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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集

    1194、刘聪寝室,白天,内景。

    刘聪:(拥着左皇后郭氏,猜疑地)朕都老了,卿还这么美丽年轻。侍奉朕,卿和卿的父亲情愿吗?

    郭氏:父亲说,小女子已经十四岁,该侍奉陛下了。

    刘聪:(很满意状搂着她)你们父女对朕最忠诚,朕也没亏待卿父女。卿虽然是养女,朕也一样高看,立为左皇后。卿这些日子满意吗?(郭氏含羞点头微笑,宦官递进来奏疏,退出)

    刘聪:谁来的?

    宦官:(停步)尚书令王鉴、中书监崔懿之、中书令曹恂三位大人联名上的奏疏。(刘聪打开看,王鉴画外音:“臣听说王者立后,德比乾坤,母临天下,必择世德名宗,幽贤淑令,乃副四海之望。孝成帝任心纵欲,以婢女赵飞燕为后,使皇统亡绝,社稷沦倾,此前车之鉴。从麟嘉以来,乱淫于色;中宫之位,不以德举。纵然郭猗弟女,刑余小丑犹不可尘琼寝,污清庙,何况其家的婢女!六宫妃嫔皆公子公孙,奈何一旦以婢女为主,何异于象榱玉箦对腐木朽楹!臣恐非国家之福。”)

    刘聪:(生气地对宦官)把靳准找来!(靳准入内,行礼。刘聪生气地对他说)你去告诉刘粲,王鉴等三个小子,慢侮国家,狂言自口,没一点儿君臣上下之礼,抓起来从速考竟,斩首!

    靳准:(暗自高兴地)唯。

    1195、刑场,白天,外景。

    郭猗:(士兵押解王鉴三人送刑场,郭猗、靳准坐在刑场监斩台上。刽子手来到三人身后,擦拭刀。郭猗不解恨神色,从监斩台上走下来,拿起刑杖狠狠往王鉴身上打了几下)庸奴,死期到了,还能作恶不?老子嫁女,关你什么事!多嘴多舌,今天老子打死你!(靳准跟着走过来看)

    王鉴:(怒目以对)无耻的败类!使皇汉灭亡,都是你鼠辈与靳准干的。我死以后,要当诉冤于先帝,取你狗命,于地下惩治。

    靳准:(不高兴地)诶!捎上我干什么?我奉诏收捕卿三人,有什么不占理儿?怎么说我灭皇汉?

    王鉴:你杀皇太弟,使主上落个为兄不友之名。国家畜养你这种鼠辈,还能不灭亡?

    靳准:(烦恼地)嘿!你将死之人胡言乱语,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好歹我今日想走,一会儿就能走,你们已经走不了了!

    崔懿之:(对靳准)靳准枭声镜形,必为国患。你既吃人,人也当吃你。

    靳准:(生气状转幸灾乐祸状)告诉你,今天陛下又立中常侍宣怀养女为中皇后,你接着生气去。

    郭猗:(生气地对刽子手)快斩了这些祸害。(刽子手举刀落下)

    1196、刘聪寝室,白天,内景。

    刘聪:(刘聪正在睡觉,外面有嘈杂声。刘聪坐起来,穿衣服往外看,远处烟尘滚滚)什么事?(刘聪下床)

    宦官:奴才去看看。(刚要走,外面奔进来一个小宦官)

    小宦官:(气喘吁吁地)陛下,不好了,螽斯则百堂火灾,大火救不下,烧死会稽王刘康以下二十一人。

    刘聪:(惊呆了,喃喃自语)朕的子嗣几乎死绝……(自己扑倒床上,昏厥过去。某后妃惊叫)

    宦官:快去请太医。(屋里乱成一团,有倒水的,有呼喊的,服气刘聪喝口水,刘聪没反应,后妃哭起来。太医提着药箱过来,给刘聪人中扎一针,大家都大眼瞪小眼守着刘聪。好大一会儿,刘聪醒过来,又昏迷过去)

    1197、刘渊光极殿,白天,外景。

    大臣甲:(几个大臣站在殿门外,闲谈天)陛下说来下诏书,怎么到现在不到?

    大臣乙:(小声地)陛下可能不行了。陛下纵欲过度,元气毁损,早就病入膏肓。早时候还能勉强支撑,而这场从天而降的大灾,当父亲的当然承担不起,自此病卧于床,苟延残喘。还来降诏书呢,怕起不来床了。

    大臣甲:听占官说,平阳西明门门牡无故自亡,这是一灾;霍山崩,又是一灾。卧病之人听不得不祥事,岂能有好事。

    大臣乙:(看着殿内,恐怖地)听说昨晚上殿里闹鬼,鬼从光极殿哭到建始殿。

    大臣甲:平阳雨血,广袤十里。这个征象,不能再不吉利了。

    大臣乙:(畏惧状看天)都到这个时辰了,陛下肯定不来,咱们散了吧。(众人散去)

    1198、刘聪寝室,白天,内景。

    郭氏:(刘聪躺在床上,睁着眼一动不动。郭氏推他)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刘聪:(转动眼珠,茫然厌烦地)我的孩子刘约已死,这时大白天又见到了。我自从得病以来,整日忧愁乏顿,身边的怪异特别多。从前刘约这个孩子死而复活,说在天上见到了先帝,我觉得是妖气。他没多久又死了,可是这几日常常见到他,看来这孩子是来接我的。人死以后若有神灵,我何必怕死。今世难未夷,不是谅暗之时,朝终夕殓,旬日而葬。(闭上眼睛)

    1199、刘聪寝室,白天,内景。

    太医:(太医进来,哆嗦着给刘聪诊脉,惊恐状探刘聪鼻息)陛下殡天了。(众人假意哭起来,刘粲喜悦神色)

    靳准:(扭头看刘粲)陛下殡天,殿下应从速登位,免得夜长梦多。(刘粲欢喜神色点头。靳准扭过头嘴角撇了撇)

    1200、刘渊光极殿,白天,内景。

    宣诏官:(群臣入内站好,刘粲晃悠着一条腿喜悦神色)百官拜贺。(群臣朝穿着皇帝礼服的刘粲行礼,刘粲高兴状)尊靳氏月华为太后,立靳氏水莲为皇后。(百官山呼万岁,靳准喜悦加得意地站在一边)

