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选择
徐鲁因不喜乡下简陋，今日清晨已经带着几个轻伤的士兵去了都城，梁嘉与一众伤员则暂时留在药庐等待援军。
“陆公子真是好福气，能娶到元淑姑娘这么貌美心善的女娇娘。”看着忙碌照顾伤员换药复诊的姜凡和元淑，梁嘉跟正在给自己伤腿换药的陆离说道。
“梁统领误会了，那位才是我将要娶的娘子。”说着指了指姜凡，而此江善卿站在厅堂里唤了唤陆离，他便忙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侍从继续换药，起身去了厅堂。
“怎么会？难道是我看错了？分明这位元淑姑娘看他的眼神才充满了爱慕啊？”梁嘉看着陆离的背影，又看了看元淑怀疑的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想着自己是个过来人，家中的娘子与之相爱多年，每每归家娘子看自己的眼神亦如同元淑看陆离的眼神一般，怎的陆公子要娶的竟然是另一个姑娘？
“阿离，那领头的去了都城，料想明日援军到了这些人就会离去。你前几日里跟我说的与小凡的婚事我细想了想还是要问过你父母的意思，毕竟原来小凡因寻药错过了你们的婚礼。”
“爷爷你放心吧，我早已与父母说过此事了。他们知道小凡是因为一片孝心未曾责怪，只是眼下家中尚有贵客加上这几日忙着照看这些伤员所以耽搁了，待过几日这些事情妥了父亲便会亲自来看您，再与您商讨婚礼的事情。”
“嗯，你做事一向妥帖，倒是我多虑了！如此那我便放心了，你去忙吧！”
“是，爷爷！”陆离毕恭毕敬的退出了厅堂，迎面看见站在门口端着一碗汤药的的姜凡，他莞尔一笑。
“小凡，你都听到了？”
“嗯。”姜凡只淡淡的道了一声。
“我本来想过几日等这些伤兵都走了再告诉你的，好给你一个惊喜；现下毫无准备就让你知道了！”陆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摸了摸后脑勺。
“陆离哥哥，我……”
“公子，快来帮忙，这血我止不住了！姜凡还没开口，那便就已经喊着陆离去救人了。
姜凡站在原地端着药碗，看着他一边忙碌一边责备这小徒弟学艺不精楞神了许久。她心里不断的有一个声音在抗拒这桩婚事，而江善卿瞧出了她的异常。
“丫头，你怎么了？”
“爷爷，我一定要嫁给陆离吗？”姜凡走进厅堂，将药碗放到了桌子上。
“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问？”江善卿疑惑道。
“爷爷，我是说我可不可以不嫁给陆离？之前是因为您生病我才答应了这门亲事，眼下你已然大好，这婚事能不能……？”
“胡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江善卿用力将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杵，表情严肃的呵斥道。
“小凡啊，虽然眼前的病是大好了，可爷爷到底是年纪已经大了，总有一天还是会走的！之前你私自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寻药还错过了婚礼，陆家没有怪罪不说，陆离还对爷爷照顾有加！若不是陆离，爷爷只怕也等不到龙首草，也等不到你回来！这份难得的情谊，怕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岂可辜负？既然先前已经答应了这桩婚事，就安安心心的出嫁，你莫要再任性妄为！”
“是，爷爷。您别生气了，孙女知道错了！”姜凡不敢再反驳。
因小白迟迟未归元淑这几日一直留在药庐帮忙未归，每日便与姜凡宿在一处。两人也成了好友，夜深人静时，两个姑娘各怀心事躺在床上睡不着便聊起了各自小时候的趣事，又聊到了陆离。
“元淑，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姜凡问道。
“大概就是看不见了会思念，看见了也还是思念！眼里心里时时刻刻都是他，但最要紧的便是盼他一切安好吧！”元淑边说边想着白日里陆离来找自己，说姜凡的爷爷今日说起他与姜凡的婚事，打算等援军接走了这些伤兵就和自己回陆家向母亲坦白这些事情。
“好事啊！正好过几日中秋节父亲也要来了，能喝上你的喜酒了！”当时的自己强压着哽咽的语气。原本母亲修书于父亲前来陆家中秋团聚，商量自己和陆离的婚事，也正好顺路接自己回王城待嫁。可短短几日，他的新娘就注定了不是自己了。
“是啊，唯愿他一切都安好！”
片刻的沉默后……
“元淑，你喜欢陆离对吗？我……”
“你胡说！”元淑猛然从回忆里坐起身打断了姜凡的话，又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反应有些过激欠妥，慌慌张张说道：“我……我是说你误会了，我…….我不曾喜欢阿离……”而那句不曾喜欢越来越小声，逐渐没有了底气。
