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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集

    791、东海王营帐,白天,内景。

    探马:(入内)刘渊在平阳郡蒲子称帝,派将王弥进犯青、徐二州,害长广太守宋罴、东莱太守鞠羡、东牟太守庞伉,多杀郡守县令,如今人马已经扩充了好几万,所向无敌。王弥连胜,进逼洛阳。(退出)

    司马越:(对刘舆)从前没听说过这个人,二十多年以前有个跟刘渊关系很好的也叫王弥,该不是他吧。

    刘舆:就说他。

    司马越:(惊奇地)他年纪不小了,怎么这个年纪还建功立业?

    刘舆:王弥这个人,好乱乐祸,一直伺机称雄。他同刘渊年纪相仿,也是近三十年不得机会造乱,再不造乱,这一辈子就没机会。

    司马越:如此京师危险,孤派司马王斌帅甲士五千人入卫京师,卿以为如何?

    刘舆:太傅英明。(一官员入内递上文件,退出)

    司马越:(拿起来看)凉州刺史张轨听说王弥逼洛阳,也派督护北宫纯率精骑五千来卫京师。好。

    792、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王延:(入内)陛下,王弥伊水之北与官军大战,形势不利。

    怀帝:司徒王衍何在?以他为征讨都督,怎么不见回信儿?

    官员:(入内)陛下不好了,官军大败,凉州督护北宫纯募勇士百余人正在突阵,胜复难料。

    怀帝:(恐惧地)快关城门!(官员往外走)

    793、洛阳宫城,白天,外景。

    王弥:(城外,喊杀声震天,北宫纯摔士兵拼死砍杀,官军士兵有了精神,重新拼死冲杀。王弥恐惧状)快撤!(王弥兵败走)

    794、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王衍:(稳当当入内)陛下,王弥兵败走了。(怀帝松口气)

    官员:(入内)前方快报。(放下退出去)

    怀帝:说什么?

    官员:(念快报)刘渊进寇平阳,河东太守路述力战,阵亡。平阳太守宋抽奔京师而来。还有,石勒率众三万进寇魏郡、汲郡、顿丘,百姓望风降附者五十余堡垒。石勒复进攻三台,杀魏郡太守王粹。(怀帝吃一惊状。官员退出)

    王衍:石勒上次攻陷白马,杀男女三千余口,挖大坑就给埋了。他与王弥尽是残忍凶虐之徒,嗜杀如命,杀人如麻,贼害百姓,流血成泥。所过之处,凡抵抗的,屠城,男女无少长都杀尽;不敢抵抗的,望风投降,以保全活命。

    怀帝:(恐惧地)我说太傅怎么把治所迁到荥阳,原来是敌不过石勒。如今,能胜过石勒的,只有苟晞。

    795、东海王营帐,白天,内景。

    司马越:(气急败坏地)这些日子过得好不烦恼!自王弥入许,我让人家逼得无处可走,只好把镇所自许昌迁徙到鄄城。可是鄄城竟然无故自坏,不祥之兆。移屯濮阳,濮阳又屡出怪异,怎么那么倒楣!这次迁到荥阳,招“乞活”田甄,田甄不听令,跑到邺城去了。都想造反,都想造反!

    刘舆:明公息怒。明公要收拢海内人心,不可操之过急。什么时候能人贤士聚拢在明公周围,再打几个胜仗,局势就能稳定。

    司马越:能人贤士在哪儿!他们都归谁了?

    士兵:(入内)太傅,门外来了一位隐士,名叫王尼,求见明公。

    刘舆:(高兴地)说曹操,曹操到,名士来了。

    司马越:隐士王尼?他是名士?

    刘舆:大大的名士。

    司马越:什么来头?

    刘舆:王尼本是兵家子,寓居洛阳,卓荦不羁。当年与胡母辅之、王澄等人是莫逆之交。这个人从来不好当官,交的朋友都是放任不拘之士。王尼原来隶属一个护军将军,给人家养马。(司马越皱眉)胡母辅之一帮人多放肆,出入官场如入无人之境。喝酒找不着王尼,听说王尼在护军那儿,拿着羊肉美酒就进了军营。护军听说诸名士带着羊肉美酒来,以为是来找他的,赶紧整衣正冠,出门来迎。到了门口,看门的说诸位名士都跑到马厩里去了。护军莫名其妙,命人前去打探,不敢惊动。胡母辅之等人与王尼就坐在马厩下,烤羊肉喝酒,醉饱而去,竟不见护军。(司马越景仰貌)护军大惊,知道王尼不是凡人,赶紧给王尼放长假,免了他的苦差。

    司马越:(景仰地)诸名士向来对官府不屑一顾,而今日竟来造访,难得,快请。(士兵退出,王尼入内,向司马越作揖)

    司马越:(看他的打扮)先生,何至于贫寒如此?

    王尼:明公欠王尼财物,所以王尼贫寒。

    司马越道:(诧异地)我与先生素昧平生,何尝欠过先生财物?

    王尼:此话不然。昔年楚人丢失布匹,说令尹盗走。在令尹管辖范围内丢失的,责任在令尹,所以向令尹索要。如今王尼屋舍资财,都让明公军人占了,王尼贫困冻饿,当然要向明公讨回。

    司马越:(大笑)先生真会说话,不赔都不行。好,这个债务我来还,赐绢五十匹。(士兵抬进来绢,王尼作揖,喊一个少年进来搬出去)先生的账也讨完了,怎么不拜谢?

    王尼:(又作揖)王尼有礼,明公没看见?

    司马越:(笑着说)孤乃朝廷宰相,卿也不下拜,怎能说有礼?

    王尼:明公既无宰相之能,也非众望所归,而居宰相位置,所以王尼不拜。

    司马越:(不高兴地)孤怎么没有宰相之能?孤讨伐叛逆,奉迎大驾,出藩镇为国讨贼,远近瞩目。我也曾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先生竟有此一言!

    王尼:明公为宰相,外不能殄灭强贼,震威四海;内不能和睦朝廷、慰籍君父。太公有言:“相不能富国强兵,调和阴阳,以安万乘之主,正群臣,定名实,明赏罚,乐万民,非吾相也。”而明公专擅威福,图为霸业,朝贤素望,选为佐吏;名将劲卒,充于己府。四海都说明公有不臣之迹,而明公却一无所知。再看明公所治理的天下:公私罄乏,所在寇乱,州郡携贰,上下崩离,祸结衅深,难以理顺。如今沧海横流,处处不安,明公居宰相之位,什么道理?倘若社稷不虞,天下归罪明公,明公怎么担得起。(司马越沉下脸。王尼恳切地)明公休恼,勿使王尼以谠言致祸。社稷至重,防人之口甚于防川,明公应谨言慎行,勿为今人之口实,后人之笑柄。(司马越更加不高兴,王尼退出)

    司马越:(对刘舆)王尼说孤不堪为宰相,卿怎么看?

    刘舆:(转眼珠,谄笑)王尼知道什么。四海纷乱,前任多位执政者造成,与明公什么牵连。

    司马越:(高兴起来)由此可见,文人隐士多有无知。

    刘舆:朝廷之中尔虞我诈,不收贤才在明公身边,若为他人所用,岂不是害?况且天下多事,不收贤才留给谁!

