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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覆浊之雪

    路小芸一行人疲累得直至睡到了第二日中午才渐渐醒来,小心探了探外头,燕军已没有在外围山搜捕,放了下心。但长未进食,均觉得有些饥饿。何月华想起自己怀中还藏了点干粮,拿出了三张面饼,几人对望下,公子道:“那师叔和华妹、青锋你们吃吧,我不饿。”

    何月华睁大了眼:“开什么玩笑!明明你伤得最重,而且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破山洞里吧,还得留些力气赶路呢!”何青锋道:“是我连累大家的,还是你们吃吧。而且我是男儿,也该让着两位姐姐,我忍一忍就好。”

    路小芸听何月华称“破山洞”,一下子心中就有些不满,“真是婆婆妈妈的...”便索性装作没听见地躺了下来,懵懵睡去。还在那三人互相谦让间,路小芸忽然耳边竟听得一段声音,隔着瀑流内,声音只有自己能清楚听到,竟是内力深厚的传音入密!

    忽然一时面色凝重地站了起来,“公子,借你剑一用。”三人一连惊住,见她如临大敌,那便可能是真的有事了。

    外面声音又道:“路女侠,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用怕,我没有恶意。”来到水帘洞外,正是龙灵儿用传音唤自己出来,只见她孤身一人,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噗呲,路女侠,你的头发。”龙灵儿见她出来后,一时笑了起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的头发可是近来在白雪中染过的吗?难怪好美啊,别致独一的美。”

    路小芸听不出她是讥笑还是赞美,手中持剑而眼神冷峻的看着她。

    龙灵儿又道:“路女侠干嘛这么看着我,姐姐此行来可并非是要寻你麻烦的。”

    “你那日在战场上要杀我师兄,难道我还会对你客气吗?”

    龙灵儿愣住下,不知怎回答,轻轻笑了笑。

    路小芸问:“你怎么找到我的,你想做什么?”

    龙灵儿答道:“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在你身上留了印记,三年内,不管路女侠你到哪,我都能寻到你。”忽然又笑道:“也罢,曾经第一次见面时,承蒙你放过了我妹妹,如今我也放过你朋友一次。还记得那晚也是在这山上,我同你说的吗?只要你跟我合作,你想要什么姐姐我都能满足你。而且如今是我家皇上看上你了,想带你去他身边享福,特意让我来接你的,怎样?跟我走吧。”

    忽然见莫公子等人也跟了出来,龙灵儿另扬声说道:“莫公子,之前是我骗了你,姐姐向你赔礼。但各为其主,还恕我之前不曾手下留情。”

    路小芸道:“我要什么你都能给我吗?好啊,让你的皇帝撤兵,离开河间城和赵国的国土,让我替你们做什么都行。”

    “那不行,这可就不是我能做主得了的,倒是可以自己跟我家皇上说去。”

    路小芸道:“呵,说得好听,但偏偏你又不能,凭什么让我听你的?”

    龙灵儿“嘻嘻”地笑了笑,忽然悄悄凑上她耳边:“那有件事我或许可以帮你,这姓何的丫头不是在跟你抢心上人吗?只要你开口,我可以派人帮你悄悄毒死她,保管没人会知道是谁做的。曾经,我家祖师爷与天地针亦有论道,倒是如今我想看看,是谁更厉害?”

    路小芸叫道:“我没你那么阴险!”

    龙灵儿听得冷冷道:“呵!阴险?路女侠!我是好声好气跟你客气说话,你还别不识相。老实讲,你没资格跟我讲条件。我北燕大军依然就驻守在这附近,此行是我想给你留点余地才没有兴师动众。若是我将你们躲藏在此的信号传出去,大军再来围山,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可以仁慈一面,放过你的莫公子和他的朋友,但你,得跟我走。”

    言毕,路小芸顿时低下了头,却也不怀疑龙灵儿说的实情。战争间,人命如草芥,她竟一时忘记了这回事,此刻只能痴痴地放下了剑。

    “那你答应放过他们...”

    龙灵儿道:“当然,对你,我说过算话的。”

    路小芸忽然对她压低了声音:“那好...你再等我同他们说几句话,我要确认等他们先走后,再随你处置...”

    “可以,既然如此,那我不急,路女侠你先去吧”

    路小芸将剑还鞘交还给了公子手上,何青锋和公子担忧的问她情况,路小芸言自己没事,叫他们下山去找风岚和太守。三人当然吓得一惊,连何月华心中也为路小芸担心,却从没跟她说过小心的话,而两位年轻的公子,更在这一刻,特别觉得自己的力量真的很渺小。

    路小芸取下玉颈上的一串项链,交到莫公子手上:“公子,这是我还仅存的最宝贵的东西,且先交还于你,我怕落到外人手上......”

    “师叔...”莫公子六神无主,却再忍不住,一时忘却了男女之礼上前拉住她的手,仿佛抓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松手就会失去。

    “公子,你别这样,去找我师兄要紧,我不会有事的...”她睁开自己的手那一刻,公子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她的气息仿佛像一阵冰凉的微风从指间滑过,他合拢手指,却什么都握不住。如此境地下,对方以自己这边为人质相逼,谁都心知,“不会有事”是不可能的。却见公子再忍不住,眼睛一红:“我堂堂赵国男儿,却汗颜只能让女子保护,若是师叔因此有恙,我也无颜苟活。”

    龙灵儿见他们纠缠间,却忽然又提高了声音对三人道:“莫公子,你也别太舍不得路女侠,我可是要带她去我家陛下身边享福呢。如果你不放心,大也可以一并跟来。”

    路小芸转头瞪了她一眼,又突然轻轻挡住莫公子口:“公子...不说这些,你一定要好好的。以后我还会去看你的...”莫公子也未曾想,之前还能心心念念般互相照应,转眼却又将失去,那句“我不会有事的”依旧深深地戳中他的心。

    可再如何不舍之间,路小芸已不敢再作纠缠,对他三人道:“你走啊!我不需要你保护我!你如果不想害我死,就赶紧走!”

    路小芸许久送走了他三人,再确认了他们安全下山绕远去后,来到了龙灵儿旁。见事情落地,龙灵儿也稍稍安了下心,本来自己的武功在路小芸面前毫无胜算,却又不想依托另外几个大将一同前来。此行其实是单刀赴会,而如今见路小芸也丝毫没有了反抗意向,总算放了下心,回去路上还不时想方设法同她说了说话,但路小芸却是一直沉默起来。龙灵儿心想,这女人也颇奇怪,方才跟她心上人百般不舍又如临大敌,此刻倒是连自己带她回去将会怎么处置也不问了。

    忽然,路小芸道:“你就让你的女随从现身好了,我知道她一直在暗处,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食言。”

    龙灵儿哈哈一笑:“你以为我到哪都让红玉藏身暗处,是为了防女侠你吗?”

    路小芸道:“什么意思?”

