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身如落叶随风飘
一阵秋风，把头顶的桂花树吹的花残蕊落。远处不知道是什么鸟在“欧啊，欧啊”的乱叫。月亮门那边，小秋的脑袋后面又多出了樱桃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南国的天气真热，张木义感觉脸上的汗顺着脸颊慢慢流下。心中感觉一支白生生的小手，拿着糯米丝糕缓缓不见，再也无法抓到；又好像高台上一道婀娜的身影，慢慢飞天，越飞越远，再也无法看到。
张木义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正义凛然的说道。“茉莉。你有所不知。我这次出门才知道下面的官员都烂透了，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博安知县送了我三弟一尊一尺二的金佛，怕不是要值几十万贯；这横居县令上任不过一年，就敛财万余贯。吏治不靖，百姓受苦，国家难安。这些官员总是要好好整治一番才好啊！”说完，张木义义愤填膺的看着枝头飘荡的桂花，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是私事，公事去前面衙门说。先说这些姑娘吧，木~义~哥~哥。”珺茉莉盯着张木义的眼神，玩味的说道。
“这十多个婢女就是那董县令偷偷送来的，等我知道的是够船都开了，总不能扔到河里。我本来就想回到巢州，就打发了她们。不过，既然茉莉你既然缺人，一会我就让小琅给你送去。”张木义看向珺茉莉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珺茉莉这才微笑的点了点头。心里想，人早就在我那了，就想看看你什么态度。
……
风好像小了，鸟也不叫了，桂花的香气在庭院中若有若无。张木义心情略定。便说道：“不过有几个丫鬟已经送人了。在大嫂那里，我可不敢去要。”陈潮生偷偷带走的两个，却按下不提。
珺茉莉顺手掐下一株桂花，低头把玩着。叹道：“陆檀云真是一个奇女子，本宫可不敢做这等事。”
“哪个多嘴，把这事也和你说了？”张木义眼角扫了一眼月亮门，小秋的身形向后一躲，就听到月亮门后，樱桃一声娇呼。
珺茉莉回头瞟了一眼，也没理会。摇摇头，望着地上的卵石。幽幽说道：“我倒是羡慕陆姐姐，敢爱敢恨。前几日，我去拜见老夫人。话在嘴边，可就是不敢开口。要是当时有勇气，说不定现在也能和你一起叫她声大嫂。”
珺茉莉低着头，张木义看不见她的脸，但是那白皙的脖颈已经是红得不能再红了。
张木义揽过珺茉莉的腰肢，珺茉莉略一挣扎，便不再动。张木义抚弄着茉莉的头发说道：“你知道，我临走前给母亲大人的信里面说了什么吗？”
珺茉莉轻轻“嗯？”了一声。
张木义说：“你可别生气，我信里说，你有身子了。”
珺茉莉用手轻轻整理着张木义胸前的金丝襟，喃喃说道：“我不怪你。我还纳闷呢，她老人家看我的眼神很怪，还派人给我送来好多东西。里面居然有一筐益母草，当初还以为是给如松的奶娘用的呢，却没想是你作怪。”珺如松就是小巢国公，珺茉莉的弟弟，才两岁多。早已断奶，也用不到益母草。
珺茉莉说完，又微微抬起头看向张木义，眼波流动。低声问道：“夫人怎么说？”珺茉莉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此刻还是不由得心如撞鹿。
“母亲同意了。你除服之后，我们就开始操办。”张木义低头看着珺茉莉说道。
珺茉莉惊喜异常，轻轻推开张木义，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啊！？你盯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她老人家真同意了？”
“嗯，同意了。这么美艳的郡主，肯下嫁镇北府。谁会不同意。”
“哎呀，我该怎么办啊？要不要去请个媒人？“
沉思片刻，珺茉莉反应过来，杏眼圆睁，对张木义说：“不对！媒人是该你家请。你怎么还不去请！”
张木义心想，你身上还有孝服，我怎么好去请媒人，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茉莉，却也不多说什么。
珺茉莉楞了一愣，反应过来：“对啊，现在还不是找媒人的时候。我先探望夫人吧，尽些孝道。”
珺茉莉向张夫人庭院急匆匆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素服，自言自语道：“哎呀，这身衣服怎么能见长者！要穿宫装才好。”又转身向国公府走去，嘴里喊着：“樱桃，樱桃。”
走到月亮门门口，突然站下，回头对张木义说道：“别以为我会放过你！你船上的女子都给本宫送来，本宫帮你甄别一下，里面可别混进什么奸人。”奸人两字的声音很大，听起来有点像贱人。
说完，不等张木义回答，风风火火的走了。看珺茉莉和樱桃走远。小秋讪讪的从月亮门转出，低着头蹭到张木义身前，一句话也不敢说。
“都和郡主说了？”张木义没好气的盯着小秋。
小秋慌张的点了点头，嘴里喃喃的说道：“大罗小罗已经被郡主的人带走了，白憨娘也被带走了。”
“与那白憨娘有什么关系？！怎么把她也带走了？”突然想到，郡主此去必会碰见张五可。张木义便无心再问什么，摇头叹息的向书房走去。
……
廷尉府偏院，仆妇们走来走去，白姚氏被安排在了这里。
院子中间，白姚氏神色紧张的看着罗秀才。“罗先生，憨娘被人带去了哪里，这两天都没见人？您能帮奴家问一下吗?”
