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忆
璀璨星河下，两个各怀心事的人躺在亭子里发呆，时不时互相偷看对方一眼，欲言又止。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姜凡起身站到院子里，十指紧扣抵在额头闭上眼睛。
“你在做什么？”
“许愿啊！”
“许愿？”
“嗯，在我们凡人的世界里，相传如果看到流星对着它许愿就会实现的！”
白晨坐起身看着她饶有兴趣的问：“那你许了什么心愿？”
“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见她不肯说他又重新躺了回去，两只胳膊枕在脑袋后闭上眼睛，心想：不说也能猜到吧，她一定许愿想离开这里回家团聚，还有和那个陆离成亲！刚刚是哪颗流星这么不懂事，我要不要把它毁了？算了，还是不让她看星星了！
白晨悄然动了动手指，天空慢悠悠飘来好些云；云朵越来越密集，直到连月光也遮了个干净嘴角才勾出一丝满意的浅笑。这一切的小动作姜凡并未察觉，只奇怪怎么万里无云的天忽然就乌云密布了？
眼角的余光撇见她一脸疑惑，是不是做的太明显？又假装不经意的抬了抬手，顿时从海棠林掀起了一阵狂风，风卷起花瓣和地上的杂草呼啸着朝海棠小筑袭来。
虽是夏夜，可山谷的夜里起风还是有一丝凉意，姜凡环抱双手搓了搓胳膊：“似要下雨了！”
“嗯！”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幻出一件斗篷轻轻披到肩上，又绕至跟前系好了带子，动作比先前娴熟了些。
眼前就是白晨宽厚的胸膛，很近很近，她抬手便能触摸到他的心脏。明明是个如晨曦般温暖的人，却总是装作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他不快乐，可到底要怎样才能温暖这颗心呢？
此后一连数日，姜凡再也没见过头顶有星星。
季夏时分，江善卿的恶疾在服下几株龙首草后已经痊愈了，陆离依旧隔三差五来看望他。
陆夫人时常看到儿子魂不守舍的样子十分忧心，因此身体总是不大好，陆成峰便接来了陆夫人闺阁时的好友，还带来了陆离儿时青梅竹马的玩伴。其实意图很明显，是希望陆离能放下姜凡早日娶妻生子。毕竟这女子也属意陆离多年，若不是为了避祸辞官返乡，陆离也不会遇见姜凡，而他们应该也早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对璧人。
“白晨，你有想见却见不到的人吗？”姜凡站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伸手接过一片飘落的花瓣。
“你想见谁？”
“我很想见见我阿娘！”白晨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以为她最想见的除了爷爷，一定是那个未婚的夫婿了。
“你娘？”
“嗯，我一出生阿娘就死了，我甚至都没有机会记住她长什么样子！村里的人都说我是灾星转世会客死身边的人就把我和爷爷从村子赶出来了。是爷爷独自把我带大的。”
“所以，你才那么在乎你的爷爷？”
“嗯，是他没有放弃我，才让我捡回一条命！”白晨很庆幸，自己没有对她的爷爷见死不救。很想告诉她，你的爷爷没有死，但作为交换你必须永远留下，你可会答应？她那么在乎爷爷，一定会答应吧？可是这就是他想要的吗？不，他更希望她能心甘情愿留下，而不是作为一种交换。
