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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夜幕降临

    夜半。

    02:57。

    凌浩睁开眼。

    一天里,黑暗最浓郁的时刻。晚睡的人刚过去兴奋峰值,意识正朦胧,早起的人在深度睡眠里等待闹钟。

    他看了眼时间,睡前他给自己预设的醒来时间是三点,现在还有两分钟。

    生物钟有时候不像闹钟那么准,这个偏差还在他可接受范围内。

    从窗帘往外瞄,一切都裹在浓墨水里,揉在一起看不出本源面貌。黑原城的雾霾天很好遮蔽了天空,将能见度再次削弱。

    街上的车灯几乎成了坏灯笼,光芒在灰霾里像无头苍蝇乱撞,将黑暗中独立车辆联系起来的,不是视觉,而是夜色无法阻隔的声音。

    喇叭声起起伏伏,这一夜,临街的居民应该很难睡个好觉。

    拿起衣服,他蹑手蹑脚来到门口,走廊那端的房间寂静无声,门锁紧闭。

    很好,桑娅还在屋里睡觉。

    走到房门口,他细听了听动静,等窗外又一声车笛响起,他打开大门,在车笛声的余音里关门,走下楼梯。

    冷气扑面而来,吹去刚睡醒的松懈,令他更清醒了。

    一边下楼,一边穿好衣服,他把折刀收在袖口里,闯入街道。

    灰霾茫茫,只能看到距离最近的店面,几个街头流浪的人,勾搭在一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迎面而过,像是从雾霾里吐出来的。

    巨大的霓虹招牌在夜空中,像张牙舞爪的怪物,闪烁着“拜思特净化水”的广告。

    偶尔有几辆车穿梭过去,谁都没有理会谁。

    夜黑风高,大雾弥漫。真是杀人放火的好天气。

    察觉到自己精神不正常的活跃,身体的每个毛孔似乎都浸透在一种冰冷的舒畅中,凌浩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电流般迅速的刺痛闪过,让他的头脑回归到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上。

    双湾生物炼油工厂。

    这是桑娅工作的地方,也是骨狼很可能出没过的地方。

    弄清楚骨狼在做什么,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两个是他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他按着刀,黑暗中孤独穿梭。

    慢慢地,街上一股浓烈的鱼腥味扩散开,带着油脂的呛鼻。

    凌浩走在路中间,“哐当哐当……”,身后的黑暗中响起车斗晃荡声,慢慢声音嘹亮起来,一盏大灯在街道那端亮起。

    亮了一段距离之后,灯光在某一瞬间突然冲破了束缚,明晃晃打在他身上,凌浩望向车来的方向,微微眯起眼。

    司机本来充满血丝的眼睛耷拉着,百无聊赖开着夜车,一边机械地扳方向盘,一边在心里咒骂无良老板二十四小时轮班倒地开工,骂那些数量惊人价格又低廉的外来难民,抢占了黑原城原住民的生存空间,顺带骂中心区那帮瞎几把颁布法令条文的官僚们,抢占资源的时候对其他城市翻脸不认人,现在其它城市倒霉了,倒美名其曰大家同属于马达联邦,要无偿接收流民。

    我呸!

    都让你们懂完了。

    吐完唾沫一扭脸,他蓦然发现人影的轮廓从车灯中显现出来,拉满货物的皮卡径直朝那个人撞去。

    来不及多想,他下意识爆了句粗口,一脚猛地踩下刹车。

    街上响起令人牙酸的轮胎洗地声,在地上划出一道焦黑的车轱辘印后,车终于停住。

    “大晚上的出门不用带眼睛啊!”他把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挥舞着拳头喊,一车厢瞌睡早吓没影了。

    人影扭头看了他一眼,面庞遮在帽子下面看不清。

    只一眨眼,人影就走出了他的视线,进入到视野盲区。

    孤身一人在街上游荡,步伐悄无声息……司机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别说大晚上的雾霾天,就是白天也没有人敢自己在街上瞎逛,连那些恶臭的流浪汉都知道,不抱团分分钟死在垃圾堆里。

    疲劳驾驶出现幻觉了?还是碰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的火气瞬间浇灭,自顾自骂了句“自从城市开放之后,什么怪事都有”,重新打着火,后脑勺凉飕飕地发动汽车。

    反正运货地点就在前面了,这趟总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引擎声里,这位司机并没有听到车厢后微弱的动静,车上忽然多出来的重量夹在超载的货物间,实在难以引人注意。

    如果在晴天,前方不远处就能看到一排高高矗立的烟囱,作为目的地显眼的标志,指引终点的方向。

    黑暗中,车辆泄着尾气,稳稳朝看不见的烟囱开去。

    ……

    双湾生物炼油厂,招待室。

    “您看,当时在场人员都调查完了,现场你们也仔细排查过,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工了呢?”厂长递过去一根雪茄,殷勤地点上。

    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模棱两可地“嗯”了声,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靠在座椅的后背上,也不说话。

    “每耽误一小时,我们的产量就要少这个数,当然了,为了这个损失的钱倒是小事,主要是,我们这个厂也是归属海立姆集团名下的,要是耽误上头的单子,我拿全部身家加上我这条小命也赔不起啊。”

    “呵,你的小命,跟上头的大人们比,怎么样啊?”男人注视着烟灰,“死的这个人,是本周第三个疑似锐器穿胸的死者,三个人死法极度相似,可以断定为连环杀人案。”

    “三个?”这个数字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说之前在离这里不远的大门死了一个吗?”

    “那是第一个,间隔两天后,我们的人在双湾河边发现一名死者,中年女性,身份猜测为难民。死者被咬断脖子,胸前开了个大洞,死状凄惨,我们找到她时血都流干了。因为太过血腥,我们没有对外报道。”男人品着雪茄,丝毫没为自己谈论的是条人命而有所触动,口气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当时还没有人把这两个案子联系起来,直到昨天晚上,第三名死者出现。”

    “三个案子如出一辙,没有目击证人,没有凶器遗留,没有指纹和脚印……什么都没有。凶手对目标的甄选疑似随机,有强烈的不确定性,行凶时间都在晚上,且手段残忍。”

    “说到这里,你还没有想到什么吗?”他交叉双臂,“想一想金属限制令为什么会这么快通过。”

    听到这里,厂长冷汗涔涔,潜意识上他觉得事情不会有这么严重,但是理智告诉他,跟那帮人扯上关系的事,最好不要用正常的眼光来看待。

    他们本来就是一群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