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元旦联欢会

    初中第一次元旦联欢会如期而至，比起观看或者表演节目，互送贺卡环节才是大家兴奋的焦点。因为这是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的向任何人传递“友谊”的良机，容纳种种明里暗地的需求与情感在其中。黎笠有一瞬间曾关心自己可能会收到多少张贺卡，不过这由不得他。

    黎笠同样准备了不少贺卡，还要根据每个人的“特点”，满怀“恶意”的写上祝福话语。正如前面所讲，小小贺卡足以囊括全部心思，比如贺卡的大小和精美程度往往反映双方关系的亲疏远近，而几句特别的话语显然比“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更能让收到的人自觉与众不同。最尴尬的就是一方送出而对方没有回送，现场补救来不及，事后补送又太刻意，所以在预先准备时就得考虑好。

    最后黎笠收到不少贺卡，基本和他送出的数量对等，其中有两张触动了黎笠。一张来自路雪，她送给黎笠一张A4纸那么大的卡片，白底封面上印着明黄的图案——一个大大圆圆的笑脸表情，卡片里面却是小小的字。大意是“指责”黎笠总“骂”她，她一站旁边黎笠就说她，不过觉得黎笠有时说话挺有趣，所以她也不在意。黎笠认为这里面可能有误会，他是爱拿路雪开玩笑，但纯粹是因为觉得她性格好玩，别无他意，现在看来玩笑有些过了，他唯恐自己无意间将快乐建立于别人的痛苦之上，更过分的是他在送给路雪的贺卡里还不忘调侃她，这真是准准被说中。黎笠最终没去解释，他寄希望于路雪那句“不过我也不在意。”另一张不同的卡片来自志强，除了军训时同住一间宿舍外，黎笠和他交集不多，不过从那时起黎笠就觉得志强身上有着某种特质。尽管算不上朋友，但准备贺卡时黎笠还是有想过，犹豫下最终没送，而志强送了黎笠贺卡，这让黎笠觉得本该有所回应。

    至于身边朋友送来的贺卡，不是不特别，而是太熟悉。有时内心就是如此不公平，所以才有了熟视无睹和一眼万年。回到联欢会，教室被彩带气球装点，桌子沿四面墙壁层层摆放，空出中间区域表演节目。浩磊和黎笠表演时联欢会已近尾声，黎笠拿出自己的复读机播放伴奏，两人穿着校服唱着感觉是靡靡之音的曲调。旁边二班更早散场，黎笠唱到一半时在教室门玻璃上发现了小丁。这小子看到黎笠唱歌好像中了彩票，一会上蹿下跳，一会作手握话筒仰天长啸状，摆明是来捣乱的。黎笠下意识抬手对门竖起中指，还狠狠的强调了两次。台下同学不明就里，以为他在演绎摇滚之狂野愤怒，哗然一片。

    联欢会结束后还有一个插曲，那就是梁胖子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出于同情。因为布置教室时还剩下很多罐彩带，现在正有几个人手拿罐子到处追着喷，可想而知梁胖子一出现便成了众矢之的。黎笠都快看不下去了，梁胖子实在惨不忍睹，头上毛衣上沾满了五颜六色的彩带，俨然一个“花和尚”，彩带八成都是劣质产品，粘在衣服上很难清理剥离。毛衣肯定是毁了，黎笠认得那个牌子，商场里卖的可不便宜。梁胖子倒是很大度，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全程没有丝毫要制止和闪躲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心里有没有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