    龙灵儿笑道:“姐姐我也是一介外来女子,你难道以为我在燕国就很安全,能只手遮天吧?”又仿佛自嘲的笑了笑,叹道:“要想在宫廷的勾心斗角中生存可没有那么简单,要时时提防各种暗处的算计和威胁,每日其实都过得如履薄冰。算了,跟你说也不懂,总之,到时候你跟着姐姐我就好了。

    而就在距离来时的不远处,转眼便到了燕军营门口,龙灵儿似乎有些得意,牵着路小芸的手盈盈而过。金象等人又惊又怒,见到皆不禁朝这边怒目而望。路小芸看了看四周,亦尽是冷漠仇视面孔,也不做理会。

    却是龙灵儿咯咯笑道:“法王可不能对陛下的客人无礼哦。”

    而此时在远处中心的燕皇,听闻龙灵儿今日就带回了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白发美女,喜出望外几乎都想出门去迎接,只是侍从提醒,须顾及皇室仪表,于是才在后殿中一心等待。

    见二女一路来到皇帝殿前,萧彦喜形于色,而路小芸早已心死如木。龙灵儿道:“皇上,灵儿将路女侠给你请来了。”又在路小芸耳旁对她小声细语道:“快跪下。”但她似乎没听到的样子,默然不动。皇帝身边亲卫长大声呵道:“逆贼大胆,见到皇上还不跪下!”

    萧彦却向旁边亲卫长摆了下手,笑道:“无妨,天人在上,而令路仙子有幸下凡到朕之营中,无需行礼也罢。”

    龙灵儿悄悄对路小芸道:“看得出陛下很喜欢你,不过你如果想过得平安无事,达成心愿,最好还是乖一点。”

    “小女路小芸,参见燕皇陛下...”她不通礼节,随口而道,亦未下跪,只道了个万福。抬头一望,台上那人一袭黑金色长袍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北燕国的帝王衣着并不似南赵那般过于修饰边幅,却更显得威严。看上去莫约三十五六岁年纪,一张国字脸,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俊郎如剑的眉毛颇带几分硬冷,高大而精壮的身材在华服的衬托下,仿佛诉说着其与身俱来的高贵和至上的威仪。路小芸看了一眼,只见那人的身边,上下数十人纷纷以他为中心,环绕其身旁或附和或壮势,前些日在战场时,面对千军万马、刀枪箭雨都不曾有皱过眉,此刻却有一股深深压迫的莫名恐惧和颤抖,低下了头。或许...这便是权力的威势吧,令人有些透不过气...

    皇帝见她行礼之后竟又毫不理会自己,也并非像是故意对自己不敬,却少了先前第一次见到其人时的那种灵气,但明知她是个杀了自己许多部下士兵的女人,又一时不舍得折辱她......又许诺道:“若是有什么愿望想要,也尽可以跟朕提,只要仙女诚心归属于朕,一切都好说。”

    路小芸一听,眼眸中闪过一丝光,顿时抬头望向了他,玉唇微动却又好似欲言又止,殿上一度有些尴尬。龙灵儿圆场道:“路女侠可能初见皇上有些不适,要不先让臣带路女侠下去沐浴更衣一番,再来朝见陛下。”

    皇上点了点头应允,随后龙灵儿又牵着路小芸手出了殿门,往五仙教所在营地而回。路上,龙灵儿对她说:“你不用那么沉默,如果你有什么请求,只要你乖一点讨陛下的喜欢,就不会亏待你的。”

    路小芸道:“我已经任你们处置了,没想怎么样。”

    ...

    到了龙灵儿所在部,其实已经就迁在曾经的莫河间府旁边,五仙教的人为她准备了休息和餐食的地方。

    忽然注意到路小芸身上的白衣已颇有些风尘,龙灵儿对她说:“路女侠到来劳顿辛苦,要不先带你去沐浴洗尘更衣吧。”

    路小芸答了声:“好”,已然颠沛流离了这许多日后倒是也想此意,哪个女子会不爱干净呢?即便是此时身处凶险之境中。龙灵儿领她到了室内,只见一干侍从皆是五仙教座下的女弟子,已为她准备了浴池屏风并烧好了热水,龙灵儿对她说了句:“路女侠请便。”见周围都是女子,路小芸心里忽然还是觉得轻松了许多,随即也丝毫不芥蒂的宽衣解带,脱下全身衣裳踏进了浴池中。感受在暖柔水温的包围下渐渐放松身体,忽然又发觉身体倾诉着一连几日来的疲惫,温软舒适的感觉中渐渐闭上了眼。双手轻轻抚摩着自己的肌肤,冰清玉洁润般的触感。作为女子之身,对自己的美貌也会感觉是上天对自己的恩慈,自己也会分外爱惜...只是从小以来,这恩慈带给自己的痛苦要远多于欢愉罢了。

    忽然一声水花声响,另一个人也跳了下来,路小芸吓得一惊睁开了眼,正是龙灵儿。她竟然也褪去了衣服,毫不羞怯地与自己一同赤裸相对。只见她一笑道:“路女侠你别怕,是我。都是女子,不必介怀。”

    路小芸淡淡道:“天下第一美人同我一起洗澡,我有什么紧张的?”

    龙灵儿又笑道:“第一美人吗?要是别人这么说我可以,你就大可不必折煞我,我可自认老了,比不上妹妹你青春貌美。”一边竟上前帮着路小芸擦洗按摩身体,这让路小芸莫名有点受宠若惊,二人肌肤相触下,却让路小芸有些触电般的愣了下,龙灵儿手上十分温柔的摩擦手法,令她感觉莫名一暖,明明自己并不怎么喜欢这女人,此刻却竟被她服侍得极是舒服。

    “怎么样,路女侠,舒服么?”龙灵儿一时帮她捏拿按摩着。

    路小芸一时面红了,羞得几乎用听不到的声应了句:“嗯...”。

    “那姐姐就让你好好放松一下吧。”说着,龙灵儿又反倒变得暖意殷勤的继续安心服侍她。

    ...又过了一会,室门外忽然传来起一阵风波,一个男子喧哗声混在众五毒弟子的声音中。

    “宇文大人,您不能进去!我家教主正在沐浴,不能见客!”“滚开!凭你们也敢挡本将军的路!”正是那八臂剑神宇文珂的声音,竟带人这个时候来此,屋外的五仙女弟子拦不住,竟被他闯入龙灵儿和路小芸洗澡的房间。幸好隔着屏风,屋内一众弟子将他挡在了屏风外。路小芸也一时吓住,在水中捂住了胸口。

    屏风外的声音道:“御前上将宇文珂前来拜会龙国师,怎不见人迎接。”

    龙灵儿眉目一凛,虽隔着屏风背向他,怒道:“宇文珂!你明知故问!谁借你的胆子敢对我如此无礼!”

    那洪亮似钟的中年声音又道:“龙国师,我是听说你将那白发小妖女抓回来了。你何不竟将她带出来,让我等几个解一解当日之恨。”

    “宇文将军,你想清楚,路女侠此刻是皇上的客人,再是如何,也请你们放尊重些!”

