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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被聂饶和储遂意弄死在船上的那位林公公来头可不小。

    这位林公公是神宫监领命来纪洲办事的采买太监,最重要的是,这位林公公是司礼监秉笔太监贺瑛的亲信。

    晋国朝堂党派之争由来已久,早在创业开国皇帝之始,为了平衡新朝中勋贵世家的利益争斗,不妨碍国家发展,就一手建立起东西缉事厂,简称东、西厂。

    作为只听命于皇帝的特权监察机构,东西两厂自本朝开国以来就一直活跃在政坛中。不仅被皇帝允许参预政治,甚至还会被派遣到全国各地考察税收、接见外国使臣、督军事宜。

    现下朝中文臣集团以国相沈泓为首,因为包括国相沈泓在内的文臣士子多出自富庶繁华的龚州,被称为龚州党;而内宫宦官则以东厂厂督魏葳和皇帝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魏瑛为首,因为魏葳容貌稠丽秾艳,貌若好女,腰若柳条娇纤细,被文官集团蔑称为娇党。

    在今上退隐深宫专心丹药长生之术后和国相沈泓对抗,以魏葳为首的娇党隐约有把控朝堂之势。

    朝堂上的文臣对于晋国皇帝沉迷丹药长生不满,将罪责尽数归咎于内宫宦官阿谀见宠,因宠弄权。文臣集团和宦官之间的党派争斗自魏葳之前还能说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但自魏葳掌权以后就只能说是势同水火,摆在明面了。

    说起来,这位东厂厂督魏葳的上位之路不可谓不传奇。

    内宫宦官不少出自贫苦农家,因着家里吃不起饭,生活困难才自宫进入内廷,成为宫中的普通贱役。

    可有一部分宦官却极为不同。

    因为历来深得皇帝宠信,所以前一任西厂厂督在皇帝的授意下成立了内宫所,不断从民间选拔搜罗聪颖伶俐、天资卓越的幼童进入内宫所成为幼侍。

    内宫所是专为幼侍、宦官开设的学校,里面的讲师不是翰林就是身有异能的修行者。内宫所的幼侍所学几乎与高门世家子弟没有区别,甚至所学所知皆为皇帝所需而更受重视,更容易获得权柄,在内宫所学习完成毕业后,宦官升迁的路子与文官科举仕途的路子也相差不多。

    现任东厂厂督魏葳就是内宫所中的佼佼者。

    魏葳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因着过分秾丽的容貌而被看重选拔进入内宫所。

    内宫所中开设课程不下二十门,魏葳进入内宫所学习后,所学课程无一不是以拔得头筹的优秀成绩结课。同时,魏葳还是内宫所宦官中,以最短时间完成所有课程的幼侍。

    从内宫所毕业以后,因为魏葳并无显赫家世也没有贵人看重所以一直籍籍无名。虽然凭借着一手好字进入御用监任职,但始终未有机会得见天颜。

    直到后来,当今圣上因为身体虚弱,宫中皇嗣频频夭折却始终没有妃嫔再孕的消息传来。

    魏葳不知从哪里得来一妙法,为皇帝寻来一仙师炼药求子。竟是真的在半年之内,让皇帝的身体境况一改从前的虚弱疲态,变得生龙活虎,后宫众妃嫔也在不久后频频传出好消息,接连生下三位皇子。

    自此以后,皇帝越发信重魏葳,无论遇到何事都要先请魏葳到跟前来商议一番再做决定,后来沉迷丹药长生一事,更是直接将朝堂大事统统交给魏葳一手处理,民间甚至传出“只知魏厂督,不知晋国帝”的说法。

    文臣士子自然坐不住。

    眼看魏葳深得皇帝信重,每每进出皇城如进出自家大门一般从容自在。

    文武百官看着魏葳身着圣上特赐的蟒袍,驰马乘舆都得让文武大臣避让一旁,由一个内宫宦官先行,何等威风。

    所以朝中攻讦宦官和形势也越演越烈,到最后竟有谏官为弹压限制魏葳,而一头撞死在朝堂之上,以求皇帝远奸佞小人,重振朝纲。

    可这样的死谏并没有获得皇帝的认可,反而将其家眷降罪,流放边陲。

    魏葳依然逍遥自在,没受半分影响,风头一时无两。

    为了方便自己掌控内宫,魏葳又提携贺瑛做了司礼监秉笔太监。

    专门为沉迷长生无心朝政的皇帝,研究文武大臣们的各种提纲奏本,再将重要内容口述、解释给皇帝听。皇帝听过贺瑛的回报解释,口头作批答,贺瑛再誊抄批答送到内阁审议批核,最后交由各部执行。

    此次这位神宫监的林公公死在纪洲城,纪植是怎么都得拿出个说法的。

    好在聂饶动手干净,又是一身普通力工打扮叫人看不出来什么,甚至连看清他长相的几个侍卫都在后来的围攻中送了命。

    纪植这边虽然不清楚林公公此行到底所为何事,但从聂饶口中得知的信息来看,这件事不宜张扬。

    上报时,报的是官船遇到流匪,潜入漕运船中偷盗财物,却不小心撞上林公公,慌忙之下就杀了林公公,夺路而逃。

    这个说法有没有算是勉强给了个交代,但是肯定不能完全混过去。

    临近年关,纪洲城内却与往年不同,来了小撮的客商。

    此值多事之秋,纪植不得不提高警惕,引起重视。

    所以命人跟着这些异地来的客商,仔细记录他们的行程动态,最重要是记录他们都和纪洲城中哪些人接触过。

    倒是真让纪植发现了个熟人的名字——钱里正。

    按照礼节来说,应当先下请帖,再将人请进府里谈生意,可钱里正却一反常态,亲到纪洲城内来面见这位客商。

    根据登记簿册上面的信息来看,这位客商来自南面的梁州,做的是官盐生意,虽然产业不大但在梁州地区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绝不会为了一单官盐漕运的生意就亲赴纪洲城。

