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矿工的儿女（1）

    一九七三年十月份，大哥高中没有上完，刚刚十八岁，和爸爸一样，成为一名矿工，担负起家庭的生活负担。他在井下做了三年一线工，主要是装煤工，后来转到场上工作。在一九八五年他当了企业警察，处理单位偷盗，打架斗殴等违法乱纪行为。

    刚开始工作大哥买公共汽车月票，搭乘汽车来往返七矿和家里，后来买了辆自行车作为主要交通工具。骑自行车沿着河沟旁边的公路，因为上班途中一路都是上坡，大哥要花费三十分钟才能抵达上班地点。记得后来我上初中和同学步行到辛门店中学时，经常碰到大哥骑着自行车奔驰在公路上。无论是寒冷的冬季下雪天，还是夏季下大雨天，大哥脚踏实地都熬了过来，这一走就是十二年，直到大哥当了企业警察，开始骑单位摩托车，上班的路程才没有那么辛苦。

    曾经工作在井下作为装煤工的大哥，在微信里和我回忆起当年他在井下的工作场面，也满足了我多年的疑问和好奇。因为我在初中上学途中，每当路过矿区，经常看到矿工出井后，不仅工作服沾满了煤粉，他们的脸上也都是黑黑的，可以说是从头到脚都是黑的。

    为了给矿工提供正常的工作环境，在井下会安装通风设备，这也提供了生存需要的氧气。在良好的通风环境下，挖出的煤炭是干燥的，吹风机的运行，会不时扬起煤粉，吹到矿工的脸上，再加上辛苦的体力劳动，矿工会经常汗流浃背，煤粉加掺着汗水，就把矿工的脸都抹黑了。

    煤矿的井一般分为直井和斜井，直井要搭乘灌轮车降到深深的地下工作面，大哥回忆到，他在七矿工作时的井，大多数是斜井，开始时要走大约二十米的斜坡，然后乘电车到达工作面。在有电车的大巷道里，有照明灯，但到了小巷和工作面，就需要工人们用自己安全帽上的矿灯了。

    采煤的工作面基本是安全的，每一次往深挖出的空间，会有特别的工作人员及时搭设铁支架或木支架以及支顶板，以防塌方。从入井到出井，有一套严格的安全检查制度，有特别的工作人员进行安全检查，矿工的工作服也是特制的，避免摩擦起电而引起火灾。

    妈妈在家里总是担心爸爸和大哥的安全，下午提前准备好饭菜，心里就开始惦记着。一旦他们下班回家晚了，妈妈就开始紧张，也不时走到外面看看。

    家里只有爸爸和大哥工作，妈妈会给他们准备特别的饭菜，比如炒肉菜、炒鸡蛋和白面馒头。在寒冷的冬天，天还没有亮，妈妈早早一个人起来，准备好这些饭菜。爸爸和大哥起来后，就坐在地上的小板凳上吃了起来，他们还不停地商量着一些事情，我们其他孩子还在炕上熟睡着。

    到了上学的时间，我们孩子们慢慢都起来，开始洗漱和吃饭，也许我在家里最小，我发现妈妈会在我碗里留下一点点炒鸡蛋。

    七十年代初期和中期，我们吃的基本上都是玉米面，妈妈用玉米面做成各种主食，像窝窝头、发糕和薄饼。粮票有限供应的白面，妈妈基本上都给了养家糊口的爸爸和大哥，偶然会留下一点白面给我们改善一下伙食，那是我们都喜欢吃的白面馒头。有时也会吃难以消化的高粱面，那时的大米供应应该是很少见。

    直到七十年代末，等我们搬到楼房后，慢慢地我们很少吃玉米面了，吃大米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我们经常吃的是白面馒头和面条，有时为了方便，我们就吃白面做成的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