    “难道龙国师还要护着那个罪该万死的小妖女吗?我偏偏即刻要见,正好还能一睹绝世香艳的美人之风采,哈哈!”说完宇文珂竟要强闯而进,与一众五仙弟子动起手来。他一想龙灵儿与路小芸正皆一丝不挂,竟莫名大了胆子也不忌惮其二人武功,“就凭你们这一干女娃子,也敢拦我?不想死就统统给我滚开!”

    龙灵儿怒道:“宇文珂!你倒是敢?我是陛下的人,你要是胆敢看我一眼,信不信我让陛下令你自剜双目以谢!你不怕就试试!”

    宇文珂声音迟疑了一下,又笑道:“嘿,那我不看你,让我看看那个没穿衣服的小妖女总行吧!哈哈。”

    “滚!”龙灵儿下令:“五仙剑阵!”一时室内十六名五毒弟子各出双剑,以独门阵法将他围在大厅之内。

    “真是色胆包天...”路小芸隔着屏风在浴池中低语道。

    龙灵儿悄声在她耳边道:“妹妹别怕,我来处理,他不敢乱来。”见此,宇文珂震得一惊,他先前在自家营中小酌了几杯,心知龙灵儿排位虽在自己之下,可毕竟她还是皇帝的宫外情人,还从未见过其如此发怒,而屋外也正有五仙教的人渐渐前来解围,心中盘算权衡了一番,冲动冷静下来后,带着人讪讪地走了。

    ......

    见他走后,风波暂平,路小芸喃喃道:“他们平时也敢这么对你吗?”

    “唉,世间臭男子都是这般,我早习惯了,不过他今日应是冲着路女侠你来的。”

    路小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我洗好了。”说完二人也即刻起了身,将衣服又穿了回去。沐浴之后,也觉得舒适了许多,龙灵儿走到门外看了看,确认应不会有人打扰了,又来到事先准备好的一张妆台边:“来,妹妹,你坐这来。”

    “做什么?”

    龙灵儿道:“给你梳头呀。”

    路小芸走过坐了下来,只见龙灵儿从小柜里取出一把精致的象牙梳子,小心擦了擦,温柔十分地上前帮路小芸梳理她那特有的白发。二人都是江湖中美女,比之那些宫廷佳丽没有那般多修边幅,有的是一份独有的英气和灵性,而或许燕皇偏偏喜欢这类。沐浴后,二人所在空气中就总流淌着阵阵体香,龙灵儿一边梳理,抚摸着她如丝绸般的雪白长发。“妹妹?你的头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呀?”

    路小芸道:“我也说不清。就是有一日晚上,突然做了个噩梦,第二天就变成这样了。”

    “嗯。不过也没事。妹妹你的白发其实挺美的,真的很美。”龙灵儿说道:“嘻嘻,我现在如今管你叫妹妹,你应该不会介意了吧。”

    路小芸未答,却说:以前...除了我师父照顾我之外,你是第一个离我这么近的...

    龙灵儿手中未停,一笑道:“那要是早让姐姐我遇上你就好了。”

    路小芸淡淡笑了笑,一时预想觉得,她们既然这样对我,那自己若是乖一点不乱来,应该是不会死在这里了...别看此时殷勤甜蜜,往后应该要吃不少苦头。但只要把命留给自己就好了,无论如何,等找机会就准备脱身离去。

    忽然,龙灵儿对她说道:“你的衣服看起来这几天没换,也有些脏了。要不你换下来,我命人去帮你洗洗,可以先穿我的罢。”

    路小芸心想了下:“也好。”随后龙灵儿命人拿来了一套特别的衣服,路小芸看得面色一变,那是一件自己以前从未见过的衣裳,满是银丝点缀,晶莹亮眼。龙灵儿盈盈介绍道:“这是我为陛下献舞时穿的舞衣,你穿上罢,到时皇上见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路小芸叹气一声,犹豫了片刻又淡定自若的换上,却还是感到一阵不适。只见那是一身极其大胆的银丝舞衣,全身衣布只遮住胸脯和下身臀际,露出香肩纤腰,而手臂和白腿处则皆是着透明的银边丝衣,伴以璎珞修饰,性感逼人。龙灵儿道这套衣裳没有配的鞋子,需裸着双脚,在两边脚腕至趾尖各系着一串环边银饰。龙灵儿俯下身去,一边替她系上脚饰,调笑道:“妹妹这双玉足儿厚底结实,若跳起舞来一定是美极了”。

    路小芸面上一红,如今正当初春,乍暖还寒,她身体有蕴火内功护体并不惧寒冷,但正是如此反而更叫人看着羞耻,简直故意是将“卖身”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龙灵儿看出她的不安,劝道:“妹妹你真不必为了这般害羞,姐姐可没别的意思,在你来之前,这身行装我也是常有穿。何况,妹妹姿容还要在我之上,陛下定会喜欢的!”

    路小芸看着她反问道:“难道你一直不嫁人,就是时常卖弄风姿讨好那个人吗?”

    龙灵儿道:“可以说是吧,谁让他是这天下至高权位的皇帝,只要能助我达成所愿,无论是什么我都甘愿去做。”她忽然笑了笑,又带着一丝玩味道:“又何止是皇上,只要是能助我达成所愿,便是其他人我也不会可惜这皮囊,哈哈哈哈!”说着,她自顾自大笑起来,一边像是在倾诉自己不拘礼法,更像是对对方的自嘲和示弱。

    “无耻。”路小芸转过了头,轻声地道。

    随后,龙灵儿领她去用晚膳。餐间,路小芸穿着身上这衣服仍觉得不太舒服,自己虽也不保守,但想到一会还要如此穿着出去见人,还是坐立不安。龙灵儿心道这女子另一面也极是单纯甚至有些可爱,说道:“其实姐姐看得出,即便抛开武功不谈,你应该算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女子,更看不起着世间权贵,所以你才会宁愿螳臂当车,去为了南赵而对抗我大燕。但你要细想,这世间的事情也并非全是非黑即白,如是像路女侠这样的人能讨的皇帝陛下欢喜,那对天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路小芸道:“你说的我听不懂...”

    “那姐姐就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吧。”龙灵儿回忆道:“曾经,十多年前吧。我被族中长老驱逐,带着一干属下北上。那时愿意追随我的,只有我的三十来亲信,每晚夜宿风尘,披星戴月,吃不饱穿不暖。现在回忆起来,都不记得以前是怎么过来的。但我当时就心想:不想让那些愿意跟随我的姐妹兄弟们一直受苦下去,所以有了那份愿景的野心,而直到有了现在的我。如今我五仙教上下万余教众,于南赵北燕皆设有总坛。而除了那些最早跟着我的元老下属们,后来愿意跟随我的,你知道又是为什么他们效忠我吗?”

