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白与黑
在温白麝的视角中，不只是黑衣刺客的招式被破，满屋的阴气更是被一道刺目的亮光逼迫逸散。
如同一张巨大的黑布，被剑光利落地划开。
既是剑光，也是清光。
紧随着清光涌进屋里的，就是浩浩荡荡的外界真气。一如既往的五颜六色，却呈现出异常的规训，似乎那道清光就是他们的领袖一般。
右手持剑，白袍静静伫立在清光之中，伫立在温白麝身前。
身后的墙终于被打破，夜风也终于吹进屋里，秋风本凉，此刻却温。
温白麝回过神，并不打算回复白袍的话，而是先做提醒：
“小心，他的掌法还有一招吸掌。”
白袍轻轻点头，却不见更多动作。
她知道，方才突然的一剑只是破开招式，并不能真正伤到黑衣刺客。
以那一掌的掌风来看，对方境界比起她只高不低，哪怕对方专精暗杀，不一定善于搏斗，但无论如何，温白麝的命都还有最后一关要过。
于是，就像一个画家在白纸上随便起了一笔，一声剑鸣在寂静的夜风中没来由的响起。
然后夜风缓，秋蝉静。
剑未动，意先行。
黑衣刺客紧紧皱起眉头。
上景清光剑！剑鸣不平？
不打算给白袍更多提气的时间，黑衣刺客这次直接伸出了两只手。
满屋的阴气彻底被他吸入身体里，一股澎湃的气劲在他周身鼓荡起来，震起阴风，吹得脚边水花激荡，吹得白袍衣衫猎猎。
如同关闸蓄水，再一瞬，就将是开闸的一掌！
可下一眨眼，他却在屋中失了身影。
温白麝紧忙加大神识扫荡的力度，想趁着自己还未完全退去的神识状态，找到黑衣的位置。
但令他震惊的是，黑衣的身影竟同时出现在屋中所有的阴影里，每个身影都时强时弱，这是极快的身法！
他只能大叫：“他在动，四处都。。。”
话还没说完，黑色的手掌又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次的声势虽不如之前来的浩荡，但速度更快，动静更小，如同里弦冷箭。
黑衣刺客想直接越过白袍，来取温白麝的性命！
阴气包裹的手掌极近，温白麝甚至能看清刺客掌中纹路，如裂谷般深邃。他只能拼命地呼唤刚随白袍而来的真气，冀望能撑住一瞬。
以白袍的速度，不知道一瞬够不够？
一瞬都不用！
甚至没有碰到温白麝的脸面，那只黑色手掌就又一次被截下，这次来的却不是一道剑气，而是一面网，或者说一堵墙。
刚好把黑衣笼罩在内，把他的掌风切开。
被切开的不只是掌风，还有满屋水面。
哗！
无数道剑气在屋内纵横，水花四处向外扬起。白袍右手竖剑，左手做剑指扶在剑格上，立在原地，立在水花中央。
黑衣一击不中，便再次遁入暗影里，再次踏出鬼魅的步伐，试图再找机会出手。
但，白袍这次却先动了。
她收起剑围，利落地转身，朝向她破墙而来的方向，一步踏出，一剑直刺。
剑鸣更盛，随着剑鸣而发的是寒光，大日映在剑身上的寒光。
黑衣刺客有些疑惑。
剑似乎落空了，她只是朝空气中刺了一剑。
温白麝却有些震惊。
在他的神识中，这一剑似乎在欢呼，周围气海似乎在雀跃，天上的大日似乎突然变得更亮，亮到极处后，黑衣的身影变得异常明显。
这一剑确实是刺在空中，却不是刺在空处。
这一剑刺得是日光。
这一剑名为，大日摧白原。
如同毛笔从砚中甩出，白袍身子一旋，剑身上的日光竟随着剑游走，在空中转折间，挥洒出白色的痕迹，最后跟着剑再次直直刺出，刺向已经来到温白麝身后的黑衣刺客。
光明大放！
满屋的水花彻底被大日光芒染成白色，白袍的身影完全融进剑光中，黑衣迫不得已，急掐手决，更加猛烈地催动身法，却再难找到光明中的暗影。
大日普照之下，再无阴影遁形。
只听见‘噗’的一声。
刺目光明稍歇，温白麝看清情况。
白袍仍然举着剑，剑平悬在温白麝头顶上，却并没有刺中黑衣，而是刺穿了一块布，只在剑尖处留着一丝血迹。
一块布遮影，再遁入影中？
温白麝仍然很紧张，第一时间再动神识扫荡，但这次屋里是彻底没了黑衣的踪影。
