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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集

    1756、江州刺史府厅堂,白天,内景。

    僚佐:(江州刺史府厅堂内,僚佐正在向温峤汇报)庾公反复催苏峻入朝廷,苏峻不听,两次上表庾公都不答应。

    温峤:苏峻如何了?

    僚佐:苏峻不受诏。

    温峤:(扼腕大惊)庾公闯大祸了!

    (过几日)

    温峤:(温峤坐在桌前,提笔写信。温峤画外音:“事已如此,苏峻必然凌逼朝廷。仆想亲自领兵下卫京都,三吴也有起义兵的愿望。将同赴国难,拯救社稷。情况紧急,望君不要迟疑。”将书信交给僚佐)火速发往朝廷。(僚佐接信,应声走下)来人!(武将入内)传令,让休假的士兵提前回营,安排诸军,准备出兵。

    武将:唯。

    1757、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文官:(台省庾亮办公室,文官进来,递给庾亮一封信)江州刺史温峤急信。

    庾亮:(打开看,皱眉摇头)太真哪能这么干。(合上信思索状。庾亮画外音:“所有可用的兵马都对付苏峻了,一旦陶侃作乱,我拿什么应付!”随即写了几个字交给文官)发给温太真。(文官接过信,看一眼)

    1758、江州刺史府厅堂,白天,内景。

    温峤:(还是这封信,又一只手接过来,是温峤。温峤打开看。庾亮画外音:“我担忧西陲(陶侃)过于历阳(苏峻),足下无过雷池一步。”温峤遗憾状)无可奈何。(僚佐同情地看着温峤)

    武将:(入内)使君,军队已经修整完毕,可以出征了。

    温峤:(痛苦状)不去了。(武将愕然)

    1759、历阳太守府厅堂,白天,内景。

    苏峻:(苏峻在厅里仇恨神色,吩咐士兵)传令所有将领,立刻出动全部人马,听我的吩咐行动。(武将们也忿忿神色)

    士兵:唯。(走出)

    苏峻:这回,我要让庾亮吃不了兜着走。(苏峻五官挪位的样子)

    1760、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钟雅:(台省庾亮办公室,庾亮在屋里来回转,钟雅与几个官员入内,看着庾亮)无可挽回了吗?

    庾亮:(点头)苏峻正在集合队伍,不久就来攻打京师。

    钟雅:(愤恨地瞪着庾亮。庾亮不敢与他目光交汇。钟雅忍住气)趁他现在还没行动,派个人劝劝他,或许能回心转意。尽最大努力试一试吧。

    庾亮:(惭愧状看了钟雅一眼,点头)好吧。

    1761、历阳太守府厅堂,白天,内景。

    士兵:(苏峻斜靠在座位上,一脸不屑,正在听士兵报告)台省的人就在门口,等着见将军。

    苏峻:既然来了,让他说吧。(士兵走下,引文官入内)

    文官:苏将军,朝廷派我来向将军解释一下。(苏峻不理)朝廷本来想重用将军,所以征将军入朝廷任大司农。将军如果不同意,可以商量。何必说得那么死,负担“违抗诏命”的声名?

    苏峻:(冷笑)我想到边境补一个荒郡,台下都不答应,明摆着要害我!

    文官:(胆怯地)台下自然有道理。将军可以问问清楚再说。

    苏峻:(咣当踢翻案子,文官吓一跳。苏峻凶相毕露地)台下说我要造反,还能活吗!索性我就说明白了:我宁可山头望廷尉,不能廷尉望山头。(文官惊恐状)从前王敦造反的时候,国家危如累卵,没有我过不了难关;现在狡兔既死,猎犬理自应烹,但当死报造谋者,以雪此恨。(文官恐惧地看着他)

    1762、历阳太守府厅堂,白天,内景。

    苏峻:(对僚佐)祖约对朝廷意见很大,可以与他联合。卿去祖约那儿联系去,告诉他这次起兵,可以推崇他为主,以讨庾亮为名,堂而皇之地入京师。

    僚佐:唯。

    1763、豫州刺史府厅堂,白天,内景。

    祖约:(厅堂里,苏峻僚佐站在祖约面前。祖约大喜)朝廷对藩镇不公,我早就有看法。先生先到馆驿歇息,待我与众人商议再定。(苏峻僚佐走出)来人!(士兵入内)把祖智、祖衍叫来。

    祖智:(与祖衍入内)叔父,有什么吩咐?

    祖约:冠军将军苏峻要入京师讨伐庾亮,推我为主。我想答应,不知道你们两个以为如何?

    祖智:太好了!咱们何必委屈在庾亮手下!我就怕朝廷安静,没理由立功。现在好了,咱们祖家出头的日子又到了!

    祖衍:小侄极力赞成。叔父带着我们杀进京师,让朝廷给咱们封官!以前的不足,这回都给讨回来!

    祖约:正合我心意。(三人嘿嘿笑)

    1764、别室,白天,内景。

    祖智:(与祖衍从外面走进来,坐下,高兴地)我们跟着叔父,一定吃不了亏。当年伯父立下大功,朝廷能不给叔父面子吗!

    祖衍:是啊,咱们跟着叔父一同入朝廷,也得封大官。至少比现在强得多。

    桓宣:(在外面画外音)未必。(祖智、祖衍扭头往门口看)

    桓宣:(走进来)苏峻举兵讨伐执政,是造反。二位将军想立功,应当仗顺讨逆。祖士稚当年以强胡未灭,才领兵戮力以讨之。二位将军若想称雄称霸,当沿袭前人足迹,劝祖使君助朝廷讨伐苏峻,则威名自举。今却与苏峻同反,能得长久吗?

