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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唯一活着的东西

    坏事不会因为它不再发生就不再发生在你身上。在治疗中,这被称为创伤。奥珀尔让我每周做两次治疗,单独和集体。以确保我在需要的时候得到我需要的帮助。奥珀尔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得走了。奥珀太小心了没说我需要治疗。我当然需要,但更像是我必须去,就像我总是要去上学,必须取得好成绩一样。走了。得到的。不要给任何人借口把你抛在身后,不见你,忘记你的存在。奥珀尔平均每天走10英里的邮件路线,所以如果有人知道不被落下,那就是她了。我们不会让发生的事情成为我在学校落后的原因,即使学校还没有开学;奥珀尔说我们会从发生的事情中走出来因为发生在你身上的坏事是机会,是让你发现自己是谁的机会,是让你发现自己有多强大的唯一途径。奥珀在祈祷仪式后太乐观了。这不像她。她总是那么真实。积极的想法听起来很愚蠢。但我能理解。我只是讨厌发生的事情改变了她,改变了一切,我太讨厌这件事了,以至于有时候我真希望那颗子弹杀了我。

    所以我需要心理治疗。显然我需要治疗。我在跳舞的时候中枪了。这事发生得太操蛋了。但我之前应该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情还有很多,我和妈妈在一起的整个童年,直到她去世。

    但是没有人愿意被告知他们需要治疗,就像没有人愿意被告知他们有问题一样。对我来说,付费治疗比免费或法院强制的治疗更好。而且治疗师应该是本地人。奥珀是在网上找到他的。他说他的祖母是纯正的阿拉帕霍人。在我看来,他是白人。有时不是,有时他看起来像个印度人,就像他说的话和他说话的方式,就像奥珀尔说的话有时似乎来自很久以前,你只知道这是一些来之不易的智慧传递给她,一些简单而永恒的东西,你可以在你的生活中真正使用。

    我以前听过创伤这个词,每个人都知道创伤这个词。但当我听到这个词用在我身上时,我不喜欢它。

    “我们一起做的所有工作都将与你的创伤反应有关,”霍夫曼博士在我们的第一次治疗中说。“四个F,”他说。“有四种创伤反应,其中两种你可能听说过,战斗和逃跑,但另外两种不太为人所知的反应是冻结和奉承。”

    “小鹿?那不像鹿吗?”我说,一个哈欠从霍夫曼博士的嘴里逃了出来,他显然试图压制他的拳头,把他的拳头放在鼻子上,把他的脸像拳头一样捏紧,之后他没有完全打哈欠,但打哈欠的样子就像呕吐在嘴里一样。

    “这与照顾别人的感受有关,把他们的感受放在你自己的感受之前。我们将在治疗工作中处理各种形式的创伤反应。”

    我不认为治疗和工作是一体的,就像家庭和工作不一样,思考治疗工作就像是家庭作业。但疗愈工作最终变成了艺术疗法,就像画画、画画、打鼓、写作——学习用写作重新构建我的故事。霍夫曼博士想让我写他所谓的自传,我告诉他我不想写。我们也做一些身体上的东西,意在表达或锻炼我的痛苦和情绪。有一次,我们在梅里特湖边走边冥想,感觉好像花了很长时间。还有一次,我们去了山上,用弓射了一支箭,瞄准了一些粘在红杉上的纸靶子。把它叫做射箭,到最后还不足以让我觉得自己是本地人,在树林里射箭治疗还算过得去,但我不得不承认,这还是有点好玩的,我想要擅长射箭,好像这是我需要通过的某种测试,好像我只要知道怎么射就行了,好像那种知识应该在我的DNA里。

    我们做过的最疯狂的事,叫做反向语言疗法。霍夫曼博士录下了我在治疗过程中说的话,然后用他所谓的“反向掩蔽”来处理,就是把我能听到的倒过来播放。霍夫曼博士说,隐藏的版本是在我有意识地向前说话的同时,我无意识地反向说话。

    “你在说……等等,你在说什么?”我问,霍夫曼博士笑了,然后咳嗽了一下,似乎是由笑声引起的。“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我的另一个部分在说另一件事,但只有我倒着听才能听到?”

