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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集

    871、原野,白天,外景。

    索綝:(骑着马带着几个士兵疲倦地在路上走,沉痛地)京师沦陷,天子蒙尘;社稷倾覆,四方无主。刘聪将赵染攻南阳王司马模,南阳王一家三口送到刘聪儿子刘粲那里,结果刘粲杀掉南阳王父子,把王妃赏给部下了。好在南阳王世子司马保还在上邽,南阳王一支没有绝灭。(士兵们难过表情)自洛阳陷落,中原士族大批南迁。此时关西饥馑,白骨弊野,士民存者百无一二。其惨状令人不能目睹,悲酸无地。(哭)

    士兵:(难过地)真造孽。索将军,国家就这么灭亡了?

    索綝:(擦泪生气地)晋室忠臣尚在,怎肯对贼人俯首称臣!听说司空荀藩传檄四方州郡,立抚军将军秦王司马业为皇太子。

    士兵:将军一路脸色不好,我等也没敢问。这是去哪里?

    索綝:去安定,投靠老朋友安定太守麴允。(前面出现一支人马,几个人都警觉地停下来看)

    士兵:索将军,从他们的装扮上看,有晋人,有氐、羌队伍。(几个人躲在树丛后面往前看,麴允在队伍里)

    索綝:(惊喜地)哎呀,麴允就在眼前,我们真是交了好运。走。(迎着麴允走过去,与他们队伍汇合)

    麴允:(惊喜地紧走几步过来拉住手)索将军,真难得见到你。这年月,遇到老朋友真不容易。(擦泪)

    索綝:(激动地抓住麴允的手)卿等上哪儿去?

    麴允:送我儿子到汉当人质。

    索綝:(惊讶地)天下英雄正戮力匡复社稷,足下怎么反倒降贼?在贼人手底下讨营生,不觉得愧得慌?足下名门之后,竟轻易服输。

    麴允:(羞惭地)我原本有志匡复晋室,降汉乃极不情愿之举。时势如此,我没有办法。如今诸郡百姓饥馑,白骨蔽野,百无一存,难以起事。刘聪兵强马壮,士民望风授首,区区一个安定,岂能抵挡汉兵铁骑?

    索綝:大丈夫立身处世,当效死节。既然怎么都是死,宁可当伍子胥。卿为武夫所崇敬,若振臂一呼,将士岂能不尽死力!功成名就,封万户之侯,总强似在贼人手底下屈辱过活。

    麴允:(高兴地)卿若能匡复社稷,麴允何惜区区一身?咱们回去细细商议,怎么样?

    索綝:(高兴地)请。(队伍折转向后走去,麴允和索綝手拉手十分投机)今天与卿言语投机,同仇敌忾,自当兴复晋室,修复旧馆,迁定宗庙。

    麴允:(高兴地应着)雍州刺史麴特、新平太守竺恢共守新平,皆不降汉,我们若振臂一呼,他们必当响应。可以动员他们和我们起兵,纠合义众十万人。加上我这儿的五万人,一起到长安去。

    索綝:太好了,我当与诸位英豪共推卿为平西将军,率众向长安拥戴皇太子。

    872、长安城,白天,外景。

    (城门开,麴允、索綝列队,恭敬地看着对面)

    荀藩:(带着皇太子和军队走过来,惊喜地看着对面对皇太子)麴允、索綝在长安称制迎接您,刘聪的长子河内王刘粲在新丰,派其将赵染来攻,不胜。索綝救新平,大小百余战,频破贼众,赵染乃退。刘曜与索綝等战于冯翊云阳之黄丘,刘曜众大败,退走。索綝追之,至于甘泉。麴特等击破刘粲于新丰,刘粲败归平阳。关西胡、晋听说索綝兵势大振,翕然响应。麴允、索綝光复关西以后,派人来接咱们,得意顺利入关。

    司马业:晋室有望了。(来到跟前,麴允、索綝等人下拜行礼)卿等免礼,这次孤来长安,全要依仗贤卿等人。

    麴允:臣与索綝接皇太子入内休息,明日登坛告摄位事类,建宗庙、社稷。

    司马业:有劳贤卿。舅父,宣读任命。

    荀藩:唯。(拿出任命书)皇太子令,以以麴允为雍州刺史,以索綝为京兆太守。

    麴允:臣与索綝谢皇恩。太子殿下请入城。(众人进城)

    873、长安行宫,白天,内景。

    索綝:探马报来消息,说刘聪掠走陛下以后,也没奈何他,封他为会稽公。侍中庾珉、王儁为光禄大夫。

    司马业:陛下处境可以想象,很危险。(神情低落)

    索綝:殿下不要忧心,臣自当与麴允讨平寇逆,兴复晋室。

    司马业:(微微摇头,奇怪地)众人为何这么看重麴允?

    索綝:麴允家世代为豪族,很有名望。

    司马业:他为人怎么样?

    索綝:麴允是豪门善主,能奉殿下为主,是个忠臣。

    司马业:他家很富裕吗?

    索綝:西州人形容他家的富裕,有个童谣:“麴与游,牛羊不数头。南开诸门,北望青楼。”

    司马业:(高兴地)果然有实力,如此社稷安稳了。可以据长安以号令四方,推琅邪王司马睿为盟主,共击国贼。

    索綝:(高兴地)唯。

    司马业:(不安地)也不知琅邪王现在如何了。

    874、长江边,白天,外景。

    (大批难民从船上下来,上岸,不断有船只靠岸。台阁上,琅邪王司马睿和王导看着江边难民上岸)

    琅邪王:海内大乱,独江东宴安,中国士民避乱者多南渡长江。

    王导:平时收罗人才十分困难,即使是尧舜在世,也很难凑齐。而如今不同,此时江北纷乱,大批士民渡江南下,正是收罗俊逸的时候。愿大王召辟英雄,与之共事。

    琅邪王:(惊喜地)好啊。

    875、琅邪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官员戊:(众多官员聚在一起,正议论,其中有王导在不断地给众人解释着)这次召辟掾属一百零六人,时人称之为“百六掾”。最有体面的有军谘祭酒周顗、刁协,西曹掾庾亮,从事中郎卞壶等。司空荀藩派人送来的皇太子檄书也到了咱们琅邪大府,推琅邪王为讨贼盟主。琅邪王如今正在承制署置官司,改易长吏。(桓彝伸头在官员里面找,没找到,打听,一个官员指着厢房告诉他,他走过去)

    876、厢房,白天,内景。

    周顗:(桓彝入内,周顗正在写文件,看到他,放下迎过来)茂伦,今天怎么打不起精神?什么事不痛快?(桓彝垂头丧气状)刚来时兴致勃勃,现在怎么成这样?

