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集
2452、邺城显阳殿卧室，白天，内景。
常从：（石虎病卧床上）陛下，故东宫高力等万余人被贬戍凉州，路上造反了。他们都力大无穷，所向披靡。
石虎：派羌帅姚弋仲去讨伐。
常从：遵旨。（走出。石虎呻吟，小宦官惊慌跑出，喊来刘皇后）
刘皇后：陛下，如今怎么样了？
石虎：我难受，快去找太医过来。
刘皇后：遵旨。（出门，对小宦官）快传太医。（回头看，悄悄命宫女）传张豺过来。
石虎：把李农喊来。
李农：（入内）陛下可好些了？
石虎：替朕拟旨，以彭城王石遵为大将军，镇关右；燕王石斌为丞相、录尚书事；张豺为镇卫大将军、领军将军、吏部尚书，并受遗诏辅政。
李农：遵旨。
刘皇后：（与张豺在窗外偷听，然后二人悄悄走开。）
2453、偏殿，白天，内景。
刘皇后：（与张豺入内，关门，小声说）石斌凶戾暴虐，主上让他辅政，恐不利于太子，将军何不把他除掉！将军为镇卫大将军，位在车骑将军上面，又掌兵权，文武之柄全在手里，除掉一个燕王，不须费多大力。
张豺：皇后所言极是，臣正是这么想。石斌在朝，必危害太子，应尽快将他废掉。臣有一计，只需如此如此……便可成功。
刘皇后：（大喜）就依将军。
2454、偏殿，白天，内景。
刘皇后：（正在焦心，张豺入内）将军，如何了？
张豺：石斌这个奴才一点心眼都没有。我派人告诉他说：“主上的病很有起色，大王想出去游猎，可小停襄国几日，不必急着赶过去。”这小子就信了，心安理得打猎喝酒。我已经散布出去石斌无忠孝之心，然后矫命称免石斌官，以王爵身份归第，使我弟张雄率龙腾五百人守着，保管他跑不出来。
刘皇后：妙计。
2455、邺城显阳殿卧室，白天，内景。
石虎：（躺在床上，问左右）石斌怎么还没来？
常从：这……（看刘皇后，刘皇后正瞪着他，就无语低头）
石虎：再去催促，让石遵于朝堂受拜，共同辅太子。
常从：（看看刘皇后，刘皇后着急无奈，起身走）遵旨。
2456、偏殿，白天，内景。
刘皇后：（在内团团转，张豺入内）将军，你可回来了。你不在的时候，主上已经派人去催石遵去了，恐怕这就来到了。
张豺：皇后莫怕，无妨。
2457、邺城城门，白天，外景。
官员：（邺城城门内，有官员带领士兵守着门。石遵带兵过来）站住。
石遵：你是何人？
官员：（拿出圣旨）彭城王石遵接旨。彭城王即刻领禁兵三万回镇所，不得停留，钦此。
石遵：（接过“圣旨”看，哭）父亲……
官员：陛下吩咐：彭城王即刻回镇所，不得停留。
石遵：（哭）遵旨。（领人马往回走，官员松一口气）
2458、邺城显阳殿卧室，白天，内景。
石虎：扶我起来。（常从忙扶他坐起，刘皇后紧盯着常从。）我今天觉得好多了，我得出去走走。石遵来了没？（常从偷看一眼刘皇后，不敢答）
刘皇后：早就走了，石遵受拜以后就离开了。
石虎：这个傻孩子真不懂事，这么大老远赶来都不见我一面！
刘皇后：真是。（常从看她一眼，忙低头）
石虎：陪我走走去。
刘皇后：遵旨。
2459、邺城太武殿，白天，外景。
石虎：（石虎带着随从，与刘皇后走过来。太武殿还封着，石虎烦心状）到西阁去。（来到门前，龙腾将军、中郎二百余人列拜于前。）你们有什么话？
龙腾将军：（看看刘皇后，忧虑神色）圣躬不和，宜令燕王入主宿卫，典兵马。
石虎：不是让他辅政了吗？（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士兵甲：小人等都以为，应让燕王作太子。
石虎道：谁的主意？是燕王的主意？燕王不在里面吗？喊他来！
后面士兵乙：（看着士兵甲画外音：“这些都是都是张豺的人，皇后还在场，别说了吧。”）
龙腾将军：（迟疑片刻）燕王饮酒过多，正在发病，不能来。（士兵甲瞪着他，烦闷状低头不语）
石虎：你们还有什么话？（众人都不语也不动。）也不说话，也不退走，你们……难道……（对常从）赶快带着辇去迎他，我要交给他玺绶。
常从：遵旨。（却不动，低头不语。）
龙腾将军：燕王年长，陛下应立为皇太子。不然，社稷危险。
石虎：（诧异地站着）你们怎么这么啰嗦……（昏眩不能支持，常从忙扶着他入内坐下）
2460、偏殿，白天，内景。
刘皇后：（在内焦急，张豺带着张雄入内）将军，殿中人要造反，可怎么办？
张豺：我刚出去一会儿，殿中人就推立燕王石斌造乱。得赶快把石斌杀了，免得后患。
刘皇后：就依将军。
张豺：（对张雄）我弟现在就去杀了石斌，就说陛下的旨意。
张雄：唯。（走下）
2461、偏殿，夜里，外景。
张雄：（领着人带一个盒子过来，张豺走过来）将军，办齐了。
张豺：打开看看。（张雄打开盒子，里面是石斌的人头。张豺满意点头。远处，士兵甲往这边看，忙溜走）
2462、邺城太武殿，夜里，外景。
龙腾将军：（士兵甲跑到殿门，对龙腾将军、中郎等人附耳低语，众人大惊）燕王已经被张豺杀了，那我们在这里还有什么指望，都逃命去吧。（众人都惊慌跑下）
2463、偏殿，白天，内景。
刘皇后：（张豺入内，刘皇后一脸喜色）将军计策妙绝，如今殿中人都散去，可保万全了。
张豺：皇后英明。皇后可临朝称制，进我为丞相，总理朝政。
刘皇后：准奏。
宦官：（入内）皇后，陛下不行了。
2464、邺城街道，夜晚，外景。
（有强盗到处抢劫，装车往外跑，百姓纷乱，也乱跑。解说画外音：“公元349年4月石虎死，享年55岁。伪太子石世即位，尊刘氏为皇太后。邺城群盗大起，接连抢劫。”）
2465、石遵营帐，白天，内景。
苻洪：（石遵在内慌乱，姚弋仲、苻洪、石闵等众将进来）殿下年长而贤，先帝也有意于殿下。但是晚年昏惑，为张豺所误。今女主临朝，上白相持未下，京师宿卫空虚，殿下若张扬张豺之罪，率军鸣鼓讨伐他，谁敢不倒戈开门以迎殿下！
石遵：既然众将以为可行，孤同意就是。
苻洪：我等自去准备。（与姚弋仲走出。）
石遵：（惊慌画外音：“如果弄不过张豺，岂不是自投死路。”看石闵，惊喜画外音：“石闵骁勇，给他加把劲儿，准能帮我成事。”）张豺造反，将谋图大位。大位乃孤与诸位将军浴血奋战得来的，岂能白白落入外姓人之手！你给我灭掉张豺，事成之日，以卿为太子。
石闵：（大喜）唯！谢明公。
2466、邺城太武殿，白天，内景。
张豺：（正在与群臣会议）石遵造反，众卿倾全力抗拒，务必让石遵贼子伏法。
众人：（迟疑着）唯。
2467、邺城城门，白天，外景。
张豺：（率领文武上城）石遵若来，丁当斩于城下，诸君自有封赏。
耆旧羯士：（相互商量）天子的儿来奔丧，我们应当出去迎接，不能为张豺守城。（都下城走）
张豺：站住，敢逃走的都斩了。（士兵截住逃兵杀了几个，大多数士兵还是都跑了。张豺大惊）如何是好，我得向皇太后汇报去。
2468、邺城显阳殿卧室，白天，内景。
张豺：（张豺惊慌跑进来）太后，邺城收兵反了，都拥立石遵那个畜生，臣也控制不了局面了。
刘氏：这可如何是好？
张豺：为今之计，只能拉拢石遵，免得罹祸。
刘氏：（哭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先帝梓宫未殡，大祸就临头了。我现在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皇嗣冲幼，我把他托给将军，将军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张豺无计可施，只得听着）将军有什么办法没有？快想办法匡济。给石遵加重官，可以弥补不？
张豺：可以。
刘氏：（对尚书）下诏，以石遵为丞相、领大司马、大都督中外诸军事、加九锡，委以阿衡之任。
尚书：遵旨。
2469、都亭，白天，外景。
张豺：（石遵大军进发到这里停下，张豺率众战战兢兢来迎接）张豺率文武众臣欢迎彭城王殿下。
石遵：拿下！（士兵奔过去，把张豺收捕）进邺城！（率军队进发）
2470、邺城城门，白天，外景。
（石遵率人马浩浩荡荡进城门。）
2471、邺城太武殿，白天，外景。
（石遵率人马浩浩荡荡来到殿前。旗帜招展中，石遵带卫队入殿，哭丧。）
2472、太武殿东阁，白天，内景。
石遵：（石遵率卫队进入东阁坐下）斩张豺于平乐市，夷其三族。
2473、邺城刑场，白天，外景。
（张豺男女二十来口被押过来，刽子手一一落刀）
2474、邺城显阳殿卧室，白天，内景。
（刘氏与石世在内瑟瑟发抖，一队士兵冲进来，将二人杀死。解说画外音：“石世登位一共32天而亡。”）
2475、邺城太武殿，白天，内景。
（石遵穿龙袍升殿，群臣朝拜。解说画外音：“公元349年5月，石遵杀石世自立为帝。”）
宣旨官：遵生母郑樱桃为皇太后，以故燕王石斌之子石衍为皇太子。（石闵诧异扭头看，石遵满意状坐在龙座上。）退朝。（众臣都走下，石闵原地没动。石遵要走，石闵拦住）
石闵：陛下当初许我为皇太子，而今反悔，以石衍为嗣，什么缘故？
石遵：朕不由自主。朕无子，卿又不是宗室直系血亲，群臣以石衍近属，劝立石衍，朕也没办法。不过，卿建了大功，可以总揽朝权，也不吃亏。（石闵无语，石遵得意走下）
2476、邺城太武殿，白天，外景。
石遵：（石遵走出大殿，天暗下来。石遵抬头看，暴风起，震雷响，石遵忙捂住耳朵。接着大雨夹杂大如盂升的冰雹落地。石遵刚跑进角门下，太武殿、晖华殿大火烧起，诸门观阁荡然，乘舆服御都烧毁，光焰照天，金石皆尽。石遵痛惜）老天，难道不待见我？
2477、角门，白天，外景。
李农：陛下，宫殿烧毁，可迁入金雀台，那儿有房屋一百九十间。
石遵：（叹气）好吧。
2478、蓟城沛王府，白天，内景。
后赵·沛王石冲：（石冲正在与僚佐会议）彭城王石遵杀当今自立，石世受先帝之命，石遵竟然随随便便把他废杀了，罪逆莫大。敕内外戒严，孤将亲自讨伐他。诸君以为如何？
