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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葫芦官断葫芦案,糊涂人前途迷糊

    “死鸭子?还嘴硬。某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了,不动刑你是不会好好说话了?动手,给我打,打到他招......”聂旅帅失去了耐心,关中话越来越纯熟,准备来个严刑逼供。

    “疼,疼,疼......别打了我招,我招......”

    五息之后,最怕场景突然安静,

    “当某是瓜娃子是吧?给我打......”聂旅帅见许一民望着自己就是不招供,握紧了拳头。

    “啊?我招,我全招啊”许一民无辜的看着眼前人,就等着对方开口审讯。

    捏校尉挥了挥手,示意众军士停手,看他眼色行事。

    场面寂静无声......

    又过了五息......依旧鸦雀无声!

    “好,好,好!真当某是瓜怂好欺?连个细作都干三戏吾等,不给他点颜色瞧瞧,真当吾等是贵人家无牙的猞猁?来人,给我狠狠的打......”聂胜胸膛起起伏伏,呼出胸腔中的灼热气息仿佛能产生能量波动。“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嚣张之人。”

    “别打啊,哎哟,别真打啊,我真招啊......把剧本给我吧,我总得有个准备吧。”许一民憋屈又恼火,自己都投降了,说好了投降输一半的啊,都答应了要配合招供,怎么还要用刑啊?这样拍摄,就不怕教坏电视机前的小朋友吗?看他们的面相,虽然凶神恶煞的,但也不是嗜杀成性的人啊。肯定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我想想,啊~谁这么狠踢我屁股啊?

    我想静静,想静静,疼!他们一直要我招,要我招,可是我该招些什么啊?他们审讯的问题是什么来着?该不会......哎哟喂,干嘛哪!他们忘了问吧?

    “哼~继续!”谁都知道狼三次没来,第四次就是来的最佳时机(女巫和猎人肯定不会来!)。这一次你便是想说出真相,聂胜都不会停手,他想给许一民留下深刻的教训——不要随意戏耍某家。

    “校尉,校尉别打了,我真招了,你想了解撒子,你就问吧。你哪怕想知道我第一次和谁那个啥,我都招。太他喵的疼了......别再一边打,一边问你招不招?你招不招了?”

    “校尉,你想知道撒子你就说话嘛,你不说我啷个知道你想问撒子

    虽然你很有诚意地看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你,要,问,撒,子!

    你想知道撒子,你倒是问啊,你问了我就告诉你,不可能你问了而我不招供,你不问我却偏要招供的。

    那样你会打死我的,大家讲道理嘛!”

    长时间没有居安而思危的人,是无法理解突然就被四五个大汉暴揍成了破布娃娃的感受。为了能早日当上练习生,拼了!许一民屈辱的认怂了,毕竟他没有系统训练烙下思想钢印。

    “嗯?某家没有问过你?”一大段的抢白让聂胜双眼出现了蚊香圈。

    “禀校尉,还真是,我们都不知道您想审问什么?”旁边的卢雄压低声音悄悄的告诉聂胜道。就是这个悄悄的声音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是的校尉,你只询问了他是不是羌人,结果卢叔伟证明了他不是后,你就一直问他招不招了。”另一个军士补了一刀。接着其余军士一起哄笑起来。

    “老子也是第一次做校尉,审讯敌人没有经验嘛。今日的事都给老子烂在肚子里,谁要是敢说出去,老子定要扒了他的一身好皮。”聂胜尽力保持着自己的威严,一起乐呵着威胁道。

    “哈哈哈~那要看校尉准备怎么封口了......”

    “一群瓜怂,笑个屁啊~你们不也在劝他招供吗?”聂胜老脸虽红,但一点不尴尬,因为他是校尉,是一名光荣的从九品下陪戎副尉,算是走出了士兵阶层走上了军官的大道了,他要继续审讯敌人。

    “那不也是要配合你的审讯作业嘛,哈哈~”

    “咳咳,既然之前是误会,那就一笔揭过,啊~咱们重新开审。许一民,嗯,要审问什么来着......”

