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沙井皓介的日常
午后，炽热从茶庄202室的地板下逐渐渗出，沙井皓介在被褥中翻了一个身。此刻他头朝着天花板，大半个身体滑出被褥的包裹。
本就遮不住太阳光线的窗帘被屋外的大风吹起，房间内的光线刺入紧闭着眼睛的沙井皓介。
不知多久之后，他缓慢睁眼疲惫地起身。他揉了揉半醒着的眼，打了个哈欠。
或许是这还未清醒的头脑，在他眯着眼的瞬间——不，或许是从被褥中睁开眼的那一刻，一种感觉在告诉他。
——陌生的天花板，这是一个你不熟悉的空间，注意留意它。
随着哈欠的散去，那种敏感的心灵状态消失不见，只给沙井皓介留下一个短暂的疑问。
【我不就是沙井皓介么，怎么会觉得我自己住的房间很陌生呢。】
沙井皓介起身，拖动这满是疲惫的身体，走到被褥的末端。叹了口气的蹲下，拎着末端的被褥向前端枕头的位置丢去。
他转过身再往前走了几步，准备拉开存放被褥的壁橱。
心中莫名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心里面藏着人。】
“为什么会藏着人啊，这里TM是我家啊。”沙井皓介大声嘟囔起来，好似为了证明什么，一把把壁橱拉开。
上层壁橱一直都是那副样子，而下层壁橱则没有了被褥的填充而空荡荡。
“哼，知道了吧。”他喃喃自语。
然后用脚踩住折叠被褥的一角，将它拖过来，丢进下层被褥之中。
沙井皓介换好了衣服，还是到卫生间中抹了一把脸，瞪着镜中的自己。像是盯久了产生的幻觉般的疑问——这是我吗？
沙井皓介的脸很张扬，柳叶小眼或者高耸鼻梁都是单看不错的类型，但拼在他这张颧骨突入的脸上，有一种五官乱飞的质感。
加上眼袋视觉上造成的眼窝凹陷，更添上一抹阴郁质感。像是某种猴类，还是不讨喜的那种凶候。
【只是，眼睛和脸上不该有什么淤青吗。】
“有没有搞错，我顶多会去钢珠厅，不打架的。”沙井皓介像是在解释心中疑问。
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他不知道此刻的时间。沙井想去寻找他的眼镜，可干净只剩下灰层的房间中什么也没有，这才让他想起眼镜这东西已经被他当出去了。
还得等这个月的工资才能赎回来。
当沙井他还剩下什么，他走进玄关，在那扇玄关和客厅的门后，他还剩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去的日历。
应该是今年的。
他看到拿红色马克笔在某个日期上点出的一点——今天是周四，木曜日。
沙井有些奇怪为什么会确定，为什么今天就是红色马克笔点出日期，他向前面的日期看去。
清一色的日期被黑色的马克笔所划掉，只是不同于常理——在每一个经过的日期用斜杠划去。
这日历上每一个进过的日期都是笔直的一束，像是要把点在日期之下的红点一起抹除。
【这大概是他特殊的小癖好。】
没有过多停留，沙井皓介走出了202室的门。
……
就像是一个瞬间一般，等沙井皓介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在了钢珠厅的一角，周围逐渐听到钢珠与塑料的撞击声以及与各种钢珠碰撞发出的叮叮声。
好像喝酒断片一般，又或是身处梦境中，不断切换的场景。
沙井被自己心中诡异的想法搞得有些后背发凉，他想转头看看周围，看看那些不断发出叮叮声的座位上有没有人坐着操控。
可他发现自己竟丝毫不能摆动。
手掌像是脱离他的控制一般不断点着柏青哥上唯一的按钮。
钢珠如瀑布般涌下，相互碰撞，或被卡在两个塑料管之间。他就像是挥金如土的家伙，让自己所剩不多的东西变成一朵在钢珠中盛开的花。
他不知道自己输了多少，只是心中一个角落如同空洞一般，看着沙井皓介气氛的跺脚，甚至是双手猛烈地砸在柏青哥的机器之上。
然后，沙井皓介被两个男人架着，丢出了钢珠厅。
……
下一个场景再度变化，沙井来到他心中较为熟悉的便利店中。可他心中熟悉的店员在面对沙井时却换了一副表情。
陌生、甚至是隐隐的排斥，早苗主管不断地提醒他夜晚一定要注意货品的日期，毕竟已经接近月末，这段时间恰恰是集团便衣过来督查的时刻。
临期商品以及服务态度永远是他们做注重关注的焦点。
沙井皓介满不在乎的应付着，他心中的通孔甚至能看到早苗主管难得紧皱的眉头。
夜晚，甚至是后半夜很快到来。几个同事以及早苗主管像是幻灯片般几个照面后就消失不见。
玻璃窗外热闹的街头也逐渐安静下去。
时间似乎不同于沙井皓介的感知，在飞快掠过。
“叮铃”的开门声响起。
