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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智斗土匪,巾帼不让须眉

    刘义隆回到襄阳后没几天,襄阳便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世家公子看上了一个美貌妇人,想要将其霸占,妇人不从,那公子便强行抢夺。妇人的丈夫和他们对抗,却被公子的仆从活活打死,妇人也被那公子奸污。妇人不堪受辱,投河自尽。一时间,两条性命断送于那公子之手。刘义隆接到报案后,将那公子逮捕,并依律处斩。案子虽然断得明明白白,结果也是大快人心,但这却直接惹怒了当地的世家豪强。他们本就不乐意一个寒族子弟坐在他们的上面,如今他还直接动手杀他们的人,于是他们便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刘义隆。不过刘义隆手里掌着兵权,又军心稳定。所以他们也不敢明着和他对抗,只能背地里使手段算计刘义隆。

    这天,一群世家们聚在一起出主意,其中一个世家说道,可以找机会将刘义隆引开,再联系土匪杀进来,军队没有刘义隆的命令都不可以擅自行动。而如果襄阳的百姓被土匪大肆屠杀,那么刘义隆便罪责难逃了。大家对这个主意都表示非常赞同。

    之后,世家公子们便时不时地拜访刘义隆,盛赞刘义隆的威名和厚德。刘义隆被他们这么一吹捧,也犯了迷糊,以为世家们是真的怕了自己,想要借机会和自己打好关系。不过,为了当地的和平稳定,刘义隆也希望能和世家豪强们和睦相处。因此便和这些公子们往来密切。

    一日,公子们约刘义隆出去打猎,刘义隆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也不好扫了他们的兴致,最终和他们去了城外三十里的地方围猎。

    刘义隆走后,土匪们便浩浩荡荡地杀进了城里。一路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百姓惊惶万状、四处逃窜。

    王玉慌慌张张地跑进若云的房间,边拉着若云边说道:“三娘,我们快逃吧!土匪杀进来了。”若云一下子懵了,心想好端端的怎么会来了土匪。“哎呀!发什么楞啊?快跑啊!”王玉心急如焚地催促道。若云点了点头好似一下子明白过来了。然后双脚像踩了风火轮一般,呼噜噜地飞速疾跑,跑得比王玉还快得多,王玉几乎都是被她拽着跑的。若云此刻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心扑腾扑腾地跳得很快很快。但她什么也不敢去想,一旦想了,她就要被恐惧吞没了。她只一心想着:“赶紧跑赶紧跑赶紧跑……”

    待他们都跑到了门口,一群百姓们堵在那里,他们哭嚎着跪求太守出兵,镇压这些土匪。若云慌了,不知所措。王玉却立即搪塞道:“太守已经去点兵了,很快就会过来,你们先跑到前面去避避难吧!”百姓们听了都放下了心,继续领着亲人逃难。王玉又想拉着若云跑,若云却推开了她的手,王玉一脸疑惑。

    若云自言自语道:“我们如果跑了,那城里的百姓们怎么办?”

    王玉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说道:“若云,你是不是疯了,难道你以为凭我们几个就能对付上千土匪吗?”

    若云不理会王玉,自顾自地闭上眼睛,深吸着气,王玉还想拉她,若云却把她一把推开。若云转过身去,独自想着主意,忽然郑重地说道:“玉儿,我有办法对付他们。”王玉瞬间像被雷电击中,愕在当场。而若云,她忽然觉得一份巨大的责任落在了她的肩头,虽然它重得如山一般,让她无法承受,但她还是决心鼓足勇气,扛起这一切。

    土匪纵马驰骋、肆意妄为,百姓哭声震天、如坠深渊。土匪们仿佛能从这种痛苦绝望中体会到莫大的快感,纷纷笑得越加猖狂,行径越发残忍。

    土匪们行到一个小巷,却见远处一个女子,独自坐着抚琴。秋风萧瑟,卷得落叶纷飞,女子发丝清扬,于风中淡然抚琴。琴音浑厚低沉、余韵绵长,犹如禅院钟声,劝人放下杀戮,遁世修心。

    在这充满杀戮的深渊里,女子的淡然和镇定,对土匪们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挑衅,土匪头子勒住缰绳,慢慢地走过去。到了女子的前方,匪首问道:“你是何人?”若云停下手指,站起来说道:“我乃太守夫人,王若云。”土匪们原本见女子美若天仙,纷纷起了歹心,但听她说是太守夫人,瞬间又老实了。土匪们虽然猖狂,但却不敢动掌有兵权的人,不然会给自己凭添很多麻烦。

    若云见到匪首,也吃了一惊,因为那匪首竟也是个女子。约二十岁,脸庞稚嫩、傲气逼人,若云还从没见过像她这样孤傲独立的女子。匪首略感敬佩地说道:“果然有胆色,像个女汉子。不过,你坐在这里,难道是想让我们听你抚琴吗?”