谁的感情不是如此？越来越贪心，想要的越来越多；初始是看一眼就很满足，慢慢想要一个拥抱，一个吻，再到长相厮守，而后贪婪的希望对方心里只有自己，失去理智思考的能力。
白晨忽然将她拥入怀中。
“嗯……？”姜凡对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懵。
“闭上眼睛，我带你回去见你阿娘！”他伸手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口，姜凡乖乖的闭上了眼。
她先是听到了白晨的心跳声，接着眼前由漆黑一片逐渐到慢慢清晰：
眼前是陌生的院子，一个挺着孕肚的妇人正在秀一只漂亮的虎头鞋，她认得正是她小时候穿过那双虎头鞋，爷爷说是她阿娘亲手做的，所以一直给她留着，也是唯一的一件了。所以这个妇人一定就是阿娘，那她肚子里的就是还未出生的自己了！接着屋里走出来一个男子，是阿爹！
姜凡激动的捂住了嘴巴，眼泪刷的一下往下落，她居然真的回到了16年前见到了自己的阿爹阿娘！尽管在幻境里，他们看不见长大后的自己。
“夫人，这些东西回头去镇子上买就是了！何必亲自动手？院子里凉，快些进屋吧，我给你熬了你最喜欢的甜汤！”
“买的能和娘亲亲手做的比吗？你这个当爹的怎么一点也不上心？”一边埋怨一边起身，被小心翼翼搀扶着朝屋子里走。姜凡也跟着进了屋。
“能让我上心的，只有夫人！”
“行行行，知道你会疼人！整天伺候我吃这个喝那个，还不让我干点活，你看看我现在胖的都成什么样子了？太难看了！”
“胡说，夫人你就太瘦才身子孱弱，胖点才好，胖点才健康！好看，夫人怎么样都好看！”
阿娘没有理会他的油嘴滑舌，面带笑容的白了他一眼。
“诶，你看这小虎头鞋，多可爱！也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若是女儿的话，回头我还得再秀一双牡丹花的！”
“女儿好，女儿跟夫人一样漂亮！不过有这个就行了，虎头鞋女孩子也能穿！夫人你就快临盆了，不可再操劳过度！”
“那怎么行？女孩子就要有……诶，诶！”
“夫人，怎么了？”
“肚子，肚子疼！”
……
接着，阿爹迅速将她扶进了产房关上了门。没多久产房里传来了一阵婴孩的啼哭声……
白晨知道，接下来就是地震，他害怕姜凡看到了会难过，就轻轻的松开了她。
“你怎么了？”白晨以为她见到了自己父母会很开心，却没料到此时的姜凡已泣不成声；他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伸手笨拙的替她拭着眼角的泪。
姜凡摇摇头，还挂着泪痕的脸上挤出微笑，看着他道：”谢谢你！”
白晨被她这又哭又笑样子弄的不知如何是好。
“白晨，我从来没想到我还能再看见阿爹阿娘，谢谢你让我有机会记住了他们的样子！”
“所以，你哭不是因为不高兴？”
“当然不是！我这是喜极而泣！”听到姜凡这么说，白晨才放下了紧张的心。
“阿娘长的真好看，比我想象的样子还要好看！”
“嗯。”他轻声附和；“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姜凡沉浸在见到父母的喜悦里，并没有听见他后面这句话。
“阿爹对阿娘真好！我出生以前他们一定过的很幸福吧？”既而又想到自己出生后他们都不在了，从未享受过天伦之乐。自己也未能承欢膝下，未能尽孝。
“白晨，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是个灾星？阿爹阿娘是这样，现在爷爷也…….”