    祖智:(冷笑)任务是使君定下的,我们何必阻拦!(脸上挂着不屑,往外就走。桓宣回头看祖衍,祖衍故意不看桓宣。桓宣不安状往外走,祖衍看着桓宣背影,不满地翻一眼)

    1765、豫州刺史府厅堂,白天,内景。

    祖智:(坐在祖约厅堂里,正在跟祖约讲)桓宣不同意。他让我们两个劝使君帮着朝廷讨伐苏峻。

    祖约:想得美。

    士兵:(入内)使君,桓宣将军求见。

    祖智:这不,追过来劝阻叔父的。

    祖约:不见,给他说我忙着呐。(士兵应声出去。门外,桓宣正在等待,扭头远远地往厅堂里看过来。厅堂里,祖约正在跟祖智咬耳朵。桓宣睁大眼睛,醒悟神色。士兵出来,桓宣迎过来)

    士兵:桓将军,使君正忙着,不能见将军。(走到一边去。桓宣愤恨状望着厅里,扭头走下)

    祖约:通知祖焕、许柳,让他们率众与我一起,同会苏峻,兵发京师!

    祖智:唯。

    1766、桓宣屋,白天,内景。

    桓宣:(桓宣回到帐中,对两个下级)点齐人马,上马头山。

    下级:遵命。

    1767、山间,白天,外景。

    (桓宣带着人马在山谷里走。解说画外音:“桓宣不与祖约同谋,与祖约断绝关系,回军领兵筑营于马头山,不听祖约号令。”)

    1768、野外,白天,外景。

    (野外,苏峻与其将韩晃、张健等人领着人马往前走;另一处野外,祖智、祖衍也带着人马往前走)

    1769、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庾冰:(台省庾亮办公室,庾亮与庾冰正在谈话。)小弟马上返回吴国,为建康策应。

    庾亮:去吧。(庾冰走出)

    庾翼:(入内)兄长,我也要助一臂之力。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虽然是布衣白身,也不能落后。

    庾亮:好,你就以布衣身份领几百个人防备在石头城吧。

    庾翼:唯。(走出,庾亮微笑)

    1770、石头城,白天,外景。

    (大队人马汇集过来,列队。卞壶与王舒站在队前的战车上,正在阅阵。庾翼领兵在内。解说画外音:“公元三二七年十一月,祖约与苏峻同反。诏以卞壶为尚书令、领右卫将军,以会稽内史王舒行扬州刺史,吴兴太守虞潭督三吴等诸郡军事。”)

    1771、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孔坦:(台省王导办公室,王导与众人正在会议)乘苏峻没到,宜急断阜陵之界,守江西当利诸入水口,我众敌寡,可以一战而胜。若苏峻还没到,可率兵前往逼其城。今若不先往,苏峻必先到。苏峻一到,则人心畏惧,很难与之决战了。先人有夺人之功,机不可失。

    王导:(对陶回)陶司马以为如何?

    陶回:下官以为此计甚妙。

    王导:(思索一下,对孔坦)那,咱们现在就跟元规说去。

    孔坦:好。(两人站起来往外走)

    1772、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庾亮:(台省庾亮办公室,庾亮正在看地图。王导、孔坦进来)司徒、孔左丞,请坐。(二人坐下)

    王导:元规,孔左丞有一妙计破敌。

    庾亮:(感兴趣地)说说。

    孔坦:阜陵有麻湖之阻,守住当利诸口,则苏峻兵不能渡江;(庾亮关切地听)断阜陵之界,可以一战而胜。

    庾亮:(沉下脸)这是什么计策!(王导与孔坦吃惊貌)苏峻轻兵赶来,是袭击朝廷之虚的;分兵到阜陵,京师谁来守!(孔坦晦气貌低头)

    1773、姑孰镇,白天,外景。

    苏峻?(苏峻与韩晃、张健正在行进。前面是姑孰城镇,有官军把守)对韩晃、张健你们两个把姑孰端掉,所有物资都抢出来。

    二人:唯。(韩晃、张健率人冲过来,官军没怎么交战就逃走了)

    苏峻:(在原处,对左右)进往慈湖。(开拔走。韩晃、张健军人冲进城镇的一座大厅里,陆陆续续往里跑。从里面出来的军人,个个扛着粮食口袋,还有用车子往外运的。远景,好像一大队蚂蚁在运粮食)

    1774、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庾亮:(台省外,探马飞奔而来,在台省门前下马。里面出来一个官员接了急件入内。庾亮办公室里,庾亮正在与众人会议)苏峻必来袭击石头城,大家都做好准备。好,散会。(众人往外走。官员入内,递给庾亮急件。庾亮打开,轻轻念)“苏峻将韩晃、张健等破姑孰,取官仓盐米;苏峻进逼,将至慈湖。”(庾亮大惊)哎呀!我怎么没想起来官仓在姑孰!悔不听孔左丞之言!

    1775、慈湖,白天,外景。

    (官军大部队往城外进发,卞壶、赵印在队前。官军来到湖边,埋伏下。远处,苏峻、韩晃、张健等率人马来到,两军对峙)

    苏峻:杀!(韩晃、张健等率人马冲过来,喊杀声震天)

    卞壶:(这边,卞壶对赵印)杀灭反贼!(赵印、司马流带人冲上去,双方混战。近景,韩晃、张健等人连连砍伤官军将领;赵印连连刺死叛军将士。司马流坐在马上,开始抽搐,大刀掉在地上;一个骑兵冲过来,一槊刺穿司马流,司马流落马死了。赵印扭头看见,慌乱。两个敌将韩晃、张健夹击赵印。双方士兵在厮杀。赵印显然占不过对方两个人,勒马往回跑。士兵也都跟着败下来。卞壶在远处看见,大惊失色,对众人)撤!