    1201、凰仪殿,白天,内景。

    (靳准走到门边,听到里面有拉扯声,停步偷听。)

    靳月华:我是皇太后,陛下不可无礼,仔细有人看见。

    刘粲:卿还没满二十,又是国色,做太后岂不可惜了容颜。朕是天下主,什么、什么都是朕的,皇太后不委屈。

    靳月华:都两天了,陛下也该上朝去了。

    刘粲:不急。什么事也没有跟皇太后在一起的日子好。先帝在位,顾不上太后,朕登位,保证比先帝对卿好。

    靳准:(在外面撇撇嘴画外音:“该行大事了。”走下)

    1202、刘聪花园,白天,外景。

    靳准:(刘粲游园,靳准跟从。靳准思考状画外音:“若行大事,大司马刘骥可能是个麻烦。得先借混蛋的手除了他才好。”上前跟上刘粲)最近听说诸位公爵将行伊尹、霍光之事,图谋先诛太保及臣,以大司马刘骥统万机。陛下若不先发制人,则受制于人,臣恐大祸之来不晨则夕。

    刘粲:(不高兴地)朕怎么没听说?大司马忠心耿耿,岂能有二心。

    靳准:唯,陛下英明,臣多疑了。(刘粲得意地走过去。靳准生气状画外音:“不听我的了。不怕你不听,靳太后、靳皇后都是我的女儿,后宫我都控制好了,还想不听我的话!”)

    1203、靳准家厅堂,白天,内景。

    靳准:(在屋里等待状,对仆人)太后、皇后也该来了。

    仆人:大人不要心急。(外面喊:“皇太后、皇后驾到。”)

    靳准:(迎出来对众仆人)你们都下去,没有话别进来。(众人都退下)

    二靳:(入内)父亲有什么话?

    靳准:大事不好了。(二靳都紧张神色)今诸公侯都想废皇帝,立大司马·济南王刘骥。若事成,恐怕我家不能留种。你二人给皇帝说说这个利害关系。

    靳月华:(紧张地)真的?都想废皇帝吗?

    靳水莲:(恐惧地)父亲,这如何是好?

    靳准:(故作惊恐地)皇帝的位子,多少人相争。刘景,刘顗,刘骥,刘励都不是善种,一有小人构隙,祸就发了。到时候,父亲这条老命保不住,你们也别想保全性命。(二靳恐惧状)现在你们二人都得皇上宠爱,还不趁机进言,一句话的事,不能再简单。(二靳应声,靳准偷笑)

    1204、刘粲寝室,白天,内景。

    宦官:(出来对靳准)陛下有请。(靳准入内)

    刘粲:卿果然忠心耿耿,朝事都能尽收眼底。诸位公王确有某我位子之意,就按卿的意思办,收捕太宰、上洛王刘景,太师、昌国公刘顗,大司马刘骥,大司徒刘励,都杀了吧。还有,车骑大将军——刘骥母弟吴王刘逞也一起杀掉,免除后患。

    靳准:(随心愿状)陛下英明,陛下英明。(欢喜地退出)

    1205、刘渊光极殿,白天,外景。

    官员:(官员上朝,窃窃私语)今天陛下临朝,难得。卿有事可以在朝堂上说了。(众人在门外等,日上三竿,也没动静。众人疑惑状窃窃私语)

    宦官:肃静。(众人停下议论,鸦雀无声。)

    靳准:(出来,拿着诏书)诸位国士,陛下有诏:以丞相刘曜为相国、都督中外诸军事,仍镇长安;以靳准为大将军、录尚书事。(停下,见众人没有反对的空念)以靳明为车骑大将军,靳康为卫将军。(众人从命状,靳准心里有底状入内)

    宦官:今天陛下不来了,各位大人散了吧。

    靳准:(众人散去,靳准得意地掏出刚才那个诏书看了看,上面没有后两句)诏书不能留,得赶紧毁了。(一溜小跑入内)

    1206、刘粲台省,白天,内景。

    靳康:(靳准与靳康正在商量事)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必问王先。

    靳准:金紫光禄大夫王先耆德时望,约了他来,想问问他什么看法。他该来了,卿去吧。(靳康退出)

    侍卫:(入内)大将军,王大人到。

    靳准:请啊。(迎出门来,王先走过来)大人请入内。(对其他人)你们都下去吧。(众人退出,屋里就剩靳准和王先)

    王先:大将军有什么事吗?

    靳准:(低声)卿奕世明德,所在轻重。我将有大事,故来与卿商议。

    王先:什么大事?

    靳准:主上无德,嗣位以来,昏庸暴虐越来越厉害,四海都想让他早点儿死。我想废掉他以顺民心,不知卿以为可行不?

    王先:那怎么行!社稷灾祸不少了,卿怎能再行不义!卿的举措,王先不敢苟同,请卿三思而后行。

    靳准:议论这等大事,哪能说不行就不行。话从我口中出来,入于卿耳中,天知地知,卿知我知。若走了风声,谁担待得起?今儿个卿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王先:(转眼珠假意应承)好。让我想一想,应该怎么下手。宿卫领班的是谁,我去看一看。(往外走,靳准冷笑。王先溜出厅堂,牵马往外走,上马飞奔到门前,靳康与士兵拦着路)

    靳康:大人哪里去,大将军呢?

