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调理阴阳
张到此刻心乱如麻，自己受罚之前师父还是好好的，没想到短短三个月没见，他老人家竟然已经病成了这个样子。想起自己当初穿越而来，无亲无故，蒙师父不弃，收入门下。十年相处，十年授艺之恩，他早就将师父看作自己的亲生父亲了。可如今，眼见在这世间最亲最近之人病入膏肓，自己却无能为力，他一时间心如刀绞一般。
这时，一只大手自身后伸了过来，在他肩上拍了拍。张到回头看去，只见师叔正一脸沉重地看着他：“本没想这么早告诉你，可你跑得太快了，拦都没拦住。”
见师叔到了，张到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抱住师叔的大腿道：“师叔，您是一教掌教，您一定有救治我师父的办法对吧？”
师叔见状叹了口气：“傻孩子，这是你师父，难道不是我师兄吗？这些天来，什么人参黄芪，各种名贵药材，我都试过了，可你师是精气溃散，致使五脏衰竭。任何药物都难以起效了。这几天你就好好陪陪你师父，送他最后一程吧。”说罢，就退了出去。
秀清道人已经是弥留之际，刚刚见他是强打精神，此刻又昏昏睡去。张到看着师父那消瘦的形容，一时间五味杂陈。
突然间，师叔的一句话提醒了他，师父是精气溃散，这才导致的五脏衰竭。若要治好师父，是不是只要能使其重新恢复精力就行了。想到这里，他立刻拿起一旁的药碗，用舌头舔了舔，嗯，麻黄，干姜，当归，黄芪……。这是续命汤。他心中有了底，起身出门，直奔师父的药房。
刚刚在他为师父号脉时，就感到其体内阴气堆积，阳气溃散。他虽有调节阴阳的能力，可却不能将阳气直接贯入师父体内。既然如此，那就只要找到阳气猛烈的药材，为师父服下，他再从旁以推拿之法调和阴阳，只要阴阳调和，师父的病自然有救了。
到了药房，张到不敢耽搁，立刻开始找药。上手就抓了一大把附子，上秤一称足有半斤。拿草纸包了后，又去取来干姜、炙甘草、人参等药材，一一称了打包，转身一头扎进了一旁的丹房。此时丹房中一个小道士正在刷药炉，见张到进来，正要打招呼，可张到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取过一旁的一个药炉，打上清水就走。
小道士见张到如同着了魔一般，急忙跟上。却见他径直来到秀清道人房门外，将药罐一放就开始煎药。只见他将一包包药材拿在手中，双手一撮就成了粉末，也不管生熟，直接就往罐子里倒，很快一股刺鼻的药味就散了出来。那小道士也是学过医术的，一闻这药味就知道，这药中有剧毒之物，立刻上前阻止。张到开始并不理睬，后来也许觉得他烦了，就回头瞪了他一眼。这一眼，却让那小道童如同三九天落进万丈冰窟，从头直凉到脚，当时就再也不敢多说了。
这边清净了，张到立刻专心煎药。可总是感觉火候太小，煎得太慢，于是双手掐诀，运起天火燎原，直接印在了药罐上。这下立竿见影，没一会儿，炉中的药汤就煎好了。
张到取下药炉，盛了一碗，用舌尖尝了尝。只觉得舌头上如同被火烧了一下，灼灼刺痛。不过同时，也感到药材中的阳气炙烈，已可称为火毒了。张到不管这些，拿起药汤就往师父的卧室里跑。这下子可将那随侍的小道吓坏了。这药煎熬时他们看得清楚，根本就是剧毒之药，可看张到这架势这是要喂给秀清道人服用的啊。碍于张到的威势，那小道士不敢上前阻拦，急忙撒腿飞奔前殿，去找掌教崇玄子。
张到没管那些，进屋之后，吩咐一旁的道童将师父扶起，亲手将那碗药给师父服了进去。紧跟着，盘膝坐在师父身后，双手运起阴阳二气，抵在师父命门和大椎两处穴道上，开始为师父调理阴阳。
那副药中主要为附子，其性烈如火，兼有剧毒。寻常人用时最多一二两，还要分次煎服，以防止火毒攻心。可张到为了给师父调理阴阳，此次足足用了半斤，还是一次服下。这一下子可算是猛药，一时秀清道人火气入体，被张到牵引着直攻其五脏盘踞的阴气。二气在老道体内本待争战一番，却又被张到强行以乾坤阴阳二气疏导，最终只能无奈的各归其位。