    桓彝:伯仁,起先我以中州多故,不能全活老小,所以来这儿避难,投奔琅邪王。我只当琅邪王如何威风,近日看来,大府势力如此微弱,怎能与强贼抗衡中原!到了这里依旧不安全,愁不愁死人。

    周顗:这里不错了。卿想怎么安全?这里要人有人,要物有物,足以济事。

    桓彝:我心中的忧虑,无人能解,卿不必再劝。

    周顗:朝廷遭乱,四海难安。不徒是卿,谁不忧虑!我也忧虑积郁胸腹,很难平复。卿少安毋躁,过些日子心情就好了。

    桓彝:我静不下来,我得问问执政去。我听说王导是谋主,我问问他有什么打算。

    周顗:王司马现在忙得很,卿要见他,得等些日子。

    桓彝:问事都不能问吗?他不见我我就走。

    周顗:(笑了)急性子。(桓彝走出)

    877、建业台省,白天,内景。

    王导:(王导让桓彝坐,桓彝沉着脸不动)卿这是跟谁不平?

    桓彝:(气急败坏地)我是个急脾气,不喜欢兜圈子。

    王导:(迁就地)开门见山,很好。

    桓彝:听说大人很受大王宠任,号为“仲父”,不让萧何;情好日隆,朝野倾心。是不是?

    王导:(包容地笑)卿想说什么?

    桓彝:(压压气)不瞒大人说,我在中原待不下去,这才渡江投奔琅邪王。

    王导:汉兵肆虐,大批士民渡江避难,谁能例外。

    桓彝:可是到了这里,人事萧条、政事寡弱,哪有匡复晋室的资本?我实在失望,所以来见大人聆听教诲。

    王导:(看穿他的意思,仍旧包容地)“人事萧条、政事寡弱”一语,从何说起?

    桓彝:刘聪、石勒的铁骑已经踏平中州,这里还这么不慌不忙,一点儿紧张意思也没有。你们就不闹心?

    王导:刘聪、石勒虽然纵肆其毒,但是卿也不要认为天下都是他们的。卿且看这里。(乃引桓彝到桌前,展开一个地图)刘聪、石勒起家于并、冀二州,向四方延伸。如今攻陷豫州、并州大部、青州部分,正在向南部侵袭。然而,卿也别让这阵势吓住。(桓彝认真听)对刘聪、石勒来说,北有刘琨,东有王浚;西面荆州、湘州固守;西北有张轨、西南有李雄。东北有慕容鲜卑、段氏鲜卑;东南有琅邪大府。何况,东南大片疆土有长江天险,易守难攻,刘聪、石勒目前在关中的日子并不顺畅。(桓彝睁大眼睛惊异神色)南阳王虽然被掳害,关中地界并未屈服。义兵前赴后继,不断给强寇以重创,使他们无暇巩固内部。局面如此,不足为惧。江北之地诚然不安定,然晋室血脉周罗棋布,纵横宇内;义士忠臣无时不厌乱思安,晋室中兴已然不远。

    桓彝:(安静下来状)从贼人造乱到如今,中州士女避乱江左者十之六七。贼气太凶猛,王师频频丧败,大有正不压邪之势,朝廷什么时候才能平定江北?

    王导:江北沦陷数州,这仗得旷日持久地打下去。

    桓彝:那江东有什么打算?

    王导:大业草创,经营四方,总得有些时日周旋。卿别心急。(桓彝琢磨状)咱们大王为镇东大将军、五州大都督,如今又是四方盟主,威权、人心在握,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以卿为僚佐,卿有什么不满意?任命卿为逡遒令,逡遒,江东之地,与江北有天堑相隔,卿怕什么?还有谁比卿更安全!

    桓彝:(不好意思状)我是觉得江北形势那么严酷,人心不稳,奔逃无地,而江南倒像一点儿消息没得到似的,我总觉得不对劲儿。

    王导:“江北士女遭贼人荼毒,焉能心稳!故而奔逃。而江南宴安,闹心什么!

    桓彝:(不好意思地笑了)江南江北是不一样。不过,我还是不放心。长江天险能守得住?当年孙晧凭恃长江天险,还是束手就擒。万一……

    王导:(放松下来,坦然地)卿不必忧虑。大王亲贤任能,岂是孙晧所能比的。

    桓彝:(自觉失言状,着急地)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是说……(转眼珠)大人帮大王收了这么多贤人君子,与之图事……(尴尬状接着转眼珠)大府现在的政策是什么?

    王导:如今荆、扬晏安,户口殷实,为政务在清净。中州士女渡江南下,与江南土著势必产生矛盾。况且,渡江侨民厌乱思安,禁不得威猛,所以如今的政策是休养生息。

    桓彝:(惭愧地)大人见教,下官茅塞顿开。早听说大人常常劝说大王克己励节,匡主宁邦,今天下官真服了。大王委仗大人,慧眼识人。(拜谢而去,王导舒口气)

    878、厢房,白天,内景。

    桓彝:(兴奋地笑着)伯仁,伯仁。

    周顗:(好奇地看他)刚才还阴霾流布,这一会儿晴空万里。变得真快,卿怎么不愁了?

    桓彝:(高兴地)伯仁,卿猜猜看,刚才我见谁了?

    周顗:见谁了?