    王先:大将军在里面,我有小事出去一下。(往外走)

    靳康:大将军知道卿不从命,预先安排我守在这里。卿有什么事,回禀大将军再说。(王先吃惊状呆住)

    1207、刘粲台省,白天,内景。

    靳康:王先让我劫回来了。

    靳准:(恐惧眼神加坚定口气)事发了,现在就行动。

    1208、皇宫内门,白天,外景。

    (靳康带领大队士兵冲进门去,里面宫人、宦官慌忙贴墙站立,有逃跑的被靳康勒令士兵捉回。)

    1209、刘渊光极殿,白天,内景。

    (群臣慌慌张张往前赶,来到殿前互相问)

    大臣甲:朝廷有什么大事,催我们入殿会议?(众人面面相觑,都说不知道。里面传出厮打声,大臣都恐惧。)

    宦官:诸位大人快入殿,大将军升殿。(殿后传出哭喊声,远远有士兵押着一群男女往这里走)

    大臣乙:(看看士兵与远处的人犯,迟疑状)大将军升殿?(回过神来)好的,都进去吧。(众臣入内站好,里面传出靳准的声音)

    靳准:走啊。(靳准入殿,坐在宝座旁边的座位上,众大臣都惊奇地看着他,鸦雀无声。靳准朝后面吆喝)带进来!(士兵押着脸上肿胀的刘粲出来,大臣们都惊呆了,有人发抖。靳准恶狠狠朝刘粲呵斥)跪下!(士兵朝刘粲踢一脚,刘粲恐怖地跪下)贼奴才欺父、**、害兄弟,杀百姓、戮忠臣,无恶不作、十恶不赦。贼奴才跟他父亲一样不是东西,刘家一门狗杂碎,没一个好货!给我把刘粲杀了,刘家男女无少长全斩于东市。(众士兵押着刘粲往外走,连同外面的嫔妃和少女少男都押走,群臣战战兢兢状)

    靳准:今日成立大汉王朝,我就是汉天王。诸位卿士,有从我的,官职不变,我当厚待。不从我的,站到门口去。(靳准往门口看,出了两个士兵守门,没有人)

    官员甲:(大臣们面面相觑,战战兢兢地下拜)我等谨遵汉天王旨意,终无二心。(靳准低头看,所有大臣都叩拜;往门口看,一个都没有,靳准满意微笑)

    靳准:如此甚好。来人,把刘家宗庙烧了,发掘刘渊、刘聪坟墓,把尸体扔荒郊野外,刘聪尸体斩首。

    殿内将军:唯。(出门,带一队士兵走下)

    靳准:(得意状)安定刘敬。

    刘敬:(出班行礼)汉天王。

    靳准:自古胡人为天子者,没有不灭族的。我想把晋人传国玺交出来,称藩于晋。卿原来是晋朝南阳王司马保的参军,东晋有卿的熟人。我今派卿前去联络献款诚于江左,卿觉得怎么样?

    刘敬:(吓懵了,摇手推辞)下官不胜任,下官不胜任。

    靳准:(生气地)刚称制就有不听命的,沮丧众心。你在晋朝当参军,不救晋朝,临危杀了司马保投靠我朝。我当你跟我一心,这也罢了,你还不听令。这么不是东西,我还留着你干什么!斩了,首级挂出去!(士兵拖起连连喊救命的刘敬出去。群臣更加恐惧状。靳准看王先)王先上前,我将以卿为左光禄大夫。卿先前要背叛我,现在怎么说?

    王先:(愤怒地)屠各逆奴,早杀了我吧,以我左眼放置在西阳门,看相国进兵西入;右眼放置在建春门,看大将军进兵东来!

    靳准:(咬牙地)不听我令,就是个死。刘曜、石勒救不了你,看也白看。拖出去,杀了。(士兵拖王先出去)

    众官员:(都下拜)臣等谨奉汉天王旨意行事,请天王放心。

    靳准:(舒坦地)好,这就是了。(对卜泰)你去告诉晋朝司州刺史李矩,就说:“刘渊屠各小丑,因晋之乱,作逆幽、并,矫称天命,使二帝幽没虏庭。我将率众扶持梓宫,请以上闻。”

    卜泰:唯。

    1210、建康朝堂,白天,内景。

    元帝:(众臣在朝堂内,正在听元帝议事。元帝高兴地对大臣们)司州刺史李矩使者飞马来报,靳准要奉怀、愍二帝梓宫归顺,太好了!(群臣喜气洋洋地议论纷纷。元帝高兴地)梓宫将返,这是朝廷之福。太常韩胤。

    韩胤:在。

    元帝:速带仪仗前去奉迎。

    韩胤:唯。(走下)

    周顗:陛下,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靳准作难,刘曜自长安亲自带兵赶往平阳;石勒也统率精锐五万声称讨伐靳准。此后北方祸难之大不可想象。(元帝愣住)

    1211、赤壁,白天,外景。

    刘曜:(刘曜带领人马来到一座城池前,抬头望,城池上写着“赤壁城”三字。)在城外安营扎寨!

    1212、赤壁城内厅堂,白天,内景。

    士兵:相国,太保呼延晏、太傅朱纪、太尉范隆前来投奔。

    刘曜:在哪里?请。(三人入内)

    呼延晏:相国,靳准在平阳作难,把主上全家都杀了,祖坟也刨出来,实在令人不堪哪!当天晚上,鬼大哭,声传百里。

    刘曜:(感叹地)什么都晚了。

    呼延晏:相国,如今社稷乏统,还请相国速登大位,承袭江山社稷。

    朱纪:(与范隆)相国,速登大位为是。

    刘曜:此时不是推让之时,(对呼延晏)既然卿与太傅太尉都有此意,说明事所应当。我敬从所命。

    (厅堂中,刘曜穿皇帝礼服端坐,大臣在厅堂内,士兵在厅堂外向刘曜行叩拜礼)

    刘曜:大赦境内,惟有靳准一门不在赦例,改元光初。署大将军石勒为大司马、加九锡,进爵赵公。朕将与赵公一同讨伐靳准。

    1213、靳准家,白天,内景。

    靳准:(靳准正在与大臣们会议)咱们迎击石勒,他坚壁不出,以挫我军的锐气。唉,我与石勒无冤无仇,何必动干戈,何况我也赢不了他。刘曜不一样,我把他家的人杀的差不多了,可不能让他得势。不如送乘舆、服御请和于石勒,约奉石勒为主。这样,可以离间他和刘曜的关系,我们从中渔利。(众人附和。靳准对卜泰)卿去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卜泰:唯。

    1214、石勒营帐,白天,内景。

    石勒:(石勒也在会议)刘家社稷颠覆,我将与刘曜平阳逐鹿,未知鹿死谁手。靳准想让我与刘曜互相攻击,他好坐收渔利。这个狡猾的小人,孤不能让他得逞。要讨伐靳准,得先斩了卜泰,其他人肯定降得快。(众人都不同意状)