    路小芸看着她摇摇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也不懂这些。”

    “因为在我得势之后,只要是愿意追随我的人,我都可以照抚保护他们,让他们不再受人世之苦,跟着我就有饭吃...有庇护之所。这世间的事情,首先得需要你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保护你身边的人,还有实现自己真正的抱负和愿望。”

    听着龙灵儿一阵回忆起的道理,路小芸叹道:“同为女子,我就没你这么大的抱负,我只想靠着自己能做成一些自己希望的事情罢了。”

    “那姐姐送你件礼物吧。”龙灵儿一时望了下周围陪侍的十六个亦是五仙教弟子的侍女,平时每日里都由十余名教中女弟子轮流照顾她的起居。

    龙灵儿微微一笑,转过头对路小芸说道:“妹妹,你看这里在场的十六个丫鬟,都是我教在中原各地捡到或买来的命苦女儿,也是我五仙教中最年轻貌美的一批女弟子,各个乖巧听话。只要主人说什么,她们都会言听计从,说一不二。不如,我就把这十六个小妮子送给你,能服侍妹妹你这般的主子也是她们的福分,你看如何?”

    说着,还等路小芸答应,龙灵儿又望向一旁对侍女们道:“你们听到了吗?以后路女侠就是你们的新主人了,要像对我一样对她,明白吗?”

    接着,十六个侍女又一齐拜倒下来,一众娇滴的少女声音应道:“是!参见新主人。”

    路小芸一愣,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要,我不需要人伺候。你才是她们的主子,你自己照顾好她们便是。”

    “哈哈哈,听到没,可是你们自己没有福气,那都退下吧!”龙灵儿看向那些侍女说道,却也不勉强:“时辰差不多了,姐姐陪你去见皇上吧。”

    “我知道怎么走,我自己一个人去,不用你陪。”

    龙灵儿拍手道:“那自然更好,若是妹妹以后得宠了,姐姐还要望你多多照应。”

    路小芸对着她笑了笑:“我还要谢谢龙教主开恩,至少没叫我也光着见人。”说完,穿着那身极性感的舞衣出门往燕皇所在的中心去了。

    见她走后,龙灵儿也令众人退去。在房内,红玉恼道:“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龙灵儿一时苦笑了下,道:“人各有志吧。”又走到长椅边上躺了下来:“我心中其实很矛盾,我有些怕她心高气傲的不讨皇上喜欢,大军上下又都对她有仇,到时只怕我一个人保不住她。若是她讨了皇上喜欢,以皇上的性子,肯定会被她分我的宠,以后给我使绊子。其实这世间,权势有无与否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她如今洁身自好,以后会怎么样还不知呢。”又道:“今日在场的十六个教中弟子,非我命令,全部禁足三月。”

    路小芸在去的路上,穿着这招人眼目的装扮,一路自然都听人闲碎低语,也端的是美艳至极,引得人指指点点说她攀附权势又纷纷侧目贪看,觉得她一丝白发也是美的。要到正厅间时,忽然见一人灰头土脸,面色丧气的出来,正是之前擅闯龙灵儿所部出声的宇文珂。他看了眼路小芸,闷声“哼”了一声又快步离去了。一边有好事者议论:这女人战场上狠是一回,但也端的是美若天仙。那模样面皮,那身材,咦,不说我等凡人见了心动,咱皇上才是真的“色胆包天”,一想起她杀人时候的样子,还敢跟这女的共处一室,要是万一出什么事,咱都吃不了兜着走。另一人道:我看不然,别看这女妖精在战场上的时候凶如杀神,遇上了咱们皇上,不是照样驯的服服帖帖。你瞧她穿成这摄人心魄的模样,香艳的很,可不就要上了龙床了嘛。

    路小芸内力深厚听的一清二楚,近日来已经受了不少刺激,也没必要跟一群小兵计较。叹息一声往里去了。

    来到今昔易主的大殿前,燕皇见她穿着那身舞衣,果然心中欢喜,一时看着呆了。“路仙子...”未等路小芸先说话,已然龙颜大悦,如痴如醉中笑道:“路仙子真是天人下凡赐予朕的,这银丝天女衣穿在你身上,真是合适极了。”

    那仙子的声音道:“参见燕皇陛下。不过小女子只是凡人,我不是什么仙女。”

    萧彦“哈哈”笑道:“何必如此拘谨,朕说你是,那你就是朕的仙女。”又转念一想,这女子杀了自己诸多部下,却竟让人一点都不记恨。忽然从一旁桌上拿过一个杯子,道:“仙子光临我军中,朕未曾亲自犒劳,还请先饮下此杯,如何?”说着,带些邪魅地一笑,而他自己却没有倒酒。

    路小芸稍稍一见愣了片刻,随后竟十分干脆地拿起一饮而尽,燕皇见她丝毫不迟疑,有些出乎意料,诧异对她道:“你不问问,朕的这酒杯里面是什么吗?”

    路小芸感觉像是酒却又有些异样,但以自己的阅历觉察不来是什么。只道:“是什么都没关系...我来时,龙教主已经同我交代的差不多了...只要陛下你能...没什么,我愿意服侍您。”说到后面,脸上忽然一红,盈盈对着皇帝拜了下去。

    “哈哈!话说回来,朕的龙国师。路仙子,你穿这衣服确实要比龙国师更胜一筹,天女下凡也不过如此。”

    “这衣服有什么来历吗?”

    萧彦说来:“这是朕命巧匠花天价为灵儿国师纺制的银丝天女衣,全天下仅此一件。路仙子既穿上,却也合适极了,不如也为朕舞上一曲?”

    “可我不会跳舞。”

    萧彦“哈哈”一笑:“无妨。”忽然在边上又取过一把剑:“路仙子剑术天下无双,不如舞剑一番给朕看。”

    路小芸愣了下,心中大大惊讶:虽然自己也没打算会乱来,但这位帝王的胆子还真大。道声:“好...”,轻轻接了过。她确实并不会舞技,见她玉手轻抬,以自己熟用之剑法而起,也并不刻意为舞给燕皇看,举手投足间,一动一瞬都有一种柔婉而灵气的美。随性而至,翩若惊鸿。昔日,以剑为舞,最负盛名的当属盛唐时唐宫的第一舞人公孙大娘。㸌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绝美的女子配上百兵之君,别有一番飒爽优雅。自那后,便有以剑器为舞便成了时尚,引得无数舞者纷纷仿效,只是也并无人能及昔日传说如诗中的意境。然世事浮云,可叹后来以公孙娘子的盛颜倾城,最终却也是红颜易老,流落江湖,寂寞而终。

    忽然间,路仙子突然感觉到一阵身体异样。一式变换之间竟没能握住剑,“叮铃”一声掉在了地上。只觉得四肢突然就使不上力,身子瘫软在了地上。明明寒冷初春时节,却似乎突然燥热难当,香汗淋漓,手臂勉强支撑着身体......