姜凡也坐起了身：“元淑，这些天我们日日相处我亦看在眼里，你是真心喜欢陆离的对不对？”
“我……我……小凡，我承认！我确实喜欢他而且喜欢了很多年，可是你要相信阿离的心里眼里就只有你！而且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人，我是真心祝福你们在一起的！对阿离我也从未表露过心意，我会慢慢忘了他不会给你们造成什么影响！但你若要我立刻现在马上就放下，我确实做不到。”原看出自己深情的并非梁嘉一人啊！尽管这些天自己努力克制，但是喜欢一个人的眼神真的无法隐藏！却偏偏是无心之人视而不见，有心之人无需多言。
姜凡轻轻拉起了元淑的手说道：元淑，你误会了！你不必紧张，我并未怪罪你，也没有资格责怪你！本来就是你认识陆离哥哥在先，我出现在后，要怪也是你责怪我才对！”
“不是这样的！喜欢一个人与谁先出现谁后出现没有关系！我也从来没有怪你更没有怨恨你，只能说我们没有缘分罢了。”元淑沮丧的低下了头。
“没有缘分……有缘相识，无缘相守…….”姜凡小声嘀咕道，这话让她不自觉又想到了白晨，他们不也是如此吗？从前她不确定自己的心意，也不懂白晨的心意，可是这些天她看着三个人之间微妙的关系，终于知道感情不可勉强，有些人也不是想忘便能忘。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元淑，其实之前我是为了爷爷命不久矣我才答应了与陆离哥哥的婚事，眼下爷爷的病已经好了，其实我也可以…….”
“不可以！这样阿离会伤心的，他对你如此深情你怎么忍心辜负？”元淑再次打断了她。
姜凡没有再说话，只是陷入了沉思。数月前的自己未曾尝过情为何物，爷爷垂危之际答应了这门婚事，岂料会与白晨相遇动情；眼下更是未曾预料到会出现一个元淑。骑虎难下一般的境地，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她倒是希望元淑能为自己争取一番。
“小凡，你…….不喜欢阿离？”
“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会……不知道？”元淑不解，几天相处她们都深知彼此都是个善良的姑娘，她只当姜凡要退婚是为了成全自己，并不确定姜凡是否对陆离有情，但见她说是因为爷爷才答应了婚事现在又如此果断的说要放弃，心中不免生疑。
“我喜欢陆离哥哥，但是不是那种男女心悦的喜欢你明白吗？”
元淑点了点头道“我懂了，就如同阿离对我一样吧？只是把我当成妹妹一般在照顾，却从未想过其他。”
“嗯！”姜凡点了点头又继续道：
“离家的这段时日遇到了一个人，也是多亏了他我才能死里逃生回到爷爷身边。过去我不知道什么是情，可是与他的相处让我明白了你所说的，看不见会思念，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唯愿他安好！但我与他也终究是有缘无份，不可能再见了。”
“所以，你想成全我和阿离？”与其说是为了成全元淑倒不如说是成全自己！她甚至想着如果元淑同陆离成婚，自己便可以照顾爷爷百年后就去寻他！尽管她与白晨也许再无可能相见。
“嗯，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的陆离哥哥的，你如此聪慧善良，又与陆离青梅竹马是比我更适合与他并肩之人！”
“可是小凡，阿离的心里只有你！既然你与那个人已再无可能，为什么不能试着重新喜欢他？他为你做的一切，你难道可以视而不见吗？”
姜凡楞楞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何况，这也是你爷爷的心愿不是吗？尝试放下不可能的人，去成全阿离好吗？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我知道了！”姜凡心想自己又何尝没有尝试过忘记？可自白日里听见陆离与爷爷在商量婚期后，她原本已经下定的决心在那一刻动摇了。
“小凡，这事我不与阿离说，你也不要与阿离说好吗？我已经知晓爱而不得的痛了，如果我们三个人只有一个人可以如愿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阿离！这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一轮快要圆满的月亮挂在天上，月光透过窗洒在闺房的地面，两个姑娘看着月光照耀下摇曳的树影一夜无眠。缘分究竟是有多奇奇怪怪？有的人相遇了又分开；有的人分开了又重逢；有的人喜欢了却不能在一起；有的在一起却又不喜欢。为何我们不能两心相悦，白首不分离？
有些事情并没有选择，或者，并不能随心所欲的选择！