僚佐们：就依沛王殿下。
2479、原野，白天，外景。
（石冲的军队与石闵的军队相遇，杀作一团。石冲军队不低，往回跑，石冲被石闵军人捕获。解说画外音：石冲率众十余万讨伐石遵，石遵假石闵黄钺，与李农等率精卒十万讨之。战于常山郡平棘县，石冲师大败，追获石冲于常山郡元氏县，赐死，坑杀石冲士兵三万余人。）
2480、邺城金雀台厅堂，白天，内景。
后赵·义阳王石鉴：（石遵正在与石鉴、乐平王石褒、汝阴王石琨群臣会议）陛下，武兴公石闵自从李城建功以来，屡立战功。故东宫力士造反，被他击败。自那时起，他就威名大显。自以勋高一时，又得陛下许诺专总朝权，胡夷、华夏宿将都怕他。既为都督，总内外兵权，乃怀抚殿中将士及故东宫高力万余人，皆奏为殿中员外将军，爵关外侯，赐以宫女，树己之恩。如此下去，不是国家之福。
后赵·乐平王石褒：陛下前次稍夺石闵兵权，石闵更有恨色，朝中录事者皆不自安。
后赵·汝阴王石琨：棘奴早有反心，不可不除。当年佛图澄有谶言，“棘子成林，将坏人衣”。棘奴一旦羽翼丰满，就要坏陛下大事。从棘奴目前状况来看，已有独霸朝纲的举动，不把他除掉，总有一天，社稷不复为陛下所有。
石遵：石闵不臣之迹越来越明显，朕今日想诛杀他，不知诸位有什么看法。
石鉴：我等没有异议，听任陛下差遣。石闵专擅朝权，应该诛杀。（石褒众人随声附和）
石遵：（思考一会）好，朕连同八座一起入后宫，禀明太后，然后定夺。（几人站起身往外走。）
2481、郑樱桃客厅，白天，内景。
郑樱桃：（石遵及石鉴、石褒、石琨及另外五个朝臣一同入内）汝等有何要事？
石鉴：石闵不臣之心远近皆知，八座都想杀了他。儿臣想奏请母后应允，免国家危亡。
郑樱桃：不可。李城回师，若没有棘奴，焉有今日。小小一点骄傲，不妨包容些，不能因此便杀了他。（众人都丧气状）
（散会，众人都从屋里往外走。石鉴思考状画外音：“事之不成，这么多人知道，难免传到石闵耳朵里。我当众表态的话已经收不回来，倘若石闵记恨，我命休矣。不如改弦易辙，笼络石闵才是上策。”招侍卫往外走，左右看无人，对侍卫附耳吩咐几句，侍卫立马上马飞奔而去。）
2482、石闵营帐，白天，内景。
石闵：（石鉴侍卫快马来到，急忙入内。石闵正在看兵书，侍卫附耳说几句，石闵顿时跳起来）石遵要杀我，如此，我不能坐以待毙。你回去告诉义阳王，我与他首尾相应。（侍卫走出，石闵思考状自言自语）不能再等，先下手为强。
2483、街上，白天，外景。
李农：（李农在车内坐着，从街上过。几个士兵过来拦住，一个坐在车夫旁边，一个钻进车厢）你是谁？
士兵甲：别动。
车夫：吁，停停。你干什么？
士兵乙：往回走，往那边拐。（车拐弯）
2484、某院子，白天，外景。
士兵乙：（车进入一个院子）下车，进屋去。
李农：（下车，进屋，里面坐着石闵）你，这是……
石闵：司空大人，石遵逆天而行，诛戮忠良。我今日就废了他，请司空协助。
李农：（转眼珠思考）那行……
石闵：那就随我一起到铜雀台南的金雀台，抓捕石遵去。
李农：行……
2485、街上，白天，外景。
探报：（石闵与李农带领兵马飞奔，来到拐弯处，探报招手）大人，当今在如意观，与妇人玩耍呢。
冉闵：赶过去！（众人飞奔）
2486、如意观，白天，内景。
士兵：（石遵正在与美貌妇人弹棋，外面脚步声。石遵回头看，一队士兵冲进来抽刀架住，妇人惊叫）别动！（石闵大踏步走进来）
石遵：造反的是谁？
石闵：义阳王石鉴当立。
石遵：我尚且如此，你等立石鉴，能有几时！
石闵：上峰吩咐，不关我事。来人，动手！（士兵刺死石遵。）
2487、邺城刑场，白天，外景。
（郑樱桃等二十多人被押进刑场，刽子手磨刀。解说画外音：公元349年11月，石鉴杀石遵自立，诛石遵母郑樱桃、妻张后、太子石衍及亲信多人。石遵在位183天。）
2488、邺城金雀台，白天，外景。
（群臣上朝，石鉴穿龙袍坐帝位，群臣朝拜。解说画外音继续：“后赵内阁大换班，以武兴公石闵为大将军，封武德王；李农为大司马，并录尚书事。”）
2489、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刘惔：（刘惔与会稽王司马昱在内密谈。）这不，桓温又上书了。论平蜀功，桓温就进位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临贺郡公。如今他又要北伐，倘若成功，就会专制朝廷。
会稽王：卿的话我信。伐蜀之事，果然被卿说中。难道桓温真会专制朝廷？
刘惔：桓温豪爽有风概，姿貌甚伟，面有七星，一看就不同于一般。从面相上看，桓温两眼如紫石棱，胡须如猬毛般张开。其人乃亚于孙仲谋、晋宣帝之流。
会稽王：（发愁）如何是好？我再跟殷浩商量商量。
刘惔：我去喊他。（走下。会稽王坐等。一会，殷浩入内）
殷浩：拜见会稽王。
会稽王：贤卿请坐。桓温上表北伐，我正拿不定主意。刘惔的话，很有道理。现在不防备桓温，恐将来受制于他。
殷浩：以臣之力，不足以抗桓温，还得倚仗外藩强手。荀崧之子荀羡本质好，可以以荀羡为吴国内史，作为羽翼。
会稽王：甚好，就这么办。
殷浩：（桓温从外面远远往里面看，殷浩看见）殿下，桓温又来了。如果不想见他，可以先走，臣在这与他缠斗一会。（会稽王领会，站起来走了。看着会稽王身影消失，殷浩转身，假装刚看见桓温）呦，桓郡公今天有空？（迎到门口堵住门）
桓温：（笑嘻嘻走过来）我当会稽王请来哪里的贤人做帮手，原来是殷渊源。卿与我从小齐名，可谓针尖对麦芒、旗鼓相当。但我如今雄豪如此，卿与我相比，怎么样？如果人能重新做，卿想当我还是想当卿自己？
殷浩：我与卿周旋日久，很清楚卿的为人，宁可当我。（二人互相轻视，桓温哼一声往左走了；殷浩也哼一声往右走了）
2490、建康太极殿，白天，内景。
桓温：（群臣上朝，康帝坐殿，正在听桓温汇报，众臣也都窃窃私语）后赵乱成这个样子，正好乘虚而入。
会稽王：“北方还有慕容燕国。”
桓温：（嗤笑状）慕容家什么能为！燕主慕容皝口中说着要解民之倒悬，还说大军一发，将有征无战，无往不利。还没进取中原，就从马上栽下来死了。他儿子慕容儁嗣位。稳定朝局得一阵子，位子坐得稳、坐不稳且未可知。臣以为，若从江陵出屯江夏安陆，派诸将讨伐河北，可一战得胜。（康帝忧虑神色）
会稽王：如今北方动荡，时局未稳，当坐观其变，不宜先行出兵。
康帝：众卿以为如何？（群臣窃窃私语，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发言）
殷浩：回陛下，臣以为现在北伐还不是时候，且静观其变为好。
康帝：准奏，北伐之事，先缓以时日。（桓温烦闷神色）
2491、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殷浩：（殷浩拿着奏表入内给会稽王看）殿下，北中郎将、徐州刺史荀羡上表请伐后赵。如今后赵大乱，四海闻听朝廷出兵，皆有所动，石遵扬州刺史王浃以寿春来降，荀羡率众三万径进彭城，北方人民大悦，河朔士庶归降者日以千计，荀羡抚纳之，甚得其欢心。
会稽王：果真？（打开奏表看）
殷浩：（喜悦地）荀羡二十八岁就当中兴方伯，没有比他更年轻的。在事有能名，又忠于朝廷，可使他讨伐后赵，担当重任。
会稽王：他这么年轻，能当得起？
殷浩：当得起。荀羡虽然年轻，但清和有准，当年苏峻之难，荀羡随父在石头，年七岁，便想杀苏峻。别的孩子，没这个本事。且用他很放心，终不成看着桓温立功？
会稽王：那好吧，卿起草诏书草稿，然后在蔡司徒那里过一遍，就发出去。
会稽王：（看着殷浩写诏书，然后递给尚书）去给蔡司徒送过去。（尚书走下。片刻，蔡谟入内）
蔡谟：（摇着头神色严肃地）荀羡北伐，殿下答应了？
会稽王：荀羡要经营北方，卿怎么不热心？桓温出兵，卿不支持就算了，要知道荀羡乃是桢干忠良，非旁人可比。
蔡谟：此时不是出兵的时候，纵然是忠良桢干，也难讨便宜。
会稽王：卿最近好像不入绺，天下元恶乃是石虎，石虎一死，中原指期可复，人所尽知。此时天时、地利、人和，是收复中原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卿另弹别调，出乎孤的预料。
蔡谟：不是臣另弹别调。石虎死诚然是大庆，却怕因此给朝廷带来更大的烦忧。
会稽王：怎么会？
蔡谟：能顺天奉时拯救群生于艰难的，不是圣贤明哲，就是绝世英豪。恕臣直言，收复中原事太大，当朝群贤度德量力，都没这个本事，办不了。若从众人心愿，必不能长驱以定中原，不过是随个人所得之地经营局势、分列屯戍，疲民以逞其志。收复疆土的愿望超过江南人、财、物的供应能力，可谓才不副意，略不称心，非但不能拯救群生，反而给国家带来大害。若出征，壮勇苦于征战，老弱困于转输，必然财尽力竭，智勇俱屈，将落得个韩卢、东郭双毙的结果。
会稽王：（大惊）当朝群贤都办不了？殷渊源总能办吧？（蔡谟迟疑，然后认真地摇了摇头。会稽王失望。）
2492、野外荀羡军营，白天，外景。
北中郎将、徐州刺史荀羡：（正在与王龛、李迈等几个将军会议）咱们刚到下邳，石鉴以李农为南讨大都督，率骑二万来拒。如今不宜进发，先在下邳屯兵，然后各个击破。督护可以率领李迈将军伐沛郡，然后与朝廷兵前后夹击后赵军队。注意：后赵虽乱，但实力还在。将军伐沛，克城即可，不可贪功分散兵力。凯旋之日，我给将军请功。
督护王龛：遵命。（与李迈走出去）
2493、原野，白天，外景。
王龛：（王龛与李迈领兵正在行进。）前面就是沛郡，加速前进，打他个措手不及！（士兵小跑）
2494、沛郡城池，白天，外景。
