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其他小说 » 月亮迷宫 » 十二章:迷宫

十二章:迷宫

    刘梦德一觉醒来,发现手机也丢了,钱包也丢了。自己还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这里是哪里?刘梦德满脑子都是懵的。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刘梦德觉得肚子已经咕咕的叫了起来。抬头看见了一个废品收购站,刘梦德突然有了主意。他找废品收购站借了一个麻袋,将自己的外套押在了那里,然后开始自己流浪生涯的捡瓶子之旅。

    顶着烈日,一个一个垃圾箱里翻瓶子,把瓶盖拧开,扔在地上踩一脚,再收进了袋子里。汗水顺着刘梦德的脸颊流淌下来,身上黏黏的,刘梦德很不舒服的耸了耸肩,希望可以得到和衣服的片刻间隙而让自己舒服一点。不过事实证明,这并没有丝毫的作用。如果这时候能泡个澡,那就太好了。刘梦德这么想着,走向了下一个垃圾桶。

    捡瓶子的时候路过了一个十五元自助餐店,透过玻璃,刘梦德看了进去。尽管都是一些家常菜,可还是将刘梦德的馋虫勾了出来,刘梦德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晚饭前去大吃一顿,凑够这十五块钱。心中的小宇宙仿佛都燃烧了起来,刘梦德在找到目标后,捡起瓶子来更加的积极了。

    辛辛苦苦的捡了一下午,总算是凑满了一麻袋瓶子,刘梦德重新走回了那个废品收购站。见到刘梦德,废品站的老板笑了,原本还是个年轻英俊的帅小伙,可现在却变成了个邋里邋遢的流浪汉。老板微笑着递了过来一杯水。如今刘梦德早已饥渴难耐,接过水来,连声谢谢都顾不上说,就一饮而尽了,然后才蛮不好意思的说了句:“多谢大姐了。”老板笑着回了句“没事”,就开始数着瓶子。这瓶子有的是算一个的,有的是算两个的,里面还有两个很大的酱油瓶子,算了四个。数完了,足足一百二十八个。于是,老板说了句:“十块二毛四,看你不容易,算你十块三毛钱吧。”将一张崭新的十块钱递到了刘梦德的手里,上面还带着三个一毛钱的硬币。

    刘梦德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刚才我看您数着,不是一百二十八吗?怎么变成十块钱了?”老板笑呵呵的说:“一看你就不常卖瓶子吧,八分钱一个。”哦,原来如此,刘梦德连忙道了声抱歉。老板也笑嘻嘻的说没关系。可是现在问题来了,现在的钱也并不够支付刘梦德神往已久的十五元自助餐。

    刘梦德很不好意思的问老板:“姐,我能不能再把衣服当在这,借个五块钱的。我去吃个饭,吃完饭再捡瓶子,回头我凑齐五块钱的瓶子再过来换衣服。”老板似乎看出来刘梦德的窘迫,递给了刘梦德五块钱:“衣服你还是自己穿着吧,也不用放我这。我们一会就关门了,你明天再还过来就行了。”“好的,真是太谢谢姐你了。”刘梦德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他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废品站的老板。

    拿着十五块钱,刘梦德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十五元自助餐的店里。交了钱,便夹起了各种肉,当然,米饭也是狠狠地盛了四大勺。在一众人诡异的目光下,刘梦德和饿死鬼投胎一般狼吞虎咽,直把四周的食客都看的惊了。这是哪里来的饿汉,简直就是饿死鬼投胎嘛。几个人指指点点的看着刘梦德吃完一大碗,又去盛了冒尖一碗。刘梦德也是饿坏了,此时他的肚子仿佛就是一个无底洞,刘梦德丝毫没有感受到一点点的饱腹感。

    直到吃了大半碗,突然间刘梦德就觉得肚子里一阵胀痛。没有饱的感觉,直接到了撑。可是已经盛了这么多,刘梦德又不好浪费这么多的食物。只好去接了一杯水,喝下肚子溜溜缝,坐着缓了一会,这才继续吃了下去。好不容易吃完了这碗饭,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刘梦德离开了自助餐的店里。

