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集
2519、邺城金雀台，白天，内景。
冉闵：（冉闵与胡睦正在密议）朕新近即尊位，局面难免不平静。现在，什么是当务之急？
冉魏·尚书胡睦：当务之急，是把不忠于陛下的枭雄贬黜下去，陛下的皇位才能坐得稳。
冉闵：卿指谁？
胡睦：（低声）苻洪父子雄武果敢，都是人杰，不会长久俯首帖耳，早晚造反。苻洪之性，志在称帝，不可畜养。苻洪现在镇关中，恐怕用不了几日，秦、雍之地就会与陛下抗衡。陛下千万不能心慈手软，该杀就杀。若听任苻洪发展，基业早晚毁在他手里。
冉闵：好，可以贼平为由，罢免苻洪都督。
胡睦：此计甚妙。
2520、苻洪帅帐，白天，内景。
苻健：（入内）父亲，唤我何事？
苻洪：（生气地）你看。（苻健接过文件看）我父子屈从人下，本为权宜之计。虎落平阳，反倒为犬所欺。我兵马在手，何必怕冉闵！这就领兵归枋头，派使者降晋。
苻健：就依父亲。
2521、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殷浩：（会稽王、殷浩、王彪之等人正在给褚太后汇报）苻洪率其部族降附，群臣已经议论过，可以答应。
褚太后：可以。
殷浩：按旧律，可以苻洪为征北大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冀州刺史，封公爵。
褚太后：就依卿，可将广川封给他。
会稽王等：遵旨。
2522、苻洪帅帐，白天，内景。
（山坡上界碑刻着“坊头”，山坡下有苻洪帅帐）
探报：（探报入内，递给苻洪文件）东晋朝廷来了公文。（退出去）
苻洪：（喜悦地打开看，高兴地对苻坚）孙儿你看，这几个字是这样念……
童年苻坚：太好了，祖父如愿以偿。
苻洪：（欣喜若狂出帅帐，对等在外面的流民使者们快活地喊）朝廷封我为征北大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冀州刺史，广川郡公。
流民使者甲：苻公人杰，所求必得。
流民使者乙：我们被困在关东的秦、雍人都愿意推苻公为主，如此苻公的手下将有十万人。（苻洪大喜）
流民使者丙：对呀，我们也愿意推苻公为主，共创大业。
流民使者甲：叫我说，苻公比石氏强多了，大可以称帝，统领天下。
苻洪：（高兴地蹦起来，拉着童年苻坚的手大言）当年，我劝石虎迁徙秦、雍人民充实关东，想不到山不转水转，如今这些人竟落入我手。早想称霸中原没机会，如今有这些人为资本，我还愁什么！上天将大任授给斯人，不动何待。我孙坚头背上有符命，正合谶文‘草付应王’。我家因此改姓苻氏，这就是天命归我家。
流民使者们：（下拜）我等愿奉苻公为主。
苻洪：（大喜）跑进帅帐写信，交给侍卫：我儿苻健现在邺城，快给他送去。
2523、邺城金雀台，白天，内景。
胡睦：（慌张入内）陛下，苻洪反了，捎信给他的世子苻健，苻健斩关出奔枋头去了。
冉闵：这如何是好。先稳住他，可派人出使枋头，以苻洪为都督关中诸军事、领秦州刺史。
胡睦：也好，如果两不得罪，也是处世之道，苻洪会接受的。
2524、苻洪帅帐，白天，内景。
苻洪：（苻洪正在与官属们会议，苻洪脸色淡然）冉闵以孤都督关中，诸卿以为如何？
主簿程朴：下官以为应该接受。冉闵刚劲，不要得罪他。既然冉闵有拉拢主公的意思，主公不妨接受他的任命，即便不称臣，与他连和同盟，如列国分境而治也好。
苻洪：（怒喝）你的意思，是说孤没有当天子的资格？当着文武的面，大放厥词，说什么列国分境！（程朴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拉出去，斩！（士兵把程朴押到账外，砍头。帐内，大家都吓呆了。苻洪乃和颜悦色地给众人解释）孤今应“草付应王”之谶，可上合天意，下顺民心。
众人：（都下拜）臣等请陛下荣登大位。
苻健：（账外传来苻健喊叫声）父亲，看我把谁给你逮回来了！
苻洪：（开心地）众卿请起。今日先散帐，改日再议。（众人散去，苻健入内）我儿回来了！
苻健：押进来！（麻秋被押进来）
苻洪：（定睛看，大喜）麻秋！呦，好久没见卿了，来来，松绑，请坐。
苻健：父亲，你这是……
苻洪：我儿先回避，回头跟你说。（苻健不快，走出。苻洪抓住麻秋的手亲热地）卿乃是大才，委屈在石家和冉闵手下实在不妥。不如就归我帐下，我不会亏待卿。卿就做我的军师将军，如何？
麻秋：（忙下拜）多谢主公，麻秋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力。
苻洪：快请起。卿说说，如今形势当如何运作？
麻秋：（转转眼珠）冉闵初登位，中原之乱短期平定不了。不如先取关中，西都长安，等基业稳固，然后东征天下。
苻洪：（信以为真）卿说的极是，我即日就称大将军、大单于、三秦王。
麻秋：臣恭贺大王成就大业。（苻洪得意洋洋，麻秋暗转眼珠）
2525、麻秋营帐，白天，内景。
苻洪：（麻秋宴席款待苻洪，苻洪喝多了，高谈阔论）卿是孤的心腹，我还得给卿封官。卿知道孤为什么改姓苻？
麻秋：不知。
苻洪：（得意吹嘘）有一个重要缘故。我孙坚头后背上静脉隐约成文，字为：“艸付臣又土王咸阳”。卿可能没见过，我孙身上有符命！所以孤改姓苻，应合谶文。卿是我的佐命元勋，我不会亏待卿！
麻秋：（假装喜悦，拜伏在地）全凭主公抬爱。
苻洪：（洋洋自得）有了符命，还得有条件支撑。到了长安，如虎添翼；孤率众十万，居形胜之地，冉闵、慕容儁可指日而灭；什么时候攻克姚襄父子，我心里已经有数。孤取天下，比汉高祖容易。（起身，我出恭。）
麻秋：来人，带主公更衣去。（侍卫领苻洪出去，麻秋往外看看没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倒进苻洪酒杯里。苻洪从外面系衣带毕入内，麻秋正无事一般坐着。麻秋给苻洪酒杯里再添上一点酒，自己举杯）主公可谓神人，上应天命、下控群雄；天时、地利、人和，主公都占全了。臣敬陛下一杯，预祝陛下大业成功。
苻洪：（喜不自禁，举酒杯）借君吉言，我家大事定当成功。（一饮而尽）
麻秋：（盯着苻洪将酒喝下去，笑）苻洪，你家的大事成不了。
苻洪：（惊异）麻秋，你什么意思？（麻秋冷笑看着他不动）你怎么变成这样？（腹内绞痛状捂住，痛苦地）你竟敢害我。（倒地。麻秋站起来就往外走）
麻秋：（出帐）传令，所有人集合！（传令兵跑下，手下人陆陆续续过来，站成一排在麻秋面前）诸位！苻洪犯上作乱，已被我处死。现在我是这里的最高长官！有听命者，站在左边；不听令者，杀无赦！（众人都失色，有人上马急奔出营，更多的，排成一队，站到麻秋左侧。）
2526、苻健营帐，白天，外景。
报信者：（报信者飞马跑到，苻健出账看）将军！麻秋把主公杀了，现在正在集结手下造反。
苻健：（吃一惊）当真？
报信者：千真万确。将军，别再迟疑，否则麻秋就翻天了！
苻健：（对卫兵）传令，所有人集合，跟我去平叛！（众人都跑过来站队）
2527、麻秋营帐，白天，外景。
麻秋：（麻秋正在训话，众人垂头丧气听着）你们几个管军械，你们几个管后勤……（远处马队声音，众人扭头看，窃窃私语。麻秋也愣住，打量）
苻健：（率军队奔过来）诸位！麻秋背信弃义，杀害主父，我当与众人共诛之。
士兵们：我们听将军的。
苻健：拿下麻秋这个贼人！（众人与之搏斗，扭住麻秋捆上）斩了！（士兵把麻秋押到营帐后面，刺死。一士兵对着苻健指指帐内，苻健吃一惊，慌忙奔过去，一把将帐帘扯下）
2528、麻秋营帐，白天，内景。
苻健：（奔入站住，酒宴凌乱，苻洪躺在地上。苻健过去将苻洪抱在怀里）父亲！父亲！
苻洪：（睁开眼）我儿……我之所以没入关，是以为中州可以指日而定。谁知一不小心，竟为贼子算计。中原之事，非你兄弟几人所能办。关中形胜，可以称雄。我死，你们急速入关。（咽气）
苻健：（大哭）父亲，父亲……
2529、原野，白天，外景。
苻健：（苻健军队正在行进。苻雄过来。苻健停下，拉住苻雄的手悲愤地嘱咐）父亲临终吩咐我等从速夺得关中，这是成大事的关键。进攻关中势在必得，不能有丝毫闪失。事若不克捷，你死河北，我死河南，不及黄泉，永不相见。
苻雄：（眼中含泪）嗯！
（苻雄离开，苻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上马与部队接着走。解说画外音：“苻健发兵西行，争取长安。”）
2530、长安城，白天，外景。
苻健：（守将率兵抵御，苻健挥刀）杀过去！（双方混战，敌军跑散，苻健上城，竖起他的旗帜，众人得意神色。苻健对僚佐）你替我到建康跑一趟，向朝廷献捷，多带礼物，修好于桓温。（僚佐应声而去。解说画外音：“苻健以民心思晋，派使者表示归顺朝廷，于是秦、雍夷夏皆归附于他，根基颇为稳固。”）
2531、长安行宫建章殿，白天，内景。
军师将军贾玄硕：（苻健正在会议，贾玄硕正在写章表，然后递给苻健）主公居关中，远近来附。臣替主公修好章表，可以上表建康，请朝廷依刘备称汉中王故事，封主公为秦王。
苻健：（不快神色接过来，看，发怒）当秦王这么好？晋朝使者还没回来呢！
贾玄硕：（莫名其妙）主公的意思是？
苻健：我官位轻重如何，你们不明白。
贾玄硕：（不明白神色）请主公明示。
苻健：卿以为我愿意尊晋朝为主？难道不知我先公之意！
贾玄硕：（恍然大悟，不快撇嘴）臣明白。
苻健：（正看着贾玄硕的表情，愤恨。又觉失态，忙和气神色无事一般）散会吧。（众人走出，苻健脸沉下来，对身边人低语）
2532、长安台阁，白天，内景。
士兵：（官员们正在忙公文，一队士兵冲进来，把贾玄硕捆起来）主公有令，贾玄硕暗中勾结晋将司马勋，实属罪不可赦，灭三族！（把贾玄硕押出去，外面有贾玄硕的妻子儿女，一同押走）
官员甲：（低声对其他同僚）别愣着了，上尊号吧。（众人都点头。）
2533、长安辟雍殿，白天，内景。
官员甲：（苻健在内看奏章，群臣入内）陛下应依汉、晋之旧，臣等谨劝陛下登皇帝位。