    莫非就是那杯酒的作用起效了,只见燕皇嘴角上扬,是他意料之中计划内的。虽然路小芸已没打算反抗,但堂堂一国之君,当然不可能叫一个武功绝顶的异己之人与自己好好的地共处一室。那杯“酒”其实却是混入酒中的极烈性春药。如女子自己所说,即便武功内力再高也终只是一介凡人,不可能有绝对的百毒不侵,只要她一运真气,药性就会加倍刺进血脉。而让女子一口气吃下大量的这种烈性春药对身体肯定也极是有害的,却已经不是皇帝关心的事了。

    路小芸此时意识感觉逐渐变得模糊,全身有种说不出的亢奋却又痛苦难熬,不知又要遭受什么样的折磨。只见皇上冷笑着,“滴嗒滴嗒”的脚步声慢慢走向自己,愈来愈近。趁着意识还尚在,路小芸道:“燕皇陛下,我可以把身体给你,绝不反抗。但求陛下须答应我一个愿望。”

    而萧彦早已是心痒难耐,说道:“有什么事不如等明日再说,朕坐拥大燕国无比富有,仙子要多少愿望,都尽数满足你。”

    路小芸仰头望着他,似乎渴求,极是认真的样子:“不,我现在就要说!”

    “好吧,那你说说看。是什么心愿这么急切?”

    “我希望陛下能将大军撤兵回燕国,不要再南下侵略了。”

    “嗯?你这...”燕皇诧异,顿时又犹豫了下。路小芸接着问道:“陛下能答应吗?您是燕国国君,既然大燕国地阔富有,子民百姓完全能够自给自足,还求陛下不要南侵赵国,再造杀孽了。南国百姓何辜......”

    萧彦苦笑一声,道:“看来路仙子还很有天下情怀。好,朕答应,路仙子是不是就能归朕所有了?”

    “只要你真心停战撤兵,不再杀人。你想怎么样...就做吧...”说完这句话,路小芸低下头,秘制春药的药效令她浑身上下颤抖,燥热难当,空气中也闻着散发出情欲的桃色气味,令人难以自控,嗓子却几乎难受得再也说不出话,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让那个权贵至上的男人给自己一个痛快,只要等他玩弄够了,忍受挺过去就好了。

    看到这个曾经战场上杀气凌凌的女子,如今在自己面前这般楚楚可怜的无助颤抖样子,正激发了萧彦呼之欲出的占有欲和征服欲。上前一把抱起眼前这个一直日思夜梦的白发美人,将她一把放在床上,如获至宝。这女子并不反抗,就更不在乎她情愿与否,急不可耐地扒下了她身体仅有的一点衣物,将她玉体横陈,一丝不挂的展现在自己面前。顿时人性本能的欲望如脱缰之马,贪婪放纵而又爱不释手地享受这如仙子般神通美丽少女的身体每一寸肌肤。

    屋内的四角,摆放着散发出温暖奇异气味的熏花香炉,但因为猛药的灌顶下,哪怕是在云雨间,路小芸依旧能感觉到得只有痛苦愈增的难过。跟燕皇不情愿的情爱鱼水之交,能轻微的减轻其药效带来的作用,而不争气的身体竟然不自觉的迎合着男人对自己的所做,忍受他对自己身体的一次次侵占和玩弄。

    燕皇则一脸满足,过了许久之后,渐渐动作慢了下来,沉溺在她绝美的身体上。一边搂过她的纤腰,忽然想起什么,如痴如醉中调笑道:“路仙子,原来你都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呀,可是有过心上人吗?”

    路小芸听得凄然:“还不是曾经拜你们所赐,如果陛下嫌弃我不是处女,也可以放过我...”朦朦胧胧的意识中,她忽然莫名想起,历史上有的朝代公主,会为了国家百姓而被迫去敌国和亲。自己虽然不是什么皇亲公主,此来却正有点如此意思...

    萧彦笑道:“哦?朕可没有半点嫌弃你的意思,反而喜欢的紧,怎么会放过你这样的绝代美人,还想坐拥仙子一生一世呢。不过仙子所言,是我朝中哪个不开眼的奴才曾冒犯我仙子凤体的,你说出来,朕帮你赐死他。”过了一会,又说道:“朕那些宫里的选秀太监真真该死,竟让仙子这般人才流落到南赵的卑贱之地,弄得朕这么晚才认识你。”

    ...

    皇帝的数次浓言蜜语宠幸着眼前的女子,可她好似并不为所动,渐渐又过了半个时辰,已是到了午夜,二人间的“缠绵”也慢慢停息些。终于让路小芸感到一阵轻松,又只觉得药效的作用下嗓子难受到了极点,犹如烈酒上头一般,却又活生生咽不下去。

    “陛下,能否求赐小女子喝口水...”

    “好啊,朕许了。”萧彦一脸满足的从她身上下来,笑了出来:“还不知今晚,能不能让仙子怀上一把朕的龙种。”

    路小芸不知是难过还是不愿地摇了摇头,但又怕皇帝看出,动作颇为轻微。

    萧彦道:“仙女你放心,等朕一统中原,创下万世帝业之时,只要仙子还陪着朕,往后朕会好好待你的。天下的女子谁不想入朕的后宫?你不开心吗?”

    路小芸侧目望向他,柔声道:“没有...只是,大军南下征战,陛下你可曾想过,你的丰功伟业却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战争对天下来说从来都是灾祸,未必就见得世人会对你称颂。”

    萧彦听得一惊,冷笑了声:“呵!你我如此境地,你居然还在想着为那群南国的贱民求情。”

    路小芸道:“小女子只是实话实说,等百年之后,陛下你我终究都会睡到泥土里,人之坟墓长不丈许,就算征服再多的地方,又有什么意义...”

    “贱婢住口!”此话一出竟是惊得燕皇顿时大怒,堂堂九五之尊何曾受过如此轻视。突然间坐起重重给了她一个耳光,也打翻了那盏她刚刚端起喝水的杯子。而路小芸挨了那一记又摔躺在了龙床上,莫名痴痴笑了笑,心道:自己受过的苦难多了去了,凭你这武功平平的人还根本打我不疼。倒是身体只觉得硬撑过了那药效后,似乎再也支持不住...昏昏睡了去。

    见她楚楚动人的玉颜,挨了那一掌后,萧彦又小心怀柔地问:“是朕下手太重了吗?”却见她已经睡过去了。

    到了第二日,二人睡到了中午才醒,北燕群臣议论纷纷,如此仍在战时,皇上若是沉迷女色,只怕如此会误事。萧彦以大军修整补给的说法搪塞打发了众人,又转而迷恋于路小芸那美妙绝艳的风情。二人醒来后,也不准许她穿衣服,命令让她光着身子跳舞供自己观赏,路小芸见他没有发布大军行军的命令,也自认已经放下尊严,在确认他完全兑现诺言前,倒也暂时忘却了羞耻而随他心意。而后时间里,燕军内众人也久久任未见到皇帝出来或召见谁人。待到了晚上,燕皇又命她服下一杯先前一模一样的药酒,路小芸也毫不抗拒乖乖饮下...

    远处,龙灵儿营中的侍女红玉调笑道:“教主,看来...那个上了皇上龙床的雏儿,还是个淫荡的小浪货呢,把皇上迷的这么中邪。”

    龙灵儿一笑:“这没什么,曾经皇上对我不也是这样吗?你说的那雏儿,我还是希望她得宠一点也好,日后好相见面。”

    ......

