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都挺好
说好的聚餐呢，说好的福利呢，说好的奖金呢？
统统都是骗人的。
常晓浩双手蘸水，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小圆脸。
摸着发烫地脸，感受着心脏砰砰地跳动。
一瓶珠江纯生下肚，常晓浩露出了不胜酒力的真面目。
这很不东北。
“你不是一般人，你得支愣起来。”
常晓浩手指虚点镜中小红人，眼神迷离，呵呵笑道。
走出洗手间，看着公司食堂里三五成群的同事们。
电话响，BP机叫，有东倒西歪的，有喝茶聊天的，有来回敬酒的。
桌上狼藉的菜肴，地下成箱的啤酒。
常晓浩划着T字步，挪到阳台，抢占护栏上风口。
嘴里模糊不清，“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
···
杨若早就留意到了这个男人，或者说这个大男孩。
杨若记得，那天发工资，这个人看到工资单时的神情。
很夸张。
在震惊之余，仿佛一下失去了什么，亦或解脱了什么？
自己在察言观色这块，班里的同学们无人能及。
她能在彼此交流中，准确的抓住，对方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某种特定含义。
杨若第一次有了困惑。
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拿不准的情况出现了。
那是一种，卧龙凤雏相互交织的，奇怪眼神。
这很蜀国。
留在川省或来粤省发展，取决于自己对工作环境的选择，家庭的支持。
杨若拿起杯中酒，轻抿一口。
粤省珠三角，这些年发展迅速，各种大厂大公司，犹雨后春笋。
杨若觉得留在蓉城也不错，找一份体面的工作。
不需要大老远，跑到鹅城。
随即，又想到父母期盼自己结婚生子，忽然很想逃离。
我的爱情呢，我的雅阁呢，我的江湾别墅呢？
1月中旬，从蓉城到鹅城，进公司还没几天。
除夕，要在这边的小姨家度过了。
杨若把剩下的啤酒喝完，思索着，该买些什么礼物送表妹。
长发微乱，几绺青丝调皮的挡在眉眼。
粉红双颊，秀丽嘴唇，像极了补过的淡妆。
一杯9°生啤，把杨若带入微醺之中。
···
公司聚餐后，即将过年。
这两天，刘大学的生意非常好，最多的一天赚了50多块钱。
常晓浩对有一技之长的人向来敬佩。
对此，刘大学满不在乎的说：
“小区一个豫省老哥，借用老乡开废品店里收来的一个柴油桶。
收拾了一番，弄成烤地瓜桶，在湖边的步行街上卖地瓜。”
“然后呢？”
常晓浩对勤劳的人都有好感，可能是自己缺啥想补啥。
刘大学咂吧嘴，“元旦到现在一个月吧，人家赚了1800。”
“我晕，这也可以？”
“当然可以，遍地是黄金，单等勤劳人嘛。”
说话间又完成了一副对联，四个福字的订单。
“大舅，我看这幅像是你写的，那幅是你买的成品吧？”
常晓浩仔细分辨，对联的底色和字迹，忽然发现了新世界。
“这死孩子，什么叫买的成品，那是用来作对比和借鉴的。
取长补短，相得益彰。”
“噢~”常晓浩眨了眨眼。
“不过也就这一两个月吧，烤地瓜生意现在连市场边上都有了。
奇怪的是，烤地瓜用的桶，好像都是一样的柴油桶。”
大舅说完，自顾笑了起来。
“这么神奇？”常晓浩看市场边，是有人在那支个铁桶，卖红薯。
“大舅，我猜测啊，步行街上那人，肯定是卖完地瓜收工了。
又把柴油桶借给市场这个人用，然后收柴油桶租金？”
常晓浩问完，嘴巴紧闭，眼神呆滞。
刘大学疑惑的看着常晓浩，照猫画虎都不懂。
还租柴油桶，这世界上，有这么傻的人？
这瘪犊子玩意，再不喘气，怕是要憋死了吧。
“滚滚滚，回家打扫卫生去。”
···
除夕晚上，常家包了两种饺子，猪肉酸菜馅，韭菜鸡蛋馅。
在常晓浩强力阻止下，老妈放弃了把硬币包进饺子里的多年传统。
本山大叔的小品出场还早，常晓浩忘记今年是哪部了。
常晓浩和常晓蕊，恭敬的朝着家中三位长辈，鞠躬拜年。
话说，从小到大，兄妹俩只给爷爷辈的磕头，父辈只有鞠躬。
每人得到三百块红包，以前可没这么多，针不戳。
高压锅里压了五个小猪蹄。
常晓浩下厨，蒸了一条七八两的淡水鲈鱼，炒了一个菜心。
对常晓浩种种奇怪的言行举止，家人们给予了充分的理解。
刘大学从市场带回来一只荷叶鸡，小烧和饮料。
老妈把菜端上来，常晓浩把每人面前的酒杯倒满。
“咦？”
妹妹手中白绿搭配的健力宝，好家伙，还是橙蜜型。
看老哥眼巴巴的，想喝自己的健力宝。
出于兄妹之情，虽然有点心疼，晓蕊还是大方的，倒出来一点在小碗中。
“咳咳。”
常爸示意常晓浩赶紧接过去，都是自己孩子，吃喝方面别太独，要懂得分享。
“谁QQ响了?”