难道他跑了？真收手了？
温白麝还在想着，白袍却已经停下了剑鸣。
“你还好吧？”
温白麝还没完全回过神，顺口回复道：“还好，只是些皮肉伤，你呢？”
一阵无言。
虽然白袍还带着斗笠，但温白麝感觉到对方瞅了他一眼，才有声音出来。
“咳咳，我没事，至于那个黑衣，他肯定跑不掉的。”
闻言，温白麝终于彻底回过神，有些疑惑地歪歪头。
他正要追问，却已经听见外面传来了一些动静。
转过头，就看见破裂的墙外，背对着日光，一个身影逐渐放大，那身影比黑衣刺客更壮实，或者说，更肥。
再一瞬，那身影拎着另一道已经奄奄一息的黑色身影，落在水面上，肥胖的身子只荡漾起一点涟漪。
随着他的到来，屋内再无刺骨阴风，也无清凉秋风，只剩温暖的热气。
温白麝彻底放下了心，长舒一口气，不顾环境，靠着墙瘫软了下来。
管家爷看到温白麝的动静，冷哼一声，便把手中的黑衣刺客扔进水中。
黑衣刺客确实齐命多年，管家爷却早已参玄。
看着黑衣刺客，温白麝勉强打起精神，撑起身子，对管家爷道谢：
“白麝，多谢管家爷救命之恩。”
温白麝的虚弱自然也被管家爷看在眼里，算是打消了批评一顿的念头，点头一应后，转过身走向黑衣刺客。
“你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杀温白麝？”
黑衣刺客的面罩已经被白袍用剑挑开，只见他一副中年模样，脸色灰败，七窍都流出鲜血。刺客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借着日光，温白麝只能勉强在他的胸前看到一个凹陷。
他嘴里吐出些血沫，无力地呵呵两声，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白袍仔细看了看黑衣的情况，对管家爷摇了摇头，轻声道：“他中你一掌，现在是五脏俱裂，肺里估计全是血，怕是说不了话。”
又一阵无言。
肥管家抬头道：“怪他身子太虚，还带着伤势，我只是轻轻拍了他一掌。可惜。”
白袍的声调微扬：“能否请我师姐过来？她应该有办法吊住这人的性命。”
肥管家点点头，对白袍拱手道：“那有劳姑娘尽快走一趟，我在这里看着。”
话音刚落，白袍就已经飞掠出屋，肥管家看着白袍的背影，摇了摇头。
今夜，这姑娘的反应有些太快了。
于是他又低头看向温白麝，轻声道：“你的运气，果然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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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麝的头一直很胀痛，在黑衣刺客落水后，他甚至想给自己一拳让自己昏过去。
但直到唐如约，陆守言走进屋子里，这种胀痛都没有平复，甚至越来越痛，而且格外清醒，如同又回到最开始那种玄妙状态般。
只不过越是清醒，他对自身痛苦的感受也越是清晰。
“还好，来得及，我需要施术，大家安静一些”
这是唐如约的声音，比起之前更激动一些，应该情况确实紧急吧。
一阵香风钻入温白麝鼻孔，是兰花的味道，但不止于兰花，还有一些药材。他不懂药，不知道每一种味道代表什么药，但他能明白地闻出，共有十三种。
随着唐如约施术，她身边的真气也染上一层兰花白，与屋里的阴气泾渭分明。
少倾，唐如约收手，那黑衣刺客的呼吸声逐渐平缓，他的肺应该已经被修复了个七成，心跳的速度也回归平缓。
“说，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温白麝？”
这是管家爷的声音，声音洪亮，说话间周身真气都随之鼓荡，才产生一种震慑感。