    苏峻:(在另一方看见,大喜下令)追!给我屠杀于湖,一个活的也别留下!(官军在前面跑,苏峻军人在后面追。于湖城镇上,百姓奔跑,苏峻军人在后面冲过来。百姓奔跑,一一被苏峻军人杀死。苏峻军人往前奔过去)

    1776、徐州刺史府厅堂,白天,外景。

    郗鉴:(厅堂里,郗鉴将书信交给僚佐)我要率所有人马赴难,奏疏已经写好。卿火速把这份奏疏发往朝廷,请旨定夺。

    僚佐:唯。

    1777、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庾亮:(庾亮与庾太后正在商议。庾亮将两封打开的奏疏递给庾太后)温峤与郗鉴都要带兵来救驾,太后的意思是?

    庾太后:石勒在北,随时伺隙,不要让郗鉴来了。

    庾亮:太后说的是。

    1778、徐州刺史府厅堂,白天,外景。

    刘矩:(入内对郗鉴)太后诏书说,北寇无时不在伺隙,使君坚守勿动。

    郗鉴:好吧。卿率领三千人,即刻启程,宿卫京师。

    刘矩:唯。

    1779、野外,白天,外景。

    (刘矩坐着战车,带领一队人马在野外行进)

    1780、长江上,白天,外景。

    (长江上,一大队军舰正在向下游行进。温峤与众僚佐站在船头,旗帜招展。解说画外音:“公元三二八年,平南将军温峤率舟师救京师;郗鉴也派司马刘矩赴国难)

    1781、宣城城墙,白天,外景。

    桓彝:(宣城城墙上,桓彝带领几个僚佐登上烽火台。桓彝放眼往北面看去,天边有烽烟。桓彝对众人)苏峻造反,京师危逼。我为藩臣,理应纠合义众,赴朝廷救驾。诸君都打起精神来,匡救朝廷,就在今日。

    长史:宣城郡兵寡弱,多居山越之民,自吴以来,屡为寇乱,一遇战事,极易惊扰,不如按兵不动,以待后举。

    桓彝:(猛回头,二目如电望着长史,长史吃一惊貌。桓彝厉色)臧文仲有言:“见无礼于其君者,若鹰鸇之逐鸟雀。”今社稷危逼,桓彝义无晏安。(长史惭愧状。桓彝对朱绰)朱绰将军!

    朱绰:在。

    桓彝:命你带一支人马,前往讨贼。

    朱绰:唯!(下城去,长史惭愧貌)

    1782、某城镇,白天,外景。

    朱绰:(一座城镇里,匡术带人马抢劫杀人。前面,朱绰带领人马迎面过来,正好相遇。匡术吃了一惊。朱绰用手一指)斩了匡术,回去交令!冲!(众人冲过来。匡术勒马就走,士兵被朱绰斩杀甚众。朱绰勒马,对左右)快马报告太守桓大人,朱绰带兵讨贼,初战告捷。

    1783、野外,白天,外景。

    (韩晃带着军队往前进发。解说画外音:“韩晃破慈湖后,大掠诸县,长驱径进,进攻宣城。”)

    1784、宣城内史府,白天,内景。

    桓彝:(宣城内史府中,桓彝与一个武官正在议论)韩晃离这里不过二、三百里,兵精良足,我们这儿兵马不多,且郡中没有坚固城池,难以抵挡。先退据广德再说。

    武官:只有如此。

    1785、长江边,白天,外景。

    (傍晚,苏峻率领大队人马沿着长江往前走。解说画外音:“苏峻率祖焕、许柳等兵马一万,乘风自横江过长江,登牛渚,屯军于东陵口。”)

    1786、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庾亮:(台省庾亮办公室,庾亮对会议的僚佐们发话)苏峻已经到了东陵口,诸君严兵被甲,准备迎战。

    众人:唯。

    陶回:庾公,苏峻知道石头有王师重戍,不敢直下,必向小丹杨南道步行到此;若在那儿埋伏人马,可一战而擒。

    庾亮:小丹杨路不好走,苏峻气势正盛,料必不会走那条道;若分兵出去,兵势减弱,决战难以获胜。(陶回无奈状。庾亮对众人)都准备去吧。(众人散会走出)

    1787、郊外,傍晚,外景。

    苏峻:(郊外,苏峻边走边往前看。前面有个岔道)往哪儿走啊?(停下。左顾右盼,问祖焕)你们有向导没有?

    祖焕:没有。

    苏峻:百姓怎么都不见?问道都找不着人。

    许柳:我曾经来过这儿,差不多记得道。

    苏峻:前面这两条道都是通向哪的?

    许柳:往东北的这条大路直通建康大街,往正东的这条小路直通台城。

    苏峻:小路好走不?

    许柳:没大路好走,也行。

    苏峻:那就走这条。(带领众人走上了小路)

    1788、建康大路,傍晚,外景。

    士兵:(建康大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桥边,卞壶带着人马站在那儿往对岸看过去。旁边,几个士兵和坐在树上的哨兵正在瞭望。下面的士兵问哨兵)看见了吗?

    哨兵: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卞壶皱眉摇头)

    1789、宣武观,傍晚,内景。

    文官:(堂内,庾亮拈须沉吟状。蜡烛正在燃烧。文官入内)刚才谍报来过了,还是没发现苏峻的人马。

    庾亮:(寻思状)苏峻到哪儿去了?