待他终于梳理好师父体内阴阳二气时，已经是次日天明。他收功时，只见师叔正在一旁为其护法。见他睁眼，急忙上前询问情况。原来，自昨日接到小道士禀报，师叔急忙赶了过来。见张到正在为秀清道人运功治病，也不敢打扰，而是将药炉取出药渣查看。崇玄子也是精通岐黄之术，见其中多是大火大热的猛药，略一寻思，就明白了张到的用意。不过，他虽明白了张到的意思，却不敢似张到这般用药的。如此猛药，别说是用在一个垂危的老人身上，就是年轻力壮之人，怕是也会吃出问题。
可药已经喂下去了，只能希望秀清道人吉人天相了。崇玄子无奈之下，只能亲自为张到护法，希望能帮上些忙。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师兄的变化。本来灰白的脸色逐渐转黄，没过两个时辰，原本那如同风匣一般的呼吸声，也逐渐变得平稳。他伸手摸了秀清道人的脚，竟然也逐渐开始回暖了。这是真的有效果了。
见此情况，崇玄子急命小道士将之前张到抓的药统统取来。因不知剂量只能放在一旁备用。又命伙房准备饭食，他知道似张到这样为人推功治病，最是消耗体力，需要进补恢复。而秀清道人这几日也因病没吃什么东西，同样需要进些米粥。就这样，足足等了一夜，终于等到了张到收功，睁开了眼睛。
崇玄子急忙将张到扶下床来。又亲自给秀清道人把脉。果然，其脉象平稳了许多。见此情况，崇玄子欣慰的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脸色有些苍白的张到，感慨道：“好小子，师兄真是没白收你，这一副药，竟然就让他转危为安。好小子，了不起！”
张到急忙谦虚几句，接着道：“师叔，师父是体内五脏衰竭，导致外邪入体。我虽然暂时将他体内阴阳调和，但终究只是解了表。若要根治，还需继续用药调和。我列个方子，先给师父用上。”说罢，取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纸笔，刷刷点点写了个方子，交给了师叔。
师叔接过方子看了看，眉头一皱：“你这方子太霸道了，师兄的身体未必撑得住啊。”说罢提笔勾了两味猛药，又将附子的量改小了一点，这才将方子递还给张到。
张到拿过改好的方子，看了看，不由得不服气。师叔不愧是师叔，改过的方子，其效果没减弱多少，但却王道了许多。正适合师父这种情况。急忙将方子交给小道童去抓药。
师叔见状点了点头，又道：“饿了吧，饭菜都准备好了，你快去吃些。吃完了赶紧休息。师兄这边我看着，等你恢复好了后再过来。”
经崇玄子这么一说，张到立刻感到饥肠辘辘，他知道此时不是客套的时候，称了声谢，急忙奔偏房而去。在那边，早有道士给他准备好了吃食和热水。他风卷残云般吃了个饱，又简单洗漱了一番，这才翻身上了床。他当然不是要睡觉，而是进仙缘洞打坐，好尽快恢复过来。
在仙缘洞中恢复了一会儿，张到又来看师父。见他已经大为好转，此时已经沉沉睡去，这才放下了心来。这时，他才记起问问师叔，师父为什么会突然病成这个样子。秀清道人修行紫凝经有成，从来都是身体健康，百病不生。若真如师父自己所说，只是简单的风寒，那他是绝对不信的。见张到问起，师叔也不隐瞒，就将师父为何会突然病倒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到。
事情的起因，还是三月三日的佛道辩法大会。此次辩法大会，地点是在京北的幻化寺。辩法共分七场，持续七日。若是哪方胜了四场，便算胜出。且忽必烈下令，此番辩法，以十道场为注。也就是说，若是释家胜了，需将十座寺庙改成道观，反之亦然。因八思巴就在中都，所以此次辩法就由他来主持。
但凡佛道辩法，道家都是败多胜少，这并不是因为道家修行不如释家，而是理念问题。释家理念是度尽苦海，方证菩提。其根本就是度人。而道家理念却是清净自在，无为，不争。理念上就是不争，又如何用来与人争个胜负？再者，辩法有人主持，就如同裁判。主持崇尚哪家思想，则哪家辩法就会占优。而主持之人，往往都是统治阶级，这些人除非心向长生，否则很难对道家的无为而治产生认同感。反观佛家观念，却非常符合统治阶级的利益。所以这些个主持之人，往往本身就信佛，或者就如此次一般，原本就是得道高僧。