士兵：（城门外士兵发现，喊叫奔跑）敌兵来了！（里面冲出一队士兵，与王龛兵搏杀，败绩，）快关城门！（门没关上，王龛骁勇健将，所向无敌，率领士兵攻进去，里面的敌兵扭头跑。城另一头，敌兵跑出，王龛上城看，大笑）
王龛：（下城）这次获敌军辎重，并郡中二千人归降。鲁郡山五百余家建义请援，待我领兵前去再建大功，让主将喜欢。
李迈：将军不可轻敌！往鲁山进发，须防后赵李农！李农若出代陂，我等胜他绝无把握！临来时，主将吩咐不可贪功，我等急速回军即可。到手的军功不受，万一失利，谁担得起！
王龛：李农出代陂就怎么着？他们内部乱成一团，哪有心思抵御我们！将军只看中眼下一点儿利益，忘了朝廷根本大计，怎不让人耻笑！
李迈：哎，督护……（王龛已经打马引军走了，李迈无奈，跟上）
2495、山界，白天，外景。
探马：（界碑写着代陂，探马跑过来）督护，后赵李农率军过来了，人马众多。（李迈吃一惊，刚要说）
王龛：杀过去，拿下李农！（军队小跑。李迈跟着，一脸忧虑。双方士兵战在一起，王师败绩，李迈落马被杀，王龛也中箭，被阻击砍落马下，绝气，士兵奔散）
2496、村庄，白天，外景。
李农：（村民们携家带口往外跑，一路喊着“官军来救咱们了，趁这个机会回归晋朝。”人数众多，大片大队的在路上奔跑。李农率兵追过来，指着百姓们呵斥）那些都是叛贼，给我全杀尽了！（铁骑冲散砍杀，手无寸铁的百姓纷纷倒下。各种血腥场面，然后士兵退走，场地上留下大片的百姓尸体）
2497、野外，白天，外景。
探报甲：（荀羡与几个将军正在军队旁边看地图，几个将军在旁边跟着议论指点地形。探报甲飞跑过来）报！刺史大人，督护王龛违背大人节度，征伐鲁郡，被后赵李农阻击，王师败绩，李迈将军战死，督护王龛为李农所害，三千余人死伤过半。
荀羡：（吃惊地）知道了。（探报甲跑出，荀羡跌坐在地上）
将军们：使君，大人……（扶起荀羡）
荀羡：（咬牙坚持）地图收起来，继续前进。
众人：唯。
探报乙：（荀羡等人乘马督促士兵正在前行，探报乙奔过来）报！
荀羡：（一惊）怎么说？
探报乙：大人，河北大乱，遗民二十万口闻听朝廷来伐后赵，遂争相渡河赴下邳，将归顺大人您，乞师救援。时达下邳，听说大人已经旋师，威势不接，无不惊慌失措，驻足恸哭。李农等人借机杀掠，后赵归附之民莫能自拔，死亡略尽。（荀羡呆住，一将军挥手示意探报乙离开，探报乙小心看荀羡，忙离开）
探报丙：（跑过来）报！（众将都紧张，荀羡看过来）使君，后赵遗民来下坯归附使君，因王师收兵扑空，为后赵藩镇残害殆尽。下坯流血成川，不忍听闻。
一将军：知道了，下去吧。（悄悄打量荀羡神色，探报丙忙离开。荀羡一口鲜血喷出）使君，保重……
荀羡：（大哭）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原本想拯救河北民众于水火之中，没成想因我一时不利，竟害了他们。他们受后赵荼毒，十室九空，投奔朝廷想过好日子，救援没找到，竟被贼人杀害殆尽。二十万生灵，我怎么向天下人交代！居官不称职，远图不就，我好恨！（昏厥过去）
众将：（都惊慌）使君，大人……
2498、征西大将军府，白天，内景。
桓温：（与参军郗超密议）荀羡一败，朝廷里更加惊慌。此时正是我北伐的好时机。卿替我上表，说明我率众北征之意，以及请求朝廷议水陆之宜，都表白清楚。
征西参军郗超：唯。（提笔写，让桓温看）
桓温：可以，报上去吧。
2499、建康太极殿，白天，内景。
殷浩：（7岁的小皇帝和太后、会稽王、殷浩、蔡谟等正在小范围会议）禀太后，征西大将军桓温又上疏求朝廷他同意北伐。（褚太后结果奏表看）
会稽王：桓温早有不臣之心，所统荆、司、雍、益、梁、宁、交、广八州士众资财调拨，殆不为国家所用，心里哪有朝廷。
褚太后：（看蔡谟，蔡谟点头）既如此，荀羡北伐失利，诏不许桓温北伐。
三人：遵太后旨意。
2500、征西大将军府，白天，内景。
郗超：明公的奏疏，朝廷不准。
桓温：（桓温接过来郗超递过来的文件看，然后愤恨）多次碰壁，我才知道以抚军大将军、会稽王司马昱为首的朝士仰仗殷浩等与我抗衡，嘿，当然不准我之所请。好几年了，殷浩算个什么，有什么值得倚仗。朝廷不想北伐，都是殷浩等人所误。我这次不听他们的，还像上次一样，先建大功，再整理朝务。替我上表声言北伐，咱们拜表就走，看他们如何。
郗超：唯。
2501、长江上，白天，外景。
（桓温与郗超等将领在船头，带领船队行进。解说画外音：桓温不听朝廷意见，率众顺流而下，众四五万，行达武昌，朝廷大惧。）
2502、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殷浩：（拿着桓温奏疏从外面过来，边走边想画外音：“桓温若造反，祸难一起，我首当其冲。此次出兵，多半要来废我，如何是好？还是躲一躲吧。”）殿下，桓温又擅自行动，如今已经到了武昌，不知道他下一步是北伐还是造反。（会稽王接过来看）我不能再在朝廷里待了，好几个人都劝我逊位退出，不给桓温理由。我想也对，或许这样能免除祸端。（会稽王吃一惊。殷浩端详会稽王神色，安慰）殿下莫怕，我为殿下着想，可以启奏皇太后，以驺虞幡驻桓温军，也能止兵。
会稽王：（顿时火了）驺虞幡管什么用！听朝廷的命令，不用驺虞幡也没关系；不听，用也不行。自元康年间到如今，驺虞幡都起过什么好作用！（殷浩惭愧，打躬退出。外屋的两个尚书面面相觑）
尚书甲：（低声对尚书乙）桓温要来废殷浩，如此，朝廷又要动荡。（尚书乙心焦状，示意尚书甲嘘声）
会稽王：（在屋里烦躁踱步，忽然灵机一动神色画外音：“王彬次子吏部尚书王彪之”有智计，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出屋对外屋的尚书甲）快传王白胡。
吏部尚书王彪之（年轻人少白头须发皆白，不是年老）：（入内）殿下有何吩咐？
会稽王：有人说，让殷浩引身告退，就能保朝廷安宁。卿以为对不对？
王彪之：（摇头）殿下可不能为这些谣言所误。说这话的人，不是保社稷为殿下着想，而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若殷浩去职，人情崩骇，天子独坐朝廷，无人分担责任。
会稽王：卿是说，桓温他……
王彪之：桓温以北伐中原为理由，屡次上疏，而诏命不许。桓温若以误君为由问罪朝廷，殷浩退避一旁，将由谁来担当责任？难道是九岁的天子和皇太后？（会稽王瞠目结舌愣住）自然不是。本来应该殷浩承担，殷浩一走，担当责任的，非殿下而谁！
会稽王：（企盼地）卿把这话讲给殷浩听听。
王彪之：臣自然会去讲。殷浩怎能如此行事，置殿下安危于不顾！殿下忠于社稷，殷浩怎敢不忠于殿下！殿下且等着，臣这就前往，看他说些什么。（王彪之追出去，在外面喊住殷浩）人家抗表问罪，卿难辞其咎。事任如此，猜嫌衅隙已经构成，现在想当匹夫，难保万全。
殷浩：（思考一下）依卿之见，该怎样？
王彪之：稳下心神，静观其变。桓温不受朝廷诏命，先有错儿，心里应该不安。卿让相王给他亲笔修书一封，示以款诚，陈以成败，他没有别的理由，就该听上级命令，回师原地。他若再不顺命，马上发中诏。要还是不奉行，就该以正义相制裁，问他一个举兵向天阙之罪。这才是当政的样子，怎能无故仓皇，先乱了阵营。
殷浩：（击掌欣喜）好计。决大事，难就难在没人出谋划策。这些天郁闷在心，把我愁坏了，知道我发愁多少天了吗！今日听卿一番话，真如久旱遇甘霖，隆冬遇春风；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待我回禀殿下去。（转身而去，王彪之看着他的背影点点头，殷浩入内，对会稽王说了几句话）
会稽王：白胡的意思，孤怎么对桓温讲？
殷浩：白胡知道此计如何行使最为奏效，已经为殿下拟好理由，臣这就写出书信草稿请殿下过目，抄写。（下笔写，会稽王看着。）
会稽王：切中正题。桓温控制国家资财，我们正可以此理由责备他，当令他哑口无言，理屈词穷。
殷浩：王彪之的才华，我深为佩服。
会稽王：当年，王敦构逆，王彬能守正不挠；现在，王彪之能克绍其父，为朝廷分忧；孤当政遇着王彪之，太幸运了。（殷浩写完，递给会稽王，会稽王抄写书信，王彪之画外音：“中原寇难乃天授良机，但屡次兴师动众，亦当以资实为本，以往以为不可行，原因都在此。足下此次异常之举，众人所惊惧，内外谣言纷至沓来，想必足下不少听闻。”）
2503、长江上，白天，外景。
桓温：（看信的是桓温，会稽王画外音继续：“望足下之举能令万姓望风振忧，使闲言碎语一朝崩散。不然，我恐社稷之事去矣。我与足下，虽然职有内外，然安社稷、保国家，内外一致。天下安危，系之于明德之士，当先宁国而后图外，所望于足下。”桓温惊恐神色额上冒汗，举袖子擦擦，眼神茫然。按了一下胸口画外音：“朝廷对我看法竟然如此，实是出于意料之外。可不能让朝廷上下以我为理由，太不值得。”对郗超）马上回军，回镇所。（船队掉头而去）
2504、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会稽王：（正在听殷浩汇报）桓温回去了？
殷浩：回去了，当真。
会稽王：（松了一口气）我的天……（殷浩也松口气状）
2505、邺城金雀台，白天，内景。
石鉴：（石鉴在内徘徊，皱着眉画外音：“石闵我是控制不了，此事怕难长久。倘若石闵再与李农联合，我命休矣。不如先下手诛杀二人，如此可保社稷长久。”朝外面）殿中将军何在？
后赵·殿中将军李松：臣在。
石鉴：近前来。（李松靠近，石鉴低声）石闵、李农密谋造反，卿即刻带人乘夜诛杀二人，不得让他们逃了。
李松：末将遵旨。（走下，石鉴狠狠神色，目露凶光）
2506、邺城琨华殿，夜里，外景。