    1790、崎岖小路,夜晚,外景。

    苏峻:(黑夜的小路上,道路很窄,苏峻人马步行往前走。一个士兵替苏峻拉着马,跟着苏峻往前走。苏峻问许柳)是这条路吗?

    许柳:(有点儿疑惑)是。

    苏峻:(对众人)接着走。

    祖焕:(低声问许柳)没记错路吧?

    许柳:(不太自信地)没记错。(众人接着走)

    1791、宣武观,夜晚,内景。

    庾亮:(庾亮还在徘徊。回头问文官)苏峻能到哪儿去?(文官摇头。庾亮走出来,一个军将在外面值班,见到庾亮,关注地看他)这太危险。不能再等了,你马上传令,派人四处寻找。找到苏峻,马上报来。

    军将:唯。

    1792、营帐,夜晚,外景。

    军将:(军将站在门口,一排士兵跑过来,立正。)庾公有令,今天夜里务必找到苏峻。你们分散到郊区,看看苏峻从哪条道走。一旦发现,马上报告。

    众人:唯。(散开,骑兵两人一组,出营门而去)

    1793、崎岖小路,夜晚,外景。

    苏峻:(黑夜里,苏峻等人摸索着往前走,前面没路了。苏峻问许柳)前面没路了,你怎么引的路!

    许柳:(尴尬地)我觉得是这条路……

    苏峻:(命众人)赶快找路!(几个士兵四散走下)

    1794、崎岖小路,夜晚,外景。

    骑兵甲:(两个骑兵横穿一块草地,在地上发现了什么)看这儿!(骑兵乙拉马回来,往地下看。地上踩了很多脚印)这么多人走过去,定有千军万马。

    骑兵乙:(醒悟地)苏峻从这儿过去了。

    骑兵甲:追上去看看。

    骑兵乙:走!(两人上马,往道上跟来)

    1795、崎岖小路,夜晚,外景。

    士兵:(苏峻站在原处张望,几个士兵跑过来)将军,那边有一条道,可以走。

    苏峻:往那边走。(祖焕等人跟着走。苏峻带着人穿过草丛,来到一条小路上)

    众人:可算找着道儿了。(往前走。大队人马走过去。后面隔了一会儿,骑兵甲、乙露出头来)

    骑兵甲:(对骑兵乙)苏峻上大道啦。再往前走,就是官路。赶紧回去报信儿。(骑兵乙点头,二人拉着马,警惕地四面注视着,慢慢往回走。走了一段路,上马,快步如飞跑下)

    1796、建康大路,黎明,外景。

    苏峻:(黎明,苏峻人马上了大道)打起精神,建康就在前面。(上马往前赶,士兵在后面奔跑)

    1797、宣武观,黎明,内景。

    军将:(黎明,庾亮坐在桌前,睡着了。军将领着骑兵甲往这里走的脚步声,庾亮醒了,站起来)庾公,找到苏峻了。

    庾亮:在哪儿?

    骑兵甲:苏峻从台城以西取路,顺小丹杨步行往建康来,走到半道,人生地不熟,迷失道路,天明才找着道,现在快到建康了。

    庾亮:(庾亮吃惊貌。插入回忆。陶回道:“苏峻知道石头有王师重戍,不敢直下,必向小丹杨南道步行到此;若在那儿埋伏人马,可一战而擒。”回忆结束。庾亮懊悔神色)知道了。(军将与骑兵甲退出。庾亮一个人在堂里徘徊,气愤地扼腕)后悔没听陶回之言。我指挥作战是有问题,又一次白白丧失了决胜时机!

    1798、蒋山脚下,白天,外景。

    苏峻:(蒋山脚下,官军列阵,赵印等人在阵前。远处苏峻军队来到,也列开阵势。苏峻命令军队)杀!(众人往前冲)

    赵印:(命令)杀灭苏峻,冲!(士兵冲过来。从空中俯瞰,双方激战。战鼓擂响,喊杀震天。苏峻军人边走边杀,官军将士边打边撤。赵印惊慌状)快撤。(众人奔败)

    苏峻:(大喜)嗳,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给我狠杀!(追过去。解说画外音:“苏峻骁勇善战,加上初来锐气正盛,势不可挡。官军败于西陵,死伤上千人。”)

    1799、青溪栅战场,白天,外景。

    卞壶:(郊外青溪栅,官军兵马挖好了工事。工事后面,卞壶领着人马严阵以待。对面,苏峻军已经冲过来)众位将士,全力拚杀,保卫台省,保卫皇宫!冲!(众人从两边冲过来。又是厮杀)

    苏峻:(在后面指挥)放火烧栅。(士兵放火箭,障碍物开始燃烧。火箭还在空中肆虐,落到帐篷、屋顶上以及百姓家中,四处在燃烧)

    1800、宣武观,白天,内景。

    探马:(庾亮与几个官员正在会议。探马入内)

    庾公,苏峻到了青溪栅,已经打起来了。

    庾亮:再探。(探马出去。几个官员都紧张地看着庾亮。庾亮吩咐官员)通知右卫将军刘超,必要时动用皇家卫队。

    官员:唯。(出去。官员们面面相觑,神情紧张)会议就到这儿。诸君回去以后,各就各位,等待命令。

    众人:唯。(散会)

    1801、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卞眕:(台省里,十几个官员来来往往,都是一路小跑。两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卞眕、卞盱与一个四十余岁的夫人卞壶妻从后院走出来)阿母,听说青溪栅打得很艰苦。如果青溪栅再挡不住苏峻,京师就毁了。

    卞盱:阿母,怎么办?