    桓彝:我刚才见管夷吾了。江东有管仲,我还愁什么。上任去喽。(乐呵呵走下,周顗看着他背影微笑)

    879、江宁新亭,白天,外景。

    (长江边的江宁新亭,王导等群臣陆陆续续过来,仆人担着酒食摆下。众人或站或坐,闲散状谈话)

    刁协:世态不稳,各方相继建立政权,鲜卑慕容廆也自称鲜卑大单于。北方大乱,辽东附塞鲜卑素喜连、木丸津二部为乱,连年为寇。百姓失业,归附慕容廆者日月相继。慕容廆发放钱粮,愿走者放行,愿留者抚存。这一下收得民心,他的势力也壮大起来。

    庾亮:并州那边,刺史刘琨力弱,大为刘聪所迫,并州诸避乱游士多归于王浚。王浚的野心众所周知,设坛告类,在幽州承制,拥立晋宗室为皇太子。大封诸部,但是谁都没见过他立的皇太子,只见他的儿子王桂居住东宫,众人猜测不一,都不敢问。(众人端起酒杯,喝。)

    桓彝:以往中州人士,每当到了休息日,就成群结队出游饮宴。过了江,依然沿袭习俗。想当年,太平日子多么舒心;而今背井离乡,寄寓江南,多么不便!(叹气。引起卞壶注意)

    卞壶:卿叹息什么?

    桓彝:往年洛都游宴,多在黄河之滨。此处风景与洛都不殊,然举目却有江河之异。(流泪)

    卞壶:(也流泪)我们是喝黄河水成长的,如今却背井离乡,被贼人撵到长江边,心里怎生消受。(众人都流泪,几个人呜呜地哭出声)

    王导:(沉下脸)诸贤当共戮力王室,克复神州,何至于作楚囚一般,相望泪眼。

    卞壶:(擦泪)大人说的是。家国如此,哭也没用。

    880、刘渊光极殿,晚上,内景。

    刺客:(刺客在一间卧室外面挖洞,将墙砖一块块抽出去,悄悄钻进来。来到床前看,刘恭睡得正香。刺客举起匕首,刺下去,刘恭咽气。刺客在床前给死者叩头)大王休怨小人,都是陛下的意思。大王是陛下嫡兄,早晚会与陛下争大位,这才使小人行不恭之事,休怪。(从洞里爬出来,到僻静处脱了衣服,露出面目,整理衣服入光极殿。刘聪正在里面着急状)陛下,事成了。

    刘聪:(高兴状)干得好,你先退下吧。(刺客退出。刘聪十分满意状走出殿,宦官等仪仗在外面等着。刘聪上车,队伍往前走。拐过几个院落,进入一个院子,里面宫女出来行礼)太后歇息了吗?

    宫女:还没有。(刘聪高兴地进去,单氏迎接入内。宫女给关上门,里面灭灯。)

    881、单氏寝宫,清晨,外景。

    刘乂:(领着从人在远处往这边走,门开,刘聪及从人出来,躲在一旁看过来,生气地。刘聪一行走远了,刘乂迈步就进来,宫女忙闪道。刘乂进屋,单氏正在梳头)母后又让主上留宿,太不自重!(伺候的宫女忙退出)

    单氏:我为妃后,主上留宿,我怎能拒绝?

    刘乂:(固执地)我说过多少遍:母后是先帝的妃后,主上是先帝的儿子。怎能****!

    单氏:主上乃先帝与张太后之子,与我并非血亲,怎说****?

    刘乂:主上乃先帝亲子,母后是先帝嫡妻,这不是母子是什么!母后只能与先帝做夫妻,怎能与儿子坐夫妻!(单氏羞惭落泪)先帝晏驾,主上尊母后为太后,正是子对母之礼。但是,主上日日在母后寝宫留宿,与母后做那非礼之事,哪有母子之礼!先帝地下有知,也要含羞九泉。我大汉社稷承嗣汉朝,与汉人约为兄弟,怎能不承袭中华纲纪!中华礼仪之邦,岂能容你们乱伦!母后身为皇太后,皇帝与皇太弟之母,做这等禽兽之事,不怕天下人笑话死?(单氏流泪,捂住耳朵)知道晋人管这个叫什么吗?叫“以下淫上,品行不端!”人家是“母仪天下”、“德被万世”,我们倒好,‘非“烝”即“报”、“衣冠禽兽”!母后怎么有脸活在世上?我数次告诫母后,母后就是不听。放着人不做,偏要做禽兽。(生气地走出,单氏扯下饰物,躺在床上哭,宫女为难状)

    882、单氏寝宫,白天,内景。

    刘聪:(单氏死在床上,宫女在旁边哭。刘聪走进来,众人下拜)皇太后怎么样了?

    宫女:皇太后刚刚咽气了。(哭)

    刘聪:(伤心地)刚三十岁,怎么就这么早下世。(伤心地走出)

    883、刘渊光极殿,白天,内景。

    刘聪:(伤心地捂住脸,忽然警觉地)皇太后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水米不进而死?

    宦官:奴才不知。(刘聪生气地看他,他忙叩头)奴才真的不知。

    刘聪:把皇太后身边贴身宫女传来。(宫女被宦官引入,行礼)皇太后为什么水米不进?你老实说,不许隐瞒。(宫女恐惧地看四周,为难状)说实话朕给你做主,不说实话即刻打死。

    宫女:(恐惧地)我说实话。那天……

    (外面,宦官从外面来,宫女往外走。宦官入内,刘聪正生气。)

    宦官:陛下,皇后不舒服,请陛下过去看一下。(刘聪跟着走出)

    884、呼延后寝宫,白天,内景。

    呼延后:(躺在床上,一脸病容。观察着刘聪的脸,小心地)父死子继,古今常道。陛下承高祖之业,社稷是陛下自己夺来的。太弟什么功劳,坐储副的位子?陛下百年后,刘粲兄弟必然不能留种。

    刘聪:然,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呼延后:事留变生。太弟见刘粲兄弟一天天长大,必有不安之志;万一有小人交构其间,未必不祸发于今日。

    刘聪:(冷笑)刘乂敢不敢杀朕自立,难说。

    呼延后:小人交构其间,由不得刘乂不生贼心。(刘聪赞同神色)

    885、刘乂厅堂,白天,内景。

    单冲:(哭着哀求状)皇太后在世,对殿下有庇荫之福。殿下怎么就不能容忍些,而至于让皇太后羞愧而死?太后一死,谁来庇佑殿下?

    刘乂:(冷笑)舅父真会说话。我堂堂皇太弟,倒用妇人庇佑,颜面何在!

