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旧梦新梦
——不周山下，雷鸣滚滚，云中恶龙横飞，地上走兽成兵。巨大黑石堆砌起数丈城墙，依关隘而建，城上暗红色的大字，似以血所书。黑石城，迦罗关。战火，在城下连成一片，滔天巨焰中，兵马尸身堆积如山，而厮杀声还在继续。他扬起手，火焰凝成万千火鸟；再一挥手，火鸟汇成红色巨蟒。“去！”
这一次，“他”是妙燧。
“又是这个奇怪的梦。”妙燧恼火地从床榻上惊醒，想着从小到大，这梦”骚扰“了自己不下十次了，起床气都给吓没了，想想就烦。
妙燧扭头看向窗外光景，天边才泛起青蓝色的线幕，太阳还未升起，凌晨的山风总是冷冽的，他便缩进被窝里数起了小星星。
此时隔壁房间，妙潆却在睡梦里嘤嘤啼哭，醒时一看，床上已经画出了完整的世界地图。
“尿床......遭了遭了，又要挨骂了。”妙潆的眉毛几乎打成了蝴蝶结，忽又想起道观里师父和师兄们昨天接了“大活”，全都下山做法事去了，一夜未归，复又换到旁边床铺上继续睡了。
妙燧却没睡着，天光未亮，他竟听到有人敲门，吓得一个激灵，躲在被窝里大声念着“急急如律令。”
“是我！”华芯童在门外大声喊着，前一刻他还在梅里雪山与舒璃、秦羽柔探讨着生死大事，却忽然感受到千里之外，一丝灼热的灵气燃了起来，那气息，竟与苦瓜和尚灵中之火如此相似。
开门时，妙燧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他与华芯童好久未见，洞霄宫里古训森严，清修发条对这孩子犹如困缚之牢。华芯童出现的那些天，是妙燧难得开怀解闷儿的日子。
“你跑哪去了，卦钱一付，就不认我这个朋友了吗？嘁......”
“当然没有，只是......大人的世界，总是身不由己的时候多，你懂吧？”华芯童学着凡人父母的样子打着哈哈。
妙燧却理也不理，先是开门迎他进来，然后一溜小跑叫醒了与他一起留守道观的妙潆。
妙潆还在想着今天到底是晴天还是雨天，不知能不能晾晒被子，哪里睡的着，只是妙燧一惊一乍，倒把她气的暴起，只是连声催他滚出房间。
于是妙燧就地滚了两圈，还喊着：“一会儿过来呀，来大客户了！”
再回房时，华芯童已经毫不客气的坐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好像还在翻找着什么，妙燧也不生气，一屁股拱在他旁边抱怨道：“做噩梦了，师父也不在，都不知道问谁解梦。”
华芯童心里已经有了想法，知这妙燧的梦，应与那丝火灵有关，便装作不经意问道：“可是梦到火了？”
“啊！你怎么知道？”
妙燧的惊恐万分，才能衬托出华大公子的威仪，华芯童是这么说的。
妙燧觉得，华芯童还是一如既往得不着调，比他老道的技艺还要老道，他的人物总是那么恰当好处地瞥向镜头，眉飞色舞。那是华芯童在看过《道生一》后一时技痒，向道童展示的画功。
“还有什么吗？”华芯童不答反问，俨然一副大师模样。
“有战火、有死尸、有城关、还有......”