士兵：（石闵和李农还没睡，挑灯喝酒谈心。角门士兵喊）什么人？（石闵和李农扭头看，站起来往外走）快关门！
石闵：（跑出来）怎么了？
士兵：有一支人马犯禁，这就过来了。
石闵：不好，有人偷袭。
李农：来人！准备抵抗！（士兵列队，弓箭手对着墙头。角门被撞响，墙上出现士兵）
石闵：放箭！（墙上士兵掉下来几个。角门撞开，冲进来一队士兵，为首的是李松）给我格杀勿论！
李松：给我杀了二人！
石闵操两刃矛过去连连刺杀，士兵纷纷倒下。李松畏惧，往后退，石闵赶上，与他打在一处。外面的士兵已经杀进来了，纷纷巷战，不断有双方士兵倒下。
2507、邺城金雀台，夜里，内景。
探报：（石鉴在内团团乱转，探报跑进来）陛下，李松将军在琨华殿与石闵和李农联手反攻，琨华殿刀光剑影，禁中扰乱。（石鉴摆手，探报跑出）
石鉴：（急转眼珠画外音：“这帮奴才胜不了石闵、李农，石闵、李农定会反攻回来，向孤问罪。如何是好？李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腾地站起，画外音继续：“祸发了，赶快改弦易辙！趁现在没分出胜败，快刀斩乱麻，稳定局势要紧。得亏我聪明，可不能画虎不成反类犬，赶紧使翻云覆雨之术。”跑出殿来，对外面喊）来人！
殿外将军：（跑过来）陛下，臣在。
石鉴：李松这个奴才背地造反，要害石闵、李农。卿快去把他斩了！
殿外将军：遵旨。（跑出去）来人，跟我去平叛！（石鉴狡黠一笑）
2508、琨华殿，夜里，外景。
殿外将军：（石闵正与李松大战，殿外将军赶来，命令士兵）快把他斩了！
李松：（指着石闵对跑来的士兵）就是他！（石闵吃一惊，士兵却砍倒李松）
宦官：（从后面跑过来，对石闵、李农）殿下，司空，李松造反，陛下命殿外将军将他斩了，命小人来报信，殿下与司空尽可以放心。（对众士兵）收兵，回去！（又对石闵二人）小人告辞。（石闵二人回礼，石鉴众人离开）
石闵：（对李农）是这么回事。（松口气。李农转眼珠思考）
2509、襄国城池，白天，外景。
石祗：（城下，石祗正在与姚弋仲、苻洪盟誓）石闵李农造反，我等誓诛之！我等连兵一处，传檄内外，共同讨伐石闵、李农。开拔！（姚弋仲、苻洪应声同上马，带各自的士兵往外走）
2510、邺城金雀台，白天，内景。
探报甲：（奔进来）陛下，新兴王石祗率姚弋仲、苻洪传檄内外，共同讨伐石闵、李农。（说完跑出去）
石鉴：（焦急转眼珠画外音：“怎么越来越乱了！朕此时应当拉拢石闵，不然自己的弟兄打着诛杀石闵、李农的名义退位攘国，岂不更加危险！”）来人，快传旨，命石闵、李农二人主事，派汝阴王石琨为大都督率步骑七万分讨石祗和姚弋仲、苻洪。（宦官应声跑出去）
探报乙：（奔过来）陛下！中领军石成、侍中石启、前河东太守石晖又谋杀石闵、李农，事泄，被石闵、李农统统杀了。
石鉴：（懊恼）嗨！（探报乙跑出去，龙骧将军孙伏都跑进来，石鉴诧异）哎，你来干什么？
后赵·龙骧将军孙伏都：陛下！石闵、李农早有反心，陛下不可纵容姑息。臣等知道陛下受制于强臣，特来护驾，请陛下御驾亲临，臣等当为国家除掉反贼。
石鉴：（吃一惊，转转眼珠）好呀。
孙伏都：请陛下亲自督阵，丁当斩了石闵、李农。
石鉴：（转转眼珠）那走吧。（往外走，见外面埋伏着的士兵起身跟过来，暗暗愤怒，假作不知。接着往外走，见孙伏都士兵毁阁道）这是什么缘故？
孙伏都：李农等人造反，已经到了东掖门，事起仓促，臣戒严士兵就赶紧来启奏。
石鉴：（假装大喜）好，就依卿的安排。卿是功臣，好好为官家出力。朕从台上面看着卿讨贼，诛杀了反贼，金银珠宝、布帛粮食，卿不用担忧没回报。（转身上高台往下看着。孙伏都率众跑出去。石鉴从上面往下看，孙伏都与石闵、李农正在大战，石闵、李农率众数千毁金明门跑进来。石鉴惊慌神色画外音：“糟糕，石闵两个过来了。要是石闵来诛杀我，可怎么办？赶紧反水。”点手招过来一个士兵）你快去打开门，领石闵、李农进来，如此就消停了。（士兵应声而去。）
士兵：（石闵二人正在往前走，前面的门开了，士兵招手）大王，陛下招你入禁中，快进来。（众人忙入内，然后关上门）
石鉴：（看着石闵等人越来越近，然后故作惊慌跑过去迎着石闵二人说）孙伏都反了，要胁迫朕出战，卿快快把他杀了。
石闵、李农：遵旨。（转身出去）
石闵：（二人出了门，石闵止住李农）且慢。石鉴心眼不实诚，看这几天的变故，我二人多半让他当猴耍了。
李农：诚然。
石闵：我听说，石遵要杀我，他第一个赞成。可是他又给我送信，让我杀石遵，拥立他登位。这不是个省事的主儿，常常指使别人互相厮杀，他于中坐取渔利。他的心计，早有耳闻。把咱们卖了，还帮他数钱，祸事大了。
李农：我也怀疑。大王说怎么办？
石闵：先把他幽禁起来，少了他在中间搅和，局势很快就稳定下来。司空觉得怎么样？
李农：臣愿听大王安排。
石闵：先杀了孙伏都再说。
李农：走！（二人带士兵与孙伏都接着大战，从空中看，自凤阳门至琨华门之间，横尸相枕，流血成渠。终于斩了孙伏都，战斗停止。）
石闵：众将士停战！宣令内外，六夷敢称兵杖者斩之。（外面，胡人仓皇间有的斩关逾城而逃，其余胡人见了，纷纷奔逃出城，不可胜数。）
石闵：（对李农）既然祸惹大了，干脆做到底。反正做主也得当事，不做主也得当事。
李农：就依大王。
石闵：传令城内：近日孙伏都等结羯士构逆，支党一时伏诛，安善良民一无所问。从今而后，与官家同心者留，不同心者悉听尊便，敕城门不得阻拦。（城门口，胡人纷纷出城，赵人纷纷入城，胡羯去者填门，挤得东倒西歪。）
探马：禀报大王：胡人都出城去了，赵人百里以内的都入城而来。胡羯人争相出城，把门都挤坏了。
石闵：（看了李农一眼，对探马）知道了。（探马退出，石闵对李农）听见没？胡人之心不为我所用，最终造反的，都得是胡人。怎么样，都斩了吧！
李农：（下决心状）既如此，全斩了干净！否则后患无穷。
石闵：传令内外赵人：斩胡人一首送至凤阳门者，文官进位三等，武职悉拜牙门。
2511、邺城城门，白天，外景。
（城门外，到处杀人，胡羯之人纷纷被杀。解说画外音：“后赵人知道内外大权一总于石闵之手，无不听令。于是一日之中，斩首数万。石闵躬帅后赵人诛诸胡羯，无贵贱男女少长皆斩之，死者二十余万，尸诸城外，悉为野犬豺狼所食。屯据四方赵人为将者，所在承石闵书诛之，于时高鼻多须貌类胡羯至有滥死者半。羯人从此近乎绝种，永远退出了历史舞台。石闵恢复旧姓，称冉闵。”）
探报：（跑过来）大王，汝阴王石琨率众七万来送死，已经离京不远了。
冉闵：众将士，随我出征！
2512、邺城金雀台，白天，内景。
石鉴：（有士兵在外面把守，石鉴往外走，外面士兵抽刀，石鉴又退回屋里。石鉴朝小宦官招手，小宦官近前。石鉴逃出一封信低声）你悄悄出城，把此密信交给汝阴王石琨，让他乘虚袭邺城，端冉闵老巢。
小宦官：遵旨。（往外走，顺着墙边溜出去，到门口招守将，低声）快去报告大王，石鉴有密信招石琨袭击大王。（守将应声接过信，招来一个探报，附耳低语）
2513、战场，白天，外景。
探报：（石琨坐镇指挥士兵杀冉闵，冉闵操两刃矛，越杀越勇，直奔石琨而来，石琨落荒而逃。冉闵站住，冷笑。探报跑过来）大王，金雀台送来密信。
冉闵：好。（接过来看，探报奔下。冉闵大怒，递给李农）好你个石鉴，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2514、邺城金雀台，白天，内景。
石鉴：（石鉴在内翘首期盼，听殿外士兵喊大王。石鉴忙出来看，却是冉闵领人过来，石鉴吃一惊，忙堆上笑）回来了。
冉闵：（亮了一下手中的书信，石鉴吃一惊）今天还有什么说的？来人，把他捆了，连同石勒、石虎家族成员都给我押往刑场，就地正法！
2515、邺城刑场，白天，外景。
（石鉴等男女几十人都被押进来，刽子手抽刀，一一砍下。解说画外音：“冉闵废石鉴，诛杀石虎孙三十八人，尽灭石氏。石鉴在位一百零三日，后赵灭。初，后赵石勒以元帝太兴二年僭立，二主四子，凡三十一年。”）
2516、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殷浩：（会稽王、殷浩、王彪之正在给褚太后汇报）冉闵得胜，后赵彻底灭了。
褚太后：（石勒当初留石虎，正为灭其家；石虎养冉闵为义孙，正为灭其族。石勒杀王浚时，王浚曾说石勒称天子，羯人灭种，至此果验，可知天道不爽，善恶终报。）
三人：太后英明。
2517、邺城金雀台，白天，内景。
李农：（冉闵微笑升座，官属上尊号）臣等四十八人请大王登皇帝宝座，以副众望。
故晋散骑常侍陇西辛谧：（冉闵感兴趣地看过来）我们原本是晋人，今东晋还在，大王应该与诸君分割州郡，各自称公、侯、牧、守，奉表迎晋天子还都洛阳。回归根本，才是正理，且是最好的办法。（冉闵微微皱眉）
尚书胡睦：陛下圣德应天，宜登大位，晋室衰微，远窜江表，岂能总驭英雄，混一四海？天下英雄，谁能超得过大王！
冉闵：胡尚书之言，可谓晓时机、知天命。能当皇帝，谁还当人臣！辛先生过于谦卑，刘、石两世争辟先生为官，先生都不出任，可谓不识时务。难道先生也要孤不识时务？
辛谧：物极必反，至高则危。大王功业已经成就，趁现在大捷，回归晋朝根本，将来必有许由、伯夷之廉，享赤松子、王子乔之寿。
冉闵：（朝胡睦挤眉弄眼）先生老了，跟年轻人距离越拉越大。年老自会这么说，年轻时怎么不这么想！
胡睦：而立之年谁说知天命？先生都耳顺了，还能不发此言。
辛谧：大王是吃不透滋味，不是……
冉闵：（制止）好了！
2518、南郊祭坛，白天，外景。
（冉闵带领群臣行祭天礼，戴上帝冠，穿上龙袍坐下，群臣叩拜。解说画外音：“公元350年，冉闵僭即皇帝位于南郊，国号魏，史称冉魏。”）