    卞壶妻:快找你父亲去,我们一家不能分开。你父亲的背疮还没好,需要人照顾。

    卞眕:阿母,我们快走吧。(三人往外走)

    1802、青溪栅战场,白天,外景。

    苏峻:(青溪栅战场上,死尸满地都是。双方军人正在拼杀。苏峻骑在马上,看着众人厮杀。不远处两员将正在开打,不分胜负。苏峻勒马奔过来,与贼将夹击官将,将官将刺死)给我狠狠杀,杀一个军人升一级。(众贼兵将猛冲过来,青溪栅被攻破。苏峻军人奔过来慢镜头,官军惊慌失色,转身要跑)

    卞壶:(大呼)是军人的,不能让贼人侵扰皇宫,保家卫国,就在今日。杀退苏峻,拯救社稷!(众人目眦欲裂,重新鼓舞起来,冲过来与苏峻兵马厮杀)

    1803、宣武观,白天,内景。

    探马:(奔入)庾公,青溪栅顶不住了。

    庾亮:知道了(探马奔出去。庾亮惊慌,对文官)卿把右卫将军刘超找来,让他带着宫里的卫士,紧急增援卞壶。(文官应声,急急走出去。庾亮懊悔、惧怕状)

    1804、青溪栅战场,白天,外景。

    卞眕:(青溪栅,四面烟气火光,喊杀声及兵器交击声不断。战场更加混乱,场面更加凄惨。卞壶站在阵前临危不惧。卞眕在后面喊)父亲!

    卞壶妻:夫君!(卞壶回头看,卞眕、卞盱搀着卞壶妻正在往这儿跑。卞壶往前迎了几步。卞眕、卞盱松开卞壶妻奔过来)

    卞盱:(抓住卞壶的手一抖)父亲!

    卞壶:(剧痛状)唉呦。(用手按住肩膀后,卞壶妻吃惊状)

    卞盱:父亲,怎么了?

    卞壶妻:夫君,搭背疮发了?

    卞壶:(点头)不要紧。(对卞眕、卞盱)你们来得正好,赶紧参战!

    卞眕、卞盱:唯。(左右观看,分别从阵地上捡起兵器,帮助官军人马杀贼军,连连得手,二人乐了。刘超带着众卫士奔过来)

    苏峻:(在远处看见,对身后的一队士兵)把那边的人马截住,每人封千户侯!(众人奔过去,与皇家卫士战在一起。几个贼兵杀了一个官兵,联手过来打卞眕。卞眕不敌,两个回合便被砍死)

    卞壶妻:(站在卞壶身边,落泪)孩子……

    卞壶:夫人,挺住!(一个个皇家卫士被杀,贼兵冲过来要杀卞壶。卞壶抓起一根燃烧着的木棍,狠狠抡起来,砸向一个贼兵。木棍砸在贼兵头上,贼兵倒下。第二次要抡起来,却没能行,扶住肩头痛苦状。两个贼兵看见,没敢过来)

    卞壶妻:夫君!(伸手往卞壶铠甲里摸去,脸上吃惊状抽出手来,手上都是鲜血。卞壶妻惊慌)背疮迸裂了!(两个贼兵冲过来,举矛就刺。卞壶努力抡木棍,打倒一个。另一个用矛刺进卞壶身体。敌兵将矛抽出来,卞壶倒地。夫人扑过来,两手握住敌兵的矛,咬牙用头撞敌兵,敌兵弃矛跑。夫人一矛投掷过去,不中。夫人扑到卞壶身上)夫君,你怎么样?(卞壶用手指着远处。夫人顺手指看过去,卞盱被两个贼兵纠缠住,身上都是血。夫人正惊恐神色,卞壶倒下)夫君。(扭头看卞盱,卞盱也被刺中,倒地。卞壶妻发疯跑过去。敌兵都往苏峻身边跑,战场上横尸满地,只有卞壶妻在死人堆里蹒跚而行。卞壶妻跑到卞盱身边,搂住卞盱的头,回头看。卞眕躺在不远的地上特写。卞壶妻又往卞壶处看,卞壶倒在地上特写。卞壶妻痛哭)父为忠臣,子为孝子,为人如此,还有什么遗憾哪!(伏在卞盱身上。远处,敌兵跑到苏峻身边)

    苏峻:把辎重放到蒋陵覆舟山,因风纵火,把建康给我烧了!(贼兵点着火把四面跑动放火,大火熊熊燃烧起来,苏峻脸上映着火光狞笑。百姓纷纷往外跑,拖儿带女,哭声惊叫声响成一片。解说画外音:“苏峻纵火焚烧建康城,台省及诸营寺署,一时荡尽。”)

    1805、云龙门,白天,外景。

    (羊曼、陶侃之子陶瞻正在指挥士兵与贼人拼杀。众人厮杀,贼兵越来越多。羊曼、陶瞻也都操兵器与之拼杀,羊曼被砍倒,陶瞻也被刺中。众贼兵冲进云龙门,陶瞻满身血,捂住伤口无奈地看着贼兵冲进云龙门,痛苦状倒下)

    1806、宣武观,白天,内景。

    探马甲:(庾亮在堂内坐立不安状,探马甲奔进)庾公,青溪栅失守,领军将军卞壶和两个儿子阵亡。(庾亮大惊,探马甲奔出)

    探马乙:(庾亮在堂内痛心疾首状,探马乙奔进)庾公,云龙门失守,丹杨尹羊曼与庐江太守陶瞻以身殉国。(庾亮颓然坐下)

    文官:(跑进来)庾公,京师不能守了!(庾亮猛然站起来,奔出堂外,往青溪栅方向看。青溪栅方向,浓烟滚滚。庾亮咬牙)集合所有人马,我要与贼人决一死战!集合队伍!

