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让我追你吧
大博士和小硕士越来越熟悉。每次上课，陆绍晖总是来得很早，在课前和陈笛聊一会儿。有两次上课，陈笛来得晚了，进了教室正要费力地找空座位，陆绍晖就赶紧给她打手势，叫她去他身边的空座。这门课的时间是上午的最后一堂，大家下了课多半直接去食堂吃饭。开始的几堂课下课，陆绍晖都和陈笛打了招呼，先走了。后来陆绍晖就等她一起走出教学大楼，一起去食堂排队买饭。当然大多时候，陈笛身边还有自己硕士班级的同学，陆绍晖就招呼陈笛的同学一起走，三四个人一起买饭，坐在一起吃饭。
虽然不管是博士还是硕士，一年级的研究生都没有开始课题研究，但系里要求研究生参加专业课程学习的同时，也要参与学术活动。开学后专业学术活动也越来越多，每个课题组研究生的研究进展汇报、成果分享，导师们的专业指导、学术报告，外面的专业会议，学术交流，导师们都要求尽量参加。这就增加了很多见面的机会，特别是那些出校门的专业活动，常常是一大群各年级的硕士博士一起热热闹闹地出门，一起乘公交，换地铁，但结束后，返校时却走得三三两两，而每次回来，同行的人里都有陆绍晖，而且他们一路总是聊得特别开心，全然不在意出门听报告的路程遥远。
元旦前系里的研究生们又组织了一次小规模的联欢会，硕士博士，二三十个人凑了钱，在超市买了各种火锅食材，又借了几只电饭锅，在实验室里围着实验台坐了几桌，吃火锅，喝啤酒。吃得喝得开心了，有人带头唱起了简易的卡拉OK，也有人就随着音乐跳起了舞。陆绍晖自然来邀请陈笛，带着她在小小的实验室里绕着实验台跳舞。
“今天聚餐开心么？”陆绍晖仰着眉毛问陈笛。
“挺开心的，虽然这火锅比餐厅里简陋很多，但在自己实验多自在。”
“我也这么想。虽然不是学校的体育馆，但我们一样跳舞。”
两个人都笑。陆绍晖突然把陈笛的手捏得更紧了些，说了句：“小硕士，你笑起来真美，你知道么？”
陈笛毫无思想准备，禁不住偷偷脸红，又不愿意露怯，就回说：“那就是我不笑的时候不美了？对吗，大博士？”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直觉得你美。你，这小姑娘，人小，嘴巴却真是厉害，我怎么都说不过你。”
陈笛又笑了，在实验室明亮的灯光下，她分明看得出陆绍晖脸红了。她看着他，突然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他也看着她，没有再出声。两个人依然在跳舞，但好像带着默契似得把脸都别开了些，不再互相正面相对，而他捏着她的手却更用力了，都把她的手心捏出了汗，她也没有挣脱。
聚餐结束，大家一起洗了餐具，收拾打扫干净实验室，关闭好电源水源，一起锁门离开实验室。兄弟姐妹还在意犹未尽地聊着天，聊着马上来临的春节，聊着上海多日不见阳光的冬天，聊着未来谁有可能当专家，评院士，一群二三十岁的人，居然是越说越疯癫……男生们集体把女生送到寝室楼下，再集体回他们的宿舍楼。而在人群里，陈笛和陆绍晖却几乎没有说话……
这种莫名其妙的别扭一直持续到期末考完试。好在这十几天不需要一起上课，晚上复习功课也可以不出寝室，吃饭嘛，时间总能错开，所以陈笛就这么躲了陆绍晖十几天。最后一门期末考试考完，陈笛刚回到寝室，就听见楼下的大喇叭在喊她。陈笛以为是导师找她问寒假的计划，连忙跑下楼。谁知等在门口的却是陆绍晖。陈笛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考完了吧，小硕士？”陆绍晖说话的语气平和又亲切，一如往常，好像这十几天的别扭是不存在似的，这让陈笛瞬间松弛许多。
“考完了。明天就可以回家了。”陈笛说。
陆绍晖说：“那有没有兴趣出去一趟，我想去给家里老人买点东西带回去，你也带一点吧。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陈笛原本没有打算买东西回家，但又不忍心扫兴，就说：“去哪里呢？买什么呢？”
陆绍晖突然就兴奋起来，说“嗯，去南京路，淮海路，徐家汇，城隍庙，你觉得哪里好？”
陈笛思考了一下，选了城隍庙。陆绍晖爽快地附和。两个人乘公交远远地跑去了城隍庙，逛了一个下午，买了大白兔、梨膏糖、蝴蝶酥等上海特产，差不多每样东西都买了四份，两个人各两份。陆绍晖总是要付全部的钱，陈笛都拒绝了，自己抢着付掉自己的那两份。不过所有的东西陆绍晖都抢着拿在自己的手里，两只手满当当沉甸甸地拎着，好像过年去串亲亲似的。每次陈笛想从他手里拿过来点东西自己拎着，陆绍晖都不肯，坚持说自己一个大男人，这点东西不算什么，怎么能让一个小姑娘拎重物呢。