    走在街上,摸了摸肚皮,身上只剩下三毛钱的他,只能无聊的走在路上。不远处是一个小吃街,这时候夜生活已经开始,灯红酒绿的映衬下,刘梦德竟发现了大把的商机——地上很多被遗弃的塑料瓶。这都是那些小年轻吃完饭,喝完饮料随手扔在路上的。刘梦德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如同饿狼扑羊一样的冲了过去,手脚利落的捡了起来。

    地上虽然有很多瓶子,可是垃圾箱里的瓶子更多。一个晚上,刘梦德收获满满,那麻袋已经再难装得下了。刘梦德不知道时间,可是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店铺也陆陆续续的关上了门。刘梦德抱住自己装满了瓶子的麻袋,四处转悠着寻找可以睡觉的地方。看了几个地方,有公园的长椅,街角的胡同,刘梦德都觉得并不满意,倒是在公园的草地上捡到了一把水果刀,刘梦德看着挺不错的样子,将刀放入了裤兜里。

    直到他来到了一个地下通道里,刘梦德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倒头大睡了,刘梦德小心翼翼的找到了个干净的角落,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倒在了地上,怀里抱着麻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刘梦德睡的正熟,忽然感到身前有人,连忙慌慌张张的睁开了眼睛。两个衣服脏兮兮的七八岁孩子正从刘梦德的麻袋里往外拽瓶子。刘梦德一翻身,坐了起来,伸手拉住了正在偷瓶子的两个小贼。

    “怎么个意思?”两个小孩看着刘梦德,其中一个个子矮一点的“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个子高一点的孩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刘梦德:“求你了,别打我们。”看着两个孩子身边瘪瘪的麻袋,刘梦德顿时明了了,原来是遇见同行了。这么小的孩子,本该在教室里读书学习,可是他们却不能,只能到处流浪,捡瓶子为生。刘梦德感觉有点心疼这两个孩子。“算了,你们把这几个瓶子拿走吧,正好我袋子也快装不下了。不过你俩记住,下回可不能这么从别人的袋子里偷瓶子了。”刘梦德说着,从麻袋里数出来十个瓶子,递给了两个孩子。“谢谢叔叔。”两个孩子朝刘梦德一鞠躬,飞也似的跑开了。

    见两个孩子跑开,刘梦德站起了身来。此时天色还早,不过已经亮了许多,阳光也零零散散的撒了下来。刘梦德站起了身来,伸了个懒腰。这时候他也看清楚了躲在地下通道里睡觉的人。大多数是一些流浪汉,而流浪汉里还有着一个流浪歌手。这个人靠坐在地下通道的墙壁上,眯着眼睛。一张很是帅气的面庞,怀里抱着一个吉他盒子,里面的东西显而易见,身旁还靠着一个卡洪鼓。卡洪鼓有五个面,每个面的声音都不同,一般是坐在上面用手指和手掌敲击的。刘梦德平时打架子鼓比较多,对于全球各地的鼓也都略微有些了解。

    那人睁开了眼睛,和刘梦德对视了一眼。“你也懂音乐?”那人问道。刘梦德略微点了点头。那个人笑了笑:“我白天就在这个通道里演出,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听一听。”“好的,我一定来。”说着,刘梦德回了那人一个微笑,就背起了麻袋,走出了通道。

    一路上又捡了一些瓶子,刘梦德走到了那家废品站。此时大门还是关着的,刘梦德的麻袋又装的满满当当的。刘梦德只好抱着麻袋,倚靠在一旁的墙角上,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回笼觉里,感觉有人在扒拉自己,刘梦德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眼前就是废品站的女老板。“别在这睡了,来,我这有个椅子,来椅子上睡吧。”此时店门已经开了,刘梦德和老板走到了屋里,果然,有个老式的木摇椅,正好适合躺在上面。