常晓浩重生回来，一直不太严肃。
咯咯，晓蕊又开始笑了。
“又说怪话，过年了，这是咱家来粤，过的第一个年。”
开场白由常爸先说。
“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结束语由常爸总结。
“干杯！”
刘大学说以后每个月，留些钱在家中，以备日常开销。
常晓浩拍胸脯，以后工资交家里一半，自己留一半。
买件衣服裤子，和同事出去什么的，手上总要留点。
小妹过完年就要开学了。
由于两地教材不一样，上下学期内容有差距。
“趁着还有时间，先借小区孩子的课文复习下，争取跟得上这边的教材。”
常晓浩又道：“要讲普通话，听得懂广谱。
“万一遇到一个老教师，口音重，听不懂就问。”
刘大学等常晓浩说完小妹的事，又叮嘱常晓浩：
“你也要和公司的同事，搞好关系。
平时说话可以风趣，谈话时要诚恳。
不要总是扯老婆舌，东家打听西家说。
上班打卡，尽量提早五分钟。”
刘大学快到量了，常妈赶紧把小烧撤下来。
本山大叔的小品开始，大家齐坐，看得津津有味。
小小的杂间，充满大大的笑声。
常妈看马上就要0点了，“快，都出去许愿。”
新的一年，大家，都好好的。
2022年的父母，都好好的。
儿子在这，给你们鞠躬了！
统统都是骗人的。
常晓浩双手蘸水，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小圆脸。
摸着发烫地脸，感受着心脏砰砰地跳动。
一瓶珠江纯生下肚，常晓浩露出了不胜酒力的真面目。
这很不东北。
“你不是一般人，你得支愣起来。”
常晓浩手指虚点镜中小红人，眼神迷离，呵呵笑道。
走出洗手间，看着公司食堂里三五成群的同事们。
电话响，BP机叫，有东倒西歪的，有喝茶聊天的，有来回敬酒的。
桌上狼藉的菜肴，地下成箱的啤酒。
常晓浩划着T字步，挪到阳台，抢占护栏上风口。
嘴里模糊不清，“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
···
杨若早就留意到了这个男人，或者说这个大男孩。
杨若记得，那天发工资，这个人看到工资单时的神情。
很夸张。
在震惊之余，仿佛一下失去了什么，亦或解脱了什么？
自己在察言观色这块，班里的同学们无人能及。
她能在彼此交流中，准确的抓住，对方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某种特定含义。
杨若第一次有了困惑。
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拿不准的情况出现了。
那是一种，卧龙凤雏相互交织的，奇怪眼神。
这很蜀国。
留在川省或来粤省发展，取决于自己对工作环境的选择，家庭的支持。
杨若拿起杯中酒，轻抿一口。
粤省珠三角，这些年发展迅速，各种大厂大公司，犹雨后春笋。
杨若觉得留在蓉城也不错，找一份体面的工作。
不需要大老远，跑到鹅城。
随即，又想到父母期盼自己结婚生子，忽然很想逃离。
我的爱情呢，我的雅阁呢，我的江湾别墅呢？
1月中旬，从蓉城到鹅城，进公司还没几天。
除夕，要在这边的小姨家度过了。
杨若把剩下的啤酒喝完，思索着，该买些什么礼物送表妹。
长发微乱，几绺青丝调皮的挡在眉眼。
粉红双颊，秀丽嘴唇，像极了补过的淡妆。
一杯9°生啤，把杨若带入微醺之中。
···
公司聚餐后，即将过年。
这两天，刘大学的生意非常好，最多的一天赚了50多块钱。
常晓浩对有一技之长的人向来敬佩。
对此，刘大学满不在乎的说：
“小区一个豫省老哥，借用老乡开废品店里收来的一个柴油桶。