    单冲:殿下!殿下之所以居储副位置,都是皇太后之力!若没有皇太后之宠,殿下怎么会有如今的地位。

    刘乂:我乃先帝嫡亲之子,名正言顺。太弟之位非我莫属,谁能移动半分毫?

    单冲:父死子继,千古不变之理。再说,疏不间亲。兄弟之爱,哪能过于父子之情!主上有意于河内王刘粲,殿下应该避一避。

    刘乂:刘和造乱,主上自以嫡庶之分,把大位让给我,因为我是正宗。我以主上年长,推奉他即位。天下是高祖的天下,无论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最终都该落到我头上。刘粲兄弟再壮,也就是现在这样。且子弟之间,亲疏没多大差别。

    单冲:(怯怯地)子弟之间,亲疏没差别?

    刘乂:子弟子弟,有弟必有子,有子跟着弟。这是一个词儿,什么时候分开过?譬如父母,疼儿也疼孙,不能因为有子就不疼孙,也不会因为有孙就不疼子。都是亲亲,关系一样远近。

    单冲:人家是亲父子,更疼儿子才是。

    刘乂:(诧异地)为儿子就舍弃弟弟吗?要知道天下本来就是我的,我让主上坐,主上才有今日,权利掌握在我手里。主上登位时,曾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告,等我年长以后将皇位授给我,谁不知道!卿听谁说主上有意于刘粲?主上怎能有这样的想法?(单冲无奈状,刘乂自以为是状)

    886、呼延后寝宫,白天,内景。

    (呼延后咽气,刘聪出来。看见刘乂,假作看不见,走出)

    887、刘渊光极殿,白天,内景。

    刘聪:(对群臣)后宫空旷,朕要大选后宫。以司空王育、尚书令任顗之女为左右昭仪;中军大将军王彰、中书监范隆、左仆射马景之女皆为夫人,右仆射朱纪之女为贵妃,皆金印紫绶。太保刘殷二女刘英、刘娥有美貌有品德,可以位列昭仪之上。

    刘乂:不可。刘氏本一家,纳刘殷之女,等于血亲乱交。陛下当社稷之主,怎可乱伦!

    刘聪:(不露声色看刘延年)太宰,以为“刘氏同门血亲,不宜纳入后宫”这句话,有理否?

    刘延年:(为难地)臣以为无妨。臣早听说太保自称周朝刘康公之后,与陛下圣氏本源不同,纳之为允。

    刘聪:可拜刘殷二女为左右贵嫔。

    888、刘聪寝室,白天,外景。

    刘聪:刘殷女儿很好,孙女也个个姿色出众。朕想把他四个孙女也都纳入后宫,不知太保愿意不愿意。要知道太保与朕从来就不是一样的人。卿觉得,朕这么做合适不合适?

    李弘:(敷衍,转眼珠)太保胤自有周,与圣源有别,陛下不必以姓氏相同而烦心。从前有故事,可以效仿。魏朝司空东莱王基乃当世大儒,谁能说他不达礼通义!王基就给自己的儿子聘了司空太原王沈之女,以其姓同而源异,不以为意。

    刘聪:说得好,赐黄金六十斤。(宦官拿出递给李弘,李弘拜谢)卿把刚才说的这个理儿,多给我的子弟辈讲讲。

    889、张太后寝室,白天,内景。

    (张太后不高兴地坐在床上,张徽光、张丽光入内行礼)

    张徽光:(与张丽光)侄女张徽光、张丽光拜见姑母皇太后。

    张太后:皇帝纳刘殷两个女儿、四个孙女,如今六刘之宠倾于后宫。现在刘殷说什么是什么,可不行。你们两个是我的贴心人,今日就封你们为贵人,都多在皇帝身上下下劲,辖制这些姓刘的。(张徽光、张丽光应声)

    张太后:不过,你们也要知道,不能让皇帝太放纵身体。他这些日子整天跟6刘在一起,很少外出,朝政大事都推给左贵嫔刘英了。你们要劝皇帝少亲近6刘,爱惜身子,关心朝政。(张徽光、张丽光应声)

    890、刘聪寝室,白天,内景。

    刘英:陛下,该起床了。(刘聪伸懒腰)陛下这么多天不见朝臣,恐社稷不稳。太后早就不耐烦,妾很难做人。

    刘聪:(起来,宫女服侍穿衣服)这些日子过得真愉快。有你在朕身边,朕觉得什么都不重要。有事中黄门呈奏,爱卿决断就行了,朕懒得过问。

    刘英:妾的父亲常常教导妾,不可让陛下荒废了政事。倘若因为妾影响朝政,妾也无地自容。

    刘聪:(不好意思地)卿说的对,这些日子积累的朝事不少了。晋朝皇帝在我这里这么久,我也就封他为会稽公,都没顾上召见。(得意地)今日就在光极殿设宴,大请卿士僚佐,也顺便款待晋朝投降的皇帝和大臣。

    刘英:陛下这才像个皇帝样子。(刘聪乐呵呵地)陛下传早膳吧。

    刘聪:不吃了,到光极殿宴席上一块儿吃。(往外走)

    891、刘渊光极殿,白天,内景。

    刘聪:(刘聪宴会,众人满座。汉臣张扬愉快,晋降臣闷闷不乐。)今日盛宴,可与当年武帝平吴后的盛会相媲美。众卿稍待,朕给众卿家引见一个人。(刘聪入侧室,众人都停止喧哗,看过来。晋降臣也都忧虑地看过来。刘聪引怀帝出来,众汉臣欢呼,晋降臣悲愤低头。刘聪兴奋地)这就是洛阳故天子司马炽,如今朕封他仪同三司,会稽王。(怀帝无表情)卿陪朕坐,朕给卿留好了座位。(所有人都静悄悄地看着刘聪和怀帝。刘聪一脸酒色,故意看着众人凑近怀帝问)卿昔年为豫章王时,朕与王济曾经造访卿,卿在豫章王府接待朕与王济。王济向卿介绍朕,说朕“左耳有一白毫,长二尺余,乃大富大贵之相”。又说朕“工草隶,善属文,文武全才,弱冠游于京师,名士莫不交结。”朕知道,此言不虚。当时乐广、张华见了朕非常奇异,知道朕善于抚接,五部豪右无不归心。其实,朕不过是究通经史,兼综百家之言而已。加上熟读《孙子兵法》,又天生膂力,所以冠绝一时。卿当时非常敬慕,说久仰朕的大名,早想结交。那天,卿设宴款待朕与王济,把卿所制的乐府歌拿给朕看,对朕说“久闻君辞赋作得好,替我看看。”朕当时与王济都当场作《盛德颂》,卿称赞了好久。(插入怀帝回忆:刘聪恭恭敬敬巴结的样子,司马炽友好地与他俩说话,回忆结束)宴罢,又引朕射于皇堂,朕得了十二筹,卿与王济俱得九筹,胜负不必细讲。卿赠给朕柘弓、银砚,还记得不?

