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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杯弓蛇影

    转眼时辰已近子时,莫公子此行不想惊扰其他人,便悄悄准备下出门。但刚走在花园小径,突然身后却传来一声熟悉的温柔声音:“这么晚了,你要去哪?”转身一惊,竟是一袭熟悉的白衣倩影,路小芸居然不知此时出现在自己身后。

    “师...师叔。”莫公子一惊,却甚有些尴尬。

    路小芸奇怪的望着他,上前抚了抚他的衣领,“这大晚上的,公子你不休息,还要去哪?”

    莫公子回答:“我要去见一个朋友,有事说要请我帮忙,此时去赴她的约。师叔呢,这么晚,师叔怎么也不休息啊。”

    路小芸道:“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我右眼睛一直跳,感觉有事要发生。出来看看,果然,你这么晚还要去见谁?”

    莫公子打了个寒噤,真道是相念有灵,答道:“一个...江湖朋友。近日结识的。”

    路小芸微微一愣:“江湖朋友...这么古怪的大晚上约你,你就不怕有人害你吗?要不要我跟你同去。”

    公子心中一暖:“无妨的,那朋友虽然结识不久,但对我也不坏,并且似乎也非什么大事,还不敢劳烦姑娘,何况我去了很快就会回来,尽可安心。”

    路小芸有些不舍:“真不用我去帮你吗?”

    公子一笑:“不用的,路姑娘快去歇息吧,天色甚晚了,若是打扰到姑娘正常安睡,在下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好吧,公子若是遇上难办的事,大可喊我。”路小芸有些关切地看着他说道,忽然上前温柔地摸了摸他脸,令莫公子一时愣住了。在他耳边轻声道:“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不安,但愿是我多想,不过你可早些回来。”

    看路小芸眉宇牵挂,亦是情真意切,莫羽道:“好,在下定早去早回。”寒暄之后,便用轻功连自己家守卫也避开,朝西水巷去了...

    西水巷位于城中偏僻一隅,距离莫府其实有段路程。此刻那庭院居房内,女婢红玉对龙灵儿道:“夫人,那姓莫的小子会来吗?万一他没发现或者不敢来怎么办。”

    龙教主道:“会来的,他不是那种粗枝大叶的人,自然能发现。不过,你该对他尊重些,他也非普通人,其实我打心里比较敬重这样的男子,若非时局所迫,我真不想如此,一会,我且温柔待他一番,就当补偿吧!到时你还是看我安排,不到万不得已,你不必现身。”

    “是!红玉遵命!”

    ......

    一会后,莫公子于子时之前一会到了,轻轻敲了敲院子的门,门开了,正是风情万种的龙灵儿。抱拳行了一礼,正想说话,龙灵儿抢着回礼,道:“万幸得公子亲临,小女子有礼了。”

    公子拱手:“龙教主好,在下正来赴约。”

    龙灵儿纤步一挪,出来笑迎:“公子里边请。”

    但见眼前一屋院内,孤男寡女夜晚此景,公子不禁面上一红:“还不知,在下有何能帮得上教主忙的地方,还请示下。”

    美人笑道:“公子既能来,便已是莫大之幸了,院内凉快,还请快进屋里说。”

    “教主请。”莫公子觉得外族女子向来不拘礼法,但这般午夜与另一陌生女子同进一室在中原颇有些不妥,从小受礼法教育的莫公子不禁一阵脸红,久久不散。龙灵儿似乎看出他疑虑。笑着道:“公子莫要拘谨,我苗疆女子并不似中原这般保守,何况莫公子温良如玉,不可能会与小女子无礼,所以也没什么好介怀的。”

    “惭愧,教主姐姐过誉了。”

    龙灵儿玉手轻抬倒了两杯酒,对莫公子示意了一下,自己先干了:“公子果然心细如发,想来肯定是看到小女子送的礼物了,可介意小女子盒中之物轻薄无礼吗?”

    莫公子笑道:“不敢,教主待我已极是热情。想来那盒中礼物,是在下愚钝猜不出教主玄机。”

    “哈哈,那我告诉你吧。我的礼物其实就是那纸密文。文字之意,就是我了。”

    莫公子道:“那...在下哪里能帮到教主如愿,在下愚钝,还望请教。”

    龙灵儿温柔地呆呆望着他,突然上前玉臂揽住公子脖颈:“公子,你是真不解风情还是假装不懂?在我这,我会待你很好的,就今晚...”

    只见她已不知什么时候轻解衣带,身上薄衫从香肩滑落,目光引着看了下公子的肩膀身体。媚声道:“如此,可懂了吗?”

