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女频频道 » 重开一局:厂妹也能制霸异世 » 第20章 码头探查

第20章 码头探查

    绿水村此刻万籁俱静,家家户户都已进入梦乡。

    夜半三更的储遂意平躺在席子上,却是意识清醒得很,主要是因为自己穷得睡不着觉。

    聂饶也是愁得睡不着觉,平躺在席子上半天闭不上眼。

    并肩而卧的储聂两人不约而同地长叹了一声。

    漆黑的夜里,储遂意轻声问了一句:“聂大人,你不是修行之人吗,就不能把我扛起来日行千里?”

    聂饶无语半晌,答道:“我是修行之人,不是修行之神。”

    聂饶心中暗骂,这小子真敢想,修行之人虽说有异能,相较于普通人能力更强、身体也更强壮,但修行又不是修仙。

    储遂意又叹一口气,吐槽道:“那你们修行武者也不怎么样,既不会赚钱也不能飞。”

    聂饶一听这话,火气噌得一下冒到脑门,说:“老子再跟你说一遍,修行之人也是普通人,没有那么大的神通。你不懂修行一事我不怪你,但你不能胡乱评价我们修行武者。”

    储遂意一看聂饶生气,急忙灭火,道:“行行行,是我胡乱臆测,你别生气。我这不是不懂嘛,您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这几日与聂饶朝夕相处,两人也渐渐放下防备,储遂意对聂饶的狗德行有了几分了解。

    两人一时无话,储遂意想了一会儿提议道:“要不你跟我去码头装货赚点钱买马?”

    聂饶听了上下牙磨得咔咔作响,储遂意一看聂饶这模样,只得又安抚:“别生气别生气,我开玩笑的,您别急、别急。”

    等聂饶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怒气,又听储遂意说:“要不,咱们偷两匹马吧?”

    聂饶这下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被子,怒喝:“我们聂家军,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此等小人行径,你休要再提!”

    储遂意这下是真没了主意,道:“你说这可怎么办,要不咱们买点干粮什么的走回纪洲城吧,反正你武艺高强也不怕遇着什么土匪流氓的。”

    聂饶半晌才回应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储遂意想了想在码头上的见闻,问聂饶:“你可认识这小丘城中的富户,姓钱,听别人都叫他钱里正。”

    聂饶久居国都,来纪洲城也不久,哪里会认识纪洲城中的富户,答道:“未曾听说过。”

    纪洲城中的乡绅富户常年盘踞在本地,国都中也没有哪个大户人家听说是姓钱的。

    聂饶知道储遂意问这话是想说什么,人家虽然是富户,但又不是傻子,嚷着自己是聂家聂饶,空口无凭地上门“打秋风”,这事聂饶确实是干不出来,这事如果放纪植身上,他还真有可能上门去要两匹马。

    讨论陷入僵局,储遂意心里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多时就感觉神思恍惚,睡意朦胧,却听见旁边的聂饶突然蹿出来一句,“我明日与你同去码头。”

    储遂意此刻只想睡觉,哪里会听得进去聂饶的话,胡乱地应道,“行行行,明日一起去。”

    储遂意话音刚落就呼呼大睡,没了意识。

    翌日,还未等天全亮起,储遂意就一脸迷茫地被聂饶叫醒了。

    今日要随储遂意一起去码头装货,既然要卖力气自然要吃饱了才行,于是聂饶刚睁眼就把储遂意薅起来做早饭。

    两人分别吃了三四个大馒头,又喝了几大碗包糜后,就到村口和村中的力工运丁们一起去了码头。

    聂饶身形高大,五官俊朗,身上气势逼人,很是引人注目,一路上都有运丁力工们上前搭话询问,路上还遇见几个小姑娘对聂饶投来几个暗送秋波的暧昧眼神。

    倒不如不叫他一起来。这人也太显眼了,搞得站在聂饶身边的储遂意也莫名承受了许多关注的目光。

    等到了码头,储聂二人和绿水村的力工运丁们坐在一处等候钱家的货车。

    储遂意和运丁力工们看不出门道,聂饶却一眼就识出装货的船是官造船,还是近两年新造的六桅宝船。

    聂饶以手肘触了触坐在人群中的储遂意,道:“小弟,我从未见过如此气派的船只,咱们去看看吧。”

    储遂意虽然不知道聂饶想干嘛,但还是顺从应道:“是,哥哥。各位大哥继续聊,我陪哥哥去看看。”

    二人和身边绿水村的大哥们打了声招呼就起身离开了。

    不露声色地围着船绕了一圈,看见船尾处画着的数字和标识,聂饶冷笑一声,招呼储遂意返回原处。

    二人刚在绿水村人群中坐下,就见着街道尽头处,远远驶来一行车马货物。

    一辆马车在码头停下,储遂意昨日见着的那名中年男子姿态优雅地踩着侍从下了马车。

    掩藏在人群中的聂饶视线紧盯着那人。

    见此,储遂意疑惑地问道:“那人怎么了?”