    司马越:(自负地)说孤专擅威福,断不可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孤专征天下,岂能没有赏罚威福。

    刘舆:(谄媚地)以臣之见,明公非但没有专擅威福,反倒过于放纵朝臣、遗留后患。

    司马越:(感兴趣地)何出此言?

    刘舆:皇帝身边很有几位奸臣,如缪播等人。仰仗陛下恩宠,轻视藩镇,对明公十分不利。明公这一阵子没有立功,他们就在朝廷里煽惑众人,构隙主、相,说明公坏话。明公在外,鞭长莫及,管不得他们。日久生变,难免祸事。

    司马越:(生气地)卿说得何尝不是。这帮贼臣,攀龙附凤,早不把孤这个旧主放在眼里。刘渊麾下几员猛将这么难斗,孤镇不住吃了败仗,洛阳那几个奸臣一定在朝廷构隙,让皇帝拿孤是问。至少何绥、王延等人得进谗言。

    刘舆:缪播也不一定起好作用。现在他们一心只为皇帝。皇帝若对明公不满,缪播等人就会替皇帝网织明公的罪名。臣之担忧,正在于此。明公若不想威权旁移,就得削去皇帝的左右手。与其受制于朝廷,不如先下手为强。明公带兵向朝廷,先来个“清君侧”,尽除缪播兄弟及王延等人,看主上能把明公怎么样!清君侧以后,朝廷里自然没贰心,全得清一色地惟明公马首是瞻。(司马越寻思状点头)

    刘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内部统一,外寇好对付。不然心腹之患变生,后悔莫及。

    司马越:妙计,孤不立威,在朝廷就待不住。

    796、太极殿,上午,外景。

    应绍:(散朝,群臣出来。应绍对祖逖)东海王自荥阳归京师,入洛阳,以太学为府。

    祖逖:太傅专执威权,而尚书选用表请犹以武帝时候的旧制裁度,太没眼色。今日太傅来,必有所诛。

    应绍:诛杀谁?

    祖逖:皇帝最亲近之人。忤逆太傅之意最多的,是何绥。何绥居于乱世,还奢侈过度、矜豪如此,死到临头了。

    应绍:何绥乃陛下身边的宠臣,大人此言若是传到他耳朵里,他能不挟嫌报复大人?

    祖逖:(不屑地)何绥听这话的时候,已经死了。(走下,应绍思考恐惧状)

    797、太极殿正殿,上午,内景。

    (群臣上朝正在会议,怀帝正在听何绥汇报,众人也都一声不出地听着)

    何绥:石勒是上党武乡羯人。汉朝时北狄胡人入居塞内者,有十九种,羯人乃是其中的一种。石勒姓石,多半是石国人的后代。他出身贫寒,壮健有胆力,雄武好骑射。太安中,并州饥乱,大批劳力找不到活干,石勒看到这个便宜,就向建威将军阎粹出主意,用兵力劫持这些老百姓,卖到山东去。

    怀帝:如此居心不良。

    何绥:(微微摇头)没想到并州刺史、东燕王司马腾也看出便宜,并且抢先下手了。石勒正好在街上走,就被捉住,与所有被劫持老百姓一样,两人戴一副枷,卖到山东茌平人师欢家为奴。(众臣窃窃私语)师欢怕使唤不了这个能人,干脆把他放了。石勒从此就当了强盗。

    殿值官:(惊慌状跑进来)陛下,太傅的平东将军王景帅甲士三千,入宫来了。

    怀帝:怎么回事,快去打听。

    殿值官:(退出,少顷又进来)太傅领兵入宫,正在到处拿人。

    怀帝:(惊愕地)什么?谁准的?(殿中的大臣们面面相觑,殿门打开,司马越带兵入殿)

    司马越:(督促士兵)快拿!

    怀帝:(站起来)太傅,卿干什么?(何绥、缪播等人恐惧地相互交换眼色)

    司马越:(朝怀帝行礼)陛下勿惊,臣今日特来拿奸臣,与陛下无碍。(喝令士兵)拿下!(士兵上前,将缪播、缪胤、王延、何绥、高堂冲、应绍等九人扭住)

    怀帝:(喝止)且慢!太傅,他们几人犯了什么罪?

    司马越:(狞笑)此一班人把持朝政,谄事陛下,密谋造乱。臣替陛下将这些奸臣、反贼斩首,以绝后患。(喝令士兵)一齐带走!交付廷尉行刑!(众士兵推九人往外走)

    缪播:陛下救命。

    怀帝:(手指士兵怒喝)大胆!还不快放手!(怀帝走过来,众士兵松开手)

    司马越:(大声对怀帝)陛下,这几人都是奸佞,密谋造乱,危害社稷。人君乃社稷之君,岂可因私情而废社稷?臣一片忠心为社稷着想,陛下不体恤,反为奸贼开脱,令臣好生失望。(边说边一步步迫近怀帝,二目圆睁,气势逼人。怀帝惊惧往后退跌坐在龙座上)

    怀帝:(恐惧地带着哭腔)此一班人敬事恭谨,凡事以社稷为念,不曾有半点差错,怎能杀掉?(群臣恐惧状看着)

    司马越:(蛮横地)陛下,奸臣得势前惯会迷惑君主。历朝历代奸臣误国,陛下难道没听说?王莽未篡之时,每时每刻都恭谨,此乃诈骗之术。一旦专权用事,就颠覆社稷。奸臣不除,国无宁日,陛下早晚会为奸臣所害。陛下身为大晋天子,怎么不为社稷着想!一旦奸臣得势,悔之晚矣!届时,陛下以何面目对宗庙社稷神主,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于地下?

    怀帝:(吓坏了,一句话也接不上来,环视四周群臣,群臣都垂目不敢与怀帝目光交会。怀帝失望状)奸臣贼子哪朝哪代没有,不自我先,不自我后,让我怎么办。

    缪播:(失望地看着怀帝画外音:“陛下初登大位,全不知仕途险恶、人心叵测,听逆贼之言信以为真,我等今日,断没有生还之理。”含泪对怀帝下拜)蒙陛下知遇之恩,臣无以为报,今日遭此不测,都怨臣等命不济。陛下保重,臣等去了。

    怀帝:(眼泪刷刷地往下流,上前拉住缪播等人的手哭)贤卿,朕救不得你们,怎么办?(缪播等人痛哭)

    司马越:拖出去,违令者斩!(众士兵急拖九人离殿,几人哭喊“陛下”,怀帝被拉倒在地上)

    怀帝:贤卿,贤卿,舅父!(伏在地上痛哭。司马越不堪表情)

    司马越:快扶起来!(左右臣僚将怀帝扶起,坐在龙座上,怀帝大哭不止。司马越想插言插不上,看群臣,群臣脸色非常难看,司马越尴尬,对怀帝行礼)臣告退。(不等怀帝答言,带众士兵出了大殿)

    官员丙:(露出愤惋之色)反了,反了。善人乃国之纲纪,如此疟害,岂能长久?