罗秀才目光呆滞的安慰道：“白娘子，你不要着急。听说是被郡主的人带去问话了，我家大罗小罗也一同去了。不会出事的。问完应该就会回来。”
罗秀才内心其实比白姚氏更加焦虑。他知道白憨娘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但他的两个女儿却实打实的牵涉到郡主，这船上的人，都知道自己这两个女儿是张公子的妾室，这是怎么也撇不清楚的。
小秋被带走问话后不久，大罗小罗就被人带走。他的心头肉在朱门中，不过是大江里两朵小小的浪花。自此之后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不足为奇。
面对一个小县书办的巧取豪夺，他都束手无策。面对国公府这个庞然大物，他更是有心无力。只盼张木义能有些良心，肯拉扯一把，这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
天色阴沉沉的，国公府的一座小楼里已经掌起了灯火。
小罗逦原先尖尖的下巴已经变圆了，平添了几分可爱。瞄见大罗正望向窗外，便偷偷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糕点塞到嘴里，只觉满口松软香甜。顺手递了一块给白憨娘，小声说道：“憨娘姐，你尝尝。正宗的松子香干，比横居的好吃多了，就是没有糯米丝糕好吃。”
白憨娘怯生生的没有接，低声问道：“小罗妹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儿？”
“管他什么地方。公子哥哥不会不管我们的，我报过恩的！”小罗逦嘴里嚼着松子香干，含糊的说道，但眼色十分郑重。
白憨娘疑惑的说：“报什么恩？报恩有什么用？”小罗逦咽下松子香干，又拿了一块雪花蜜饯。骄傲而又低声的说道：“我和公子同床共枕过，姐姐说我这就算公子的女人了。公子的女人啊！你说有什么用。”
心里却想，只是同床，可没有共枕，公子自己有枕头的，这恩只报了一半。下次有机会一定要把报恩从头到尾作实。不过这事可不能和憨娘说，免得让她觉得自己忘恩负义。
白憨娘瞪大了双眼，看着小罗逦。惊道：“啊？你才多大啊？公子怎么会要你！”
“公子为我家报仇，我们江湖儿女一定要报恩的！我和姐姐一起陪他同床共枕的，你不信去问姐姐。”小罗逦边说边把手伸向另一碟马蹄酥，音调升高，脸上一副豪气干云的表情。
白憨娘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手捂着嘴，看向窗边站着的罗迤。脑子里在想着，三个人在一张床上，是用什么姿势报恩的。
大罗皱着眉回过头，脸色微红。看着小罗逦，指着窗外说道：“你不懂就不要乱说，会挨打的！”又对憨娘说：“罗逦瞎说的。没那事，你别往心里去。”
小罗逦抬头看向窗外，十几个丫鬟站在院子中。一个老嬷嬷拿着小竹鞭，一边晃，一边说着什么。丫鬟们都面色戚戚，微微发抖，一阵阵的凉风吹乱了头发，也没谁敢用手去抚。
看到这一幕，小罗逦不舍的把马蹄酥放回碟子里，委屈的坐下。坐了只一小会儿，看着桌子上的四碟糕点，心痒难忍。心里想：“姐姐只说让我别乱说话，可没说不让我乱吃。”便又把手伸向马蹄酥，用指尖轻轻捏下一小块，放进了嘴里，抿嘴坐着严肃状，不再说话。
大罗站在窗边，风很大，将她的秀发摆来摆去。她在船上就听小秋说了郡主的事，却不知道郡主会如何对她，又会如何对她的妹妹。这心情就像眼前的落叶一样，昏暗迷蒙中，随风起伏没有方向。
张木义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正义凛然的说道。“茉莉。你有所不知。我这次出门才知道下面的官员都烂透了，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博安知县送了我三弟一尊一尺二的金佛，怕不是要值几十万贯；这横居县令上任不过一年，就敛财万余贯。吏治不靖，百姓受苦，国家难安。这些官员总是要好好整治一番才好啊！”说完，张木义义愤填膺的看着枝头飘荡的桂花，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是私事，公事去前面衙门说。先说这些姑娘吧，木~义~哥~哥。”珺茉莉盯着张木义的眼神，玩味的说道。