这时，一只大手自身后伸了过来，在他肩上拍了拍。张到回头看去，只见师叔正一脸沉重地看着他：“本没想这么早告诉你，可你跑得太快了，拦都没拦住。”
见师叔到了，张到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抱住师叔的大腿道：“师叔，您是一教掌教，您一定有救治我师父的办法对吧？”
师叔见状叹了口气：“傻孩子，这是你师父，难道不是我师兄吗？这些天来，什么人参黄芪，各种名贵药材，我都试过了，可你师是精气溃散，致使五脏衰竭。任何药物都难以起效了。这几天你就好好陪陪你师父，送他最后一程吧。”说罢，就退了出去。
秀清道人已经是弥留之际，刚刚见他是强打精神，此刻又昏昏睡去。张到看着师父那消瘦的形容，一时间五味杂陈。
突然间，师叔的一句话提醒了他，师父是精气溃散，这才导致的五脏衰竭。若要治好师父，是不是只要能使其重新恢复精力就行了。想到这里，他立刻拿起一旁的药碗，用舌头舔了舔，嗯，麻黄，干姜，当归，黄芪……。这是续命汤。他心中有了底，起身出门，直奔师父的药房。
刚刚在他为师父号脉时，就感到其体内阴气堆积，阳气溃散。他虽有调节阴阳的能力，可却不能将阳气直接贯入师父体内。既然如此，那就只要找到阳气猛烈的药材，为师父服下，他再从旁以推拿之法调和阴阳，只要阴阳调和，师父的病自然有救了。
到了药房，张到不敢耽搁，立刻开始找药。上手就抓了一大把附子，上秤一称足有半斤。拿草纸包了后，又去取来干姜、炙甘草、人参等药材，一一称了打包，转身一头扎进了一旁的丹房。此时丹房中一个小道士正在刷药炉，见张到进来，正要打招呼，可张到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取过一旁的一个药炉，打上清水就走。
小道士见张到如同着了魔一般，急忙跟上。却见他径直来到秀清道人房门外，将药罐一放就开始煎药。只见他将一包包药材拿在手中，双手一撮就成了粉末，也不管生熟，直接就往罐子里倒，很快一股刺鼻的药味就散了出来。那小道士也是学过医术的，一闻这药味就知道，这药中有剧毒之物，立刻上前阻止。张到开始并不理睬，后来也许觉得他烦了，就回头瞪了他一眼。这一眼，却让那小道童如同三九天落进万丈冰窟，从头直凉到脚，当时就再也不敢多说了。
这边清净了，张到立刻专心煎药。可总是感觉火候太小，煎得太慢，于是双手掐诀，运起天火燎原，直接印在了药罐上。这下立竿见影，没一会儿，炉中的药汤就煎好了。
张到取下药炉，盛了一碗，用舌尖尝了尝。只觉得舌头上如同被火烧了一下，灼灼刺痛。不过同时，也感到药材中的阳气炙烈，已可称为火毒了。张到不管这些，拿起药汤就往师父的卧室里跑。这下子可将那随侍的小道吓坏了。这药煎熬时他们看得清楚，根本就是剧毒之药，可看张到这架势这是要喂给秀清道人服用的啊。碍于张到的威势，那小道士不敢上前阻拦，急忙撒腿飞奔前殿，去找掌教崇玄子。
张到没管那些，进屋之后，吩咐一旁的道童将师父扶起，亲手将那碗药给师父服了进去。紧跟着，盘膝坐在师父身后，双手运起阴阳二气，抵在师父命门和大椎两处穴道上，开始为师父调理阴阳。
那副药中主要为附子，其性烈如火，兼有剧毒。寻常人用时最多一二两，还要分次煎服，以防止火毒攻心。可张到为了给师父调理阴阳，此次足足用了半斤，还是一次服下。这一下子可算是猛药，一时秀清道人火气入体，被张到牵引着直攻其五脏盘踞的阴气。二气在老道体内本待争战一番，却又被张到强行以乾坤阴阳二气疏导，最终只能无奈的各归其位。
待他终于梳理好师父体内阴阳二气时，已经是次日天明。他收功时，只见师叔正在一旁为其护法。见他睁眼，急忙上前询问情况。原来，自昨日接到小道士禀报，师叔急忙赶了过来。见张到正在为秀清道人运功治病，也不敢打扰，而是将药炉取出药渣查看。崇玄子也是精通岐黄之术，见其中多是大火大热的猛药，略一寻思，就明白了张到的用意。不过，他虽明白了张到的意思，却不敢似张到这般用药的。如此猛药，别说是用在一个垂危的老人身上，就是年轻力壮之人，怕是也会吃出问题。