    “你的无意识是你身体中一个非常强大的部分,”霍夫曼博士说。我不喜欢他连续两次这样说“强大”,但我也觉得霍夫曼博士的潜意识是他连续两次这样说的原因。“所有人类都有这种能力。”霍夫曼博士清了清喉咙,然后指着他的喉咙说:“说两种语言对我们的声带来说是很自然的,这符合现实的双重性。想想世界被一分为二的所有方式,黑夜与白昼,睡眠与清醒,生与死,善与恶,噪音与寂静,黑暗与光明。”他一边说着,一边重复着这些对立面来说明他的观点,他不停地翻转手掌,让它朝上,然后朝下。“无意识的说话方式更接近诗歌,而有意识的说话方式更接近散文。”

    “是的,但是,就像,这就像说每个人都有一些分裂的人格。”

    “如果我们不承认无意识,这是它想要的,那么我们就会让它主宰一切,就像在梦里一样,或者更糟糕的是,噩梦中,我们永远不会意识到我们作为一个整体是谁。”

    “你说的是被唤醒吗?”我说,想装出点搞笑的样子。

    “我说的是把心灵看成比我们认为我们所知道的还要多的东西。”

    一个录音片段让我说我真的不认为我做得那么糟糕,然后向后或背带-听起来像是要点头,可能会点头神志不清。我当时不认为这意味着什么,但后来,很久以后,一些我甚至看不到开始的事情,当我实际上因为太多的药物而打盹时,这句话最终扰乱了我,就像我的某些部分不知何事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吗?

    团体治疗只是和其他孩子绕着圈子,我觉得他们可能必须在那里,就像他们是法庭强制的,至少他们的脸是这么说的,就像这该死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但后来也许我的脸也这么说了。

    在小组会议上,霍夫曼博士总是在其他人之前发言,解释为什么谈话在谈话圈子里很重要,就像每个人都可以按自己的方式说话一样

    从创伤中恢复过来。

    “把事情说出来,把它们听出来是很重要的,就像我们通过慢慢地说单词来学习拼写一样,我们必须把我们的故事听出来,它们可能会慢而笨拙,我们可能会拼错,所以说,一开始,当我们第一次尝试的时候,也就是说我们可能会误解它们。但是当我们构建和重新构建它们的时候,我们自己的故事,我们相互讲述的故事,告诉自己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以及它在我们生活的背景下意味着什么,我们所处的生活越大,我们就越能理解这一切意味着什么,我们前进的步伐就越确定,也就越有目的,我们的决定也就越明智。对你来说,听到自己讲述自己的故事和让别人听到你讲述自己的故事同样重要,这样你就会知道你并不孤单,你和坐在你旁边的人更像,而不是你和他们不同,除非他们在这些圈子里张开嘴分享他们的故事,否则你永远不会相信。我想让你明白的一件事是,你的痛苦并不会让你变得特别。每个受苦的人内心都有一个声音在说,别人都没有这样的经历,这么多自私的行为都是因为听从了那个声音。你并不孤单,你并不特别,有帮助。我们有彼此。”

    霍夫曼博士把我叫了出来,因为我在我们的一次个人咨询会上说那是鬼话。我甚至不知道我从哪里得到kumbaya这个词,可能是一个表情包。我曾经抱怨过,本土的东西会让人觉得陈腐、虚伪,或者像是在为并不真正存在的东西而努力,那坨屎就是kumbaya。霍夫曼博士告诉我,kumbaya这个词最初是一个非裔美国人的精神歌曲,也是一首祈祷,祈求神的干预,在艰难时期寻求帮助,然后60年代的嬉皮士把它唱出来,表示抗议中的团结,然后它被播放出来,成为关于团结的陈词滥调的代表。

    “关于团结的陈词滥调,”我回敬道。

    “但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向更高的力量寻求帮助,这一点也不俗气,”他说。“或者你觉得这也很俗气吗?”

