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二）
经过自己姐夫的斡旋，木精就终于得到姐姐的认可…或者说，是这孩子得到姐姐的认可。看着自己外甥女逗着她以前用的摇篮里的新住户，木精也就能松口气了。
当时自己鬼使神差地抱回这孩子，若是在回家的时候没法收场，那可就太心碎了。
“那好吧，艾丽莎，”喊出妹妹的名字，有些无可奈何的木精姐姐着实头痛，“那，你的孩子，是叫什么名字？”
想起那张在回国后就被收走的金属铭牌，艾丽莎的脑海里突然能理解上面文字的意义了：“赛瑞斯…艾尔雅姐姐，他就应当叫赛瑞斯。”
“嗯…那赛瑞斯，也可以叫你…赛尔，小赛尔，”起身走向摇篮，艾尔雅轻轻抚过熟睡婴儿的脸颊，看样子，他的梦定然很香，“欢迎来到文德尔之家…也是你未来的家。”
懵懂的时间总是很快的，而六岁就是这样一个不再懵懂的节点。已是朝晟规定的正常人类孩童该入学的时候，十数位年龄相仿的孩子，就一齐在村前等候公车的到来。
这些孩子里，最抢眼的是位留着木精式长辫的孩童，红蓝色的宝石样眼睛，白皙的面庞，就很可爱乖巧。村里的孩子都认识他，文德尔家的赛瑞斯，公认整个林海最好看的孩子，虽然是男生，也不妨碍这头衔安在他身上。
平日里大家都不会叫他的全名，那太绕口了。通常木精对他的称呼都是赛尔。而人类村落的孩子，则统一口径叫他小赛，因为木精的名字又长又不符合朝晟本土最多的人——梁人习惯的语言。
起初，村落里人类的小朋友们也很好奇，除却眼睛外，赛尔分明是完全标准的梁人外貌，可他却会有着木精的名字。
都说他是从博萨带回来的，可他的相貌与电视里能见到的博萨人完全是天差地别。而至于赛尔那总是忙着看护果林的母亲说的什么中洲，更是不可信，因为那还不如博萨人同梁人的外貌相似程度高。
不过只要玩在一块，孩子们就不会再关注这些过于复杂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有个好看又乖巧的小伙伴才是最值得开心的事。即使从戎洲过来个牛面毛身的兽族幼崽，他们也不会介意同它一块玩耍。
只是赛尔，就不常和朋友们共同做什么嬉戏的打闹，他喜欢登上树梢，或用藤蔓结出摇床，在其他小家伙的陪同中看看书，或是回家听听电视里的故事。
并不是他天性安静，只是他有着与这个年龄不符的力量…连他母亲也完全惊讶的力量，他就不适合与其他孩子作什么打闹游戏。
因为相比于这些还不够健壮、没掌握着力量的孩子，赛尔的力量就像戎洲兽族最崇拜的帝皇竞技场之王波弗与连选拔赛都通不过的小年轻的区别一样。
自小，赛尔就展露着惊人的身体力量。哪怕粗壮的巨木，也会被他从扎根的土地里推断，轰倒在准备伐木的艾尔雅面前。
在通过网寻找可能相关的部门后，她得到的只有一卷讲述如何培养天赋极佳的幼童认知与行为的书籍，也因此，文德尔家的三个大人，也只能对这件事分外上心了。
虽然赛尔的力量完全超越他们见过的强大，但朝晟的图书和影像记录里，可有很多能作出更夸张破坏力的存在。
二百年前与特罗伦帝国的战争中，就诞生过无数现今的朝晟小孩也耳熟能详的英雄传说。不论是混血的卡拉尔斯与迦罗娜，还是号称百战不死的林思行，又或者被惨死的特罗伦五元帅所恐惧的世上最可怕的东西——赵无秋，都是有着更加不可形容的破坏力的前行者。
拥有的神秘力量远超常人，或拥有的知识能超越界限，就会被朝晟的民众称为前行者。已超越基础的神力加持的他们，就有着更莫名的奇特超常力量。相对这些人，赛尔的破坏力还是太微不足道了。