苻健：就依众卿。
2534、长安建章殿，白天，内景。
（苻健穿龙袍坐殿，群臣叩拜。解说画外音：“公元352年，苻健僭即皇帝位于长安，史称前秦。”）
2535、襄国单于台，白天，内景。
后赵·新兴王石祗：（石祗穿龙袍坐台，群臣叩拜。）命相国汝阴王石琨领兵十万讨伐冉闵。
后赵·汝阴王石琨：臣遵旨。
2536、邺城金雀台，白天，内景。
侍卫：（正在给冉闵汇报）石祗听说石鉴死，在襄国称帝，聚兵造反，五胡杂夷拥兵纷起响应。目前张贺度的军队已经到了昌城，离邺城不远了。
冉闵：石家还有这最后两个姓石的，什么能为还敢如此？难道这其中？（思考状，忽然警醒状画外音：“李农这些日不大上朝，难道他与之相勾结，要来灭我？有可能。”）你去把李农族诛了，免除后患。（侍卫应声而去）来人！（内侍入内）吩咐下去，众将官随朕亲征。
2537、李农家客厅，白天，内景。
仆人甲：（李农正在歇息，仆人端来药碗，李农喝下）大人躺下吧。
仆人乙：（跑进来，惊慌失措）大人，兵来了。（李农一惊）
士兵：（奔进来一队士兵）拿下！
2538、李农家大门外，白天，外景。
（士兵从里面押出来懊恼的李农和他的哭哭啼啼的三个儿子，上车，押走。）
2539、野外，白天，外景。
（冉闵军队与张贺度军队开展，张贺度军队大败，丢下一路尸体逃散，大多数士兵投降。冉闵带队敲锣打鼓喜洋洋凯旋，鼓声不断，军队很威风。）
2540、襄国单于台，白天，内景。
石祗：张贺度也败了？
探报：冉闵武艺高超、力大过人，张贺度等死者二万八千，其众尽降。冉闵现在旌旗、钲鼓绵亘百余里，就是先帝最强盛的时候，也不会比他现在强。
石祗：（不耐烦摆手，探报退出）冉闵这么厉害，如何是好？来人！（宦官入内）你去传令太尉张举，让他到慕容儁那里请救兵，就说，就说什么呀，哎？就说许送传国玺。
宦官：传国玺，有吗？
石祗：就这么说！
2541、蓟城燕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记室参军封裕：（慕容儁在厅堂中坐着，听报告）石祗的太尉张举来了，向主公请救兵。
慕容儁：（嘴角一挑）他想让我救他，我能得到什么。冉闵那么猛，不值得冒险。
封裕：石祗许送传国玺。
慕容儁：（顿时精神起来，大喜）那是天命所在，我得救他去。派兵三万，总够了。
2542、冉闵营帐，白天，内景。
宦官：（宦官递过来文件）陛下，战报。
冉闵：（看完一惊）慕容儁派兵三万来袭，如此，恐怕两面受敌。宣从事中郎常炜。（宦官应声下，常炜入内）卿到燕国去一趟，聘于慕容儁。
常炜：遵旨。
2543、蓟城燕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记室参军封裕：（入内报告慕容儁：）主公，冉闵派从事中郎常炜出使，要见主公。
慕容儁：（微笑）冉闵有话说。你去接洽，吵他一顿，我在外面听着。
封裕：（也微笑）诺。
2544、隔壁厅堂，白天，内景。
封裕：（常炜在内坐等，封裕入内，常炜行礼，封裕傲慢不动）冉闵一个寻常养子，竟敢负石氏养育之恩，妄行篡逆。他是有什么资格，还是遇见了什么征祥，小子竟敢称帝，跟个人物似的！石氏家族里，什么时候显着他了？（慕容儁正偷看，微笑）
常炜：（恭敬不失严肃）上天之所兴，各有各的道理，原因不同，称帝的结果都一样。寡君应天属命，不会没有征祥。羯胡暴虐，民不聊生。当此危难之际，寡君奋剑诛除元凶，功成而受上天之命，怎么不行？
封裕：石祗使张举来请救，说天子玺在襄国，这话可信不可信？
常炜：不过是求救的托辞，当然不可信！诛胡之日，在邺城的胡人几乎全部终了，没有什么遗漏，天子玺怎么会到襄国去！妖孽之徒编出一些故事来标榜自己，胡人都死绝了，天子玺能在哪儿！就算有百八十人逃脱，仓皇逃命要紧，哪里还顾得上国玺？天之神玺，实在寡君手上。寡君如今四海悬诸掌，大业集于身，没什么可担心，不必拿这个取信于人。（慕容儁偷听着，思考状）
封裕：这么说，传国玺确实在你们手里？
常炜：在邺城。
封裕：张举说在襄国。
常炜：绝不可能。张举求救兵，用传国玺当幌子，诓骗燕王出兵。求救之人，什么荒诞的言辞都说得出来，先生怎能相信！（慕容儁烦恼神色）
封裕：（转眼珠思考）你们那里有登大位前给自己铸金像以占卜成功与否的习惯，叫做“以金铸形”。冉闵登位前也沿袭，听说他的人像坏而不成，这能叫有天命？
常炜：以金铸形？没听说过。（慕容儁大怒，扭身而去）
2545、蓟城燕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慕容儁：（慕容儁气冲冲进来）来人，把封裕给孤喊回来！
侍者：（入内）唯。（走出，慕容儁在屋里烦躁。片刻，封裕入内）
慕容儁：（恼怒状）孤让卿诘问常炜一番，竟没占一句便宜。张举明明亲口告诉孤，冉闵用金给自己铸形，结果人像不成，谁不知道！这就表明神人不祐。孤心里早有灭掉冉闵的打算，正好拿这个当理由，在中原战场上扬扬威。今儿倒好，没这么回事。难道说，还要让人家取笑咱们把谣言当机密？分明是常炜不吐真言。卿再去审问常炜，他要是不给孤说实话，今天就别想活！
2546、蓟城监牢院内，白天，外景。
士兵：（院子里架着柴薪，士兵点上火。常炜从门外被引过来，士兵一推）进去！（常炜少惊慌，随即镇定下来，白一眼，悠闲状走到跟前看着柴火。）
封裕：（带着一队士兵过来，板着脸）燕王乃明君，尔等鼠辈岂能欺瞒！冉闵所作所为，都在燕王掌握之中。若不实言招供，就把你烧成灰。
士兵们：（兵器顿地大声吆喝）招供！招供！（慕容儁在门外偷听）
常炜：（毫无惧色）石氏贪暴，当年亲自率领大兵进攻燕国国都，虽然不克而还，然本意志在必得。后来运粮食资货到东北，不是帮助燕国，是想屠灭燕国。魏主剪除石氏，虽然不是为了保存燕国，然臣子之心，听说仇敌夷灭，什么感觉？今日反倒为仇敌责难我，真奇怪！（慕容儁吃惊神色）
封裕：准备行刑！
常炜：我听说用火烧死人，精魂将升天。我死以后，当精魂升上天界，向上帝诉冤！
封裕：（转眼珠）听人家说传国玺，卿就说在邺城，巧舌如簧，欺骗谁！还是老实招供的好，免得白白化为灰烬。
常炜：常炜自结发成人以来，庸人尚不曾欺瞒，何况千乘国君！靠巧诈虚言以逃避死亡，不是使臣的作风。直道受戮，死得其所。请把薪柴烧得旺旺的，让我死快点，乃是君对我的大惠顾。（对士兵）加火！（慕容儁吐舌，悄悄走开）
2547、蓟城燕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封裕：（慕容儁走进来，封裕跟进）使者可称为死硬，不如把他杀了算了。
慕容儁：（心平气和地）两国兵交，不杀来使。再说冉闵有罪，关使臣什么事！放了。
2548、原野，白天，外景。
（冉闵与后赵遗军大战，后赵军大溃败。原野中，两军追杀不断。）
2549、襄国城，白天，外景。
（少数后赵人随石祗逃入城，关门。里面有内应开了城门，冉闵军队杀进去。少顷，冉闵带人押着石祗及一串老幼出来，在城门外一一斩首。解说画外音：“冉闵大破石祗于襄国，诛杀石祗。石琨领其妻自儿女多人，连同石虎在外的小儿子石混，乘乱奔京师，穆帝敕收付廷尉，俄而俱斩之于建康市。石虎共十三子，五人为冉闵所杀，六人自相残害，二人被朝廷斩首，石氏绝姓。”）
2550、建康台省高阁，白天，外景。
殷浩：（会稽王、殷浩、王羲之从上面往街上看，街上正在舞龙灯，行人欢呼雀跃。殷浩意气风发神色）石氏绝灭，海内欢庆。如今趁众心振奋，我已经上疏请北伐，朝廷就可以荡平关、河。
王羲之：（不以为然状）出师北征，不是使君的长处。使君难道看不清时局？这些日子所见降附之人，多是一些见利忘义、人面兽心之徒，不能以德、义感化。今日降、明日叛，足令人寒心。使君拿什么镇住他们！
殷浩：我辅佐会稽王当政，我不北伐让谁北伐！
王羲之：桓温善战，有这方面的长处，不如让他去！用得其人，才能不败。（殷浩微微冷笑，会稽王疑惑神色）桓温是个大才，不可等闲视之。卿既然想在朝廷谋事，不可不与桓温合作。朝廷之任在于将相，而将相总领内外。国家之安在于内外和睦，将相不和，恐贻误圣听。（会稽王低头不语）使君切不可以己之短攻人之长，否则将有败事。廉颇、蔺相如相和；陈平、周勃交欢，使君应借鉴。将相相安无事才能保大定功，以谋万全。（殷浩沉下脸）
会稽王：这上面风大，下去吧。（王羲之先走，殷浩与会稽王中途停下，接着谈）
殷浩：（看了王羲之背影一眼）让给桓温？这几年的工夫就白费了！（会稽王点头）听说话王羲之挺贤明。他自己不能与人合作，倒来劝我与桓温合作。
会稽王：他与谁有过节？
殷浩：王羲之当初与临海太守王述齐名。王述十分仰慕王羲之，几次欲与其交结，而王羲之轻视他，总是回避。王述每次听见角声，都以为王羲之会来看望自己，辄洒扫而待之。如此好几年，王羲之都不来，王述深以为恨。王述先为会稽内史，以母丧居郡境，王羲之代王述，止一吊，怎么都不肯迁就人家。他现在要求我迁就桓温，说人容易律己难！（会稽王怅然，叹口气）
2551、建康城门，白天，外景。
（军队在城外集结，群臣在门外等候。殷浩身穿戎服出来，与众人寒暄。解说画外音：“以北方石氏灭绝，朝廷任命殷浩为中军将军、五州都督以北伐，将收复失地。”）
官员甲：殷都督，下官预祝都督北伐大捷。（群臣纷纷祝愿、恭维）
殷浩：诸君请回，我定当收复失地，使朝廷重振当年的雄威。（回礼毕，上马。众人都看着。殷浩坐不稳，跌坠下来，众人惊呼）
殷浩：（硬着头皮爬起来，卫士扶持着，第二次上马，尴尬着脸走出。群臣在后面狼狈神色看着他。）开拔！
官员乙：（低声对旁边同僚）真不吉利。
官员丙：此乃出师不利之征祥。（众人面面相觑，都叹气）
殷浩：（带军队行进中，皱眉画外音：“这次能行吗？还是让行家操作吧。”）来人，传令：以安西将军谢尚、北中郎将荀羡为督统，开江西通沟灌田千余顷，以备军储。
传令兵：唯！（奔下，军队走下）
2552、蓟城燕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慕容恪：（慕容儁在内烦躁乱转，慕容恪入内）兄长传我有何吩咐？
