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是妈妈
在杨斌的印象中，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见香橼哭了，连每年一春一秋咳嗽得那么厉害都没有哭，今天是怎么了？
杨斌听见哭声后，慌忙来到香橼面前询问情况，可香橼只是哭，一句话都不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言语无法表达。
既然有杨龙在场，那么惹哭香橼的人一定就是他了！
杨斌将杨龙拉到一边，问他到底对香橼说了些什么，竟然让香橼哭成这样。杨龙支支吾吾好半天，看哥哥的表情那么严肃，也不敢耍什么花招了，只好把他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一听杨龙说完，杨斌就生气了，大声责问：“你怎么可以对香橼说这样的话？是谁告诉你这些混账话的？”问这话的时候，他自己也在细细地琢磨，“香橼没有爸妈，是捡来的”这样的话他小时候听妈妈和奶奶提到过，也听到村里其他人说过，可是后来再也没人提了，杨龙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呢？
杨龙见杨斌生气了，心里有些害怕，但他的性子却是向来不服输的，一张嘴更是能说会道，他用手挠了挠头，想了想说：“没有人告诉我这样的话啊！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这不是很简单吗？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香橼的爸妈来看她，连过生日都没有来过。她肯定没有爸妈，要是有的话，怎么会不来看她？没有爸妈的孩子不就是捡来的嘛！”
杨斌听杨龙说话，听得一愣一愣的，又好气又好笑，但又拿他没办法。不过，他觉得杨龙必须要给香橼道歉，要不是他说的话伤了香橼的心，依照香橼的性格，是不会哭成这样的。
“走，去跟香橼道歉，说你错了，请她原谅。”杨斌也不管杨龙是否愿意，一把拉起杨龙的胳膊就走。
杨龙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错，只是他害怕看到杨斌生气，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杨斌拖拽到香橼面前。
“好了，你自己做错的事情，要自己纠正。快说吧！”杨斌撒开了手，命令杨龙向香橼道歉。
杨龙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他在香橼面前从来没有低过头认过错的，这样做简直太丢人了。
正当杨龙在那里左思右想，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见香橼擦了擦眼泪，一声不吭地走了，回家去了。
杨龙心里得意，走了就好，走了就不用他道什么歉了。
杨斌看着香橼离去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狠狠地在杨龙的胳膊上拍了一下，生气地说：“都怪你！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以后我再也不给你摇红枣吃了。”
杨龙毫不在乎，一撇嘴说：“不摇就不摇，我自己用竹篙打呗。”
杨斌也知道这个弟弟向来无法无天，懒得搭理他，继续忙活自己的鱼竿和鱼饵去了。
杨龙一个人站在枣树底下，听着风吹枣叶发出的“沙沙沙”声，看着渐渐远去的孤零零的香橼的背影，忽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香橼回到家里后，蹑手蹑脚地来到外公外婆的房门口，先伸进半个脑袋往里面瞧了瞧，却发现床是空的，他们已经起床了。
“外公，外婆！”香橼站在房门口大声叫了起来，可是并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她想起杨龙对她说过的话，忽然一阵害怕，害怕真的没人要她了，连外公外婆也不要她了。
就在这时，从屋后的竹林里传来外婆的声音：“香橼，我们在这里，竹园里！”
香橼听到了外婆熟悉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她跑进外婆的房间，趴在后窗上往屋后的竹园里看，看见外婆正在用一根短的细竹竿在厚厚的竹叶里划拨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外婆，你在那里做什么？”香橼大声地问。
“找鸭蛋呢，晚上给你做鸭蛋饼吃。”外婆抬起头朝她看，笑得眼睛眯眯，嘴角弯弯。
竹园里有一个小水凼，炎热的夏天，这里是鸡鸭鹅最喜欢待的地方，尤其是鸭子，它们在这里休息，也顺便把蛋下在这里，只是往往被厚厚的枯竹叶给遮蔽了，看不见，得仔细找一找才行。第一枚被竹叶掩盖的鸭蛋还是被香橼偶然发现的，从那以后外婆就多了一件事情，除了捡起水边看得见的鸭蛋，还要找找竹叶里藏起来的鸭蛋。
