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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聂饶从纪洲城出发往西北蒲城就任的路上,前半程一路顺风,后半程却不那么顺利。

    去往晋国西北一路上天险不断,百年前为了方便粮草输送修筑了官道,也就滋生了以打劫抢掠官道运送粮草的土匪流寇,年生不好时,连普通百姓都会聚集起来落草为寇。

    聂饶一行并不张扬,行进速度极快,可还是在临近蒲城的官道前遭了匪。

    夜半三更时,原本在睡梦中的聂饶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吵醒,跑出账外就看见聂惕已经领着亲兵卫将数十个土匪押到了驿站前的空地上。

    一审才知道,原来驿站和土匪们早就串通一气,只要有人来投店,掌柜的就会派人去附近山上送信。

    掌柜的原本想着在聂饶一行人的吃食里下蒙汗药,晚上方便行事。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聂家行军向来自备粮水,自然没有问驿站掌柜的要吃食,这一招便也落空了。

    一招落空,掌柜的虽然知道这一行人必定不是简单的行商,但还是不死心,夜深时趁众人睡意正酣,将土匪悄无声息地放进了驿站。

    守在门外的亲兵卫虽然毫无察觉,但周身的卫炁却在第一时间挡住了土匪的攻击。土匪们见势不妙就要撤退,可亲兵卫却不会给他们来去自如的机会,瞬息间就围住了这一伙土匪。

    聂饶此时心情很差,行军路上本就疲惫,好不容易能正经趟床上歇息一会儿,却被土匪闹醒了觉。

    聂惕有预感,只要底下跪着的土匪再不老实交代,少主的大刀就要当头砍下了。

    土匪头目自知难逃一死,此刻跪在地上也并不低头求饶,挺直了脊背双目灼灼瞪着聂饶。

    聂惕看着聂饶的脸色,自觉地承担起问话的责任,问道:“所跪何人,为何半夜侵扰驿站?”

    虽然掌柜的已经在第一时间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但这土匪头目却是个硬气的,愣是半句话都不说,咬死不开口。

    土匪头目仍旧置若罔闻,仍旧盯着聂饶。

    聂饶烦躁地招呼聂惕退下,道:“无非几个流寇,杀了便是。”

    说罢,起身就要回房继续睡觉。

    跪着的土匪里面有几个胆子小的,见聂饶就要离开已经痛哭出声。

    聂惕伸手吩咐亲兵卫动手,那土匪头目却突然开了口,道:“领头的你回来,咱们做个交易。”

    聂饶往屋里走的脚步并未停止,仿佛没听到土匪头目的话。

    土匪头目见此急了,喊道:“我知道西羌那边的消息!”

    土匪头目被抓时就已经看出了动手的亲兵卫用的是什么招数,自然也明白这一行人是什么路数,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之前不开口,是想拿着身段和领头的谈“价钱”,眼下刀都快砍到脖子上了,还有什么身段可拿?

    聂惕听到土匪头目的话迟疑了一瞬,果然看见聂饶停下了脚步。

    站在台阶上,聂饶冷漠地俯视着土匪头目,只吩咐道:“聂惕,问出他嘴里的消息。”说完话也不等土匪头目再开口便离开了。

    土匪头目双手反绑在身后,正欲继续喊话,便被聂惕整个人提起来拖着到了驿站内。

    聂惕将人丢在地上找了个凳子坐下,问:“劝你赶紧交代。”

    土匪头目歪着倒在地上,艰难地说:“你先放开老子,不然老子不会说的。”

    聂惕冰冷地说:“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自己主动说,比我下手让你说可舒服多了,别自讨苦吃。”

    聂惕风轻云淡地摆弄着桌上的碗筷,从筷筒里抽出一只筷子,像是摆弄玩具一般在手上转了起来,见土匪头目挣扎起来,随手将手里的筷子掷出插在土匪头目的腿上。

    土匪头目痛苦大叫,一时间也不敢再有造次,乖乖地说了自己无意中得知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聂饶便带着亲兵卫一行离开了驿站,却没有再往从官道上走,而是从山中小径往蒲城方向去了。

    到了蒲城聂饶却并未带人进城,而是绕到了蒲城西北面的幽幽谷中。

    幽幽谷因为地势狭长,两侧的山壁直入青云间,每每有风吹过便会传来诡异的呦呦声而得名。

    聂饶一行到了幽幽谷附近便将马和多余的东西留下,只余数十人看守,其余人等全都轻装上阵。

    幽幽谷两侧高壁对峙,山壁陡峭光滑,狭长的峡谷内没有任何掩体和阻碍,一眼就能扫干净整个峡谷,像是一座山生生被人从中间打穿了一条道一样。

    根据那土匪头目的消息,临近冬日,西羌动作愈发频繁。

    几个土匪不知从哪里听说有游商将从西北满载而归,于是跑到了幽幽谷蹲点,打算跟踪游商打劫抢掠过个好年。

    没想到这几个土匪游商没蹲到,却蹲到了夜间行军的西羌军队。

    说来也巧,几个流寇中有一小个子以前在山中采药,是个攀岩的好手,眼见就要避无可避地与西羌军队迎面撞上,再转身往幽幽谷外跑已经来不及,小个子攀着光滑的山壁就往上爬,也许是求生心切,竟真让他爬了上去。