收拾了一番，弄成烤地瓜桶，在湖边的步行街上卖地瓜。”
“然后呢？”
常晓浩对勤劳的人都有好感，可能是自己缺啥想补啥。
刘大学咂吧嘴，“元旦到现在一个月吧，人家赚了1800。”
“我晕，这也可以？”
“当然可以，遍地是黄金，单等勤劳人嘛。”
说话间又完成了一副对联，四个福字的订单。
“大舅，我看这幅像是你写的，那幅是你买的成品吧？”
常晓浩仔细分辨，对联的底色和字迹，忽然发现了新世界。
“这死孩子，什么叫买的成品，那是用来作对比和借鉴的。
取长补短，相得益彰。”
“噢~”常晓浩眨了眨眼。
“不过也就这一两个月吧，烤地瓜生意现在连市场边上都有了。
奇怪的是，烤地瓜用的桶，好像都是一样的柴油桶。”
大舅说完，自顾笑了起来。
“这么神奇？”常晓浩看市场边，是有人在那支个铁桶，卖红薯。
“大舅，我猜测啊，步行街上那人，肯定是卖完地瓜收工了。
又把柴油桶借给市场这个人用，然后收柴油桶租金？”
常晓浩问完，嘴巴紧闭，眼神呆滞。
刘大学疑惑的看着常晓浩，照猫画虎都不懂。
还租柴油桶，这世界上，有这么傻的人？
这瘪犊子玩意，再不喘气，怕是要憋死了吧。
“滚滚滚，回家打扫卫生去。”
···
除夕晚上，常家包了两种饺子，猪肉酸菜馅，韭菜鸡蛋馅。
在常晓浩强力阻止下，老妈放弃了把硬币包进饺子里的多年传统。
本山大叔的小品出场还早，常晓浩忘记今年是哪部了。
常晓浩和常晓蕊，恭敬的朝着家中三位长辈，鞠躬拜年。
话说，从小到大，兄妹俩只给爷爷辈的磕头，父辈只有鞠躬。
每人得到三百块红包，以前可没这么多，针不戳。
高压锅里压了五个小猪蹄。
常晓浩下厨，蒸了一条七八两的淡水鲈鱼，炒了一个菜心。
对常晓浩种种奇怪的言行举止，家人们给予了充分的理解。
刘大学从市场带回来一只荷叶鸡，小烧和饮料。
老妈把菜端上来，常晓浩把每人面前的酒杯倒满。
“咦？”
妹妹手中白绿搭配的健力宝，好家伙，还是橙蜜型。
看老哥眼巴巴的，想喝自己的健力宝。
出于兄妹之情，虽然有点心疼，晓蕊还是大方的，倒出来一点在小碗中。
“咳咳。”
常爸示意常晓浩赶紧接过去，都是自己孩子，吃喝方面别太独，要懂得分享。
“谁QQ响了?”
常晓浩重生回来，一直不太严肃。
咯咯，晓蕊又开始笑了。
“又说怪话，过年了，这是咱家来粤，过的第一个年。”
开场白由常爸先说。
“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结束语由常爸总结。
“干杯！”
刘大学说以后每个月，留些钱在家中，以备日常开销。
常晓浩拍胸脯，以后工资交家里一半，自己留一半。
买件衣服裤子，和同事出去什么的，手上总要留点。
小妹过完年就要开学了。
由于两地教材不一样，上下学期内容有差距。
“趁着还有时间，先借小区孩子的课文复习下，争取跟得上这边的教材。”
常晓浩又道：“要讲普通话，听得懂广谱。
“万一遇到一个老教师，口音重，听不懂就问。”
刘大学等常晓浩说完小妹的事，又叮嘱常晓浩：
“你也要和公司的同事，搞好关系。
平时说话可以风趣，谈话时要诚恳。
不要总是扯老婆舌，东家打听西家说。
上班打卡，尽量提早五分钟。”
刘大学快到量了，常妈赶紧把小烧撤下来。
本山大叔的小品开始，大家齐坐，看得津津有味。
小小的杂间，充满大大的笑声。
常妈看马上就要0点了，“快，都出去许愿。”
新的一年，大家，都好好的。
2022年的父母，都好好的。
儿子在这，给你们鞠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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