诚然，这只是相对而言。对比同龄人乃至大部分朝晟人，他的力量都是压倒性的。即便动用多些执勤的镇卫员就能控制他，可与其成日思考如何处理最坏的结果，倒不如重心放在自小的教育培养，让他成为能为朝晟的运转献一份力的人。
而入学的时刻，就是为这未来开启的大门了。对朝晟的教育者而言，在这里让孩子们学习必要的知识、养成正确的观念，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而赛尔也没有例外，经历了初等学府的五年的培育，他也在这天能脱离幼稚的标签，进入中等学府，开始作为一个准少年的旅程。
回到家，在经过母亲习惯的摸头招呼后，赛尔就坐上椅子同家人共享漫长假日的第一次晚餐了。
下厨的是卡尔，艾尔雅的丈夫，被称作村里最会烹饪的木精。和气的他总是笑着，因为每一天都是开心而充实的，看到女儿和外甥期待的目光，他就把准备好的食品都逐一乘上桌了。
先是从冰柜里取出的切丝绿菜，盘绕成漂亮的鸟蛋形状，淋上同样冰镇的浅棕色汤汁，入口就是绝对的清甜与冰爽。不过这道菜就只能尽快食用，若放的时间太久，就失去了它该有的爽脆口感与凉爽效果。
跟着是番茄烩微肥的牛肉，用捏碎的番茄与番茄酱调的汤汁，淋着些许的明油后，就无比的红浓漂亮。至于入口的牛肉，在用少许的黄油炒过后已带上恰到好处的奶香气，更遑论久煲之下入味的酸甜与鲜香，配合软糯的口感，这就是两个孩子最爱的美食。
不过木精吃不了太多肉，大头还是送进了赛尔的胃。而赛尔其实觉得，不论吃多少，自己就完全没有饱腹的感觉，如果不是怕又吓到母亲和叔叔阿姨，他根本不介意一直吃下去的。
解决了剩余的菜品，赛尔就挣脱了揉着自己脸蛋的姐姐，同母亲说话后跑往外围的人类村镇了。那里有他最喜欢的图书馆和美食广场，可以在饱食的同时再多看些喜欢的小故事。
今天他打开的，是本讲述整片林海历史的图书。嚼着用母亲给自己存入网中的信用点换来的大包子，赛尔就浏览着书中的故事。
从中，他知道林海在很久很久以前，其实并不是森林的海洋，而是荒芜的戈壁与山地。那时候，这里是七千年前的大梁王朝抵御北方异族的桥头堡，而一位著名的修行者——即现在的前行者，武承，就于这里崛起。他成了杀灭临近梁人土地所有异族的英雄，也成了统兵入朝、篡位苛政的暴君，直到他驾崩暴毙，新的朝代才姗姗迟来。
而后守卫这片荒凉土地的人就有很多，但能弄出惊天动地大事的就很少。而直到四千年前，统一整个世界的帝皇赋予荒芜之地无尽的丛林，让与梁人混住的木精定居此处，才真正磨灭了这里过去的所有历史痕迹，除了记录这些的图书。
而到两百年前，就终于有一个名字从林海传遍整个世界，那就是朝晟的第一战争英雄赵无秋。以一人之力三小时毁灭卡罗拉最精锐的四十万圣痕兵团，他就被公认为世上最强的人。
而思维拉姆的护国大贤者更是说，纵然用无尽圣岩引发出帝皇赋予的毁灭奇迹，也难以与此人的可怕相比。但赛尔就很好奇，在商业邦联率先开发出各样的核子武器后的时代，赵无秋是否还能担起这恐怖的名号。
往返书海的时间总是漫长又短暂的。整片林海的已没有日光，清冷的月升到村镇之上。而当路灯也打开，图书馆内的大人都不见的时候，赛尔就知道是时候回家了。
“嗯？”
出了图书馆，瞧见对面的美食广场，赛尔却看到不对的东西了。那不是双层高带扶梯的美食汇聚的粉刷建筑，是塌了的土墙与烧着的木梁，那火烧得很旺，旺到赛尔能感到清晰的热，灼伤的热、痛苦的热、死亡的热，让一切灰飞烟灭的热…
