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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新的死者

    门拉开,一个全身黑色袍子的人站在门外,身后蹲着一条双眼放光的灰狗。

    浓烈的气味,堪比在汽油桶里浸泡过的咸鱼,刺激着凌浩的鼻腔,让他打个喷嚏。

    进来的人掀开帽子,露出一张糊得黝黑的脸,从那对灵秀的眼睛,凌浩认出了她是桑娅。

    想起她说的治安不好,凌浩就猜出了她为何是这一身打扮。

    以桑娅的长相和身材,大街上撞见能让别人禁不住“哇”出声,她这样的女孩在黑原城就像八百瓦的日光灯一样明亮,很容易遭到侵害。她故意抹黑脸庞,穿着像雨披一样的工作服,就是为了打消别人的性趣。这年头,安全是最重要的。

    “今天厂里出了点事,晚班取消了。”桑娅进来,先脱掉身上又脏又臃肿的外衣,冲到水槽边洗了几把脸,含混不清地说,“你怎么还没有吃饭,连楼下的流浪狗都顺着味跑咱们门口来了。”

    灰狗蹲在门口,试探地伸进一只爪子踏进来,滴溜溜的眼睛惶恐不安,但又迫切渴望着,盯着厨房的方向。桑娅一回头,它又把爪子收回去了。

    脸上往下淌水,桑娅一边拿毛巾,一边往门边走。

    “唉,瘦得露着排骨。进来进来!”她过去把门关上,想到什么,对凌浩说,“这条狗经常在外边晃,我见过好几次了,它不咬人的。”

    “没事,我又不怕狗。”凌浩回道。该不会桑娅以为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笑话,他会怕狗吗?

    灰狗慢慢趴着进了屋,不住回头看关上的门,耳朵背在头顶紧贴着,浑身发抖。

    转过身后,桑娅视线在凌浩身上多停驻了几秒,忽然一脸担忧地走过来,问:“出什么事了吗,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那么苍白?”

    “我?有吗?”凌浩擦掉脑门上的冷汗,掩饰过去,“可能是刚才不小心撞到伤口,还没有缓过劲。”

    谁知道桑娅一听,急忙绕到桌子后边,要拽他的衣服,“把绷带拆开,我看看怎么样了。”

    这反而把凌浩吓了一跳,这里的民风有这么开放吗?才刚认识第一天,这姑娘也太不拿他当外人了吧!

    “不用不用,”他赶紧推脱,“没啥事,那个……我饿了!真的,一天没吃饭了,肯定是血糖低导致的。”

    他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桑娅也拿他没辙,再三确认没事后,选择相信他的说辞,进厨房端菜去了。

    饭端上来,凌浩一看,果不其然,还是土豆。

    这次是土豆煎饼,加了火腿,还有一个很奢侈的荷包蛋。

    把煎饼渣混了点黑面包,桑娅随便找一块纸板垫着,就让灰狗在桌底下吃了。

    凌浩在吃晚饭时,桑娅就坐在对面,捧着脸面向阳台发呆。

    都把饭心不在焉地吃完了,凌浩一抬头,看见桑娅还没回神,顺着她的方向看去。

    昏暗的阳台上,一朵向日葵孤零零站在花盆里,垂头休憩,更远处,是对面楼房的零星灯火。灯光之后,则是化不开的黑暗。

    他从桑娅空洞的眼睛里,察觉到一丝哀伤。

    “今天,你工作的工厂,发生什么事了吗?”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他开口询问了这个问题,等他意识到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嗯。有人死了,特治组的人来调查。”桑娅低下头,凝望着桌面的纹路,“死的是个保安,听说被锐器穿胸致死,凶手还没有抓到。不知道为什么会惊动特治组,他们一般都是处理恶劣突发性事件的。有人猜测是跟四天前一起案件有关,今天死的这个保安跟当时发现的两名死者之一死因高度相似,而且死亡现场都在双湾炼油厂周围。”

    她抬起头看向凌浩,目光闪烁不定。

    桑娅这番话……她是在怀疑我?凌浩停下来手中的动作。

    但是下一秒,他听见桑娅问:“你说,会不会也是异化兽干的?”

    从桑娅的眼睛中,他没有看到掩饰和谎言的痕迹,桑娅问的恰恰也是他心中所想。

    四天前,两名死者,锐器穿胸。

    要素简直叠满!

    凌浩听见事件描述,立刻就想到那个被骨狼一爪捅死的看守,从伤口来看,刚好符合锐器穿胸致死的结果,谁能想到狼爪能造成这种伤害呢?

    骨狼!一提到它,凌浩觉得左手臂都痛了起来,一腔怒气要从胸膛里磅礴喷出,这是他这辈子打得最憋屈的一场战斗。

    从他的角度来看,无缘无故!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它了,睁眼就迎来一场无妄之灾,好悬没开局就送了,光是咬他胳膊上的这一口,能多久恢复还是未知数。

    关键是,如果今天的事也是它干的,那岂不是说,他现在还惨兮兮地养伤,那瘪犊子已经生龙活虎,喜提下一颗人头了?

    ???

    你他喵的在逗我?那三发精确命中腹部要害的子弹是糖豆吗?

    那种伤,不当场送它上西天都算牛顿棺材板捂得严实。

    思维陷入混乱和狂躁之中,完全捋不出来合理的推测。

    桑娅还在等他答复,重复地揉搓手指骨节,肉眼可见她现在心里的紧张。

    “是不是还不好说,我现在脑袋很乱。”凌浩垂下头,把手插进头发里,闭上眼,极力思考各种可能。

    四天,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如果它那天晚上没有伤的那么严重,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呢,他们两个的伤势至少也是不相上下的。

    骨狼的恢复能力可能比他高很多,不需要四天就能清醒过来。但是,要说四天能痊愈,打死他也不信。

    就算是真的,也不能信!

    信了,接下来的仗就没法打了!

    思前想后,凌浩觉得,要想得到证据和线索,必须得去现场亲自确认一下。

    一只手突然覆在他的手背上,桑娅纤细的手指上有茧,薄薄一层,触碰起来在柔软之余还留下酥痒的感觉。

    他一下惊醒,看见桑娅站在桌子对面,前倾身子,等他睁眼之后收回手,说:“没事吧?我刚刚喊你,你没有反应。你……在想那头骨狼,对吗?”

    “我……”吐露与倾诉的冲动升起,凌浩立即抿唇,丢弃这个念头,他记起桑娅现在还不是能完全信任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展示自己的真实想法是很危险的。

    “没事。”他最后说。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的。”桑娅默默坐下,“我知道你也跟四天前的那场惨案有关,却还让你回想那天……”

    “不用道歉,我不是在为那天的事困扰。”凌浩吐出一口浊气,为什么,明明他是被帮助的那个人,桑娅却一直在向他道歉。

    桑娅越对他关怀备至,他就越不愿意带着恶意揣测她的动机,但习惯又逼迫他不得不这么做,这种想骂自己混蛋的念头频频升起,让他不能再心安理得地劝诫自己两人是在相互利用。

    这比叫人拿刀架着还难受,至少你不用怀疑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

    桌底下,把纸板舔了一遍又一遍,差点一起吃掉的灰狗仰起头,似乎察觉到气氛有些凝滞,夹着尾巴缩进凳子底下了。

    “好了,不管凶手是谁,自有特治组的人去解决,我们只要等结果就好了。”桑娅率先打破沉默,缓解气氛。

    她攥紧拳头,说:“那些害人的异化兽一定会受到报应!”

    桑娅恬淡温柔的脸上,少有的出现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