    “你是说真的吗?”

    “我们就说好了,在我们的治疗过程中,我永远不会用不真实的方式问你任何问题,好吗?”所以,是的,请真实地回答。”

    “是的,我认为更高的权力是陈词滥调。谈论圈子也很俗气。而且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大声呼救,说实话,感觉也有点老土,就像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谁会真正帮助你,上帝?就像某个创造万物的伟大生物会来帮助一些小小的人类生命,就像我们的一个小生命一样重要?因为那些每天都在向上帝哭求而上帝却不为他们做任何事的好人呢,他们不配吗?”

    “我很欣赏你的诚实,奥维尔。你对这些事情的感受是真实的,就像你说的。而且一切都是有用的。甚至谷类。”

    霍夫曼博士称他的创伤和治疗方法使用了所有的水牛,这也非常老土。

    “你对某件事的俗气感觉与信任有关,你不相信人们是真实的,换句话说,对你来说,这可能意味着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撒谎

    操纵你,所以当你看到或听到陈词滥调时,你只是对你对信任的一种非常真实和有效的感觉做出反应。”他总是在问我问题或发表声明后回头看我。那里除了一堵墙什么都没有,所以我猜那是他在展示他在思考,认真对待我和我的问题。

    “当我们开始了解我们的行为在多大程度上与创伤反应有关时,”霍夫曼博士开始说,但我从霍夫曼博士的肩膀上看了看。他身后有一扇窗户,有时会有一只红头发的小鸟落在窗台上,往里看我们。有时我以为那只鸟是想象出来的。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这只鸟似乎有了更多奇妙的品质,比如把头转向一边,就像把耳朵贴在窗户上一样。有时我想象着那只鸟砰的一声撞到窗户上,在我们的一次会议中死去在窗玻璃下面,死在窗台上,死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仍然在看着我们。

    当我第一次在医院醒来时,我的兄弟们正坐在我的床脚,用一副破旧的纸牌玩战争游戏。我们的奶奶杰奎看着卢瑟和朗尼玩耍,不时偷偷地看我一眼。我也偷偷看,眯着眼睛,我看到一只一只脚的鸽子落在窗外的窗台上,为它的困境感到难过,然后想起它会飞,会飞的时候脚不那么重要,会飞的时候脚更像屁股。这时,一滴眼泪慢慢地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如果我能感受到眼泪,它缓慢、快速、温暖,看到我的兄弟们在那里,看到杰姬——我们真正的奶奶,她从未真正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我就想哭了,但这眼泪只是那些醒着的眼泪之一,就像早晨草地上的湿不是雨水造成的一样。朗尼是第一个注意到我醒着的人,当他醒过来的时候,他越过铁栏杆,尽可能地拥抱了我。我想说话,但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然后问奥珀尔在哪里。朗尼说她在给我们弄吃的,而卢瑟则把床尾的扑克牌收起来放回盒子里。“战争,”卢瑟谈到纸牌时说。战争这个词在我的脑海里响亮地响起,就像一个插着钉子的金属盒子,沿着金属墙做成的楼梯井往下走。