    老板先是给刘梦德数了瓶子,这次竟然有三百四十六个,整整二十七块七,正好把身上的三毛钱找给了老板,得到了二十八块整。刘梦德说了声谢谢,就倒在了摇椅上,昏睡了过去。和在地下通道里相比,还是这摇椅上睡的舒服。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刘梦德和老板道别了一声,先去了十五元自助餐去解决一下肚子喊叫的问题。

    这次自助餐店的老板和刘梦德打着招呼,显然因为他昨天的优异表现,已经被老板记住了。刘梦德今天倒是没有昨天吃得那么凶,只是吃了个饱,这让老板松了口气。出门去,没有顶着烈日去捡瓶子,倒是先去了昨晚睡觉的地下通道。

    这个男人在唱着一首应该是他自己写的歌,一段用吉他伴奏,一段又是用卡洪鼓打着节奏。一曲歌唱完,刘梦德走了过去,笑着和那个歌手打着招呼:“嗨,哥们,你弹吉他唱歌,我帮你打鼓怎么样?”“你会这个?”歌手一脸的疑问。“呵呵,会一点吧。”见歌手迟疑的站起了身来,刘梦德走了过去,坐在了卡洪鼓上,一段悦耳的鼓声想起,节奏丝毫不差。

    歌手竖起了大拇指:“高手啊。”旁边围观的群众看见了,也一个个鼓起了掌。这回倒是不能弹唱自己的歌了,两个人配合着完成了一首火爆全网的歌《南方姑娘》。悦耳的吉他声,灵动的鼓声,配合着那个歌手好听而温柔的嗓音,周围的人一个个露出了陶醉的笑容。一首歌唱完,周围的人一个个都将零钱放到了吉他盒里。一连唱了三首歌,刘梦德起身离开,又拿起他的麻袋继续了拾荒的旅程。

    “咱们组一个组合得了?”歌手站了起来。“对不起,我想我还是卖瓶子的好。”说着,刘梦德走了出去:“不过,我休息的时候还是可以过来找你一起玩的。”和歌手合作了三首歌,刘梦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可是在他捡瓶子的时候,却发现了一张报纸,上面刊登的内容让刘梦德不禁泪流满面,痛苦万分。原来,就在昨天,蒋米舜和杰米洛双双葬于火海。“自焚?”以刘梦德对他们两个人的了解,他是肯定不信的。蒋米舜一生为艺术痴迷,他还没看见自己的作品成功,还没有创作出他觉得的天人之作,又怎么会在没有达到艺术巅峰的时候放弃呢?至于杰米洛,那就更不可能了。刘梦德哆哆嗦嗦的拿着报纸,将报纸上的报道看了一遍又一遍。

    抑制住喷涌而出的泪水,刘梦德又闷头捡起了瓶子。当再一次将瓶子卖了十六块钱的时候,刘梦德拿着钱去了街角的一个网吧。此时网吧里还有很多人,刘梦德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网吧侧面的角落里慢慢的等待着。网吧的墙壁上有一个很大的表,透过窗户的玻璃,刘梦德可以将时间看得一清二楚。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到了半夜十二点钟,刘梦德起身,走进了网吧。

    这时候人已经不多了,只有几台机子上有一些包夜的人,大多数是通宵打游戏的,也有一些等着看足球比赛的狂热球迷。包夜二十,牌子上写的明明白白的。刘梦德交了二十块钱过去:“兄弟,开个机呗?”网管是一个穿着短袖花T恤的青年男人,露出的脖子和小臂上满是纹身。这是帅气的一整条花臂,刘梦德曾经也想过纹身,很是酷炫的样子,可是最终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去纹一个。另一方面也确实是没想好要纹什么。

    “身份证。”正当刘梦德盯着网管的纹身看的入迷的时候,网管将那花臂伸到了刘梦德的身前。“哥们,我身份证丢了,咱们这里能不能通融一下,给开个号上网呗?”刘梦德尽可能露出笑容来。可是面对他的依旧是那张冰冷的面孔。“不行,这是规定。”刘梦德耸了耸肩,无可奈何的转过身来,就要离去。