晚上两个人去吃城隍庙小笼馒头，找到位子，陆绍晖把手里的马甲袋放到凳子上，陈笛发现他的手心早已被勒出好多道血印，有点过意不去。陆绍晖自己却完全不在意。两只手互相搓了一下，就去柜台上点吃的了，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两只小碟子，香醋和姜丝已经放好了。小笼馒头和小馄饨送上来，陆绍晖把筷子塞到陈笛手里，叫她趁热吃，又提醒她当心烫。
“你，到底是让我吃，还是不吃。”陈笛忍不住又调皮了一下。
陆绍晖笑了，摇摇头，说：“你呀，真是思维敏捷，伶牙俐齿，我这脑子和嘴巴都跟不上你。”
“你跟我干什么，大博士应该早已跑在我前面了，用上海话说，赢过我几条横马路了。我可追不上你。”
“不，不，我不要你追我，是我追你，让我追你。”陆绍晖突然严肃了，陈笛又被这气氛搞蒙了，不确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陆绍晖放下来手中的筷子，握了一下陈笛的手说：“陈笛，我也不想绕圈子了，那天我就想说，但是还缺少勇气，最终没有好意思开口，这十几天，我心里挺堵的，又恨自己不勇敢，又怕影响你考试，现在，我说，我喜欢你，陈笛，可能新生联欢会那天看到你就默默喜欢了，这段时间，一直想找个机会，我不知道你对我什么印象，不过我还是想试试追求你。”
陆绍晖说完了一连串的话，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看着陈笛，等她的反应。这一次陈笛没有回避陆绍晖的眼神，也没有说话，只是跟着放下筷子，柔柔地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
“陈笛，你别为难，我不用你马上回答我，但是也不要躲着我，好么？”
陈笛点点头。陆绍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只小笼馒头轻轻放进陈笛面前的小碟子里，再度招呼她快吃。陈笛乖乖地拿起自己的筷子，夹起小笼馒头喂到嘴里小心翼翼地咬开面皮，轻轻去吸了汤汁，再吃肉馅和面皮。吃完一只，陆绍晖又给她夹了一只放进小碟子，陈笛再用自己的筷子喂进嘴里，两个人好像流水线似的。陈笛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熟悉又久违的暖意。那是小时候外公带她出去下馆子时候的场景，外公总是坐在一旁，用筷子用勺子帮助陈笛吃，自己一口都不吃。而现在，这个只比自己大了四岁的男生竟好像外公一样在宠溺着她。想到外公，陈笛突然鼻子就发酸，眼圈就红了。
“怎么了？”陆绍晖明察秋毫，发觉陈笛的情绪变化，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赶紧道歉：“我刚才是不是太冒失，不该说那些话，对不起，冒犯你了吧？”
“没有，不是。”陈笛竟急得真地哭了起来。“你，你让我想起了我外公，他就对我这么好。”
“像你外公，我这么老了么？唉，果然人家都说我们是老博士，25了，还厚着脸皮想做你的男朋友呢，你都把我当外公了。”陆绍晖不知是认真的，还是在哄小孩，他拍着陈笛的背，说话的语气格外温柔。
“我外公得了癌症，开学那天住院，做了手术，现在还在吃药。”陈笛越说越急，“他，从小带我长大，对我最好。你，那天看见哭着打电话的人，就是我。”
“真的是你？”陆绍晖睁大了眼睛，“我就说那个哭得特别伤心的女孩，身材，发型，声音，脸型都特别像你，我还真的担心认错了人，你以为我是搭讪高手呢。”
“不是的，我没有承认，因为不想再提伤心事，我那天打电话哭就是因为我妈告诉我外公确诊了癌症，而且他们之前骗我说没有大碍，哄着我来上海报到……”“我不是不想承认，我不是故意撒谎。”陈笛越哭越凶，惹得其他桌上的人纷纷转过脸来看。陆绍晖继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又试图把她环绕在自己的胸前，终究又觉得不妥，在他的肩膀贴上陈笛的脸之前下意识后缩了一下身体。他放弃了。
陈笛渐渐止住了哭声，接过陆绍晖递上来的纸巾，擦了眼泪，对着陆绍晖说：“谢谢大博士，你，真暖。”
“那，你有什么不开心，对我说说，好么？不要憋在心里。”
陈笛又点点头。