黑衣刺客没有回话，而是有了一个极轻微的吞咽，连喉头都没动，却被温白麝听到。
温白麝赶忙出声提醒：“他的嘴里有东西！”
白袍的剑最快，也最准，精准挑开刺客的嘴唇，打碎了门牙，对方嘴里却已经空无一物。
一句话喊完，温白麝的头更痛，他有些丧气地瘫回水中，其他人的动静越来越清晰，却也似乎越来越遥远。
“这毒直接进了血里，走得太快，救不了。”
“可否请姑娘帮忙，看看他所服的毒是什么种类？”
唐如约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会，点了点头。肥管家叹了口气，白袍收起了剑。只有陆守言看着黑衣若有所思，他皱起眉头，袖口里的手也紧紧握起。
而地上的刺客轻轻抽搐着，呼吸越来越弱，已经命不久矣。
这一切的微小动作，都被温白麝收入眼中。
“那就这样吧，今夜有劳各位帮助。”
管家爷身上的气劲已经完全收了起来。
“至少把温白麝送到别处吧？再在此处关着也不好。”
白袍说话时，吐出的空气轻轻摇动纱笠。
“至少确定了他服的毒，后面我可以帮忙对照。”
唐如约缓缓站起身，腰间的香囊轻晃。
几个人对望，点头，温白麝闭上了眼。
一切都太清晰，无论是人们的好意。
还是地上那人深藏的杀意。
屋内真气并没有异动，那黑衣也没有动静，但温白麝知道，那人还有一句话没有说，还有一件事要做，但他的头已经太痛，甚至痛得他无法说话。
秋风稍微吹起，屋外树叶轻摇，有一瞬间，叶子遮住了大日的光。
来了！
一根完全黑色的针，从没人在意的淤泥中射出，穿过淤泥，穿过一只虫尸，穿过水面，穿过空气中无数的尘埃。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连阴气的波动都没有。
但温白麝看得清，还是掌法，还是吞云。
承载着那刺客今夜的最后一句话：
“死人，不需要说话！”
砰！
肥管家感受到了刺客临死前的动作，一掌拍向刺客。
踏！
陆守言早一步掠出，针却更快，已经来到温白麝额前。
只见温白麝稍一偏头。
黑针没入墙中。
刺客彻底失去了气息。
如同一张巨大的黑布，被剑光利落地划开。
既是剑光，也是清光。
紧随着清光涌进屋里的，就是浩浩荡荡的外界真气。一如既往的五颜六色，却呈现出异常的规训，似乎那道清光就是他们的领袖一般。
右手持剑，白袍静静伫立在清光之中，伫立在温白麝身前。
身后的墙终于被打破，夜风也终于吹进屋里，秋风本凉，此刻却温。
温白麝回过神，并不打算回复白袍的话，而是先做提醒：
“小心，他的掌法还有一招吸掌。”
白袍轻轻点头，却不见更多动作。
她知道，方才突然的一剑只是破开招式，并不能真正伤到黑衣刺客。
以那一掌的掌风来看，对方境界比起她只高不低，哪怕对方专精暗杀，不一定善于搏斗，但无论如何，温白麝的命都还有最后一关要过。
于是，就像一个画家在白纸上随便起了一笔，一声剑鸣在寂静的夜风中没来由的响起。
然后夜风缓，秋蝉静。
剑未动，意先行。
黑衣刺客紧紧皱起眉头。
上景清光剑！剑鸣不平？
不打算给白袍更多提气的时间，黑衣刺客这次直接伸出了两只手。
满屋的阴气彻底被他吸入身体里，一股澎湃的气劲在他周身鼓荡起来，震起阴风，吹得脚边水花激荡，吹得白袍衣衫猎猎。
如同关闸蓄水，再一瞬，就将是开闸的一掌！
可下一眨眼，他却在屋中失了身影。
温白麝紧忙加大神识扫荡的力度，想趁着自己还未完全退去的神识状态，找到黑衣的位置。
但令他震惊的是，黑衣的身影竟同时出现在屋中所有的阴影里，每个身影都时强时弱，这是极快的身法！
他只能大叫：“他在动，四处都。。。”
话还没说完，黑色的手掌又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次的声势虽不如之前来的浩荡，但速度更快，动静更小，如同里弦冷箭。
黑衣刺客想直接越过白袍，来取温白麝的性命！