慕容儁：我弟来了，请坐。冉闵克襄国以后，常常在中山常山诸郡转悠，走到哪吃到哪。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转来转去，早晚得来袭击咱们。我弟随我出征，非斩了这个小子不可！
慕容恪：诺。
慕容儁：卿可以于安喜讨伐冉闵，孤进兵中山，为卿声势。
慕容恪：遵命。
2553、冉闵营帐，白天，外景。
冉闵：（冉闵正在会议）可恼！慕容儁已克幽、蓟，略地到了冀州。现在又想自领大军来送死，真正可恼。待我亲手斩了他，然后发兵灭掉燕国！
2554、原野，白天，外景。
冉闵：（冉闵与慕容恪两军对阵，慕容恪引兵靠近。冉闵大怒，操两刃矛，提朱龙马，率众杀过来）杀！
慕容恪：（挥手）退后！（军队转身就跑，冉闵军追击。）
冉闵：（慕容恪军跑远）收兵。（士兵收队，前面慕容恪又引军出现，冉闵烦躁）慕容恪粘性极大，战又战不得，甩又甩不掉，麻烦了。往常山撤，甩掉他！（冉闵军队走，慕容恪就追；冉闵军队停，慕容恪就退，冉闵烦躁）
燕军官：（先勒马，对慕容恪）明公，冉闵勇冠三军，我们连着十场战败，早战乏了，他还是那么刚猛。再战还是胜不了他，别去了吧。
慕容恪：（也勒马，对众人）冉闵师老卒疲，饥饿难忍；看上去精良，其实难用；加上他勇而无谋，不过是一夫之敌。虽有甲兵数万，不够我们袭击的。冉闵心里肯定没底，耐着性子跟他缠斗下去，就能赢。
魏军官：（勒马对冉闵）这就到中山廉台了，慕容恪还是死死咬住咱们不放，如何是好？
冉闵：（心烦意乱神色打量周围，左侧有一片树林）燕兵多骑士，我军多步卒。开阔地带，我军战不过慕容恪，速往树林中撤。走！（军队往左奔跑）
慕容恪：（在后面看见，对众人）众将士！我骑兵利于平地战，如果冉闵进了树林，便奈何不得他。速派轻骑拦截袭击，然后假装败走，引诱他回到平地。我有一计，可保擒住冉闵。我今分军为三部，成掎角之势。你们各派少许兵马前面拦截，一交战，马上佯装败退，撤出战场。等我与他交战时，你们快速回来。冉闵性轻率果锐，又知道我军人数多，他终究不是对手，一定想走捷径。你们离开后，冉闵见中军人少，必然出万死之力冲我中军。我摆好贯甲厚阵，等他来到，诸君一起督厉军卒，从两旁冲过来与我合战，三面夹击，不愁不克捷。
众将：领命！（燕兵分作三队，左右两队去前面拦截，左军先到，与冉闵大战，然后败退；右军又过来，与冉闵大战，然后败退。）
冉闵：（看见慕容恪中军大幢，招呼手下）慕容恪落单了！全体将士听着：全力冲击慕容恪中军，斩了慕容恪，凯旋回师！奋勇争先者赏爵二级，退后者斩！（冉闵军离树林越来越远，慕容恪左右两军又回头杀过来。慕容恪以铁锁连马，中间夹杂着射手，做方阵而来。三军正好把冉闵围在当中。冉闵左操双刃矛，右执钩戟，连连杀死慕容恪的骑兵。但是骑兵都用铁锁连着，虽败而围不解，冉闵恐惧大喊）快撤！（魏士兵被绊倒无数被杀，阵内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冉闵寡不敌众，跃马溃围东走）
慕容恪：追！（大队人马追过去，跑一会，冉闵忽然马失前蹄栽下来，燕军大喊“抓住他。”）
冉闵：（爬起来，拽马，马一动不动。冉闵探鼻息，推一推）死了？
燕军：红马倒了，快抓冉闵！（围住冉闵厮杀，继而扑倒捆上冉闵）抓住了！（慕容恪勒马，松一口气）
2555、蓟城燕王府厅堂，白天，外景。
慕容儁：（慕容儁与众臣在门口站着，冉闵被押送到殿前。慕容儁指着呵斥）跪下！（冉闵立而不跪，神气甚傲。）冉闵！你一个奴仆下才，怎敢妄称天子？
冉闵：天下大乱，中原逐鹿。你们这等人面兽心的夷狄都想篡逆，我中华英雄，怎么不能作帝王！
慕容儁：（生气地）奴仆下才嘴真硬。给我猛抽三百鞭子，看他还硬不硬。（手下抽冉闵鞭子，冉闵一声不吭。鞭子响声，慕容儁冷冷看着。）
行刑者：禀告主公，行刑已毕。
慕容儁：把冉闵押到龙城遏陉山斩首。（士兵把冉闵拖下）
官僚甲：（看看左右，恭敬地）我主平冉闵功勋莫大。宜称尊号，以副天人之愿。
慕容儁：（转转眼珠，微笑）我本生于幽漠射猎之乡，负累被发左衽之俗，历数之箓，能有分吗！卿等妄自褒美抬举，以觊非望，实非寡德所宜听闻。不许。
2556、邺城城门，白天，外景。
冉闵太子冉智：（慕容恪军队在城外扎营，城上众士兵守城，从上面往下看。天上风云变幻一阵，解说画外音：“公元352年，邺城弹尽粮绝，人吃人。石虎时候的宫人都被吃尽，邺城守不下去。”大将蒋干引着冉智上城往下看，冉智带着哭腔）都饿得一点劲都没有了，围困了那么久，我们能胜过慕容恪吗？
蒋干：太子，我们怕是赢不了慕容恪。不如派人突围出去，带着传国玺到东晋请救兵。
冉智：早先不归东晋，现在归顺，朝廷能接纳吗？
蒋干：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要不，太子有什么办法拯救邺城？
冉智：我也没办法，就依将军。
2557、邺城金雀台，白天，内景。
（冉智与蒋干带着几个官员入内，尚书从里面拿出传国玺，流着泪交给冉智，冉智递给蒋干。蒋干交给身边的武官）事不宜迟，詹事火速向朝廷请救兵。
詹事：将军放心，小人万死不辞，定将国玺送到朝廷，带救兵来。
2558、邺城城门，夜里，外景。
（邺城城门开个缝，送玺詹事飞马跑出去。城内几个军官窃窃私语，交换意见后开了城门。外面慕容家的营中灯火亮起来，一队人马往城里来。守门一士兵往里跑，报告正要过来的蒋干。蒋干惊慌看过来，忙转身跑下）
2559、邺城金雀台，夜里，外景。
（蒋干带着几个人跑过来，见里面一群士兵将冉智和冉闵妻董氏捆住往外推，蒋干忙躲在暗影里。士兵将冉闵母子押过去，蒋干忙跑开。）
2560、邺城城墙，夜晚，外景。
（邺城城门开着，外面的慕容兵飞快入城。远处城上悄悄放下一根绳子，接着蒋干顺着绳子下城，看看左右，跑下）
2561、蓟城燕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封裕：（入内）恭喜主公，冉闵妻董氏、太子冉智及公卿都到蓟城了。
慕容儁：（感兴趣地）传国玺带来了没有？
封裕：（低头）冉智说传国玺让蒋干送到建康去了。
慕容儁：（大懊恼）东晋得了去了？唉！（封裕惧怕神色）哎？（封裕忙抬头看）封锁消息，就说，冉闵妻董氏得了传国玺献给孤了。（封裕忙点头）卿去安排，赐董氏号奉玺君，赐冉智爵海滨侯。
封裕：（点头大喜）遵命，主公真是高人！（慕容儁诡谲一笑）
2562、蓟城燕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慕容儁：（群臣正在会议，听慕容儁高谈阔论）历数确实在我，不然“奉玺君”怎么会将传国玺献给我？
群臣：臣等奉劝陛下称尊号，以副天人之望。
慕容儁：（微笑）准，群臣随我迁都邺城。
群臣：唯。
2563、邺城城门，白天，外景。
士兵甲：（晋朝传诏使者骑马过来）来者何人？
传诏使者：某是朝廷派来向燕王送诏书的。
士兵乙：（士兵甲愣住）进去吧。（使者入内，士兵乙朝士兵甲偷笑）
2564、邺城琨华殿，白天，内景。
使者：（使者骑马到门，下马往里走。正遇到两个官员往外走，使者拱手。两个官员一愣，也拱手。使者过去，两个官员面面相觑，夸张地看使者的背影，交换神色。使者来到殿前，抬腿就上台阶，到殿门口。里面的几个臣僚看见使者，忙低头走开。使者注意到他们的表情，想了想，继续走，入内。慕容儁在内脸朝里，正在穿龙袍。使者掏出诏书）燕王，朝廷诏书。（要走到里侧去）
慕容儁：（傲慢又尴尬，伸手一拦）不必念了。你回去告诉你们天子，中原无主，我承人乏，为中国士民所推，已经当皇帝了。（使者愣住，屋里的所有人都偷眼看着使者的表情。使者懊恼神色，继而愤怒往外走，慕容儁惭愧神色）
2565、邺城琨华殿卧室，夜里，内景。
侍者：（慕容儁睡着，发梦魇样子）陛下，陛下！
慕容儁：（呼登坐起来）哎呀。掌灯！（侍者把屋里的蜡烛都点燃。慕容儁大睁着两眼画外音：“我都干了什么，本年有多少举措让我心神不安？”慕容儁起床，侍者帮助他穿衣服，慕容儁头昏脑涨状走出去）
2566、邺城高阁，黎明，外景。
（慕容儁神志清醒状登上高阁，侍者在后面跟着，吹灭灯笼。慕容儁朝远处望画外音：“我的样样举动都有理由。那心里怎么还是不舒服。哦，至今仍有一个问题找不到满意答案：自五月斩了冉闵开始，遏陉山左右七里草木悉枯，蝗虫大起。为什么从五月到现在大旱一直没有缓解？我得罪上天了吗？接下去会旱到什么时候？过了年，旱情会更加严重，如何是好？”慕容儁懊恼神色，下高阁）
2567、邺城琨华殿，白天，外景。
慕容儁：（殿外空地，摆好了香案和贡品，牌位写着“武悼天王冉讳闵”。侍者点上香递给慕容儁，慕容儁插到香炉里，口中祷告）冉闵，你克胡有功，朕今日备典礼祭祀卿，赠谥号为武悼天王。（侍者朝冉闵牌位叩头，慕容儁朝冉闵牌位鞠躬）
侍者：礼毕。陛下请回，我等一会收拾供物就回去。
慕容儁：好的。（转身走，天上云涌，大雪纷飞而落。慕容儁惊奇，朝天拱手，伏地叩头。众人跟着叩头）
2568、六夷都督府，白天，内景。
姚襄：（姚弋仲气色很差坐在座位上，姚襄兄弟二人入内）父亲！
姚弋仲：我们本来是晋臣，石氏灭亡，该回归晋朝了。（对姚襄）派使者回归，不要再疑惑。
姚襄：对（身边的下级臣僚）速去晋朝请降。（使者应声而出）
姚苌：父亲去歇一会吧，脸色这么差。（与姚襄一同扶姚弋仲入内躺下）
2569、六夷都督府，白天，内景。
姚襄：（姚襄与宣诏官入内）父亲，朝廷诏书到了。
姚弋仲：（姚弋仲在内侍搀扶下下拜）臣接旨。（姚襄也下拜）
宣诏官：（读诏书）姚公父子忠诚晋室，深明大义。赐夷狄最高规格，以姚公弋仲为六夷大都督、车骑大将军、大单于、封高陵郡公；以姚襄为平北将军、并州刺史、平乡县公。钦此。
姚弋仲父子：臣接旨，谢恩。（双方都有喜色，宣诏官扶起姚弋仲）