    “我有身份证。”令人没想到的是,站在刘梦德身后的竟然是那个流浪歌手。流浪歌手伸出身份证递给网管:“通宵,开个机。”“你要包厢还是大厅?”网管问歌手。歌手却问向了刘梦德:“问你呢,要包厢还是大厅?”见刘梦德还傻傻的看着自己,歌手掏出了三十块钱递给网管:“开个包厢。”接过身份证,歌手背着他的鼓和吉他,朝包厢区走去。见刘梦德没有跟上,便回头朝刘梦德喊了一句:“你不是要上网吗?”刘梦德听了,连忙跟了过去。

    所谓的包厢,只不过是有隔板分来的一个区域。每个区域里有两个座位和两台电脑,歌手坐进了里面的座位上,将身份证递了过来:“开机吧。”然后放好吉他和鼓,仰面躺在舒服的椅子上,开始了呼呼大睡。

    刘梦德看了看歌手的身份证,也知道了歌手的名字——罗宇杰。看着罗宇杰仿佛陷入了梦乡,刘梦德也不好意思叫醒他再表示感谢。输入了罗宇杰的身份证号,刘梦德很快的打开了电脑。既不玩游戏,也不看比赛,而是查起了新闻来。没错,查的就是蒋米舜和吉米洛的案情。顺带着,刘梦德还登陆了QQ号,里面闪出了一大堆信息。我也很快和刘梦德联系上了,互相通知了彼此知道的信息。但是刘梦德却并没有告诉我他的怀疑。

    刘梦德不仅联系了我,还回了田蓉的消息。田蓉给刘梦德留了条言:“该发工资了,老板。”刘梦德回了句:“我手机不知道被谁偷了,现在也不知道我这是在哪,工资的话,先缓两天吧。”田蓉回复道:“老板你在哪啊?这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打电话关机,发微信不回,怎么也联系不上。”可以看得出,这是紧接着发的,还没来得及看刘梦德的回信。刘梦德继续回复道:“我手机丢了啊,微信也登不上。现在在一个网吧里,这两天也是很难过的,好不容易才凑到上网的钱。”田蓉问道:“你在哪个网吧,叫什么名字?”刘梦德便把网吧的名字告诉了田蓉,然后自己再次回到了查找火灾前后的讯息。

    田蓉没有出现在网吧里,田蓉的男朋友却出现在了网吧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个人,一个干瘦的年轻人,和一个很是魁梧壮硕,满脸横肉的人。三个人走进网吧,挨个人看了过去,直到走到了刘梦德的身旁,看清了刘梦德的脸。田蓉男朋友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刘老板,该给我女朋友发工资了吧?”刘梦德抬眼看向了眼前的三人,不禁有些迷茫。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女朋友是田蓉,你应该认识吧?”田蓉男朋友一脸坏笑:“怎么,到日子不发工资,跑这来躲着了?”说着,将手用力的按在了刘梦德的肩膀上。罗宇杰此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睁开了一只眼睛,见到刘梦德被人围住,连忙又把眼睛闭了起来,假装睡觉,可是内心的恐惧使得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打颤了起来。

    “我现在确实是手机丢了,我也有难处。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发出来工资给他们的。”刘梦德和田蓉男朋友说着。“笑话?好不容易找到的你,现在放了你,到时候你跑了,我还去哪找人?”那个干瘦男子说了话,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才是里面的头。“走吧,跟我们走一趟,不怕你不交钱。”干瘦男子说了话,那个长得很是魁梧的手下就上前一步,要来拉拽刘梦德。

    “退后,你们别过来。”刘梦德已经看了出来这伙人的不善,八成就是传说中的黑社会成员。虽然他们的身上没有纹身,可是他们的目光中透露出的凶狠是掩盖不住的,这种人的身上往往是带着人命的。一边说着,刘梦德掏出了裤兜里的水果刀,怒吼着:“别过来,别逼我。”