“这十多个婢女就是那董县令偷偷送来的，等我知道的是够船都开了，总不能扔到河里。我本来就想回到巢州，就打发了她们。不过，既然茉莉你既然缺人，一会我就让小琅给你送去。”张木义看向珺茉莉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珺茉莉这才微笑的点了点头。心里想，人早就在我那了，就想看看你什么态度。
……
风好像小了，鸟也不叫了，桂花的香气在庭院中若有若无。张木义心情略定。便说道：“不过有几个丫鬟已经送人了。在大嫂那里，我可不敢去要。”陈潮生偷偷带走的两个，却按下不提。
珺茉莉顺手掐下一株桂花，低头把玩着。叹道：“陆檀云真是一个奇女子，本宫可不敢做这等事。”
“哪个多嘴，把这事也和你说了？”张木义眼角扫了一眼月亮门，小秋的身形向后一躲，就听到月亮门后，樱桃一声娇呼。
珺茉莉回头瞟了一眼，也没理会。摇摇头，望着地上的卵石。幽幽说道：“我倒是羡慕陆姐姐，敢爱敢恨。前几日，我去拜见老夫人。话在嘴边，可就是不敢开口。要是当时有勇气，说不定现在也能和你一起叫她声大嫂。”
珺茉莉低着头，张木义看不见她的脸，但是那白皙的脖颈已经是红得不能再红了。
张木义揽过珺茉莉的腰肢，珺茉莉略一挣扎，便不再动。张木义抚弄着茉莉的头发说道：“你知道，我临走前给母亲大人的信里面说了什么吗？”
珺茉莉轻轻“嗯？”了一声。
张木义说：“你可别生气，我信里说，你有身子了。”
珺茉莉用手轻轻整理着张木义胸前的金丝襟，喃喃说道：“我不怪你。我还纳闷呢，她老人家看我的眼神很怪，还派人给我送来好多东西。里面居然有一筐益母草，当初还以为是给如松的奶娘用的呢，却没想是你作怪。”珺如松就是小巢国公，珺茉莉的弟弟，才两岁多。早已断奶，也用不到益母草。
珺茉莉说完，又微微抬起头看向张木义，眼波流动。低声问道：“夫人怎么说？”珺茉莉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此刻还是不由得心如撞鹿。
“母亲同意了。你除服之后，我们就开始操办。”张木义低头看着珺茉莉说道。
珺茉莉惊喜异常，轻轻推开张木义，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啊！？你盯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她老人家真同意了？”
“嗯，同意了。这么美艳的郡主，肯下嫁镇北府。谁会不同意。”
“哎呀，我该怎么办啊？要不要去请个媒人？“
沉思片刻，珺茉莉反应过来，杏眼圆睁，对张木义说：“不对！媒人是该你家请。你怎么还不去请！”
张木义心想，你身上还有孝服，我怎么好去请媒人，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茉莉，却也不多说什么。
珺茉莉楞了一愣，反应过来：“对啊，现在还不是找媒人的时候。我先探望夫人吧，尽些孝道。”
珺茉莉向张夫人庭院急匆匆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素服，自言自语道：“哎呀，这身衣服怎么能见长者！要穿宫装才好。”又转身向国公府走去，嘴里喊着：“樱桃，樱桃。”
走到月亮门门口，突然站下，回头对张木义说道：“别以为我会放过你！你船上的女子都给本宫送来，本宫帮你甄别一下，里面可别混进什么奸人。”奸人两字的声音很大，听起来有点像贱人。
说完，不等张木义回答，风风火火的走了。看珺茉莉和樱桃走远。小秋讪讪的从月亮门转出，低着头蹭到张木义身前，一句话也不敢说。
“都和郡主说了？”张木义没好气的盯着小秋。
小秋慌张的点了点头，嘴里喃喃的说道：“大罗小罗已经被郡主的人带走了，白憨娘也被带走了。”
“与那白憨娘有什么关系？！怎么把她也带走了？”突然想到，郡主此去必会碰见张五可。张木义便无心再问什么，摇头叹息的向书房走去。
……
廷尉府偏院，仆妇们走来走去，白姚氏被安排在了这里。
院子中间，白姚氏神色紧张的看着罗秀才。“罗先生，憨娘被人带去了哪里，这两天都没见人？您能帮奴家问一下吗?”