常从：（石虎病卧床上）陛下，故东宫高力等万余人被贬戍凉州，路上造反了。他们都力大无穷，所向披靡。
石虎：派羌帅姚弋仲去讨伐。
常从：遵旨。（走出。石虎呻吟，小宦官惊慌跑出，喊来刘皇后）
刘皇后：陛下，如今怎么样了？
石虎：我难受，快去找太医过来。
刘皇后：遵旨。（出门，对小宦官）快传太医。（回头看，悄悄命宫女）传张豺过来。
石虎：把李农喊来。
李农：（入内）陛下可好些了？
石虎：替朕拟旨，以彭城王石遵为大将军，镇关右；燕王石斌为丞相、录尚书事；张豺为镇卫大将军、领军将军、吏部尚书，并受遗诏辅政。
李农：遵旨。
刘皇后：（与张豺在窗外偷听，然后二人悄悄走开。）
2453、偏殿，白天，内景。
刘皇后：（与张豺入内，关门，小声说）石斌凶戾暴虐，主上让他辅政，恐不利于太子，将军何不把他除掉！将军为镇卫大将军，位在车骑将军上面，又掌兵权，文武之柄全在手里，除掉一个燕王，不须费多大力。
张豺：皇后所言极是，臣正是这么想。石斌在朝，必危害太子，应尽快将他废掉。臣有一计，只需如此如此……便可成功。
刘皇后：（大喜）就依将军。
2454、偏殿，白天，内景。
刘皇后：（正在焦心，张豺入内）将军，如何了？
张豺：石斌这个奴才一点心眼都没有。我派人告诉他说：“主上的病很有起色，大王想出去游猎，可小停襄国几日，不必急着赶过去。”这小子就信了，心安理得打猎喝酒。我已经散布出去石斌无忠孝之心，然后矫命称免石斌官，以王爵身份归第，使我弟张雄率龙腾五百人守着，保管他跑不出来。
刘皇后：妙计。
2455、邺城显阳殿卧室，白天，内景。
石虎：（躺在床上，问左右）石斌怎么还没来？
常从：这……（看刘皇后，刘皇后正瞪着他，就无语低头）
石虎：再去催促，让石遵于朝堂受拜，共同辅太子。
常从：（看看刘皇后，刘皇后着急无奈，起身走）遵旨。
2456、偏殿，白天，内景。
刘皇后：（在内团团转，张豺入内）将军，你可回来了。你不在的时候，主上已经派人去催石遵去了，恐怕这就来到了。
张豺：皇后莫怕，无妨。
2457、邺城城门，白天，外景。
官员：（邺城城门内，有官员带领士兵守着门。石遵带兵过来）站住。
石遵：你是何人？
官员：（拿出圣旨）彭城王石遵接旨。彭城王即刻领禁兵三万回镇所，不得停留，钦此。
石遵：（接过“圣旨”看，哭）父亲……
官员：陛下吩咐：彭城王即刻回镇所，不得停留。
石遵：（哭）遵旨。（领人马往回走，官员松一口气）
2458、邺城显阳殿卧室，白天，内景。
石虎：扶我起来。（常从忙扶他坐起，刘皇后紧盯着常从。）我今天觉得好多了，我得出去走走。石遵来了没？（常从偷看一眼刘皇后，不敢答）
刘皇后：早就走了，石遵受拜以后就离开了。
石虎：这个傻孩子真不懂事，这么大老远赶来都不见我一面！
刘皇后：真是。（常从看她一眼，忙低头）
石虎：陪我走走去。
刘皇后：遵旨。
2459、邺城太武殿，白天，外景。
石虎：（石虎带着随从，与刘皇后走过来。太武殿还封着，石虎烦心状）到西阁去。（来到门前，龙腾将军、中郎二百余人列拜于前。）你们有什么话？
龙腾将军：（看看刘皇后，忧虑神色）圣躬不和，宜令燕王入主宿卫，典兵马。
石虎：不是让他辅政了吗？（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士兵甲：小人等都以为，应让燕王作太子。
石虎道：谁的主意？是燕王的主意？燕王不在里面吗？喊他来！
后面士兵乙：（看着士兵甲画外音：“这些都是都是张豺的人，皇后还在场，别说了吧。”）
龙腾将军：（迟疑片刻）燕王饮酒过多，正在发病，不能来。（士兵甲瞪着他，烦闷状低头不语）
石虎：你们还有什么话？（众人都不语也不动。）也不说话，也不退走，你们……难道……（对常从）赶快带着辇去迎他，我要交给他玺绶。
常从：遵旨。（却不动，低头不语。）
龙腾将军：燕王年长，陛下应立为皇太子。不然，社稷危险。
石虎：（诧异地站着）你们怎么这么啰嗦……（昏眩不能支持，常从忙扶着他入内坐下）
2460、偏殿，白天，内景。
刘皇后：（在内焦急，张豺带着张雄入内）将军，殿中人要造反，可怎么办？
张豺：我刚出去一会儿，殿中人就推立燕王石斌造乱。得赶快把石斌杀了，免得后患。
刘皇后：就依将军。
张豺：（对张雄）我弟现在就去杀了石斌，就说陛下的旨意。
张雄：唯。（走下）
2461、偏殿，夜里，外景。
张雄：（领着人带一个盒子过来，张豺走过来）将军，办齐了。
张豺：打开看看。（张雄打开盒子，里面是石斌的人头。张豺满意点头。远处，士兵甲往这边看，忙溜走）
2462、邺城太武殿，夜里，外景。
龙腾将军：（士兵甲跑到殿门，对龙腾将军、中郎等人附耳低语，众人大惊）燕王已经被张豺杀了，那我们在这里还有什么指望，都逃命去吧。（众人都惊慌跑下）
2463、偏殿，白天，内景。
刘皇后：（张豺入内，刘皇后一脸喜色）将军计策妙绝，如今殿中人都散去，可保万全了。
张豺：皇后英明。皇后可临朝称制，进我为丞相，总理朝政。
刘皇后：准奏。
宦官：（入内）皇后，陛下不行了。
2464、邺城街道，夜晚，外景。
（有强盗到处抢劫，装车往外跑，百姓纷乱，也乱跑。解说画外音：“公元349年4月石虎死，享年55岁。伪太子石世即位，尊刘氏为皇太后。邺城群盗大起，接连抢劫。”）
2465、石遵营帐，白天，内景。
苻洪：（石遵在内慌乱，姚弋仲、苻洪、石闵等众将进来）殿下年长而贤，先帝也有意于殿下。但是晚年昏惑，为张豺所误。今女主临朝，上白相持未下，京师宿卫空虚，殿下若张扬张豺之罪，率军鸣鼓讨伐他，谁敢不倒戈开门以迎殿下！
石遵：既然众将以为可行，孤同意就是。
苻洪：我等自去准备。（与姚弋仲走出。）
石遵：（惊慌画外音：“如果弄不过张豺，岂不是自投死路。”看石闵，惊喜画外音：“石闵骁勇，给他加把劲儿，准能帮我成事。”）张豺造反，将谋图大位。大位乃孤与诸位将军浴血奋战得来的，岂能白白落入外姓人之手！你给我灭掉张豺，事成之日，以卿为太子。
石闵：（大喜）唯！谢明公。
2466、邺城太武殿，白天，内景。
张豺：（正在与群臣会议）石遵造反，众卿倾全力抗拒，务必让石遵贼子伏法。
众人：（迟疑着）唯。
2467、邺城城门，白天，外景。
张豺：（率领文武上城）石遵若来，丁当斩于城下，诸君自有封赏。
耆旧羯士：（相互商量）天子的儿来奔丧，我们应当出去迎接，不能为张豺守城。（都下城走）
张豺：站住，敢逃走的都斩了。（士兵截住逃兵杀了几个，大多数士兵还是都跑了。张豺大惊）如何是好，我得向皇太后汇报去。
2468、邺城显阳殿卧室，白天，内景。
张豺：（张豺惊慌跑进来）太后，邺城收兵反了，都拥立石遵那个畜生，臣也控制不了局面了。
刘氏：这可如何是好？
张豺：为今之计，只能拉拢石遵，免得罹祸。
刘氏：（哭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先帝梓宫未殡，大祸就临头了。我现在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皇嗣冲幼，我把他托给将军，将军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张豺无计可施，只得听着）将军有什么办法没有？快想办法匡济。给石遵加重官，可以弥补不？
张豺：可以。
刘氏：（对尚书）下诏，以石遵为丞相、领大司马、大都督中外诸军事、加九锡，委以阿衡之任。
尚书：遵旨。
2469、都亭，白天，外景。
张豺：（石遵大军进发到这里停下，张豺率众战战兢兢来迎接）张豺率文武众臣欢迎彭城王殿下。
石遵：拿下！（士兵奔过去，把张豺收捕）进邺城！（率军队进发）
2470、邺城城门，白天，外景。
（石遵率人马浩浩荡荡进城门。）
2471、邺城太武殿，白天，外景。
（石遵率人马浩浩荡荡来到殿前。旗帜招展中，石遵带卫队入殿，哭丧。）
2472、太武殿东阁，白天，内景。
石遵：（石遵率卫队进入东阁坐下）斩张豺于平乐市，夷其三族。
2473、邺城刑场，白天，外景。
（张豺男女二十来口被押过来，刽子手一一落刀）
2474、邺城显阳殿卧室，白天，内景。
（刘氏与石世在内瑟瑟发抖，一队士兵冲进来，将二人杀死。解说画外音：“石世登位一共32天而亡。”）
2475、邺城太武殿，白天，内景。
（石遵穿龙袍升殿，群臣朝拜。解说画外音：“公元349年5月，石遵杀石世自立为帝。”）
宣旨官：遵生母郑樱桃为皇太后，以故燕王石斌之子石衍为皇太子。（石闵诧异扭头看，石遵满意状坐在龙座上。）退朝。（众臣都走下，石闵原地没动。石遵要走，石闵拦住）
石闵：陛下当初许我为皇太子，而今反悔，以石衍为嗣，什么缘故？
石遵：朕不由自主。朕无子，卿又不是宗室直系血亲，群臣以石衍近属，劝立石衍，朕也没办法。不过，卿建了大功，可以总揽朝权，也不吃亏。（石闵无语，石遵得意走下）
2476、邺城太武殿，白天，外景。
石遵：（石遵走出大殿，天暗下来。石遵抬头看，暴风起，震雷响，石遵忙捂住耳朵。接着大雨夹杂大如盂升的冰雹落地。石遵刚跑进角门下，太武殿、晖华殿大火烧起，诸门观阁荡然，乘舆服御都烧毁，光焰照天，金石皆尽。石遵痛惜）老天，难道不待见我？
2477、角门，白天，外景。
李农：陛下，宫殿烧毁，可迁入金雀台，那儿有房屋一百九十间。
石遵：（叹气）好吧。
2478、蓟城沛王府，白天，内景。
后赵·沛王石冲：（石冲正在与僚佐会议）彭城王石遵杀当今自立，石世受先帝之命，石遵竟然随随便便把他废杀了，罪逆莫大。敕内外戒严，孤将亲自讨伐他。诸君以为如何？
僚佐们：就依沛王殿下。
2479、原野，白天，外景。