    武将:不可,今若斩了卜泰,靳准必定不降,不如把卜泰送给刘曜。刘曜想要城内降附,就得与靳准结盟于城中,靳准若不许,诸将就会相率杀靳准。靳准怕被别人所杀,才能速降明公。如此,明公不费一兵一卒,而坐收渔利。(众人附和)

    石勒:(费力思考状好大会儿,明白状)对。就从诸将之议,把卜泰送给刘曜。但是,一路上得宣扬我们的威风,让刘曜知道城内没有归顺他的意思,挫伤他的威风。待靳准成功,再做计较。就说,(思考状)就说:“靳准穷途末路,将乘舆服御送给石公请和,石公以让皇家,故将靳准使者送给皇储,请皇储发落。”

    1215、赤壁厅堂,白天,内景。

    探马:(正在向刘曜汇报)石勒使者来的时候,一边走一边向路人宣告,唯恐我方百姓不知道。

    刘曜:(冷笑转眼珠)知道了。(思考状在厅堂里来回走,对其他官员)卜泰来了,诸君都别吭声,我自有道理。(众人应声,有退出的,有站立两边的)请卜泰。(士兵引卜泰从院里往厅堂上来,刘曜站起来,审视的眼神马上变成柔和状,满脸堆起笑容来,迎出去故作热情地)卜泰先生,久闻大名,今日终于见到,刘曜不胜欢欣。(上前拉住卜泰的手)先生好吗?先生,请。(拉着手入内)先生请坐。(二人坐下,刘曜抒发情怀状)先帝末年,烝淫其诸母,实乱大伦,群阉挠政,诛灭忠良,诚是义士匡讨之秋。靳司空执心忠烈,行伊、霍之权,拯济涂炭,方使朕登上皇位。靳司空此举,可谓勋高古人,德格天地,功劳大了。朕正要宁济大难,怎能让君子贤人死于非命!靳司空执心忠诚,若早迎大驾,政由靳氏,祭则寡人。卿这就回去,把朕的意思告诉司空,宣于朝士。

    卜泰:(神情轻松下来)唯。

    1216、靳准家,白天,内景。

    靳准:(正在听卜泰汇报,不放心状)相国真的这么说?

    卜泰:相国确实亲口所讲。相国在赤壁已经即位,承认大将军司空名位,让接着执掌朝权:“政由靳氏,祭则寡人。”

    靳准:(思考状)“政由靳氏,祭则寡人”?怎么听这句不像好话。相国的家都让我端窝了,母、兄俱死于我手,他能不计前嫌?该是赚我开城,别上他的当。(摇头思索状)

    1217、刘粲台省,白天,外景。

    官员甲:(官员乙从里面出来,外面官员甲与三、四个官员在等候,见他过来,与他一起来到一间空房子里)怎么样?

    官员乙:(摇头)靳司空不准。

    官员甲:(对几人)靳司空背着背着刘曜、石勒起事,众人都觉得难以成功。而今刘曜招靳司空,正是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而靳司空不允,将来祸难深不可测。而我等无辜之人,也要受斧钺之诛,岂不冤枉。(众人点头)

    官员乙:咱们去找车骑大将军靳明,他是靳司空从弟,听听他说什么。

    官员甲:还是去找靳康,先探探路。

    官员乙:也好,他亲弟弟如果反对,咱们事就成了。(众人同意状,一同走下)

    1218、靳康家,白天,内景。

    靳康:(官员甲们进了靳康家,都尴尬笑着不先说话)诸君请坐。(众人还是尴尬,都不言语。靳康转眼珠)

    仆人:(入内)车骑大将军靳明求见。(其余人都笑了)

    靳康:请进来吧。

    靳明:(入内,看到众人)正好大家都在这儿,就把话说透了。(众人点头附和)靳司空闯下塌天大祸,我等难免被族诛。现在相国登位,我等若出降奉相国为新主,还有一线生机。而靳司空不准,将如何?

    靳康:大祸临头,各人自顾性命。靳司空不降,我与诸君共同杀了他,出城降于新主,如何?

    众人:(欢快地向靳康行礼)唯卫将军之命是从。

    1219、刘粲台省,白天,外景。

    (靳明带士兵冲进台省,士兵见到靳准,抽矛就刺,靳准倒在血泊里。众官员入内,朝靳明行礼)我等愿推车骑大将军为盟主。

    靳明:好,让卜泰奉传国六玺降于相国。

    1220、石勒营帐,白天,内景。

    石勒:(石勒正在会议,众官员都小心翼翼状。石勒生气地)孤说杀了卜泰,靳准降得快,诸君非说不行。而今靳准不但没成,反而为下人所杀,平阳城中上下一心奉传国六玺要归于刘曜,岂是孤的本意。(众人都畏缩状)令史羊升!

    羊升:在。

    石勒:请当使者出使平阳,责备靳明杀靳准之状。

    羊升:唯。

    (过几日)

    探马:(入内)明公,靳明生气,把羊升大人给杀了。

    石勒:(生气地对众人)中山公!

    石虎:在。

    石勒:你亲率幽、冀兵猛攻平阳,把靳明灭了!

    石虎:(现出凶相)唯!