    怀帝:(无表情地)臣怎敢忘。只恨当日不早识龙颜。

    刘聪:(嘲笑地)卿家骨肉相残,怎么会如此厉害?

    怀帝:(无表情地)非人事所能言,乃是天意。大汉将应乾受历,所以晋室自动为陛下扫清障碍。臣家族若能敬奉武帝之业,九族敦睦,社稷怎会落到陛下手里。

    刘聪:(刘聪看着怀帝喜不自禁,怀帝后退,刘聪恋恋不舍地)卿别离开,就在朕身边坐着。(拉着怀帝坐下,幸福地)真是乾坤倒转了。在朕这里,朕不会亏待你。朕封卿仪同三司,随卿同来的庾珉等人也加官进爵。(看身边的小刘贵人,招过来)朕把小刘贵人赐给卿做会稽国夫人。(可惜地)她是名公之孙,把她赠给卿为妻,卿要好好待她。来,陪朕喝酒!(侍臣倒酒,刘聪举杯邀怀帝)陪朕干了这一杯!(怀帝无表情喝下,晋降臣如坐针毡状,汉臣窃窃私语状,刘聪满脸红光幸福状看宴席上的菜,对侍臣)今天怎么没上鲈鱼和螃蟹?

    侍臣:(小声地)今天鲈鱼和螃蟹不凑手,不能上。

    刘聪:(撂下脸)谁管这差事?

    侍臣:回陛下,是左都水使者襄陵王刘摅。

    刘聪:(低声嘟囔)供应不及时,也不看什么场合。(看见怀帝,不好意思笑了)改日再请卿吃鲈鱼、螃蟹。(太阳落山。刘聪摇摇晃晃站起来,高兴地)今天真痛快,散宴吧。(拉起怀帝,走到门口才松手)

    892、刘聪寝室,早晨,内景。

    刘聪:(刘聪正睡着,翻身做搂抱状,扑空,醒来睁开眼,身边空空。刘聪回忆一:小刘贵人在怀抱里睡着的情景,刘聪对小刘贵人许愿:“等朕的温明殿造好,与卿到那里就寝,比这里强多了”;刘聪回忆二:昨晚宴席上对怀帝赠送小刘贵人的情景;刘聪回忆三:宴席上刘聪不好意思地对怀帝说改日请吃鲈鱼螃蟹的话,回忆结束。刘聪烦躁状坐起来)来人!(侍臣入内)重要场合鱼蟹供应不及时,把左都水使者刘摅斩于东市。(侍臣应声)还有,温明、徽光二殿到现在造不成,把将作大匠靳陵也一块儿斩于东市。(侍臣不安语调应声出去。刘聪起身,宦官宫女给穿衣服。刘聪往外走)备马,打猎去。

    893、平阳宫城,白天,外景。

    刘聪:(刘聪带着打猎人马回来,马上拴着猎物。进城门,将入宫。看见,在马前跪下)中军将军什么事?

    王彰:陛下游猎无度,常晨出暮归,或几天不归。(刘聪不高兴状)今大难未平,余晋尚在假息。陛下不怕白龙鱼服之祸,白天黑夜流连忘返。当初先帝创业多么艰难,陛下嗣承也不容易。鸿业刚刚如此,四海属情,怎能坠之于垂成,毁之于将就!观察陛下所作所为,臣痛心疾首有日子了。且刘琨去此咫尺之间,刺客纵横;帝王轻出,不过一夫之敌。愿陛下改往日之错以修德将来,则臣等幸甚。

    刘聪:仗着女儿刚得宠,就对朕说三道四。收捕,斩了!(众人架起王彰退出。刘聪入寝宫。宫门外,王夫人追着进来,刘聪不理)

    王夫人:(叩头)父亲顽固不通道理,陛下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看在妾尽心侍奉陛下的份上,绕过父亲。(又叩头)

    刘聪:好吧,念在你尽心侍奉的面上,先把王彰囚于诏狱。(王夫人痛苦状,叩头退出。宫门外,侍从们拉着两具棺材停在门口,刘乂、刘粲跪在门外)

    侍卫:陛下,太弟刘乂、子单于刘粲舆榇来谏。(刘聪困兽一样烦恼状在屋里转)

    刘乂:(与刘粲在外面喊)臣请陛下收回成命。(刘聪烦恼地又坐下。刘乂哭着说)最近陛下情绪失控刑罚失当,太后忧愁得三日不吃饭。臣是社稷之臣,丁当冒死进谏,不避忌讳。(哭起来。太宰刘延年、太保刘殷及几十个朝臣从刘粲身边走过去,来到刘聪寝室门前跪下)

    刘粲:(摘下冠放在地上哭起来)父皇,你改过呀。

    刘聪:(生气地)当我是桀、纣、幽、厉吗,你等来哭活人!

    刘延年:陛下今日以小小不供而斩王公;直言忤旨,便囚大将。臣等疑惑不解,忧心如焚。

    刘聪:(看事情闹大了,知道不说几句欺哄的话过不了关,转眼珠,走出来,做痛心疾首又慷慨状)朕喝醉了,原不是出于本心。诸位公爵不来劝谏,朕都不知道有过失!众卿忠诚有加,各赐帛百匹。(侍臣来统计名单)赦免王彰。(侍臣跑出去一个。王彰囚徒打扮走进来,群臣都在门口站着。刘聪对王彰亲切地)先帝待卿如左右手一般,卿功勋再世,朕永远也忘不了。这段过失,卿别放在心上。卿能尽怀忧国,朕盼都来不及。今日进封卿骠骑将军、定襄郡公,以后朕有过失,还望卿匡正才是。

    王彰:(惊喜又感动地叩头)臣庆幸遇到明主,陛下万岁。(刘殷对王彰的不醒悟皱眉摇头,刘聪神情复杂)

    894、刘英寝室,白天,内景。

    刘英:(刘英气息奄奄躺在床上流泪,刘聪入内。刘英满含希望地看着他)陛下,结果怎么样?