（石冲的军队与石闵的军队相遇，杀作一团。石冲军队不低，往回跑，石冲被石闵军人捕获。解说画外音：石冲率众十余万讨伐石遵，石遵假石闵黄钺，与李农等率精卒十万讨之。战于常山郡平棘县，石冲师大败，追获石冲于常山郡元氏县，赐死，坑杀石冲士兵三万余人。）
2480、邺城金雀台厅堂，白天，内景。
后赵·义阳王石鉴：（石遵正在与石鉴、乐平王石褒、汝阴王石琨群臣会议）陛下，武兴公石闵自从李城建功以来，屡立战功。故东宫力士造反，被他击败。自那时起，他就威名大显。自以勋高一时，又得陛下许诺专总朝权，胡夷、华夏宿将都怕他。既为都督，总内外兵权，乃怀抚殿中将士及故东宫高力万余人，皆奏为殿中员外将军，爵关外侯，赐以宫女，树己之恩。如此下去，不是国家之福。
后赵·乐平王石褒：陛下前次稍夺石闵兵权，石闵更有恨色，朝中录事者皆不自安。
后赵·汝阴王石琨：棘奴早有反心，不可不除。当年佛图澄有谶言，“棘子成林，将坏人衣”。棘奴一旦羽翼丰满，就要坏陛下大事。从棘奴目前状况来看，已有独霸朝纲的举动，不把他除掉，总有一天，社稷不复为陛下所有。
石遵：石闵不臣之迹越来越明显，朕今日想诛杀他，不知诸位有什么看法。
石鉴：我等没有异议，听任陛下差遣。石闵专擅朝权，应该诛杀。（石褒众人随声附和）
石遵：（思考一会）好，朕连同八座一起入后宫，禀明太后，然后定夺。（几人站起身往外走。）
2481、郑樱桃客厅，白天，内景。
郑樱桃：（石遵及石鉴、石褒、石琨及另外五个朝臣一同入内）汝等有何要事？
石鉴：石闵不臣之心远近皆知，八座都想杀了他。儿臣想奏请母后应允，免国家危亡。
郑樱桃：不可。李城回师，若没有棘奴，焉有今日。小小一点骄傲，不妨包容些，不能因此便杀了他。（众人都丧气状）
（散会，众人都从屋里往外走。石鉴思考状画外音：“事之不成，这么多人知道，难免传到石闵耳朵里。我当众表态的话已经收不回来，倘若石闵记恨，我命休矣。不如改弦易辙，笼络石闵才是上策。”招侍卫往外走，左右看无人，对侍卫附耳吩咐几句，侍卫立马上马飞奔而去。）
2482、石闵营帐，白天，内景。
石闵：（石鉴侍卫快马来到，急忙入内。石闵正在看兵书，侍卫附耳说几句，石闵顿时跳起来）石遵要杀我，如此，我不能坐以待毙。你回去告诉义阳王，我与他首尾相应。（侍卫走出，石闵思考状自言自语）不能再等，先下手为强。
2483、街上，白天，外景。
李农：（李农在车内坐着，从街上过。几个士兵过来拦住，一个坐在车夫旁边，一个钻进车厢）你是谁？
士兵甲：别动。
车夫：吁，停停。你干什么？
士兵乙：往回走，往那边拐。（车拐弯）
2484、某院子，白天，外景。
士兵乙：（车进入一个院子）下车，进屋去。
李农：（下车，进屋，里面坐着石闵）你，这是……
石闵：司空大人，石遵逆天而行，诛戮忠良。我今日就废了他，请司空协助。
李农：（转眼珠思考）那行……
石闵：那就随我一起到铜雀台南的金雀台，抓捕石遵去。
李农：行……
2485、街上，白天，外景。
探报：（石闵与李农带领兵马飞奔，来到拐弯处，探报招手）大人，当今在如意观，与妇人玩耍呢。
冉闵：赶过去！（众人飞奔）
2486、如意观，白天，内景。
士兵：（石遵正在与美貌妇人弹棋，外面脚步声。石遵回头看，一队士兵冲进来抽刀架住，妇人惊叫）别动！（石闵大踏步走进来）
石遵：造反的是谁？
石闵：义阳王石鉴当立。
石遵：我尚且如此，你等立石鉴，能有几时！
石闵：上峰吩咐，不关我事。来人，动手！（士兵刺死石遵。）
2487、邺城刑场，白天，外景。
（郑樱桃等二十多人被押进刑场，刽子手磨刀。解说画外音：公元349年11月，石鉴杀石遵自立，诛石遵母郑樱桃、妻张后、太子石衍及亲信多人。石遵在位183天。）
2488、邺城金雀台，白天，外景。
（群臣上朝，石鉴穿龙袍坐帝位，群臣朝拜。解说画外音继续：“后赵内阁大换班，以武兴公石闵为大将军，封武德王；李农为大司马，并录尚书事。”）
2489、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刘惔：（刘惔与会稽王司马昱在内密谈。）这不，桓温又上书了。论平蜀功，桓温就进位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临贺郡公。如今他又要北伐，倘若成功，就会专制朝廷。
会稽王：卿的话我信。伐蜀之事，果然被卿说中。难道桓温真会专制朝廷？
刘惔：桓温豪爽有风概，姿貌甚伟，面有七星，一看就不同于一般。从面相上看，桓温两眼如紫石棱，胡须如猬毛般张开。其人乃亚于孙仲谋、晋宣帝之流。
会稽王：（发愁）如何是好？我再跟殷浩商量商量。
刘惔：我去喊他。（走下。会稽王坐等。一会，殷浩入内）
殷浩：拜见会稽王。
会稽王：贤卿请坐。桓温上表北伐，我正拿不定主意。刘惔的话，很有道理。现在不防备桓温，恐将来受制于他。
殷浩：以臣之力，不足以抗桓温，还得倚仗外藩强手。荀崧之子荀羡本质好，可以以荀羡为吴国内史，作为羽翼。
会稽王：甚好，就这么办。
殷浩：（桓温从外面远远往里面看，殷浩看见）殿下，桓温又来了。如果不想见他，可以先走，臣在这与他缠斗一会。（会稽王领会，站起来走了。看着会稽王身影消失，殷浩转身，假装刚看见桓温）呦，桓郡公今天有空？（迎到门口堵住门）
桓温：（笑嘻嘻走过来）我当会稽王请来哪里的贤人做帮手，原来是殷渊源。卿与我从小齐名，可谓针尖对麦芒、旗鼓相当。但我如今雄豪如此，卿与我相比，怎么样？如果人能重新做，卿想当我还是想当卿自己？
殷浩：我与卿周旋日久，很清楚卿的为人，宁可当我。（二人互相轻视，桓温哼一声往左走了；殷浩也哼一声往右走了）
2490、建康太极殿，白天，内景。
桓温：（群臣上朝，康帝坐殿，正在听桓温汇报，众臣也都窃窃私语）后赵乱成这个样子，正好乘虚而入。
会稽王：“北方还有慕容燕国。”
桓温：（嗤笑状）慕容家什么能为！燕主慕容皝口中说着要解民之倒悬，还说大军一发，将有征无战，无往不利。还没进取中原，就从马上栽下来死了。他儿子慕容儁嗣位。稳定朝局得一阵子，位子坐得稳、坐不稳且未可知。臣以为，若从江陵出屯江夏安陆，派诸将讨伐河北，可一战得胜。（康帝忧虑神色）
会稽王：如今北方动荡，时局未稳，当坐观其变，不宜先行出兵。
康帝：众卿以为如何？（群臣窃窃私语，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发言）
殷浩：回陛下，臣以为现在北伐还不是时候，且静观其变为好。
康帝：准奏，北伐之事，先缓以时日。（桓温烦闷神色）
2491、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殷浩：（殷浩拿着奏表入内给会稽王看）殿下，北中郎将、徐州刺史荀羡上表请伐后赵。如今后赵大乱，四海闻听朝廷出兵，皆有所动，石遵扬州刺史王浃以寿春来降，荀羡率众三万径进彭城，北方人民大悦，河朔士庶归降者日以千计，荀羡抚纳之，甚得其欢心。
会稽王：果真？（打开奏表看）
殷浩：（喜悦地）荀羡二十八岁就当中兴方伯，没有比他更年轻的。在事有能名，又忠于朝廷，可使他讨伐后赵，担当重任。
会稽王：他这么年轻，能当得起？
殷浩：当得起。荀羡虽然年轻，但清和有准，当年苏峻之难，荀羡随父在石头，年七岁，便想杀苏峻。别的孩子，没这个本事。且用他很放心，终不成看着桓温立功？
会稽王：那好吧，卿起草诏书草稿，然后在蔡司徒那里过一遍，就发出去。
会稽王：（看着殷浩写诏书，然后递给尚书）去给蔡司徒送过去。（尚书走下。片刻，蔡谟入内）
蔡谟：（摇着头神色严肃地）荀羡北伐，殿下答应了？
会稽王：荀羡要经营北方，卿怎么不热心？桓温出兵，卿不支持就算了，要知道荀羡乃是桢干忠良，非旁人可比。
蔡谟：此时不是出兵的时候，纵然是忠良桢干，也难讨便宜。
会稽王：卿最近好像不入绺，天下元恶乃是石虎，石虎一死，中原指期可复，人所尽知。此时天时、地利、人和，是收复中原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卿另弹别调，出乎孤的预料。
蔡谟：不是臣另弹别调。石虎死诚然是大庆，却怕因此给朝廷带来更大的烦忧。
会稽王：怎么会？
蔡谟：能顺天奉时拯救群生于艰难的，不是圣贤明哲，就是绝世英豪。恕臣直言，收复中原事太大，当朝群贤度德量力，都没这个本事，办不了。若从众人心愿，必不能长驱以定中原，不过是随个人所得之地经营局势、分列屯戍，疲民以逞其志。收复疆土的愿望超过江南人、财、物的供应能力，可谓才不副意，略不称心，非但不能拯救群生，反而给国家带来大害。若出征，壮勇苦于征战，老弱困于转输，必然财尽力竭，智勇俱屈，将落得个韩卢、东郭双毙的结果。
会稽王：（大惊）当朝群贤都办不了？殷渊源总能办吧？（蔡谟迟疑，然后认真地摇了摇头。会稽王失望。）
2492、野外荀羡军营，白天，外景。
北中郎将、徐州刺史荀羡：（正在与王龛、李迈等几个将军会议）咱们刚到下邳，石鉴以李农为南讨大都督，率骑二万来拒。如今不宜进发，先在下邳屯兵，然后各个击破。督护可以率领李迈将军伐沛郡，然后与朝廷兵前后夹击后赵军队。注意：后赵虽乱，但实力还在。将军伐沛，克城即可，不可贪功分散兵力。凯旋之日，我给将军请功。
督护王龛：遵命。（与李迈走出去）
2493、原野，白天，外景。
王龛：（王龛与李迈领兵正在行进。）前面就是沛郡，加速前进，打他个措手不及！（士兵小跑）
2494、沛郡城池，白天，外景。
士兵：（城门外士兵发现，喊叫奔跑）敌兵来了！（里面冲出一队士兵，与王龛兵搏杀，败绩，）快关城门！（门没关上，王龛骁勇健将，所向无敌，率领士兵攻进去，里面的敌兵扭头跑。城另一头，敌兵跑出，王龛上城看，大笑）