    军将:唯。(文官吃惊状)

    1807、建康大街,白天,外景。

    苏峻:(街上,刘超带着几十个人狼狈往前跑。后面远处,苏峻对韩晃)把皇宫封住,捉拿庾亮!

    韩晃:好咧!(命令众人)跟我走!(众贼人进发。苏峻得意状)

    1808、宣阳门,白天,外景。

    (宣阳门外,各处都有武将正在喊:“紧急集合,列队!”军人站队。庾亮与军将、文官及几个僚佐以及赵印等几个武将打扮的人站在队前,神情严肃。不断有士兵奔过来站队,刘超带着几十个士兵远远往这边跑来。)

    武将:(喊)立正!(一些士兵站正,庾亮看着士兵。远处传来跑动声,庾亮回头看。刘超奔过来,卫士们站好队)

    刘超:庾公,怎么办?

    庾亮:等人马集合好,我与贼人决一死战!(刘超疑惑神色)

    士兵甲:(后来的士兵们正在站队,一边排列一边私语)苏峻已经入建康,咱们这些人马能战得过他们吗?

    士兵乙:咱们快跑吧,还在这儿等死吗?(动作迟缓)

    武将:(喊)那边的,说什么?(几个士兵吃一惊,扔掉铠甲兵器,撒腿往外跑。所有士兵都往这边看,紧接着就溃散了)站住……(惊恐状)

    庾亮:(用手指着跑散的士兵)你们……

    探马:(骑马奔来,不下马对庾亮)苏峻将韩晃追过来了。(不待回答,勒马便走了。庾亮愣住了)

    众人:(远处的众将失色)快逃吧!晚了来不及了!

    文官:(流泪冲庾亮大喊)庾公,快跑吧!再不走,真来不及了!

    庾亮:(急切间吩咐)快备船!我去见太后。(左右及刘超跟着庾亮往里面跑,剩余的人统统往外跑)

    1809、宫门口,白天,外景。

    (街道上,庾亮三人乘着车子,其他武将乘马(少了赵印),与刘超急急往宫门处跑。路上百姓逃难状急奔,街上乱成一团。庾亮悔恨状)

    1810、建康台省,白天,外景。

    王导:(台省,火正在燃烧。众官吏正在救火。王导等人站在院里,指挥灭火。一桶桶水浇在房顶上,火势还是那么凶猛。台省破败不堪,到处冒着烟,余烬未灭,到处都是烟气。王导焦急状望着青溪栅方向。从镜头前到青溪栅之间近处烟熏火燎、天边浓烟滚滚。王导忧心状。一个官员奔进来)那边怎么样了?

    官员:听说官军大败,苏峻马上就到台省了。(王导吃惊貌)

    1811、宫门口,白天,外景。

    文官:(宫门口,庾亮车子及其他武将奔进去)其他人不能进宫。

    庾亮:这时候还管什么规矩!(众人奔进宫)

    1812、庾太后寝宫,白天,内景。

    内侍:(庾太后和成帝(8岁)在屋里,恐惧状听内侍禀报)外面乱大了。刚才几个小子来说,城里的官署衙门都烧成废墟了。台省现在还在救火,王司徒说:“台省已经救不下来,之所以全力灭火,是怕火势蔓延下去殃及皇宫。”

    庾太后:哎呀,这可怎么办?

    成帝:(看着庾太后,也惊慌)怎么成这样?大舅哪儿去了?(门外一阵跑动脚步声)

    黄门:(喊)庾公到。

    成帝:大舅来了。(与庾太后往外看。庾亮几个人奔过来,其他人站在门口,庾亮一人快步入内)

    庾太后:兄长,外面怎么样了?

    庾亮:(一脸慌张)太后,贼人已经挡不住了,我得赶快去寻阳找救兵,搬温峤、郗鉴他们来救驾。太后赶快写诏书,晚了什么都不成了!

    庾太后:(惊得浑身打颤,泪水直流)天哪,京师失守了……

    庾亮:太后,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赶快写诏书!

    庾太后:(内侍端过来笔墨纸砚,庾太后颤抖着双手提笔)怎么写?

    庾亮:命温峤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徐州刺史郗鉴为司空。让他们带兵来救京师。(庾太后流着泪,写手诏,交给庾亮。庾亮用嘴吹了吹,藏好诏书,叩拜流泪)太后保重,臣走了!(庾太后惊慌失措状。庾亮起身走出。背景里,成帝看庾亮背影,又看庾太后)

    庾亮:(出来,看了看同来的人,问文官)诶,赵印哪儿去了?

    文官:他没跟着进宫,不知道上哪儿了。

    武将:这时候各人顾各人,别找他们了!

    庾亮:快走!(都飞奔而出,只有刘超站在原处没动,看着他们的背影)

    庾太后:(庾太后在内站着,流泪出来,成帝跟出来。庾太后朝庾亮方向哭)你走了,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哭)

    成帝:(惊慌哭)谁来保卫太后?

    刘超:陛下休慌,臣在此。

    成帝:(抓住刘超)右卫,你别走!

    刘超:(把成帝抱起来)陛下,臣保护陛下与太后,哪儿也不去。(成帝依赖神色搂住刘超的脖子)

    1813、宫门口,白天,外景。

    庾亮:(庾亮等人往宫门口出,正遇见钟雅往里跑,几乎撞上,都停住脚)侍中,后事托给卿了!