    第三日,在春帐中,萧彦对路小芸渐有些不悦,问她道:“你难道就不会对朕邀宠讨好一下吗?你嘴巴甜一点的话,朕会对你很好的。”路小芸道:“我真的不懂怎么讨好别人,你想我怎么样,我都照做就是...”。萧彦失望地叹了口气,其实以他万乘之尊,自然并不缺女色,当身体的占有完全过瘾之后,或许更想得到的只是彻底征服一个看起来桀骜不驯女人的成就感。可惜这女子怎么都不会主动向自己献媚,又兼她身体特异,即便自己再怎么用力欺凌她,她都全部乖乖地受着,不会反抗甚至都不叫疼。特别是路小芸表现出的一丝根本不在乎他怎么做的意识,却激起了萧彦内心凶性的一面,渐渐由偏怜爱疼惜她的身体转向对她发泄施暴,将他不敢在其他妃子身上做的事尽情凌虐折磨在这个女人身体上,一连让她在惩罚和痛苦中过了两日。

    这一天里,见路小芸依旧始终不言不语,萧彦将她的身体压在床上,雪白的肌肤上却是添了几处刺眼的血红,是鞭刑和揉打留下的痕迹。哪怕再欺辱她竟然也不吭一声,燕皇调笑了一句:“你之前杀我那么多部下,如今倒是挺能忍。”路小芸不答,心道:你是皇帝且不能让我低头,我一介平民女子有什么不能忍的。

    直到了第六日时,燕皇对路小芸的兴趣才渐渐不如之前那般浓烈,在各种他想对女子身体做的欺辱都过瘾了一遍后,这才没有像之前那般“如胶似漆”。准许路小芸穿回了衣服,只不过穿的仍是那件银丝天女衣。她倒也不介意,身处这虎穴之中,已经彻底不记得廉耻......

    第七日时醒时,依旧是路小芸侍寝的,而这一日反倒燕皇醒的有些早,一大早就出了房去,留下路小芸一人在床上,总算让她如获大赦。她从没有在当着那个男人的面示弱流泪过,此时来不及想那个无上权贵的人去了哪,再也忍不住这几日来贞洁所受的屈辱,在床上捂着被子嘤嘤哭了起来。

    而刚没一会,就似乎惊动了谁,听得一阵稳重而缓慢的脚步声,燕皇却又推门进来了,令她吓了一惊。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萧彦却反倒笑了出来,说道:“原来你还会哭啊,朕还以为你就是一具木偶,不会哭亦不会笑呢。”

    “我不是...”

    “哈哈,既然你不是,那下次若是朕罚你的时候,你就记得跟朕求饶。若是朕让你舒服了,就记得对朕笑一笑。”说完,扬长而去,这回却是真的转身去了,而路小芸当然也不会出去,她曾在何月华面前自承“残花败柳”,可怜自己十多岁时就在辽东王府的地下监牢中被人强暴过不止一次。而回想在这七日里,又把自己的身体贞洁一点一点毁去了个干净。此刻仍独自垂泪,曾经...或许也幻想过,自己能否也可以遇上一个心仪的风度翩翩的温良公子,身穿着衔红礼服,以诚挚的仪式迎娶自己,让自己拥有一个愿意以万分温柔相待,爱其一生付出一生的人。而此来的七日又如此遭折辱交代在另一人手上,此间难受,比先前一夜白发的痛苦更甚。这天上午,燕皇出去了许久也没回来,路小芸痴呆了许久后一边独自去洗了洗身体,妄图洗掉身上这些天的荒唐留下的痕迹,也倒是她从小得了天煞后确实身体特异,肌肤于常人比格外纤白如玉,战斗中受过的伤也会很快愈合,甚至也从不留下伤痕。只是在萧彦的眼光看来,这仿佛天生就是帝王权贵追求的美人坯子又是最合适的泄愤对象。

    路小芸心中有些矛盾,既不喜见到这个皇帝,此刻却又不得不希望他暂时长留自己身边。终于等到快午饭时燕皇才从外面回来,又稍稍安了下心,皇帝喊了她一声,却是开始改口唤称她为——“爱妃”,道:“爱妃,朕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可要听。”

    路小芸眼前一亮:“陛下,是什么?”

    萧彦笑着缓缓道:“朕虽然见你并不怎么擅长讨君王喜欢,但身为女子对朕却也很乖。等我们回去,朕会册封你为朕的灵妃。”

    他有些奇怪,见路小芸似乎并没有因此显得喜悦的样子,摇了摇头,反倒问皇帝:“你...为什么不娶了龙教主呢?”

    “朕的灵儿国师吗?那是朕的无奈,我大燕皇族自上孤傲,立国时有祖训:在位帝王不会娶异族的女子为正妻室,即便是以往南赵嫁来的皇室之女联姻,也都是送给了其他王室国戚们。朕也无法,但如若纳作妾又太委屈她了,朕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倚仗她才能。不过爱妃你不一样,你祖籍正是我大燕子民。”听他说完,路小芸“哦”了一声,却不敢让他太看出自己不愿,但燕皇已有些不悦道:“爱妃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你不打算嫁人?还是觉得朕配不上你吗?”

    路小芸低头道:“没有...你是皇帝,没什么女子配不上的。只是我在想...陛下什么时候能兑现您的承诺。”

    燕皇惊奇了一下:“你说什么?!”

    她轻声道:“我们之前说好的...只要我...我把身体给你,你会撤兵不再攻打南赵的。”

    只见帝王愣住了一下,竟是异样的神色反过来看她。忽然放声大笑了三声“哈哈,哈哈哈哈!朕还以为,等和你做了朕的帝王后妃之实后,你会忘掉此事的。”忽然顿了顿,笑道:“那曾想,美人。你...这是太看不起朕了呀!”

    路小芸有些惊慌,道:“陛下您...你为什么这么说?”

    燕皇笑了一下,摇摇头否认道:“你难道真以为,朕是那种只知贪图享乐的昏君庸主吗?你是很美,但朕又岂会因为一介女色,而放弃我大燕国一统天下的千秋大业。”

    女子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根本就是是骗我的??”

    萧彦缓缓道:“不是骗,朕那叫哄,不然美人你也不会那么心甘情愿。何况我方才上午才召集了群臣,商议下来一步进军对策。君无戏言,大业未成而岂会先行撤兵?”

    “君无戏言?!”路小芸吓得手心后背冷汗,怒道:“这就是你的君无戏言?我把我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你了,你却这样对我!”

    “你说你把最宝贵的东西给了朕?是指朕这几日与你相处的事吗?那是朕临幸于你,天子令一介民女侍寝,乃是朕对你的恩赐。你不知谢恩就罢了,还岂敢与朕谈条件!?”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燕皇一时起来,转过了身去,傲然道:“别忘了,你只是我大燕的一介叛徒罪人。若不是靠朕宠着你,你可知朕的大军上下又有多少士兵将帅想杀你为他们的兄弟同袍报仇吗?朕也知道,你是不会在武功上助我大燕杀敌,朕亦不会强求。只要你不再提此事,朕就会对你既往不咎。”

    路小芸被他的话一时吓得坐在地上,这些天,她可以自甘下贱,忍受一切权贵非人的凌辱折磨;但意料之外却是他会如此毫不留情的食言...此时,她狠狠地用眼睛看着他。此刻的天空仿佛一阵天旋地转,她想恨恨地痛骂这个有着至上权位却不守承诺的王,但唇齿颤颤着,却讲不出一句话...