    聂饶小声说道:“那人是太监,你看不出来吗?”

    储遂意:“啊?没人跟我说过呀。”

    聂饶闻言,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储遂意,说:“你是没眼睛是不是,这种事还需别人告诉你?”

    其实不光储遂意不知道,码头的其他运丁和力工也没看出来。

    那人与普通中年男性并无差别,只有仔细端详,才会发现他官帽下的面孔白皙细腻,下巴连点胡茬也没有,确实与普通中年男子看着有些差别。

    可运丁和力工又哪里有胆子盯着这些“大人物”看?

    聂饶常年出入宫闱,与宫中的宦官接触不少,自然能一眼就发现。

    “待会儿你与我一起搬货,咱们上船去探探。”聂饶低声通知储遂意。

    储遂意干脆地点头。

    两人不多时就找到了机会,搬着一个半人高的木头箱子上了船舱。

    趁着监工和守卫防备松懈,两人一溜烟就跑到了二层一间无人的船舱里。

    昏暗的船舱内四下无人,聂饶手搭在箱子的铁扣上,几下就拧开,箱子里的东西令储遂意大喜过望。

    里头全是金银,金锭足有婴儿拳头般大小,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放在箱子里,金锭闪得二人脸上都泛着金光。

    储遂意颤颤巍巍地感叹:“我滴个乖乖,这钱里正嫁女儿的陪嫁这么厉害,看来的确是爱女儿啊。”

    聂饶不接话,脸上一片冷寒,将箱子盖上,又将临近的几个箱子全部打开,无一例外里面都是金银珠宝。

    储遂意:“聂大人,咱们拿一锭买马想必也不算是掳掠吧。这钱里正也不差这点钱呀。”

    聂饶转头看着储遂意,道:“不用着急回纪洲城。”

    这时,耳尖的储遂意听见甲板上又有人往这边过来,立即拉着聂饶躲了起来。

    两个运丁抬着一箱重物,监工见此不紧不慢地迈步过来,招呼二人将东西搬到储聂二人所在的船舱内,等运丁将东西放下便离开了,监工站在船舱门口清点箱子的数量。

    储遂意背靠船舱和聂饶并排蹲着,隐约听见上一层似乎有人在谈话的声音。

    待监工清点完箱子的数量,就将船舱的门锁上出去了。

    聂饶见此,刚想动作就被储遂意拉住,示意他别出声。

    储遂意此刻屏息凝神,将耳朵紧紧贴在船舱壁上,仔细地听着上面人的对话。

    “林大人,这是清单明细,还请公公过目。”说话的是个男人。

    “嗯,拿过来吧。”不同于刚才说话人的声音,这个声音虽然听得出来是男人的嗓音,却比普通男人声音更尖细,语气更柔媚,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应该就是在码头上见过的那个太监。

    只听这太监又说:“咱家与钱管事共事多时,自然是放心管事办事的能力的。”

    “能得公公信任是小的的荣幸。今日差事办完,也能回去给主子一个交代。”这男人声音里也有几分喜色。

    “钱里正那边,还请钱管事带句话回去。”

    “公公请吩咐。”

    “主子说国都人手不够,还请钱里正再挑两个好的过去接手。”

    “是,小的记住了。”

    “待点齐东西,钱管事就回去向钱里正复命吧。”

    “谢公公,小的先下去做事了。”

    上面自关门声后就再没了声音。

    聂饶一直保持安静,待储遂意将听到的对话告诉聂饶,聂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储遂意,好像在看什么怪物。

    聂饶问:“你竟能听清上面的对话声?”

    官造宝船多是用年份长的樟木所做,防潮防虫坚韧牢固,隔音效果自然是极好的,况且上下两层相隔甚远,船上又多力工运丁,杂音干扰严重。这样的情况之下,储遂意竟能清晰的听到这番对话。

    储遂意:“你别管这么多,反正我已经把我听到的告诉你了,你爱信不信。”

    聂饶倒是不怀疑对话的真实性,思量片刻,告诉储遂意:“你在此处好好等着。”说罢就要翻窗出去。

    储遂意见状一把拉住聂饶,着急道:“你可别想甩掉我,咱俩一起来的,你就得带我一起出去。要是一会儿被人抓了,你还能凭借一身武艺逃掉,我怎么办?”