    “医院自助餐厅的玉米饼。”朗尼伸出舌头说。“希望你饿了,”卢瑟歪歪扭扭地卢瑟笑着说。

    我再也不想吃东西了。我是那种不饿的人。

    杰奎似乎想说些什么,然后她用拳头捂住一只眼睛,站起来,走到走廊里。我对我的兄弟们说,所以你们只是在打牌,而我却在这里等死还是怎么了?他们笑得很开心,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控制,笑得好像谁都没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笑真的能做到这一点。然后我笑得肚子疼,我畏缩着,从牙齿里吸进空气。我们停止了笑,看着门,看杰奎会不会回来。我问我的兄弟们,杰奎在那里做什么,因为她似乎不会回来了。卢瑟说他不知道,朗尼说我们知道,所以我问卢瑟朗尼在说什么。朗尼说我中枪后是杰奎把我抬出球场的。“你的一只鞋掉了,”朗尼说。你在说什么?我问。卢瑟和朗尼不知道如何回答,所以我们之间沉默了一分钟左右,就像远处教堂的钟声一样,然后卢瑟忍不住又告诉我,是杰奎抱着我,我丢了一只鞋,并用手臂示意她是如何把我抱到车里送我去医院的。朗尼也举起双臂

    和卢瑟的路一样,表明他也看到她把我抱到了体育馆的停车场。他们告诉我不要再问为什么杰奎会把他们的胳膊举起来。当时我为自己差点死掉而感到羞愧,以为这让我变得软弱,这让我对这种羞愧感到疯狂,但后来又虚弱得无法承受这种感觉。朗尼伸了个懒腰,放了个大屁,似乎不是故意的。没有人笑,因为这似乎不是为了搞笑,他只是伸了个懒腰,不小心放了一个。过了好一会儿,朗尼才说:“你知道它们的速度是每秒十英尺吗?”怎么啦?卢瑟说。“不,他们没有,你太蠢了,”卢瑟说。不,他们没有。“差不多是每小时七英里,”朗尼说,看着我们俩,甚至没有笑。卢瑟说,那气味确实很快,朗尼笑得很厉害,但很安静,朗尼笑得很厉害,喉咙后面发出了轻微的咔哒声。我笑出了“愚蠢”这个词,然后又觉得肚子里一阵剧痛,但这次我没有退缩,只是继续笑,以免破坏了这一刻。

    事情就是这样。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一切都是单向的,你以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然后有一天你发现不是:生活不再是这样了。对我来说,有一天我还在房间里从视频网站上学习如何跳祈祷舞,第二天我就在体育馆的棒球场上被击落了。生活一定是甜蜜的,就像鸟儿在早晨用歌声把你叫醒,然后是窗下那只脖子断了的鸟儿,因为它发誓那里必须有更多的天空。

    我听说大多数人听到枪声后都跑开了。我还以为是打雷。我还以为是跳舞带来了雨呢。我知道跳雨舞这件事很蠢,小时候在操场上我甚至会讲一些跳雨舞的笑话逗孩子们笑,甚至可能还会跳一点假印第安舞,一边拍着嘴一边大叫,但祈祷仪式那天没有下雨,唯一湿的是我的手,我把手从子弹悄悄射入我身体的地方抽出来。

    一开始都不疼。落地很用力,但就像一声无声的巨响,就像敲了别人家的门。然后疼得我就离开了。我离开了。当你没死但不能保持清醒又睡不着的时候,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这并不是不像一场梦,在那之后我在医院的所有时间,然后我出院回家的所有时间,再加上我再次回到医院做第二次手术的时间。吗啡是一个陷阱。它把梦境带入清醒,又把清醒的事物带回梦境,让你不知道什么是什么。但它也带走了痛苦。

    我似乎有万能的氢吗啡酮的无限处方。连药丸名字的声音都让人觉得它的力量,像某种水怪,或者像某种超自然的灾难。

    我查过药丸的资料,看到它的商标名是双劳地,它的一个街头名字是dust。我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它让我觉得没有重量,就像当你看到一束从窗户射进来的光线时,灰尘漂浮的速度慢得要命。

    氢吗啡酮比吗啡强一英里,这是肯定的。所有这些都是同样的提升,而不是进入你不知道是梦的梦境。噩梦则是另一回事。我奶奶说我的想象力过于活跃,就像她对我大脑活动过多的赞美,在某种程度上有助于阻止我梦到的可怕的狗屎。