    网吧里突然发生了这么一幕,包括网管在内的所有人都远远的看着,生怕把自己牵连进来。偶尔有一两个人伸脖看来,见了三人瞪过来的目光,也悻悻的躲了过去,连忙低下了头。

    “好,你有种。”干瘦男子笑着,拿出了电话。“喂,派出所吗?这里有人持刀伤人。嗯,好的,你们快点来。”干瘦男子笑嘻嘻的报了警,说出了网吧的位置和名字。不长时间,两个警察开着警车来到了网吧门外。

    进了门后,其中一个趾高气扬的吼道:“是哪个在闹事?”干瘦男子连忙跳了出来,一指刘梦德:“就是他,警察同志你看,刀还在他手里呢。”两个警察大摇大摆的走到刘梦德身前:“怎么?持刀伤人?把刀交出来,跟我回一趟所立。”说着,不由分说的抢过了刘梦德的水果刀,押解着刘梦德回到了车里。

    “说说吧,怎么回事?”派出所的调解室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警察正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一个保温杯,一脸不耐烦的问着话。“他欠工资不给,我们帮哥们要工资。”干瘦男子说着,递过去了一盒烟。老警察瞥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揣进了兜里,看着刘梦德说着:“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欠钱不还你也好意思?”刘梦德带着哭腔说道:“我也不是不想给他们发工资啊,我是手机被偷了,没钱还啊。”

    “手机被偷了?你有父母吧?给你爸妈打电话,叫他们送钱过来。”老警察眼睛一瞪。刘梦德哆哆嗦嗦的说着:“我是外地人,父母不在这边的。再说了,这年代,手机号都是存在手机里的,我也背不下来啊。”“你知道吗?就你这种外地人,就是死在哪个胡同,都没人知道的。”老警察放下保温杯,用手指着刘梦德说。

    三个人会意,田蓉男朋友和那个魁梧汉子一左一右架住刘梦德就往外走去。老警察又端起了保温杯,笑了笑。“救命啊,救命。”刘梦德刚刚喊了两声,肚子上一阵剧痛传来,是那个干瘦汉子给了刘梦德一拳。“走。”说着,就将刘梦德拉出了派出所。

    这个派出所落座于一个偏僻的院子里,四周都是荒土,三个人正拖拽着刘梦德向前走去。突然,一声狗叫声响了过来。刘梦德满眼通红,高声叫着:“快走。”奔跑过来的正是不知从哪里找过来的二斗。如今二斗满身污渍,浑身上下都是狗咬的伤痕,全不似原先宠物狗的风光,简直比街头的流浪狗还惨。

    二斗扑向了三人,想要救回主人。可是干瘦男子竟然从怀里掏出来一根半长的钢管,挥动钢管一下就砸在了二斗的头上。二斗惨叫一声倒在了血泊中。刘梦德想要扑过去,声嘶力竭的喊着:“二斗”。可是被田蓉男朋友和魁梧汉子紧紧按住,托拽上了旁边的一辆面包车里。

    凌晨的都市已经不再灯红酒绿,大片的高楼只有点点繁星照射。三个人把刘梦德带来了一条主街旁的高楼里,坐着电梯到了十七楼。刘梦德此时还未从失去二斗的悲痛情绪中缓过神来。几个人就把他推进了一个房间之中。田蓉男朋友和魁梧汉子二话不说,将刘梦德的上衣尽数脱去,干瘦汉子从头头上浇了一盆凉水。“蹲这儿。”将刘梦德按在了阳台上。

    看着刘梦德冻得哆哆嗦嗦的,干瘦汉子递来了一根烟,与烟一同递来的还有一个火机。刘梦德说了声:“谢谢。”然后点着了烟,放在了嘴巴里。“我大哥让你抽了?”魁梧汉子一巴掌拍在了刘梦德的头上。“对,对不起。”刘梦德哭丧着脸,看了看左右,并没有烟灰缸,只能忍着剧痛将烟头掐灭在了自己的胳臂上。“呀呵,跟我犯狠是吧?”干瘦汉子看着刘梦德说道。“不敢不敢。”刘梦德赶紧说。