好很热，但不该的，不应该这样的，赛尔他很清楚，自己哪会怕火？就是拿叔叔烧肉用的喷枪对着手猛烤，他也没有痛，只会感到持续的温暖。
闭目摇头，再睁眼，又是熟悉漂亮的美食广场了。赛尔就觉得自己晃神了，肯定是书看太多无端幻想了…肯定是吧。
一回身，高大的黑色巨兽立在赛尔的面前，赛尔仿佛都能闻到一股奇特的骚臭了，不适的反胃感涌出，而抬高头，一个身着很厚黑甲的长须巨汉，一手将很长的刀立入地上，怜悯地看着冲天的火光——他的眼里，所有都在燃烧。
不能自制，赛尔就一拳向上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好像只是这身体的本能告诉他这样做罢了。
一声划破空气的响亮，赛尔就只看到什么都没有的图书馆大门敞着，门口的感应灯都被自己挥拳的风嚎亮了。
拍拍脑袋，醒好神的他就忙着回自己的家，即使奋力的跃动弄出巨大的声响，他也没敢停。
没和已睡的母亲或叔叔阿姨说什么，他只替还在木沙发上流口水的姐姐盖了层薄被，就回床上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赛尔他就没有看到，他真的觉得自己没有看到。
漆黑的梦，赛尔他看见，好多好多的火在燃，好多好多的血烧成黑，好多好多的黑甲兵在跟着巨兽上的黑甲巨汉。
而他看见，那黑甲巨汉好像听见什么，一刀震开倒塌的泥巴房，伸手从中吸出什么东西，是个人，或者说是个孩子。
而后，他瞧见的，就是张有着愧疚和怜悯的中年面孔，留着长长胡须的中年面孔，从没见过又见过的中年面孔，双眼凸出心有不甘的老年面孔…
当时自己鬼使神差地抱回这孩子，若是在回家的时候没法收场，那可就太心碎了。
“那好吧，艾丽莎，”喊出妹妹的名字，有些无可奈何的木精姐姐着实头痛，“那，你的孩子，是叫什么名字？”
想起那张在回国后就被收走的金属铭牌，艾丽莎的脑海里突然能理解上面文字的意义了：“赛瑞斯…艾尔雅姐姐，他就应当叫赛瑞斯。”
“嗯…那赛瑞斯，也可以叫你…赛尔，小赛尔，”起身走向摇篮，艾尔雅轻轻抚过熟睡婴儿的脸颊，看样子，他的梦定然很香，“欢迎来到文德尔之家…也是你未来的家。”
懵懂的时间总是很快的，而六岁就是这样一个不再懵懂的节点。已是朝晟规定的正常人类孩童该入学的时候，十数位年龄相仿的孩子，就一齐在村前等候公车的到来。
这些孩子里，最抢眼的是位留着木精式长辫的孩童，红蓝色的宝石样眼睛，白皙的面庞，就很可爱乖巧。村里的孩子都认识他，文德尔家的赛瑞斯，公认整个林海最好看的孩子，虽然是男生，也不妨碍这头衔安在他身上。
平日里大家都不会叫他的全名，那太绕口了。通常木精对他的称呼都是赛尔。而人类村落的孩子，则统一口径叫他小赛，因为木精的名字又长又不符合朝晟本土最多的人——梁人习惯的语言。
起初，村落里人类的小朋友们也很好奇，除却眼睛外，赛尔分明是完全标准的梁人外貌，可他却会有着木精的名字。
都说他是从博萨带回来的，可他的相貌与电视里能见到的博萨人完全是天差地别。而至于赛尔那总是忙着看护果林的母亲说的什么中洲，更是不可信，因为那还不如博萨人同梁人的外貌相似程度高。
不过只要玩在一块，孩子们就不会再关注这些过于复杂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有个好看又乖巧的小伙伴才是最值得开心的事。即使从戎洲过来个牛面毛身的兽族幼崽，他们也不会介意同它一块玩耍。