    聂饶指指船舱上方,问:“你上得去吗?”

    两人所在的船舱距离水面足有三四层楼高,要是掉下去不知得被拍成什么鬼样。

    储遂意望着聂饶,心一横,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两人翻跃船舱窗口,贴着船壁悬挂在窗口外侧。

    储遂意一身短装被猎风吹得鼓起,瘦小的身子跟着风摇晃,双手用力地抓紧船壁上凸起的位置,艰难地跟在聂饶身旁向上爬行。

    “等等,”聂饶示意储遂意停下,寻找合适的窗口进入。

    刚才向上爬,储遂意只是聚精会神地盯着船壁上方,此时停下来眼睛往下一扫,只觉得双股战战,全身紧绷,自己好像立马就要掉下去坠入河中。

    聂饶见此,单手攀在船壁上,另一只手拎着储遂意的腰带,小声叮嘱:“别往下看,双手抓紧了。”

    储遂意耳边猎猎,聂饶的话压根听不进脑子里。

    可是一直紧绷着的双臂这时却突然脱力一般,失去了控制,储遂意整个人往后一仰,就要坠下去。

    聂饶见此迅速伸手将人拽住,攀在船壁上的那只手臂上青筋暴起,死死地扣住船壁上的扁铁勾钉。

    被聂饶拽住储遂意因着惯性整个人在空中荡起,又撞回船壁,肩膀和身子一阵剧痛,这倒是让储遂意清醒不少,立即稳住身子抓住了船壁。

    储遂意和聂饶费了一番力气,终于爬到了最顶层的一处空房内。

    看房间摆设应是某个贵人的卧房,摆设典雅,还有淡淡的熏香味。

    聂饶轻手轻脚地快速翻找起来,储遂意站在靠近门的地方凝神听着动静。

    没有一句商量,一个做事一个把风,倒是配合默契。

    聂饶查找一番,在床头的一个匣子里发现了一枚精致的腰牌和一些信件。

    聂饶仔细一看,手中的腰牌竟然是神宫监的。

    正打算仔细翻阅信件,却听储遂意小声叫道,“有人来了。”

    这间房里压根没有什么躲藏的地方,储遂意一时间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

    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不及了。

    眼看门外的人就快推门而入,储遂意直接拉开了床面前的脚踏,滚进床底。

    聂饶也听见了不断朝自己逼近的谈话声。

    聂饶身形高大在屋里躲无可躲,只得翻窗而出,整个人悬在船壁上挂着,他身处的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储遂意躲在床底,此刻正轻轻地把脚踏拉回原位挡住自己。

    “吱呀”一声,一双素净白皙的手推开了房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储聂二人在码头看见的那个太监。

    太监推门进屋,优雅轻缓地走到屋子正中的桌前坐下。

    身侧立即有侍从躬着身子,为他倒了一杯茶,说道:“林大人,东西已经尽数搬上船了。”

    这位闻言并不答话,只是端起茶在鼻下嗅了嗅,撇了撇嘴放下茶杯,吩咐道:“重新沏一壶来。”

    那侍从放下茶壶,立即应道,“是,大人。”

    待侍从退下,林大人卸下冠帽放在一边,起身缓缓行至窗口,望着眼前的风景,娇媚地叹了声:“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纪洲倒是好风光。”说罢就要伸手关窗。

    聂饶此时正紧贴着船壁挂在窗外,只消这位林大人一转头,就会看见此刻在风中骄傲放纵的聂饶。

    聂饶正准备飞身跃进屋内杀了这个太监。

    却见林大人伸出的手悬在了半空中,道:“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唉,这样的景色难得一见,倒是值得多看看。”

    随即又转身走向床榻。

    今日事必,这位林大人心情也放松了几分,想着这次来一趟,回去可算是能交差了。

    生怕自己忘了什么事,林大人打算将匣子里的信件拿出来核对核对,看看是否有缺漏之处。

    可装信件的匣子一入手,林大人就觉得触感有些异常。

    将匣子放到桌面上一看,竟然发现拿过匣子的手上有些微的泥土,林大人缓缓将手上沾染的泥土放在鼻下一嗅,瞬间冷汗涔涔,一时没了动作。

    储遂意趴在床底,看着自己面前不远处的这双脚一直站在原地,心里还在纳闷怎么回事。

    忽然听见床面前的林大人尖锐地喊:“来人呐!有刺客!”