    钟雅:(生气地)社稷坍塌,谁的过失!

    庾亮:(忙乱地)这会儿来不及细说!(夺路与几个人往外跑。钟雅愤恨状看他一眼,往里走)

    1814、江边,白天,外景。

    庾亮:(江边,百姓、公卿慌乱奔跑。一艘小船停在江边,武将站在船旁,船上有两个舵工。武将焦急状张望。百姓在庾亮面前挤挤拥拥,庾亮看得不得眼)船呢?

    武将:(大喊)庾公,在这儿哪,到这儿来!(庾亮等人奔过来。后面,韩晃带着人跑过来,抢夺百姓财物)

    贼兵:(几个贼兵往这儿跑,看见船)那儿有包袱。(往这儿跑。庾亮从武将身上摘下弓箭,望着来者射了一箭,一贼兵倒地。庾亮又抽出一只箭搭在弓上,拉开。后面的贼兵收不住脚,躲不开状。庾亮一松手,箭出去。贼兵中箭,倒下。舵工甲握住舵等着众人上船,庾亮其他人都手忙脚乱地上了船,只剩庾亮一人)

    武将:(拉庾亮)快上船。

    庾亮:(匆忙间上船)快开船!(舵工甲掌舵,船开始移动。众人后怕状。又两个贼兵奔过来,就近夺路,剥掠行人。庾亮拉弓,贼兵惊慌状。庾亮放箭,一个贼兵倒下,另一个贼兵往前跑。庾亮拉开弓,弓跟着贼兵奔跑而移动。眼前出现一个虚影,庾亮放箭。画外音很近处发出惨叫。舵工甲中箭。庾亮惊慌状看着他。舵工甲落到水里。其他人惊慌站起来准备跳船,看着庾亮不知所措)

    庾亮:(平静了神情,看着右手从容地)这种臭手,还想著贼!换舵工,开船!(舵工乙上前掌舵,船往水里移动。岸上,百姓和贼兵还在纠缠着。庾亮船只远去)

    1815、建康街道,白天,外景。

    韩晃:(街道上,贼兵往前冲)包围皇宫!(往前冲)

    1816、建康台省,白天,外景。

    官员:(台省院中,王导站在院子里看着灭了火的台省废墟,神情紧张。一个官员跑过来)司徒,贼人冲过来了。

    王导:快进宫!(二人往宫门口跑,王导身子跑不便当,官员扶住他跑。片刻,苏峻领着人马正在往这边跑)

    苏峻:把皇宫包围起来,一个也别放走了!

    1817、太极殿,白天,外景。

    王导:(褚翜与两个士兵站在殿门外。王导二人从远处跑过来。褚翜不自觉地迎过来。王导跑到褚翜跟前停下,喘着气对褚翜严肃地)苏峻来,至尊当驾临正殿,君快去启奏,让陛下赶紧出来。

    褚翜:(会意状)好的。(拔脚跑下。王导上殿,里面,钟雅走出来)

    1818、庾太后寝宫,白天,外景。

    褚翜:(庾太后寝宫外,褚翜提着衣襟飞跑过来。前面,寝宫近在咫尺。褚翜在内宫门外边往里跑边喊)陛下……

    1819、庾太后寝宫,白天,内景。

    成帝:(屋里,太后满面泪痕坐在床上,成帝偎依在太后怀里,刘超在身边站着。远处传来褚翜的喊声:“赶快升殿去哪!陛下!”)太后,有人喊朕。(太后急忙站起,往外看。门口,褚翜奔进来,停住,打量屋里的人,目光落在成帝身上)

    庾太后:褚卿,这会儿外边什么样儿了?

    褚翜:臣待会儿向太后禀报,这会儿陛下得赶快升殿面见群臣。(对内侍)赶快穿朝服。(内侍看庾太后)

    庾太后:去拿吧。(内侍取来龙袍,给成帝换上,戴上帝冠。庾太后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举动。褚翜抱起成帝就走,刘超跟着走。庾太后在后心神不定状往这边看过来)

    1820、太极殿,白天,外景。

    成帝:(褚翜躬自抱着成帝猛跑,刘超在后急跟。成帝不舒服状地)哎呀,左卫……右卫!

    刘超:我抱一会儿吧。

    褚翜:(气喘吁吁地)别换手了,来不及了。(继续往前跑,成帝委屈状。整个宫里,一个人影也不见)

    1821、太极殿,白天,内景。

    褚翜:(殿内,王导与钟雅二人在内焦急状徘徊。王导往外看,目光停留。殿外,褚翜抱着成帝正上殿台阶,刘超紧随。褚翜放下成帝)王司徒,现在该怎么办?(成帝仰脸看王导)

    王导:卿抱皇帝升御床。

    褚翜:(惊慌不安地)这……行吗?

    王导:(着急地)行,快上去!

    褚翜:唯。(抱起成帝,坐御床,成帝浑身不舒服状扭动身子)陛下别动。

    成帝:(沉着小脸儿问王导)司徒,干什么呀?

    王导:(好言哄)今天有个臣子领人来拜见陛下,陛下得亲自见一见。陛下只需坐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守一会儿就行了。该说什么话,臣等会教给陛下。

    成帝:不是太后接见大臣吗?怎么不让太后来?

    王导:陛下事亲以色养,谨奉孝道,不惹太后掉泪是吗?

    成帝:(点头)嗯。

    王导:太后是妇道人家,见了兵会害怕。而陛下是大丈夫,所以让陛下代替太后接见领兵大臣。陛下见兵怕不怕?

    成帝:不怕。

    王导:那最好了。陛下替太后接见大臣,太后就不掉泪了,不好吗?