    忽然此时,外面一声温柔而妩媚至极的声音传来唤道:“陛下,该去赴群臣宴了,众大臣们都等着您呢。”却是龙灵儿先前到了门外,一直听着里面动静。萧彦听闻她提醒后,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路小芸,“哼”了一声,头也不回而离去了。

    龙灵儿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顿走到了她身前,笑吟吟说道:“贺喜妹妹呀!我随皇上这么些年,他都不曾答应给我名分,妹妹刚一来,便要坐到我的位置之上。以后位居皇妃,真是恭喜你呀!”

    但似乎也立马察觉对方并不喜悦,只见路小芸目光冷冷,看得人不由得一怔。

    龙灵儿诧异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这是我一生的耻辱......”她唇齿颤抖着一字一字的说道,想必绝无丝毫被“贺喜”的意思。

    “妹妹你可要知足呀,你能有幸嫁给他,世上那是多少女人想着呢?”

    却见她嘴唇笑了笑:“呵...嫁给他?你们已经让我...够下贱,够无耻...在这房间里经受的事情,让我已经跟不要脸的妓女没什么两样!百般羞辱还我不够吗?!”

    龙灵儿否认道:“可没有人敢这么看你,你不必自惭形秽,先冷静些好不好。”

    “冷静!你们可以不把我当人,对我怎么样我都可以忍,可为什么你们堂堂一国之君却可以如此食言骗我?”

    “陛下跟你有什么约定?让你如此难过?”

    “你明知故问!”

    龙灵儿眼睛转了一圈:“哦!呵,该不会是,你真的指望皇上要了你的身子,就想让他把整个大军班师撤兵吧!妹妹啊,我以为你只是说说的,没想到你是真傻得天真呐!”

    路小芸不语,咬着嘴唇往后退了几步,“六阳凤鸣掌!”她再也忍不住,心中默念心决,以两仪功的徒手武功向她打来,但紧接着却感觉胸口一闷,手上也似乎有些使不上力。

    龙灵儿一时立马反应过来与她武功相碰,原本她武功要差与路小芸许多,但竟稳稳抓住了她出手的一掌,居高临下俯身在她耳边道:“你现在完全在我们掌控之下,省点力气吧,路女侠。”龙灵儿本也是心高之人,见眼前女子多次顶撞自己,便决心偏让她吃点苦头。

    “哦,是吗?你们早在我身边的各种东西都下了毒,我会感觉不出吗?”

    “哼!你知道就...”二人十指相扣僵持着,忽然龙灵儿怔了一下,感到手掌间一股钻心的暗劲使来,心惊:“她功力居然不怕摄魂香的功效。”一时左手竟被一阵内劲震得酸麻,好在她也内力深厚,又与被激怒的路小芸互拆的几招,却也每一次交手都几乎痛的全身一颤,心中有些暗暗后悔。忽然惊动了周围的守卫,却是赶紧揽住了路小芸的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你给我...住手!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但我是在护着你!你非要在这里...把自己送了性命才甘心吗。”

    路小芸一愣,忽然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嗒嗒的一群人急促的脚步声,却是燕皇的亲卫队听得喧吵前来查探,为首队长拜见了龙灵儿:“国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龙灵儿眉头一皱:“没什么,我在跟新晋的皇妃娘娘姐妹闹着玩。你们过来看什么,快都跟我滚!”见她面色铁青,其实还在吃那一记凤鸣掌的痛,而众护卫以为这最得皇上宠的女国师生气,便吓得不敢多留,立马又走了。

    ...

    打发了那些人,龙灵儿又不紧不慢看向她道:“路女侠,我跟那些权贵对你可不同,说良心话,只有我是这大军中唯一想让你活下去的人,你不要不知好歹。如果你恨他们,姐姐可以给你指一条让你报仇的路,你要听么?”

    路小芸被她一说的又奇异间愣了下:“你想怎么样?”

    龙灵儿又领着她坐了下来,一边道:“还记得最早我跟你说的合作一事吧?”忽然猛的咳了几下,还是随身穿着软甲护体的,方才中得一掌,随身的手帕上竟咳出了血。龙灵儿又指了指门外,接着道:“如今趁着他们一干男子群臣都在宴席,我就同你详说吧。不过,你心里可别还是把我当敌人,我对你不一样,就当我是要你结为金兰的姐妹来听可好?”

    “你就直说吧。”

    龙灵儿吸了口气,似讲故事一般地缓缓道:“我五仙教所出的天煞蛊曾令路女侠你的家乡蒙祸,想必女侠至今还记得,也因此记恨我。天煞蛊确实乃为天下第一奇毒,若是达到极致,甚至还可以做控制人之心神为下蛊之人所用,又可使天赋异禀之人脱胎换骨。正是因此节,才有了多年前辽东王以天煞蛊毒事半功倍训练死侍一事。而后来辽东王事败,其党羽三族皆死,天煞蛊毒的秘方和成品便随之均已绝迹。只有路女侠你是这世上唯一仅存且绝佳的宿主,若是路女侠肯合作帮我,我可以将你身体中的天煞提取出,我虽不懂如何制作此蛊,但我的师父临死前发明了一种可以复制一切毒药病原的药物方法,再趁着我俩在皇上面前还算能得宠,便可以利用将天煞蛊在这群燕国的王公权贵之中散播开来,此毒天下无人能解,就能让当今皇上和权贵们的意志均为我们所支配。其间方法由我来掌控,不需你来操心,当然,若是有其他人敢反抗,我们亦可以用天煞威慑之。”

    路小芸听得睁大了眼睛:“你,你的意思...用这毒,来控制人心?”

    “没错!”龙灵儿正想激动地说下去。

    “难道你是想要让十五年前的灾祸重新现世吗?”

    龙灵儿淡淡说道:“正是,只要能助我达成目的,即便是灾祸,只要在我们控制之内,以此法让这天下的帝王权贵通通做我们的傀儡,等到时候当今皇上征服了南赵,我们就是这世间实质上的女王。再杀死一些敢忤逆我们的人,重用那些善良治世的能干之人,以牺牲区区小部分人,创造一个我们女子理想的不受男权压迫的世界不是很好吗?”

    路小芸眼神微微一亮:“若是你掌权了,你就会放过南赵百姓,不再南侵吗?”

    龙灵儿转了转眼睛:“那,这可恕我做不到,不过,路女侠你自己不也是北国人吗?你怕什么?天下大势分久必合是时局所趋,即便是我不愿,但世间优胜劣汰物竞天择。南赵被北燕所灭终究也只是时间问题。”

    “哼!那你妄想!”路小芸怒道:“你们都是视性命如草芥,如此不过是为了争权夺利,你跟那个皇帝杀人又有什么区别?”