    莫公子感觉身体有些软绵绵的,龙灵儿一下子抱住他,身体往自己身上靠,感觉似乎要睡过去了。一时打了个寒噤,轻轻推开了龙灵儿:“教主若是有什么事,只可尽管吩咐,无需如此。若是在下力所能及之内,必当尽力。倘若无事需要在下帮忙,在下便先告退了。”

    “嗯?你不愿吗?”

    “在下对教主敬仰已久,如是有事相求,我必尽力而为。但若是要在下轻薄于你,恕我不敢从命。”

    龙灵儿妩媚一笑:“呵呵,公子果然心善,但不然你以为我的平生一愿是什么,世间男子十九负心,小女子也只想寻一良人...早日将自己给出去...”

    莫公子心惊,眼前女子没有她说的这么简单。抱拳道:“不敢,在下已有婚约在身,恕我不能,告辞。”转身欲往门外而去。

    龙灵儿闪身到门前拦住他:“公子留步!”,不甘问:“是昨日酒楼那位姑娘吗?但如果灵儿今晚非要公子呢?公子若是执意要走,我便干脆直接脱衣服,直到你动心为止。”说完,便真的接着宽衣解带,莫公子一时面红的转过头背对着门,不敢看她。

    “公子清高,不屑看我也无妨,但我对公子也是敬仰已久,灵儿所为或许古怪,但今晚此愿一了,我便远走保证不再打搅公子,可好?”莫公子感觉身后龙灵儿的一对酥胸紧紧地贴着自己。但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何要如此魅惑于己,一时心跳极快,而四周极静,几乎也能感觉背后龙教主身体的心跳,若非他内力深厚定力异于常人,只需龙灵儿再稍加引诱,堤防非崩缺不可。然见他身体亦不住的微微颤抖,而龙灵儿愈发大胆,其时此时的她将身体紧紧贴着他的锦袍,伸出玉足缠勾着他的身体,一双纤手从背后抱着他身体上下游走。

    莫公子一直不动不语,龙灵儿将头贴于他耳朵根,温柔道:“公子,现在可以看我了吗?”莫公子仍是一动不动,在龙灵儿妩媚的攻势下,心中七上八下,自己也拿捏不准。心中此时思绪万千如麻,龙灵儿还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说着什么话,但此时在他脑子里却已经有些听不清。

    “公子,可是小女子不如那姑娘美吗?”

    “不是...”

    “那公子可以看我一眼了吗?”龙灵儿又道。“公子若是懒得动...你答应我不要走,我到你前边来好不好。”龙灵儿挽住他的脖子,慢慢转到他前面,龙灵儿在他眼前,眼神温柔地望着他,莫公子近距离见到她冰肌玉骨的身体,愈发心跳面红,龙灵儿抚了抚头发,玉唇轻启,靠近想吻他,莫公子面红到了耳朵根,一时将头扭到一边。

    忽然,只见莫公子终于将自己的袍子脱了下来,龙灵儿正以为终于松了防御,“公子要从我了吗?”

    只见莫公子将锦袍披在了她的只剩下贴身小衣的香肩上,向一边退后几步,郑重道:“龙教主莫着凉了,教主是江湖德高望重的前辈,在下无论如何不敢做出越界冒犯之举,承蒙垂青,在下权当心领了。”

    此时,龙灵儿自嘲地笑了笑,似乎不打算再勉强,将锦袍还给了他,弯下身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了回去,将最后一件的薄衫披回肩上时有些自顾自地笑道:“你的为人和令师尊还真是像啊。”

    莫公子身子一震:“惭愧,在下绝无轻视姑娘之意,正是因为在下敬仰教主,方才不敢做此有损教主清誉之举,但他日教主若有驱策,在下同样义不容辞。”

    “罢了。”龙灵儿又倒了杯酒走到床边上坐下:“公子你过来,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莫公子见她穿上了衣服,就走了过去。

    “你将耳朵靠过来,我同你说”