    刘聪:(为难地)爱卿,朕实在不得已。朕满心想立卿为皇后,可是太后不许,执意让立张贵人。朕没有办法,只好答应,要不太后就绝食。(刘英绝望地痛苦,昏过去。刘聪惋惜地)爱卿,爱卿……

    (几天后,刘英咽气,众人给她出丧,装进棺材。刘聪悲痛地往里面看)

    侍臣:(走过来小声地)太保刘殷薨了。

    刘聪:(伤心地)你们父女都离朕而去。(大臣安慰)

    895、石勒营帐,白天,内景。

    石勒:(石勒正在开会,众将静静听他说)地面上,还有晋朝的荥阳太守李矩。诸君打起精神,乘胜将他拿下。

    郭黑略:李矩勇毅多权略,志在立功,又招怀离散,远近多附;明公现在进攻他,不是时候。

    石勒:(不耐烦地)你知道什么!别人家说什么你都信,拿来跟我辩理,荒谬得很。

    郭黑略:明公若非攻李矩不可,定吃败仗。

    石勒:(吆喝)胡说!未战先沮丧军心,你长几颗脑袋?(郭黑略低头。石勒对众人)出发!(都走出,郭黑略在后面摇头)

    896、石勒营帐,白天,内景。

    士兵:(门口两个士兵换岗后互相闲话)石公今天吃了败仗,输惨了。李矩还真是个将才,听说石公要来,派老弱入山,散牛马设埋伏。士兵看见牛马争先恐后去抢,乱成一团。忽然一声炮响,李矩埋伏下的人马一起奔出来,都大声号呼,声动山谷。石公知道中计,赶紧撤军,李矩乘胜追击,牛马物资都归了李矩。(看见石勒远远过来,都赶紧站好)

    石勒:(神情疲惫地进账来,士兵帮他脱铠甲,换衣服。石勒生气地坐下)军队真该整顿,成何体统!(士兵端上茶,石勒喝。石勒回忆:郭黑略的话:“李矩勇毅多权略,志在立功,又招怀离散,远近多附;明公现在进攻他,不是时候。”回忆结束。石勒画外音:“依郭黑略的智力,岂能预先知道胜负!然此次与李矩之战,他竟能说中,颇令人费解。凡人先愚而后智,世间难找。莫非这里面有什么奥妙?”石勒放下茶碗)把郭黑略找过来。(士兵出去,郭黑略入内)孤平时不觉得卿有出众智谋,这次先知军行吉凶,什么道理?

    郭黑略:(憨笑)有一沙门名叫佛图澄,智术非常,说明公当略有区下,他可以为明公之师。黑略战前所说的话,都是他教的。

    石勒:竟有这样的奇人!他什么样?

    郭黑略:他是天竺人,外国和尚。

    石勒:多大年纪?

    郭黑略:他说他有一百多岁。

    石勒:(皱眉)怎么认识他的?

    郭黑略:我在路边碰见的。那一天路黑,我们找不到吃的,佛图澄在草里藏着,出来告诉我什么地方有吃的,我等过去看,果然。佛图澄还说,他能帮明公建功立业,我就把他留在帐里。

    石勒:看来你能养活他。

    郭黑略:他不用养活,吃风喝烟。

    石勒:他从来不吃饭?

    郭黑略:吃饭。有饭就吃,没饭就吃风喝烟;我亲眼所见,他好几天没吃东西,照样精神抖擞,无一丝倦意。

    石勒:这是个什么人?

    郭黑略:非同寻常的人。

    石勒:怎么非同寻常?

    郭黑略:他善念神人咒语,能役使鬼神。腹旁有一孔,平常用棉絮塞着,每夜读书,则拔出棉絮,孔中出光,照得一屋通亮。佛图澄斋戒时,到流水边,从腹旁孔里引出五脏六腑在水里清洗,洗完,还放进腹中。又能听铃音以言吉凶,非常灵验。

    石勒:(感兴趣地)引他来见我。(郭黑略应声出去,石勒思考状,又冷笑。郭黑略引佛图澄入内)

    佛图澄:(行礼)明公,佛图澄有礼。

    石勒:(端着架子微微点头)听说和尚有道术,孤想试试。

    佛图澄:明公随便试。

    石勒:你说说,孤现在想什么?

    佛图澄:明公在想,哪里来的骗子想来骗饭吃。

    石勒:(不自觉地大笑,随即掩饰地)说的不准。和尚都有什么本事?

    佛图澄:和尚有一点小手段,让明公开开眼。(取钵盛水,烧香念咒,石勒感兴趣地闻空气。钵中生出青莲花,光色曜日,石勒被吸引住,对佛图澄欣赏地看)

    石勒:孤想拜和尚为参军,不知道能否屈就?

    佛图澄:就依明公。

    897、野外,白天,外景。

    石勒:(石勒军队正在行军,原野上杳无人烟。石勒看四周,发愁状。军队继续行进,远远看见堡垒。附近地上有界碑,写着“东燕”字样)扎营。(军队停下,士兵扎营)

    898、石勒营帐,黄昏,内景。

    石勒:(石勒与张宾入内,士兵在里面刚收拾完,退出)葛陂北行,所过之处皆坚壁清野,什么都捞不到,军中饭都吃不上,我听说士兵都吃死人了。走了一个多月才到濮阳东燕,比以前战斗力下降多了。

    张宾:汲郡人向冰有几千人马,在枋头那边。如果渡河,他们肯定来迎击。

    石勒:(对士兵)召集众将来开会。(士兵出,将领陆陆续续进来坐下)向冰的位置,众人都清楚了,现在,谁能献破向冰的计策?