    官员甲:(使眼色)小声点儿,右卫将军的位置,换上何伦,宿卫也换成东海国兵数百人,朝政如今被控制在东海王手里。(官员丙恐惧不出声)

    798、刘渊光极殿,白天,内景。

    刘和:(入内)父皇,捷报。大都督刘景连战告捷,败晋兵于延津,俘虏男女三万余人,都沉河里了。此次大捷,大挫晋朝廷锐气,陛下应当奖赏刘景。

    刘渊:(大怒吼叫)谈何奖赏!刘景有何面目见朕?且天道岂能容得下他?我所欲除者,不过司马氏而已,细民何罪!刘景不能领会朕意,专以杀戮为功,哪里值得奖赏。传旨降刘景为平虏将军。

    刘和:(看着刘渊的脸色)儿臣无知,请陛下饶恕。

    刘渊:(颓然坐下,叹气)我起兵以前,自恃雄武志略,认为平定天下乃举手之劳。不想几番努力的结果:身心交瘁,连遭败绩,鞍马劳顿,饱受惊吓。非但没得了天下,反将以往美名丧尽。豺狼虎豹好乱之士都打着我的旗号造孽,罪责全记在我头上。

    探马:楚王刘聪带兵进攻洛阳西明门,被司马越击败;石勒破屯留、长子以后,晋将王浚派鲜卑段文鸯帅骑兵相救,战于汶石津,石勒大败。

    刘渊:(烦恼地)石勒最怕鲜卑段氏,怎么都战不过他们,恼人。

    探马:楚王一败,汉兵气势受损。王浚派鲜卑段务勿尘追击,大破石勒于飞龙山,石勒退屯黎阳。(刘渊不语,探马退出)

    官员:(入内)楚王回来了。

    刘渊:(生气地)让他进来。(刘聪小心翼翼进来)你攻的洛阳呢?(刘聪低头不语,单于庭中其余的人都识趣地退出去)你们这么不中用,我怎么吃得消!如今天下人都要杀我知不知道!

    刘聪:无能偏将征讨不利,我已经惩罚过了。

    刘渊:没办到就找替罪羊。蒙别人可以,对我要说实话。(刘聪不吭声)让北宫纯在大夏门杀得狼狈而逃,损失了呼延翼,你把罪责推给安阳王刘厉,把他逼死了,是不是?(刘聪恐惧地跪下)我怕你有闪失,才把你招回来。

    刘聪:(恐惧状叩头)陛下英明。

    刘渊:两方面人马皆大败,我等脸面何在?晋人抵抗力量层出不穷,战事一天比一天困难。看看我家里的人:我已经老了,嫔妃们一点儿都不知道照应我;每天价争风吃醋,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要打得头破血流。再看看我的几个儿子,你是大败而还没有脸面,他们几个争强斗胜不知死活,全不为我这个父亲着想,这也就罢了;倘若一败涂地,如何收场!真真难煞人,烦煞人!(笼中困兽一般在殿上转悠,咳声叹气。刘聪紧张地看着他。刘渊捂住心口,刘聪忙站起来扶住他刘渊一字一顿地)与其败落而死,何如尽内部所有兵力,拼他个鱼死网破!

    799、刘渊寝室,白天,内景。

    刘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状,群臣陆陆续续进来,一言不发。对刘欢乐)念吧。

    刘欢乐:立氐酋单征之女单氏为皇后,梁王刘和为皇太子,大赦境内。以刘乂为北海王;以陈留王刘欢乐为太宰,楚王刘聪为大司马、大单于,录尚书事。

    刘渊:你们都退下吧。欢乐,你留下。(众人退出)

    刘欢乐:宗正呼延攸势力才干均强过安昌王刘盛许多,主上为何任命刘盛而不任用呼延攸?呼延攸能服气?

    刘渊:呼延攸凶暴无德,是个少见的小人,朕岂能用这样的奴才而毁了社稷。刘盛少年老成,乍一看好像慢易无能,其实忠孝笃诚,肃如严君,可谓君子。保社稷,就不能排斥君子、任用小人。(咽气)

    刘欢乐:(出来)陛下驾崩,新主登极。(众人向刘和叩头,刘和喜)

    800、刘渊光极殿,白天,内景。

    刘和:(穿皇帝礼服登宝座)第一件公事,就是接见你们两个。什么事?

    呼延攸:先帝不知道谁近谁远,一点儿便宜不让人沾。我不受顾名也就罢了,而先帝不为陛下着想,不考虑事态轻重,而使齐王刘裕、鲁王刘隆、北海王刘乂三王总强兵于内,大司马刘聪握十万劲卒屯于平阳西之近郊。陛下如今大权不由己出,纵然托位于臣民之上,登上皇帝宝座,也如同寄坐。此之祸难,深不可测,愿陛下早为之防备。

    刘和:舅父道出了朕的忧虑,这四王是朕的心腹大患。先帝只顾自己,不顾我等,让我坐这危机四伏的江山,又托了这么一大堆人辅政,个个都想左右朝政,朕当这个皇帝有什么威权!

    呼延攸:陛下既然坐了大位,就不能由着别人摆布。什么都得别人说了算,皇帝当得太不体面。先帝当年说过:呼韩邪单于不足论,要当就当汉高祖、魏武帝,才叫不枉此生。陛下乃先帝嫡亲正祚、天之骄子,德才均超过所有皇室贵胄,自然得将威权收归自己手中。哪个敢忤逆圣意,要当诛杀他满门。

    刘乘:皇帝的大权竟然操在别人手里,呼韩邪的子孙没这个规矩。陛下现在就要将权力收回来!

    刘和:侍中说的对,但是,怎么个收法儿?

    呼延攸:先让听命的自己人集合起队伍原地待命,把摇摆不定的臣子扣住,一个一个地胁迫。听命的,就把他们派出去杀四王,不听命的就地斩杀,以绝后患。没人走漏风声,大事就成了。

    刘和:(高兴地)好,功成事就,朕当给卿等加官进爵,使卿等参同辅政。(三人满意表情)

    (第二天)

    宦官:(呼延攸、刘锐、刘乘持刀站在刘和周围幕后贴墙站着很多士兵)领军将军刘盛及刘钦、马景入内。(刘盛、刘钦、马景三人惴惴不安地进来,左右看)

    刘盛:(不安地见过刘和,侍立一旁)陛下宣臣等来,有何吩咐?

    刘和:朕招卿来,有要事相商。卿等为忠臣,故相告知。望卿与朕和衷共济,一统天下。翼戴王室,无携贰心。

    刘盛:(表忠心地)臣等为陛下出生入死,不敢有贰。

    刘和:(放心状)甚好。(对呼延攸)舅父,卿跟他们说说。

    呼延攸:陛下登极以来,楚、齐、鲁、北海四王不遵从先帝嘱托,侵扰皇权,图谋为乱。陛下信任卿等,所以今日要授予卿等征讨之任,以图四王。灭掉四王,给卿等加官进爵,封万户之侯。卿以为如何?(刘盛醒悟状不语)到底行还是不行?陛下等着回话,卿怎么不答?

    刘盛:先帝梓宫尚未殡殓,四王也没有逆节,一旦自相鱼肉,臣恐怕天下人不从陛下之策。兄弟尚不可信,还有谁值得信任?

    呼延攸:今日之议,理无有贰。领军说的什么话!(对左右士兵)斩了!(士兵过来砍一刀,刘盛流血倒下)

    刘钦:(与马景忙跪倒)臣等惟陛下之命是从。只要陛下下诏,臣等以死奉陪,没有不济的道理。

    刘和:(高兴地)好,盟誓。(几人对着画像跪下,祷告,站起)你们先在旁边等一下。(刘钦、马景忙站一边)宣刘锐、刘安国、刘钦、田密、刘璇入内。(宦官一一喊,五人入内,看见躺在地上的刘盛,再看看刘和、呼延攸蛮横神色,恐惧地都跪倒)

    刘安国:臣等唯陛下之命是从,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刘和:好,盟誓。(五人对着画像跪下,祷告,站起)你们几个听诏。(刘钦、马景与五人都站好)刘锐帅马景攻刘聪于单于台;呼延攸与刘安国攻刘裕于司徒府;刘乘帅刘钦攻鲁王刘隆;尚书田密、武尉刘璿攻北海王刘乂。都要死的,都别出错。

    众人:(齐刷刷)唯!