    “就是...”只见龙教主突然眉目一凛,眼神似一道杀意,“蹭蹭”猛然抽现一柄寒光泠泠的匕首,“刷刷刷”三招向莫公子削刺去,莫公子避之不及,腰上被划到一招。

    “龙教主何故如此!”莫羽一惊叫道,连忙闪避。

    龙灵儿不答,又将手中酒杯,在手中转拧了下,化作漫天花雨般星点的酒水滴向莫羽洒去,酒本身无毒,但被她门派内力催化后,水滴沾之即腐蚀肉身及兵刃,便如无形暗器,乃五仙教极强内力的武功,本以为满屋花雨撒下避无可避,却见龙教主是要下死手,莫公子运起天霜寒气护体,只见将那些雨点将中之际,皆化作了星星冰点,“叮铃叮铃”落在了地上,龙灵儿微微一惊,忽然间那柄匕首锋刃似乎变长些许,化作一柄细刃,刀光如灵蛇突袭嚯嚯作声,莫公子出门并未带兵刃,身体连忙躲闪,其实龙灵儿之功力并不差于他,甚至还要略强一些,只见又是数刀诡异凌厉的刀法,奇招频出,莫公子愈发惊心地连连后退,但屋内狭小,而他徒手功夫并不甚精,一时险象环生,连忙躲闪下只有勉强招架之功,而无反打之力,身体又数中刀,但所幸都躲过了要害。

    龙灵儿又几招落空,此时身在城中又深怕久战不下,夜长梦多,于是,加快了招式,力求速决:“红玉!速下来助我!”

    莫公子心想:她竟难道是想置自己于死地,可实在想不起自己哪里得罪于她,若是还有后手,莫非自己会命丧于此吗?

    “红玉!”

    龙灵儿朝上方喊了两声,竟无人应答。

    “你是在找她吗?”一清脆的女声答道。只见是一容貌极美的女子将一柄红色宝剑架在了红玉的脖子上制住她,带着她房檐上跳到了二人面前,正是路小芸,而红玉此时则一动不动的,似乎是被路小芸点了穴道。

    “路姑娘!”莫公子心中又惊又喜。

    龙灵儿吓得一跳,“什么人,放开我妹子!”将刀锋转向路小芸。

    路小芸笑道:“呵,我只是我家公子的小丫鬟,你身为堂堂一教之主,竟然仗着我家公子相信你,只敢欺负他未带兵刃,真是阴险得很呐。”

    “好,我不杀他,你放了红玉,我放你们走。”

    “哈哈!本姑娘还不屑于用人质胁迫人的下作手段,呵,你还要放我们走。倒是看看,你伤了我家公子,我会不会放过你!”说着,把红玉推回给龙灵儿,持火莲剑向她砍来,“铛铛铛铛”路小芸似心中颇有些恨意,招式出手甚重,火莲剑同灵蛇刃相碰下响声极大,火星四溅。突然一式由下朝上升龙剑,险些划过她胸口,又过得几招,龙灵儿便愈发心惊,即便自己手中兵刃挡下她长剑,相碰下竟被砸出了好几个缺口。感觉眼前这美貌少女武功竟是极高,剑气上之内力怕是不输自己所见过的风岚大师,天下数年之间,竟莫名出世这许多位少年高手,久战下去恐出差池,而且还怕会招来其他人,不敢恋战。

    “小姑娘好剑法!少陪了!”忽然轻功腾起,又散出漫天花雨,这一次扔的则是银针,都被路小芸内功尽数震飞,但只见飞针不止扔向了自己,房间内四壁还放有许多的装酒模样的瓶瓶罐罐,一齐被飞针内力击的破碎,忽然间四面碎瓶罐下窜出许多蝎子蝮蛇蜈蚣等五毒毒物,密密麻麻,四处乱窜。“恶心...”路小芸低声啐道,持两仪功蕴火用剑一挥,剑风指处内力化作极高温度,烧死了一地虫蛇。

    “告辞!”于此时,龙灵儿喊了声已带上红玉,施展轻功遁飞去了。龙教主轻功竟是绝顶,带了一个人,说话须臾间已是在百米外。

    “可恶...”路小芸想去追,又一边心挂念公子。放下剑,忙来到莫羽身边,“公子...公子,你没事吧。”一脸关切温柔地问了起来,情不自禁心疼地抱住他。

    莫羽受了些伤,这下也安心了许多:“没...没事,都是小伤。路姑娘,万分多谢你及时相救,在下真不知何以为报了。天意待我不薄,能有幸认识姑娘,真是三生有幸。”

    “你都这样了,还跟我说这些客气话...我答应保护好你的。”却见她心中是真的着急了,几乎要哭出来:“方才在府上,我回房后还是眼睛跳得厉害,实在放心不下,这才又寻你来了,还是来晚了...令你受伤了。”

    莫公子一时有些脸红,幸甚路女侠没早来:“是我太大意,让姑娘担心,我才过意不去。”

    路小芸问:“你伤得重不重?要不要紧啊?我背你回去吧。”

    莫羽还是第一次听有女子说要背自己的,一时面红耳赤,连忙道:“谢谢...谢路姑娘关心,但别怕,我虽受伤,但还不至此。”说完,面色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又道:“方才,你何以自称是我的丫鬟啊。在我心中,姑娘可是天仙一般存在,可怎么敢当,实在折煞我了。”

    路小芸微微一笑:“这样其他人就不敢欺负你了呀,而且我也不想太多人知道我,就做你丫鬟也挺好。”

    “不敢不敢...路姑娘,今晚之事,一会回去还劳请不要告诉我家人,我怕他们担心。”

    “好,我答应,不过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如何。”低头一望,见他锦袍上颇有血色浸湿,心疼不已。“你流了好多血,你把外衣脱了,我帮你止血。”

    “不可不可,姑娘男女有别...”