王龛：（下城）这次获敌军辎重，并郡中二千人归降。鲁郡山五百余家建义请援，待我领兵前去再建大功，让主将喜欢。
李迈：将军不可轻敌！往鲁山进发，须防后赵李农！李农若出代陂，我等胜他绝无把握！临来时，主将吩咐不可贪功，我等急速回军即可。到手的军功不受，万一失利，谁担得起！
王龛：李农出代陂就怎么着？他们内部乱成一团，哪有心思抵御我们！将军只看中眼下一点儿利益，忘了朝廷根本大计，怎不让人耻笑！
李迈：哎，督护……（王龛已经打马引军走了，李迈无奈，跟上）
2495、山界，白天，外景。
探马：（界碑写着代陂，探马跑过来）督护，后赵李农率军过来了，人马众多。（李迈吃一惊，刚要说）
王龛：杀过去，拿下李农！（军队小跑。李迈跟着，一脸忧虑。双方士兵战在一起，王师败绩，李迈落马被杀，王龛也中箭，被阻击砍落马下，绝气，士兵奔散）
2496、村庄，白天，外景。
李农：（村民们携家带口往外跑，一路喊着“官军来救咱们了，趁这个机会回归晋朝。”人数众多，大片大队的在路上奔跑。李农率兵追过来，指着百姓们呵斥）那些都是叛贼，给我全杀尽了！（铁骑冲散砍杀，手无寸铁的百姓纷纷倒下。各种血腥场面，然后士兵退走，场地上留下大片的百姓尸体）
2497、野外，白天，外景。
探报甲：（荀羡与几个将军正在军队旁边看地图，几个将军在旁边跟着议论指点地形。探报甲飞跑过来）报！刺史大人，督护王龛违背大人节度，征伐鲁郡，被后赵李农阻击，王师败绩，李迈将军战死，督护王龛为李农所害，三千余人死伤过半。
荀羡：（吃惊地）知道了。（探报甲跑出，荀羡跌坐在地上）
将军们：使君，大人……（扶起荀羡）
荀羡：（咬牙坚持）地图收起来，继续前进。
众人：唯。
探报乙：（荀羡等人乘马督促士兵正在前行，探报乙奔过来）报！
荀羡：（一惊）怎么说？
探报乙：大人，河北大乱，遗民二十万口闻听朝廷来伐后赵，遂争相渡河赴下邳，将归顺大人您，乞师救援。时达下邳，听说大人已经旋师，威势不接，无不惊慌失措，驻足恸哭。李农等人借机杀掠，后赵归附之民莫能自拔，死亡略尽。（荀羡呆住，一将军挥手示意探报乙离开，探报乙小心看荀羡，忙离开）
探报丙：（跑过来）报！（众将都紧张，荀羡看过来）使君，后赵遗民来下坯归附使君，因王师收兵扑空，为后赵藩镇残害殆尽。下坯流血成川，不忍听闻。
一将军：知道了，下去吧。（悄悄打量荀羡神色，探报丙忙离开。荀羡一口鲜血喷出）使君，保重……
荀羡：（大哭）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原本想拯救河北民众于水火之中，没成想因我一时不利，竟害了他们。他们受后赵荼毒，十室九空，投奔朝廷想过好日子，救援没找到，竟被贼人杀害殆尽。二十万生灵，我怎么向天下人交代！居官不称职，远图不就，我好恨！（昏厥过去）
众将：（都惊慌）使君，大人……
2498、征西大将军府，白天，内景。
桓温：（与参军郗超密议）荀羡一败，朝廷里更加惊慌。此时正是我北伐的好时机。卿替我上表，说明我率众北征之意，以及请求朝廷议水陆之宜，都表白清楚。
征西参军郗超：唯。（提笔写，让桓温看）
桓温：可以，报上去吧。
2499、建康太极殿，白天，内景。
殷浩：（7岁的小皇帝和太后、会稽王、殷浩、蔡谟等正在小范围会议）禀太后，征西大将军桓温又上疏求朝廷他同意北伐。（褚太后结果奏表看）
会稽王：桓温早有不臣之心，所统荆、司、雍、益、梁、宁、交、广八州士众资财调拨，殆不为国家所用，心里哪有朝廷。
褚太后：（看蔡谟，蔡谟点头）既如此，荀羡北伐失利，诏不许桓温北伐。
三人：遵太后旨意。
2500、征西大将军府，白天，内景。
郗超：明公的奏疏，朝廷不准。
桓温：（桓温接过来郗超递过来的文件看，然后愤恨）多次碰壁，我才知道以抚军大将军、会稽王司马昱为首的朝士仰仗殷浩等与我抗衡，嘿，当然不准我之所请。好几年了，殷浩算个什么，有什么值得倚仗。朝廷不想北伐，都是殷浩等人所误。我这次不听他们的，还像上次一样，先建大功，再整理朝务。替我上表声言北伐，咱们拜表就走，看他们如何。
郗超：唯。
2501、长江上，白天，外景。
（桓温与郗超等将领在船头，带领船队行进。解说画外音：桓温不听朝廷意见，率众顺流而下，众四五万，行达武昌，朝廷大惧。）
2502、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殷浩：（拿着桓温奏疏从外面过来，边走边想画外音：“桓温若造反，祸难一起，我首当其冲。此次出兵，多半要来废我，如何是好？还是躲一躲吧。”）殿下，桓温又擅自行动，如今已经到了武昌，不知道他下一步是北伐还是造反。（会稽王接过来看）我不能再在朝廷里待了，好几个人都劝我逊位退出，不给桓温理由。我想也对，或许这样能免除祸端。（会稽王吃一惊。殷浩端详会稽王神色，安慰）殿下莫怕，我为殿下着想，可以启奏皇太后，以驺虞幡驻桓温军，也能止兵。
会稽王：（顿时火了）驺虞幡管什么用！听朝廷的命令，不用驺虞幡也没关系；不听，用也不行。自元康年间到如今，驺虞幡都起过什么好作用！（殷浩惭愧，打躬退出。外屋的两个尚书面面相觑）
尚书甲：（低声对尚书乙）桓温要来废殷浩，如此，朝廷又要动荡。（尚书乙心焦状，示意尚书甲嘘声）
会稽王：（在屋里烦躁踱步，忽然灵机一动神色画外音：“王彬次子吏部尚书王彪之”有智计，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出屋对外屋的尚书甲）快传王白胡。
吏部尚书王彪之（年轻人少白头须发皆白，不是年老）：（入内）殿下有何吩咐？
会稽王：有人说，让殷浩引身告退，就能保朝廷安宁。卿以为对不对？
王彪之：（摇头）殿下可不能为这些谣言所误。说这话的人，不是保社稷为殿下着想，而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若殷浩去职，人情崩骇，天子独坐朝廷，无人分担责任。
会稽王：卿是说，桓温他……
王彪之：桓温以北伐中原为理由，屡次上疏，而诏命不许。桓温若以误君为由问罪朝廷，殷浩退避一旁，将由谁来担当责任？难道是九岁的天子和皇太后？（会稽王瞠目结舌愣住）自然不是。本来应该殷浩承担，殷浩一走，担当责任的，非殿下而谁！
会稽王：（企盼地）卿把这话讲给殷浩听听。
王彪之：臣自然会去讲。殷浩怎能如此行事，置殿下安危于不顾！殿下忠于社稷，殷浩怎敢不忠于殿下！殿下且等着，臣这就前往，看他说些什么。（王彪之追出去，在外面喊住殷浩）人家抗表问罪，卿难辞其咎。事任如此，猜嫌衅隙已经构成，现在想当匹夫，难保万全。
殷浩：（思考一下）依卿之见，该怎样？
王彪之：稳下心神，静观其变。桓温不受朝廷诏命，先有错儿，心里应该不安。卿让相王给他亲笔修书一封，示以款诚，陈以成败，他没有别的理由，就该听上级命令，回师原地。他若再不顺命，马上发中诏。要还是不奉行，就该以正义相制裁，问他一个举兵向天阙之罪。这才是当政的样子，怎能无故仓皇，先乱了阵营。
殷浩：（击掌欣喜）好计。决大事，难就难在没人出谋划策。这些天郁闷在心，把我愁坏了，知道我发愁多少天了吗！今日听卿一番话，真如久旱遇甘霖，隆冬遇春风；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待我回禀殿下去。（转身而去，王彪之看着他的背影点点头，殷浩入内，对会稽王说了几句话）
会稽王：白胡的意思，孤怎么对桓温讲？
殷浩：白胡知道此计如何行使最为奏效，已经为殿下拟好理由，臣这就写出书信草稿请殿下过目，抄写。（下笔写，会稽王看着。）
会稽王：切中正题。桓温控制国家资财，我们正可以此理由责备他，当令他哑口无言，理屈词穷。
殷浩：王彪之的才华，我深为佩服。
会稽王：当年，王敦构逆，王彬能守正不挠；现在，王彪之能克绍其父，为朝廷分忧；孤当政遇着王彪之，太幸运了。（殷浩写完，递给会稽王，会稽王抄写书信，王彪之画外音：“中原寇难乃天授良机，但屡次兴师动众，亦当以资实为本，以往以为不可行，原因都在此。足下此次异常之举，众人所惊惧，内外谣言纷至沓来，想必足下不少听闻。”）
2503、长江上，白天，外景。
桓温：（看信的是桓温，会稽王画外音继续：“望足下之举能令万姓望风振忧，使闲言碎语一朝崩散。不然，我恐社稷之事去矣。我与足下，虽然职有内外，然安社稷、保国家，内外一致。天下安危，系之于明德之士，当先宁国而后图外，所望于足下。”桓温惊恐神色额上冒汗，举袖子擦擦，眼神茫然。按了一下胸口画外音：“朝廷对我看法竟然如此，实是出于意料之外。可不能让朝廷上下以我为理由，太不值得。”对郗超）马上回军，回镇所。（船队掉头而去）
2504、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会稽王：（正在听殷浩汇报）桓温回去了？
殷浩：回去了，当真。
会稽王：（松了一口气）我的天……（殷浩也松口气状）
2505、邺城金雀台，白天，内景。
石鉴：（石鉴在内徘徊，皱着眉画外音：“石闵我是控制不了，此事怕难长久。倘若石闵再与李农联合，我命休矣。不如先下手诛杀二人，如此可保社稷长久。”朝外面）殿中将军何在？
后赵·殿中将军李松：臣在。
石鉴：近前来。（李松靠近，石鉴低声）石闵、李农密谋造反，卿即刻带人乘夜诛杀二人，不得让他们逃了。
李松：末将遵旨。（走下，石鉴狠狠神色，目露凶光）
2506、邺城琨华殿，夜里，外景。
士兵：（石闵和李农还没睡，挑灯喝酒谈心。角门士兵喊）什么人？（石闵和李农扭头看，站起来往外走）快关门！
石闵：（跑出来）怎么了？
士兵：有一支人马犯禁，这就过来了。
石闵：不好，有人偷袭。