    801、大路上,白天,外景。

    (几拨人马往外走)

    田密:(对刘璇)不能这么干,还是及早通知北海王和楚王要紧。(二人奔下)

    802、刘渊光极殿,白天,内景。

    刘和:(在内徘徊,官员入内)什么事?

    官员:田密和刘璇泄密,挟刘乂斩关奔于刘聪,刘聪有备,整军贯甲准备反击。刘锐和马景到达单于台不敢碰硬,转与呼延攸、刘乘等会师攻刘隆、刘裕。呼延攸、刘乘怕刘安国、刘钦有异志,乃乘其不备,都斩了。现在外面乱起来了,不知谁胜谁负。(刘和恐惧状,官员退出)

    探马:(入内)陛下,呼延攸、刘乘得胜,斩了刘裕和刘隆。

    刘和:(欢喜状)太好了。(探马退出。刘和在屋里来回转,也在画像前祷告)祝愿舅父早日杀了刘乂和刘聪,朕就大功告成了。(外面人喊马嘶,刘和惊恐回头看)

    官员:(惊慌入内)陛下,大事不好,刘聪率兵杀进来了。(刘和呆住,官员跑出士兵冲进来,后面的是刘聪)

    刘聪:拿下刘和!(士兵跑过来,刘和跑入西室,士兵追过去用刀砍倒刘和。还有两队士兵押着刘锐、呼延攸、刘乘过来。刘聪得意地)枭首通衢。(押下)

    群臣:(陆陆续续进来)楚王平叛,当登大位。

    刘聪:(走到刘乂身边,拍拍他对众人)我弟北海王刘乂,单后之子,名正言顺,大位应当让给我弟。

    刘乂:(吓哭了,往后退)不不,我还没成年,当不得,兄长登大位。

    群臣:(下拜)乱世宜立长君,请楚王速登大位。

    刘聪道:(不自然地笑笑)刘乂及群公正以四海未定,祸难尚殷,贪孤年长,才将大位推给孤。此国家之事,孤怎敢推辞。今就还遵鲁隐,待刘乂年长以后,再把大业还给他。(坐殿,群臣山呼万岁)

    803、拓跋猗卢单于庭,白天,内景。

    拓跋猗卢:(看着金银财宝贪婪地)使君给我送那么大的厚礼,有话尽管说。

    刘琨:白部鲜卑附刘渊共同作乱,我想带人马讨伐,而力量不足。卿可否帮助我合兵一处讨伐他们?

    拓跋猗卢:可以,让我侄子拓跋郁律相助使君。白部鲜卑许久没听使唤,竟然通敌,该教训。(对侍卫)来人,把郁律叫过来。(侍卫出去,郁律进来)郁律,白部鲜卑现在跟着刘渊作乱,你听刘使君吩咐,带骑兵二万去把白部鲜卑给我灭了。

    拓跋郁律:唯。(刘琨大喜状)

    804、山坡上,白天,外景。

    (拓跋郁律杀白部鲜卑士兵,白部士兵不敌,退后,刘琨埋伏在山丘后,喊叫杀出,白部鲜卑狼狈奔逃。拓跋郁律带人猛追,一一杀死士兵,闯入营中,见人就杀,全部死亡。拓跋郁律得意状)

    805、并州刺史府,白天,内景。

    刘琨:(与拓跋猗卢站在门口送客,屋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侧座有鼓乐演奏,客人宴罢出来,与刘琨道别。刘琨与拓跋猗卢笑脸相送,客人都走了,二人携手入内)今日与兄长结为异性兄弟,表达小弟对兄长的感佩之心。上次兄长派拓跋郁律相助与小弟联合作战,白部鲜卑叛贼奔逃殆尽。

    拓跋猗卢:(自负地)这有什么,回头我把王浚也给使君灭掉,再让他为难朝廷去。(说完懊悔地捂住嘴)

    刘琨:(高兴地打躬作揖)兄长真是豪侠仗义的英雄。小弟表兄长为大单于,以代郡封给兄长为代公。王浚不许,非小弟之意。讨平逆贼,还待时日,兄长不要着急。

    拓跋猗卢:(烦恼状)朝廷的地方,王浚独占,就像揣在自己袖子中的物件一样,真真可恼。(转眼珠)我有所顾忌,不便与他硬争,他却一点儿不看府君的面子,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了。(偷眼看刘琨)

    刘琨道:(恼怒地)我非杀了他不可。(拓跋猗卢欣喜状)

    拓跋猗卢:我的封邑离朝廷地盘太远,有急事也派不上用场。我把部落从云中迁入燕门,使君把石陉关以北之地划给我。

    刘琨:(受挟制状不自在状画外音:“此时正在用人之际,不便得罪他。”)好,我把楼烦、马邑、阴馆、繁畤、崞县的百姓迁到陉南,者五处地盘就归单于。这样,单于的地盘更加扩大而且连贯,东接代郡、西连西河、朔方。(拓跋猗卢大喜状)我与单于合兵一处,威力大盛。如果共同讨伐刘聪、石勒,不愁不胜。

    拓跋猗卢:(感激地)使君说的是,我的人但凭使君驱使,我没二话。

    刘琨:(高兴地)太好了。我这就上疏给太傅东海王,请求讨贼护京师。(提笔在纸上写)

    806、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怀帝:刘琨请求讨贼,太傅为何不允?

    司马越:(转眼珠)京师饥馑,还是先找粮食,再讨贼才是。粮食找不到,没法进攻。

    怀帝:天下如今为贼的,都很猛烈;前些天发出去的檄文,到这时没几个应承,再不许刘琨讨贼,谁来救京师?

    司马越:(不耐烦地)刘琨能力不行,白白损兵折将。(怀帝无奈状)

    807、并州刺史府,白天,内景。

    刘琨:(看文件)回文如此,其中必有蹊跷。

    温峤:听说太傅不许别人立功,或许是真的。若不然,姨夫算太傅的亲知近派,岂能如此受冷落?

    刘琨:若太傅如此短见,社稷堪忧。(很生气地)京师危及,难道太傅就安全?我跟拓跋猗卢借兵容易吗,一耽误事就黄。没理由无限期耽误着人家,谁能总伺候一样事。(思考状)难道我的意思没表达清楚,让太傅会错了意?(对温峤)卿来执笔,卿文笔向来出众,尽量写得入情入理。

    温峤:唯。(落笔,刘琨看着。写完,温峤念)请太傅示下,取贼之计,刘聪宜时讨,石勒不可纵。而宰相意异,所虑不同。朝廷若不从臣之计,恐怕会坐失良机。臣即解甲,让拓跋猗卢众人归国。

    刘琨:甚好,发出去吧。

    808、中书省,白天,内景。

    司马越:(看着温峤的奏表,冷笑)又来了。(扔桌上)

    潘滔:刘渊的人马威胁洛阳很长时间不能打退,如今京师胜算不多,刘琨如果真的能救京师,也是一件好事。(司马越不高兴地看他,潘滔马上转眼珠改意思)只是遗憾,刘琨的能耐有限,还是不要让他扰乱陛下双眼的好。

    司马越:(满意地)收起来,不用往陛下那里送。

    809、并州刺史府,白天,内景。

    刘琨:(对温峤叹气地)这么久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上次上疏给太傅,他好歹还给个不许的回执;这次,石沉大海没音讯。事不成,我还是谢拓跋猗卢之兵,让他们回去算了。

    温峤:(同样无奈神色)听说刘渊的人马断绝京师供给,社稷十分危险。东海王当政,怎敢如此误国。(刘琨忧虑状)

    810、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怀帝:(忍住不快对司马越)太傅,京师饥困越来越厉害,这种局面难道能维持长久?