    张宾:听说向冰的船尽在渎中水里泡着,不上岸晾干。趁他现在船重不宜驾驶,挑选精壮勇士一千人,由僻静之地偷袭水军,把他的船都夺过来,以济大军。大军渡河后,向冰可手到擒来。

    石勒:(对孔苌)你准备在汶石津缚筏子,出其不意偷渡过河,抢向冰的船只。(孔苌应声。石勒对张宾)船只到手,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引兵过去。

    张宾:依明公的勇略,定能成功。

    郭黑略:(进帐来)佛图澄让黑略来报告明公,说今夜贼人来偷营,让明公防备。

    石勒:知道了。(笑对张宾低声)佛图澄有些神通,不妨信他一回。若不灵验,再整治他也不晚。(张宾点头。石勒对众人)在营帐左右埋伏人马,防备有人偷营。

    (军营休息,灭灯,只有营门士兵点着蜡烛执勤。石勒手拿着刀不脱衣服睡觉。营门内,士兵躲在草丛里往外看着。远处,一群士兵偷偷过来,靠近营门。门里忽然点起火把,士兵大呼出来,看见敌兵就砍,敌兵慌忙逃跑。石勒出帐看,微笑;张宾快步走过来。)

    石勒:(微笑)佛图澄真灵验,孤竟然奈何不了他一点儿。孤就不信,他真的比孤聪明到哪去。

    899、石勒营帐,夜里,内景。

    石勒:(身穿铠甲,执刀而坐,对使者)你去告诉佛图澄,就说我失踪了,不要走漏消息,看他说什么。(使者应声出去)

    900、佛图澄营帐,夜里,内景。

    佛图澄:(使者来到门前,帐里亮着灯。使者不许门人通报,直接入内,佛图澄正坐在蒲团上)平居无贼寇,何故夜里戒严?(使者愣住)

    901、石勒营帐,夜里,内景。

    石勒(笑着问使者)他这样说的?

    使者:小人一进门,他看见小人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石勒惊奇地笑)

    902、邺城废墟,白天,外景。

    石勒:(石勒带兵远远看见,停止前进)扎营!

    903、石勒营帐,白天,内景。

    石勒:(帐内正在开会)我们长驱至邺城,邺城人恐怕早吓得没主意了。(笑)

    孔苌:邺城没能人,只有北中郎将刘演保三台以自固。可以猛攻拿下三台作为据点儿,可以免除流离失所的困境。(石勒点头)三台不宜攻。刘演虽然暗弱,但麾下还有三千精卒。加上三台险固,不容易拔取。我军势力越来越强壮,不用专门攻三台,三台内部也会自然崩溃。如今,幽州王浚王彭祖、并州刘琨刘越石才是明公的大敌。幽、并二州攻下,刘演不攻自破。(石勒点头)明公虽然手握大兵,但常年征战、游行羁旅,病饿交加,人无定志;不是保固万全、制约四方的长法儿。得地者昌,失地者亡。不如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广聚钱粮,西尊平阳。

    石勒:妙计。走哪条道儿,要到哪儿去?

    张宾:趁王彭祖、刘越石不防备,秘密进据牢城。邯郸、襄国都是赵国旧都,依山凭险,乃形胜之国,可在这两个地方选择其一以建都。然后命将四出,扫定并、蓟二州,桓、文之业就成了。

    石勒:右侯的计策很好,那就进据襄国,建立都城。

    张宾:今我军在此地,犯了刘越石、王彭祖的大忌。要是他们趁我等城池未固、资储未广,亲率犬羊前来送死,麻烦就大了。

    石勒:可不是!右侯有何妙计?

    张宾:听说广平那一片几个县秋季庄稼大熟,可分派诸将先收割野谷、抢掠庄田,后派使者到平阳,说明在此镇守的本意。

    石勒:(高兴地)好,明天一早开拔。

    904、襄国城池,白天,外景。

    (石勒带着人在路上走,路上都是龟裂痕。看天,太阳毒辣,石勒脸上冒汗。石勒烦躁状)

    905、石勒营帐,白天,内景。

    石勒:(一个人烦恼状在帐内来回走)好容易到了襄国,襄国却大旱,求雨,总也不得。贼和尚,口中说不是骗饭吃,心底里还是蒙骗孤。平日无事,养着他权当玩耍;襄国大旱,孤的基业不稳,孤还受他蒙骗,真是岂有此理!贼和尚收了十几个徒弟,都是白吃饭。连他们一起杀了才好!(站住思考状)我想杀佛图澄,佛图澄会不会未卜先知?——不可轻动。先把他找来观察观察,若是不知道,孤就能折腾他。(对门外)来人!(士兵入内)召佛图澄。

    906、佛图澄营帐,白天,外景。

    佛图澄:(从帐里出来,对弟子)石公使者来,就说我不在;问我哪儿去了,就说不知道。(弟子应声,佛图澄走进郭黑略营帐)

    907、石勒营帐,白天,内景。

    士兵:(入内)佛图澄不在,谁都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退出。)

    石勒:(惊愕状)我有恶意向佛图澄,佛图澄舍我而去了。(后悔,躺在床上翻身,后悔状,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天光大亮,石勒忙坐起来)

    士兵:(入内)大和尚求见石公。

    石勒:请。(佛图澄入内)昨夜大和尚到哪儿去了?

    佛图澄:明公恼怒佛图澄,故昨夜权且躲避明公。明公今天改意,是以敢来。

    石勒:(大笑,又不肯承认)和尚又错了。

    佛图澄:知道明公有事,所以来助明公一臂之力。

    石勒:(感兴趣地)襄国水源突然断绝,如何能引得水来?

    佛图澄:襄国城堑水源在城西北五里,贫僧今当敕龙取水。

    石勒:有劳大和尚。所用之物,当一一备齐。

    908、山岗树林间,白天,外景。

    (泉水源头。佛图澄乃与弟子数人至故泉源上,坐绳床,烧安息香,念咒祷告不停。石勒侍卫在看)

    侍卫:已经三天了,怎么还不来水。(众和尚念经状。泉水慢慢涌出来,涓涓小溪流出,有一小龙长五六寸许,随水而来,顺水而去。侍卫大喜)来水了,来水了。(诸和尚停止念经过来争相观看。水越来越多,一会儿,喷涌而出。佛图澄得意状微笑)

    909、石勒营帐,白天,内景。

    侍卫:(奔进来)来水了!河里都满了,足够用。

    石勒:(高兴地)好。准备进攻王浚苑乡城。

    夔安:唯。

    910、广平县城,白天,外景。

    王浚:(石勒带人马围住城,王浚在城上往下看,恐惧地)石勒当真英勇,一战就把我外垒攻破。(思考状)胡人最怕鲜卑,去,让大单于段疾六眷带领他的子弟,率部众五万攻石勒的襄国,看他退兵不退兵。(士兵下城走)

    911、襄国城,白天,外景。

    士兵:鲜卑来了!