“陆公子真是好福气，能娶到元淑姑娘这么貌美心善的女娇娘。”看着忙碌照顾伤员换药复诊的姜凡和元淑，梁嘉跟正在给自己伤腿换药的陆离说道。
“梁统领误会了，那位才是我将要娶的娘子。”说着指了指姜凡，而此江善卿站在厅堂里唤了唤陆离，他便忙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侍从继续换药，起身去了厅堂。
“怎么会？难道是我看错了？分明这位元淑姑娘看他的眼神才充满了爱慕啊？”梁嘉看着陆离的背影，又看了看元淑怀疑的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想着自己是个过来人，家中的娘子与之相爱多年，每每归家娘子看自己的眼神亦如同元淑看陆离的眼神一般，怎的陆公子要娶的竟然是另一个姑娘？
“阿离，那领头的去了都城，料想明日援军到了这些人就会离去。你前几日里跟我说的与小凡的婚事我细想了想还是要问过你父母的意思，毕竟原来小凡因寻药错过了你们的婚礼。”
“爷爷你放心吧，我早已与父母说过此事了。他们知道小凡是因为一片孝心未曾责怪，只是眼下家中尚有贵客加上这几日忙着照看这些伤员所以耽搁了，待过几日这些事情妥了父亲便会亲自来看您，再与您商讨婚礼的事情。”
“嗯，你做事一向妥帖，倒是我多虑了！如此那我便放心了，你去忙吧！”
“是，爷爷！”陆离毕恭毕敬的退出了厅堂，迎面看见站在门口端着一碗汤药的的姜凡，他莞尔一笑。
“小凡，你都听到了？”
“嗯。”姜凡只淡淡的道了一声。
“我本来想过几日等这些伤兵都走了再告诉你的，好给你一个惊喜；现下毫无准备就让你知道了！”陆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摸了摸后脑勺。
“陆离哥哥，我……”
“公子，快来帮忙，这血我止不住了！姜凡还没开口，那便就已经喊着陆离去救人了。
姜凡站在原地端着药碗，看着他一边忙碌一边责备这小徒弟学艺不精楞神了许久。她心里不断的有一个声音在抗拒这桩婚事，而江善卿瞧出了她的异常。
“丫头，你怎么了？”
“爷爷，我一定要嫁给陆离吗？”姜凡走进厅堂，将药碗放到了桌子上。
“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问？”江善卿疑惑道。
“爷爷，我是说我可不可以不嫁给陆离？之前是因为您生病我才答应了这门亲事，眼下你已然大好，这婚事能不能……？”
“胡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江善卿用力将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杵，表情严肃的呵斥道。
“小凡啊，虽然眼前的病是大好了，可爷爷到底是年纪已经大了，总有一天还是会走的！之前你私自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寻药还错过了婚礼，陆家没有怪罪不说，陆离还对爷爷照顾有加！若不是陆离，爷爷只怕也等不到龙首草，也等不到你回来！这份难得的情谊，怕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岂可辜负？既然先前已经答应了这桩婚事，就安安心心的出嫁，你莫要再任性妄为！”
“是，爷爷。您别生气了，孙女知道错了！”姜凡不敢再反驳。
因小白迟迟未归元淑这几日一直留在药庐帮忙未归，每日便与姜凡宿在一处。两人也成了好友，夜深人静时，两个姑娘各怀心事躺在床上睡不着便聊起了各自小时候的趣事，又聊到了陆离。
“元淑，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姜凡问道。
“大概就是看不见了会思念，看见了也还是思念！眼里心里时时刻刻都是他，但最要紧的便是盼他一切安好吧！”元淑边说边想着白日里陆离来找自己，说姜凡的爷爷今日说起他与姜凡的婚事，打算等援军接走了这些伤兵就和自己回陆家向母亲坦白这些事情。
“好事啊！正好过几日中秋节父亲也要来了，能喝上你的喜酒了！”当时的自己强压着哽咽的语气。原本母亲修书于父亲前来陆家中秋团聚，商量自己和陆离的婚事，也正好顺路接自己回王城待嫁。可短短几日，他的新娘就注定了不是自己了。
“是啊，唯愿他一切都安好！”
片刻的沉默后……
“元淑，你喜欢陆离对吗？我……”
“你胡说！”元淑猛然从回忆里坐起身打断了姜凡的话，又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反应有些过激欠妥，慌慌张张说道：“我……我是说你误会了，我…….我不曾喜欢阿离……”而那句不曾喜欢越来越小声，逐渐没有了底气。
姜凡也坐起了身：“元淑，这些天我们日日相处我亦看在眼里，你是真心喜欢陆离的对不对？”