    司马越:(有些胆怯地)京师的确越来越窘困,不调人马不行。臣请陛下下旨,羽檄征天下兵,入援京师。

    怀帝:早该如此。

    司马越:(逃避状)臣安排了去各州郡征镇的使者,这就出发。(要往外走)

    怀帝:太傅且慢,(司马越停步回头。怀帝正色地)把使者传来,朕有话吩咐。

    司马越:(不高兴地对官员)把使者都传来。(官员退出,进来十余个武将打扮的官员向怀帝行礼)

    怀帝:众卿,代我告诉诸征镇,若今日带兵来,尚可救;再晚就来不及了。

    使者:臣等赴汤蹈火,也要把陛下旨意传达给方伯本人。

    怀帝:(安慰地)众卿上路吧。(众人退出,司马越沉着脸出去,怀帝强压愤怒状)

    811、荆州刺史府,白天,内景。

    郭舒:(厅堂外花园里,郭舒对山简和蒋隽急切地说,二人认真地听着)京师征兵荆州,使君不点儿不着急,纵酒极欢,我行我素。再这么下去,使君与我等将成千古罪人。卿等好歹给我帮帮言,劝使君出兵救京师才好。(二人应声)走。(三人入厅堂向王澄施礼)

    王澄:(悠闲地坐着,手拿一条手巾慢慢擦手,走到镜子跟前端详面容,散漫地回头看三人)免礼,又有什么事?

    郭舒:天子使者走了好久,使君还没有出征的意思。凉州偏远,张轨犹能派北宫纯等增援京师;宣阳门一战,大破刘聪。咱们荆州人殷地广、物产丰饶,不知比凉州便利多少倍。本当走在前面,今反让凉州抢了先,朝廷不说,使君面子上也不好看。(王澄放下手巾,不着急的样子)使君任南蛮校尉、荆州方伯,藩屏王室,洛阳危厄,怎能坐视不救。

    王澄:(抬眼看三个人殷切的眼神,不好意思地)谁说我不救?也得等我动身。

    郭舒:救兵如救火,接到告急文书,第二天就该动身。皇帝诏书下达荆州几个月,其间连连催促,今日又来催,使君就是不动地方。荆州要地,举投动止,事关国家命运。下官以为,使君应当马上整顿人马,赶往洛阳,以赴国难。

    王澄:(不耐烦地)我为藩镇方伯,岂不知为国守藩。京师有难,我能不救?(拿一条尘尾下堂,郭舒三人跟出来。王澄抽掸衣裳、袍袖,在日光下顾盼身影后对蒋隽)怎么样,干净吧。(蒋隽嗯一声,王澄得意笑。郭舒急躁神情,王澄看他)也好,省的让王浚、王敦他们看本使君的笑话。我不能老闲着,早该露一手让他们开眼。论才干、论名气,我一点儿不让王敦,你们几个也不能逊于谢鲲、北宫纯。刘渊已经死了,刘聪那几个小丑,不够咱们收拾。诸位马上去准备,咱们这就挥师东进,杀刘聪一个落花流水。(三人都松了一口气状。王澄自豪地)本使君当下定议,准备行程。派山简为前部先锋,明天一早就出发,本使君随后就到。

    郭舒:(放心地与山简)唯。(王澄自豪状)

    812、野外(襄阳城),白天,外景。

    山简:(山简领兵在越野上走,路边里程碑上写着“湼阳”。远处烟尘滚滚而来)哪儿的人?

    士兵,将军,宛城贼王如来了。

    山简:迎战。(众人列阵,冲过去,两军交战,王如挥大刀连砍山简士兵,山简惊慌)撤,退到襄阳去!(丢下辎重,跑下。王如勒马看辎重,高兴状。襄阳城门打开,山简士兵入内,关门)快向使君求救。(开城门,探马奔出)

    813、荆州刺史府,白天,内景。

    郭舒:(郭舒往厅堂走,探马从厅堂里急匆匆出来,走下。郭舒看他背影,然后入厅堂)使君,出什么事了?

    王澄:(依然悠闲状)山简遇到聚众为乱的王如,战败,固守襄阳城。贼势甚猛,山简不能抵御,派人来请救。(略带不耐烦地)我的军队尚未开拔,山简就告急。也罢,趁着出兵,正好顺路。先灭掉王如,再赶赴京师也不晚。别驾留守府中,长史蒋隽跟随我,按时进发。

    郭舒:唯。

    814、原野,黄昏,外景。

    王澄:(王澄带着大队人马停下来,看天)天晚了,先扎营休息,明天一早进发。(对使者)你快马到山简那儿去问问情况,回来告诉我,也好安排进军方略。(蒋隽递上纸笔,王澄写了几句,蒋隽封上,递给使者。使者揣好,骑马接着往前跑下,王澄下马)扎营,就地休息。

    (使者在越野上跑,跑过一个山谷,沿小路往前奔,前面突然出现一根绳子,把使者马腿绊住,使者栽下马。两旁出现四五个士兵,抽绳子)

    士兵:抓住一个探子,交给严将军请赏去。(捆住使者)

    815、严嶷营帐,白天,内景。

    士兵:(拿着一封信入内)严将军,抓住一个探子,搜出信。

    严嶷:(接过信打开看,寻思状,微笑对亲信)王澄这个吃货,全不会打仗。我略施小计,他就得上当。卿就说(附耳言语,亲信点头,出帐。严嶷对士兵)把那个探子关押在帐后,离我近一些,要能听得见帐内说话。(士兵笑着应声退出。使者被士兵捆在账后柱子上。亲信在马厩里悄悄牵出马出营,在外面跑一圈儿,然后打马进入军营,来到严嶷门前,脚步声响放大进入)

    亲信:严将军,我们王如将军给您的信。掏出一张白纸。

    严嶷:我看看。(接过来,手指账后朝亲信使眼色,亲信点头微笑)襄阳那边怎么样了?

    亲信:昨日破城,已将山简拿获。

    严嶷:(假装大喜)好啊,来人,看赏。(与亲信在屋里走几步)

    亲信:谢严将军。

    严嶷:来人,襄阳大捷,我等大摆宴席,开怀畅饮,庆祝攻克雍州。(与亲信在屋里走几步,诡异笑容出去。使者被捆在帐后,竖着耳朵听,忧虑神色。两个士兵提着酒拿着肉过来,坐在他身边)

    士兵甲:将军在那个屋喝,咱们不能去,还得守着他。(二人喝酒,使者眼巴巴看着,天黑下来)

    使者:二位官长,我要方便,能否给我解开绳子?