李农：来人！准备抵抗！（士兵列队，弓箭手对着墙头。角门被撞响，墙上出现士兵）
石闵：放箭！（墙上士兵掉下来几个。角门撞开，冲进来一队士兵，为首的是李松）给我格杀勿论！
李松：给我杀了二人！
石闵操两刃矛过去连连刺杀，士兵纷纷倒下。李松畏惧，往后退，石闵赶上，与他打在一处。外面的士兵已经杀进来了，纷纷巷战，不断有双方士兵倒下。
2507、邺城金雀台，夜里，内景。
探报：（石鉴在内团团乱转，探报跑进来）陛下，李松将军在琨华殿与石闵和李农联手反攻，琨华殿刀光剑影，禁中扰乱。（石鉴摆手，探报跑出）
石鉴：（急转眼珠画外音：“这帮奴才胜不了石闵、李农，石闵、李农定会反攻回来，向孤问罪。如何是好？李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腾地站起，画外音继续：“祸发了，赶快改弦易辙！趁现在没分出胜败，快刀斩乱麻，稳定局势要紧。得亏我聪明，可不能画虎不成反类犬，赶紧使翻云覆雨之术。”跑出殿来，对外面喊）来人！
殿外将军：（跑过来）陛下，臣在。
石鉴：李松这个奴才背地造反，要害石闵、李农。卿快去把他斩了！
殿外将军：遵旨。（跑出去）来人，跟我去平叛！（石鉴狡黠一笑）
2508、琨华殿，夜里，外景。
殿外将军：（石闵正与李松大战，殿外将军赶来，命令士兵）快把他斩了！
李松：（指着石闵对跑来的士兵）就是他！（石闵吃一惊，士兵却砍倒李松）
宦官：（从后面跑过来，对石闵、李农）殿下，司空，李松造反，陛下命殿外将军将他斩了，命小人来报信，殿下与司空尽可以放心。（对众士兵）收兵，回去！（又对石闵二人）小人告辞。（石闵二人回礼，石鉴众人离开）
石闵：（对李农）是这么回事。（松口气。李农转眼珠思考）
2509、襄国城池，白天，外景。
石祗：（城下，石祗正在与姚弋仲、苻洪盟誓）石闵李农造反，我等誓诛之！我等连兵一处，传檄内外，共同讨伐石闵、李农。开拔！（姚弋仲、苻洪应声同上马，带各自的士兵往外走）
2510、邺城金雀台，白天，内景。
探报甲：（奔进来）陛下，新兴王石祗率姚弋仲、苻洪传檄内外，共同讨伐石闵、李农。（说完跑出去）
石鉴：（焦急转眼珠画外音：“怎么越来越乱了！朕此时应当拉拢石闵，不然自己的弟兄打着诛杀石闵、李农的名义退位攘国，岂不更加危险！”）来人，快传旨，命石闵、李农二人主事，派汝阴王石琨为大都督率步骑七万分讨石祗和姚弋仲、苻洪。（宦官应声跑出去）
探报乙：（奔过来）陛下！中领军石成、侍中石启、前河东太守石晖又谋杀石闵、李农，事泄，被石闵、李农统统杀了。
石鉴：（懊恼）嗨！（探报乙跑出去，龙骧将军孙伏都跑进来，石鉴诧异）哎，你来干什么？
后赵·龙骧将军孙伏都：陛下！石闵、李农早有反心，陛下不可纵容姑息。臣等知道陛下受制于强臣，特来护驾，请陛下御驾亲临，臣等当为国家除掉反贼。
石鉴：（吃一惊，转转眼珠）好呀。
孙伏都：请陛下亲自督阵，丁当斩了石闵、李农。
石鉴：（转转眼珠）那走吧。（往外走，见外面埋伏着的士兵起身跟过来，暗暗愤怒，假作不知。接着往外走，见孙伏都士兵毁阁道）这是什么缘故？
孙伏都：李农等人造反，已经到了东掖门，事起仓促，臣戒严士兵就赶紧来启奏。
石鉴：（假装大喜）好，就依卿的安排。卿是功臣，好好为官家出力。朕从台上面看着卿讨贼，诛杀了反贼，金银珠宝、布帛粮食，卿不用担忧没回报。（转身上高台往下看着。孙伏都率众跑出去。石鉴从上面往下看，孙伏都与石闵、李农正在大战，石闵、李农率众数千毁金明门跑进来。石鉴惊慌神色画外音：“糟糕，石闵两个过来了。要是石闵来诛杀我，可怎么办？赶紧反水。”点手招过来一个士兵）你快去打开门，领石闵、李农进来，如此就消停了。（士兵应声而去。）
士兵：（石闵二人正在往前走，前面的门开了，士兵招手）大王，陛下招你入禁中，快进来。（众人忙入内，然后关上门）
石鉴：（看着石闵等人越来越近，然后故作惊慌跑过去迎着石闵二人说）孙伏都反了，要胁迫朕出战，卿快快把他杀了。
石闵、李农：遵旨。（转身出去）
石闵：（二人出了门，石闵止住李农）且慢。石鉴心眼不实诚，看这几天的变故，我二人多半让他当猴耍了。
李农：诚然。
石闵：我听说，石遵要杀我，他第一个赞成。可是他又给我送信，让我杀石遵，拥立他登位。这不是个省事的主儿，常常指使别人互相厮杀，他于中坐取渔利。他的心计，早有耳闻。把咱们卖了，还帮他数钱，祸事大了。
李农：我也怀疑。大王说怎么办？
石闵：先把他幽禁起来，少了他在中间搅和，局势很快就稳定下来。司空觉得怎么样？
李农：臣愿听大王安排。
石闵：先杀了孙伏都再说。
李农：走！（二人带士兵与孙伏都接着大战，从空中看，自凤阳门至琨华门之间，横尸相枕，流血成渠。终于斩了孙伏都，战斗停止。）
石闵：众将士停战！宣令内外，六夷敢称兵杖者斩之。（外面，胡人仓皇间有的斩关逾城而逃，其余胡人见了，纷纷奔逃出城，不可胜数。）
石闵：（对李农）既然祸惹大了，干脆做到底。反正做主也得当事，不做主也得当事。
李农：就依大王。
石闵：传令城内：近日孙伏都等结羯士构逆，支党一时伏诛，安善良民一无所问。从今而后，与官家同心者留，不同心者悉听尊便，敕城门不得阻拦。（城门口，胡人纷纷出城，赵人纷纷入城，胡羯去者填门，挤得东倒西歪。）
探马：禀报大王：胡人都出城去了，赵人百里以内的都入城而来。胡羯人争相出城，把门都挤坏了。
石闵：（看了李农一眼，对探马）知道了。（探马退出，石闵对李农）听见没？胡人之心不为我所用，最终造反的，都得是胡人。怎么样，都斩了吧！
李农：（下决心状）既如此，全斩了干净！否则后患无穷。
石闵：传令内外赵人：斩胡人一首送至凤阳门者，文官进位三等，武职悉拜牙门。
2511、邺城城门，白天，外景。
（城门外，到处杀人，胡羯之人纷纷被杀。解说画外音：“后赵人知道内外大权一总于石闵之手，无不听令。于是一日之中，斩首数万。石闵躬帅后赵人诛诸胡羯，无贵贱男女少长皆斩之，死者二十余万，尸诸城外，悉为野犬豺狼所食。屯据四方赵人为将者，所在承石闵书诛之，于时高鼻多须貌类胡羯至有滥死者半。羯人从此近乎绝种，永远退出了历史舞台。石闵恢复旧姓，称冉闵。”）
探报：（跑过来）大王，汝阴王石琨率众七万来送死，已经离京不远了。
冉闵：众将士，随我出征！
2512、邺城金雀台，白天，内景。
石鉴：（有士兵在外面把守，石鉴往外走，外面士兵抽刀，石鉴又退回屋里。石鉴朝小宦官招手，小宦官近前。石鉴逃出一封信低声）你悄悄出城，把此密信交给汝阴王石琨，让他乘虚袭邺城，端冉闵老巢。
小宦官：遵旨。（往外走，顺着墙边溜出去，到门口招守将，低声）快去报告大王，石鉴有密信招石琨袭击大王。（守将应声接过信，招来一个探报，附耳低语）
2513、战场，白天，外景。
探报：（石琨坐镇指挥士兵杀冉闵，冉闵操两刃矛，越杀越勇，直奔石琨而来，石琨落荒而逃。冉闵站住，冷笑。探报跑过来）大王，金雀台送来密信。
冉闵：好。（接过来看，探报奔下。冉闵大怒，递给李农）好你个石鉴，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2514、邺城金雀台，白天，内景。
石鉴：（石鉴在内翘首期盼，听殿外士兵喊大王。石鉴忙出来看，却是冉闵领人过来，石鉴吃一惊，忙堆上笑）回来了。
冉闵：（亮了一下手中的书信，石鉴吃一惊）今天还有什么说的？来人，把他捆了，连同石勒、石虎家族成员都给我押往刑场，就地正法！
2515、邺城刑场，白天，外景。
（石鉴等男女几十人都被押进来，刽子手抽刀，一一砍下。解说画外音：“冉闵废石鉴，诛杀石虎孙三十八人，尽灭石氏。石鉴在位一百零三日，后赵灭。初，后赵石勒以元帝太兴二年僭立，二主四子，凡三十一年。”）
2516、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殷浩：（会稽王、殷浩、王彪之正在给褚太后汇报）冉闵得胜，后赵彻底灭了。
褚太后：（石勒当初留石虎，正为灭其家；石虎养冉闵为义孙，正为灭其族。石勒杀王浚时，王浚曾说石勒称天子，羯人灭种，至此果验，可知天道不爽，善恶终报。）
三人：太后英明。
2517、邺城金雀台，白天，内景。
李农：（冉闵微笑升座，官属上尊号）臣等四十八人请大王登皇帝宝座，以副众望。
故晋散骑常侍陇西辛谧：（冉闵感兴趣地看过来）我们原本是晋人，今东晋还在，大王应该与诸君分割州郡，各自称公、侯、牧、守，奉表迎晋天子还都洛阳。回归根本，才是正理，且是最好的办法。（冉闵微微皱眉）
尚书胡睦：陛下圣德应天，宜登大位，晋室衰微，远窜江表，岂能总驭英雄，混一四海？天下英雄，谁能超得过大王！
冉闵：胡尚书之言，可谓晓时机、知天命。能当皇帝，谁还当人臣！辛先生过于谦卑，刘、石两世争辟先生为官，先生都不出任，可谓不识时务。难道先生也要孤不识时务？
辛谧：物极必反，至高则危。大王功业已经成就，趁现在大捷，回归晋朝根本，将来必有许由、伯夷之廉，享赤松子、王子乔之寿。
冉闵：（朝胡睦挤眉弄眼）先生老了，跟年轻人距离越拉越大。年老自会这么说，年轻时怎么不这么想！
胡睦：而立之年谁说知天命？先生都耳顺了，还能不发此言。
辛谧：大王是吃不透滋味，不是……
冉闵：（制止）好了！
2518、南郊祭坛，白天，外景。
（冉闵带领群臣行祭天礼，戴上帝冠，穿上龙袍坐下，群臣叩拜。解说画外音：“公元350年，冉闵僭即皇帝位于南郊，国号魏，史称冉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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