华芯童也不想解释，他催促着妙燧，将梦里关山万里，烽火千年的场景勾勒出来。
“现在！立刻！”他是这样说的，此间仿佛就是他的主场，他的作品一样。
妙燧发现，华芯童少有的正经，便全依了他去。只是画的一塌糊涂，又总是画出他心里的黑石城。
“要使用我给你的笔！”华芯童动念虚抓，自袖中探出一支画笔：“你看的见吧？你应该看的见！”
华芯童催到妙燧冒火了：“你这笔不就是小毛孩子用的蜡笔么，怎么会看不见，可是这玩意儿我不会用！”
妙潆赶过来的时候，两个男人在书房里吼到嘶哑了。她便推门进来：“要画一个人，对不对。”
妙潆下笔了，她画出了一个俊朗潇洒，风采翩翩的青年，他站在古城墙之上，注视着远去的故土与山河。原来，妙潆也做了一个同样的梦，只不过梦里，她站在了战场的彼端。
“喏，他不是在吗？”
当妙潆把开了光的画卷展示给华芯童，他心满意足得点点头，他伸手想去触摸画卷，可是指尖却抚了个空，穿过画面，复又弹开。
“继续啊，他的城池，远山，河流，所有他觉得应该有的。”华芯童有些失望。
“已经有了啊，你难道没有看见吗？”画卷就在那里，两个小道童看着华芯童手划无影，吆喝着。
在华芯童眼里，画里城池和军马不断放大，世界的边缘正仓促地收拢，让自己来不及去窥视。
他听见远方有咳嗽的声音，沉重的行军之声越走越近。
冷峻逼人的王者姿态，剑眉星目，帝冠华服，火光中踱步而来，浑身的气势迫人，没人敢细看他一眼。
祖宗江山！
君王的时代！
征战不休！
是处理不完的内忧外患！
华芯童看见了，同一时间，灵识也抚向那画中之人。他双手扶额，似乎在回忆过往，在火海苍茫中遥想凡间。
皇帝经过他面前时，竟忽然眼前一亮，有些惊奇地问：“您......不是人？”
那光头的国师抬起头，冷冷得看着自己。华芯童发觉皇帝的灵力与他全然不同，高贵威严之中，还藏在无穷无尽的险境与杀机。
他一挥手，画卷里墨鱼四下乱窜，将温柔的山水撕扯成破碎的记忆，所有纯真化为乌有，所有风光化作烽火，瓦砾加身。
皇帝再也不能淡定了，他在形将扭曲的笔墨中挥了挥手，修罗阴风便劈向来画中的华芯童，可迎上那掌风的，却是国师的一团火焰。
火掌至刚至烈，劈在画面上，大半幅画卷瞬间烧成灰烬。鹰眼如炬，在炽烈的嘴角，都有了血色，国师的眸子，也有了红色。
剩下的画面，一半是半个太阳落了下去，一齐铁马入关了，山城失守。
那冷峻的帝王，眼中再无纯真干净，只有血色且屠毒，手中已有草薙，只有杀戮。
“是黄帝吗？还是炎帝？”画外的华芯童出神的呢喃着，只有妙潆和妙燧焦急的跑向后院，提着水桶赶来救火。
“有病吧你！”灭了火的妙燧大口喘着气：“一大早烧画玩，是不是抽风！你把打火机藏哪了？给我交出来！”
这一次，“他”是妙燧。
“又是这个奇怪的梦。”妙燧恼火地从床榻上惊醒，想着从小到大，这梦”骚扰“了自己不下十次了，起床气都给吓没了，想想就烦。
妙燧扭头看向窗外光景，天边才泛起青蓝色的线幕，太阳还未升起，凌晨的山风总是冷冽的，他便缩进被窝里数起了小星星。
此时隔壁房间，妙潆却在睡梦里嘤嘤啼哭，醒时一看，床上已经画出了完整的世界地图。
“尿床......遭了遭了，又要挨骂了。”妙潆的眉毛几乎打成了蝴蝶结，忽又想起道观里师父和师兄们昨天接了“大活”，全都下山做法事去了，一夜未归，复又换到旁边床铺上继续睡了。
妙燧却没睡着，天光未亮，他竟听到有人敲门，吓得一个激灵，躲在被窝里大声念着“急急如律令。”
“是我！”华芯童在门外大声喊着，前一刻他还在梅里雪山与舒璃、秦羽柔探讨着生死大事，却忽然感受到千里之外，一丝灼热的灵气燃了起来，那气息，竟与苦瓜和尚灵中之火如此相似。
开门时，妙燧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他与华芯童好久未见，洞霄宫里古训森严，清修发条对这孩子犹如困缚之牢。华芯童出现的那些天，是妙燧难得开怀解闷儿的日子。
“你跑哪去了，卦钱一付，就不认我这个朋友了吗？嘁......”