    士兵甲:(对士兵乙)你给他解开,就在树后边,赶紧。(士兵乙过去解绳子,使者站在树后,偷眼看二士兵,都脸朝外。使者悄悄往外走,看到外面有一匹马,骑上就冲出去。)

    门卫:哎,你是谁呀,干什么去?

    士兵甲:(跑出来)快截住他,他是探子,抓住他!(追了几步停下,偷笑。使者拼命打马,恐惧状在原野上飞奔)

    816、王澄营帐,白天,外景。

    王澄:(从帐里出来,伸个懒腰。使者骑马狼狈状过来,下马不稳摔在地上,)回来了?那边怎么样?

    使者:(带着哭腔)小人还没到襄阳,被严嶷的人捉住,捆在营里。王如围困襄阳,派使者来报捷,说前天就破了襄阳城,捉住山简将军。小人趁严嶷他们摆宴庆功,逃了出来。(哭。王澄吃惊色)

    蒋隽:坏了,山简被擒,襄阳陷落,我们拿什么应付贼寇?要知道石勒就在左近。

    使者:(众人惊慌状)我们连王如严嶷都打不过,遇到石勒,该怎么办?

    王澄:别慌,让我考虑考虑。先停止进军,观望几天再说。(士兵恐惧状)

    (夜里,士兵打包袱往外跑。)

    817、王澄营帐,黎明,外景。

    蒋隽:(入帐喊王澄)使君,昨天夜里不少士兵开小差走了。(王澄从床上坐起来,惊慌状)

    王澄:(穿衣服出来看)还有多少士兵?

    蒋隽:大约还剩三分之一。

    王澄:(掸袖子,恼恨状)这可怎么办?

    探马:(跑过来)使君,我们打听了从襄阳来的百姓,王如跟严嶷根本没攻城,山简将军应该在城里安然无恙。

    王澄:(思考状,扭头对使者)你那天怎么说?

    使者:(畏惧状)小人在帐后听得真真的,有人来向严嶷报捷。(愧然低头)

    王澄:你在帐后?你怎么会在帐后?

    使者:(惭愧地下跪)小人开始被押在一个帐篷里,没多大会儿又被挪到严嶷大帐后面。

    蒋隽:使君,我们中了严嶷的奸计了。

    王澄:这么说,山简没有被捉,我们马上出发,援救襄阳。

    蒋隽:人马已经逃走三分之二,到了那里如何能救急。(惭愧低头)

    王澄:(脸上挂不住地)都是你误导本使君,来人,将蒋隽斩了,撤军会去!(士兵把蒋隽拖出去,蒋隽喊饶命。王澄惭愧地闭上眼)

    818、中书省,白天,内景。

    司马越:朝廷望眼欲穿,藩镇方伯都不来。司徒,石勒已打过黄河,很快就到洛阳。到现在没人救京师,朝臣都想迁都避难,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打算听从。

    王衍:太傅此言提不得。朝臣如今内心不稳,倘若知道太傅要迁都,恐怕都得半路逃散。再说,哪里安全?洛阳形胜之地,帝王之都,不可外迁。朝臣很多卖掉宅院和多余货物,我怕人心不安慰,买了车牛以安众心。(司马越思考状)

    819、黄河滩,白天,外景。

    石勒:(石勒率军队弃船登岸,看天)今天天色尚早,再往前推两个时辰,接近南阳再扎营。

    张宾:好的。(探马由远处飞奔过来,石勒、张宾看他)

    探马:(下马)将军,王如、严嶷派一万人马屯襄城拦截我军。

    石勒:(兴奋地)正好去打他。出发!(众人加快行军步伐)

    (原野上,襄城兵马列阵等待,双方挥师近前,大战。石勒士兵勇猛,襄城兵恐惧状,跪在地上投降,石勒得意微笑)

    820、王如大帐,白天,内景。

    探马:(入内)不好了,将军派出的一万人马都让石勒收编了。

    王如:(恐惧气馁状)石勒如果乘胜来进攻我,如何是好?(思考状对使者)卿去石勒那里,说咱们降服他们,对汉国称藩。

    使者:唯。(退下)

    821、石勒大帐,白天,内景。

    石勒:王如派使者称藩于汉,请降。长史以为如何?

    张宾:王如据南阳穰县,严嶷据宛城,互为唇齿,力量尚强。不论讨伐他们中的哪一个,他们都会联手相抗。不如先与王如联盟,等时机成熟再收拾他们。

    石勒:(微笑)纳降。

    (过一日)

    (石勒营门开,鼓乐队奏乐,王如带着人扛着大箱子礼物入内,远远向石勒拱手。)

    张宾:(低声)礼物不少。(石勒微笑着与张宾走出来,故作热情地迎过来)

    王如:(下拜)石将军,王如久仰将军威名,愿意与将军结为兄弟,共处乱世。

    石勒:(故作高兴地扶他起来)哎呀将军,石某不胜荣幸,快请起,我们帐内叙话。(拉着手入帐,坐下,问张宾)哪天是好日子,我要与将军结为兄弟。

    张宾:(知趣地)今日就是好日子。

    石勒:(故作高兴地)将军如不嫌弃,这就与将军结为秦晋之好。

    王如:(激动地)就依将军,请。(士兵摆上香案,二人在案前叩头互拜,张宾偷笑。二人起身)兄长!

    石勒:兄弟!(重新入座。石勒对士兵)摆宴,我要与我兄弟一醉方休!(士兵排桌子,拿上酒具,端菜进来,王如高兴地看,石勒偷眼看他)

    王如:(众人入宴,王如在石勒耳边低声)严嶷名为汉臣,实为汉贼。兄长应该防着点儿。

    石勒:他能怎样?

    王如:(信任地)严嶷拥兵自固,必有称霸之心。小弟也怕他来袭击,难以应付。

    石勒:(醒悟状来了精神)卿想怎么处置他?

    王如:灭掉心腹之患。

    石勒:(暗自高兴)卿我兄弟,情同手足。有我在,卿不用担心。贼子敢背逆大汉、害我兄弟,我第一个不饶他。卿放心,卿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看我怎么收拾他。(王如惊喜神情)

    822、石勒大帐,夜晚,外景。

    石勒:(众人打着火把列队,站好。石勒与王如走出来)从现在开始,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开夜宵。丑时集合毕进发。鸡鸣而驾,后出者斩。(众人应声,王如惊喜神情)

    823、严嶷大帐,黎明,内景。

    士兵:(跑进来,严嶷还在床上睡觉)将军,石勒率三军攻城来了。

    严嶷:(惊慌状穿衣服)什么时候的事?

    士兵:鸡刚交,重兵就压宛门进攻。

    严嶷:(惊慌地)全体出动,上城抗击!(都跑出去)

    824、石勒营帐,白天,外景。

    张宾:(营门开,石勒与王如进营寨,张宾从帐里出来,迎出来)将军回来了,大获全胜不?