    “听话,怎么这时候还说这个,我是帮你疗伤。”

    莫公子忍着伤痛,见路姑娘关心自己,怕她更甚担心,便依着她帮自己宽衣。

    “你怕什么嘛,你还不相信我吗?”路小芸帮把他上衣脱下,见他腰上,肩膀和手臂上各有几处刀伤,还往外冒血,但所幸龙灵儿没有在兵刃上淬毒,且伤口也都并不深,略微放下心,于是撕下裙子上几块,蹲下来帮他包扎止血。莫公子此刻心中极是感动,包扎时感到一阵很温柔的触感,甚至忘了疼,但想到此时自己赤裸着上身,男女有别,面红地不敢正眼看她。

    这时,忽然似乎一阵风响,院门被重重推了下。“好啊你!”听到一声呵斥,一个面容盛怒的女子快步走了进来,莫公子一惊,正是何月华,弟弟何青锋也跟在后面。原来方才莫公子有意等大家都睡了出门,再用轻功避开侍卫。但在花园欲走时,却被何青锋不经意发现,因战事在即,碰巧他睡不着,勤奋练武。见到莫公子独自出去,心中也不放心便告诉了姐姐,于是何月华带着他也偷偷出来寻莫公子,因为后至,于是只看到了莫公子赤着上身。而路小芸在他身边的场景。心中盛怒,上前一把将路小芸推开。

    “无耻贱人”“啪!”,何月华不明分说给了她重重一记耳光。

    路小芸知道她是误会,也不作辩解躲闪,脸上挨了就挨了,静静看着她。

    “华妹...”莫公子忍着痛,却是一边赶紧将衣服披了回去,“你做什么?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大晚上的要跑来和这个女人做这种苟且之事。”何月华指着路小芸吼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事情因果,我会给你解释。但不许你这样侮辱我路师叔,真的是你误会了。”因为受伤,心中又急,莫公子声音有些显得无力,但何月华盛怒下愈发未曾留心。

    “你们都这样了,你还解释!羽哥哥,你放心,我不会怪你,但我绝不相信这个女人清白!”

    “她是替我疗伤...并非你想的那样。”

    “呵,疗伤?我堂堂天地针一脉的传人,你受伤了都不来找我,却和这个女人来此地幽会,是为了疗伤?”说着说着眼中一时泪光打转:”我不傻!定是这不要脸的狐狸精私下勾引你的!”

    这时路小芸冷冷一笑:“呵,天地针,好大的排场。”

    “你笑我师门是什么意思?”何月华怒目瞪了一眼她。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何大小姐你不辨是非。况且,你既以圣手弟子为傲,但可还记得你弟弟的命是谁救的吗?”

    “你!你就觉得你是好人吗?!”

    莫公子不忍看她们吵:“不怪你们,此事前后都是我的错,我会为今晚之事负责。华妹你同青锋先回,到时我会同你细说清楚。”

    何月华哭道:“你...你居然还护着她?我恨不得她去死!”又瞪眼路小芸:“那你可又记得你答应过我怎么说的!”

    路小芸道:“我的所作所为,我问心无愧,信不信由你,你就是再怎么骂我也随你的便。”

    莫公子已将锦袍披回身上,对路小芸作揖道:“师叔莫生气,我代华妹向你道歉赔礼,失礼之处,师叔尽可责罚在下。”路小芸不语,却是捡起自己的剑,独自轻功离了庭院。

    “你...你干嘛这么偏袒她!”何月华气的跺脚。

    “师叔。”莫公子在后面喊道,忽然心中一急,行动触及到伤口。“呃”一时脸色又白了起来,额头上黄豆般的汗珠往外冒。

    何月华这时才有些慌神,原本还心恼情郎不理会她,但却见他是真的受伤,“羽哥哥,你没事吧,原来你真受伤了啊!”

