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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南味点心

    陈建南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在说文三儿。

    车夫见客人没了谈兴,也就慢慢歇了往下聊的心思,可也不耽误他自娱自乐,蹬着蹬着就有节奏的唱了起来。

    “酒糟鼻子赤红脸儿,光着膀子大裤衩儿。脚下一双趿拉板儿,茉莉花茶来一碗儿。灯下残局还有缓儿,动动脑筋不偷懒儿。黑白对弈真出彩儿,赢了半盒儿小烟卷儿。你问神仙都住哪儿,胡同里边四合院儿。虽然只剩铺盖卷儿,不愿费心钻钱眼儿。南腔北调几个胆儿,几个老外几个色儿...”

    就这么哼哼着,南锣鼓巷,到了。

    “建南,你可回来了。”三轮车刚停在南锣鼓巷95号院门口,阎埠贵就瞧见了。

    “三大爷,您这是?”陈建南可不觉得自己有多大面儿能让阎埠贵专门守着院门口等他,果不其然,就听阎埠贵埋怨道:“嗨,还不是我家那老大,高不成、低不就的,街道给介绍的学徒工是这个瞧不上、那也瞧不上的。就刚吃饭时说了他两句,得,摔门就走。”

    说着说着还两手一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可说到后面声音却越来越低:“走就走吧,你倒是加件衣裳啊,这天儿夜里凉如水,他妈拿着衣裳就追出去了。这都小半天儿了,我不放心,就搁门口等会儿。”说完还吸溜两下鼻子,可见等的时间不短了。

    陈建南晓得他说的是阎家老大阎解成,阎解放和阎解旷的哥哥,这几天来两人也没打过照面。

    陈建南对阎解成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夫妻二人开饭店算计傻柱不成反被弄砸了招牌那一段,别的事情就记的模糊了。但仅此一件事情,就能看出这人品格的好赖。

    可惜了了,阎埠贵为了这个家精打细算,有时都宁肯舍了人民教师这份脸皮,可偏偏却忘记了,父母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

    心底这么嘀咕,嘴上却安慰道:“一准儿就回来了,您甭着急。”

    说着话,陈建南转头和车夫结了五毛钱,两人嘀咕了一阵,陈建南又压了两毛当作定钱。

    见阎埠贵仍旧不时假装不经意的往胡同两侧瞥一眼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摇摇头拎着纸包就要往里走,却被阎埠贵一把拦了下来:“建南,先去你一大爷家里打声招呼。今儿早为了你,你一大爷可跑了两趟街道办,班儿都没上安稳。”

    陈建南暗自撇了撇嘴,感谢归感谢,指望自己感激那是门儿都没有!

    从面上看,这已经是易中海在短短三天内第二次对他表达善意了,有句老话讲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加之顾文华之前有意的点拨,陈建南在这些事情上心态很平和——接受善意,保持警惕,糖衣可以吃掉,炮弹还是免了。

    “劳您提醒。”陈建南摆摆手继续往院里走,拐向倒座房的时候突然又折返回来,反倒把阎埠贵吓了一跳。

    陈建南赶在阎埠贵开口之前问道:“三大爷,解放、解旷有没有嚷嚷着理的太短跟您闹啊,您知道我这手艺还没出师...”

    “他俩敢!”陈建南话还没说完就被阎埠贵打断了,只见他眼睛一瞪,腰一挺,直拿出一副大家长的威严范儿来,反倒让陈建南不好意思继续往下说了。

    他原意是打算给阎埠贵提个醒,自己晓得给阎家老二老三免费理发是吃了亏的,下次您勉张尊口。

    原本的打算是,明面上吃亏实际上多拿阎家兄弟练练手,可现在跟着宋大胆剃头练拳两头并进,眼见着就要忙起来。

    既然暂时用不上阎家兄弟的“脑袋”,那有些事还是往明面上点一点。

    阎埠贵正说着话,就见刚那三轮将车骑到前面宽敞处,掉个头又停回了院门口,便迟疑着问道:“建南,你这是一会还要出去?”