只是赛尔，就不常和朋友们共同做什么嬉戏的打闹，他喜欢登上树梢，或用藤蔓结出摇床，在其他小家伙的陪同中看看书，或是回家听听电视里的故事。
并不是他天性安静，只是他有着与这个年龄不符的力量…连他母亲也完全惊讶的力量，他就不适合与其他孩子作什么打闹游戏。
因为相比于这些还不够健壮、没掌握着力量的孩子，赛尔的力量就像戎洲兽族最崇拜的帝皇竞技场之王波弗与连选拔赛都通不过的小年轻的区别一样。
自小，赛尔就展露着惊人的身体力量。哪怕粗壮的巨木，也会被他从扎根的土地里推断，轰倒在准备伐木的艾尔雅面前。
在通过网寻找可能相关的部门后，她得到的只有一卷讲述如何培养天赋极佳的幼童认知与行为的书籍，也因此，文德尔家的三个大人，也只能对这件事分外上心了。
虽然赛尔的力量完全超越他们见过的强大，但朝晟的图书和影像记录里，可有很多能作出更夸张破坏力的存在。
二百年前与特罗伦帝国的战争中，就诞生过无数现今的朝晟小孩也耳熟能详的英雄传说。不论是混血的卡拉尔斯与迦罗娜，还是号称百战不死的林思行，又或者被惨死的特罗伦五元帅所恐惧的世上最可怕的东西——赵无秋，都是有着更加不可形容的破坏力的前行者。
拥有的神秘力量远超常人，或拥有的知识能超越界限，就会被朝晟的民众称为前行者。已超越基础的神力加持的他们，就有着更莫名的奇特超常力量。相对这些人，赛尔的破坏力还是太微不足道了。
诚然，这只是相对而言。对比同龄人乃至大部分朝晟人，他的力量都是压倒性的。即便动用多些执勤的镇卫员就能控制他，可与其成日思考如何处理最坏的结果，倒不如重心放在自小的教育培养，让他成为能为朝晟的运转献一份力的人。
而入学的时刻，就是为这未来开启的大门了。对朝晟的教育者而言，在这里让孩子们学习必要的知识、养成正确的观念，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而赛尔也没有例外，经历了初等学府的五年的培育，他也在这天能脱离幼稚的标签，进入中等学府，开始作为一个准少年的旅程。
回到家，在经过母亲习惯的摸头招呼后，赛尔就坐上椅子同家人共享漫长假日的第一次晚餐了。
下厨的是卡尔，艾尔雅的丈夫，被称作村里最会烹饪的木精。和气的他总是笑着，因为每一天都是开心而充实的，看到女儿和外甥期待的目光，他就把准备好的食品都逐一乘上桌了。
先是从冰柜里取出的切丝绿菜，盘绕成漂亮的鸟蛋形状，淋上同样冰镇的浅棕色汤汁，入口就是绝对的清甜与冰爽。不过这道菜就只能尽快食用，若放的时间太久，就失去了它该有的爽脆口感与凉爽效果。
跟着是番茄烩微肥的牛肉，用捏碎的番茄与番茄酱调的汤汁，淋着些许的明油后，就无比的红浓漂亮。至于入口的牛肉，在用少许的黄油炒过后已带上恰到好处的奶香气，更遑论久煲之下入味的酸甜与鲜香，配合软糯的口感，这就是两个孩子最爱的美食。
不过木精吃不了太多肉，大头还是送进了赛尔的胃。而赛尔其实觉得，不论吃多少，自己就完全没有饱腹的感觉，如果不是怕又吓到母亲和叔叔阿姨，他根本不介意一直吃下去的。
解决了剩余的菜品，赛尔就挣脱了揉着自己脸蛋的姐姐，同母亲说话后跑往外围的人类村镇了。那里有他最喜欢的图书馆和美食广场，可以在饱食的同时再多看些喜欢的小故事。