两个人返校。路上陆绍晖还是一个人拎着所有买的东西，还左右照顾着陈笛，开导着陈笛，劝她别担心，明天好好地坐火车回家，应该回到家就能见到术后恢复得不错的外公，可以享受一整个寒假的膝下承欢。
虽然不管是博士还是硕士，一年级的研究生都没有开始课题研究，但系里要求研究生参加专业课程学习的同时，也要参与学术活动。开学后专业学术活动也越来越多，每个课题组研究生的研究进展汇报、成果分享，导师们的专业指导、学术报告，外面的专业会议，学术交流，导师们都要求尽量参加。这就增加了很多见面的机会，特别是那些出校门的专业活动，常常是一大群各年级的硕士博士一起热热闹闹地出门，一起乘公交，换地铁，但结束后，返校时却走得三三两两，而每次回来，同行的人里都有陆绍晖，而且他们一路总是聊得特别开心，全然不在意出门听报告的路程遥远。
元旦前系里的研究生们又组织了一次小规模的联欢会，硕士博士，二三十个人凑了钱，在超市买了各种火锅食材，又借了几只电饭锅，在实验室里围着实验台坐了几桌，吃火锅，喝啤酒。吃得喝得开心了，有人带头唱起了简易的卡拉OK，也有人就随着音乐跳起了舞。陆绍晖自然来邀请陈笛，带着她在小小的实验室里绕着实验台跳舞。
“今天聚餐开心么？”陆绍晖仰着眉毛问陈笛。
“挺开心的，虽然这火锅比餐厅里简陋很多，但在自己实验多自在。”
“我也这么想。虽然不是学校的体育馆，但我们一样跳舞。”
两个人都笑。陆绍晖突然把陈笛的手捏得更紧了些，说了句：“小硕士，你笑起来真美，你知道么？”
陈笛毫无思想准备，禁不住偷偷脸红，又不愿意露怯，就回说：“那就是我不笑的时候不美了？对吗，大博士？”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直觉得你美。你，这小姑娘，人小，嘴巴却真是厉害，我怎么都说不过你。”
陈笛又笑了，在实验室明亮的灯光下，她分明看得出陆绍晖脸红了。她看着他，突然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他也看着她，没有再出声。两个人依然在跳舞，但好像带着默契似得把脸都别开了些，不再互相正面相对，而他捏着她的手却更用力了，都把她的手心捏出了汗，她也没有挣脱。
聚餐结束，大家一起洗了餐具，收拾打扫干净实验室，关闭好电源水源，一起锁门离开实验室。兄弟姐妹还在意犹未尽地聊着天，聊着马上来临的春节，聊着上海多日不见阳光的冬天，聊着未来谁有可能当专家，评院士，一群二三十岁的人，居然是越说越疯癫……男生们集体把女生送到寝室楼下，再集体回他们的宿舍楼。而在人群里，陈笛和陆绍晖却几乎没有说话……
这种莫名其妙的别扭一直持续到期末考完试。好在这十几天不需要一起上课，晚上复习功课也可以不出寝室，吃饭嘛，时间总能错开，所以陈笛就这么躲了陆绍晖十几天。最后一门期末考试考完，陈笛刚回到寝室，就听见楼下的大喇叭在喊她。陈笛以为是导师找她问寒假的计划，连忙跑下楼。谁知等在门口的却是陆绍晖。陈笛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考完了吧，小硕士？”陆绍晖说话的语气平和又亲切，一如往常，好像这十几天的别扭是不存在似的，这让陈笛瞬间松弛许多。
“考完了。明天就可以回家了。”陈笛说。
陆绍晖说：“那有没有兴趣出去一趟，我想去给家里老人买点东西带回去，你也带一点吧。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陈笛原本没有打算买东西回家，但又不忍心扫兴，就说：“去哪里呢？买什么呢？”
陆绍晖突然就兴奋起来，说“嗯，去南京路，淮海路，徐家汇，城隍庙，你觉得哪里好？”
陈笛思考了一下，选了城隍庙。陆绍晖爽快地附和。两个人乘公交远远地跑去了城隍庙，逛了一个下午，买了大白兔、梨膏糖、蝴蝶酥等上海特产，差不多每样东西都买了四份，两个人各两份。陆绍晖总是要付全部的钱，陈笛都拒绝了，自己抢着付掉自己的那两份。不过所有的东西陆绍晖都抢着拿在自己的手里，两只手满当当沉甸甸地拎着，好像过年去串亲亲似的。每次陈笛想从他手里拿过来点东西自己拎着，陆绍晖都不肯，坚持说自己一个大男人，这点东西不算什么，怎么能让一个小姑娘拎重物呢。
晚上两个人去吃城隍庙小笼馒头，找到位子，陆绍晖把手里的马甲袋放到凳子上，陈笛发现他的手心早已被勒出好多道血印，有点过意不去。陆绍晖自己却完全不在意。两只手互相搓了一下，就去柜台上点吃的了，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两只小碟子，香醋和姜丝已经放好了。小笼馒头和小馄饨送上来，陆绍晖把筷子塞到陈笛手里，叫她趁热吃，又提醒她当心烫。