阴气包裹的手掌极近，温白麝甚至能看清刺客掌中纹路，如裂谷般深邃。他只能拼命地呼唤刚随白袍而来的真气，冀望能撑住一瞬。
以白袍的速度，不知道一瞬够不够？
一瞬都不用！
甚至没有碰到温白麝的脸面，那只黑色手掌就又一次被截下，这次来的却不是一道剑气，而是一面网，或者说一堵墙。
刚好把黑衣笼罩在内，把他的掌风切开。
被切开的不只是掌风，还有满屋水面。
哗！
无数道剑气在屋内纵横，水花四处向外扬起。白袍右手竖剑，左手做剑指扶在剑格上，立在原地，立在水花中央。
黑衣一击不中，便再次遁入暗影里，再次踏出鬼魅的步伐，试图再找机会出手。
但，白袍这次却先动了。
她收起剑围，利落地转身，朝向她破墙而来的方向，一步踏出，一剑直刺。
剑鸣更盛，随着剑鸣而发的是寒光，大日映在剑身上的寒光。
黑衣刺客有些疑惑。
剑似乎落空了，她只是朝空气中刺了一剑。
温白麝却有些震惊。
在他的神识中，这一剑似乎在欢呼，周围气海似乎在雀跃，天上的大日似乎突然变得更亮，亮到极处后，黑衣的身影变得异常明显。
这一剑确实是刺在空中，却不是刺在空处。
这一剑刺得是日光。
这一剑名为，大日摧白原。
如同毛笔从砚中甩出，白袍身子一旋，剑身上的日光竟随着剑游走，在空中转折间，挥洒出白色的痕迹，最后跟着剑再次直直刺出，刺向已经来到温白麝身后的黑衣刺客。
光明大放！
满屋的水花彻底被大日光芒染成白色，白袍的身影完全融进剑光中，黑衣迫不得已，急掐手决，更加猛烈地催动身法，却再难找到光明中的暗影。
大日普照之下，再无阴影遁形。
只听见‘噗’的一声。
刺目光明稍歇，温白麝看清情况。
白袍仍然举着剑，剑平悬在温白麝头顶上，却并没有刺中黑衣，而是刺穿了一块布，只在剑尖处留着一丝血迹。
一块布遮影，再遁入影中？
温白麝仍然很紧张，第一时间再动神识扫荡，但这次屋里是彻底没了黑衣的踪影。
难道他跑了？真收手了？
温白麝还在想着，白袍却已经停下了剑鸣。
“你还好吧？”
温白麝还没完全回过神，顺口回复道：“还好，只是些皮肉伤，你呢？”
一阵无言。
虽然白袍还带着斗笠，但温白麝感觉到对方瞅了他一眼，才有声音出来。
“咳咳，我没事，至于那个黑衣，他肯定跑不掉的。”
闻言，温白麝终于彻底回过神，有些疑惑地歪歪头。
他正要追问，却已经听见外面传来了一些动静。
转过头，就看见破裂的墙外，背对着日光，一个身影逐渐放大，那身影比黑衣刺客更壮实，或者说，更肥。
再一瞬，那身影拎着另一道已经奄奄一息的黑色身影，落在水面上，肥胖的身子只荡漾起一点涟漪。
随着他的到来，屋内再无刺骨阴风，也无清凉秋风，只剩温暖的热气。
温白麝彻底放下了心，长舒一口气，不顾环境，靠着墙瘫软了下来。
管家爷看到温白麝的动静，冷哼一声，便把手中的黑衣刺客扔进水中。
黑衣刺客确实齐命多年，管家爷却早已参玄。
看着黑衣刺客，温白麝勉强打起精神，撑起身子，对管家爷道谢：
“白麝，多谢管家爷救命之恩。”
温白麝的虚弱自然也被管家爷看在眼里，算是打消了批评一顿的念头，点头一应后，转过身走向黑衣刺客。
“你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杀温白麝？”
黑衣刺客的面罩已经被白袍用剑挑开，只见他一副中年模样，脸色灰败，七窍都流出鲜血。刺客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借着日光，温白麝只能勉强在他的胸前看到一个凹陷。
他嘴里吐出些血沫，无力地呵呵两声，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白袍仔细看了看黑衣的情况，对管家爷摇了摇头，轻声道：“他中你一掌，现在是五脏俱裂，肺里估计全是血，怕是说不了话。”
又一阵无言。