    1221、赤壁厅堂,白天,内景。

    探马:(正在向刘曜汇报)石勒派其养弟石虎攻靳明,大败靳明兵马,枕尸二里。

    刘曜:(正在愉快地把玩六玺)知道了。(探马退出,刘曜对几个重要大臣)朕获此神玺而成帝王,天意。靳明之难,朕不能不救。可派征东将军刘畅救靳明。

    1222、原野,白天,外景。

    探马:(石勒带军队往前走,探马跑过来)石公,刘曜派兵来救靳明,人马众多。

    石勒:(吃一惊,思考状)知道了。(探马奔下,石勒对士兵)传令,停止前进,进发平阳。

    1223、赤壁厅堂,白天,内景。

    靳明:(入内)幸亏陛下威德,石勒退兵而去,我等放得以投奔明主。

    刘曜:卿是朕的臣子,朕岂能坐视不救。(靳明感激状)

    官员:(入内)探马来报,石勒转奔平阳,把浑仪、乐器搬走后,焚烧平阳宫室。

    刘曜:断了我的后路,可恶。(转眼珠对靳明)卿先去歇息,有事再请卿相助。(靳明退出。刘曜思索状画外音:“石勒有称帝之意。难道他拿到我什么把柄?靳准灭国,而我不惩治,石勒当然得了理。”对侍从)马上把靳明杀了,收捕靳氏男女,无少长全杀掉。(侍卫应声而出。刘曜对官员)迁都长安。

    1224、石勒营帐,白天,内景。

    程瑕:(入内)探马来报,刘曜杀了靳明一族,迁都长安,盖了两座宫殿,一为光世殿,一为紫光殿。

    石勒:(思考状画外音:“他站住理了,下一步想干什么?”)派个人去看看他正在干什么。

    程瑕:(小心地看着石勒脸色)用什么理由去看?

    石勒:(思索状)就说……石虎败了靳明,献捷于他。

    程瑕:唯。

    1225、刘曜光世殿,白天,内景。

    官员:(入内)陛下,石勒派派其左长史王修、副使曹平乐、刘茂来献捷,说石虎大破靳明有功。

    刘曜:(猜疑地)来献捷?请他们进来吧。(王修三人入内)有缘与先生们相会,刘曜的福气。

    三人:(下拜自我介绍)王修、平乐、刘茂拜见陛下。

    刘曜:请起。朕新登位,亟需忠臣义士相助。石公对社稷有功,我封他为太宰,领大将军,进爵赵王,如曹公辅汉故事。诸君以为如何?

    王修:陛下安排,当无不当。

    刘曜:三位先生留下来,朕以诸君为将军,封列侯。

    王修:(与刘茂都不安地)臣奉命出使,不敢违背初衷,还请陛下海涵。

    刘曜:(看三人神色,曹平乐欢喜状)曹先生留下来,朕要委以重任。

    曹平乐:(高兴地)唯。(王修、刘茂看他)

    王修:陛下若没有什么吩咐,下臣等就回去向石公复命了。

    刘曜:好,朕正好派人带拜授太宰官职的信物与二位先生同行。(起身送二人,曹平乐一人在内等。刘曜回来,重新入座)

    曹平乐:(巴结地)石公派王修来,外表至虔,其实是为了窥视大驾强弱,等王修一回去,就派轻骑袭击乘舆。

    刘曜:(恍然大悟状)我说他怎么派人来说已经知道的事,原来有目的。朕新登帝位,内部残弊,倘若让石勒得知内部空虚,他正好趁虚而入。来人!(官员入内)把王修二人追回来,斩于市场,停太宰之授。

    1226、石勒军营,白天,内景。

    刘茂:(狼狈地入内)石公,刘曜杀了左长史王修,下官舍命逃出,来向石公禀报。

    石勒:曹平乐呢?

    刘茂:曹平乐投靠了刘曜。

    石勒:曹平乐都说些什么?

    刘茂:刘曜要留我们三人为官,只有曹平乐愿意留下。八成计策是曹平乐给献的。

    石勒:(生气地)来人!(侍卫入内)把曹平乐三族杀掉。(侍卫应声而出。石勒又对刘茂)坐下,慢慢说,从头开始。

    刘茂:刚入见刘曜,刘曜态度很好。说授给明公为太宰,领大将军,进爵赵王,如曹公辅汉故事。(石勒感兴趣状)我们与使者带着拜授信物一同出门,刚走没多远,使者来,说杀掉我与王修,停太宰、赵王殊礼之授。幸亏下官警醒逃得快,否则……(哭起来)

    石勒:(暴怒地)孤兄弟侍奉刘家,人臣之道已经过了。若没有孤兄弟,他们岂能南面称朕。根基立稳,就想算计孤。可惜天不助恶,假手靳准诛杀恶人。孤本来想推崇这位新主,奉上赤诚与他齐好如初,谁知他旧恶不改,竟杀我的使者!(越说越怒,豁地站起)帝王兴起,哪有一定之规!孤在赵地,生杀由己,名号大小,他管得着?称王称帝,在孤一句话,用不着他来封。大汉刚称帝时,仿照洛阳宫殿修建平阳宫,孤也能如法炮制,在襄国起宫殿。

    1227、刘曜光世殿,白天,内景。

    刘曜:(与群臣正在开会)我之祖先,兴于北方,与汉室原不是一家。何必冒称汉室后裔。今宜改国号,以单于为祖。群臣商议一下,给朕个答复。

    老官员:臣等早就议论了,陛下曾为中山王。中山,赵地,可改国号为赵。

    刘曜:就依众卿。

    (过几日,刘曜坐殿,宣诏官宣诏)

    宣诏官:改国号为赵,大赦境内。立妃羊氏为皇后,子刘熙为皇太子,诸位皇子皆封王,宗室皆进封郡王。退朝。(刘曜得意状。群臣退出,故晋惠帝妻羊献容入内,得意地看了看殿内,满意地坐在刘曜怀里)

    刘曜:(得意地问)爱卿觉得,论地位、人才,我与司马衷相比,怎么样?