    石勒:12天,攻下严嶷的堡垒,斩严嶷,收编他的全部人马。

    王如:(与石勒并肩骑马入内,王如兴奋状画外音:“利用石勒灭掉严嶷,不费吹灰之力。”二人下马,王如对石勒)我的心腹之患,被兄长解除,我还担忧什么!兄长在此镇守,我放心大胆攻襄阳。

    石勒:(故做感激状)有劳贤弟。(王如领几个士兵走出,石勒与张宾交换眼色,微微偷笑)王如智力不济,打仗还行。山简不够他收拾的。

    张宾:将军此时无事,正好南下进攻长江以西三十余所堡垒,清除障碍。等地面安静了,回头再收拾王如。

    石勒:(自信微笑)王如更不够我收拾的。(二人偷笑)

    825、王如大帐,白天,外景。

    王如:(兴致勃勃领着一群士兵进营寨门)这两个月,把我累的,就别提了。总算给石勒兄灭了山简,拿下了襄阳。石勒兄定会向汉皇帝替我请功,我也可以当大将军,任藩镇方伯,光宗耀祖。(众人羡慕地议论,一同入帐,坐下)

    探马甲:(入内)将军,石将军带人来攻击我们了。

    王如:胡说!石勒兄带人马进攻长江以西三十余所堡垒,怎么会进攻我?看错了没有?

    探马甲:没错,是石勒的军队,我们的前锋已经败了,正向营里退呢。

    王如:关营门,免战。

    (营门关上,探马乙来到门前,开门纳入,又关上)

    探马乙:(跑过来)将军,襄阳城被石勒将张宾占领,我们的人都被缴了械。

    王如:(疑惑状,醒悟地)我上当了。石勒这个奸贼,我非灭了他不可!给我杀出去!(带人冲出来。营门开,与石勒军队交战。张宾看天,太阳落山。王如的士兵跪下叩头,王如还在拼命左挡右砍,士兵不能靠近。石勒看过来,与张宾对王如指指点点。王如砍倒几个士兵,拨马往外逃,身边没有一个士兵,都投降石勒)

    石勒:(惊奇地)王如武功不错,竟然奈何他不得,让他去吧。(王如跑远,消失。石勒舒口气,对张宾)我已经攻下长江以北大半个中国,可以保据江、汉,修整士卒了。

    张宾:不可。

    石勒:我政绩如此,还不能歇口气?

    张宾:士气宜鼓不宜泄。以往攻必取、战必胜,士气高涨。将军乘胜进击,必能攻克洛阳。洛阳近在咫尺,司马炽授首即日,哪能舍穷蹇之寇,纵敌以留后患!以将军首功,何愁功业不成!(石勒点头)

    826、中书省,白天,内景。

    官员:(入内,神色慌张地)太傅,石勒渡沔水攻陷江夏,江夏告急。京师大震,群臣都准备行装要逃走。

    司马越:(心烦意乱状画外音:“杀了王延几人以后,群臣都看我不顺眼,真呆不下去。胡寇一天天猖獗,我没法了,不如走。”)知道了。(官员退出。司马越也往外走,王衍跟随)

    827、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司马越:(穿着戎装入内,怀帝正在看奏表,放下看他)陛下,石勒凶悍骁勇,乃国之大敌,不可放纵。臣请亲自带兵讨石勒,集兖、豫二州之兵以救京师。

    怀帝:(怀疑的眼神)如今逆虏侵逼郊畿,人无固心。朝廷社稷都倚赖公爵,岂可远出以孤根本!

    司马越:(转眼珠)臣此次出兵讨伐石勒,仗陛下之威,必将其一举屠灭。贼灭,国威可振。若端坐京辇失掉良机,坐待困穷,祸难更重,忧虑更多。

    怀帝:(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太傅既然要讨贼,朕下诏给太傅加九锡,以助军委。(司马越高兴状,行礼退出,怀帝生气状摇头)

    828、洛阳城,白天,外景。

    (司马越领兵浩浩荡荡出来,塞满街道。文武官员大队人马往外走。一些官员站在两旁送行,边观看边议论)

    官员甲:东海王留妃裴氏和长子司马毗在京师,以潘滔为河南尹,总留事。龙骧将军李恽、右卫将军何伦是太傅东海王的亲信,也留下守卫京师,防察宫省。这次出征,撇下皇帝不管,将朝贤素望、名将劲卒全部带走。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夜晚,京城街道皇败,人稀稀落落。宫内,守卫的器械靠在墙上,没人。殿内,死亡士兵和官员横尸,寂静无声。门慢慢打开,怀帝带着几个人失望地走进来,看殿内,凄凉表情。画外音桴鼓之声,怀帝扭头看过去)

    宦官:(无奈地)又有盗贼入宫。

    怀帝:吃的用的,都偷光了吧?(众人低头惭愧表情)

    829、太极殿值班室,夜晚,内景。

    何伦:(与李恽散漫地喝酒)太傅一走,朝廷无复章程。太傅识相,早早开溜,丢下主上不说,我等为他尽心尽力,他也不带我们。早知如此,还不如东奔苟晞。好歹苟晞有威力,奉他为主,准有好前程。

    李恽:说的是。虽说咱们名号不低,但是守着个空城当什么将军,还不如刘舆一个管家得宠。没办法,命不由人。我归太傅时间短,不是人家的亲支近派。而卿跟太傅多年,怎么也跟我一样?(何伦烦恼状连连喝干)

    李恽:别喝那么多,陛下知道了,拿咱们错儿很容易。

    何伦:(直瞪着醉眼)陛下?什么陛下!在太傅跟前像小猫,逞什么威风!

    李恽:太傅让咱们守卫京师防察宫省,倘若有闪失,太傅不是省油的灯。兵荒马乱的,自保小命要紧。别说刘聪、石勒,就是宫门外头的贼,咱们也对付不了。今天的酒就喝到这儿,我得查防去。(走出。何伦不高兴地连喝了几杯酒,摇摇晃晃往外走)

    何伦:(酒醉加烦恼地在宫门前走)整天在宫门前守着,不敢入内宫一步,他们倒是想进就进,只把老子隔在外面,他们比老子高贵?老子现在受命防察宫省,不进去怎么防察。(哈哈笑,往后宫里走来。过了一道门,来到一个院门口,见门前有两个宫女)这院子里住着哪位妃主?

    宫女:这是广平公主的寝宫。(何伦贪婪神色往里进)将军,公主寝宫不得擅入。

    何伦:怎么才能进?

    宫女:须得通报,准入方可。

    何伦:那你给我通报一声,就说右卫将军何伦求见广平公主。

    宫女:(入内,又出来)右卫将军,广平公主请。(何伦入内施一礼)

    广平公主:赐坐。

    何伦:(邪念地望着公主,公主不安状)贾后谢世,有十来年了?

    广平公主:于今十年。将军有什么事?

    何伦:公主今年该有十四五岁,怎么还待字宫中,无人尚主?该找个人议论婚事。

    广平公主:(不高兴地)何将军见我,有什么事?

    何伦:闲了,来看看公主。

    广平公主:宫内禁地,不容外人进入,何将军请回。

    何伦:我不是外人,我乃防察宫省的右卫将军。皇宫由我防卫,不入宫,怎知道宫里需要什么!

    广平公主:(对宫女)请客人退下。

    宫女:(走过来)将军请回。(何伦不动,宫女拉他袖子)

    何伦:哎?拉我干什么?我还有话……

    宫女:将军有什么话,禀报殿中将军就是。宫廷内务,自有黄门内宦料理,不劳将军费心。出去吧!