2570、六夷都督府卧室，白天，内景。
姚襄：（姚弋仲奄奄一息躺着，姚襄兄弟子侄入内在床前跪下）父亲。
姚弋仲（73岁）：我本来以晋室大乱，无人控御，石氏待我不薄，才想帮他讨灭贼臣，以报他家对我的恩惠。今石氏已灭，自古以来，没有戎狄可以作天子者。我死以后，你们回归晋朝，一定要竭尽全力以守臣节，不要行不义之举。
姚襄：孩儿记住了。（姚弋仲咽气，姚襄等人哭）父亲！
2571、豫州刺史府，白天，外景。
姚襄：（姚襄带着两个士兵骑马到门，对门官）尊者，在下平北将军、并州刺史、平乡县公姚襄归朝，拜见谢使君。
门官：将军稍等，我马上禀报。
姚襄：有劳。（门官入内，姚襄吩咐两个侍卫）一会我自己进去，你们都在门外等着。
侍卫：能行吗，咱们一共才三个人。
姚襄：无妨。我诚心来降，岂能不信任。
门官：（跑回来）将军请进，谢使君亲自来接。（姚襄往里走）
豫州刺史·安西将军谢尚：（带着几个官属及侍卫出来，远远望见姚襄）就一个人？你们都下去，我一个人就行了。（众人走下，谢尚微笑过来）先生，谢尚有礼。（抓住姚襄的手）先生博学，我最为看重。我得了先生，如虎添翼。请！
姚襄：（二人入厅堂坐下）姚襄既然归附将军，当惟将军之命是从。将军有什么活儿，尽管吩咐姚襄。
谢尚：（感动）既然先生如此不拿我当外人，我就直说了。张遇割据一方称霸，我来了，他打不过我，答应降附。但是嘴里说得好，一见到苻健，立时就变卦。我气得不得了，总想平了这场怨气。可是以我的兵力，战不过苻健。忍气吞声到现在，终于可以借卿之力讨平叛匪。卿与我进讨张遇于许昌，怎么样？
姚襄：（恭敬地）诺。
2572、许昌城，白天，外景。
谢尚：（姚襄与谢尚领军过来）扎营！
张遇：（从城上往下看，焦虑地）已经向秦请救，怎么还不来？
士兵：看！救兵来了！
谢尚：（城下，苻雄与苻菁带兵奔过来，两军混战，谢尚与姚襄大败奔逃）快跑！
前秦·东海王苻雄：（对平昌王苻菁）追！（双方军队奔下。解说画外音：“谢尚与苻雄战，大败，损兵一万五千人。”）
2573、野外，白天，外景。
姚襄：（谢尚与姚襄领兵跑过来，停下，士兵们丢盔卸甲狼狈样。）谢使君千万别灰心，咱们整军再战。
谢尚：（失魂落魄往地上一坐，落泪）我要回淮南向朝廷请罪，后事交给卿，卿多费心。
姚襄：（为难神色）诺。（谢尚带着几个侍卫离开军队走了。姚襄看着他的背影，叹口气）
2574、野外，白天，外景。
前秦·东海王苻雄：（军队在路边休息，苻雄对苻菁）张遇不得志，才向我们求救。今日大败谢尚，张遇士气大涨。我等若退兵，他控有许、颖，必然称兵自立，不听主上号令，反让我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前秦·平昌王苻菁：正是，他不带个善性样儿。
苻雄：咱们劳师伤财，损兵折将帮他建功立业，合不着。今天趁咱们兵力众多，把他劫持回去，既让他听命于主上，又让他亏理，在咱们跟前抬不起头来。
苻菁：善计。（二人都微笑）
2575、许昌宫住所，白天，外景。
张遇：（站屋门口对手下将）准备庆功宴，慰劳苻雄、苻菁二人，同时为他们送行。
军将：才合兵，怎么就为他们送行？
张遇：（低声）以我的能力，何必受制于苻健，做他人的奴才。
军将：末将明白了。（从厨房往外一盘一盘端菜进厅堂，军将往外一看，吃一惊）将军，将军……
张遇：怎么了？（一队兵冲进来，接着苻雄、苻菁走进来，几个兵将将张遇夹在当中。）将军这是？
苻雄：许、颖之地偏狭，将军难以立足。今日我们回关中，将军与我们同路，一起进发。（转身就往外走，苻菁拉着张遇的胳膊往外就拽，后面军将推着，出了门）
张遇：二位将军，慢着、慢着……
苻菁：在这里待着有什么出息，走、走、走，我二人保举将军出将入相，享受人间少有的大富大贵！
苻雄：（看一眼张遇的背影，对张遇手下人）张将军有令，全体集合，进往关中！
张遇：（在前面听见，扭头强颜欢笑）苻将军，你们别忙。
苻菁：话出口不许反悔，你当初请救兵时怎么说的？别停着，走。（张遇被推出镜头，苻雄与众人都意气风发，带着垂头丧气的张遇手下往外走出。）
2576、长安城，白天，外景。
（意气风发的苻雄、苻菁与委委屈屈假装顺从的张遇军人入城，后面跟着百姓。解说画外音：“苻雄、苻菁以军威强行掳掠张遇人众，迁徙陈、颖、许、洛之民五万余户于关中。张遇到长安，苻健以其为司空。”）
2577、长安建章殿，白天，内景。
侍从：（苻健志得意满坐在内）陛下，司空张遇前来谒见。
苻健：（顿时欢喜）宣。
张遇：（入内叩头）臣张遇拜见我主陛下万岁万万岁。
苻健：（按捺不住喜悦）张司空请起。赐座。（张遇坐下，小心翼翼，苻健越发要笑）朕可不会亏待卿。卿一来，就任命为司空，卿可满意？
张遇：陛下对臣恩同再造，臣感激涕零。
苻健：（挑逗）卿觉得在许昌自立好，还是跟着朕享受荣宠好？（偷笑）
张遇：（尴尬神色）臣岂敢自立，原就是陛下的手下，唯陛下之命是从。
苻健：（胜利者的姿态低头看着张遇）卿不想自立吗？
张遇：（尴尬神色画外音：“哪壶不开提哪壶”）小臣蒙陛下抬爱，怎敢舍至尊荣宠之幸，做那背主损德之事！
苻健：（兴致盎然）如果那样，算不算忘恩负义？算不算！嗯？”
张遇：（满怀怨愤低着头画外音：“居高临下猫耍老鼠，得意得喔。无奈命运他人主宰，真活活气煞人！”赶紧叩头）陛下说的是，臣等万死不敢如此。
苻健：卿真是朕的股肱忠良之臣啊。
张遇：陛下若无事，臣告退。
苻健：（扫兴地）去吧。（张遇恭敬退出，然后脸上愤恨）
2578、长安辟雍殿，夜晚，内景。
黄门侍郎刘晃：（苻健身穿喜服，几个臣子来贺喜）恭贺陛下新纳昭仪。
苻健：（笑了）纳妾，众卿不必太当回事。众卿请坐。来人，摆酒宴。（众人谦让恭敬，然后入席。）众卿难得有好心情，咱们君臣同乐。待会，让新昭仪来给众卿敬酒。（众人都惶恐色）
刘晃：岂敢，臣等岂敢冒犯韩昭仪。
苻健：（不以为然色）没关系，不必拘礼。
刘晃：（连摇手）陛下，臣等真的不敢，陛下收回成命。（众人附和）
苻健：（想了想，笑了）也是，礼数不可轻慢。（对近侍）喊张遇过来，陪卿等饮酒。（小宦官应声要走）
刘晃：（又摇手）陛下，臣等万不敢叨扰张司空。
苻健：无妨。（众人恭敬低头不语，小宦官走出，刘晃神色不堪状画外音：“张司空让他欺负住了，回回让他耍弄。”）张遇特会说话，朕得定期找他聊一聊，不然心里不舒服。（张遇入内给苻健行礼，众人忙给他行礼）张遇，来坐。今天朕高兴，请几位大臣饮酒，卿作陪。
张遇：遵旨。
苻健：（笑了，对众人）韩昭仪乃是他的后母。后母，比同亲母。我既做了卿的继父，卿就是我儿子。众卿，是这理不是？（众人不敢答，苻健笑起来）张遇，是不是这意思？（张遇低头尴尬不语。苻健不快）今日让你陪酒，你竟然不看为父脸色行事。你为臣为子，何敢如此。（众人都尴尬，低头不语，张遇赔笑，表情僵硬，刘晃同情地偷看张遇神色）卿与后母归附朕，朕对你们母子如何？拜卿为司徒，拜你母亲为昭仪，你们母子荷荣宠，谁人能比？
张遇：（尴尬笑）诚然，陛下对臣下厚道，恩重如山。（刘晃皱眉画外音：“韩氏随张遇落难于此，张遇被苻健拨弄得委委曲曲，韩氏自然俯首帖耳，哪敢惹苻健不痛快！”）
苻健：（开心笑）这一阵子日子过得真痛快，万事顺心。朕的事业蒸蒸日上，卿等都跟着朕过上好日子了。（众臣忙附和，苻健得意笑了）请。（众臣都饮酒，放下酒杯。小宦官给苻健斟酒，苻健用手一挡，小宦官退后。苻健对张遇）给老子斟酒。（天黑下来，侍女掌灯。苻健醉醺醺，与众臣散宴出来，往里去。众臣往外走，偷看一眼张遇，溜走。张遇失魂落魄，两眼杀气）
2579、某屋，白天，内景。
刘晃：（张遇与刘晃在内密议）司空大人说的是。军师将军贾玄硕何罪，被他无故灭族。我等本是晋臣，何必遵这个无父无君的暴君为主。大人但有所命，下官无不听从。
张遇：（感激地）大人助我成功，功成之日，大事都由着大人。
刘晃：下官先谢过主公。
张遇：苻雄此时领精兵在外，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暗中引关中诸将趁机灭掉苻氏，便可以此为功，以雍州之地归顺朝廷。
刘晃：就依主公。
2580、长安辟雍殿，白天，内景。
苻健：（苻健正与军将甲议事）这趟差，得确保万无一失。卿一个人去，怕会应付不来，朕派黄门侍郎刘晃与卿同去，这方面，他比较在行。（吩咐身边内侍）宣黄门侍郎刘晃赶紧过来一下。（内侍应声，到门口吩咐小太监）陛下宣刘侍郎，快去找。
刘晃：（与小太监一同过来，入内）陛下，宣臣来何事？
苻健：他的事，朕觉得还是卿与他一起去才稳妥，卿就去一趟吧。
刘晃：这……（为难状）
苻健：什么事？
刘晃：（一惊）没事，臣愿往。
苻健：（对军将甲）卿与刘侍郎赶紧去吧，别耽误了。
军将甲：（与刘晃）遵旨。（二人退出，往外走，刘晃为难神色画外音：“苻健早不派、晚不派，偏巧今日派我公干。今夜与张遇的事如何是好？”偷看军将甲，军将甲也在观察他，刘晃忙收敛神色画外音：“可别让谁看出端倪。张司空，今天的事成与不成，看老天的安排了。”）
2581、长安城，夜晚，外景。
士兵甲：（天黑了，张遇领兵从远处过来，到门。士兵喊门）鹧鸪，开门！
城上士兵：（从城上往下看）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士兵甲：（张遇吃一惊）大人，暗号不对。
张遇：（恐惧状，镇定一下）再喊门。
士兵甲：鹧鸪，开门！
城上士兵：（自言自语）鹧鸪？（跑到值班室把躺在床上的军将乙喊起来）将军，有情况。外面来了一队人马，喊的是“鹧鸪开门”。
军将乙：（忙伸手拿了矛）看看去。
士兵甲：（城下张遇满脸是汗，恐惧状）鹧鸪，开门。
军将乙：（城上士兵指点着军将乙往下看）这不是张司空吗，他带兵过来干什么？你赶紧入宫报告，问问朝廷里有没有安排？（城上士兵应声而跑下）
张遇：不好，快走。（回身挥手）快走。（众士兵奔下。张遇带领士兵匆忙往外跑，定格。解说画外音：张遇喊门不开惊动苻健，被杀。）