“当然没有，只是......大人的世界，总是身不由己的时候多，你懂吧？”华芯童学着凡人父母的样子打着哈哈。
妙燧却理也不理，先是开门迎他进来，然后一溜小跑叫醒了与他一起留守道观的妙潆。
妙潆还在想着今天到底是晴天还是雨天，不知能不能晾晒被子，哪里睡的着，只是妙燧一惊一乍，倒把她气的暴起，只是连声催他滚出房间。
于是妙燧就地滚了两圈，还喊着：“一会儿过来呀，来大客户了！”
再回房时，华芯童已经毫不客气的坐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好像还在翻找着什么，妙燧也不生气，一屁股拱在他旁边抱怨道：“做噩梦了，师父也不在，都不知道问谁解梦。”
华芯童心里已经有了想法，知这妙燧的梦，应与那丝火灵有关，便装作不经意问道：“可是梦到火了？”
“啊！你怎么知道？”
妙燧的惊恐万分，才能衬托出华大公子的威仪，华芯童是这么说的。
妙燧觉得，华芯童还是一如既往得不着调，比他老道的技艺还要老道，他的人物总是那么恰当好处地瞥向镜头，眉飞色舞。那是华芯童在看过《道生一》后一时技痒，向道童展示的画功。
“还有什么吗？”华芯童不答反问，俨然一副大师模样。
“有战火、有死尸、有城关、还有......”
华芯童也不想解释，他催促着妙燧，将梦里关山万里，烽火千年的场景勾勒出来。
“现在！立刻！”他是这样说的，此间仿佛就是他的主场，他的作品一样。
妙燧发现，华芯童少有的正经，便全依了他去。只是画的一塌糊涂，又总是画出他心里的黑石城。
“要使用我给你的笔！”华芯童动念虚抓，自袖中探出一支画笔：“你看的见吧？你应该看的见！”
华芯童催到妙燧冒火了：“你这笔不就是小毛孩子用的蜡笔么，怎么会看不见，可是这玩意儿我不会用！”
妙潆赶过来的时候，两个男人在书房里吼到嘶哑了。她便推门进来：“要画一个人，对不对。”
妙潆下笔了，她画出了一个俊朗潇洒，风采翩翩的青年，他站在古城墙之上，注视着远去的故土与山河。原来，妙潆也做了一个同样的梦，只不过梦里，她站在了战场的彼端。
“喏，他不是在吗？”
当妙潆把开了光的画卷展示给华芯童，他心满意足得点点头，他伸手想去触摸画卷，可是指尖却抚了个空，穿过画面，复又弹开。
“继续啊，他的城池，远山，河流，所有他觉得应该有的。”华芯童有些失望。
“已经有了啊，你难道没有看见吗？”画卷就在那里，两个小道童看着华芯童手划无影，吆喝着。
在华芯童眼里，画里城池和军马不断放大，世界的边缘正仓促地收拢，让自己来不及去窥视。
他听见远方有咳嗽的声音，沉重的行军之声越走越近。
冷峻逼人的王者姿态，剑眉星目，帝冠华服，火光中踱步而来，浑身的气势迫人，没人敢细看他一眼。
祖宗江山！
君王的时代！
征战不休！
是处理不完的内忧外患！
华芯童看见了，同一时间，灵识也抚向那画中之人。他双手扶额，似乎在回忆过往，在火海苍茫中遥想凡间。
皇帝经过他面前时，竟忽然眼前一亮，有些惊奇地问：“您......不是人？”
那光头的国师抬起头，冷冷得看着自己。华芯童发觉皇帝的灵力与他全然不同，高贵威严之中，还藏在无穷无尽的险境与杀机。
他一挥手，画卷里墨鱼四下乱窜，将温柔的山水撕扯成破碎的记忆，所有纯真化为乌有，所有风光化作烽火，瓦砾加身。
皇帝再也不能淡定了，他在形将扭曲的笔墨中挥了挥手，修罗阴风便劈向来画中的华芯童，可迎上那掌风的，却是国师的一团火焰。
火掌至刚至烈，劈在画面上，大半幅画卷瞬间烧成灰烬。鹰眼如炬，在炽烈的嘴角，都有了血色，国师的眸子，也有了红色。
剩下的画面，一半是半个太阳落了下去，一齐铁马入关了，山城失守。
那冷峻的帝王，眼中再无纯真干净，只有血色且屠毒，手中已有草薙，只有杀戮。
“是黄帝吗？还是炎帝？”画外的华芯童出神的呢喃着，只有妙潆和妙燧焦急的跑向后院，提着水桶赶来救火。
“有病吧你！”灭了火的妙燧大口喘着气：“一大早烧画玩，是不是抽风！你把打火机藏哪了？给我交出来！”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