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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地下通道

    “大福哥,没啥大事儿吧?”

    被陈建南戏称为“黄瓜”的王大全此时却出现在了店门口,面带犹疑的问道。

    王大福冲着他点了点头,仍旧先向陈建南解释到:“你昨晚没有回家,你们院子里的协管员一大早去了你们街道反应情况,担心你是不是遇到了危险。你们街道的人就来电问到了我们这边,让我们来你工作单位看看。行啦,我一会回去说一声,给那边也回个消息。”

    一大段话说完,还没来得及缓口气,王大全的纸烟卷就已经递到了跟前。

    王大福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却打住了王大全擦火柴的动作,把烟卷别到了耳后,和帽檐儿边刚刚好卡住,没好气的说道:“好好工作,比搞这些强!”

    “得嘞,听您的。刚逆着光我也只瞅着眼熟,心想这谁呀怎么这么威风?”

    王大全也不恼,呲着个大黄牙,一把揽过陈建南的肩膀:“这是我师兄弟儿,没事吧大福哥?”

    “没事,他昨晚没回家,街道让巡查的时候顺道来单位看看人在不。”

    王大福说完冲陈建南点点头,又叮嘱到:“晚上回去记得感谢你邻居们,多好的人呐。”说完也不理王大全,自顾自的转身走了。

    “行啊,兄弟!昨晚去哪儿鬼混了?”

    王大全一拍陈建南的肩膀头,一脸的猥琐,又一指远去的王大福:“帅吧,那是我大表哥!哥们儿我以前最想当的就是巡查,威风!可惜了了,只能想想。”

    一个大福,一个大全,最初听到名字的时候陈建安就有点联想,可那时候气氛有点紧张,陈建南一时没顾得上。

    耳边仍旧传来王大全叽叽喳喳的炫耀声,可陈建南这会满脑子都是关于文三儿的事情。

    即使昨晚一时没想到,可都这时候了,又怎么可能反应不过来这位文三儿“文爷”就是《狼烟北平》里的主人公,一辈子都没活明白的“堂吉诃德”。

    想起昨晚文三儿的醉话,激进有余,却也不顾大局。可说到底文三儿不过是一介车夫,旧社会的“骆驼祥子”,屁股决定脑袋。

    四九城解放以后,文三儿庸庸碌碌守着同和车行几十年,最后死在了他贪图一生的那壶酒上。

    想一想那张吹牛惹祸的嘴,挨了不知道多少大嘴巴子,这次估计也免不了一顿批评教育,陈建南暗暗警醒自己要引以为戒。

    想明白了这点,陈建南也随着王大全回到了店里。

    面对众人略带防备和疑惑的目光,陈建南主动向众人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也只点出来院里邻居担心他这一点,别的一字没提。

    随着陈建南的解释和王大全的炫耀,店里刚还凝重的气氛瞬间一片云彩散,重新恢复了各自模样。

    唯留陈建南一人,一边磨蹭一边心里感慨这年代邻里的热心肠,即便自己对院里众人目前更多的是警醒和防备,但也不能否认在这件事情上内心的感动,“前世”钢铁森林里哪有这么多互相关心啊。

    等到下午客人不多的时候,陈建南和周、廖两位师傅打了声招呼,归置了下自己师父留在前面店铺里的家伙事儿,拧钥匙开门进了后院。

    王大全笑嘻嘻的想跟着挤进来,也被陈建南以师父交代为由拒绝了,反而叮嘱王大全再有事直接拍门就行,自己就在后院院子里。

    转悠了一圈看没什么动静,陈建南美滋滋的用顾文华的茉莉花儿给自己沏了一茶缸。

    又从杂货房里抱出个冬瓜来,掂量着得有十几二十斤的样子,倒也还有几个小的,八九斤刚冒尖儿的样子,陈建南瞅着都不如这个大的好看,板板正正两头提溜儿圆,漂亮!

    像极了“前世”时不会买菜进菜市场装模作样挑挑捡捡的样子,旁的大爷大妈可能是真的在挑毛病,他纯粹是在挑模样!

    西红柿得挑圆不溜儿的,土豆得挑又大又圆不沾泥的,黄瓜只挑直溜儿的,就连挑个茄子,都得是顺顺溜溜的!