    羊献容:怎么能相提并论!大王乃开基之圣主,而他不过是个亡国丧邦的暗夫,有一妇一子连同自身共三个人,都不能庇护。贵为帝王,而妻子辱于凡庶之手。今天立,明天废,想起当时的日子,一天也不想活。这种男人,算什么东西!妾自幼生于高门,所见的男子,不是庸庸碌碌,就是猥琐卑劣。只当世间男子都这样。自从见了夫君,才知道天底下真有大丈夫。妾身原来那二十八年白活了!(刘曜更加得意地搂住羊献容就吻)

    1228、石勒宫殿,白天,内景。

    (张宾、程遐等入内)臣等恭请主上登皇帝位。国号已经拟好了,我等在赵地,国号就称赵。(石勒点头)

    (过几日)

    (石勒穿皇帝礼服登殿,朝臣拜贺。解说画外音:“公元319年,石勒称赵,建立政权。石勒与刘曜俱称赵,因刘曜称赵在前,故史称刘曜王朝为前赵或刘赵,石勒王朝为后赵或石赵。”)

    1229、元帝内堂,白天,内景。

    刁协:(入内)陛下,台省得讯,梁州刺史、安南将军周访病故。(元帝惊愕好大会儿才回过神来,流泪)周方家人已将棺椁运回京师,不日将下葬。

    元帝:(看左右,堂内有三四个官员值班,欲言又止状)他才六十一岁。

    刁协:陛下节哀。

    元帝:周将军练兵简卒,欲宣力中原,与李矩、郭默相结,慨然有平河、洛之志。善于抚纳,士众都愿意为他舍命投驱。他,他……(元帝流着泪愤恨眼神画外音:“他是制约王敦的支柱,如今可怎么办!”)庐江陈训曾经说他只能得个下寿,我时常怕这话应验。今果如此,如之奈何!(众人都悲痛状)

    1230、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王导:(两个官吏各抱着一大叠奏章走入,王导正坐在桌前,用笔在最后一张章表上批示。王导桌上已经有两叠奏章,一多一少。写毕,将章表放在少的一叠上面。两个官吏把奏章放在王导桌上,王导用手隔开状)别掺了。(将刚才桌子上放的两叠章表一一拿起,递给这两个官吏)这一叠交内府,这一叠发下去。

    二人:(接过来)唯。(走下。王导看着桌上两叠奏章,思考状站起来,打开柜子,将奏章放进去锁上,整理衣服往外走)

    孔愉:(关心地)司空要出去吗?

    王导:我去安慰陛下。

    孔愉:(低声)陛下近日心情不好,今天的情绪肯定更糟。司空别跟陛下见面才好。

    王导:陛下平日仰仗周访将军以自强,周访病故,陛下很伤感。我当去问讯,以尽人臣之心。

    孔愉:(低声)陛下不是伤感周访,而是伤感自身。大将军怀不臣之心,陛下惧怕逼迫,所以倚仗周访为援。朝中如今忌讳王氏,陛下恐怕也有此意。司空何必自讨烦恼。(王导无奈状)

    孔愉:(从袖子里拿出一份表疏草稿给王导)这是草稿。我给陛下的奏章已经呈上去了,称赞司空忠贤,有佐命之勋,宜加委任。等陛下回心转意,司空再去不迟。

    王导:(看了一眼,还给孔愉)卿的心意我领了,但人臣怎好少了礼数。(走出,孔愉同情神色)

    1231、太极殿东堂,白天,外景。

    王导:(元帝与刘隗、刁协车马一行来到殿前,元帝三人下车,众士兵退出。殿中将军领几名兵士在廊下侍立,王导在殿旁候着。)陛下回来了。(刘隗、刁协相互看了一眼)

    元帝(垂下眼睑)嗯。(三人入殿而去,王导不安状。殿堂内,刘隗透过窗户往外看)

    刘隗:(对刁协)走了。(二人二人回头看元帝,元帝悲痛状用衣袖擦了一下眼角)

    元帝:(流泪)将来王敦造反,谁来抵御?

    刘隗:陛下放宽心,忠臣良将还是有的。

    刁协:王敦平素最怕三个人:“周顗、周访、祖士稚。”周访虽然下世,然朝廷内有周顗周伯仁,外有祖逖祖士稚,制约王敦有人呢。

    元帝:(安慰地)言之有理。不光有周顗、祖逖,朕还有卿二人为股肱心腹之臣,不能气馁。

    刁协:陛下,安南将军、梁州刺史职位空缺,得赶快选派合适方伯。

    刘隗:(用眼下意识地一瞟桌上的一件奏疏)咦,王敦来的。

    元帝:(吃惊状拿起来,打开看。王敦画外音:“周访卒,臣辄派从事中郎郭舒监襄阳军,以代替周访职务。”元帝合上奏书)王敦已经下手,朕还坐在这儿伤心!(刘隗、刁协拿起奏疏看)

    元帝:朕怎么会让王敦擅自安插他自己的人!拟诏:以湘州刺史甘卓为安南将军、梁州刺史,督沔北诸军事,镇襄阳。(刘隗应声,在旁提笔写。)

    刁协:(元帝闭目坐着,刁协关切地对元帝)陛下休息一会儿吧。

    元帝:(睁开眼,随手拿过一张封面有“孔愉拜上”字样的奏疏)今天的奏疏还没来得及看,休息不成。(认真看,刁协观察元帝的表情。元帝表情由平缓转为愤怒,将奏疏往刁协跟前一扔)又一个为茂弘评功摆好的。(起身离座,面对一侧墙壁)

    刁协:(拿起来看了看)这么多人保王导,王氏根基不浅。

    元帝:(生气地)把他迁出去!

    1232、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黄门:(王导在屋里沉思状,黄门入内递给一个文件)司空大人,陛下刚下的诏书,出中书侍郎孔愉为司徒左长史。(王导表情由吃惊转沉默)

    1233、扬州大将军府,白天,内景。

    王敦:(正在看诏书,元帝画外音:“以湘州刺史甘卓为安南将军、梁州刺史,督沔北诸军事,镇襄阳;征郭舒为右丞。”王敦冷笑。王敦画外音:“区区一个甘卓,不是我的对手,用他又怎么样!不用郭舒就算了;我的人,有用的,一个也不让他得去。”王敦将诏书撕碎,扔在火盆里。王敦面带怒色,扭脸看火盆。王敦画外音:“司马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要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也不知道我王大将军的性子!武陵内史向硕向来不攀附我,该杀!我奈何不了司马家,还奈何不了向硕这个鼠辈!今天就拿向硕开刀,杀鸡给猴看。”)来人!

    僚佐:(入内)听大将军吩咐。

    王敦:武陵内史向硕目无上级、意在谋反;你马上带人把他的首级取来。

    僚佐:唯。

    1234、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元帝:(生气地)王敦屡次行凶,无法无天!向硕有什么罪,而横遭荼毒!