香橼趴在窗户上看了好一会儿，感觉有点累时才离开。一想到外婆晚上要给她做鸭蛋饼，她就掩饰不住心底的喜悦，一路蹦蹦跳跳地出去玩了，把杨龙说的那些话全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出了院门，香橼来到了门前的池塘边玩耍。为了安全起见，外公在池塘边种了一圈柳树，柳树之间围上了栅栏，出口处修筑了石板台阶，安装了竹门，不用的时候就关上，防止香橼去玩水。池塘里的水有一人多深，家里有小孩，安全隐患常在，不得不防。
每天都被外公外婆提醒不要靠近池塘，香橼早就知道那里会有危险，因此基本不靠近，从来不去那里洗手或者玩水。
她坐在池塘旁边的柳荫下独自玩耍，好奇地盯着柳树看，因为树上有不绝入耳的蝉鸣。她很想知道蝉为什么一天到晚都在拼命地叫却一点也不感觉到累，嗓子那么好！
正当香橼看着树上的鸣蝉发呆时，眼角的余光又瞥见了那个女人，她又来了，这次手里抱着一个宝宝，是她的孩子。
从香橼记事起，这个女人就时不时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不知道她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但她每天都会路过外婆家门口。她的怀里有时会抱着一个宝宝，就像此刻这样，香橼很想知道那个宝宝究竟是跟杨龙一样，还是跟她自己一样。
那女人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长友，回家吃饭了！”
香橼每天都会听到这一句，重复的一句，从来没有变化。太阳还没有下山，天还没有黑，现在就要吃饭吗？香橼坐在树底下呆呆地想。长友是谁？是不是很贪玩，就像杨龙一样？为什么她每天都在叫长友回家吃饭？抱着的那个宝宝为什么不哭，那么乖？
香橼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目送他们远去，但她知道，过一会儿他们又会返回的，一天至少来回三次，早上一次，中午一次，晚上一次。
到了晚餐时间，外婆果真给香橼做了美味可口的鸭蛋饼，味道好极了！吃得开心的时候，香橼忽然问外公：“那个每天抱着孩子从我们家门口走过的人是谁？”
外公一时间有点蒙，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外婆回答：“她是妈妈。她是她怀里那个宝宝的妈妈。”
外公看了一眼外婆，又看了看香橼呆呆的表情，笑着说：“你好好吃饭，等你长大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香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很喜欢听到“妈妈”这个称呼。
杨斌听见哭声后，慌忙来到香橼面前询问情况，可香橼只是哭，一句话都不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言语无法表达。
既然有杨龙在场，那么惹哭香橼的人一定就是他了！
杨斌将杨龙拉到一边，问他到底对香橼说了些什么，竟然让香橼哭成这样。杨龙支支吾吾好半天，看哥哥的表情那么严肃，也不敢耍什么花招了，只好把他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一听杨龙说完，杨斌就生气了，大声责问：“你怎么可以对香橼说这样的话？是谁告诉你这些混账话的？”问这话的时候，他自己也在细细地琢磨，“香橼没有爸妈，是捡来的”这样的话他小时候听妈妈和奶奶提到过，也听到村里其他人说过，可是后来再也没人提了，杨龙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呢？
杨龙见杨斌生气了，心里有些害怕，但他的性子却是向来不服输的，一张嘴更是能说会道，他用手挠了挠头，想了想说：“没有人告诉我这样的话啊！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这不是很简单吗？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香橼的爸妈来看她，连过生日都没有来过。她肯定没有爸妈，要是有的话，怎么会不来看她？没有爸妈的孩子不就是捡来的嘛！”
杨斌听杨龙说话，听得一愣一愣的，又好气又好笑，但又拿他没办法。不过，他觉得杨龙必须要给香橼道歉，要不是他说的话伤了香橼的心，依照香橼的性格，是不会哭成这样的。
“走，去跟香橼道歉，说你错了，请她原谅。”杨斌也不管杨龙是否愿意，一把拉起杨龙的胳膊就走。
杨龙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错，只是他害怕看到杨斌生气，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杨斌拖拽到香橼面前。
“好了，你自己做错的事情，要自己纠正。快说吧！”杨斌撒开了手，命令杨龙向香橼道歉。
杨龙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他在香橼面前从来没有低过头认过错的，这样做简直太丢人了。
正当杨龙在那里左思右想，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见香橼擦了擦眼泪，一声不吭地走了，回家去了。