冉闵：（冉闵与胡睦正在密议）朕新近即尊位，局面难免不平静。现在，什么是当务之急？
冉魏·尚书胡睦：当务之急，是把不忠于陛下的枭雄贬黜下去，陛下的皇位才能坐得稳。
冉闵：卿指谁？
胡睦：（低声）苻洪父子雄武果敢，都是人杰，不会长久俯首帖耳，早晚造反。苻洪之性，志在称帝，不可畜养。苻洪现在镇关中，恐怕用不了几日，秦、雍之地就会与陛下抗衡。陛下千万不能心慈手软，该杀就杀。若听任苻洪发展，基业早晚毁在他手里。
冉闵：好，可以贼平为由，罢免苻洪都督。
胡睦：此计甚妙。
2520、苻洪帅帐，白天，内景。
苻健：（入内）父亲，唤我何事？
苻洪：（生气地）你看。（苻健接过文件看）我父子屈从人下，本为权宜之计。虎落平阳，反倒为犬所欺。我兵马在手，何必怕冉闵！这就领兵归枋头，派使者降晋。
苻健：就依父亲。
2521、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殷浩：（会稽王、殷浩、王彪之等人正在给褚太后汇报）苻洪率其部族降附，群臣已经议论过，可以答应。
褚太后：可以。
殷浩：按旧律，可以苻洪为征北大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冀州刺史，封公爵。
褚太后：就依卿，可将广川封给他。
会稽王等：遵旨。
2522、苻洪帅帐，白天，内景。
（山坡上界碑刻着“坊头”，山坡下有苻洪帅帐）
探报：（探报入内，递给苻洪文件）东晋朝廷来了公文。（退出去）
苻洪：（喜悦地打开看，高兴地对苻坚）孙儿你看，这几个字是这样念……
童年苻坚：太好了，祖父如愿以偿。
苻洪：（欣喜若狂出帅帐，对等在外面的流民使者们快活地喊）朝廷封我为征北大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冀州刺史，广川郡公。
流民使者甲：苻公人杰，所求必得。
流民使者乙：我们被困在关东的秦、雍人都愿意推苻公为主，如此苻公的手下将有十万人。（苻洪大喜）
流民使者丙：对呀，我们也愿意推苻公为主，共创大业。
流民使者甲：叫我说，苻公比石氏强多了，大可以称帝，统领天下。
苻洪：（高兴地蹦起来，拉着童年苻坚的手大言）当年，我劝石虎迁徙秦、雍人民充实关东，想不到山不转水转，如今这些人竟落入我手。早想称霸中原没机会，如今有这些人为资本，我还愁什么！上天将大任授给斯人，不动何待。我孙坚头背上有符命，正合谶文‘草付应王’。我家因此改姓苻氏，这就是天命归我家。
流民使者们：（下拜）我等愿奉苻公为主。
苻洪：（大喜）跑进帅帐写信，交给侍卫：我儿苻健现在邺城，快给他送去。
2523、邺城金雀台，白天，内景。
胡睦：（慌张入内）陛下，苻洪反了，捎信给他的世子苻健，苻健斩关出奔枋头去了。
冉闵：这如何是好。先稳住他，可派人出使枋头，以苻洪为都督关中诸军事、领秦州刺史。
胡睦：也好，如果两不得罪，也是处世之道，苻洪会接受的。
2524、苻洪帅帐，白天，内景。
苻洪：（苻洪正在与官属们会议，苻洪脸色淡然）冉闵以孤都督关中，诸卿以为如何？
主簿程朴：下官以为应该接受。冉闵刚劲，不要得罪他。既然冉闵有拉拢主公的意思，主公不妨接受他的任命，即便不称臣，与他连和同盟，如列国分境而治也好。
苻洪：（怒喝）你的意思，是说孤没有当天子的资格？当着文武的面，大放厥词，说什么列国分境！（程朴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拉出去，斩！（士兵把程朴押到账外，砍头。帐内，大家都吓呆了。苻洪乃和颜悦色地给众人解释）孤今应“草付应王”之谶，可上合天意，下顺民心。
众人：（都下拜）臣等请陛下荣登大位。
苻健：（账外传来苻健喊叫声）父亲，看我把谁给你逮回来了！
苻洪：（开心地）众卿请起。今日先散帐，改日再议。（众人散去，苻健入内）我儿回来了！
苻健：押进来！（麻秋被押进来）
苻洪：（定睛看，大喜）麻秋！呦，好久没见卿了，来来，松绑，请坐。
苻健：父亲，你这是……
苻洪：我儿先回避，回头跟你说。（苻健不快，走出。苻洪抓住麻秋的手亲热地）卿乃是大才，委屈在石家和冉闵手下实在不妥。不如就归我帐下，我不会亏待卿。卿就做我的军师将军，如何？
麻秋：（忙下拜）多谢主公，麻秋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力。
苻洪：快请起。卿说说，如今形势当如何运作？
麻秋：（转转眼珠）冉闵初登位，中原之乱短期平定不了。不如先取关中，西都长安，等基业稳固，然后东征天下。
苻洪：（信以为真）卿说的极是，我即日就称大将军、大单于、三秦王。
麻秋：臣恭贺大王成就大业。（苻洪得意洋洋，麻秋暗转眼珠）
2525、麻秋营帐，白天，内景。
苻洪：（麻秋宴席款待苻洪，苻洪喝多了，高谈阔论）卿是孤的心腹，我还得给卿封官。卿知道孤为什么改姓苻？
麻秋：不知。
苻洪：（得意吹嘘）有一个重要缘故。我孙坚头后背上静脉隐约成文，字为：“艸付臣又土王咸阳”。卿可能没见过，我孙身上有符命！所以孤改姓苻，应合谶文。卿是我的佐命元勋，我不会亏待卿！
麻秋：（假装喜悦，拜伏在地）全凭主公抬爱。
苻洪：（洋洋自得）有了符命，还得有条件支撑。到了长安，如虎添翼；孤率众十万，居形胜之地，冉闵、慕容儁可指日而灭；什么时候攻克姚襄父子，我心里已经有数。孤取天下，比汉高祖容易。（起身，我出恭。）
麻秋：来人，带主公更衣去。（侍卫领苻洪出去，麻秋往外看看没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倒进苻洪酒杯里。苻洪从外面系衣带毕入内，麻秋正无事一般坐着。麻秋给苻洪酒杯里再添上一点酒，自己举杯）主公可谓神人，上应天命、下控群雄；天时、地利、人和，主公都占全了。臣敬陛下一杯，预祝陛下大业成功。
苻洪：（喜不自禁，举酒杯）借君吉言，我家大事定当成功。（一饮而尽）
麻秋：（盯着苻洪将酒喝下去，笑）苻洪，你家的大事成不了。
苻洪：（惊异）麻秋，你什么意思？（麻秋冷笑看着他不动）你怎么变成这样？（腹内绞痛状捂住，痛苦地）你竟敢害我。（倒地。麻秋站起来就往外走）
麻秋：（出帐）传令，所有人集合！（传令兵跑下，手下人陆陆续续过来，站成一排在麻秋面前）诸位！苻洪犯上作乱，已被我处死。现在我是这里的最高长官！有听命者，站在左边；不听令者，杀无赦！（众人都失色，有人上马急奔出营，更多的，排成一队，站到麻秋左侧。）
2526、苻健营帐，白天，外景。
报信者：（报信者飞马跑到，苻健出账看）将军！麻秋把主公杀了，现在正在集结手下造反。
苻健：（吃一惊）当真？
报信者：千真万确。将军，别再迟疑，否则麻秋就翻天了！
苻健：（对卫兵）传令，所有人集合，跟我去平叛！（众人都跑过来站队）
2527、麻秋营帐，白天，外景。
麻秋：（麻秋正在训话，众人垂头丧气听着）你们几个管军械，你们几个管后勤……（远处马队声音，众人扭头看，窃窃私语。麻秋也愣住，打量）
苻健：（率军队奔过来）诸位！麻秋背信弃义，杀害主父，我当与众人共诛之。
士兵们：我们听将军的。
苻健：拿下麻秋这个贼人！（众人与之搏斗，扭住麻秋捆上）斩了！（士兵把麻秋押到营帐后面，刺死。一士兵对着苻健指指帐内，苻健吃一惊，慌忙奔过去，一把将帐帘扯下）
2528、麻秋营帐，白天，内景。
苻健：（奔入站住，酒宴凌乱，苻洪躺在地上。苻健过去将苻洪抱在怀里）父亲！父亲！
苻洪：（睁开眼）我儿……我之所以没入关，是以为中州可以指日而定。谁知一不小心，竟为贼子算计。中原之事，非你兄弟几人所能办。关中形胜，可以称雄。我死，你们急速入关。（咽气）
苻健：（大哭）父亲，父亲……
2529、原野，白天，外景。
苻健：（苻健军队正在行进。苻雄过来。苻健停下，拉住苻雄的手悲愤地嘱咐）父亲临终吩咐我等从速夺得关中，这是成大事的关键。进攻关中势在必得，不能有丝毫闪失。事若不克捷，你死河北，我死河南，不及黄泉，永不相见。
苻雄：（眼中含泪）嗯！
（苻雄离开，苻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上马与部队接着走。解说画外音：“苻健发兵西行，争取长安。”）
2530、长安城，白天，外景。
苻健：（守将率兵抵御，苻健挥刀）杀过去！（双方混战，敌军跑散，苻健上城，竖起他的旗帜，众人得意神色。苻健对僚佐）你替我到建康跑一趟，向朝廷献捷，多带礼物，修好于桓温。（僚佐应声而去。解说画外音：“苻健以民心思晋，派使者表示归顺朝廷，于是秦、雍夷夏皆归附于他，根基颇为稳固。”）
2531、长安行宫建章殿，白天，内景。
军师将军贾玄硕：（苻健正在会议，贾玄硕正在写章表，然后递给苻健）主公居关中，远近来附。臣替主公修好章表，可以上表建康，请朝廷依刘备称汉中王故事，封主公为秦王。
苻健：（不快神色接过来，看，发怒）当秦王这么好？晋朝使者还没回来呢！
贾玄硕：（莫名其妙）主公的意思是？
苻健：我官位轻重如何，你们不明白。
贾玄硕：（不明白神色）请主公明示。
苻健：卿以为我愿意尊晋朝为主？难道不知我先公之意！
贾玄硕：（恍然大悟，不快撇嘴）臣明白。
苻健：（正看着贾玄硕的表情，愤恨。又觉失态，忙和气神色无事一般）散会吧。（众人走出，苻健脸沉下来，对身边人低语）
2532、长安台阁，白天，内景。
士兵：（官员们正在忙公文，一队士兵冲进来，把贾玄硕捆起来）主公有令，贾玄硕暗中勾结晋将司马勋，实属罪不可赦，灭三族！（把贾玄硕押出去，外面有贾玄硕的妻子儿女，一同押走）
官员甲：（低声对其他同僚）别愣着了，上尊号吧。（众人都点头。）
2533、长安辟雍殿，白天，内景。
官员甲：（苻健在内看奏章，群臣入内）陛下应依汉、晋之旧，臣等谨劝陛下登皇帝位。
苻健：就依众卿。
2534、长安建章殿，白天，内景。
（苻健穿龙袍坐殿，群臣叩拜。解说画外音：“公元352年，苻健僭即皇帝位于长安，史称前秦。”）