    脚下已经传来同伴被战马撞死、被西羌砍杀的声音,小个子更不敢耽搁,十指紧抠着山壁不断往上爬,就在快要支撑不住掉下山壁时发现了一处山洞。

    那土匪头目所言不假,山壁上方竟有大大小小许多洞穴,可攀爬困难,聂饶只得命几个好手腰间捆上麻绳先行攀上上臂找到洞穴,再将麻绳放下,众人才得以全数埋伏到了幽幽谷的峡谷山壁上。

    聂饶在山洞中寻了个干爽的地方坐着,静静等待着猎物步入陷阱。

    幽幽谷外

    夜深,一彪军马从西边的山下疾驰而来,马上的人各个均是披甲提刀,不时笑闹两句,气氛好不融洽,倒像是来郊游的。

    “诶,上次去那个村里好多女人,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让我享享福。”一个粗壮的男人和同伴调笑着。

    行在前方的一个男子回道:“有女人又轮不到我们,还不是要带回去给主子。”

    粗壮的男人笑道:“咱们玩过之后再带也可以嘛。”

    听到男人的话周围一阵嬉笑声。

    人群中又传来另一个声音,道:“那蒲城的怂蛋郭嵊只敢闭门不出的,要不然咱们也能闯进城里看看蒲城里头的姑娘长什么样。”

    “快了,马上咱们就能看见城里的姑娘长什么样子了。”这话一出又博来一阵嬉笑附和。

    行至幽幽谷众人行进的速度更快了些,听着耳边呦呦的声响,嘴上的笑闹声依旧不停,一路疾驰顺利地通过的幽幽谷。

    领头一人回头正打算继续笑闹,身下疾驰的马却突然停下,扬起了后蹄,连人带马摔了出去,后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接一个的摔在了峡谷出口不远处,还没爬起来,脑袋就已经飞了出去。

    “有埋伏,前面有埋伏。”这一行人马中间已经有人反应过来,立即出生知会同伴后撤。

    峡谷口两侧的田地蹿出了身披晋国军甲的士兵,喊杀声四面八方响起,混着呦呦的风声不断灌进谷内。

    西羌的人马见状立即调转方向往后撤去,只是撤到峡谷中间,一群人马如神兵天降一般从山壁上方跃下。

    聂饶在砍杀的人群间如收麦子一般收割着敌军的人头,速度极快,靠近他周围的敌军几乎撑不过一秒,连拿刀的手都还没提起来,就已经失去了生息。

    带着人往峡谷口杀去,不知何时消失的聂惕正带着蒲城西北安城卫指挥所的兵马将西羌的人往峡谷里赶。

    在得知土匪头目的消息之后,聂饶就派遣聂惕拿着军令和聂家军虎符先行一步,到蒲城西北安城卫指挥所领着人埋伏到幽幽谷峡谷口,好将敌军尽数围困在幽幽谷内。

    峡谷内一片黑暗,聂饶只能感受到鲜血溅到皮肤上的灼热感,这灼热感刺激着他兴奋的神经,让他挥舞着长刀的手越来越快,刀锋如织网般密集地落在周围的敌军身上。

    不消片刻,这一彪人马就尽数交代在了这幽幽谷内。

    聂惕看见聂饶的身影立即迎上前,问道:“少主是否要亲审俘虏?”

    聂饶厌烦地挥挥手,吩咐:“带回去你亲审就是。”

    说罢将手里提着的长刀随手扔下,潇洒地翻身上马朝着蒲城内城的方向纵马而去。

    蒲城内城安城卫指挥所里,郡守郭嵊坐立不安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也听不见门口守卫来报聂饶的消息。

    这位聂都督毕竟年轻气盛,也太莽撞了,竟敢直接领着人马就去截杀西羌,真当自己是什么盖世英雄战无不胜吗?