杨龙心里得意，走了就好，走了就不用他道什么歉了。
杨斌看着香橼离去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狠狠地在杨龙的胳膊上拍了一下，生气地说：“都怪你！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以后我再也不给你摇红枣吃了。”
杨龙毫不在乎，一撇嘴说：“不摇就不摇，我自己用竹篙打呗。”
杨斌也知道这个弟弟向来无法无天，懒得搭理他，继续忙活自己的鱼竿和鱼饵去了。
杨龙一个人站在枣树底下，听着风吹枣叶发出的“沙沙沙”声，看着渐渐远去的孤零零的香橼的背影，忽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香橼回到家里后，蹑手蹑脚地来到外公外婆的房门口，先伸进半个脑袋往里面瞧了瞧，却发现床是空的，他们已经起床了。
“外公，外婆！”香橼站在房门口大声叫了起来，可是并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她想起杨龙对她说过的话，忽然一阵害怕，害怕真的没人要她了，连外公外婆也不要她了。
就在这时，从屋后的竹林里传来外婆的声音：“香橼，我们在这里，竹园里！”
香橼听到了外婆熟悉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她跑进外婆的房间，趴在后窗上往屋后的竹园里看，看见外婆正在用一根短的细竹竿在厚厚的竹叶里划拨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外婆，你在那里做什么？”香橼大声地问。
“找鸭蛋呢，晚上给你做鸭蛋饼吃。”外婆抬起头朝她看，笑得眼睛眯眯，嘴角弯弯。
竹园里有一个小水凼，炎热的夏天，这里是鸡鸭鹅最喜欢待的地方，尤其是鸭子，它们在这里休息，也顺便把蛋下在这里，只是往往被厚厚的枯竹叶给遮蔽了，看不见，得仔细找一找才行。第一枚被竹叶掩盖的鸭蛋还是被香橼偶然发现的，从那以后外婆就多了一件事情，除了捡起水边看得见的鸭蛋，还要找找竹叶里藏起来的鸭蛋。
香橼趴在窗户上看了好一会儿，感觉有点累时才离开。一想到外婆晚上要给她做鸭蛋饼，她就掩饰不住心底的喜悦，一路蹦蹦跳跳地出去玩了，把杨龙说的那些话全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出了院门，香橼来到了门前的池塘边玩耍。为了安全起见，外公在池塘边种了一圈柳树，柳树之间围上了栅栏，出口处修筑了石板台阶，安装了竹门，不用的时候就关上，防止香橼去玩水。池塘里的水有一人多深，家里有小孩，安全隐患常在，不得不防。
每天都被外公外婆提醒不要靠近池塘，香橼早就知道那里会有危险，因此基本不靠近，从来不去那里洗手或者玩水。
她坐在池塘旁边的柳荫下独自玩耍，好奇地盯着柳树看，因为树上有不绝入耳的蝉鸣。她很想知道蝉为什么一天到晚都在拼命地叫却一点也不感觉到累，嗓子那么好！
正当香橼看着树上的鸣蝉发呆时，眼角的余光又瞥见了那个女人，她又来了，这次手里抱着一个宝宝，是她的孩子。
从香橼记事起，这个女人就时不时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不知道她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但她每天都会路过外婆家门口。她的怀里有时会抱着一个宝宝，就像此刻这样，香橼很想知道那个宝宝究竟是跟杨龙一样，还是跟她自己一样。
那女人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长友，回家吃饭了！”
香橼每天都会听到这一句，重复的一句，从来没有变化。太阳还没有下山，天还没有黑，现在就要吃饭吗？香橼坐在树底下呆呆地想。长友是谁？是不是很贪玩，就像杨龙一样？为什么她每天都在叫长友回家吃饭？抱着的那个宝宝为什么不哭，那么乖？
香橼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目送他们远去，但她知道，过一会儿他们又会返回的，一天至少来回三次，早上一次，中午一次，晚上一次。
到了晚餐时间，外婆果真给香橼做了美味可口的鸭蛋饼，味道好极了！吃得开心的时候，香橼忽然问外公：“那个每天抱着孩子从我们家门口走过的人是谁？”
外公一时间有点蒙，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外婆回答：“她是妈妈。她是她怀里那个宝宝的妈妈。”
外公看了一眼外婆，又看了看香橼呆呆的表情，笑着说：“你好好吃饭，等你长大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香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很喜欢听到“妈妈”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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