    “嗨,甭提了,提起来就搓火儿。单位试行改革,往后得九十点才能下班,我这两天先搬我师傅那对付对付。真要是定下来,别说给您家那俩淘孩儿了,就是院里的大爷大娘,都没那份闲工夫了。”

    陈建南也没客气,把话把明了一挑,就直往中院去了,留下阎埠贵一脸的所有所思。

    敲开易中海家门,没想到屋内此时还有客人。

    看眼前人年岁,将将三十左右。面容周正,脸色有些苍白。身穿一身藏蓝色工装,像是刚下工没多久,衣服上满是些污渍和划痕。

    看着眼生,不像是四合院的里的人物。

    陈建南平平淡淡的冲对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这才转身和易中海说起话来。

    “又给您添麻烦了不是,前些天的事情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您看今儿,就因为我粗心大意,又闹一误会。”

    陈建南一边说着,一边把装着点心的油纸包往桌上一放:“我师父给的,借花献佛,孝敬您二老了。”

    易中海粗糙的面庞都快笑出褶子来了,手上却直摆楞:“咋还闹生分了,平安就好。”

    一大妈这时也起身给陈建南倒过来一杯水,拿起桌上的油纸包就往陈建南怀里塞,陈建南当然不能再接回来啊,结果两人刚客套着推搡了两下,就听一大妈“呀”了一声。

    只见一大妈把手里的油纸包往灯下面挪了挪,翻转了两下,只见油纸包的底面还夹着张紫粉色儿的草纸,这倒是陈建南之前没留意到的。

    陈建南离得近,灯下仔细的瞅了两眼。就见普普通通一张粗糙纸面上,盖着一方长方形印鉴,大小不过一指见长,黑色的油墨,斑斑勃勃的并不齐整,底下的蚁爬小字看不真着,三个大字倒是清清楚楚——稻香村。

    “哟,这可是稻香村的点心!”一大妈先是惊讶的说道,又看了易中海一眼,接着就把油纸包往陈建南手上一拍,反倒把陈建南给惊住了,没再推搡。

    陈建南也没想到顾文华随手塞给他的是稻香村的点心,稻香村,“前世”四九城出了名的点心招牌,端午、中秋年节礼的上选,又复原了老四九城南味点心的“京八样”,不敢说如雷贯耳,可也谈得上妇孺皆知。

    就听一大妈解释道:“这可是早就关张的老牌子喽!你们年轻,许是不知道,可真要论起来,这招牌的岁数比你和东旭都大。”然后转头拉了一把易中海:“没关张前是在大栅栏儿那片吧?还是建南他师傅有牌面儿!”

    陈建南这时的注意力却从点心转到了屋里另一个人身上。

    听一大妈刚的称呼,眼前人莫非是秦淮茹的丈夫,易中海的徒弟,原剧里没有出现的人物——贾东旭。

    转念一想,现在是58年,距离原剧开始的时间线还有几年,想来也就是在这几年间去世的,难怪刚瞧着脸色有些苍白。

    这可是原剧里没出现过的人物,陈建南不由得多瞅了两眼。

    屋里这时其它人的注意力都在点心上,包括贾东旭,自然也没人留意陈建南略带奇怪的眼神。

    易中海“嗯”了一声,一脸缅怀:“要说起来,都关了快三十多年了吧。”

    说着话,冲一大妈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那会儿咱俩刚到四九城投亲吧,我啥也不懂,就觉得你一黄花儿闺女跟着我走南闯北委屈了。发了第一个月工资,是五块大洋吧!挤了一个晌午,才给你买了包最便宜的。”

    一大妈却不搭理此时的易中海,冲着陈、贾二人小声嘀咕:“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五块现大洋。当时流通的还是银元,五块大洋折算下来是七百铜元,就这么糟蹋了八十元!”

