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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为兄弟两肋插刀

    苏轼见郭云成故意伸脚,走上前去,一把揪起坐在桌边用餐的他,怒目而视:“赔礼道歉!”

    郭云成推开苏轼,一脸不屑地说道:“他自己不小心,怪我喽!”

    苏轼生气道:“我明明看到是你伸的脚,快道歉!”

    郭云成环顾四周,高声质问:“你们谁见了?”

    大家见状纷纷低头吃饭不想惹事。

    郭云成语气傲慢:“看吧!没人见。苏轼,我好心提醒你,你父母送你过来是为了读书,可不是让你来自甘堕落。”

    “你什么意思?”

    郭云成冷笑一声:“非要我说明白吗?像他那样出身的人终究不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你每日与他厮混在一起,对你没什么好处。”

    陈太初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似乎要与苏轼保持距离。

    苏轼上前一步,右手紧紧地握住陈太初的胳膊,对郭云成怒目而视,义正言辞地说道:“自古家境贫寒而名垂青史者不少,你又怎知陈兄不会名垂史册?

    若以出身来断人,未免太肤浅了吧!论品性,陈兄远胜常人,他虽家境贫寒,但处处为人着想,能忧人所忧,急人所难。论学识,陈兄亦得师傅称赞。

    说不定将来大有作为的人是他,而你终究是万千尘埃中的一粒尘土,籍籍无名!”

    “好个忧人所忧,急人所难!”门外一阵沧桑浑厚的嗓音传来。

    苏轼顺着声音处望去,只见一位矮道人手持拂尘走了进来。

    矮道人走到苏轼身边,脸上堆着笑:“你叫什么名字?”

    “苏轼。”

    矮道人眉头微动,笑道:“贫道李伯祥。”

    苏轼知道师傅有个好友叫李伯祥,但是从未见过本人。“李道长有礼了。”

    李伯祥微微一笑,点头回应。

    他环顾屋内众人:“人的命何其微妙,今日在坐的各位,有的人会出仕为官,位高权重;有的人会从事商贾之事,富甲一方;有的人可能终其一生碌碌无为,无所建树。

    今日你看不起的人,他日可能难以望其项背。”说完便走了。

    郭云成满脸不屑地看着李伯祥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无知道人,成天就知道修仙悟道,懂个什么!”

    被李伯祥打断的话题再度被苏轼拉回,他上前一步揪起郭云成的衣领,怒目而视:“陈兄的发簪呢?”

    郭云成歪头瞪了眼陈太初,对苏轼道:“他告诉你的?”说完试图掰开苏轼紧抓不放的手,怒吼道,“你放开!”

    苏轼紧抓不放:“他什么也没说,是你告诉我的。”

    “笑话,我何曾告诉过你?”

    “我看陈兄对你眼神闪躲,似有难言之隐,便试探一下,没想到你不打自招。快说!他的发簪呢?”

    郭云成随口说道:“扔河里了。”

    苏轼懒得和他纠缠,眼神中透露着怒气,将手中的领口抓紧了几分,用力从牙缝中挤出每一个字:“到底扔哪儿了!快说!”

    苏轼平时对待同学温文尔雅,鲜露怒容,看样子是气愤至极。郭云成想着凡事适可而止,指着门外:“随手扔院子里了,真的,我没骗你。”

    陈太初听后飞奔而出,苏轼松开郭云成跑到院中帮其找寻,苏辙紧随其后。

    不少同学放下碗筷出来看热闹,只见三人俯身在泥土中找来找去,最终苏辙在树根旁发现了已被折断和泥土颜色非常接近的木簪。他将木簪递给陈太初,问是否是这个。

    陈太初接过木簪,用袖子擦拭泥土,泣不成声。

    郭云成冷笑一声:“穷人就是穷人,小家子气!一个破簪子能哭成这样!”

    苏轼见状气愤不已,二话不说快步上前用尽全身力气打了郭云成一拳。郭云成脸颊发烫,怒吼道:“苏轼,你干什么!”捂着脸对身后的小跟班们喝道,“都愣着干嘛!看戏呢!给我打!”

    郭云成身后四人朝苏轼冲了过去,陈太初、苏辙上去帮忙。两拨人扭打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张易简和李伯祥此时正在茶室闲聊。李伯祥喝了口茶,将刚才目睹之事向张易简讲述一番,赞叹道:“此郎君贵人也!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解,将来前途无量啊!”

    “这孩子聪明,有悟性,想法也别具一格……”张易简说着长叹一声,“就是做事莽撞,太过意气用事,相比之下他弟弟苏辙就沉稳很多。同样的家庭环境竟培养出两个性格迥异的孩子着实让人费解呀。”

    李伯祥笑道:“这个年龄的孩子做事冲动不是很正常吗?不讲究人情世故,做事不会瞻前顾后,率性而为,天性使然罢了。”正说着一名学生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师傅,大事不好了!苏轼、郭云成他们几人打起来了!”

    张易简、李伯祥闻讯后匆匆赶来,一到现场只见八个人扭打在地上。张易简厉声道:“都给我住手!”

    众学生原本隔岸观火,见师傅来了急忙上前将几人强行分开。苏轼站起身来,用袖子拭去嘴角的血,看着满脸淤青的苏辙和陈太初,瞪了眼同样受伤的郭云成。

    张易简对众人喝道:“饭不吃了吗!都围在这儿干什么!”众人急忙散去,留下苏轼、郭云成等八人面面相觑,不敢擅离。

    张易简看着苏轼叹息道:“刚才李道长还夸你呢,这么快就惹出事来!”

    苏轼一脸不服气地指着郭云成:“是他欺人太甚!”

    张易简生气道:“你们几个人统统把北极院的院规抄写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吃饭!苏轼,你跟我来!”

    苏轼跟随张易简、李伯祥来到茶室。张易简落座后,见苏轼还站着,道:“坐吧。”

    苏轼面色不悦地坐了下来。

    张易简道:“怎么,不服气?”

    苏轼嘴硬道:“没有!”

    “说吧,有啥不服气的?”

    苏轼昂起头来:“明明是郭云成有错在先!他欺负陈兄,我看不过去才和他打起来的,师傅怎能连带弟弟和陈兄一并责罚。”

    “你还有理了不是!”

    苏轼不服气地昂着头以沉默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