    靠在藤架下面的靠背凳儿上,学着宋大胆的姿势,翘起个二郎腿来,身子一晃一晃的往后扬着,靠背凳儿的后腿在宋大胆长年累月的“压迫”下已经会伴随着晃动频率有节奏的“嘎吱”、“嘎吱”响动着,听久了还觉得有点顺耳、催眠。

    就这么躺了一会,阳光晴好,万里无云,小风吹着,小茶喝着,小腿晃着,差一点就小梦做着了。

    自我反省了一会的陈建南直起身子来,深深的为自己这种偷懒的行为感到自责和懊悔,并且表示下次一定缩短偷懒时间,避免被人抓住。

    将冬瓜横放到旁边的光头凳上,陈建南从宋大胆包里翻出两把剃刀来,一把是普普通通的直柄剃刀,锐利的刀头连着夹状刀柄,黑里透着亮,有些年头了,刀柄磨损严重。

    另一把折叠剃刀,陈建南一上手就挪不开眼了。

    嘿,瞧这把剃刀,双折面儿,榆木把儿,日久年深盘出来的包浆,厚实匀称,平滑透亮,丝毫没有那种肥肉、做旧出来的油腻感。

    把儿里嵌着白铜,在榆木面儿两侧星点固定,排列成北斗七星图案,挪动间点点反光,一时竟然分不清是藤架间透下来的阳光还是白铜反射的光芒。刀柄成弧形弯曲,刚刚好是手掌盈盈一握的曲面,柄头处用销孔固定连接着刀身。

    看刀身,正面瞧完全是一副倒过来的铡刀模样,玲珑小巧,生铁反复锻造捶打之后的钢制感扑面而来,锻打造成的水波纹规则的在刀身两面散发开来,一开一合间泛动着流光。

    把玩了好一会,陈建南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爱不释手”。“前世”的职业病也跟着泛了,一边看一边心里搭配着解说词,最后心里默默的定了个收不超过二十卖不低于五百的价格区间。别的先甭管,老榆木的边角料,也值这个数了。

    正这时,就听身后“咔吧”一声响动,等陈建南再回头看时,直惊得从靠背凳上一把跳了起来!

    就见身后院墙角,一块自己从没留意过的青石板被从里向外顶了起来。

    这里原本摆放着一字排开的盆栽绿植,即便在四九城的十月也显得幽暗深绿,初到小院的陈建南还曾被这一抹黄藤绿叶的景色吸引过。

    可即使这样,当时也没有发现,原来这排绿植下边,有一块两尺见方的青石板,和贯通小院的青砖路一样的颜色,甚至因为落叶的缘故,本就被一排盆栽遮挡住的青石板更加不起眼。

    而不知何时,压在青石板上的两盆绿植已经被搬动到另一头,没有了挤压物的青石板可以从下方轻易的抬起来。

    “建南,过来搭把手!”

    陈建南还犹自呆愣着,石板下就传来了顾文华的声音。

    三两步紧忙近前的陈建南借着天光这才看清楚,青石板下顾文华正努力保持着一个天王托塔的姿势,面色微微发胀,显然是咬着牙憋着劲儿呢,看不出来不怎么大的青石板从下方开合竟然如此费力。

    陈建南这才发现青石板的中缝靠两边处各有一个提手形状的铁环,黑黢黢的还带着锈点,平日里应该就塞在盆栽底下。不见光又跟着绿植受潮,没锈断掉就已经算是质量上乘了。

    说着话两膀一较劲,青石板就这么被陈建南提了起来,顺势往青砖面上一摔,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等到顾文华从下面出来,好一阵拍打尘土,往日里看着干净利落的文雅男子,灰扑扑皱巴巴看着狼狈不堪。

    陈建南紧忙问道:“师叔,我师父呢?”

    “咳咳...”顾文华顾不上回答,连连摆手,阳光下击打起阵阵尘埃,小风一吹,就又散了。

    陈建南这才后知后觉的捧过来搪瓷缸子,就见这位师叔也顾不上继续拍打了,端起来好一阵牛饮才止住了咳。陈建南趁他捧着搪瓷缸子的工夫,颠颠儿的拧来一条湿毛巾,狗腿的给顾文华擦上擦下,好一阵子,顾文华才恢复了小白楼私方经理的斯文模样。

    见师叔已然止住了咳,搬来靠背凳的陈建南又探过身往黑乎乎的洞内望去,只觉得除了阳光照射下的尘土气在空中有迹可循的打着旋儿,再往下什么都看不清楚,影绰绰似是一条通道。

    “别看啦,你师父在另一头守着呢。也就是他那一身膘,要不然就不是我遭这个罪喽。”

    顾文华坐在靠背凳上,慢条斯理的收拾起周身上下来,好似强迫症似的,要把身上每一处褶皱都尽量抹平。

    陈建南对他这种无用功撇了撇嘴,又不好直说,便拐弯抹角的提醒到:“师叔您别麻烦了,一会不还得接我师父钻一趟么,回来咱爷们儿澡堂子走着。”

    “哦?”顾文华嘴角含笑,斜着眼睛睨了他一眼。

    陈建南犹未察觉,继续表着忠心:“当然啊,今儿毕竟是我行拜师礼,哪能就孝敬师父师叔一盏茶啊?”