“当然不是！”
“那只是个意外！当事与愿违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那些自私的人就需要一个借口或理由来撇清，试图寻找安慰和寄托让自己好受！就好像那些掠杀我全族的人颠倒黑白一样，他们让一切变得合理并且对自己有利，至于别人的死活和感受，都不重要！这就是人类的自私与贪欲而已！所以不是你的错！”
姜凡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会心的点了点头。
“白晨，你也跟我说说你娘亲吧？”
“我娘？”
“嗯！”
白晨回忆过往，少时还住在苍龙之巅。记忆里娘亲与其他族人的生活方式一点也不一样，她更像是一个人类。
“我娘就是龙族那个爱上了人类的女子！可是他们不允许我娘和那个人在一起，她为了救心上人作为交换条件才嫁给了父亲，所以娘对我以外的族人都十分冷漠。那日我尚在睡梦中，她满身是伤的冲进房间拉起我就往外跑。接着我就看到大火烧掉了整个龙族，父亲也被烧死了！母亲带着我逃到了这里。我才知道了龙族被灭的真相。”
“后来呢？”
“这间屋子就是我同她生活过的地方，她伤势太重，后来没多久就去世了。我便很少回这里了。”
“被心爱的人背叛，你娘知道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
“嗯，也正因如此，她才不让我出谷，更不让我报仇。”
“我明白，她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我娘也是这样，拼死护住了我！”
“白晨，所以我们不能辜负她们，要好好的活着对不对？”
“嗯。”但这一千年他活的并不开心！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远处。
日出日落，斗转星移。永不凋零的的海棠花虽然很美，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但石板上早已刻满的划痕时刻提醒着姜凡，留给爷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也并没有找到什么方法能让白晨放下过去。
她话语越来越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白晨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这让他想起了还在苍龙之巅生活时候的母亲。那时候他还小，母亲总是整日里不说话，也不爱笑。尽管父亲万般讨好也无济于事，唯独面对自己的时候才有些生机。后来他才明白，原来母亲早已心有所属，对父亲并无情感。
与不爱的人生活，母亲所以才会这般痛苦吧？那么她呢？
“你难过，是不是因为想回家？”
“嗯。”
“那你现在为何不求我放了你？”
“白晨，我难过不仅仅是因为我想回家！是我明白了，是人类的自私贪婪害的你家破人亡，你一个人承受了千年的孤寂，于痛苦中挣扎求生已是不易，我又怎么忍心开口要你放下对人类的仇恨去理解我的执念？没有人理解你，我又凭什么要求你理解我？”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没有做错任何事，相反你才是受到伤害的那一个！你被这场不公囚禁了一千年也没有选择复仇，我不忍心让你再难过，但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才能让你好起来！”
“可是，我囚禁了你！你爷爷也会因此……你不是应该恨我吗？”
“但也是你救了我！否则我掉下悬崖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就算当时我没有死，但如果没有你收留我，替我寻药疗伤、帮我觅食，我也一样活不到现在。我更不敢保证自己有没有能力拖着伤残的身体再次成功翻过雪山！白晨，我来寻药本就是九死一生，是遇见了你我才有了这一线生机！”
他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而这一次她也没有想要推开他，他贪婪的享受着最后的温存。
这一刻，他释怀了。
“你在做什么？”
“许愿啊！”
“许愿？”
“嗯，在我们凡人的世界里，相传如果看到流星对着它许愿就会实现的！”
白晨坐起身看着她饶有兴趣的问：“那你许了什么心愿？”
“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见她不肯说他又重新躺了回去，两只胳膊枕在脑袋后闭上眼睛，心想：不说也能猜到吧，她一定许愿想离开这里回家团聚，还有和那个陆离成亲！刚刚是哪颗流星这么不懂事，我要不要把它毁了？算了，还是不让她看星星了！
白晨悄然动了动手指，天空慢悠悠飘来好些云；云朵越来越密集，直到连月光也遮了个干净嘴角才勾出一丝满意的浅笑。这一切的小动作姜凡并未察觉，只奇怪怎么万里无云的天忽然就乌云密布了？
眼角的余光撇见她一脸疑惑，是不是做的太明显？又假装不经意的抬了抬手，顿时从海棠林掀起了一阵狂风，风卷起花瓣和地上的杂草呼啸着朝海棠小筑袭来。
虽是夏夜，可山谷的夜里起风还是有一丝凉意，姜凡环抱双手搓了搓胳膊：“似要下雨了！”
“嗯！”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幻出一件斗篷轻轻披到肩上，又绕至跟前系好了带子，动作比先前娴熟了些。
