但我现在也有部分印度血统。我们有共同的血统,你知道吗?”

    “别说印第安人。”

    “我说的是部分。”

    “别说分身了!”

    “这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数目,”汤姆说。

    “这感觉很恶心,”肖恩说。

    “我们这条线上可能有个队长。”

    “我们不是同一家族的人,只是因为——”“这没什么不好的,肖恩。现在这是我们的传统了。”

    “现在?看到了吧?“屎不会落在你身上,也不会通过邮件到达,”肖恩说。

    “这是我们的,这就是我们。这是科学,孩子。”

    “不,不是。不是真的。”

    “怎么这么?”

    “我不知道,但这不是科学。”

    “家谱是一门科学。对基因的研究。它就在名字里,所有的‘学’都是科学。”

    “不是美容。”

    “你懂我的意思。”

    “好吧,但这并不意味着你有经验,这是关于我们DNA的抽象数据。我听说它有缺陷,因为数据集主要是白人。我听说他们窃取了原住民的数据。”

    “他们不能从我们这里拿走我们是什么,我们来自的股票?”

    “你听起来挺傻的。”

    “我告诉你,肖恩,我感觉精力充沛,”汤姆说。肖恩听到迈克在后台喊酋长。这是在突袭者队之后的家庭队,因为汤姆在堪萨斯城长大。

    “如果测试结果是真的,很有可能被强奸的是印第安女人,而不是酋长。”

    “天哪,肖恩。减轻了。我只是说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汤姆说。

    “他们应该做一个名为“23和我也是”的活动,人们可以用它来了解有多少已知的强奸犯在他们的圈子里,”肖恩说,他认为这将像他父亲建议的那样,让事情变得轻松起来。

    “你不能用DNA来判断谁是强奸犯,”汤姆说。

    “首先,你可以,而且他们经常使用DNA来起诉强奸犯,而且,从历史上讲,对于你这一行的人,如果他们是已知的强奸犯,就说像这样的人

    比如托马斯·杰斐逊,他就是个强奸犯,所以如果你发现你和他有亲戚关系——”

    “托马斯·杰斐逊并不是一个众所周知的强奸犯。我们能不能别再谈强奸了?我的意思是,知道我们这条线上有印度血统是件好事。我只是想说这是件好事。我们可以利用它。”

    “没有。你是在假装。你永远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背负历史的重担,”肖恩一边说,一边盯着地板上刚刚寄来的DNA检测结果。他们已经通过电子邮件收到了同样的结果,并以类似的效果进行了讨论,但在邮件中得到它成为再次讨论它的理由。

    “那么,人们喜欢你了?”哦,等等,你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所以你也不需要承担这个重担,对吧?”

    “在你的生活中,因为你是白人,因为你看起来和白人不同而受到不同的对待,我认为这是负重的一部分。不是全部,我不能说——”

    “丑的人也会受到不同的对待,残疾人也是一样。”

    肖恩讨厌他爸爸提起丑陋的人和他们的困境。提起丑人总是让他谈起自己长得好看的不幸。有一次他甚至抱怨说,因为他长得好看,他就受到了肤浅的对待,就好像他没有得到长相正常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正常行走的真正体验一样,所以他就这样和长相丑陋的人站在一起,他们都是和肤浅有关的同一个问题的一部分。这太蠢了。肖恩并不是完全不同意,他只是认为这是他父亲用来认为他的观点是无可争议的另一个错误的等同。不可否认,他的父亲是美国传统白人男性心目中的帅哥,有着强健的下颌线条和宽阔的肩膀,有卖水给鲸鱼的自信,牙齿虽然太大,但也很完美。肖恩甚至认为,他妈妈不会仅仅因为他的个性就嫁给他爸爸,他的英俊是她喜欢他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但这种除了丑人之外还加入残疾人来谈论不平等的做法,似乎是有意要冒犯尽可能多的人。

    “请不要把丑陋的人和残疾人比作有色人种,汤姆。然后把我们和你站在一起。一点都不好笑。我的意思是,他们天生都不属于一个群体,尤其是丑的和漂亮的那部分,因为这太主观了。”

    “真即美,美即真。”

    “白人在任何事情上都表现平庸,却被认为是杰出的。“在体育方面不是。”

    “不了。”

    “没错,”汤姆说着笑了起来。然后说:“汤姆·布雷迪。”

    “我想我们谈完了。”

    “以前我们还能开很多玩笑。“我很抱歉,但我想念那个,”汤姆说。“是啊,对不起,在妈妈去世之前,我的生活要有趣得多,我的腿也差点瘸了。”

    “我们不能一直为此闷闷不乐。我们必须站起来,坚持下去。她也希望这样,对吧?”汤姆说。“妈妈也希望这样,对吧?”

    “我们什么都没跟对方说,”肖恩说。“我们没在听对方说话。”

    “我洗耳恭听,肖恩。我正在尽我最大的努力向前看,而不是向后看,向前看,一个我们不得不一起走向的未来,和我们属于的人一起,我们现在知道我们一直属于,真正的印第安人,不能把它抛在脑后,对吧,现在不行,对吧?”