    若云回道:“你们一路烧杀抢掠,所图不过是财物,可是平民百姓又有几个值钱物品。我愿将家中祖传之宝奉上,只求女英雄饶过这城中百姓。”

    匪首略感兴趣地说道:“哦?是何宝物?”

    若云端起一物,拿掉遮盖的黄布,现出了一棵炽如烈火、莹亮润泽的红珊瑚,土匪们见了这稀世珍宝,双眼放光、大喜过望。匪首急不可耐,命令手下直接将红珊瑚抢过来。若云后退几步,将珊瑚举得老高,作势要摔碎它。土匪们慌得不敢向前。

    若云正色道:“珊瑚我可以给你们,但是你要答应我,拿了珊瑚就退出城外,不再残害百姓。”

    “好,我答应你。”匪首爽快应道。

    “空口无凭。”

    “你待如何?”

    “你先撤走一半的匪兵,我方能信你。”

    匪首想了想,自己带了一千五百人来,就算撤走几百人,这王若云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况且这红珊瑚价值连城,是难得的珍宝,得了它,兄弟们便可衣食无忧了。于是,匪首下令,让七百人退回寨中。

    若云等那七百人撤走后,便将红珊瑚交给了匪首。匪首接过红珊瑚,欣喜若狂,无比爱惜地抚摸着它。

    “还请女英雄信守承诺,退出城外。”若云提醒她。

    匪首听她提醒,忽然放声大笑。

    “你笑什么?”若云问道。

    “我笑你真是天真啊,居然连土匪的话都信,哈哈哈哈哈……”匪首得意大笑,手下的人也跟着大笑。

    匪首一抬手,示意手下人安静,土匪们立即止住声音。匪首继续说道:“你们王家累世公卿,所藏珍宝肯定不止这一件吧!”

    “你……”若云怒不可遏地看着匪首。不过其实她早就料到土匪会不讲信义。所以提前就让王玉在府里设好了埋伏,待匪首一进门,就活捉匪首。让土匪撤走一半人,对若云来说也是极为有利了。

    匪首将剑架在若云脖子上,逼她带路。若云假意不从,匪首将剑逼得更紧了。要说那匪首的宝剑是真的锋利,还没有触到皮肤,若云的脖子就被剑气划出了浅浅的口子。若云无奈,只好答应了她。

    他们刚准备去府里,檀道济和朱龄石忽然领着两百骑兵赶到。太守不在虽然不能调动军队,但领两百亲信出来问题倒是不大。

    匪首看这种情况立马威胁道:“谁敢过来我杀了她。”军士们根本不认识太守夫人,见这种情况却不以为意。檀道济更是抽出宝剑准备开战。匪首又继续说道:“怎么,你们想让太守夫人命丧黄泉吗?”军士们听了大吃一惊,面面相觑,檀道济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匪首满意地笑了笑,对着檀道济吩咐道:“叫你的人都撤回军营,不过,你留下。”

    檀道济有些意外,心想:“她居然敢叫自己留下,不过这样也好,留下来也可以随机应变。”檀道济嘱托了朱龄石几句,就向匪首走去,匪首一直直勾勾笑盈盈地看着檀道济,看得檀道济一阵反胃。

    土匪一行人向太守府走去,匪首一进太守府,守在墙头的下人们就赶紧往外面乱撒银子,土匪们见了,纷纷去捡,下人们趁机把府门关上。匪首见府门关上,分心去看情况,若云趁机从剑下逃走,匪首又想抓若云,王玉跳出来截住匪首。此时府里只有匪首和十几个土匪兵,府里的护卫们对付土匪兵,王玉和檀道济一起对付匪首。若云逃到了安全区域,吩咐管家道:“快把马匹放出去。”管家把驼了珠宝的几匹马牵出来,从侧门放出去,并且大喊道:“马上有红珊瑚,快抓住马匹呀!”外面的土匪听了,匪首也不管了,纷纷去追马。但马儿的尾巴上都绑了鞭炮,马儿受了惊吓,疯狂乱奔,土匪们撒开丫子狂追。朱龄石于远处看到土匪们乱成一团,领着骑兵们冲杀过去。

    檀道济和王玉一起对战匪首,要说那匪首的武功,并不在檀道济之上,但她手上那柄宝剑,着实是锋利,削铁如泥,剑气逼人。王玉和檀道济手上的武器都被它砍为两段,二人只好弃了兵器,徒手对付她。但这二人配合得也是相当得不好,王玉一拳打向匪首,匪首一个闪身,拳头直接锤到了檀道济眼睛上,打得檀道济眼冒金星。檀道济一腿横扫匪首,匪首纵身一跃,直接把王玉绊个四脚朝天。檀道济嫌王玉碍事,吩咐道:“你退下,我来对付她。”王玉不服气,觉得碍事的明明是他,回嘴道:“该退下的人是你。”匪首听了插嘴道:“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走。”三个人又继续对打着。

