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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厅内再无人敢有动作。

    聂饶这才继续说:“凡罪名查实者,若供认不讳老实交代出犯事同党,则罪责减半,降职一级,从轻处置。若是冥顽不灵,对所犯之事拒不交代,负隅抵抗的,按军规顶格处置。”

    言罢,招来几个兵士,道:“将卷宗上述犯官全部押解下去,听候发落。”

    一时间厅内瞬间少了不少人,空出一大片位置。

    “诸君请上前,咱们谈谈正事。”聂饶伸手将人招到前面来,令人将舆图摆在众军官面前。

    “军田屯种绝非小事,事关众将士温饱粮饷,绝不可轻忽大意。虽有纪洲城做后盾,提供粮饷军备,但始终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命人将军屯用地重新统计分配到各级卫所,按照卫所兵士数量,将土地划分到每个兵士头上。如果军士自己名下土地种不好,小旗、总旗、百户、千户谁都跑不了,下面将划分的舆图分发下去。大战当前,还请诸君明白,有灶才有饭,若是把灶掏空了,大家都没得饭吃。”

    将划分好的舆图标明区域,高级军官都有对应的管辖屯田范围,白纸黑字,直观明了,日后若是想推诿扯皮,有此为证倒是不好推脱。

    根据人头而划分的天地,也要按照人头上交相应的粮食,这样的法子一定程度上能抑制军官占用军田、私役军士的情况。

    “诸君也别在此耽误时间了,赶紧去召集账下军士,将军田屯种的事情分派下去吧。”不等众人想明白这件事里的弯弯绕绕,聂饶就出声赶人。

    吃干粮的硕鼠若是用得好,也能办成事,若是办不成,杀了也不可惜。

    看着舆图上的军屯用地范围,向牧止心头一惊,以前这样面积的军屯都是归高级军官私辖的,其中获利多少难以估量,若是有这一笔收入,能养多少军士?

    看着舆图上巴掌大的军屯用地,向牧止美滋滋地往新兵营走,步伐轻快得都要飞起来。

    回去向牧止就和新兵营的教头们商量怎么分派军屯用地的事。

    商量到一半却听见门外侍卫来报,“佥事大人,都督身边的聂惕大人带着人来发军饷了。”

    向牧止闻言和教头们对视一眼,眼里都是不敢相信。

    老天爷呀,这是什么泼天的富贵,竟也能让我西北安城卫赶上。

    聂惕身后亲兵卫带着几抬白银进了新兵营的校场。

    有眼力见的兵士立即端上茶水桌椅,各个喜笑颜开地等候在不远处,只等着聂惕发话。

    向牧止拿着新兵名簿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位隶属新兵营的知事。

    聂惕对着向牧止拱手行了一礼,道:“佥事大人,下官奉都督命来发饷。”

    向牧止将手中的名簿奉上,问道:“聂统领确定...咱们新兵营也有军饷?”

    聂惕接过名簿,“佥事大人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在安城卫所里当兵的,怎么能厚此薄彼,岂不是引得军心不稳。”

    聂惕看过名簿转头吩咐亲兵卫将装军饷的箱子打开,里面全是一吊吊铜币,看得众新兵眼热心里更热。

    本来想着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正儿八经地领份军饷。

    接下来正式开始发军饷,知事站在桌前唱名,被叫到的新兵上前在名簿上按压手印,再到一旁的亲兵卫手里领走足量的铜钱。

    第一个拿到军饷的新兵将一吊铜币捧在手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竟是高兴得涕泪俱下,都没有多余的手能擦脸。

    还未领到军饷的新兵站在一旁排着队,艳羡地伸长了脖子往知事身后的装满钱币的箱子看。

    每个拿到军饷的新兵都是宝贝地将钱币放在胸口处,不让旁人看也不让旁人摸。

    军饷发放速度不慢,很快两箱白银就见了底。

    各个兵士都是心满意足,怀里揣着军饷操练得更卖力,平日只使三分力今天一拳一腿皆是舞得虎虎生风,校场上的尘土被卖力操练的兵士们震得飞得老高。

    按照晋国律例,卫所普通兵士家中有妻儿老小的一月六升粮,没有妻儿老小的一月五升粮,一升米不过能换得十钱,普通小旗、总旗也是薪资微博,所以才要想法子敛财养家。

    可是只要给他们一口吃的果腹,让他们头上有一片瓦遮风挡雨,就能让他们无比庆幸,继续在账下为上级卖命。

    命如草芥般烂贱,却又如焚烧不尽的野草般顽强。

    正是因为多年的军旅生活,聂饶了解军营里每一个普通军士的生活,才没让他被国都的骄奢淫逸浸染得失去本心。

    政令在聂饶的强大武力下顺利地推行了下去,有了军饷又有了自己的土地,军士们都充满了干劲。

    从原来贪墨的军官府上查抄的银两和土地都派上了应有的用场,聂饶不知该不该谢谢这些硕鼠,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硕鼠经年盘剥来的资产,才能让自己如此大刀阔斧地改制安城卫。