“你，到底是让我吃，还是不吃。”陈笛忍不住又调皮了一下。
陆绍晖笑了，摇摇头，说：“你呀，真是思维敏捷，伶牙俐齿，我这脑子和嘴巴都跟不上你。”
“你跟我干什么，大博士应该早已跑在我前面了，用上海话说，赢过我几条横马路了。我可追不上你。”
“不，不，我不要你追我，是我追你，让我追你。”陆绍晖突然严肃了，陈笛又被这气氛搞蒙了，不确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陆绍晖放下来手中的筷子，握了一下陈笛的手说：“陈笛，我也不想绕圈子了，那天我就想说，但是还缺少勇气，最终没有好意思开口，这十几天，我心里挺堵的，又恨自己不勇敢，又怕影响你考试，现在，我说，我喜欢你，陈笛，可能新生联欢会那天看到你就默默喜欢了，这段时间，一直想找个机会，我不知道你对我什么印象，不过我还是想试试追求你。”
陆绍晖说完了一连串的话，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看着陈笛，等她的反应。这一次陈笛没有回避陆绍晖的眼神，也没有说话，只是跟着放下筷子，柔柔地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
“陈笛，你别为难，我不用你马上回答我，但是也不要躲着我，好么？”
陈笛点点头。陆绍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只小笼馒头轻轻放进陈笛面前的小碟子里，再度招呼她快吃。陈笛乖乖地拿起自己的筷子，夹起小笼馒头喂到嘴里小心翼翼地咬开面皮，轻轻去吸了汤汁，再吃肉馅和面皮。吃完一只，陆绍晖又给她夹了一只放进小碟子，陈笛再用自己的筷子喂进嘴里，两个人好像流水线似的。陈笛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熟悉又久违的暖意。那是小时候外公带她出去下馆子时候的场景，外公总是坐在一旁，用筷子用勺子帮助陈笛吃，自己一口都不吃。而现在，这个只比自己大了四岁的男生竟好像外公一样在宠溺着她。想到外公，陈笛突然鼻子就发酸，眼圈就红了。
“怎么了？”陆绍晖明察秋毫，发觉陈笛的情绪变化，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赶紧道歉：“我刚才是不是太冒失，不该说那些话，对不起，冒犯你了吧？”
“没有，不是。”陈笛竟急得真地哭了起来。“你，你让我想起了我外公，他就对我这么好。”
“像你外公，我这么老了么？唉，果然人家都说我们是老博士，25了，还厚着脸皮想做你的男朋友呢，你都把我当外公了。”陆绍晖不知是认真的，还是在哄小孩，他拍着陈笛的背，说话的语气格外温柔。
“我外公得了癌症，开学那天住院，做了手术，现在还在吃药。”陈笛越说越急，“他，从小带我长大，对我最好。你，那天看见哭着打电话的人，就是我。”
“真的是你？”陆绍晖睁大了眼睛，“我就说那个哭得特别伤心的女孩，身材，发型，声音，脸型都特别像你，我还真的担心认错了人，你以为我是搭讪高手呢。”
“不是的，我没有承认，因为不想再提伤心事，我那天打电话哭就是因为我妈告诉我外公确诊了癌症，而且他们之前骗我说没有大碍，哄着我来上海报到……”“我不是不想承认，我不是故意撒谎。”陈笛越哭越凶，惹得其他桌上的人纷纷转过脸来看。陆绍晖继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又试图把她环绕在自己的胸前，终究又觉得不妥，在他的肩膀贴上陈笛的脸之前下意识后缩了一下身体。他放弃了。
陈笛渐渐止住了哭声，接过陆绍晖递上来的纸巾，擦了眼泪，对着陆绍晖说：“谢谢大博士，你，真暖。”
“那，你有什么不开心，对我说说，好么？不要憋在心里。”
陈笛又点点头。
两个人返校。路上陆绍晖还是一个人拎着所有买的东西，还左右照顾着陈笛，开导着陈笛，劝她别担心，明天好好地坐火车回家，应该回到家就能见到术后恢复得不错的外公，可以享受一整个寒假的膝下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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