    提到钱上,陈建南默了一小下,又紧忙补充到:“要说寻着多好的堂子不好说,可是二荤铺小饭馆儿,给您二位从头搓到脚伺候舒服了我给端过来,不出澡堂子让您二位吃的饱饱儿的。”

    说罢一拍胸脯,一副忠孝两全的模样。

    可是眼光和顾文华微微一碰,陈建南心里就顿觉不妙。

    他这位师叔和自己师父,明显的一文一武,甭看昨晚喝酒时说的有多不容易,可能携手从那年月的四九城闯过来,平平安安保住一院儿房,建国后又积极响应政府号召,聪明点的都知道光靠宋大胆一人的武力是办不到的。

    就见这位师叔歪靠在靠背凳上,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茶叶,把刚刚打理完的头发往黑乎乎的通道口一撇:“怎么着,难不成还打算让你师叔跑一趟啊?”

    见陈建南张着个嘴一手指着自己一手指着地洞的呆滞模样,强忍住笑意,装出一副严肃的口吻说:“论语有云,‘有事,弟子服其劳’,建南,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我麻溜脱了外衣往里面钻着看呗。

    陈建南一边腹诽一边连忙变出一副忠心样,只不过这一次不光是在嘴上了。

    等下了这处通道,直立处大概一人身高,略微弯曲着身子就行,陈建南进来之前幻想的要佝偻着腰身一路爬行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等逐渐适应了这种环境,陈建南抬头望了望洞口,竟生出一种“坐井观天”的感觉来。

    自己也觉得有些新奇,谁能想到四九城不起眼的一处小院落地下,竟有这么一处所在。

    从怀里掏出顾文华给他的手电筒,这年头的手电筒,大的出奇,也分不清是铜是铝,白晃晃拿在手里只感觉似乎能拿来走夜路时防身。

    有了照明,眼前的情形明了起来。通道四壁并不像陈建南设想的那般泥土面青土壁,除了通道顶是一片拱形的洋灰面之外,脚下和四壁竟然都是石砖面。

    摸上去一股潮湿感,滑泠泠好不森然。

    往里看,眼前十多级台阶面直往下方延伸,扶着墙砖拾阶而下,眼前是大约三四米长的直道,到头就是一个拐弯,往里就断了视野。

    轻咳一声给自己壮了壮胆气,尝试着抬脚往里走去。

    转过弯,又是几级台阶,向前看,视野竟然豁然开朗起来。

    比自己那间“棺材匣子”竟然大出两倍有余,平平整整上下方方,都抹着厚厚的洋灰面,就连地砖上都铺了一层水泥地,踏上去竟然觉得有些不真切。

    此刻看着空空荡荡的,只有墙角处杂乱的放着几个箱子,箱子上竟还放置着一盏老式煤油灯,旁边胡乱放着几个黑瓶子。

    再看顶上,分不清南北,只觉得大概是东南角的位置天顶上留有一个孔洞,走近前仰脖看黑麻麻一个小洞,扬起手勉强能摸到,只觉得似有风来。

    好一处防灾躲难的好去处!陈建南心底暗暗赞道。

    手电光一转,斜对着气孔的另一边墙角处还有一处门洞,这就比刚进来时的通道要明显低矮一些了。

    陈建南半弓着腰身往里一钻,就这么区里拐弯的绕来绕去,有时宽敞些能蹲下来缓缓腰酸,有时紧隘处几乎是半趴下去,感觉背上都蹭了不少的灰土。

    这段路不是直的就罢了,有时还得稍稍的爬高走低,好不难熬。

    就这么走一阵歇一阵子的往前挪了将近十分钟远,陈建南感觉到了尽头,正准备抬起手电筒打量打量,就感觉有人一把攥住了自己的手腕,陡然一惊!

    就听到黑暗里一个声音森森然呵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