    接连提拔了几个能力出众的普通军户,五个千户所里原来的老兵油子们看清风向也一改往日作风,一时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滥竽充数得太明显被撸下来。

    西北安城卫所上下总算安定下来,如此面对西羌的铁骑也算是有了一战之力。

    入冬后,将士们白天勤加操练,晚上组织年轻将领官兵带着军户们学习兵法和屯种之术,日子倒算得上平稳。

    聂饶却放不下心来。

    自从上次聂惕带队出去伏击西羌村猎的小队,西羌那边就安静了不少。

    可聂饶始终觉得西羌的铁骑就好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柄利剑,让人提心吊胆无法安眠。

    这样的一反常态的安宁,总让聂饶觉得是暴风雨欲来之前的宁静。

    纪洲城中,已经入了冬。

    家家户户开始杀猪宰羊准备过年,城主府也不例外。

    这些日子,储遂意好吃好喝地念书,学了不少东西。

    朱夫子直说自己从未见过如此聪颖好学的学生,储遂意也觉得朱夫子的教学理念很合自己的口味,学起来也是更用心。

    原本小小一颗豆丁两月内竟蹿了个子,明显的长高了。

    这事还是老管事最先发现的。

    老管事想着家里多了个孩子,今年过年要热闹些,便使人请来裁缝要为储遂意赶制新衣。

    裁缝量体时老管事才注意到,储遂意的袍子短了不少,连袖口也缩了几分。

    少年郎不再像从前那样的孱弱苍白,两腮边也多了些肉,看起来健康不少,衬得人越发眉眼清秀,俊美异常,好看得有些雌雄莫辨。

    纪植看着储遂意近来有些长开的脸,问道:“你这个头蹿得倒是快,好像几日不见你就长变了些似的。”

    两人相处向来也亲近不少,储遂意说话也随意很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吃得多睡得好,自然也就长得快了。”

    嘴里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也忍不住疑惑。

    他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成年人,但是储遂意自己清楚,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会长个子的,就算是长也不会一下子蹿这么多。

    自己的身体到底经历过什么事像个谜团一样,让储遂意始终有些顾虑。

    “家里可曾给你取过表字吗?”纪植啜了口茶,清了清口。

    储遂意知道,晋国的男子成年以后会由长辈来取表字。

    取字也是男子成年立世的标志。

    储遂意摇摇头,“未曾取过,我只有双亲,也没有别的亲戚长辈。”

    纪植对于储遂意的身世从来不过多探究,两人闲聊也会避开这个话题,此时聊到这里倒是不好再继续避开了,“那你今年多少岁,是不是该取表字了?”

    斟酌了一下,储遂意还是说了真话,“我今年十九岁,过了年就该是二十岁了。”

    纪植也是有些诧异,自己像储遂意这么大的时候,身体最是健壮,精力最是旺盛,个头也要比储遂意高上半个头。

    “那也到年纪该取表字了。”纪植盘算着,只是不知道该找谁来为储遂意取表字。

    纪家只有纪植这一只独苗,也没什么长辈。

    储遂意如今倒是有个开蒙的老师可以为他取表字,但是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太妥当。

    纪植纠结的脸色储遂意也看得清楚明白。

    她倒不是很在意取表字这件事。

    毕竟在自己原来的世界,大家都只有一个名字,最多再多了乳名、绰号一类的诨名,并没有取表字这么郑重的仪式。

    “城主不必如此看重为我取表字这件事,我找朱夫子要一个就是了。”储遂意开解道。

    纪植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倒是个好赖都能活的。既然这么说了,那就随你吧。如你的名字顺心遂意就好。”

    储遂意又和纪植闲聊了一会儿就要告退了。

    纪植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叮嘱道:“年关将至,尽量不要出府,就要城主府里好生待着读书吧。”

    听着纪植的叮嘱,储遂意虽然心头有疑问,但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样倒也没有多问,只是乖巧地点点头就走了。

    先前纪植为了安置纪洲城外的流民这才跑到小丘去。

    小丘钱里正虽然是应下了安置流民一事,纪植却觉得钱里正前后态度反差太大,背后必定藏着事。

    于是便顺水推舟地承了钱里正这个人情,待回到城主府后才命人悄悄去查探。

    果不其然,倒是真让纪植查出来些东西。

    这件事还要多谢聂饶和储遂意在漕运船上杀的那位林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