    刁协:王敦将反,有目共睹。王氏对朝廷不忠,已为朝廷大患。若不早下手,祸事将至。(元帝重重地叹了口气)王敦在外举兵,王导在内把持朝政,王氏兄弟不除,社稷无宁日。陛下若不忍心杀王导,可以找一点儿错儿,把他左迁出去,朝廷内部就能竭诚奉戴陛下。(元帝思索状)

    刘隗:王导这么精明,哪里有错处让卿抓着?卿太小看王导了。

    刁协:不然。王导在朝这么多年,哪能没有错处!远的不说,眼前就有一事可以降罪。

    刘隗:什么事儿?

    刁协:前一阵子泰山太守徐龛造反,陛下征求可以镇抚河南者,王导举太子左卫率羊鉴。羊鉴暗懦,不是个将才,这不,转眼间溃败回来了。举荐非才,王导之过。羊鉴既然获罪,王导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陛下何不就此机会,把王导贬黜出去,可以名正言顺。(元帝不以为然神色)

    刘隗:对,纵然不能赶走王导,也能开一个好头儿,让王导知道自己应该退避。

    元帝:举荐非才,谁也难免。王导已经上疏自贬,朕还能说什么!卿等用事以来,等于平白无故夺了王导的权;可是王导任真推分,处事澹如。朝臣们都说他识量宽广、善处兴废。朕也觉得茂弘度量不菲。今日所议,理由拿不出门去,别再提了。

    刁协:陛下宽仁,羊鉴之事不予追究。可是陛下何必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又给王导加官,让他代贺循领太子太傅?

    元帝:按德望、职位,该由茂弘领太子太傅;若让他人来领,恐怕都得说不该,事儿难平。

    刘隗:(自信地)陛下任命谁,哪有什么该不该!陛下说是谁,就是谁!自古以来朝廷大事都取决于三两个人,若让群臣议论纷纭,什么也办不成。越是王导这样以德压众的人,越不好对付。他若造反,归附的人或许比王师还多。陛下千万要擦亮眼睛,不要被这种披着羊皮的狼蒙蔽至深。(元帝思考状不语)陛下难道怕了王敦?王敦应该怕陛下!陛下为社稷之主,君临天下,岂能怕一个反臣!臣愿领兵,为陛下讨回公道。

    元帝:(淡然地)此事再议。(刁协、刘隗相互交换眼色)

    1235、扬州大将军府,傍晚,内景。

    王敦:(一桌酒菜,侍酒者站在旁边,两个乐伎在弹唱,王敦、沈充与钱凤三人坐在桌前笑起来)老子的威力在这儿摆着,就这么简单。

    沈充:向硕一介庸才,也敢不结附大将军,这就是下场。

    王敦:向硕这个鼠辈,眼里没有老子,倒会巴结刘隗、刁协。也不长眼仔细看看局势,老子的威势,远在刘隗、刁协两个奸臣之上!

    钱凤:大将军所言极是。那两个小人,哪里是大将军的对手。

    王敦:向硕以为奸臣独霸朝纲,这才越过我去攀附他两个。要是不给点儿颜色看看,满朝官员都得跟他学!卿说说,向硕该杀不该杀?

    沈充:(与钱凤)该杀。该让国家收敛性子了。

    钱凤:知道宠信奸臣的后果严重,国家才会重新倚仗大将军。

    王敦:说的是。(美滋滋地举杯)来,干!(饮酒,猜拳。乐伎弹唱,侍酒者斟酒。光线暗了下来——天黑了。一个婢女持红烛进来,点上两盏红烛,退出)

    王敦:(颇带醉意)刘隗、刁协两个奸臣,专会谄谀主上、毁损王氏。想我王家,辅助朝廷立下大勋,国家竟然忘得干干净净。当初,要不是茂弘劝他下江南,要不是我们弟兄鼎力相帮,吴人谁认他这一回。

    沈充:(符合地)那是,那是。

    钱凤:(吃惊状,对周围侍酒、弹唱者)大将军这里不用你们伺候,都下去吧。(从人都退出)

    王敦:(满意地)世仪这么机灵,不愧老夫的心腹。

    钱凤:(巴结地)这里没有闲杂人,可以放心说话。

    王敦:(点头)那时候,司马睿哪知道什么叫宏图大志?整天价喝得醉醺醺的,不理政事,江南的事务都托给我和茂弘。(王敦沉思状。王敦回忆:元帝登位时邀请王导一起受拜,王导推让再四。回忆结束)他现在知道什么叫亲政了,早干什么去了?早不会!现在好了,长能耐,羽翼丰满,任命什么人都不跟我商量,派兵都是命令的口吻,哪有一丝敬重之意!(沈充、钱凤愤恨不平状)跟他说个事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反了他了!……哼,这时候不说王与司马共天下了!

    沈充:江左谁不知道“王与司马共天下”这句话。

    钱凤:忘恩负义。

    王敦:最可恨就是刘隗、刁协这两个小人,崇上抑下,排沮豪强,看着皇帝的脸色行事。嘿嘿,真是奸臣……

    钱凤:不听大将军指挥的人,大将军把他们一个一个都除掉就是。

    王敦:我早有此意。刘隗、刁协两个满眼里都是上头,哪里有我这个大将军、大都督!杀向硕是个开头,小菜一碟儿!惹得老子兴起,杀进京师,夷灭他们三族,看他们还敢不敢轻侮我!还有那个周顗,也不能饶!(王敦狠狠地捻须,目露凶光)周顗……(王敦回忆:王敦正与人高谈阔论,周顗与两个人谈笑着走了过来。王敦停止谈论,两眼望着周顗一举一动。周顗谈笑着同两个人走近。王敦燥热,取出擅自扇面不休。周顗旁若无人地从王敦身边走过,王敦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目光凶恶。解说画外音:“王敦平日最怕三个人:周顗、周访、祖逖。尤其是周顗。一看见他,王敦就满脸通红、额上冒汗,虽复冬月,也要拿把扇子扇面不得休。只要有周顗在,王敦就威风不起来。”回忆结束,王敦目露凶光捻须,须捻得疼了,王敦做痛苦状,撒手)周顗平时跟茂弘交情过密,茂弘时常帮他说话。要不是看在茂弘面上,我非杀了他不可。