    石勒:(上城)都有谁?

    士兵:(指点着)鲜卑大单于段疾六眷,和他的弟弟左贤王段匹磾、段文鸯,还有从弟段末柸。

    石勒:迎战。(石勒士兵开城门冲出去,石勒在城上观战,段匹磾、段文鸯、段末柸都英勇善战,石勒兵马都退回,关城门。城下,段疾六眷正在准备进攻器具,石勒恐惧状对士兵)去问问大和尚,结果如何。(士兵跑下,一会儿跑回来)

    士兵:佛图澄说:“昨日寺庙铃响,说明旦早饭时,当擒段末柸。”

    石勒:(半信半疑)明旦早饭时,还有一天。(看敌阵)段末柸军,不见前后,如此强盛,哪能擒得住!(对众将)现在鲜卑进逼城下,襄国城堑不固,粮储不多,彼众我寡,外无救援,不能持久。纵然是孙、吴重生,也不能保固。我想简练将士,于野外大排阵势,尽众与之决一死战,诸位以为如何?(众人不语)诸位怯阵了?

    武将甲:最好固守疲寇,待他们势气衰退,自然退走。然后我们乘势追击,没有不克的理儿。

    石勒:(看张宾)君以为如何?

    张宾:段氏人种中最凶悍的是段末柸,其精勇兵卒,都在段末柸麾下。现在不可出战,要示之以弱。可在北堡垒门内凿二十余道突门,等贼众列守不定之时,出其不意,直冲段末柸帐前,敌人必将惊慌失措,来不及设计抵御,所谓迅雷不及掩耳,正是指此。末柸之众一败,其余不攻自散。擒住段末柸之后,王彭祖可指辰而定。(孔苌点头。城门禁闭,鲜卑挑战,上面不应也不动。城门里面,士兵正在紧张地挖墙,挖进去一个大通道。士兵用丈量尺量)

    士兵:够了,还有五六寸,再挖就穿了。(石勒上城看,鲜卑兵松懈,有些扔了器杖躺在地上睡觉。石勒高兴神色)

    石勒:传令,让孔苌督诸突门伏兵,进攻。(士兵应声跑下。城外面看,城墙突然被战车撞穿,战车后面跟着士兵,大喊着冲出来,鲜卑兵恐惧站起来上马,手忙脚乱,连连后退。石勒在城上擂鼓助威,城下士兵追。段末柸军仓皇迎战,好一阵子才稳住了阵势,与孔苌交战,石勒急躁状对士兵)去问问大和尚,什么时候擒住段末柸。

    佛图澄:(走过来)已擒住段末柸了。

    石勒:(不信,往城下看。孔苌退回堡垒,段末柸追入堡垒门。时城北伏兵出,遇段末柸,将段末柸隔在堡垒内,生擒活捉。疾六眷恐惧,撤军走,孔苌乘胜追击,战场上死人遍地,器械仍的到处是。石勒惊异地)大和尚真灵验。这一仗打得好,枕尸三十余里,获铠马五千余匹。

    佛图澄:恭喜明公破段疾六眷军。

    石勒:(高兴地)虽说晚了些,然最终擒住段末柸,大和尚没有失策。孤咨询大和尚,应如何处置段末柸?

    佛图澄:宽恕段末柸,将有用处。

    石勒:(微笑)正合孤意。以段末柸为人质,派使者求和于段疾六眷。

    912、段疾六眷单于庭,白天,内景。

    段疾六眷:(段疾六眷在内焦急状,段匹磾及段文鸯入内)左贤王来得正好,咱们议论一下。(都坐下)我们少了勇将段末柸,再斗下去怕吃亏。末柸被擒,段家声势受损。我想答应石勒求和,送铠马金银,以末柸三弟为人质,请赎回末柸。

    段文鸯:(不同意地)不可。我等受命来讨石勒,怎能为了末柸一人而纵成擒之寇?石勒现在势力还不能成大气候,舍而不讨,必会坐大。若不灭石勒,失了王浚之意,以后怎么共事?这是自招后患。

    段疾六眷:我们损兵折将,王浚对我们什么好处?何况石勒很难战胜。得罪了石勒,比得罪王浚更难对付。先保住末柸再说,他们争端关我们什么事!

    段匹磾:石勒乃世之患害,决不可放纵。今日灭他,还有余力;他日羽翼丰满,将祸害天下。我等恐怕也得遭他毒手,不如跟随王浚,奉晋室朝廷仗顺讨逆,驱逐顽凶。

    段疾六眷:(不以为然地)王浚贪得无厌,苛暴残忍,敢跟他别扭的,多半活不长。你我跟他多年,违命的地方不少了,早晚为他所害。何况晋室日益道消,石勒日益道涨,早日摆脱王浚,与石勒结交,也免得日后受祸殃。

    913、石勒营帐,白天,内景。

    孔苌:(正在会议)段疾六眷同意和好,派使者来,以铠马二百五十匹,金银各一簏赎末柸。

    武将:(与众人七嘴八舌地)不与他和好,杀段末柸挫段疾六眷威风。

    石勒:辽西鲜卑强健之国,不好轻易得罪。且与我素无怨旧,不过为王浚所利用罢了。今杀一人而结怨一国,不是好办法。若把他放了,段氏必然对我感恩戴德,从此不再为王浚所用。(对石虎)派石虎用金银财宝与段疾六眷结盟,约为兄弟,人质来了以后,送段末柸回去。然后你去攻三台,把刘演的人马都收编过来;(石虎应声。,石勒对众人)段末柸会对我感恩戴德,从此王浚就别想再利用段氏鲜卑。我等动用全部兵力,猛攻信都,把冀州刺史王象杀掉。

    众人: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