    但在祈祷仪式上发生的事情之后,晚上我脑海中浮现的一切都是我被枪击那天的某种版本。而且比那更糟。有时我在一种恐慌中醒来,这种恐慌似乎会永远持续下去,就像我无法停止听到的尖叫,或者就像死亡在令人窒息的匆忙中降临。有时这些梦只是关于攻击性的昆虫,让我想起了子弹——如果子弹也可以说是饥饿的话。

    对睡眠的恐惧和无论我做什么似乎都紧紧抓住我的恐慌,是我觉得自己需要水吗啡酮的原因。除此之外别无他求。我被打破了,但我也被打破了。子弹打了个洞,我觉得这个洞虽然被缝好了,但还是开着的,这个洞感觉是开着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穿过,从里面出来,要求我做点什么,好像需要被填满,而这些药丸就在这里。

    我讨厌白天变短,因为夜晚变长了。我讨厌晚上奥珀尔下班回家,大家都在家里。

    我在哥哥们放学回家之前吃了一颗安眠药,然后在奥珀尔和杰姬回家之前又吃了一颗,奥珀尔下班了,杰姬一整天都在忙别的事情,所以到了晚饭时间,我感到轻松了,担心也消失了。

    我向奥珀尔抱怨学校,说学校感觉不真实,我根本不觉得上学有什么意义,除非我想死在某个办公桌后面。没有人会死在办公桌后面,奥珀尔说。这是对未来的投资。你所能做的就是碰运气。更好的教育给了你更好的机会。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这话是真的,她这么说的时候我想。但我也知道,过去对未来的影响有多大。这就是所谓的预测因素。霍夫曼博士教我的。并补充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并不是故事的全部。人是可以改变的。拥有未来意味着你有希望。我绝对感觉未来不再是我的了。感觉它属于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不管霍夫曼博士怎么试图告诉我过去不能决定我的未来,不是最近的过去,也不是包括我妈妈在内的过去——然后就不包括她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它已经过去了,这是霍夫曼博士的说法。我只能对现在发生的事情做出回应。“唯一活着的东西就活在此时此刻,就在此时此刻,”霍夫曼博士这样说。我讨厌这样,我当时唯一的回应就是冥想和呼吸,或者和霍夫曼博士谈谈,或者通过绘画、写作或锻炼来表达自己。活在当下并不会因为你在关注它而感觉良好。事实上,情况可能会更糟。最好是分散注意力。或高。

    我没有告诉霍夫曼博士那些药的事,我在里面发现了什么。治疗与我决定告诉我的治疗师的一切都有关系。我内心有了一个新的声音,告诉我说一些不像我、不像我自己的话。我不知道这是因为药物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改变了太多。我越来越觉得可能是子弹的缘故。

    我中了一颗子弹,那颗子弹留在了我体内,是它的一部分,一块碎片,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因为取出它比保留它更危险。所以那颗子弹会留在我体内,我就会留在体内,然后恢复、治愈,继续学习,不落后,不损失一年。奥珀尔让我明白,他们——我们——不会让巫师仪式上发生的事影响到我们。

    “我们不会让它占据我们生命的下一部分,”欧泊说。

    “下一段是什么?”我问。

    “下一部分是我们活得像被给予了第二次机会,而不是像已经从我们身边夺走了什么。”她走出房间,手背捂着额头,好像在摸发烧似的。

    杰奎告诉我们周五晚上欧泊去参加国际街部落间中心的土著活动时我们要一起玩多米诺骨牌,吃热狗。杰奎说她不在乎我们想不想。她严肃又刻薄,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她的样子。但我对那天下午吃的三片药感觉很好。三片是一次吃完的新剂量,而且是在下午晚些时候。我觉得很清醒,但速度很慢,感觉很好,就像坐下来玩多米诺骨牌会感觉很好。那时我的容忍度足够了,我知道我不会看起来高到引人注目的地步。但我不喜欢我的眼睛在镜子里的样子,全是罩着的。如果他们问起,我会告诉他们我很累,我没睡,我一直在做噩梦。