    “我何时骗过你。”声音显得有些乏力。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伤哪了?我帮你看看,让我帮你看看。”何月华哭了起来,她也是真的关心他。

    “没事,我们回去吧,不要告诉我爹爹妈妈。”莫羽撑着身子,颇有些艰难的站起,何月华姐弟搀扶着他...

    三人回去后,也各自回房休息了,何月华有些担心,但看他样子,似乎今晚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也不敢跟太紧。

    ......

    第二日莫公子醒的有些晚,醒来时已是近午时了。微微睁开眼,心中一惊。却见母亲正紧紧守在自己身边。云容关心道:“羽儿你醒啦,你昨晚去做什么,怎么会受伤啊。可要紧吗?”

    “没...没事,娘,别太担心,有水吗?就是有些口渴。”刚醒来,说话还似乎有些吃力,云容将水送他手里,莫羽目光一瞥,发现何月华也立在母亲身后,似乎猜到什么,眼神有些黯然,心道:“不是说不要告诉家人的吗。”何月华和他对上目光,面色有些愧意的抖了抖,似乎在说:“人家实在是关心你,不放心才告诉伯母的。”

    云容叹道:“唉,你要不愿说便算了?但还是让月华帮你看看吧。”

    莫公子想起昨晚有些面红,道:“伤并无大碍,母亲不用太担心了,昨晚之事,只能说儿子实在年轻大意了,不过以后也不会了。”对于事间详情,莫公子实在不好意思说。但云容对自己孩子为人的了解,孩儿虽生于富贵之家,却心地纯善,猜想应是孩儿遭了人欺骗,但所幸无大碍,他既然不愿说,怕他多想也不就多问。

    而另一边,路小芸昨日也是睡的很晚很晚,至今还没醒,昨晚因为何月华无端闯入负气先走,其实也并没有离开。心中又怕万一自己不在,龙灵儿悄无声息又杀回来,但又不想见何月华,则是躲在了一旁暗中护他们回莫府后,自己才安心独自回去了。第二日负责送饭和服侍的丫鬟们见此,大户豪门往往自成家规,大家都习惯早起亦已成自觉。莫公子受伤情有可原,而路小芸如此,她们并不知路小芸昨晚保护公子的事情,在旁人看来就是有些“没礼数规矩”,又加上她自那日之后就更寡言少语,让丫鬟们越发觉得她是个怪人,亦没敢去叫醒她。

    云容又关心了一阵后,就令月华帮他看看伤,自己退了出去。母亲走后,莫公子算松了一口气。这时月华帮他看伤,莫公子又是一阵面红,但确实并无大碍,月华又问起昨晚之事,这回莫公子如实的说了,只是对龙灵儿主动亲热自己之事故意略去了。

    “唉,该说你什么好,为什么连我也瞒过了。难道我你也信不过吗?”月华既心疼又怪罪道。

    “我,我不想让人担心的。既包括我父母,你也是。”莫公子低着头,此时面红地有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羽哥哥,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你不要怕我担心。只有你不在,还不告诉我的时候,我才会害怕。”

    “好,下回我不会瞒你了。”

    ...接下来几日,何月华便一直陪在莫公子身边,帮他治伤,照顾他。心想自己各方面虽都不如路小芸,但只要自己一心一意待公子,日子久了,定然让他不会再想其他女子。也饶是莫公子武功根基甚好,之前路小芸帮他包扎时就以内功替他止住了血,又加上何月华医术熟练,于是在调养两日后便已恢复得表面看来已大体如初了。只是这几天又一直没了路小芸的声音,也没有来看他。

    忽然有一日,却见案台上的莫太守忽然有些忧心忡忡,似担心着什么。召见儿子不安的问道:“羽儿,近日来可有苗人在河间城中活动吗?”

    “有,前天北门有百来苗人一齐要出城的,说是南方路过而来。”

    “要遭!”莫太守一时顿足痛心疾首道。

    “父亲怎么了?”

    太守告诉儿子:“据探子探得所知,北国军营中有一女国师,名叫龙灵儿,以前从未听说过,但此女正是系一位苗人,而且似乎还是他们族中一位族长类的人物。”

    “啊!龙灵儿?”莫羽一时震惊,失声叫了声出来,原来龙灵儿要杀自己的原因也豁然而解了。更没想到她竟然是北燕国师,但更可怕的是...那些对自己亲切笑脸相迎的苗人或许早已在自己不知情的照抚下,暗中将河间城防的情况摸透了个八九,并回去告知了北燕大军,自己说到底,还是太年轻大意了,只怕已经铸成大错。莫公子心慌,不敢隐瞒,也将原委告知了父亲,太守大感震惊,父子二人惶惶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