    若云见二人一直拿不下匪首,心生一计,拿出一个羊脂白玉碗,扔向匪首,并且大喊道:“女英雄,接着你的宝物。”这个女匪首,视财如命,看见宝物瞬间两眼放光,纵身去接。王玉抓住机会,纵身一踢,将匪首手中宝剑踢飞,宝剑落下时,王玉翻身接住。对着匪首直接一挥,匪首用手臂去挡,手臂瞬间被划出了一道血痕。檀道济又从后面一掌将匪首劈得跪倒在地。下人们见了赶紧跑过来用绳子绑紧匪首。王玉和檀道济看绑住了匪首,心中都觉畅快,再忽一眼看见对方,都没好气地走开了。

    刘义隆这个时候赶了回来,他于路上遇到了朱龄石,朱龄石已经把匪兵们斩杀,并且告诉他匪首架着若云去了府里,刘义隆又赶紧往府里奔。进入府里看见若云安然无恙地站着,刘义隆庆幸万分地跑过去,紧紧抱着若云,刘义隆的身子都还在拼命地颤抖,若云也在他怀里哭成了泪人。若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刚刚自己还浑身是胆,天不怕地不怕,可一看见刘义隆,胆气就好像被瞬间抽走,取而代之的都是劫后余生的恐惧。

    檀道济看着这一双泪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对着王玉说道:“府君平时在家,都这么肉麻?”

    “哎!这还不算肉麻了,每次看到他们俩,我都恨不得把我自己眼珠子挖了,眼不见为净。”王玉嫌弃地说道。

    “眼不见为净。”檀道济摇着头说道。

    “对了,你叫什么?”檀道济又问道。

    “王玉,你呢?”

    “檀道济,字子伦。”

    “哦,幸会。”王玉抱拳说道。

    “嗯,幸会。”檀道济也抱拳回礼。

    哭够了,刘义隆便命令甲士们将匪首押往大牢。匪首经过檀道济时,对着檀道济说道:“小将军,早晚有一天,你是属于我的。”说完,傲气地走开了。在场的人,全部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王玉更是对匪首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这辈子还没见过哪个女子说话如此大胆霸气。而檀道济呢,气得双瞳喷火,捡起剑就想杀了匪首,却被刘义隆拦住。王玉摇着头说道:“至于吗?人家跟你表白而已啊!”檀道济怒气冲天地瞪着王玉,恶狠狠地说道:“你再说一句。”王玉认怂了,赔着笑识趣地走开。对于檀道济这种大男子主义的人,这种表白无异于莫大的羞辱了。檀道济告别了太守,怒冲冲地回军营了。

    夜里,刘义隆一个人在后花园里喝酒,他的心里,现在全是耻辱和仇恨。他原本想和世家缓和关系,却不料被世家如此算计。丢了官位倒没什么,最重要的,差点把若云搭进去了。刘义隆喝完了一杯,面色发狠,将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要和世家们好好算这笔帐了。

    刘义隆带着兵,让原先投降的土匪带路,引他们去土匪的老巢,在那里和土匪们展开了恶战,最终将土匪全部消灭。

    朱府府院里,世家老爷们又围在一起商议着事情,刘义隆不顾下人的阻拦,硬闯了进来。世家们看见刘义隆,都有些尴尬地躲避着眼神。

    刘义隆笑着说道:“让各位老爷们为了我费心,义隆还真是惭愧啊!”各世家老爷们都假装没听懂。刘义隆又冷笑了一声,往石桌上扔下一堆文书,说道:“这些都是指认众位公子们的犯罪证据,各位老爷们不妨自己看看。”世家老爷们心内大惊,脸上却不动声色。他们将文书一一查看,确实都是不可辩驳的罪证。一个老爷恼羞成怒,将文书一一撕毁。刘义隆纵声大笑,说道:“何必急着发怒呢,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罢了,真正能让公子们掉脑袋的罪证,我都已经送到大将军府了。”“刘车,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世家老爷怒不可遏地问道。刘义隆慢条斯理地回道:“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大家共处一室,彼此相安无事自然是最好的,可若真要撕破脸来,今后,谁也别想好过。”刘义隆一边说着,一边将石桌上的茶杯奋力一摔,声音清脆响亮,犹如甩了世家们一个耳光。世家们怒不可遏,却又敢怒不敢言。刘义隆说完又面带微笑,对着世家老爷们恭身作揖,然后转身离去。世家老爷们怒气冲天,却又无可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