    郭嵊几次与西羌交手均没落着好,手下更是损失惨重,如今不敢再有半点损失,只得闭守城门等待救援。可聂饶竟然过城而不入,直接就敢领着人杀过去,这可把郭嵊气得够呛。

    不知喝了多少杯茶,才听见有人来报聂饶已到了指挥所,现在已经歇下了。

    郭嵊等了半天,连聂饶的人影都没见着,气得吹胡子瞪眼悻悻而去。

    到了指挥所聂饶便唤来下人烧水。

    血液干涸后黏在身上的感觉真是难受,混杂的血腥味也是难闻,聂饶只想擦洗完了以后大吃一顿,哪里管等自己一天的郭嵊怎么想。

    第二日,聂饶正在看俘虏的供词,就听底下有人来报蒲城郡守郭嵊求见。

    聂饶其实是不想见郭嵊的。

    草包一个,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出于礼节,又想着以后少不得和他打交道,聂饶强忍着不耐烦命人将郭嵊请了进来。

    郭嵊一进门就看见了这位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聂都督。

    此时,聂饶正端坐在上方看着供词,抬眼点了个头便不再理会郭嵊。

    郭嵊脸上的笑意僵住,在心中暗骂聂饶:自己也算是聂饶的长辈,和聂家几位长辈也有点交情,小时候还抱过聂饶这小子,竟没想到这小子不知好歹,竟这样不知礼数、不敬尊长。

    郭嵊只得自行坐下,看着手边连盏茶也没有,脸上的表情更不好看了。

    聂饶只管看供词,并不招呼郭嵊,聂饶也不喜欢书房里有人伺候所以也没有人招呼郭嵊。

    郭嵊几欲开口,忌惮于聂饶的威压却只敢坐在位置上候着。

    晾了郭嵊半晌,聂饶把该做的、该看的都自顾自做了看了,这才抬头,恍然大悟地说:“唉哟,看我这记性,只顾着办军务,竟然将郭郡守您老人给忘了。”

    郭嵊心里暗骂聂饶装腔作势,面上却扯出一个笑容,道:“不碍事,您若有急事,下官等着便是。”

    “让长辈等我这多不好意思,郭世伯,您说是吧。”聂饶虽然嘴里说着不好意思,脸上却没有半点歉疚,吊儿郎当地靠在椅背上睨着郭嵊。

    郭嵊脸上的笑再挂不住也只能挂住,道:“都督临危授命而来,自然应该以西北军务为重,下官也是心忧西北局势,前来和都督共商边防大事。”

    聂饶闻言却并不搭腔,关心道:“郭郡守在蒲城任职有十余年了吧?”

    郭嵊敛容正要回答,聂饶却并不等他开口,自顾自又说道:“边陲苦寒啊,能十年如一日的守着蒲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郭世伯您实在是为国尽心尽力,辛苦您了。”

    一番话虽然是褒奖,但郭嵊怎么听怎么都觉得阴阳怪气,正想开口谦辞几句,聂饶又截住话头开了口,“您老人家不如趁此机会歇一歇,让小侄替您操劳吧,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小侄自当向您请教,到时候还请您老人家不吝赐教才是。来人啊,送郭郡守回府。”

    几次三番被聂饶结了话头,郭嵊一句也没插得上,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

    郭嵊眼下直接被聂饶请了出去,气得一张老脸憋得通红,站起身来说,“不必麻烦都督。”

    言罢拂袖而去,气得顾不上东南西北,出门差点没找到自家马车在哪。待车夫主动将马车敢过来,郭嵊结结实实地将车夫骂了一顿,这才觉得心里平顺了许多。

    聂饶并不打算与郭嵊共事,他向来独断专行惯了,又讨厌与人打太极浪费时间,郭嵊这老匹夫若是够识相,就应该乖乖配合自己把事办漂亮了,而不是跟自己大眼瞪小眼天天搭台子唱戏。

    聂饶将安城卫所指挥使司上上下下的文书通看一遍,看完以后都气笑了。

    各地的卫所在募兵、武官任用举荐上都有着极大的自治权,这也就导致许多地方只要给点钱就能在卫所里买个一官半职,这安城卫所现在除开聂饶从纪洲城募来的人马,全部兵士不过万人。就约万人的兵马里,小一半的人都有官职。

    这安城卫所武官冗余、单兵作战能力低下、军备质量参差不齐,军饷经过层层盘剥到基层官兵手里时根本剩不了几个子,逼得军头、伍长也开始盘剥更下层的普通士兵,不然日子根本过不下去,逃亡军士的人数更是年年递增。

    聂饶看完提笔给纪植写了封信要了批粮草,找来聂惕,将手中的卫所官职表丢到桌上,道:“有件事要你去办。”

    聂惕看着聂饶的脸色,上前将官职表拿了起来。

    厚厚一沓,也不怪少主生气,聂惕也猜到聂饶想做什么。

    “你带头着人去把这安城卫上下大小的千户百户、总旗小旗给我砍一半下来,只能多不能少。将纪洲城带来的人都打散了分到各个卫所中去。”聂饶冷静地吩咐道。

    聂惕应下,旋即又说道:“这样的动作会不会太大了,底下恐怕反应不会太小。”

    聂饶不为所动,说:“军令如山,违令者当立斩,去办就是。”

    聂惕拱手应下,正要退下,又听聂饶吩咐,“将左、右、前、中、后五个卫所的千户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