    这时候,吱呀一声打开了。从外面走进了一个七十多岁戴眼镜的老头。“三叔,这大半夜的,您怎么来了。”三个人都对这个老头恭恭敬敬的,老头扫了三个人一眼:“做事做利索点。”说着,从桌子上拿了盒上好的,带包装的茶叶走了出去。

    “说吧,怎么能还钱。”干瘦男子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问刘梦德。“我还,我还。可是我没有手机,不知道怎么还啊。”“这简单,你刚才怎么联系田蓉的?我借你手机,你登QQ,找人借你钱还。”“好。”除了同意,刘梦德实在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欠田蓉多少钱工资?”“三千五。”“还有别人的呢?”“别人的也给你吗?”“你让田蓉把他们同事的电话都发过来,问问有谁要工资的。”干瘦男子对田蓉男朋友说道。田蓉男朋友拿着手机一个一个电话的打了过去,除了恩佐的电话打不通,佐罗说了老板也不容易工资就不要了,其他的几个员工在稍微犹豫了一下后都同意由田蓉男朋友替他们要回工资。

    于是,我在凌晨三点的晚上,又接到了刘梦德的QQ语音电话。“你什么情况啊?”听到他这么说,我也很惊讶,为了怕苏雅担心,我走到了医院的外面。“你稍等一会”我才说了这句,就听见电话那头刘梦德如狼嚎般的惨叫声传了出来。坐电梯来到了医院空旷的院子里,我才问起了刘梦德的情况。“三个四千的,一个三千五的,五个三千的,一共三万二。我给你个账号,你把钱发过来就行。”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你是谁?刘梦德怎么在你那?”我有些疑惑的问道。“别问了,你就转给他们就行了。”刘梦德带哭腔的声音传了出来。“好吧”,看着发过来的账号,我也知道刘梦德出事了,不敢怠慢,连忙把钱转了过去。“这回行了吧?”我问他们。“还差一点点,我们哥几个大半夜的不睡觉,不得要点辛苦费?”男子笑着说。我知道,这就是讹人的钱了,可是刘梦德在他们手上,我除了照办,还能有别的选择么?“多少钱?”“看你办事挺痛快的,给你个厚道价,两万八。”男子说道。于是两万八打了过去。

    “这回能放人了吗?”我问电话那头。“听说你有辆宝马车?”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此时我还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知道我有车的这件事,只能支支吾吾的问:“你们要干什么?”“把车开到我给你定位的位置,然后把钥匙放在车上,自己下车,你就会看见刘梦德了。”先前的男子说道。

    我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穿着医院的病服,开车来到了他们要求的地方。然后我下了车,往前走了十步,二十步,三十步,停了下来。身后传来了那熟悉的轰鸣声,我的车被人开走了。紧接着,我看见重新穿上衣服的刘梦德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五十块钱的纸币。“怎么回事?”我连忙问刘梦德。“黑社会看我太穷了,赏我的。”刘梦德和我说了一句,就开始疯了一般的朝前跑去。

    我问他的根本不是这五十块钱的事,可是我还是跟了上去。不知道是太久没运动,还是艾滋病发挥了作用,我气喘吁吁的跟在刘梦德身后,感觉真个胸前都要被压爆了,忍不住停下脚步,大声的咳嗽了起来。跟丢了刘梦德,我却听见了一声很大的哭声。顺着哭声走了过去,我看见刘梦德跪在了一摊血渍前,朝血渍猛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发疯般的跑开了。

    “怎么回事?”我问了身旁不远处一个正在扫大街的婆婆。“那块刚才有条狗,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被一辆车拉走了,好像是狗肉车。”婆婆停下了扫帚说着。我的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那个婆婆:“是一只金毛吗?”“我不认得什么金毛不金毛的,身上都是血,哪看得出来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