眼前就是白晨宽厚的胸膛，很近很近，她抬手便能触摸到他的心脏。明明是个如晨曦般温暖的人，却总是装作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他不快乐，可到底要怎样才能温暖这颗心呢？
此后一连数日，姜凡再也没见过头顶有星星。
季夏时分，江善卿的恶疾在服下几株龙首草后已经痊愈了，陆离依旧隔三差五来看望他。
陆夫人时常看到儿子魂不守舍的样子十分忧心，因此身体总是不大好，陆成峰便接来了陆夫人闺阁时的好友，还带来了陆离儿时青梅竹马的玩伴。其实意图很明显，是希望陆离能放下姜凡早日娶妻生子。毕竟这女子也属意陆离多年，若不是为了避祸辞官返乡，陆离也不会遇见姜凡，而他们应该也早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对璧人。
“白晨，你有想见却见不到的人吗？”姜凡站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伸手接过一片飘落的花瓣。
“你想见谁？”
“我很想见见我阿娘！”白晨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以为她最想见的除了爷爷，一定是那个未婚的夫婿了。
“你娘？”
“嗯，我一出生阿娘就死了，我甚至都没有机会记住她长什么样子！村里的人都说我是灾星转世会客死身边的人就把我和爷爷从村子赶出来了。是爷爷独自把我带大的。”
“所以，你才那么在乎你的爷爷？”
“嗯，是他没有放弃我，才让我捡回一条命！”白晨很庆幸，自己没有对她的爷爷见死不救。很想告诉她，你的爷爷没有死，但作为交换你必须永远留下，你可会答应？她那么在乎爷爷，一定会答应吧？可是这就是他想要的吗？不，他更希望她能心甘情愿留下，而不是作为一种交换。
谁的感情不是如此？越来越贪心，想要的越来越多；初始是看一眼就很满足，慢慢想要一个拥抱，一个吻，再到长相厮守，而后贪婪的希望对方心里只有自己，失去理智思考的能力。
白晨忽然将她拥入怀中。
“嗯……？”姜凡对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懵。
“闭上眼睛，我带你回去见你阿娘！”他伸手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口，姜凡乖乖的闭上了眼。
她先是听到了白晨的心跳声，接着眼前由漆黑一片逐渐到慢慢清晰：
眼前是陌生的院子，一个挺着孕肚的妇人正在秀一只漂亮的虎头鞋，她认得正是她小时候穿过那双虎头鞋，爷爷说是她阿娘亲手做的，所以一直给她留着，也是唯一的一件了。所以这个妇人一定就是阿娘，那她肚子里的就是还未出生的自己了！接着屋里走出来一个男子，是阿爹！
姜凡激动的捂住了嘴巴，眼泪刷的一下往下落，她居然真的回到了16年前见到了自己的阿爹阿娘！尽管在幻境里，他们看不见长大后的自己。
“夫人，这些东西回头去镇子上买就是了！何必亲自动手？院子里凉，快些进屋吧，我给你熬了你最喜欢的甜汤！”
“买的能和娘亲亲手做的比吗？你这个当爹的怎么一点也不上心？”一边埋怨一边起身，被小心翼翼搀扶着朝屋子里走。姜凡也跟着进了屋。
“能让我上心的，只有夫人！”
“行行行，知道你会疼人！整天伺候我吃这个喝那个，还不让我干点活，你看看我现在胖的都成什么样子了？太难看了！”
“胡说，夫人你就太瘦才身子孱弱，胖点才好，胖点才健康！好看，夫人怎么样都好看！”
阿娘没有理会他的油嘴滑舌，面带笑容的白了他一眼。
“诶，你看这小虎头鞋，多可爱！也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若是女儿的话，回头我还得再秀一双牡丹花的！”
“女儿好，女儿跟夫人一样漂亮！不过有这个就行了，虎头鞋女孩子也能穿！夫人你就快临盆了，不可再操劳过度！”
“那怎么行？女孩子就要有……诶，诶！”
“夫人，怎么了？”
“肚子，肚子疼！”
……
接着，阿爹迅速将她扶进了产房关上了门。没多久产房里传来了一阵婴孩的啼哭声……
白晨知道，接下来就是地震，他害怕姜凡看到了会难过，就轻轻的松开了她。
“你怎么了？”白晨以为她见到了自己父母会很开心，却没料到此时的姜凡已泣不成声；他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伸手笨拙的替她拭着眼角的泪。
姜凡摇摇头，还挂着泪痕的脸上挤出微笑，看着他道：”谢谢你！”
白晨被她这又哭又笑样子弄的不知如何是好。
“白晨，我从来没想到我还能再看见阿爹阿娘，谢谢你让我有机会记住了他们的样子！”
“所以，你哭不是因为不高兴？”
“当然不是！我这是喜极而泣！”听到姜凡这么说，白晨才放下了紧张的心。
“阿娘长的真好看，比我想象的样子还要好看！”
“嗯。”他轻声附和；“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姜凡沉浸在见到父母的喜悦里，并没有听见他后面这句话。
“阿爹对阿娘真好！我出生以前他们一定过的很幸福吧？”既而又想到自己出生后他们都不在了，从未享受过天伦之乐。自己也未能承欢膝下，未能尽孝。
“白晨，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是个灾星？阿爹阿娘是这样，现在爷爷也…….”
