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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昏迷中醒过来,一睁眼朦朦胧胧中看到一张模模糊糊的脸。

    我差不多已经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直到我看清那张脸。

    他像突然变了一个人,眼神空洞冷漠,和平时的睿智平和完全不同,他见我醒来,伸出手来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吓得身子直往后缩,他却笑了:

    “我不会杀了你,你也是可怜人,你知道那玻璃瓶里都是什么吗?”

    我看着他,话在喉咙里打转,说不出来。

    “都是该死的人,我们都觉得这些人该死,要血债血偿,他们,他们毁了我们一辈子。”

    我的头开始一阵一阵剧烈的疼痛,像脑子有一条虫在疯狂的蠕动,拉扯着我的脑神经。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怀疑他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以为杀人的是别人。

    “你见过他的,我让你们去找他的,但你们多笨啊,连个精神病都搞不定。”

    我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却像突然被电击了一下,脸上痛苦地抽搐了一下,猛地抽了我一巴掌。

    我的脸颊剧痛,觉得牙都快被打掉了,嘴巴里一股血的甜腥味,我咽了口唾沫,更仇恨地看着他,手脚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像被人打了麻药一样。

    “要不是他,我早就远走高飞了,根本不会留在这个鬼地方。”他愤恨地朝我脸上吐了一口痰,他抓着我的头发,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跟他说过多少次了,这个门不能开,不能开,他居然还是给我打开了,我问你是不是我女儿看见了,让你过来的!“

    我想从他手底下挣脱出来,却被抓得更紧了,他干脆把我的头抵着墙,我根本动弹不得。

    “想让我去坐牢,门都没有,还有你,谁让你们挖门口那片地的!你是想跟那小老板埋在一起吗?”他突然狂笑起来,完全像个疯子,“啊,也是,你看到那个视频,就是他给我的,开价100万,哈哈哈哈哈。”他狂笑不止,像一辆脱轨的列车,随时可能冲下悬崖。

    就在这时我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居然震动起来,因为贴着地面,发出一阵奇怪的响动,他停止了狂笑,暴躁地从我裤兜里掏出手机,用我的指纹解了锁,饶有兴致地看着:

    “肖生,胖子给你打电话。”他把手机凑到我的眼前,把整个手机使劲往我脸上按,好死不死电话真的接起来了。

    电话那头,胖子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你……在哪儿………酒吧里……有人…被……杀了……梁……到…………了…………”

    我强打起精神,迫使自己集中注意力听,却还是没听懂,这姓钟的怪人却慌了神,站起身来,快速冲进书房,然后又快速走了出来,抱着头焦急万分的自言自语。

    我的腿又痛起来,痛得整个人都要被撕裂了,我蜷缩着,抱着腿,觉得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他突然放生大哭,吓了我一跳,他直接跪在地上,头撞在地上,铿铿直响:“都死了,都死了,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嘭”地一声巨响,地上有人在用什么东西撞门,我能隐约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费力地向外爬去。

    他还跪在地上哭,嘴里念念有词。

    又一声巨响后,我听见台阶上响起了繁杂的脚步声,然后世界就一片安静了,黑暗中什么都消失了。

    等我再次有知觉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了,一扭头就看见眼镜坐在病床边无聊地玩着手机。

    我的头上绑着厚厚的纱布,腿上打着石膏,整个人几乎动弹不得。

    眼镜看我醒了,居然激动地直接冲出了病房,一边跑一边叫:“胖子,胖子,肖生醒了。”

    “好,好,就来!”走廊里响起胖子洪亮的声音。

    眼镜又冲回我面前:“总算醒了,总算醒了。”

    没一会儿,胖子就带着个医生进来了,医生给我例行检查,他在旁边激动地直搓手。

    “医生,他没事了吧?”

    “醒过来了就好,但头部还是要再观察。”

    “好好。”胖子直点头,医生前脚一走,他就猛拍了我一巴掌,“你说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也不知道先说,差点弄出人命。”

    我还是有点晕乎乎的,胖子说的事恍恍惚惚能记起来一些,但感觉似乎有些陌生了,好像那是发生了很久的事情:”你们怎么了?“

    “不是我们,是你,你不会又失忆了吧?”胖子紧张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记得,就是脑子晕。”

    “能不晕吗?撞得那墙上全是血。”胖子直撇嘴,“吓死人。”

    钟伯那张狰狞到变形的脸,渐渐浮现出来,我的心跳又快起来:”钟伯怎么样?“

    “谁?”胖子和眼镜睁大眼睛看着我。

    “钟伯啊,他被抓了吗?”我大声说道。

    胖子和眼镜还是一脸纳闷地看着我:“钟伯怎么会被抓,他好好的。”

    “什么?!”我激动得从床上坐了起来,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吓得胖子和眼镜连忙把我按躺下。

    “你慢慢说,钟伯怎么了。”胖子端了张凳子,坐在病床旁。

    我有些糊涂了,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钟伯,钟伯在地下室里啊,那些恶心的标本,那些视频,你们都没看到吗?“

    胖子点点头:“看到了啊,但那些不是钟伯的东西,是流浪汉的。”

    我一听更上头了:“怎么会是流浪汉,钟伯亲口跟我说,是他…………”

    胖子和眼镜疑惑地看了看对方一眼,又看看我:“你是不是记错了,流浪汉都交代了,我们进去的时候,他就在你旁边啊!”

    “那钟伯呢?”

    “钟伯是被流浪汉强迫的,陈警官告诉我的。”胖子确信地说。

    危机感让我一下清醒了,“胖子,你听我说,不是流浪汉,地下室里要弄死我的是钟伯!”

    胖子有些糊涂了,但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了他完全不相信我,眼镜也是,我急得快哭了。

    “梁老师,梁老师找到了吗?”

    胖子按着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静下来:“你放心找到了,确实是流浪汉绑架了她,就关在我们那个酒吧里。还好陈警官带我们去的早,她只是受了点惊吓,现在人在医院保胎。”

    我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我想回钟伯档口看一看,怎么可能打我的人变成了流浪汉。

    可胖子却硬要我躺下,我气得开始扯头上裹着的纱布,胖子和眼镜赶忙叫来了医生。

    大家都以为我的脑袋被撞坏了,精神不稳定,医生直接让护士给我打了镇定剂,论我怎么吼,怎么挣扎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