    储遂意趴在床底,眼看林大人提脚就要跑出门去,想也没想一脚将掩在自己身前的脚踏蹬向前方。

    正往门外跑去的林大人不察,被身后飞来的脚踏打得小腿一疼,整个人重心不稳,直直得摔了下去。

    听着喊声的聂饶立即翻窗跃入,扑向门口按住人,果断地拧断了林大人纤细的脖子,可已经晚了。

    房门外,一阵急迫的脚步声向这边逼近。

    储遂意从床底下钻出来,看见聂饶轻松拧断了林大人的头,也顾不上为他的力量而鼓掌喝彩。

    眼下得想办法脱身才是。

    聂饶先发制人,起身行至门前,抬腿将半个身子已经踏进屋内的带刀侍卫一脚踢飞,又伸手抽走一个侍从腰间挂着的雁翎刀,充盈的宗炁瞬间包裹住雁翎刀的刀身。

    毫不犹豫地提起刀柄,冲着来人劈头砍去,这一刀势如破竹,劈得来人四分五裂,身后要挤进房门的侍从们也是被震得连连后退。

    众侍从大惊失色,一时间不再敢贸然进屋。

    整个宝船自上而下乱成一片。

    聂饶提起刀柄,立即吩咐储遂意从窗口出去。

    储遂意从未见过聂饶动武,如今看到聂饶惊人的武力,立即就无条件地信服了聂饶的指挥,甚至忘了自己怕水这件事。

    抄起桌上的信件和床上打开的匣子,储遂意立即奔到窗前。

    望着下方的夹板和水面,储遂意突然没了勇气,双股又战战起来。

    聂饶挡在门前,连着斩杀了几个大着胆子想要突进的侍从,回头一看,却见储遂意站在原地,迟迟没有翻窗离开,怒喝一声:“你在干什么!”

    储遂意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怂,但是本能的畏惧让她此时手软腿也软,按在窗台上的手不住地颤抖。

    聂饶知道此刻越拖越危险,等众人将此处团团围起来,自己孤身一人带着储遂意这个拖油瓶,未必有胜算。

    于是,聂饶将刀尖对准其中一人的胸膛,狠狠掷出门外,趁着众人后退的间隙,立即将房门关上,转身扑向储遂意。

    待门外的侍从破门而入时,聂饶已经拎着储遂意翻出了窗外,直直坠入沅河。

    另一边的纪植此刻正在与钱里正叙话。

    李踔和钱里正的独子坐在一旁不时接茬,气氛好不融洽。

    突然,厅外急急跑来一人,正是那日去迎接纪植一行的钱管事。

    钱管事一进屋也顾不得还有外人,走到钱里正身侧耳语几句,就见得钱里正笑容可掬的面孔似面具打碎了一般,顿时黯淡无光,神色呆滞。

    不过几瞬,钱里正又调整好了表情,面上带着几分着急和歉意,对着纪植道:“小老家中出了些事情急需处理,还请城主允许小老失陪片刻。”

    也不等纪植回答,钱里正就转头吩咐独子,道:“淞川,你在此好好陪着城主。”

    说罢就跟着钱管事着急忙慌地走出了会客厅。

    李踔眼尖地注意到,钱里正的右脚好像有些跛。

    之前迎来送往都是由钱管事和钱里正的儿子钱淞川代劳,李踔起初还以为是钱里正拿大。

    见到人后李踔才发现,钱里正为人很是热情,并不是装腔作势之人。

    今日陪纪植游赏时缓步慢行,并没有露出半点跛脚的模样。眼下钱里正疾步行走,李踔才发现了他有些跛脚。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李踔只是觉得自己似乎从另一个角度窥见了钱里正另外的一面。

    主人家里有急事需要处理,知礼数的客人应该识趣地离开,给主家处理家事的空间。

    纪植看着钱里正着急离开的身影,对着钱淞川道:“钱公子不必在此陪着,赶紧跟着你父亲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吧。”

    钱淞川脸色也有些为难,道:“父亲命小子在此好好招待城主,晚辈若是就此离开......”

    李踔立马宽慰钱淞川,道:“不打紧不打紧,钱公子去便是,若是有需要我们帮忙的,立马使人回来招呼。”

    钱淞川闻言,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道:“小子在此先谢过二位大人好意。”

    说罢,便招呼小厮牵马,疾步往府外走去。

    待人都离开了厅里,只剩下纪植与李踔二人坐着。

    李踔没忍住,问:“大人,您不去看看?”

    纪植笑道:“人家没招呼你去,怎么好意思上去凑这个热闹呢?”

    纪植伸手召来一个侍从,道:“去看看发生了何事,有没有咱们能帮得上忙的。”

    侍从应下,跟府上的家丁问清楚后,就骑着马往沅水的码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