“当然不是！”
“那只是个意外！当事与愿违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那些自私的人就需要一个借口或理由来撇清，试图寻找安慰和寄托让自己好受！就好像那些掠杀我全族的人颠倒黑白一样，他们让一切变得合理并且对自己有利，至于别人的死活和感受，都不重要！这就是人类的自私与贪欲而已！所以不是你的错！”
姜凡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会心的点了点头。
“白晨，你也跟我说说你娘亲吧？”
“我娘？”
“嗯！”
白晨回忆过往，少时还住在苍龙之巅。记忆里娘亲与其他族人的生活方式一点也不一样，她更像是一个人类。
“我娘就是龙族那个爱上了人类的女子！可是他们不允许我娘和那个人在一起，她为了救心上人作为交换条件才嫁给了父亲，所以娘对我以外的族人都十分冷漠。那日我尚在睡梦中，她满身是伤的冲进房间拉起我就往外跑。接着我就看到大火烧掉了整个龙族，父亲也被烧死了！母亲带着我逃到了这里。我才知道了龙族被灭的真相。”
“后来呢？”
“这间屋子就是我同她生活过的地方，她伤势太重，后来没多久就去世了。我便很少回这里了。”
“被心爱的人背叛，你娘知道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
“嗯，也正因如此，她才不让我出谷，更不让我报仇。”
“我明白，她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我娘也是这样，拼死护住了我！”
“白晨，所以我们不能辜负她们，要好好的活着对不对？”
“嗯。”但这一千年他活的并不开心！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远处。
日出日落，斗转星移。永不凋零的的海棠花虽然很美，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但石板上早已刻满的划痕时刻提醒着姜凡，留给爷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也并没有找到什么方法能让白晨放下过去。
她话语越来越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白晨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这让他想起了还在苍龙之巅生活时候的母亲。那时候他还小，母亲总是整日里不说话，也不爱笑。尽管父亲万般讨好也无济于事，唯独面对自己的时候才有些生机。后来他才明白，原来母亲早已心有所属，对父亲并无情感。
与不爱的人生活，母亲所以才会这般痛苦吧？那么她呢？
“你难过，是不是因为想回家？”
“嗯。”
“那你现在为何不求我放了你？”
“白晨，我难过不仅仅是因为我想回家！是我明白了，是人类的自私贪婪害的你家破人亡，你一个人承受了千年的孤寂，于痛苦中挣扎求生已是不易，我又怎么忍心开口要你放下对人类的仇恨去理解我的执念？没有人理解你，我又凭什么要求你理解我？”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没有做错任何事，相反你才是受到伤害的那一个！你被这场不公囚禁了一千年也没有选择复仇，我不忍心让你再难过，但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才能让你好起来！”
“可是，我囚禁了你！你爷爷也会因此……你不是应该恨我吗？”
“但也是你救了我！否则我掉下悬崖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就算当时我没有死，但如果没有你收留我，替我寻药疗伤、帮我觅食，我也一样活不到现在。我更不敢保证自己有没有能力拖着伤残的身体再次成功翻过雪山！白晨，我来寻药本就是九死一生，是遇见了你我才有了这一线生机！”
他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而这一次她也没有想要推开他，他贪婪的享受着最后的温存。
这一刻，他释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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