    成帝:好。

    王导:对了。陛下聪慧过人,仁孝无双。(成帝咧着豁了一只牙的小嘴笑了)一会儿带兵的臣子来了,脾气可能要大一点儿。他走路动静大,推门也动静大,陛下不要害怕。陛下乃九五至尊,要学会包容臣子;要对他客气,不能拿眼瞪人家,知道吗?

    成帝:准奏。(王导、钟雅、刘超紧挨着成帝护卫在御床旁边)

    1822、建康街道,白天,外景。

    (苏峻领人马在大街上到处抢劫。街上百姓扛着包袱乱跑,士兵追过来抢。一些士兵踹门进屋,抢夺百姓财物,见什么拿什么;贼兵们每人都携带大量衣服物品,沿道往前跑;画外音传来百姓哀号之声)

    1823、蒋山(南京紫金山),白天,外景。

    贼兵甲:(蒋山下,地上堆着大批物资及衣服器物,苏峻与几个卫士得意状正在东张西望。一队士兵拿着物品正在上山。刚才抢劫的这些士兵来到苏峻跟前,问)京城里物品繁多,放哪儿去?

    苏峻:(往身后一指)在蒋山上设营,存放宝货。东西都放到蒋山上去。

    贼兵:唯。(都上山。苏峻得意状)

    贼将:(一些贼兵驱赶着百官往这边走,贼将对百官吆喝)把这些东西都扛上,运到蒋山上去。(官员们不情愿地扛起,一个官员迟疑犹豫,贼将过来用鞭子狠狠地抽了他几鞭)快扛,违抗命令,抽死你!(官员爬起来扛上东西加入上蒋山的队伍。贼将在后敦促,看见哪一个动作迟缓,便用鞭子抽。又一批贼兵携带大量物资、物品到来,扔到货物大堆上。他们来到苏峻跟前)

    贼兵乙:将军,宫外的东西差不多都在这儿了,宫里的还没动。

    苏峻:(狞笑)宫里也一样。那里面的宝物最多。(背景,贼将驱役着百官,逼令担负登蒋山的行列)

    贼兵乙:(高兴地)唯。(往回跑。苏峻得意忘形的样子。苏峻回头看登山的队伍,登山的队伍正在艰难行进。一个贼兵用鞭子抽一个瘦弱官员,官员扑倒,东西掉下山崖。贼兵恼了,用鞭子狠狠抽。旁边官员停下来不忍地看一眼,一个贼兵用鞭子抽了一记,官员赶紧接着往上登。挨打的官员在台阶上翻滚。行刑的贼兵不断挥舞鞭子。挨打的官员挣扎着,倒在台阶上不动了。两个贼兵过去用脚踢,不动,用鞭子抽,还是不动。台阶下级,人流堵塞)

    贼将:(过来问)怎么回事?

    贼兵:他死了。

    贼将:扔山下去。(贼兵二人将官员扔下悬崖,其他官员及百姓掩目。堵塞段慢慢疏通,众人仍旧往山上运东西。)

    1824、皇宫门口,白天,外景。

    贼兵丙:(宫门口,士兵在门口抢百姓。背景里,王彬从宫里往外走。士兵把百姓手里的东西都夺走,把百姓踹倒,喝令)蹲墙角去。(百姓爬起来蹲在墙角,墙角已经有二十来个百姓)

    贼兵丁:(又有一队士兵冲过来,停下,为首的喊)这就是皇宫,冲进去。

    王彬:(跑出来伸手拦住前面士兵)这里是皇宫,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撒野!都回去!(前面的士兵一愣。为首者朝另一个士兵使眼色,这个士兵手里拿着一条木棍,狠狠抡起来下落。王彬后背上中木棍,扑倒在地。背景里,孔愉正往这边走,看见王彬挨打,惊慌状跑进宫。贼兵门冲进宫门)

    贼兵丁:(王彬伏在地上痛彻肺腑状,挣扎着起不来。贼兵丁用皮鞭猛抽,喝道)起来!扛东西上蒋山!(王彬挣扎,士兵不断地用鞭子抽。几个士兵围观哈哈大笑,墙角的百姓面无人色地看着士兵用鞭子抽王彬。王彬终于爬起来,一个士兵驱赶他来到旁边的物品旁,和这几个百姓一起扛东西往前走)

    1825、内宫门,白天,外景。

    孔愉:(孔愉跑进宫门,迎面正撞见67岁的荀崧与陆晔从宫里出来。孔愉惊慌状对二人)宫外危险,快进宫见陛下!(二人吃惊状,与孔愉一同往宫里跑。宫里院子里,孔愉、荀崧、陆晔三人边走边左右观瞧)

    荀崧:人都哪儿去了?

    孔愉:看看在大殿里没有。

    1826、太极殿,白天,内景。

    孔愉:(孔愉、荀崧、陆晔三人上台阶。王导众人在殿内往外看,透过窗棂子看见荀崧、孔愉三人上来。殿门打开,三人入内)陛下在这儿呢。(急忙进来,关上门)陛下、司徒,外面乱套了,臣亲眼看见光禄勋王彬被人虏走了……

    1827、内宫门,白天,外景。

    贼兵丁:(大量士兵冲进来)快!把所有的院子都搜遍,所有的物资都运出宫去!(贼兵们四面乱跑,进入一个一个的内门)

    1828、太极殿,白天,内景。

    王导:(殿内,王导对孔愉):卿去守宗庙。(孔愉应声而去。王导对陆晔、荀崧):卿二人与我保卫陛下,见见苏峻。

    二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