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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麻酱拌面

    好一顿酒足饭饱。

    陈建南正跟着宋大胆在院子里遛弯消食,顺便听师父讲解一些站桩的技巧。按宋大胆的说法,此时已经过了“金辰银戌”的时候,饭食又吃的晚了些,不再适宜站桩练拳,以消食顺气为主。

    “师父,真要是以后天天九点钟下班,那我这‘银戌’岂不就废了?”陈建南思索道。

    “又不是只让你在这两个时辰站桩!说的话白费了都!站桩要勤站、多站,又不是让你逮着这俩时辰一动不动啥也不能干!”宋大胆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又自顾自的说起旁的技巧来。

    说到兴起,宋大胆立定比划起来。

    “喏,南边的同行讲究‘腰马合一’,说破天就是下盘功夫,静桩首要练的就是下身要稳,早前年津城武行好打‘划勒巴子’,又叫坐打。”

    身子一沉,腰膂用力,明明身下无椅无靠,却给人一种稳坐泰山的感觉。

    “划勒巴子,讲究对面而坐,有实坐、虚坐。两人膝盖相抵,没法抽身换步,只能拼腰脊发力,调膀换劲。看着斯斯文文,实则凶险异常,动不动就冲脑袋瓜子招呼,往往是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陈建南没忍住乐了出来,他倒不是笑宋大胆,是想起“前世”的一部电影来。

    可宋大胆不这么想,就觉得自己徒弟乖张,也不起身,拧腰换步,左腿一插、一顶陈建南腘窝,左肘作锤,直戳陈建南心口,将还没来得及解释的陈建南仰面撩翻在地,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儿。

    “老实点!人欺艺、艺不笑,艺欺人、人不活,下盘松的跟八十老太似的,还有脸笑!”

    陈建南老老实实的爬起来给师父道歉,紧跟着就照猫画虎起来。宋大胆也没搭理他,起身继续转悠消食,就是有点不自然的揉了揉左肩,看的陈建南有点忐忑不安。

    正这时,就听后院门外“砰砰、砰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门外站着黑衣汉子,佝偻的腰身,缩在门洞的阴影里,不时的回头张望一下,给陈建南的感觉就是四个字——惊弓之鸟。

    见是陈建南开的门,哈着腰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许是瞧他面生,也不说话,可脑袋却一个劲的往院子里瞧。

    陈建南下意识用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您是?”

    “您客气,找一位顾先生,就说是大全儿他二叔,打昌平过来。”

    陈建南下意识就想起那盒卷烟来,王大全说是在昌平的亲戚那拿的,该不会就是眼前这位吧?

    还没等陈建南往里通报,换了一身常服的顾文华大步迎了上来:“是老王大哥吧,快请进快请进,不是说明后天才到么?”

    黑衣汉子却不动身,抬脚在门槛上刮出一刀泥来:“您瞧瞧,贱足不踏贵地,就是乡下人、眼量窄,心里头放不下,过来跟您招呼一声。”

    陈建南听的纳闷,身段放这么低,嘴里一套一套比王大全那碎嘴子可强的多。

    “瞧您说的,别是怕我蒙才您睡不着吧?”顾文华一把拢过他的肩膀,两人推搡客气着就进了中堂。

    陈建南要进去倒水也被宋大胆拦住了:“甭打听了,一个瞧着老实巴交、一个看着斯斯文文,肚子里都是坏账!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等顾文华将人送出门,回来宋大胆招呼了一声:“南口儿来的,人先到的,后面少不得要你跑一趟。”

    “嘿!我说怎么这个点儿来呢?上百里路,难怪一鞋的泥儿!”