2535、襄国单于台，白天，内景。
后赵·新兴王石祗：（石祗穿龙袍坐台，群臣叩拜。）命相国汝阴王石琨领兵十万讨伐冉闵。
后赵·汝阴王石琨：臣遵旨。
2536、邺城金雀台，白天，内景。
侍卫：（正在给冉闵汇报）石祗听说石鉴死，在襄国称帝，聚兵造反，五胡杂夷拥兵纷起响应。目前张贺度的军队已经到了昌城，离邺城不远了。
冉闵：石家还有这最后两个姓石的，什么能为还敢如此？难道这其中？（思考状，忽然警醒状画外音：“李农这些日不大上朝，难道他与之相勾结，要来灭我？有可能。”）你去把李农族诛了，免除后患。（侍卫应声而去）来人！（内侍入内）吩咐下去，众将官随朕亲征。
2537、李农家客厅，白天，内景。
仆人甲：（李农正在歇息，仆人端来药碗，李农喝下）大人躺下吧。
仆人乙：（跑进来，惊慌失措）大人，兵来了。（李农一惊）
士兵：（奔进来一队士兵）拿下！
2538、李农家大门外，白天，外景。
（士兵从里面押出来懊恼的李农和他的哭哭啼啼的三个儿子，上车，押走。）
2539、野外，白天，外景。
（冉闵军队与张贺度军队开展，张贺度军队大败，丢下一路尸体逃散，大多数士兵投降。冉闵带队敲锣打鼓喜洋洋凯旋，鼓声不断，军队很威风。）
2540、襄国单于台，白天，内景。
石祗：张贺度也败了？
探报：冉闵武艺高超、力大过人，张贺度等死者二万八千，其众尽降。冉闵现在旌旗、钲鼓绵亘百余里，就是先帝最强盛的时候，也不会比他现在强。
石祗：（不耐烦摆手，探报退出）冉闵这么厉害，如何是好？来人！（宦官入内）你去传令太尉张举，让他到慕容儁那里请救兵，就说，就说什么呀，哎？就说许送传国玺。
宦官：传国玺，有吗？
石祗：就这么说！
2541、蓟城燕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记室参军封裕：（慕容儁在厅堂中坐着，听报告）石祗的太尉张举来了，向主公请救兵。
慕容儁：（嘴角一挑）他想让我救他，我能得到什么。冉闵那么猛，不值得冒险。
封裕：石祗许送传国玺。
慕容儁：（顿时精神起来，大喜）那是天命所在，我得救他去。派兵三万，总够了。
2542、冉闵营帐，白天，内景。
宦官：（宦官递过来文件）陛下，战报。
冉闵：（看完一惊）慕容儁派兵三万来袭，如此，恐怕两面受敌。宣从事中郎常炜。（宦官应声下，常炜入内）卿到燕国去一趟，聘于慕容儁。
常炜：遵旨。
2543、蓟城燕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记室参军封裕：（入内报告慕容儁：）主公，冉闵派从事中郎常炜出使，要见主公。
慕容儁：（微笑）冉闵有话说。你去接洽，吵他一顿，我在外面听着。
封裕：（也微笑）诺。
2544、隔壁厅堂，白天，内景。
封裕：（常炜在内坐等，封裕入内，常炜行礼，封裕傲慢不动）冉闵一个寻常养子，竟敢负石氏养育之恩，妄行篡逆。他是有什么资格，还是遇见了什么征祥，小子竟敢称帝，跟个人物似的！石氏家族里，什么时候显着他了？（慕容儁正偷看，微笑）
常炜：（恭敬不失严肃）上天之所兴，各有各的道理，原因不同，称帝的结果都一样。寡君应天属命，不会没有征祥。羯胡暴虐，民不聊生。当此危难之际，寡君奋剑诛除元凶，功成而受上天之命，怎么不行？
封裕：石祗使张举来请救，说天子玺在襄国，这话可信不可信？
常炜：不过是求救的托辞，当然不可信！诛胡之日，在邺城的胡人几乎全部终了，没有什么遗漏，天子玺怎么会到襄国去！妖孽之徒编出一些故事来标榜自己，胡人都死绝了，天子玺能在哪儿！就算有百八十人逃脱，仓皇逃命要紧，哪里还顾得上国玺？天之神玺，实在寡君手上。寡君如今四海悬诸掌，大业集于身，没什么可担心，不必拿这个取信于人。（慕容儁偷听着，思考状）
封裕：这么说，传国玺确实在你们手里？
常炜：在邺城。
封裕：张举说在襄国。
常炜：绝不可能。张举求救兵，用传国玺当幌子，诓骗燕王出兵。求救之人，什么荒诞的言辞都说得出来，先生怎能相信！（慕容儁烦恼神色）
封裕：（转眼珠思考）你们那里有登大位前给自己铸金像以占卜成功与否的习惯，叫做“以金铸形”。冉闵登位前也沿袭，听说他的人像坏而不成，这能叫有天命？
常炜：以金铸形？没听说过。（慕容儁大怒，扭身而去）
2545、蓟城燕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慕容儁：（慕容儁气冲冲进来）来人，把封裕给孤喊回来！
侍者：（入内）唯。（走出，慕容儁在屋里烦躁。片刻，封裕入内）
慕容儁：（恼怒状）孤让卿诘问常炜一番，竟没占一句便宜。张举明明亲口告诉孤，冉闵用金给自己铸形，结果人像不成，谁不知道！这就表明神人不祐。孤心里早有灭掉冉闵的打算，正好拿这个当理由，在中原战场上扬扬威。今儿倒好，没这么回事。难道说，还要让人家取笑咱们把谣言当机密？分明是常炜不吐真言。卿再去审问常炜，他要是不给孤说实话，今天就别想活！
2546、蓟城监牢院内，白天，外景。
士兵：（院子里架着柴薪，士兵点上火。常炜从门外被引过来，士兵一推）进去！（常炜少惊慌，随即镇定下来，白一眼，悠闲状走到跟前看着柴火。）
封裕：（带着一队士兵过来，板着脸）燕王乃明君，尔等鼠辈岂能欺瞒！冉闵所作所为，都在燕王掌握之中。若不实言招供，就把你烧成灰。
士兵们：（兵器顿地大声吆喝）招供！招供！（慕容儁在门外偷听）
常炜：（毫无惧色）石氏贪暴，当年亲自率领大兵进攻燕国国都，虽然不克而还，然本意志在必得。后来运粮食资货到东北，不是帮助燕国，是想屠灭燕国。魏主剪除石氏，虽然不是为了保存燕国，然臣子之心，听说仇敌夷灭，什么感觉？今日反倒为仇敌责难我，真奇怪！（慕容儁吃惊神色）
封裕：准备行刑！
常炜：我听说用火烧死人，精魂将升天。我死以后，当精魂升上天界，向上帝诉冤！
封裕：（转眼珠）听人家说传国玺，卿就说在邺城，巧舌如簧，欺骗谁！还是老实招供的好，免得白白化为灰烬。
常炜：常炜自结发成人以来，庸人尚不曾欺瞒，何况千乘国君！靠巧诈虚言以逃避死亡，不是使臣的作风。直道受戮，死得其所。请把薪柴烧得旺旺的，让我死快点，乃是君对我的大惠顾。（对士兵）加火！（慕容儁吐舌，悄悄走开）
2547、蓟城燕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封裕：（慕容儁走进来，封裕跟进）使者可称为死硬，不如把他杀了算了。
慕容儁：（心平气和地）两国兵交，不杀来使。再说冉闵有罪，关使臣什么事！放了。
2548、原野，白天，外景。
（冉闵与后赵遗军大战，后赵军大溃败。原野中，两军追杀不断。）
2549、襄国城，白天，外景。
（少数后赵人随石祗逃入城，关门。里面有内应开了城门，冉闵军队杀进去。少顷，冉闵带人押着石祗及一串老幼出来，在城门外一一斩首。解说画外音：“冉闵大破石祗于襄国，诛杀石祗。石琨领其妻自儿女多人，连同石虎在外的小儿子石混，乘乱奔京师，穆帝敕收付廷尉，俄而俱斩之于建康市。石虎共十三子，五人为冉闵所杀，六人自相残害，二人被朝廷斩首，石氏绝姓。”）
2550、建康台省高阁，白天，外景。
殷浩：（会稽王、殷浩、王羲之从上面往街上看，街上正在舞龙灯，行人欢呼雀跃。殷浩意气风发神色）石氏绝灭，海内欢庆。如今趁众心振奋，我已经上疏请北伐，朝廷就可以荡平关、河。
王羲之：（不以为然状）出师北征，不是使君的长处。使君难道看不清时局？这些日子所见降附之人，多是一些见利忘义、人面兽心之徒，不能以德、义感化。今日降、明日叛，足令人寒心。使君拿什么镇住他们！
殷浩：我辅佐会稽王当政，我不北伐让谁北伐！
王羲之：桓温善战，有这方面的长处，不如让他去！用得其人，才能不败。（殷浩微微冷笑，会稽王疑惑神色）桓温是个大才，不可等闲视之。卿既然想在朝廷谋事，不可不与桓温合作。朝廷之任在于将相，而将相总领内外。国家之安在于内外和睦，将相不和，恐贻误圣听。（会稽王低头不语）使君切不可以己之短攻人之长，否则将有败事。廉颇、蔺相如相和；陈平、周勃交欢，使君应借鉴。将相相安无事才能保大定功，以谋万全。（殷浩沉下脸）
会稽王：这上面风大，下去吧。（王羲之先走，殷浩与会稽王中途停下，接着谈）
殷浩：（看了王羲之背影一眼）让给桓温？这几年的工夫就白费了！（会稽王点头）听说话王羲之挺贤明。他自己不能与人合作，倒来劝我与桓温合作。
会稽王：他与谁有过节？
殷浩：王羲之当初与临海太守王述齐名。王述十分仰慕王羲之，几次欲与其交结，而王羲之轻视他，总是回避。王述每次听见角声，都以为王羲之会来看望自己，辄洒扫而待之。如此好几年，王羲之都不来，王述深以为恨。王述先为会稽内史，以母丧居郡境，王羲之代王述，止一吊，怎么都不肯迁就人家。他现在要求我迁就桓温，说人容易律己难！（会稽王怅然，叹口气）
2551、建康城门，白天，外景。
（军队在城外集结，群臣在门外等候。殷浩身穿戎服出来，与众人寒暄。解说画外音：“以北方石氏灭绝，朝廷任命殷浩为中军将军、五州都督以北伐，将收复失地。”）
官员甲：殷都督，下官预祝都督北伐大捷。（群臣纷纷祝愿、恭维）
殷浩：诸君请回，我定当收复失地，使朝廷重振当年的雄威。（回礼毕，上马。众人都看着。殷浩坐不稳，跌坠下来，众人惊呼）
殷浩：（硬着头皮爬起来，卫士扶持着，第二次上马，尴尬着脸走出。群臣在后面狼狈神色看着他。）开拔！
官员乙：（低声对旁边同僚）真不吉利。
官员丙：此乃出师不利之征祥。（众人面面相觑，都叹气）
殷浩：（带军队行进中，皱眉画外音：“这次能行吗？还是让行家操作吧。”）来人，传令：以安西将军谢尚、北中郎将荀羡为督统，开江西通沟灌田千余顷，以备军储。
传令兵：唯！（奔下，军队走下）
2552、蓟城燕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慕容恪：（慕容儁在内烦躁乱转，慕容恪入内）兄长传我有何吩咐？