    “我得挂了,”肖恩说,然后挂了电话。

    我们决定让肖恩在家里度过高中的第一个学期,和其他几个因为各种原因不能亲自上学的学生一起报名参加一个网上版的高中。肖恩对高中生活很暧昧。他为不能结识新朋友而焦虑,又为有可能交到朋友而兴奋。而且他进了一所好学校。如果他在一所好高中考得好,他就能进一所好大学。这几年对他的未来很重要。他看到了迈克的遭遇。如果你这么早就被击倒了,你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或者即使你最终站起来了,你也可能是从一个永远无法完全恢复的谷底开始的。肖恩的爸爸花了很多钱让他上这所学校。他不想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但在他还没弄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之前,压力就已经存在了,比如,他的人生,他长大后,就像人们说的,当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别人问你长大后想做什么。对于这个问题,肖恩从来没有想出任何答案,他总是说他不知道,这似乎让人很沮丧,但他认为做一些不太可能的梦想更令人沮丧,比如成为著名的说唱歌手或运动员,或者是互联网上的名人。那是大一又一个学期,他告诉自己。在网上学习可能更容易取得好成绩。而且他已经习惯了在家。习惯了每天嗑药。他的吉他弹得也越来越好。

    这把带功放的电吉他是肖恩的妈妈在她患病前一年送给她的圣诞礼物。肖恩不想和他的父亲或兄弟在一起,甚至不想隔着墙听到他们的声音,这意味着他一直在玩。他这么做是出于愧疚,因为在她还在身边听的时候,他弹得不够多。内疚驱使他变成例行公事,让他更好地淹没了一切金属圆模糊混乱的声音他能达到的质量,使用计算机失真踏板玩“90年代蹩脚货,有时死亡金属舔如果只是为了得到温暖柔软的中心,是他的忧郁,仿佛去杀死它,昏昏欲睡的冲击出来,自满的悲伤,把它所有的金属和变形和压碎或爆炸解体。

    在学校网站上有一个点对点的空间,几乎没有人和肖恩同时在那里。但有一天,他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名叫Oredfeather的用户。肖恩的用户名是sprice。Oredfeather在点对点空间里给他发了信息,问他什么是sprice,肖恩问他什么是Oredfeather,这让他们就《我的世界》进行了简短的交谈,因为这是一个参考,他们都不再玩那个游戏了,这是一种表明他们不再是小孩子的方式,然后就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在网上而不是亲自上学进行了反复的讨论。

    SPRICE:你怎么会在这里?

    OREDFEATHER:我奶奶做的。

    SPRICE:对,但这所学校不容易进入,所以你的成绩也一定要好,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指的是网上的版本。

    OREDFEATHER:我中枪了。

    SPRICE:你得到了什么?

    OREDFEATHER:射了。比如用枪。

    SPRICE:不可能。

    OREDFEATHER:子弹还在我体内。

    SPRICE:子弹是复数,就像你被喷了一样?

    OREDFEATHER:我身上喷了不止一颗子弹,甚至连部分都没有。

    SPRICE:部分?

    OREDFEATHER:子弹的一部分。

    SPRICE:我是被收养的。

    OREDFEATHER:哦。

    SPRICE: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对不起。

    OREDFEATHER:很好,我知道我分享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SPRICE:哈哈,真奇怪。我妈妈去年去世了。

    OREDFEATHER:我的祖母不是我的祖母,我的另一个祖母是我的祖母,但我们才刚刚开始了解她。哦,我妈妈也去世了,不过是很久以前了。

    SPRICE:我听说你永远忘不了。

    年纪大了就不一样了。

    SPRICE:你是怎么中枪的?

    OREDFEATHER:我参加了一个祈祷仪式。我在跳舞。他们想抢。我就在那里。他们甚至没有特意朝我开枪的意思。

    SPRICE:疼吗?

    OREDFEATHER:你觉得怎么样?

    SPRICE:我在玩轮滑曲棍球时差点摔断了背。真他妈疼。但也喜欢我为什么在这里做网校。

    OREDFEATHER:冰球?那是什么?

    SPRICE:过时的运动。

    OREDFEATHER:发生什么事了?

    SPRICE:你是说这项运动怎么了?

    OREDFEATHER:不,不像你的背是怎么摔断的?

    SPRICE:在后面被盘问了。就像他们横着用棍子指着你一样。那家伙跑得很快,但主要是因为我撞到墙的方式,我撞到墙时背部弯曲的方式。不过我在医院里呆了很长时间。

    OREDFEATHER:多长时间?谁说地狱不是地狱?

    SPRICE:哈哈,地狱就是地狱的来源。三个月。你在里面待了多久?

    OREDFEATHER:没那么久,但带着药片和照顾伤口回家让我感觉我从未离开过。

    SPRICE:他们给你吃了什么药?

    OREDFEATHER:呃,抱歉,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