沙井皓介满不在乎的勾头一看，一个少年慢步走进店面之中。黑色及肩长发以及浓郁的黑眼圈让沙井皓介有些熟悉，可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但沙井没有说话，甚至没有起身，反正他觉得就算是离开店铺的玻璃门依旧会发出声音，他不需要那么着急的起身。
“服务员帮忙结下账。”
沙井不愿的起身，他甚至觉得抬起手臂扫取货码都十分费劲。待收银电脑显示出货款后，他问向眼前的少年。
“怎么支付？”
沙井看着眼前少年紧盯着自己，裂开一个渗人的笑容，这让沙井紧皱眉头。
“你到底怎么付！”
下一刻，沙井眼前一黑，感受到一股温热攒到自己的脖颈出。他伸出手摸了摸，粘稠的液体沾满了他的右手，可除此之外他的手甚至没有摸到胳膊之上顶着的脑袋。
……
“！”如同过度恐惧一般惊醒，沙井皓介起身，只留下半个身子在白色被褥中。
他剧烈的喘息着，像是通过这样的呼吸才能感觉到自己活着，而刚才发生的一切仅仅是一场噩梦。
沙井皓介看向周围，原本就渗出阳光的窗帘被风吹起，阳光直接洒进房间，将白色被子被褥照亮。
他赶紧起身，跌跌撞撞地冲进卫生间，仔细看着自己。
当沙井看到完整的脑袋时，他莫名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再度盯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心中忽然觉得这个丑陋的脑袋被割下来似乎也不错。
这个想法让他浑身颤抖，他直接走到玄关，扫了一眼日历后就准备去钢珠厅。
仅仅是目光的这一扫，更是让他十分惊恐。
——原先点在木曜日下方的日期的那个点，更加深刻，如血一般的红色好像再往下方流淌。日期不同于那些黑色笔画的一竖，而是宛如毛笔粗细，又或是拇指沾血一般的，血红色的一横！
……
或许钢珠能够抑制住这股梦境中的恐惧。
沙井一边想着，一边焦虑地按动柏青哥的按钮。
那些清脆的钢珠碰撞声一定能抚慰他敏感的神经，让沙井从非日常的恐惧中回归寻常。
钢珠如瀑布般倒下，沙井像是放松一般的不再绷紧身子。
一切结束，他甚至还小赚了一些。
沙井在胡椒博士和常喝的啤酒之间犹豫，他疑惑着从来不和汽水的自己为什么会想要选择，然后一如既往的买了啤酒。
在夜晚的东都，沙井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走向便利店中。
深夜，沙井又一次遇到了那个少年，一如那个噩梦，裂开嘴的少年割下了他的脑袋。
本就遮不住太阳光线的窗帘被屋外的大风吹起，房间内的光线刺入紧闭着眼睛的沙井皓介。
不知多久之后，他缓慢睁眼疲惫地起身。他揉了揉半醒着的眼，打了个哈欠。
或许是这还未清醒的头脑，在他眯着眼的瞬间——不，或许是从被褥中睁开眼的那一刻，一种感觉在告诉他。
——陌生的天花板，这是一个你不熟悉的空间，注意留意它。
随着哈欠的散去，那种敏感的心灵状态消失不见，只给沙井皓介留下一个短暂的疑问。
【我不就是沙井皓介么，怎么会觉得我自己住的房间很陌生呢。】
沙井皓介起身，拖动这满是疲惫的身体，走到被褥的末端。叹了口气的蹲下，拎着末端的被褥向前端枕头的位置丢去。
他转过身再往前走了几步，准备拉开存放被褥的壁橱。
心中莫名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心里面藏着人。】
“为什么会藏着人啊，这里TM是我家啊。”沙井皓介大声嘟囔起来，好似为了证明什么，一把把壁橱拉开。
上层壁橱一直都是那副样子，而下层壁橱则没有了被褥的填充而空荡荡。
“哼，知道了吧。”他喃喃自语。
然后用脚踩住折叠被褥的一角，将它拖过来，丢进下层被褥之中。
沙井皓介换好了衣服，还是到卫生间中抹了一把脸，瞪着镜中的自己。像是盯久了产生的幻觉般的疑问——这是我吗？
沙井皓介的脸很张扬，柳叶小眼或者高耸鼻梁都是单看不错的类型，但拼在他这张颧骨突入的脸上，有一种五官乱飞的质感。
加上眼袋视觉上造成的眼窝凹陷，更添上一抹阴郁质感。像是某种猴类，还是不讨喜的那种凶候。
【只是，眼睛和脸上不该有什么淤青吗。】
“有没有搞错，我顶多会去钢珠厅，不打架的。”沙井皓介像是在解释心中疑问。
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他不知道此刻的时间。沙井想去寻找他的眼镜，可干净只剩下灰层的房间中什么也没有，这才让他想起眼镜这东西已经被他当出去了。
还得等这个月的工资才能赎回来。
当沙井他还剩下什么，他走进玄关，在那扇玄关和客厅的门后，他还剩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去的日历。
应该是今年的。
他看到拿红色马克笔在某个日期上点出的一点——今天是周四，木曜日。