慕容儁：我弟来了，请坐。冉闵克襄国以后，常常在中山常山诸郡转悠，走到哪吃到哪。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转来转去，早晚得来袭击咱们。我弟随我出征，非斩了这个小子不可！
慕容恪：诺。
慕容儁：卿可以于安喜讨伐冉闵，孤进兵中山，为卿声势。
慕容恪：遵命。
2553、冉闵营帐，白天，外景。
冉闵：（冉闵正在会议）可恼！慕容儁已克幽、蓟，略地到了冀州。现在又想自领大军来送死，真正可恼。待我亲手斩了他，然后发兵灭掉燕国！
2554、原野，白天，外景。
冉闵：（冉闵与慕容恪两军对阵，慕容恪引兵靠近。冉闵大怒，操两刃矛，提朱龙马，率众杀过来）杀！
慕容恪：（挥手）退后！（军队转身就跑，冉闵军追击。）
冉闵：（慕容恪军跑远）收兵。（士兵收队，前面慕容恪又引军出现，冉闵烦躁）慕容恪粘性极大，战又战不得，甩又甩不掉，麻烦了。往常山撤，甩掉他！（冉闵军队走，慕容恪就追；冉闵军队停，慕容恪就退，冉闵烦躁）
燕军官：（先勒马，对慕容恪）明公，冉闵勇冠三军，我们连着十场战败，早战乏了，他还是那么刚猛。再战还是胜不了他，别去了吧。
慕容恪：（也勒马，对众人）冉闵师老卒疲，饥饿难忍；看上去精良，其实难用；加上他勇而无谋，不过是一夫之敌。虽有甲兵数万，不够我们袭击的。冉闵心里肯定没底，耐着性子跟他缠斗下去，就能赢。
魏军官：（勒马对冉闵）这就到中山廉台了，慕容恪还是死死咬住咱们不放，如何是好？
冉闵：（心烦意乱神色打量周围，左侧有一片树林）燕兵多骑士，我军多步卒。开阔地带，我军战不过慕容恪，速往树林中撤。走！（军队往左奔跑）
慕容恪：（在后面看见，对众人）众将士！我骑兵利于平地战，如果冉闵进了树林，便奈何不得他。速派轻骑拦截袭击，然后假装败走，引诱他回到平地。我有一计，可保擒住冉闵。我今分军为三部，成掎角之势。你们各派少许兵马前面拦截，一交战，马上佯装败退，撤出战场。等我与他交战时，你们快速回来。冉闵性轻率果锐，又知道我军人数多，他终究不是对手，一定想走捷径。你们离开后，冉闵见中军人少，必然出万死之力冲我中军。我摆好贯甲厚阵，等他来到，诸君一起督厉军卒，从两旁冲过来与我合战，三面夹击，不愁不克捷。
众将：领命！（燕兵分作三队，左右两队去前面拦截，左军先到，与冉闵大战，然后败退；右军又过来，与冉闵大战，然后败退。）
冉闵：（看见慕容恪中军大幢，招呼手下）慕容恪落单了！全体将士听着：全力冲击慕容恪中军，斩了慕容恪，凯旋回师！奋勇争先者赏爵二级，退后者斩！（冉闵军离树林越来越远，慕容恪左右两军又回头杀过来。慕容恪以铁锁连马，中间夹杂着射手，做方阵而来。三军正好把冉闵围在当中。冉闵左操双刃矛，右执钩戟，连连杀死慕容恪的骑兵。但是骑兵都用铁锁连着，虽败而围不解，冉闵恐惧大喊）快撤！（魏士兵被绊倒无数被杀，阵内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冉闵寡不敌众，跃马溃围东走）
慕容恪：追！（大队人马追过去，跑一会，冉闵忽然马失前蹄栽下来，燕军大喊“抓住他。”）
冉闵：（爬起来，拽马，马一动不动。冉闵探鼻息，推一推）死了？
燕军：红马倒了，快抓冉闵！（围住冉闵厮杀，继而扑倒捆上冉闵）抓住了！（慕容恪勒马，松一口气）
2555、蓟城燕王府厅堂，白天，外景。
慕容儁：（慕容儁与众臣在门口站着，冉闵被押送到殿前。慕容儁指着呵斥）跪下！（冉闵立而不跪，神气甚傲。）冉闵！你一个奴仆下才，怎敢妄称天子？
冉闵：天下大乱，中原逐鹿。你们这等人面兽心的夷狄都想篡逆，我中华英雄，怎么不能作帝王！
慕容儁：（生气地）奴仆下才嘴真硬。给我猛抽三百鞭子，看他还硬不硬。（手下抽冉闵鞭子，冉闵一声不吭。鞭子响声，慕容儁冷冷看着。）
行刑者：禀告主公，行刑已毕。
慕容儁：把冉闵押到龙城遏陉山斩首。（士兵把冉闵拖下）
官僚甲：（看看左右，恭敬地）我主平冉闵功勋莫大。宜称尊号，以副天人之愿。
慕容儁：（转转眼珠，微笑）我本生于幽漠射猎之乡，负累被发左衽之俗，历数之箓，能有分吗！卿等妄自褒美抬举，以觊非望，实非寡德所宜听闻。不许。
2556、邺城城门，白天，外景。
冉闵太子冉智：（慕容恪军队在城外扎营，城上众士兵守城，从上面往下看。天上风云变幻一阵，解说画外音：“公元352年，邺城弹尽粮绝，人吃人。石虎时候的宫人都被吃尽，邺城守不下去。”大将蒋干引着冉智上城往下看，冉智带着哭腔）都饿得一点劲都没有了，围困了那么久，我们能胜过慕容恪吗？
蒋干：太子，我们怕是赢不了慕容恪。不如派人突围出去，带着传国玺到东晋请救兵。
冉智：早先不归东晋，现在归顺，朝廷能接纳吗？
蒋干：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要不，太子有什么办法拯救邺城？
冉智：我也没办法，就依将军。
2557、邺城金雀台，白天，内景。
（冉智与蒋干带着几个官员入内，尚书从里面拿出传国玺，流着泪交给冉智，冉智递给蒋干。蒋干交给身边的武官）事不宜迟，詹事火速向朝廷请救兵。
詹事：将军放心，小人万死不辞，定将国玺送到朝廷，带救兵来。
2558、邺城城门，夜里，外景。
（邺城城门开个缝，送玺詹事飞马跑出去。城内几个军官窃窃私语，交换意见后开了城门。外面慕容家的营中灯火亮起来，一队人马往城里来。守门一士兵往里跑，报告正要过来的蒋干。蒋干惊慌看过来，忙转身跑下）
2559、邺城金雀台，夜里，外景。
（蒋干带着几个人跑过来，见里面一群士兵将冉智和冉闵妻董氏捆住往外推，蒋干忙躲在暗影里。士兵将冉闵母子押过去，蒋干忙跑开。）
2560、邺城城墙，夜晚，外景。
（邺城城门开着，外面的慕容兵飞快入城。远处城上悄悄放下一根绳子，接着蒋干顺着绳子下城，看看左右，跑下）
2561、蓟城燕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封裕：（入内）恭喜主公，冉闵妻董氏、太子冉智及公卿都到蓟城了。
慕容儁：（感兴趣地）传国玺带来了没有？
封裕：（低头）冉智说传国玺让蒋干送到建康去了。
慕容儁：（大懊恼）东晋得了去了？唉！（封裕惧怕神色）哎？（封裕忙抬头看）封锁消息，就说，冉闵妻董氏得了传国玺献给孤了。（封裕忙点头）卿去安排，赐董氏号奉玺君，赐冉智爵海滨侯。
封裕：（点头大喜）遵命，主公真是高人！（慕容儁诡谲一笑）
2562、蓟城燕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慕容儁：（群臣正在会议，听慕容儁高谈阔论）历数确实在我，不然“奉玺君”怎么会将传国玺献给我？
群臣：臣等奉劝陛下称尊号，以副天人之望。
慕容儁：（微笑）准，群臣随我迁都邺城。
群臣：唯。
2563、邺城城门，白天，外景。
士兵甲：（晋朝传诏使者骑马过来）来者何人？
传诏使者：某是朝廷派来向燕王送诏书的。
士兵乙：（士兵甲愣住）进去吧。（使者入内，士兵乙朝士兵甲偷笑）
2564、邺城琨华殿，白天，内景。
使者：（使者骑马到门，下马往里走。正遇到两个官员往外走，使者拱手。两个官员一愣，也拱手。使者过去，两个官员面面相觑，夸张地看使者的背影，交换神色。使者来到殿前，抬腿就上台阶，到殿门口。里面的几个臣僚看见使者，忙低头走开。使者注意到他们的表情，想了想，继续走，入内。慕容儁在内脸朝里，正在穿龙袍。使者掏出诏书）燕王，朝廷诏书。（要走到里侧去）
慕容儁：（傲慢又尴尬，伸手一拦）不必念了。你回去告诉你们天子，中原无主，我承人乏，为中国士民所推，已经当皇帝了。（使者愣住，屋里的所有人都偷眼看着使者的表情。使者懊恼神色，继而愤怒往外走，慕容儁惭愧神色）
2565、邺城琨华殿卧室，夜里，内景。
侍者：（慕容儁睡着，发梦魇样子）陛下，陛下！
慕容儁：（呼登坐起来）哎呀。掌灯！（侍者把屋里的蜡烛都点燃。慕容儁大睁着两眼画外音：“我都干了什么，本年有多少举措让我心神不安？”慕容儁起床，侍者帮助他穿衣服，慕容儁头昏脑涨状走出去）
2566、邺城高阁，黎明，外景。
（慕容儁神志清醒状登上高阁，侍者在后面跟着，吹灭灯笼。慕容儁朝远处望画外音：“我的样样举动都有理由。那心里怎么还是不舒服。哦，至今仍有一个问题找不到满意答案：自五月斩了冉闵开始，遏陉山左右七里草木悉枯，蝗虫大起。为什么从五月到现在大旱一直没有缓解？我得罪上天了吗？接下去会旱到什么时候？过了年，旱情会更加严重，如何是好？”慕容儁懊恼神色，下高阁）
2567、邺城琨华殿，白天，外景。
慕容儁：（殿外空地，摆好了香案和贡品，牌位写着“武悼天王冉讳闵”。侍者点上香递给慕容儁，慕容儁插到香炉里，口中祷告）冉闵，你克胡有功，朕今日备典礼祭祀卿，赠谥号为武悼天王。（侍者朝冉闵牌位叩头，慕容儁朝冉闵牌位鞠躬）
侍者：礼毕。陛下请回，我等一会收拾供物就回去。
慕容儁：好的。（转身走，天上云涌，大雪纷飞而落。慕容儁惊奇，朝天拱手，伏地叩头。众人跟着叩头）
2568、六夷都督府，白天，内景。
姚襄：（姚弋仲气色很差坐在座位上，姚襄兄弟二人入内）父亲！
姚弋仲：我们本来是晋臣，石氏灭亡，该回归晋朝了。（对姚襄）派使者回归，不要再疑惑。
姚襄：对（身边的下级臣僚）速去晋朝请降。（使者应声而出）
姚苌：父亲去歇一会吧，脸色这么差。（与姚襄一同扶姚弋仲入内躺下）
2569、六夷都督府，白天，内景。
姚襄：（姚襄与宣诏官入内）父亲，朝廷诏书到了。
姚弋仲：（姚弋仲在内侍搀扶下下拜）臣接旨。（姚襄也下拜）
宣诏官：（读诏书）姚公父子忠诚晋室，深明大义。赐夷狄最高规格，以姚公弋仲为六夷大都督、车骑大将军、大单于、封高陵郡公；以姚襄为平北将军、并州刺史、平乡县公。钦此。
姚弋仲父子：臣接旨，谢恩。（双方都有喜色，宣诏官扶起姚弋仲）
2570、六夷都督府卧室，白天，内景。
姚襄：（姚弋仲奄奄一息躺着，姚襄兄弟子侄入内在床前跪下）父亲。