    听的陈建南更好奇了,可也不敢问,只是暗自揣测可能是顾文华筹备联络的“路子”之一。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

    小囡囡一脸好奇的围着站桩的陈建南打转,时不时的用噙在嘴里的手指头戳一戳眼前这个“木头桩子”,虽然没人搭理她,可也时不时的“哏哏儿”直笑,也不知道笑的是些什么。

    “建南,今早儿点过卯,我和你师父带着囡囡去一趟街道,完事再去街面上转转,午饭你自己解决。”顾文华今天没有出门寻摸粮食的事情,显然是打算今天就把小囡囡的事情做个了断。

    “对喽,午饭就自己烧冬瓜吃,昨儿囡囡啃的那半拉还在那儿搁着,日头起来再一闷着,到不了下午就得坏菜。”宋大胆特意换了身新衣裳,一边穿鞋一边吩咐着。

    陈建南囧着个脸应了下来,早知道昨天就应该把那“失而复得”的冬瓜丢空间里去,至少今天再拿出来还算新鲜。这年月四九城里有没有冰箱不知道,反正自己是没见着过。

    这么想着,陈建南就想起来前些日子在东单菜市场买的那些菜了,嘿!还真别说,在没有大量粮食存储的情况下,金丹空间对自己来说不就是一台恒温恒鲜的冰箱么!

    一边踢腿揉腰的收了架势,一边心里头暗自琢磨着中午怎么“犒劳”自己一顿。

    陈建南现在的静桩功夫连三分钟都够呛,宋大胆早晨都觉得没眼看,只让他自己勤练、多练,什么时候能静桩十五分钟了,再说下一步如何,这让这两天来对“中国功夫”兴趣颇浓的陈建南心气没了不少。

    今一早店里的学徒工大部分都是打着哈气来的,就连“拜师有望”的王大全都难得的来晚了,眼瞅着都八点五十了,众人才稀稀落落的到齐。

    看着一众没精打采模样的模样,陆“倭瓜”气的直哼哼,破天荒的带领众人多学习了几章《伟人选集》,又不厌其烦的强调了一遍试行营业时间调整的必要性、重要性,临了还带着众人一起高喊了三遍口号——“三心二意不行,半心半意也不行,一定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直等到陆“倭瓜”腆着肚子出了门,众人一哄而散,奇怪的是除了王大全,就连廖师傅都跟着几个学徒工围着陈建南问东问西,就连王大全嘴里一向和宋师傅“不对付”的周师傅,喝着茶时不时的往这边瞥两眼,耳朵明显是竖着的。

    “建南,那娃娃长啥样啊?”

    “甭问,一准儿的水灵,要不宋师傅哪能夺人家的名额!”

    “呸!宋师傅就不是那样儿人,我听说那家爹妈当的心狠,有了儿子就顾不上丫头!”

    “啊?还有这事儿?说说。”

    “小南子,说说看,到底怎么个事儿?”最后还是廖师傅出言止住了场面,大家伙这才慢慢静了下来。

    陈建南起先摆出一副腼腆样,实在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听着眼前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心里就泛了嘀咕,自己师叔昨晚上就不能说清楚点?

    老话怎么说来着,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再不说两句替自己师父正正名声,再放任下去,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

    “我知道的也不多,大人们谈事的时候都避开我。”一听这话,众人竟有散开的意思,叽叽喳喳的又要热闹起来。

    陈建南紧忙补充道:“不过大概情况我是都知道的,毕竟一直跟着。”

    “别吵吵了,谁再嚷嚷今天的头发就全让他扫喽!”廖师傅一改往日的温和:“小南子,继续说你的。”

    “起先是一个小丫头跟着顾经理到了后院门,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快要饿晕了,我师父就给下了碗面吃。”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了,陈建南抿了抿嘴继续说:“后来顾经理就让报到街道去,按走失儿童办,结果街道来一查,还是个没了爹妈的可怜孩儿!”

    “啊!不是说有爹妈么,昨儿还吵过来了,我看着挺凶的。”众人不禁又议论开来。

    “啪啪啪!”廖师傅把柜台面敲的嘣嘣作响,这才又静了下来。

    陈建南继续说道:“这小丫头家里是烈属,当爹的没在了那边儿。”说着话一指东边,众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甚至有感性的已经微微红了眼眶。

    “没二年她娘也去世了,这才由政府做主,由咱们街道安置了一户没儿没女的人家收养。结果没成想,小丫头带着福气来的,这家人转过年就要了个大胖小子!”