今天他打开的，是本讲述整片林海历史的图书。嚼着用母亲给自己存入网中的信用点换来的大包子，赛尔就浏览着书中的故事。
从中，他知道林海在很久很久以前，其实并不是森林的海洋，而是荒芜的戈壁与山地。那时候，这里是七千年前的大梁王朝抵御北方异族的桥头堡，而一位著名的修行者——即现在的前行者，武承，就于这里崛起。他成了杀灭临近梁人土地所有异族的英雄，也成了统兵入朝、篡位苛政的暴君，直到他驾崩暴毙，新的朝代才姗姗迟来。
而后守卫这片荒凉土地的人就有很多，但能弄出惊天动地大事的就很少。而直到四千年前，统一整个世界的帝皇赋予荒芜之地无尽的丛林，让与梁人混住的木精定居此处，才真正磨灭了这里过去的所有历史痕迹，除了记录这些的图书。
而到两百年前，就终于有一个名字从林海传遍整个世界，那就是朝晟的第一战争英雄赵无秋。以一人之力三小时毁灭卡罗拉最精锐的四十万圣痕兵团，他就被公认为世上最强的人。
而思维拉姆的护国大贤者更是说，纵然用无尽圣岩引发出帝皇赋予的毁灭奇迹，也难以与此人的可怕相比。但赛尔就很好奇，在商业邦联率先开发出各样的核子武器后的时代，赵无秋是否还能担起这恐怖的名号。
往返书海的时间总是漫长又短暂的。整片林海的已没有日光，清冷的月升到村镇之上。而当路灯也打开，图书馆内的大人都不见的时候，赛尔就知道是时候回家了。
“嗯？”
出了图书馆，瞧见对面的美食广场，赛尔却看到不对的东西了。那不是双层高带扶梯的美食汇聚的粉刷建筑，是塌了的土墙与烧着的木梁，那火烧得很旺，旺到赛尔能感到清晰的热，灼伤的热、痛苦的热、死亡的热，让一切灰飞烟灭的热…
好很热，但不该的，不应该这样的，赛尔他很清楚，自己哪会怕火？就是拿叔叔烧肉用的喷枪对着手猛烤，他也没有痛，只会感到持续的温暖。
闭目摇头，再睁眼，又是熟悉漂亮的美食广场了。赛尔就觉得自己晃神了，肯定是书看太多无端幻想了…肯定是吧。
一回身，高大的黑色巨兽立在赛尔的面前，赛尔仿佛都能闻到一股奇特的骚臭了，不适的反胃感涌出，而抬高头，一个身着很厚黑甲的长须巨汉，一手将很长的刀立入地上，怜悯地看着冲天的火光——他的眼里，所有都在燃烧。
不能自制，赛尔就一拳向上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好像只是这身体的本能告诉他这样做罢了。
一声划破空气的响亮，赛尔就只看到什么都没有的图书馆大门敞着，门口的感应灯都被自己挥拳的风嚎亮了。
拍拍脑袋，醒好神的他就忙着回自己的家，即使奋力的跃动弄出巨大的声响，他也没敢停。
没和已睡的母亲或叔叔阿姨说什么，他只替还在木沙发上流口水的姐姐盖了层薄被，就回床上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赛尔他就没有看到，他真的觉得自己没有看到。
漆黑的梦，赛尔他看见，好多好多的火在燃，好多好多的血烧成黑，好多好多的黑甲兵在跟着巨兽上的黑甲巨汉。
而他看见，那黑甲巨汉好像听见什么，一刀震开倒塌的泥巴房，伸手从中吸出什么东西，是个人，或者说是个孩子。
而后，他瞧见的，就是张有着愧疚和怜悯的中年面孔，留着长长胡须的中年面孔，从没见过又见过的中年面孔，双眼凸出心有不甘的老年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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