沙井有些奇怪为什么会确定，为什么今天就是红色马克笔点出日期，他向前面的日期看去。
清一色的日期被黑色的马克笔所划掉，只是不同于常理——在每一个经过的日期用斜杠划去。
这日历上每一个进过的日期都是笔直的一束，像是要把点在日期之下的红点一起抹除。
【这大概是他特殊的小癖好。】
没有过多停留，沙井皓介走出了202室的门。
……
就像是一个瞬间一般，等沙井皓介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在了钢珠厅的一角，周围逐渐听到钢珠与塑料的撞击声以及与各种钢珠碰撞发出的叮叮声。
好像喝酒断片一般，又或是身处梦境中，不断切换的场景。
沙井被自己心中诡异的想法搞得有些后背发凉，他想转头看看周围，看看那些不断发出叮叮声的座位上有没有人坐着操控。
可他发现自己竟丝毫不能摆动。
手掌像是脱离他的控制一般不断点着柏青哥上唯一的按钮。
钢珠如瀑布般涌下，相互碰撞，或被卡在两个塑料管之间。他就像是挥金如土的家伙，让自己所剩不多的东西变成一朵在钢珠中盛开的花。
他不知道自己输了多少，只是心中一个角落如同空洞一般，看着沙井皓介气氛的跺脚，甚至是双手猛烈地砸在柏青哥的机器之上。
然后，沙井皓介被两个男人架着，丢出了钢珠厅。
……
下一个场景再度变化，沙井来到他心中较为熟悉的便利店中。可他心中熟悉的店员在面对沙井时却换了一副表情。
陌生、甚至是隐隐的排斥，早苗主管不断地提醒他夜晚一定要注意货品的日期，毕竟已经接近月末，这段时间恰恰是集团便衣过来督查的时刻。
临期商品以及服务态度永远是他们做注重关注的焦点。
沙井皓介满不在乎的应付着，他心中的通孔甚至能看到早苗主管难得紧皱的眉头。
夜晚，甚至是后半夜很快到来。几个同事以及早苗主管像是幻灯片般几个照面后就消失不见。
玻璃窗外热闹的街头也逐渐安静下去。
时间似乎不同于沙井皓介的感知，在飞快掠过。
“叮铃”的开门声响起。
沙井皓介满不在乎的勾头一看，一个少年慢步走进店面之中。黑色及肩长发以及浓郁的黑眼圈让沙井皓介有些熟悉，可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但沙井没有说话，甚至没有起身，反正他觉得就算是离开店铺的玻璃门依旧会发出声音，他不需要那么着急的起身。
“服务员帮忙结下账。”
沙井不愿的起身，他甚至觉得抬起手臂扫取货码都十分费劲。待收银电脑显示出货款后，他问向眼前的少年。
“怎么支付？”
沙井看着眼前少年紧盯着自己，裂开一个渗人的笑容，这让沙井紧皱眉头。
“你到底怎么付！”
下一刻，沙井眼前一黑，感受到一股温热攒到自己的脖颈出。他伸出手摸了摸，粘稠的液体沾满了他的右手，可除此之外他的手甚至没有摸到胳膊之上顶着的脑袋。
……
“！”如同过度恐惧一般惊醒，沙井皓介起身，只留下半个身子在白色被褥中。
他剧烈的喘息着，像是通过这样的呼吸才能感觉到自己活着，而刚才发生的一切仅仅是一场噩梦。
沙井皓介看向周围，原本就渗出阳光的窗帘被风吹起，阳光直接洒进房间，将白色被子被褥照亮。
他赶紧起身，跌跌撞撞地冲进卫生间，仔细看着自己。
当沙井看到完整的脑袋时，他莫名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再度盯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心中忽然觉得这个丑陋的脑袋被割下来似乎也不错。
这个想法让他浑身颤抖，他直接走到玄关，扫了一眼日历后就准备去钢珠厅。
仅仅是目光的这一扫，更是让他十分惊恐。
——原先点在木曜日下方的日期的那个点，更加深刻，如血一般的红色好像再往下方流淌。日期不同于那些黑色笔画的一竖，而是宛如毛笔粗细，又或是拇指沾血一般的，血红色的一横！
……
或许钢珠能够抑制住这股梦境中的恐惧。
沙井一边想着，一边焦虑地按动柏青哥的按钮。
那些清脆的钢珠碰撞声一定能抚慰他敏感的神经，让沙井从非日常的恐惧中回归寻常。
钢珠如瀑布般倒下，沙井像是放松一般的不再绷紧身子。
一切结束，他甚至还小赚了一些。
沙井在胡椒博士和常喝的啤酒之间犹豫，他疑惑着从来不和汽水的自己为什么会想要选择，然后一如既往的买了啤酒。
在夜晚的东都，沙井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走向便利店中。
深夜，沙井又一次遇到了那个少年，一如那个噩梦，裂开嘴的少年割下了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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