    何伦:(生气地)什么人都敢欺负我,也不看现在什么时候。太傅大军早走了,留下空城一座。贼就在宫门外面,殿里都死人了!你们的小命,还得我来保卫,不说温言细语安慰一下咱们,还给冷脸瞧。别忘了,你是贾南风的女儿。有那样万恶的母亲,仗恃什么!即便你是惠帝之女,现在也不是惠帝的天下。(宫女推何伦,何伦一脸不高兴往外走)识相的,给咱们几口好气儿,疼疼咱们,替你们防卫才有劲儿。(出门。宫女入内,广平公主伏在床上大哭。宫女不安地招宦官进来低语,宦官出去)

    830、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司马楙:(入内,广平公主的宦官在里面站着,怀帝生气状)陛下,有何吩咐。

    怀帝:(生气地)竟陵王,何伦这个不轨之徒,仰仗太傅之宠,抄掠公卿、逼辱公主。卿可带人马接管右卫,将何伦捉来问罪。(对宦官)你回去安慰公主,朕给她做主,惩办何伦。(宦官下。怀帝看司马楙)怎么不动?

    司马楙:(敷衍地)太傅拥兵在外,朝廷内部不宜先行打草惊蛇。若说心腹之患,外面的更大。何伦不过一个小人,什么时候收拾都不晚。陛下且忍了这口气,待将来平了外患,再办何伦。

    怀帝:卿说这话,以为朝廷内除了太傅没别人?(司马楙为难状低头。怀帝生气地)太傅已经东逃了!卿怕太傅报复,惟独不怕朕降罪。

    司马楙:陛下息怒,臣不敢。

    怀帝:(忍气状)何伦贼子毫无人臣之节,上次太傅在朝,他就对武安公主无礼,还劫夺宫中的器物。现在又凌辱广平公主,朕若放任不问,皇家脸面何在!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回一发跟他算总账。卿不用顾及那么多,这就捉拿何伦去。奉朕的旨意行事,有事也落不到卿头上。

    司马楙:唯。(退下)

    (过了半天)

    宦官:(入内不安地)陛下,竟陵王带兵袭击右卫将军何伦,没打过他。

    怀帝:竟陵王人在哪里?

    宦官:竟陵王逃窜不出,不知去向。(怀帝无奈状)

    官员丙:(入内,宦官退出。官员丙递上一份文件)陛下,石勒进攻新蔡,杀新蔡王司马确于南顿;寇汝南,汝南王司马祐奔建业。石勒一路所向披靡,进拔许昌,杀平东将军王康。(怀帝吃惊无奈状,官员丙退出,官员丁入内)

    官员丁:陛下,征东大将军苟晞檄文。(放下,退出)

    怀帝:(拿起来打开看,苟晞画外音:“东海王司马越当宰相不公平,不思报国,专纳小人谗言,欲害臣。司马越扰乱天下,致使四海纷扰,我苟道将岂能容他横行不义!韩信不忍衣食之惠,才死于妇人之手。今将诛国贼、尊王室,桓、文之事非行不可。”怀帝振奋状,朝外面)殿中校尉。

    李初:(入内)在。

    怀帝:太傅如今状态如何?

    李初:自太傅清君侧后,朝臣侧目,人情离散。又刘氏、石勒造逆,太傅无法抗拒。臣听说,太傅的本事都用尽了,除了东海封国,没地方去。

    怀帝:不会。太傅是大将军,总领兵权。

    李初:苟晞就不服他。

    怀帝:苟晞说太傅当宰相不公道,卿以为他与太傅谁公道?

    李初:(笑了)自然是苟晞公道。苟晞当初为兖州刺史,他婶母带着他的从弟去投靠,苟晞待他们母子非常好。婶母给自己的儿子求官,苟晞不准,说“我不以王法贷人,是怕将来后悔。”后来从弟犯法,苟晞仗节斩了他,婶母叩头请救,不听。斩了从弟,素服前去哭丧,婶母责备,苟晞痛哭流涕地对着从弟神主说:“杀卿者,兖州刺史;哭弟者,苟道将。”其仗法向来如此,清清亮亮,一点儿不含糊,多公正的人。

    怀帝:(微笑)这个故事朕听说了。苟晞练于官事,文簿盈积,断决如流,人不敢欺。

    李初:(低声)太傅忌讳这个,所以潘滔几人老在太傅跟前说苟晞坏话。

    怀帝:二人如今水火不相容,朝廷当有决断。司马越在朝专权,多违诏命;此次东逃,所留将士何伦等横行不法,朕早已忍无可忍。苟晞起事,正称心愿。朕想讨伐司马越,卿替朕秘密传诏书给苟晞,怎么样?

    李初:(高兴地)愿为陛下舍命投驱。

    831、青州刺史府,白天,内景。

    苟晞:(正在写文书,写完,递给站在身边的李初)将军请回复陛下,臣奉诏书,布署分配诸军,立即派部将前往项城,恭行天罚。

    李初:一定转交陛下,放心。告辞。

    832、司马越营帐,白天,内景。

    探马:(入内)报!(司马越被士兵搀扶从床上起来,坐在桌前。探马小声)太傅,陛下诏书副本。(递过来,退出)

    司马越:(虚弱地)念念。

    探马:(结结巴巴地念不成句)太傅信用奸佞,阻兵专权,内不遵奉皇宪,外不协比方州,遂令戎狄充斥,所在犯暴。(司马越一惊)留军何伦抄掠宫寺,劫剥公主,杀害贤士,悖乱天下,不可忍闻。虽惟亲亲,宜明九伐。诏至之日,其宣告天下,率齐大举,桓、文之绩,一委公爵。今接朕手诏,便施檄六州,协同大举,剪除国难。

    司马越:(哆嗦)皇帝下诏,都知道了?

    探马:各藩镇方伯都有一份副本。朝廷宣告方镇,以征东大将军苟晞为大将军。

    士兵:(入内,拿来好几张檄文)太傅,方伯们乱起来了,都要跟太傅作对。(看司马越神色,恐惧状不敢言语,放下檄文走出,探马也退出)

    司马越:请太尉。(缩到地上,士兵恐惧扶他)

    王衍:(入内)太傅怎么样了?

    司马越:(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看见王衍,神情愤恨激动)海内纷纭,都声讨我,日落西山,行将末路。

    王衍:太傅不要着急,养病要紧。

    司马越:来不及了。后事托给太尉,我该歇着了。(咽气,众人恐惧地看着他)

    王衍:(对众人)请王公大臣速来会议,商量后事。

    833、王衍营帐,白天,内景。

    王衍:(王公大臣议论纷纷,王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目前形势不利,可先秘不发丧,使人接太傅裴妃与世子来再行事。

    襄阳王:司徒等王公大臣都在此,商议定论即可。等太傅家人来,时间太长等不了。

    武陵王:说的是。大军不可一日无主,需临时推举一位元帅,才好行事。太尉如今官衔最高,就为众人主宰,如何?

    王衍:如今贼寇蜂起,我惧不敢当。我少无宦情,随时事推移,才到今天。六军之主,怎能以局外人担任,不可。

    众人:事情紧急,太傅家眷又不在这里,太尉暂且领太傅之职,待见了东海世子,再议不迟。

    王衍:不敢当,襄阳王有胆有识,可以为主。

    襄阳王:我更不行。

    众人:事推不下去总不行,还是太尉领头的好。(众人纷纷响应)

    王衍:(不情愿地)好吧,既然诸贤一直推举,王衍就暂且领太傅之职。大将军一职,可由襄阳王来领。

    武陵王:说的是。(众人纷纷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