罗秀才目光呆滞的安慰道：“白娘子，你不要着急。听说是被郡主的人带去问话了，我家大罗小罗也一同去了。不会出事的。问完应该就会回来。”
罗秀才内心其实比白姚氏更加焦虑。他知道白憨娘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但他的两个女儿却实打实的牵涉到郡主，这船上的人，都知道自己这两个女儿是张公子的妾室，这是怎么也撇不清楚的。
小秋被带走问话后不久，大罗小罗就被人带走。他的心头肉在朱门中，不过是大江里两朵小小的浪花。自此之后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不足为奇。
面对一个小县书办的巧取豪夺，他都束手无策。面对国公府这个庞然大物，他更是有心无力。只盼张木义能有些良心，肯拉扯一把，这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
天色阴沉沉的，国公府的一座小楼里已经掌起了灯火。
小罗逦原先尖尖的下巴已经变圆了，平添了几分可爱。瞄见大罗正望向窗外，便偷偷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糕点塞到嘴里，只觉满口松软香甜。顺手递了一块给白憨娘，小声说道：“憨娘姐，你尝尝。正宗的松子香干，比横居的好吃多了，就是没有糯米丝糕好吃。”
白憨娘怯生生的没有接，低声问道：“小罗妹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儿？”
“管他什么地方。公子哥哥不会不管我们的，我报过恩的！”小罗逦嘴里嚼着松子香干，含糊的说道，但眼色十分郑重。
白憨娘疑惑的说：“报什么恩？报恩有什么用？”小罗逦咽下松子香干，又拿了一块雪花蜜饯。骄傲而又低声的说道：“我和公子同床共枕过，姐姐说我这就算公子的女人了。公子的女人啊！你说有什么用。”
心里却想，只是同床，可没有共枕，公子自己有枕头的，这恩只报了一半。下次有机会一定要把报恩从头到尾作实。不过这事可不能和憨娘说，免得让她觉得自己忘恩负义。
白憨娘瞪大了双眼，看着小罗逦。惊道：“啊？你才多大啊？公子怎么会要你！”
“公子为我家报仇，我们江湖儿女一定要报恩的！我和姐姐一起陪他同床共枕的，你不信去问姐姐。”小罗逦边说边把手伸向另一碟马蹄酥，音调升高，脸上一副豪气干云的表情。
白憨娘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手捂着嘴，看向窗边站着的罗迤。脑子里在想着，三个人在一张床上，是用什么姿势报恩的。
大罗皱着眉回过头，脸色微红。看着小罗逦，指着窗外说道：“你不懂就不要乱说，会挨打的！”又对憨娘说：“罗逦瞎说的。没那事，你别往心里去。”
小罗逦抬头看向窗外，十几个丫鬟站在院子中。一个老嬷嬷拿着小竹鞭，一边晃，一边说着什么。丫鬟们都面色戚戚，微微发抖，一阵阵的凉风吹乱了头发，也没谁敢用手去抚。
看到这一幕，小罗逦不舍的把马蹄酥放回碟子里，委屈的坐下。坐了只一小会儿，看着桌子上的四碟糕点，心痒难忍。心里想：“姐姐只说让我别乱说话，可没说不让我乱吃。”便又把手伸向马蹄酥，用指尖轻轻捏下一小块，放进了嘴里，抿嘴坐着严肃状，不再说话。
大罗站在窗边，风很大，将她的秀发摆来摆去。她在船上就听小秋说了郡主的事，却不知道郡主会如何对她，又会如何对她的妹妹。这心情就像眼前的落叶一样，昏暗迷蒙中，随风起伏没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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