姚弋仲（73岁）：我本来以晋室大乱，无人控御，石氏待我不薄，才想帮他讨灭贼臣，以报他家对我的恩惠。今石氏已灭，自古以来，没有戎狄可以作天子者。我死以后，你们回归晋朝，一定要竭尽全力以守臣节，不要行不义之举。
姚襄：孩儿记住了。（姚弋仲咽气，姚襄等人哭）父亲！
2571、豫州刺史府，白天，外景。
姚襄：（姚襄带着两个士兵骑马到门，对门官）尊者，在下平北将军、并州刺史、平乡县公姚襄归朝，拜见谢使君。
门官：将军稍等，我马上禀报。
姚襄：有劳。（门官入内，姚襄吩咐两个侍卫）一会我自己进去，你们都在门外等着。
侍卫：能行吗，咱们一共才三个人。
姚襄：无妨。我诚心来降，岂能不信任。
门官：（跑回来）将军请进，谢使君亲自来接。（姚襄往里走）
豫州刺史·安西将军谢尚：（带着几个官属及侍卫出来，远远望见姚襄）就一个人？你们都下去，我一个人就行了。（众人走下，谢尚微笑过来）先生，谢尚有礼。（抓住姚襄的手）先生博学，我最为看重。我得了先生，如虎添翼。请！
姚襄：（二人入厅堂坐下）姚襄既然归附将军，当惟将军之命是从。将军有什么活儿，尽管吩咐姚襄。
谢尚：（感动）既然先生如此不拿我当外人，我就直说了。张遇割据一方称霸，我来了，他打不过我，答应降附。但是嘴里说得好，一见到苻健，立时就变卦。我气得不得了，总想平了这场怨气。可是以我的兵力，战不过苻健。忍气吞声到现在，终于可以借卿之力讨平叛匪。卿与我进讨张遇于许昌，怎么样？
姚襄：（恭敬地）诺。
2572、许昌城，白天，外景。
谢尚：（姚襄与谢尚领军过来）扎营！
张遇：（从城上往下看，焦虑地）已经向秦请救，怎么还不来？
士兵：看！救兵来了！
谢尚：（城下，苻雄与苻菁带兵奔过来，两军混战，谢尚与姚襄大败奔逃）快跑！
前秦·东海王苻雄：（对平昌王苻菁）追！（双方军队奔下。解说画外音：“谢尚与苻雄战，大败，损兵一万五千人。”）
2573、野外，白天，外景。
姚襄：（谢尚与姚襄领兵跑过来，停下，士兵们丢盔卸甲狼狈样。）谢使君千万别灰心，咱们整军再战。
谢尚：（失魂落魄往地上一坐，落泪）我要回淮南向朝廷请罪，后事交给卿，卿多费心。
姚襄：（为难神色）诺。（谢尚带着几个侍卫离开军队走了。姚襄看着他的背影，叹口气）
2574、野外，白天，外景。
前秦·东海王苻雄：（军队在路边休息，苻雄对苻菁）张遇不得志，才向我们求救。今日大败谢尚，张遇士气大涨。我等若退兵，他控有许、颖，必然称兵自立，不听主上号令，反让我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前秦·平昌王苻菁：正是，他不带个善性样儿。
苻雄：咱们劳师伤财，损兵折将帮他建功立业，合不着。今天趁咱们兵力众多，把他劫持回去，既让他听命于主上，又让他亏理，在咱们跟前抬不起头来。
苻菁：善计。（二人都微笑）
2575、许昌宫住所，白天，外景。
张遇：（站屋门口对手下将）准备庆功宴，慰劳苻雄、苻菁二人，同时为他们送行。
军将：才合兵，怎么就为他们送行？
张遇：（低声）以我的能力，何必受制于苻健，做他人的奴才。
军将：末将明白了。（从厨房往外一盘一盘端菜进厅堂，军将往外一看，吃一惊）将军，将军……
张遇：怎么了？（一队兵冲进来，接着苻雄、苻菁走进来，几个兵将将张遇夹在当中。）将军这是？
苻雄：许、颖之地偏狭，将军难以立足。今日我们回关中，将军与我们同路，一起进发。（转身就往外走，苻菁拉着张遇的胳膊往外就拽，后面军将推着，出了门）
张遇：二位将军，慢着、慢着……
苻菁：在这里待着有什么出息，走、走、走，我二人保举将军出将入相，享受人间少有的大富大贵！
苻雄：（看一眼张遇的背影，对张遇手下人）张将军有令，全体集合，进往关中！
张遇：（在前面听见，扭头强颜欢笑）苻将军，你们别忙。
苻菁：话出口不许反悔，你当初请救兵时怎么说的？别停着，走。（张遇被推出镜头，苻雄与众人都意气风发，带着垂头丧气的张遇手下往外走出。）
2576、长安城，白天，外景。
（意气风发的苻雄、苻菁与委委屈屈假装顺从的张遇军人入城，后面跟着百姓。解说画外音：“苻雄、苻菁以军威强行掳掠张遇人众，迁徙陈、颖、许、洛之民五万余户于关中。张遇到长安，苻健以其为司空。”）
2577、长安建章殿，白天，内景。
侍从：（苻健志得意满坐在内）陛下，司空张遇前来谒见。
苻健：（顿时欢喜）宣。
张遇：（入内叩头）臣张遇拜见我主陛下万岁万万岁。
苻健：（按捺不住喜悦）张司空请起。赐座。（张遇坐下，小心翼翼，苻健越发要笑）朕可不会亏待卿。卿一来，就任命为司空，卿可满意？
张遇：陛下对臣恩同再造，臣感激涕零。
苻健：（挑逗）卿觉得在许昌自立好，还是跟着朕享受荣宠好？（偷笑）
张遇：（尴尬神色）臣岂敢自立，原就是陛下的手下，唯陛下之命是从。
苻健：（胜利者的姿态低头看着张遇）卿不想自立吗？
张遇：（尴尬神色画外音：“哪壶不开提哪壶”）小臣蒙陛下抬爱，怎敢舍至尊荣宠之幸，做那背主损德之事！
苻健：（兴致盎然）如果那样，算不算忘恩负义？算不算！嗯？”
张遇：（满怀怨愤低着头画外音：“居高临下猫耍老鼠，得意得喔。无奈命运他人主宰，真活活气煞人！”赶紧叩头）陛下说的是，臣等万死不敢如此。
苻健：卿真是朕的股肱忠良之臣啊。
张遇：陛下若无事，臣告退。
苻健：（扫兴地）去吧。（张遇恭敬退出，然后脸上愤恨）
2578、长安辟雍殿，夜晚，内景。
黄门侍郎刘晃：（苻健身穿喜服，几个臣子来贺喜）恭贺陛下新纳昭仪。
苻健：（笑了）纳妾，众卿不必太当回事。众卿请坐。来人，摆酒宴。（众人谦让恭敬，然后入席。）众卿难得有好心情，咱们君臣同乐。待会，让新昭仪来给众卿敬酒。（众人都惶恐色）
刘晃：岂敢，臣等岂敢冒犯韩昭仪。
苻健：（不以为然色）没关系，不必拘礼。
刘晃：（连摇手）陛下，臣等真的不敢，陛下收回成命。（众人附和）
苻健：（想了想，笑了）也是，礼数不可轻慢。（对近侍）喊张遇过来，陪卿等饮酒。（小宦官应声要走）
刘晃：（又摇手）陛下，臣等万不敢叨扰张司空。
苻健：无妨。（众人恭敬低头不语，小宦官走出，刘晃神色不堪状画外音：“张司空让他欺负住了，回回让他耍弄。”）张遇特会说话，朕得定期找他聊一聊，不然心里不舒服。（张遇入内给苻健行礼，众人忙给他行礼）张遇，来坐。今天朕高兴，请几位大臣饮酒，卿作陪。
张遇：遵旨。
苻健：（笑了，对众人）韩昭仪乃是他的后母。后母，比同亲母。我既做了卿的继父，卿就是我儿子。众卿，是这理不是？（众人不敢答，苻健笑起来）张遇，是不是这意思？（张遇低头尴尬不语。苻健不快）今日让你陪酒，你竟然不看为父脸色行事。你为臣为子，何敢如此。（众人都尴尬，低头不语，张遇赔笑，表情僵硬，刘晃同情地偷看张遇神色）卿与后母归附朕，朕对你们母子如何？拜卿为司徒，拜你母亲为昭仪，你们母子荷荣宠，谁人能比？
张遇：（尴尬笑）诚然，陛下对臣下厚道，恩重如山。（刘晃皱眉画外音：“韩氏随张遇落难于此，张遇被苻健拨弄得委委曲曲，韩氏自然俯首帖耳，哪敢惹苻健不痛快！”）
苻健：（开心笑）这一阵子日子过得真痛快，万事顺心。朕的事业蒸蒸日上，卿等都跟着朕过上好日子了。（众臣忙附和，苻健得意笑了）请。（众臣都饮酒，放下酒杯。小宦官给苻健斟酒，苻健用手一挡，小宦官退后。苻健对张遇）给老子斟酒。（天黑下来，侍女掌灯。苻健醉醺醺，与众臣散宴出来，往里去。众臣往外走，偷看一眼张遇，溜走。张遇失魂落魄，两眼杀气）
2579、某屋，白天，内景。
刘晃：（张遇与刘晃在内密议）司空大人说的是。军师将军贾玄硕何罪，被他无故灭族。我等本是晋臣，何必遵这个无父无君的暴君为主。大人但有所命，下官无不听从。
张遇：（感激地）大人助我成功，功成之日，大事都由着大人。
刘晃：下官先谢过主公。
张遇：苻雄此时领精兵在外，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暗中引关中诸将趁机灭掉苻氏，便可以此为功，以雍州之地归顺朝廷。
刘晃：就依主公。
2580、长安辟雍殿，白天，内景。
苻健：（苻健正与军将甲议事）这趟差，得确保万无一失。卿一个人去，怕会应付不来，朕派黄门侍郎刘晃与卿同去，这方面，他比较在行。（吩咐身边内侍）宣黄门侍郎刘晃赶紧过来一下。（内侍应声，到门口吩咐小太监）陛下宣刘侍郎，快去找。
刘晃：（与小太监一同过来，入内）陛下，宣臣来何事？
苻健：他的事，朕觉得还是卿与他一起去才稳妥，卿就去一趟吧。
刘晃：这……（为难状）
苻健：什么事？
刘晃：（一惊）没事，臣愿往。
苻健：（对军将甲）卿与刘侍郎赶紧去吧，别耽误了。
军将甲：（与刘晃）遵旨。（二人退出，往外走，刘晃为难神色画外音：“苻健早不派、晚不派，偏巧今日派我公干。今夜与张遇的事如何是好？”偷看军将甲，军将甲也在观察他，刘晃忙收敛神色画外音：“可别让谁看出端倪。张司空，今天的事成与不成，看老天的安排了。”）
2581、长安城，夜晚，外景。
士兵甲：（天黑了，张遇领兵从远处过来，到门。士兵喊门）鹧鸪，开门！
城上士兵：（从城上往下看）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士兵甲：（张遇吃一惊）大人，暗号不对。
张遇：（恐惧状，镇定一下）再喊门。
士兵甲：鹧鸪，开门！
城上士兵：（自言自语）鹧鸪？（跑到值班室把躺在床上的军将乙喊起来）将军，有情况。外面来了一队人马，喊的是“鹧鸪开门”。
军将乙：（忙伸手拿了矛）看看去。
士兵甲：（城下张遇满脸是汗，恐惧状）鹧鸪，开门。
军将乙：（城上士兵指点着军将乙往下看）这不是张司空吗，他带兵过来干什么？你赶紧入宫报告，问问朝廷里有没有安排？（城上士兵应声而跑下）
张遇：不好，快走。（回身挥手）快走。（众士兵奔下。张遇带领士兵匆忙往外跑，定格。解说画外音：张遇喊门不开惊动苻健，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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