肥管家抬头道：“怪他身子太虚，还带着伤势，我只是轻轻拍了他一掌。可惜。”
白袍的声调微扬：“能否请我师姐过来？她应该有办法吊住这人的性命。”
肥管家点点头，对白袍拱手道：“那有劳姑娘尽快走一趟，我在这里看着。”
话音刚落，白袍就已经飞掠出屋，肥管家看着白袍的背影，摇了摇头。
今夜，这姑娘的反应有些太快了。
于是他又低头看向温白麝，轻声道：“你的运气，果然很好。”
-----------------
温白麝的头一直很胀痛，在黑衣刺客落水后，他甚至想给自己一拳让自己昏过去。
但直到唐如约，陆守言走进屋子里，这种胀痛都没有平复，甚至越来越痛，而且格外清醒，如同又回到最开始那种玄妙状态般。
只不过越是清醒，他对自身痛苦的感受也越是清晰。
“还好，来得及，我需要施术，大家安静一些”
这是唐如约的声音，比起之前更激动一些，应该情况确实紧急吧。
一阵香风钻入温白麝鼻孔，是兰花的味道，但不止于兰花，还有一些药材。他不懂药，不知道每一种味道代表什么药，但他能明白地闻出，共有十三种。
随着唐如约施术，她身边的真气也染上一层兰花白，与屋里的阴气泾渭分明。
少倾，唐如约收手，那黑衣刺客的呼吸声逐渐平缓，他的肺应该已经被修复了个七成，心跳的速度也回归平缓。
“说，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温白麝？”
这是管家爷的声音，声音洪亮，说话间周身真气都随之鼓荡，才产生一种震慑感。
黑衣刺客没有回话，而是有了一个极轻微的吞咽，连喉头都没动，却被温白麝听到。
温白麝赶忙出声提醒：“他的嘴里有东西！”
白袍的剑最快，也最准，精准挑开刺客的嘴唇，打碎了门牙，对方嘴里却已经空无一物。
一句话喊完，温白麝的头更痛，他有些丧气地瘫回水中，其他人的动静越来越清晰，却也似乎越来越遥远。
“这毒直接进了血里，走得太快，救不了。”
“可否请姑娘帮忙，看看他所服的毒是什么种类？”
唐如约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会，点了点头。肥管家叹了口气，白袍收起了剑。只有陆守言看着黑衣若有所思，他皱起眉头，袖口里的手也紧紧握起。
而地上的刺客轻轻抽搐着，呼吸越来越弱，已经命不久矣。
这一切的微小动作，都被温白麝收入眼中。
“那就这样吧，今夜有劳各位帮助。”
管家爷身上的气劲已经完全收了起来。
“至少把温白麝送到别处吧？再在此处关着也不好。”
白袍说话时，吐出的空气轻轻摇动纱笠。
“至少确定了他服的毒，后面我可以帮忙对照。”
唐如约缓缓站起身，腰间的香囊轻晃。
几个人对望，点头，温白麝闭上了眼。
一切都太清晰，无论是人们的好意。
还是地上那人深藏的杀意。
屋内真气并没有异动，那黑衣也没有动静，但温白麝知道，那人还有一句话没有说，还有一件事要做，但他的头已经太痛，甚至痛得他无法说话。
秋风稍微吹起，屋外树叶轻摇，有一瞬间，叶子遮住了大日的光。
来了！
一根完全黑色的针，从没人在意的淤泥中射出，穿过淤泥，穿过一只虫尸，穿过水面，穿过空气中无数的尘埃。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连阴气的波动都没有。
但温白麝看得清，还是掌法，还是吞云。
承载着那刺客今夜的最后一句话：
“死人，不需要说话！”
砰！
肥管家感受到了刺客临死前的动作，一掌拍向刺客。
踏！
陆守言早一步掠出，针却更快，已经来到温白麝额前。
只见温白麝稍一偏头。
黑针没入墙中。
刺客彻底失去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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