    杰奎从卡斯帕餐厅给我们买了热狗。那是我们最喜欢出去吃饭的地方。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也许那也是她的最爱。从她小时候就开始了。或者是欧泊告诉她的。这些狗非常脆,这就是我们喜欢它们的原因。我点了芝士和芥末。但我还不饿,说我得去查一份我忘记了的学校作业,当杰奎说:“周五晚上?,我假装在仔细看手机上的什么东西,读一些具体的东西,好像在澄清作业。

    杰奎把多米诺骨牌扔在桌子上,我听到它们的咔哒声跳了起来,就像刚从课堂上的小梦中醒来一样。我伸手去洗骨头,我和我的兄弟们都不小心碰到了手。我看得出杰奎喜欢这个。她没有笑,但我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她看到了我看到的。

    “大纺纱机,”朗尼放下6-6的瓷砖时,杰奎说。卢瑟尔一记六三,说十五。杰奎给了他第一所房子,十字线和对角线。我留了我的6-2,以后知道你得得10分才能上棋盘。我投了31分,杰奎在我后面投了1-4分。

    “十,”她说着,在她的第一所房子上做了记号。

    朗尼说:“为什么你们这么严肃,好像你们已经知道我会赢似的。”他咬了一口没有浇头的普通热狗,然后在他的大转盘末端放了一个6-1,得了5分。

    “但这并不能让你进入董事会,”卢瑟尔对他说。

    “我不认为得分就意味着你不能得分,”朗尼说。

    杰奎说:“这就像当你还是个婴儿的时候,要迈出你的第一步,你必须走不止一步才能算作第一步,所以5分只是一步,不足以算作第一步。”我喜欢她这句话的意思。

    “我不是婴儿,”朗尼说。

    “外婆的意思是,在得分之前,我们在游戏中都是婴儿,”我说。我咬了一口涂了奶酪和芥末的热狗。

    “轮到你了,露丝。”我一口一口地说。

    “那好吧,奥拉夫,”卢瑟尔说。

    我知道卢瑟尔讨厌我说卢瑟,就像我讨厌奥拉夫一样。但我们俩也都很喜欢。就像我们在说我爱你的同时还说了一句操你。这种事情可以用语言发生,很正常,很容易理解。

    我们玩多米诺骨牌玩到深夜。几乎没有说任何关于我们自己,关于我们生活的私人的事情。这是最好的部分。我们不需要。不缺钱。我们只是玩而已。

    我和奥珀尔经常在她下班后一起散步。我们第一次开车去山上的时候,我问过她,上班走了一天路,她怎么还想走路。她告诉我这不一样。她说她不用去,所以就不一样了。在红杉丛中,没有人会有什么期待。

    “没有寄树的邮件,”她说。

    “没有树就没有邮件,”我说。“那倒是真的,”她说着,笑了笑。

    “不过是电子邮件,”我说,她根本没有回应。

    奥珀尔告诉我,我需要走出家门,呼吸新鲜空气,锻炼身体。当她第一次问我散步的事时,我有点害怕她不知怎么知道那些药片的事。我有多需要它们,我有多爱它们。告诉她我们害怕再出去了,那个声音说。我想象着它那刻薄的金属嘴想要吃掉更多的我。我又想起了它在我身上打开的洞——它可能让什么东西进来了。告诉她,我们喜欢离真正的奶奶更近一些。我能感觉到那不是我,但它来自我,我的脑袋,所以在某种程度上,那一定是我。或者是我的无意识。告诉她,如果我们走得太多,会很疼。

    “孙子,如果你不想,我们可以不去。”奥珀尔对我说。她几乎从不叫我孙子。

    “不,我想叫,”我说,是认真的。

    “那我明天去接你,大概六点吧,天黑前我们应该还有时间。”