可药已经喂下去了，只能希望秀清道人吉人天相了。崇玄子无奈之下，只能亲自为张到护法，希望能帮上些忙。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师兄的变化。本来灰白的脸色逐渐转黄，没过两个时辰，原本那如同风匣一般的呼吸声，也逐渐变得平稳。他伸手摸了秀清道人的脚，竟然也逐渐开始回暖了。这是真的有效果了。
见此情况，崇玄子急命小道士将之前张到抓的药统统取来。因不知剂量只能放在一旁备用。又命伙房准备饭食，他知道似张到这样为人推功治病，最是消耗体力，需要进补恢复。而秀清道人这几日也因病没吃什么东西，同样需要进些米粥。就这样，足足等了一夜，终于等到了张到收功，睁开了眼睛。
崇玄子急忙将张到扶下床来。又亲自给秀清道人把脉。果然，其脉象平稳了许多。见此情况，崇玄子欣慰的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脸色有些苍白的张到，感慨道：“好小子，师兄真是没白收你，这一副药，竟然就让他转危为安。好小子，了不起！”
张到急忙谦虚几句，接着道：“师叔，师父是体内五脏衰竭，导致外邪入体。我虽然暂时将他体内阴阳调和，但终究只是解了表。若要根治，还需继续用药调和。我列个方子，先给师父用上。”说罢，取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纸笔，刷刷点点写了个方子，交给了师叔。
师叔接过方子看了看，眉头一皱：“你这方子太霸道了，师兄的身体未必撑得住啊。”说罢提笔勾了两味猛药，又将附子的量改小了一点，这才将方子递还给张到。
张到拿过改好的方子，看了看，不由得不服气。师叔不愧是师叔，改过的方子，其效果没减弱多少，但却王道了许多。正适合师父这种情况。急忙将方子交给小道童去抓药。
师叔见状点了点头，又道：“饿了吧，饭菜都准备好了，你快去吃些。吃完了赶紧休息。师兄这边我看着，等你恢复好了后再过来。”
经崇玄子这么一说，张到立刻感到饥肠辘辘，他知道此时不是客套的时候，称了声谢，急忙奔偏房而去。在那边，早有道士给他准备好了吃食和热水。他风卷残云般吃了个饱，又简单洗漱了一番，这才翻身上了床。他当然不是要睡觉，而是进仙缘洞打坐，好尽快恢复过来。
在仙缘洞中恢复了一会儿，张到又来看师父。见他已经大为好转，此时已经沉沉睡去，这才放下了心来。这时，他才记起问问师叔，师父为什么会突然病成这个样子。秀清道人修行紫凝经有成，从来都是身体健康，百病不生。若真如师父自己所说，只是简单的风寒，那他是绝对不信的。见张到问起，师叔也不隐瞒，就将师父为何会突然病倒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到。
事情的起因，还是三月三日的佛道辩法大会。此次辩法大会，地点是在京北的幻化寺。辩法共分七场，持续七日。若是哪方胜了四场，便算胜出。且忽必烈下令，此番辩法，以十道场为注。也就是说，若是释家胜了，需将十座寺庙改成道观，反之亦然。因八思巴就在中都，所以此次辩法就由他来主持。
但凡佛道辩法，道家都是败多胜少，这并不是因为道家修行不如释家，而是理念问题。释家理念是度尽苦海，方证菩提。其根本就是度人。而道家理念却是清净自在，无为，不争。理念上就是不争，又如何用来与人争个胜负？再者，辩法有人主持，就如同裁判。主持崇尚哪家思想，则哪家辩法就会占优。而主持之人，往往都是统治阶级，这些人除非心向长生，否则很难对道家的无为而治产生认同感。反观佛家观念，却非常符合统治阶级的利益。所以这些个主持之人，往往本身就信佛，或者就如此次一般，原本就是得道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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