    易中海尴尬的朝陈建南二人笑了笑,快进了话题:“结果买完没多久稻香村就关了张。有说是逃回南方老家了,有说是祖传方子被人抢了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易中海说着话给自己点上一根,又给认真听着的陈、贾一人撇了一根,这回可就不是大生产了,一个陈建南没见过的牌子,没烟嘴。

    陈建南先给贾东旭递上火,接着给自己点上,就听易中海继续说道:“建国后听说在四九城还有传人,要重新盘铺子恢复祖宗产业。可前几年公私合营的风一吹,也就没了动静,不知道是真是假。”

    吞云吐雾了几口,这才一脸严肃的冲着陈建南说道:“建南,心意我领了,普通点心虽然要票,可着四九城里也还能买的到。这盒可不同,估摸着是人家传家手艺,打着送亲友的名义私下买卖。一得有门路,二得舍得花钱,三还得胆子大。你师父疼你,你一大爷就能占你的便宜?”

    拍了拍陈建南的手,易中海示意他把点心收好。

    陈建南却不犹豫,直把油纸包往桌子中央一推,拦住了要说话的易中海:“一大爷,我是真不懂这些,就算我知道,照样给您。”

    又冲一大妈说道:“我师父既然能给我,就说明这东西来路正,又是您和一大爷早年感情的一个见证,我就更不能收回去了。”

    一大妈好似听进去了,迟疑着没有举动。

    易中海却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绿三元,往陈建南面前一拍:“那行,东西我收了,这钱你得留下,只当是你一大爷从你这买的。”

    陈建南没接着,直接站起身来:“一大爷,我今儿来呢,一是这点心聊表心意。二是给您提前打声招呼,我们单位打明儿起到月底,营业时间延长,我打算在我师父那边先挤一挤,要不早上真就起不来。”

    “那后面呢?总不能一直这样对付着吧,自己有房不住,你可别忘了孙主任那档子事情。”易中海一听陈建南这么说,脸上带出关切来。

    陈建南一时也分不清他这是真关心还是假着急,只能含糊着说:“关键这档子事儿店里人都挺有意见,再加上我这假有点长,后面半个月恨不能天天扎在店里攒出勤,不然到月底连津贴都混不着,到时候喝西北风去啊。”

    易中海一听陈建南这么说,反而放下心来,叮嘱了几句,又拍着胸脯说会跟一大妈留神陈建南的屋子,有事就去大栅栏儿店里找他,也就不再言语。

    陈建南看时间差不多了,生怕门口车夫等急了,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出了易中海家,临走前易中海拿着钱两人又是好一番客气,最终陈建南也没收下。

    值得一提的是,直到陈建南出门,贾东旭都没起身,两人也没搭过话,陈建南倒也没在意,本来就是人师徒俩说话自己贸然登门,保不齐人还有什么急事要谈。

    等回了自己屋,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把屋里原本装样的几斤粮食也收进空间里,又用一个布兜兜把牙刷毛巾这些日常用品混乱一兜,就算是齐活。

    又上对门瞅了瞅,阎埠贵家静悄悄的,估计还没回来,就往院门口去。

    等出了四合院,却没见着阎埠贵的踪影。

    车夫倒是好脾气,陈建南在易中海家里多耽搁了一会,人家也没显出不耐烦来,见陈建南出门才从墙角站起身来。

    “劳驾,刚院门口那位大爷呢?”陈建南有心打听阎埠贵的下落,刚着急进门忘了给阎埠贵叮嘱两句,虽然有易中海保证,可奈何一个前院一个中院,真要是有什么事情,阎家人肯定第一时间知道。

    结果那车夫“哏儿哏儿”直乐,倒把陈建南笑无语了,你倒是说话啊。

    可这一路上过来,大约摸知道这车夫多少带点老四九城人的德性,只得耐着性子等着。

    车夫笑了一阵,也觉得不妥,紧忙解释道:“您是少瞧了一出好戏。这当儿子的被当妈的哄好喽,不情不愿的扭回来,结果您猜怎么着?”

    陈建南没好气的捧了一句,都说津城是相声窝子,他觉得四九城也不差。

    就听那车夫继续说道:“这当爹的要拿架子作势欲打,当妈的先不干了。那儿子也是个混蛋玩意儿,不拉着点还搁那儿拱火架秧子,好嘛,一路就打出胡同去了。”

    陈建南懒得再听他言语,直接上了车,三轮车扭扭晃晃就出了胡同。

    车夫还不时的左右瞅瞅,好像是在寻找阎家父子的身影,可惜了没见着,只得意犹未尽的嘟囔了一句:“得,一家子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