    “有,因为我们都是女子,不会比那些臭男人一般暴戾恣睢。而我更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会待你好,像对我亲妹妹一样。”

    “够了!”路小芸站了起身:“那我没有那个兴趣,你死心这个念头吧。我不会帮燕国,更不会帮你!”

    “为什么!”龙灵儿一怔,原本急切盼她答应之时忘记了心口的阵痛,此刻见她拒绝,才又感到伤处的不适,心中极是不解:“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理想和愿望吗?事成后我可以许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包括你喜欢的人。”一边说着,顿时心口一下剧痛,令她帕子上的血渍更浓了些。

    路小芸道:“若是以你这般霸道来的手段,我宁可什么都不要。在我看来,你跟萧彦根本没有半分区别!”龙灵儿惊讶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胆敢在皇帝近前直呼名讳。路小芸冷笑了一声:“呵!原来你一直讨好我,也不过就是为了这么个霸道歹毒的阴谋罢了。”

    龙灵儿眉头一皱,却是极不甘心:“歹毒?不然难道你就甘心身负绝世武功就做个一事无成的人吗?”

    “一事无成?”忽然路小芸向着她坐的位置走近了一步,龙灵儿看着她愣了下:“你要做什么?”

    路小芸伸出右手,四象引是两仪功练成过程中凝神聚气的阶段武功,功力大成后几可隔空取物。只见上次房间里那把为燕皇献舞的剑,忽然如遇灵力召唤一般飞到她手中,稳稳接住。龙灵儿看得此技一惊,而路小芸突然持剑指向了她:“我倒想看看,你的那个皇帝到底会有多在乎你?”

    龙灵儿惊道:“难道你还要与我大燕国作对吗?现在你可是身在大燕的地盘。”

    路小芸道:“既然你们不讲信义,那我更不会让你们得逞!”

    ......

    适时,燕皇与群臣正在河间大殿中行宴饮酒作乐,忽然听得后殿惊起了混乱,侍卫们只见龙灵儿被路小芸一路追打出来,从后殿中跑出。龙灵儿可笑自己被路小芸一路追砍逃命,心中却还担心着怕她事后出事,喊道:“来人,恭请皇妃娘娘回宫!”把手的侍卫们不明就里,渐渐围了上来却又不敢上前贸然帮忙。路小芸穿着银丝衣与龙灵儿各持剑斗在一起,听她称自己“皇妃”心中大怒,似乎已然不顾及其他,心想拼了命的要擒住龙灵儿。而龙灵儿功力虽不敌,却能一时以轻功与之上下游斗。

    渐渐也惊动了皇上,谁人竟敢在自己所征服的领地上撒野,与一众臣下到得后边看。忽然见远处“自己的”二位美人持剑互殴,原本震怒的神情竟一时笑了起来,淡淡看着也并不上前帮忙劝解。二女肢体间的格斗却有一番优雅好看,可胜过世间一切的美姿舞蹈,此等美景若是错过,以后可就再难看到了。金象等人素与龙灵儿勾心斗角,心中幸灾乐祸大笑道:“让那龙美女尝尝孤立无援被人追杀的感受也不错。”几兄弟心照不宣也拦住了下属,不让上前帮忙。

    忽然龙灵儿远处哭道:“皇上!你要看着灵儿被人打死才甘心吗?”趁她说这话间,路小芸一式向上之升龙剑将她手中灵蛇刃打飞脱手,直插到了房梁上。以四象引内力制住了她,右手挟制住龙灵儿玉颈。萧彦一见大惊,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她二人并非打闹,那路小芸是真的在与自己的宠姬搏命!未曾想这白发女竟会如此胆大妄为,顿时龙颜大怒:“大胆!你这贱人!放开朕的灵儿!左右给我拿下她!”

    端的是治军有方,只待皇上下令后,一时刀枪侍卫和弓箭手形成的人海就应声召唤而至。未等一众侍卫上前,忽然后边先有声音急喊道:“休伤我家教主!”一时红玉带着一干五毒弟子冲上来,众弟子不顾危险想救主人,各向路小芸刺砍来。路小芸侧目斜看了一眼,盛怒之下,左手一挥,周围仿佛形成一堵气墙,在相距三米处时以内力将十七名五毒弟子尽数震开摔倒,兵器散落一地。以她内力所至,将那十七名五毒女弟子扇死也非做不到,却下手还是留情了。

    看了眼周围,路小芸大声道:“你们再敢上前,我就掐死她!”

    萧彦瞪大了眼,惊骇交加:“快放了灵儿!你若是胆敢伤她,朕必十倍奉还在你身上!”

    “哈哈!”路小芸大笑:“好啊。萧彦,你试试看,你既言而无信作弄我,就以为我是会任你欺负吗?”这几日的荒唐以来已让她深感命运弄人,此举倒也是困境中一搏。燕皇吓得一惊,这时才想起曾经这女子的武功也是极高,亏自己之前对她百般欺辱,有些后怕她竟隐忍到现在:“好!那你想怎么样。”

    路小芸道:“叫你们的人让开,放我出城,我把你女人还你!”

    一旁金象急得瞪了一眼,谏道:“陛下不可!此女贼处处与我大燕作对,放了她,无异于纵虎归山啊!”

    只见萧彦朝他瞪大了眼,大怒:“你等既无能上前救灵儿,还要指挥朕来下令了吗!?”金象一时吃了哑巴亏,低下头不敢再说话。而萧彦原本也以为路小芸可能会以此对自己提那个不可能答允的条件,再不济也可能要什么财宝之类,居然竟只是放了她。心中便如大释:“好,那你放了灵儿,给朕滚吧。朕也玩够了,不要让朕再看到你这不知好歹的贱人!”

    路小芸咬了下嘴唇:“好,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们,但若是下次还会见面,你仍然会阻止你们。”随后,路小芸以龙灵儿为人质掩护,她武功之高众人也不敢上前,一路还是安全地直出了城门,直至放开龙灵儿后,不敢多留,疾奔而去...而左右未得皇帝命令亦未敢去追。

    突然,只见燕皇一颗心仿佛全在龙灵儿身上,急切地上前问龙灵儿可有伤着,令其他亲近的大臣看得心中失落。虽然龙灵儿和燕皇这一对有名无分的“地下情人”早已是全军上下皆知的秘密,而此风波过后,萧彦竟一时顾不得仪表和君臣之礼,当着大军上下紧紧抱住了她,却也是真性情流露。

    怀中的龙灵儿松了口气:见燕皇如此,却也不失于自己的另一份幸运,之前还担心自己会被路小芸分宠,如今看确实是自己多想多虑了。只是以后再见路小芸,就只能是敌非友,她是武功虽极强,但不识时务,不说五仙教门徒遍布南北,更有势力日盛的燕国皇帝站在自己这边。往后在以计谋或以武力擒她,逼她就范,也非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