    去你妈的,子弹在我脑袋里说。我也不知道这是对着我还是对着她。

    和奥珀尔谈完后我去了戴蒙德公园。我沿着有隧道的那条小溪走过去,在那里我总是看到空的,但从来没有看到有人在喝酒。我低头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看到了自己的头发。我离开家之前还没把它系好,低头看水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身后有个女孩。

    我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我放在那里的药片,然后我的拳头握着药片,变成了张开的手掌,我的头向后仰,用我收集的一些唾沫吞下了它,同时考虑着我是否会立即服用——唾沫的聚集本身就承认了我将会立即服用药丸。此刻,唯一活着的东西。

    回到家,我一直弹吉他,直到手指疼得再也弹不动。我知道,如果疼得够厉害,每天都疼得够厉害,最初的疼最终会抹去以后的疼,网上有人把这种现象叫做老茧。当我的手指再也受不了的时候,我就玩了《荒野大镖客2》,在这个网络版里,你可以让你的男人变成你想要的样子。我把我的人画成棕色,留着长发,我偷了马,骑了马,有时看起来像是印第安马,但不是画出来的,只是自然地发现了那样的样子。我对游戏里的每一个牛仔都毫不留情,甚至可能是精神错乱。我对牛仔和警长有一种如此疯狂的复仇欲望。如果你的击杀足够致命,游戏就会奖励你慢动作的过场剪辑。我追求的是数量而不是质量的击杀。基本上每个人都是牛仔,所以我会进行这些射击狂欢,有时会达到一百人甚至更多,我周围的尸体都瘫倒在地或堆叠在一起,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它感觉像精神病,但它也有某种治疗作用。那是一种解脱,一种在感觉整个世界都被放任给自己之后重新获得控制的解脱。我用手柄重新获得了控制权。

    在水池边,我把水慢慢打开,先让它流,然后把头侧向一边取水。有时手里拿着药就够了。有时我把它们随身携带,拿在手里或放在口袋里。这不仅仅是发现我喜欢嗑药。我做到了。也有痛苦。在某些夜晚,它像翅膀一样在我身上展开。甚至在药片进入我的血液之前,只要吞下它们,我就感觉很好。这些药片减轻了疼痛的尖锐感,填补了它的爪子,让我的身体从不断挣扎的疼痛中解脱出来。他们帮助。我对上瘾有足够的了解,不会太容易上当受骗。但对于那些骗你的东西,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在被骗的时候被骗了,这才是棘手的地方。当我第一次知道自己不再吃药止痛,但仍然需要吃药的时候,我自己也开始耍花招了。我告诉自己这不是问题所在。问题是我需要他们。但这确实成了一个问题。得到更多的药片。我的医生已经告诉我要戒掉止痛药,是时候改用更轻的OTC止痛药了。

    “你疼得怎么样了?”在她解释了OTC是指非处方药之后,奥珀尔问道。

    “还是很疼,”我说。“我的意思是没有那么严重了,但是那些药有帮助,”我说,不想让人觉得我对处方的需求太过严肃。

    在一次散步中,我对奥珀尔坦诚地说我喜欢这些药,我知道她的反应意味着她不会帮我继续得到更多的药。

    “你不应该喜欢这些药,”她说。

    “要是我喜欢呢,”我说,立刻后悔自己这么坦诚,但我说这话的时候也嗑嗨了,嗑嗨是我说这话的原因。

    “它们只是为了消除痛苦。很快你就不用吃药了。你很快就要亲自上学了,”奥珀尔说,然后改变了话题,问我对开学有何感想,是否想去买衣服。

    告诉她她也上瘾了。对食物,对暴饮暴食,她会因此而亢奋,谁能让她戒掉呢?更像是在厨房柜台上告诉她。说那个,那个声音说。

    我害怕一天不吃药。我发现我无法想象没有它们的日子。尤其是第一次上高中的时候。我甚至不愿意去想没有他们。但我快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