“我……我……小凡，我承认！我确实喜欢他而且喜欢了很多年，可是你要相信阿离的心里眼里就只有你！而且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人，我是真心祝福你们在一起的！对阿离我也从未表露过心意，我会慢慢忘了他不会给你们造成什么影响！但你若要我立刻现在马上就放下，我确实做不到。”原看出自己深情的并非梁嘉一人啊！尽管这些天自己努力克制，但是喜欢一个人的眼神真的无法隐藏！却偏偏是无心之人视而不见，有心之人无需多言。
姜凡轻轻拉起了元淑的手说道：元淑，你误会了！你不必紧张，我并未怪罪你，也没有资格责怪你！本来就是你认识陆离哥哥在先，我出现在后，要怪也是你责怪我才对！”
“不是这样的！喜欢一个人与谁先出现谁后出现没有关系！我也从来没有怪你更没有怨恨你，只能说我们没有缘分罢了。”元淑沮丧的低下了头。
“没有缘分……有缘相识，无缘相守…….”姜凡小声嘀咕道，这话让她不自觉又想到了白晨，他们不也是如此吗？从前她不确定自己的心意，也不懂白晨的心意，可是这些天她看着三个人之间微妙的关系，终于知道感情不可勉强，有些人也不是想忘便能忘。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元淑，其实之前我是为了爷爷命不久矣我才答应了与陆离哥哥的婚事，眼下爷爷的病已经好了，其实我也可以…….”
“不可以！这样阿离会伤心的，他对你如此深情你怎么忍心辜负？”元淑再次打断了她。
姜凡没有再说话，只是陷入了沉思。数月前的自己未曾尝过情为何物，爷爷垂危之际答应了这门婚事，岂料会与白晨相遇动情；眼下更是未曾预料到会出现一个元淑。骑虎难下一般的境地，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她倒是希望元淑能为自己争取一番。
“小凡，你…….不喜欢阿离？”
“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会……不知道？”元淑不解，几天相处她们都深知彼此都是个善良的姑娘，她只当姜凡要退婚是为了成全自己，并不确定姜凡是否对陆离有情，但见她说是因为爷爷才答应了婚事现在又如此果断的说要放弃，心中不免生疑。
“我喜欢陆离哥哥，但是不是那种男女心悦的喜欢你明白吗？”
元淑点了点头道“我懂了，就如同阿离对我一样吧？只是把我当成妹妹一般在照顾，却从未想过其他。”
“嗯！”姜凡点了点头又继续道：
“离家的这段时日遇到了一个人，也是多亏了他我才能死里逃生回到爷爷身边。过去我不知道什么是情，可是与他的相处让我明白了你所说的，看不见会思念，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唯愿他安好！但我与他也终究是有缘无份，不可能再见了。”
“所以，你想成全我和阿离？”与其说是为了成全元淑倒不如说是成全自己！她甚至想着如果元淑同陆离成婚，自己便可以照顾爷爷百年后就去寻他！尽管她与白晨也许再无可能相见。
“嗯，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的陆离哥哥的，你如此聪慧善良，又与陆离青梅竹马是比我更适合与他并肩之人！”
“可是小凡，阿离的心里只有你！既然你与那个人已再无可能，为什么不能试着重新喜欢他？他为你做的一切，你难道可以视而不见吗？”
姜凡楞楞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何况，这也是你爷爷的心愿不是吗？尝试放下不可能的人，去成全阿离好吗？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我知道了！”姜凡心想自己又何尝没有尝试过忘记？可自白日里听见陆离与爷爷在商量婚期后，她原本已经下定的决心在那一刻动摇了。
“小凡，这事我不与阿离说，你也不要与阿离说好吗？我已经知晓爱而不得的痛了，如果我们三个人只有一个人可以如愿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阿离！这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一轮快要圆满的月亮挂在天上，月光透过窗洒在闺房的地面，两个姑娘看着月光照耀下摇曳的树影一夜无眠。缘分究竟是有多奇奇怪怪？有的人相遇了又分开；有的人分开了又重逢；有的人喜欢了却不能在一起；有的在一起却又不喜欢。为何我们不能两心相悦，白首不分离？
有些事情并没有选择，或者，并不能随心所欲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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