    你们摔了我,打了我,就一句误会就一笔揭过了?不~许一民脑海中唱着《一剪梅》瘫倒在地,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苍天啊大地啊,哪位路过的神仙姐姐救救我,打个雷劈死这群狗比的吧。

    “哦,想起来了,许一民,你究竟是何人?”聂胜定了定神,恢复严肃的神态,继续了审讯大业。

    “自己人。”许一民精力有些不济,软软的说道。

    “自己人?”

    “说人话。”卢雄赶紧给个台阶。

    “种花人!”

    “种花人?哈呸~就你?也配?”聂旅帅气急一口浓痰喷出。

    “呸!你也配?”卢雄帮腔作势,轻轻拍着聂胜的前胸“消消气,消消气。”

    “老子配不配,你龟儿子的说了不算!”许一民也不耐烦起来。

    “老子说了不算?老子说了不算!哈哈哈~”周遭一起哄笑。

    “老子就说了你个瓜怂,不,是,种花,人!你知道什么是种花家人吗?老子告诉你,什么是顶天立地的种花家人!让你长长见识。”

    “自从盘古开了天,女娲造了神仙,大佬战在了黄河边才逐渐有了人烟!

    先有仓颉造字,写下了后羿射日。再有精卫展翅,说的是古人有志。”

    “某观尔,卑躬屈膝可有我种花家家儿郎之傲气,奴颜婢膝可有我种花家儿郎之风骨?尔还敢冒充吾等种花家男儿,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从尔转醒至今,人尽可父(夫)比那三姓家奴还犹有过之,仁、义、礼、智、信尔又占得几分?观尔之行径与那东方矮冬瓜遣隋使无异。许一民,某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是不是矮冬瓜派来的奸细?说!”

    “说!”卢雄跟着一众将士大喝一声。

    聂胜那高人一等的气势直慑人心,区区校尉之职竟然讲出了圣人的煌煌大义。站在周边不同位置的众将士同时散发出了气势,由点连线,拉线成网,结网为城。那种来自骨子里的自豪感,一道道的围堵过来,压迫的许一民忘记了呼吸,仿佛多吸一口大唐的空气都会觉得自己不配,感觉自己就是下水道中的臭虫。

    网络的信息大爆炸,带来了便捷,也带来了邪祟。萌新网民需要积累经验和增长见识才能分清狼王还是猎人。

    可是今天,许一民见到了一个骄傲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骨头缝里都是自豪的人,还有和他一样的一群人。这群人训练有素,不像一群戏子的矫揉造作,也不像一群群演的散漫不专业,他们给人的感觉很自然,很亲切,就像本该是故事里的人,就像是自己在演饰自己。

    如果他们不动手打自己,许一民是非常喜欢这群人的,抛开不说他们救了自己,光这份民族自豪感就跟他是一路人,可是他们不但动了手,还骂自己是矮冬瓜人。婶婶可忍舅舅不能忍,憋屈羞辱感涌上心头,体内的某种节操开始了重组。

    “****的,老子是地地道道的种花家人,龟儿子才是脚盆鸡人,你狗*的全家都是脚盆鸡人。老子不演了,放开老子,放开......去把你们导演喊来,老子不干了,*****”许一民一边用尽全身不多的力气骂着人,一边扭动身体想挣脱束搏,不能因为想吃这碗演绎饭做出数典忘祖之事。

    可是,仍然没有人喊“咔!”许一民也没找到任何摄像机。“这......”眼睛一翻,头歪向了一边。

    “哟,敢骂某家了,上脾气了,有点意思。嗯!有六七分像我们种花家人了,可惜千错万错,你不该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否则,这关就算过了。说,什么是导演?是不是你同伙?......许一民,许一民......”