    先前纪植听聂饶说,林公公死的那艘官船上,装的并非祭祀用品,而是真金白银。

    要知道,除了前朝开采的几处金矿银矿,本朝并没有新挖掘发现的矿产地。这也就导致富人囤积金银,市场上却缺乏流通的真金白银,国库的白银、黄金储备也是不多。

    小小一艘船上却装了上百箱的真金白银,这样的手笔,绝对不是钱里正拿得出来的。

    而力工们说钱里正送上船的明明是自家嫁女的嫁妆,可自己收到的消息却是林公公到纪洲采买。

    这样不统一的说法不排除是力工们闲聊,空穴来风,但纪植还是留了个心眼,派李踔打听清楚。

    纪植也去信给在各乡安置流民的徐密布置了新的任务。

    少年不知愁滋味。

    储遂意听了纪植近来不要外出的叮嘱,自己却还是闲不住。

    先前还有授课的老师们看着,让储遂意将旺盛的精力都放在了课业上,尤其是御马和锻体两门课,储遂意尤其感兴趣,学起来也进步奇快。

    纪植每旬都会请老师们来了解储遂意的学习近况,得知储遂意于御马一事上尤其有天分,便使人去买了一匹漂亮的小白驹送给储遂意。

    这可高兴坏了储遂意。

    一完成课业就往马厩去,又是刷马培养感情,又是添草料讨好小马驹。

    现下寒风猎猎,储遂意仗着近来打下的身体底子见天的骑着小白驹往外边跑,城中的世家们也都知道了,城主府纪家认下了一个养子,整日在城中纵马驰行。

    大家一边探究着储遂意的身份,一边又观望着纪植的态度。

    城中同龄的世家子弟对于这么个多出来的小子也有些好奇,常常找机会上前搭讪,储遂意来者不拒但却能从来人的问话中察觉到可以隐藏起来的打探。

    不愿意与人虚与委蛇,时间长了,储遂意也懒得搭理这些来探听她口风的小兔崽子,常常是人还没到跟前,储遂意就翻身上马,驾着小白驹走了。

    今日储遂意看天色正好,晴空万里无云,便去马厩又牵着自己心爱的小白驹往门口跑。

    纪植哪里不知道储遂意的动向,只是无奈地睁只眼闭只眼,叫人小心跟着,就随她去了。

    没了老师授课,储遂意的精力几乎旺盛得快要溢出来。

    刚出城主府就往驰道上去了,一夹马腹就往南城疾驰而去。

    现在天色尚早,赶去东城还能吃得上食市鲜花娘子铺子家的乳花酪。

    说起这些天储遂意打马出门的最大收获,绝对是吃这一字。

    纪洲城中商业发达,来往客商都是来自五湖四海、见多识广的饕客,因着漕运发达许多新鲜的东西、食材在纪洲城中都能找到,是以纪洲城在晋国也有“食在纪洲”的美誉。

    从前在末世,储遂意在工厂里做工时,最常吃的就是食堂,只有请人吃饭或者是别人请吃饭才有机会去高档连锁餐厅麦当基感受一下美食的曼妙。

    自从能够自由进出城主府,储遂意算是把压抑二十年的食欲都释放了。

    南城的佳酿,北城的铜锅,东市的点心,西市的炙肉......储遂意驾着小白驹可都吃了个遍,甚至还自制了一张纪洲城美食地图,到一处就标注一处,将吃过的美食都一一记录下来。

    闲来没事翻翻看美食地图,便心血来潮的骑着小白驹满城找美食。

    原本纪植还担心,储遂意这个年纪的少年郎经常骑马外出会不会惹是生非,流连烟花之地,沾染上世家子弟身上的一些恶习,甚至生怕储遂意交友不慎,误入歧途。

    可怜纪植,年纪轻轻,老婆都还没娶进府里,就提前过上了老父亲天天担惊受怕的日子。

    得知储遂意满城乱窜只是吃吃喝喝,没事凑凑热闹,也是放了心,交代老管事多备些碎银宝钞给她,让她吃喝个够。

    这个年纪的少年郎就像拘在马厩里的野马,是关不住的,倒不如让她好生玩玩看看。

    骑了两刻钟,储遂意终于到了东城食市。

    储遂意将马拉到食市门口的拴马桩上,递给看马的小子几个铜币,就将手抄在胸前走进了食市。

    按照纪植的规划,食市划分为四四方方的几十个铺子,里面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一进去就能闻见各种美食扑鼻的香气,这边是热腾腾的拉面,那边是香甜沁脾的甜汤,香脆的酥饼和绵软的面点,笔直四方的行道上人潮涌动,挤挤挨挨,但是又井然有序,干净整洁。

    七拐八拐不一会儿,储遂意才走到了鲜花娘子的铺面上,此时铺面前已经排起了数十人的长队。

    储遂意站在队列末尾,伸长脖子往前看,也不知今日能不能吃得上乳花酪。

    想到乳花酪储遂意就不禁垂涎三尺,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