    沈充:大将军!休跟那些奸臣一般见识。等大将军义旗指向京师的时候,这么几个奸臣,不够大将军一勺烩的。

    钱凤:是啊。

    王敦:阻碍的人太多,你们不知道。不光是茂弘,我这里象谢鲲、乐道融这几个,大多为直言敢谏之士,时不常地面刺人过。

    沈充:不想他们,咱们喝酒!(钱凤也举杯)

    王敦:好,喝!(两盏红烛流蜡泪,燃到了一半。两个婢女来送菜,撤下去几个残盘)

    钱凤:大将军才艺双佳,在娱乐场儿上很有一手,卿没听说过吧?(看沈充)

    沈充:(恍然大悟状)没听说过,大将军得给下官讲一讲。

    王敦:(来了精神)老子从前在娱乐场儿上常常出风头,那时的歌伎、优伶都佩服我的才艺。我今天高兴,就给二位卿露一手,请卿等雅正。

    沈充:(与钱凤)下官久仰大将军才艺,早想一饱耳福。就请大将军展示一下,我等洗耳恭听。

    王敦(微笑着拿起随身唾壶,伸手在旁边取过铁如意。用铁如意在壶上击打节拍,清了清嗓子唱)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钱凤、沈充一脸巴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随唱随击打唾壶,唾壶边一回比一回缺失严重)

    钱凤:(与沈充鼓掌喝彩)好!(王敦将唾壶放到一边,壶边尽缺)

    沈充:(赞扬地)魏武帝之人,志向高远;魏武帝之诗,也非一般英雄人物所能企及。

    钱凤:大将军与史书记载魏武帝的形象颇为相似,英雄气概!《乐府歌·龟虽寿》一曲,大将军唱得声情并茂、慷慨淋漓;尤其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一句,令人神情激荡,恍若置身霄汉。

    王敦:(烦恼地)老夫空有一身本事,不能控制朝廷,作那旷世之臣,心里时常愤恨。(熊甫在屋外,神色焦虑地来回徘徊,脚下有一坛酒)

    王敦:(饮了一杯酒)幸亏卿二人知道我的心。自从刘隗等人用事以后,国家颇疏间王氏,茂弘也甚为不平。可是茂弘有涵养,从来不在人前露出半点儿不满之色,我这作兄长的,不能不为弟据理力争。白白便宜了那两个奸臣,而不敢说一个不字,我王敦太让人瞧不起了!

    沈充:大将军应该向国家申诉所受的委屈,让国家知道该信谁不该信谁。在朝廷,有没有理,得靠自己讲!

    钱凤:对,讲就有理,不讲就没理。大将军若是不讲给国家知道,国家光听刘隗、刁协这几个人的一面之词,还能有咱们的好!刘隗、刁协几个,才不会说咱们有理呢。

    王敦:(高兴地)老夫早有此意。卿等真是我肱骨爪牙之佐。疏奏我已经写好,可以马上派人送去。(从袖子里拿出表疏递给沈充)古今忠臣见疑于君,而苍蝇之人交构其间。我写这张表疏,足能感动天子。(沈充低头看,钱凤也凑过来,伸头看)

    沈充:(把表疏递给钱凤,正色对王敦)大将军若要表奏见效,还得以武力相要挟。

    王敦:(关切地)怎么讲?

    沈充:下官以为,大将军发难,越快越好,迟则生变。这篇表奏报上去,朝廷若是不依,就得行兵谏之策了。下官想尽快出去为大将军联络各征镇,征兵四方;到时候大将军令旗一举,海内响应。(王敦高兴神色,沈充对钱凤)钱兄也得出动了。钱兄正好遭父丧,可乘此机会外托还葬,而密为大将军使者,我二人同心协力,或可不负大将军之托。

    熊甫:(在门外徘徊,焦急状)画外音:“沈充、钱凤两个巧谄凶狡之徒知道大将军有不臣之心,因进邪说,遂相朋构,专弄威权,言成祸福。若听任二人怂恿,大将军不久就得踏上谋反死路。我当尽力匡救,劝谏大将军幡然改悟。”

    沈充:大将军,事不宜迟,下官得早作准备去了。(站起来)

    钱凤:(也站起,朝王敦)大将军,候我等佳音。

    王敦:好。(送二人出来,熊甫闪在一旁。王敦转身回厅,熊甫携起酒,入厅)

    熊甫:大将军。

    王敦:(正坐在酒桌前端详着缺口的唾壶,高兴地招呼)熊参军,坐,坐。(熊甫近前,放下酒)王敦:先生这时候来见我,有何要事?

    熊甫:下官想辅佐大将军,可是没有规劝的理由。今天见大将军独坐喝闷酒,故而来给大将军添点儿兴致,以为下酒之资。

    王敦:(高兴地)难得先生有如此雅兴,我求之不得。斟满酒,咱们干上几杯。(熊甫入座,与王敦对饮)先生调得一手好琴,这些天公务繁忙,未有幸听先生弹唱。先生可否弹上一曲,以娱我情怀啊?

    熊甫:好啊。不过,下官今日还没敬大将军一杯,甚为失礼。

    王敦:好说。

    熊甫:(斟上一杯酒)开国承家,小人勿用,佞幸在位,鲜不败业。大将军若信下官之言,请满饮此杯。

    王敦:(知其意,不高兴地)小人是谁?

    熊甫:(坦然地)大将军心里知道。若大将军以为下官说的不对,就当这酒是送别酒。饮过此酒,下官归老田亩,不再涉入仕途。

    王敦:(接过酒杯,放在桌上)这事儿不提了。先生给我奏一曲,以助酒兴。

    熊甫:唯。(坐到琴桌旁,抚弄琴弦,唱):“徂风飚起盖山陵,氛雾蔽日玉石焚。(王敦警觉地看他)往事既去可长叹,念别惆怅复会难。”(王敦不以为然状。熊甫抬眼看王敦,王敦将目光移开。熊甫微微叹气,朝王敦下拜)熊甫辞官告归。(站起来径直下堂而去。王敦坐着没动,冷冷地望着熊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