    “校尉!好像玩过火了,许小郎昏死过去了。”卢雄担心的摸了摸许一民的鼻息。

    “完了,完了,还不快放下来,放平了,来一个脚程快的,速速回营请郎中过来,顺便检查一下袍泽们的遗体,还有没有像许一民这样假死的。快!”聂胜也有点慌了手脚,怕好不容易活过来一个袍泽,被自己给玩死了,估计他的校尉之职第一次当就要成为最后一次当了。

    “那个谁,你倒是跑快点啊,好不容易活过来的同袍要是死这里了,没法交代了。将军都保不住我了,大总管一定会在辕门活劈了我的,对就是你,再快点......”

    “这一来二去的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辰。校尉,还来得及吗?”卢雄担心的问着。

    “唉~但愿吧!”

    “校尉,某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卢雄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都这个时候,有屁就放。”捏校尉捏着拳头,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在众人面前转起了圈子。

    “是,校尉,你是认识他的,从咱们集结出征开始,他就在你的辎重队里,你想了解他的具体情况,完全可以去问你的同乡丁火长啊。”

    聂胜看向卢雄,怎么有点事后卧龙先生的味道,“卢叔伟,你个瓜怂,咋不早说,是不是故意等着看某笑话?”

    “哪敢啊校尉,某觉得您是在立威,这不就想着怎么配合你啊。”

    “哟~可以嘛,叔伟,看不出来嘛,平时憨憨傻傻的,没想到是个牛皮灯笼——心里明亮。是啊,这小子从一进我们辎重队,某就认识了他,来了新人嘛,当然要多关注一下,常去他们火上吹牛打屁,观察他好久,一口地道的川蜀口音,吃饭行为动作均同于我们种花家儿郎。

    再看他的身高,五尺多的汉子,虽然瘦弱了点,不过还在长身体嘛。可不像那矮冬瓜人三四尺的矮矬大。如果他留在矮冬瓜国,某相信他应该是个巨人般的存在,收拾矮冬瓜嘛,一个能打好几个那种。

    你说他们的将军舍得把如此人杰派来做个遣隋使?这不浪费人才吗?”

    “那校尉为何还如此逼迫于他?”

    “唉~叔伟,有所不知,某初见此子时,只知他是四火中年岁最幼者,见谁都客气赔笑,某不慎在意。再见时身形躲闪,言语不实,某以为从军者当实诚守信,方能守望相助,故不喜也。再之后,杀场拼搏,此子藏于人后,停驻不前,某厌之。最后得知,他乃孤形单影之人......

    唉~此子诸般不是,某却欠他一份天大的人情,本来感叹今生无以为报了,哪晓得他得以死而复生。某便觉得该助他一臂之力。”

    “当下,他的军功、户籍均已销户。许小郎已沦为流民,贱籍。吾等皆为军武出生,本该为他办个军户,以免徭役。可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加之他身形羸弱不适合当兵吃粮,若有战事说不得哪天人又没了,诶?我怎么说了个又?再加上腰杆太软,放在哪个火,都是累赘害人不浅——造孽啊!而且一入军户,终身为军户,除了当大兵做到大将军就再无前程可言了。百万大军能做到将军者有几人?大将军者又有几人?”

    “这小子五官还算端正,一副还过得去的皮囊。以他的性格,只要不当兵,跑个堂做个博士,或者当个学徒做到二柜、掌柜,富贵一身,最不济做个小买卖应该能混得风生水起。这次假死得脱,也算是除了原籍吧,等得哪天朝廷大赦天下,或许能上得户籍,从此做个良人也不错。”

    “校尉说的是,就是可惜了他的军功了。”一位凤雏先生哪壶不开提哪壶道。

    “咳咳~”聂胜老脸红了一下,干咳了两声。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着相了。人生所求,得之可喜,不得亦无忧,苦乐随缘,得失亦随缘。刚听闻檀越遣人寻访郎中,贫僧粗通岐黄之术,可否让贫僧看看?”

    一声佛号传来,长根主持率众而出,后边跟了三个光头强不强不知道,但是看着就很宝相庄严。

    也不等聂旅帅回话,长根法师自顾自的走上前去给许一民号脉。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失血过多导致气血亏空,若调养得当,便算不得大碍。只是......”长根主持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