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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狼狈为奸,暗使奸计陷忠良

    刘义隆一边干着苦力,一边等待公孙五楼的到来。到了吃饭的时候,刘义隆蹲坐在一处吃饭,监工过来一脚踢掉了他的饭菜,将狗吃的饭食端过来,让刘义隆吃下。刘义隆抱拳致谢,大口大口地抓起来吃,吃得异常有味道,监工在一旁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刘义隆也笑,笑得异常满足。最后一粒不剩地将碗放下,又抱拳致谢。监工觉得很满意,拍着刘义隆的脸说道:“你小子,有出息,比其他人懂事。”刘义隆感激地笑笑。监工又将脚架在刘义隆肩膀上,让刘义隆帮他擦干净,刘义隆拍干净手和袖子,认真地帮监工擦鞋子,有擦不干净的,刘义隆又用手指沾了沾舌头去擦,监工嫌他费事,就算了。监工走的时候又说:“行,算你小子识相,以后本大人罩着你。”刘义隆感激不尽,伸出手恭送监工。

    其他人见了,都对刘义隆吐口水,骂他是个奴才,刘义隆才不管他们。他觉得,胡藩说的很对,无权无势,就老老实实地做条狗吧!何必为了所谓的尊严去讨鞭子吃呢,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了。而且现在的他,满身伤痕,也实在承受不起鞭刑了。

    之后的日子,刘义隆费力地讨好监工,监工放了他一马,他累了就可以去休息。后来,刘义隆知道都尉喜欢赌博,就教他如何摇骰子,都尉赢了钱,一高兴,升他做都伯,再也不需要干活,还可以管着监工们。刘义隆现在也跟胡藩一样,耀武扬威,小人得志。

    刘义隆现在升了都伯,可以抽空回家走走,这天他正准备回家,却刚好在工地外看到了若云。两人见面都是喜出望外,但却都不敢称呼对方。刘义隆走到若云身边,扶她上了马,两人一同骑行到了旅舍内。

    刘义隆扶若云下马,牵着她进屋。两人多日未见,进了屋,就紧紧相拥,温存了许久。之后,刘义隆又对若云说道:“云儿,我暂时不打算回去了。”说完,刘义隆又凑到若云耳边说道:“我准备留在这里做内应,帮助父亲北伐南燕。”

    若云听完,大惊失色。

    刘义隆亏欠地说道:“云儿,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可是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我不得不改变决定。”

    若云听他这样说,心下疑惑,便去掀他的衣袖,看看他是不是受伤了,刘义隆惊慌失措,连忙后退。若云还是想看,刘义隆立即找借口说工地还有事,他得立刻回去了,说完就往门外跑。骑上马,刘义隆又笑着说道:“我有空就回来看你,你没什么事就别出门了。”然后丢下一些钱,转身策马而去。刘义隆觉得自己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实在是太丢人了,他不想让若云看到自己这么惨的样子。

    之后的几天,刘义隆在监管百姓干活的时候,发现有几个百姓在密谋杀掉侍中公孙五楼,原来这几个百姓是大将军的手下,秘密潜入这里就是为了找机会对付公孙五楼。刘义隆觉得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刘义隆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胡藩,两人一起商议应对之策。

    几天后,侍中公孙五楼果然来这里巡视进程。公孙五楼高高瘦瘦的,留着山羊胡须,一脸的自命不凡。

    校尉们唯唯诺诺地领着侍中巡视,可是走了一段,几个校尉都尉们都开始闹肚子,公孙五楼觉得不对劲,让他们出恭的同时,自己也准备离开。可他还没走几步,离他不远的刺客纷纷抽出暗藏的软剑,一齐向侍中进攻。侍中身旁的护卫奋力抵挡,可是武力却不及刺客,纷纷中剑倒下。一个刺客更是近到了侍中的身旁,挥剑行刺,侍中虽然也有武功,但却只能抵挡几招,一盏茶的功夫,侍中就被划伤了几处。最后,刺客揪住侍中衣袖,一剑挥向他的颈脖。关键时刻,刘义隆发出暗器,暗器嗖的一声,扎中了刺客的手腕,刺客吃痛,跌落了手中软剑。刘义隆和胡藩两人,出手如电,运剑成风,五十招之内,将刺客一一砍伤。

    侍中命人将刺客捆绑起来,严刑逼供。又询问刘义隆他们的名字。刘义隆和胡藩跪下说道:“卑职孟良恭、胡藩,护卫不力,还请侍中恕罪。”