    “得嘞,不用说了,有了亲儿子,谁还能疼这可怜丫头!”廖师傅双手一摊,直指重点。

    这会连周师傅都不喝茶了,背着手踱了过来,几个学徒工紧忙给让开位置,就见周师傅拿眼盯着陈建南,表情严肃的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都是从街道和来的警察同志那听得的!”陈建南一拍胸脯,脸上的腼腆尽皆散去,换上了一副激动的模样。

    就见周师傅又盯着陈建南看了一会,微微的一闭眼,再睁开眼时面上带了郑重:“宋师傅是好样的!军人保家卫国舍生忘死,我们小老百姓做不了旁的,可也不能眼睁睁瞧着烈士遗孤受委屈!”

    说着话,一拍柜面,虽然只一声,可比刚刚廖师傅的力气大了不少:“你们都是小白楼的人,咱们单位出了宋师傅这样好样儿的汉子,咱不能别(四声)人家后腿!再见着街面上有风言风语,挺直了腰板给我啐他丫的!”

    一段话说的众人直鼓掌,完全不似刚刚陆“倭瓜”训话时那番没精打采,刚刚那几个红了眼眶的这会甚至一边鼓掌一边低头拿衣袖偷偷抹去眼泪,看的陈建南直咋舌。

    要知道王大全之前可没少给陈建南灌输“周师傅和宋师傅不合”、“周师傅瞧不上宋师傅的老手艺”,再加上这两天自己的一些观察,也觉得对周师傅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没成想这会,反倒是周师傅第一个站出来旗帜鲜明的向众人夸赞自己师父,或许,这就是传统文化里说的“君子之争,和而不同”吧。

    等到中午的时候,陈建南和王大全招呼了一声,往后院去了。

    万幸被小囡囡啃了几口的冬瓜除了蔫了不少,外露出来的瓤肉只是微微发黄,一刀两半清水洗净,用剃刀围着已经削过皮的那半牙冬瓜再剃了一圈,直到瓤肉发白,这才掏籽去丝,分段切片,下锅焯水。

    捞出冬瓜片码碟,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小青菜来,水灵灵的一点不带孬,择干净撒进焯过冬瓜的水里一烫,拿出一个海碗来铺底。换水下面一气呵成,还是昨天小囡囡吃的那种二合面,灰扑扑的倒也筋道。

    从南屋里取来昨天买的二八酱,用面汤泻开了,撒一把盐粒子,再倒上点老抽,从菜园子里现择两根小葱切段一拌,可惜没有寻着香油。麻酱汁一半直接拌到乘面海碗里,一半倒到码好冬瓜片的碟子里。

    就这样,一份凉拌冬瓜,一碗麻酱拌面,陈建南滴溜溜混个肚饱。还别说,虽然这两天跟着师父师叔还少祭五脏庙,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说,手艺可比头两天窝在南锣那阵子强多了。

    消完食,站了会桩,削着剩下半拉冬瓜的陈建南觉得自己又行了。

    不知道是金丹提升身体素质的缘故,还是因为这段时间作息极度规律的原因,陈建南中午并不见困,只觉得精神奕奕,下午摸鱼也不觉得无聊。

    许是因为宋师傅“义举”的缘故,陈建南今天再往周师傅跟前凑着“偷师”,也能跟着得几句提点,倒是把王大全羡慕坏了。陈建南倒也没在意,只觉得现在的电推子和“前世”的还大不相同。

    先是后面拽着根长长的“尾巴”,外面裹着一层不似塑料质感的材质,拿在手里也不粗笨,反而透着股小巧。锃白面的生铁外壳上,清晰可见的凸印着商标:双箭牌,海都,新中华刀剪厂出品。再下方是同样凸起的一圈数字:12瓦,36伏,50週。

    虽然没明白什么意思,和“前世”常见的“220V”有没有什么区别,可陈建南还是忍住了好奇继续观察。推头是一排细密密的可拆卸铁齿,通上电就开始“嗡嗡”作响。值得一提的是,这年月的电推子没有开关,用的时候喊学徒工在一边陶瓷电夹上插上座,这边的电推子就算启动了。

    一侧倒是有个上下推动的开关,但不是用来启动关闭电推子的,据陈建南观察,应该是用来调节推头震动频率的,有一次周师傅将开关掰到最下边,拿着电推子的胳膊都跟着开始抖楞起来,看的陈建南直揪心。

    正看的出神,猛然间就听门口金婶招呼他:“陈建南!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