    侍中按着伤口说道:“你们救护有功,何罪之有?平身吧!”刘义隆他们谢过。这时校尉们也纷纷赶来,颤颤巍巍地跪在侍中面前,侍中一脚踢过去,骂道:“一群饭桶。”说罢,气冲冲地入营帐去疗伤。

    刘义隆和胡藩虽然救护有功,但侍中只是赏了他们银子,并没有提拔他们。一来他们是汉人,公孙五楼并不信任汉人。二来南燕的汉人百姓死伤逃亡的多,很难管理,更无法查清他们的背景,公孙五楼越发不放心。刘义隆和胡藩虽然有些失望,但却不打算放弃。

    侍中的手下将刺客们绑起来,严刑拷打,但刺客们却一个也不肯招。侍中用财宝、美色引诱他们,但他们不为所动,侍中又对他们动用极刑,他们仍旧不开口。侍中对此甚为恼火。这时刘义隆进入牢房,跪下说道:“侍中,卑职有办法让他们招认。”

    “什么办法?快说。”侍中问道。

    刘义隆看了看侍中身旁,又低头不语。侍中命其他人都下去,只留他和刘义隆在牢房。

    刘义隆说道:“他们既不肯招认,杀了便是。”

    侍中愠怒地说道:“怎么,你在耍我吗?”

    “侍中恕罪,卑职不敢,卑职只是觉得,即便他们供出了大将军,对侍中也并无好处。”

    “说说看。”

    “大将军手握重兵,即便陛下知道他有心行刺侍中,顾及着他的权势和声望,也会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大将军还可以借此事反称侍中污蔑,陷您于不利之地。”

    侍中捻着胡须想了想,说道:“你刚刚说有办法,到底是指什么?”

    刘义隆意味深长地说道:“侍中既想推倒大将军,就该给他安个更重的罪名才是啊!”

    侍中一听,非常有兴趣地问道:“哦?什么罪名?”

    刘义隆阴冷地笑了笑,然后附在侍中耳边说着他的计划。说完之后,侍中捻着胡须,赞赏地说道:“妙啊!”刘义隆谦卑谢过。

    之后,侍中将刘义隆带回了都城广固,刘义隆也接了若云一起过去。

    大将军慕容贺喜欢练书法,侍中买通了大将军的下人,将他的一些书法字迹带了出来,刘义隆对着他的字迹,开始模仿。

    十天后,侍中来到刘义隆的宅院,刘义隆拿出一张信笺给侍中看,侍中称心如意地笑着。

    一天,侍中全身颤栗地匍匐在南燕皇帝慕容超的面前,慕容超问他为何如此,侍中看了看四周,又低下了头,慕容超屏退了下人,命侍中起身说话。可侍中仍旧跪着,颤颤巍巍地递出了一封信,慕容超展开信,却见信上写着:“今夜晚膳,于鱼汤中下毒,事成,封汝为中书监,万户侯。”信上虽然没有署名,但慕容超却认出了这是大将军的字迹。慕容超看完勃然大怒,攥紧拳头说道:“我待他不薄,他胆敢如此!”侍中连忙劝陛下息怒。

    慕容超闭上眼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然后又让太监总管将晚膳呈上。太监们呈上晚膳后,慕容超命他们全部退下,然后自己用银针试毒,结果每个菜都没有试出毒药,慕容超转而怒视公孙五楼。公孙五楼忙低下头说道:“陛下,臣听闻有些毒药连银针也无法试出,为了安全起见,臣建议陛下先让宠物食用。”慕容超听了,将鱼汤放在地上,唤自己的猫来吃,猫儿吃了几口,忽然就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最后昏死过去了。慕容超见了,便对这封信深信不疑了。

    慕容超铁青着脸问道:“这封信,是从何处搜得?”

    侍中跪着答道:“陛下,此信是在御厨长的房中搜得。”

    慕容超攥紧了拳头说道:“好一个大胆的狗奴才。”

    侍中又赶紧添油加醋地说道:“陛下,大将军权势日盛,早有不臣之心,宜尽早图之啊!”

    慕容超想了想问道:“大将军手握重兵,该如何除之?”

    侍中信心十足地说道:“陛下,臣有一计,可就地杀之。”

    夜里,太监总管行色匆匆地到大将军府,宣大将军入宫议事,大将军不知是计,随太监入宫而去。

    入到陛下寝宫,慕容贺见皇帝气息奄奄地躺在病床上,大惊失色,然后跪于床边,老眼垂泪地问道:“陛下,陛下白天还龙体康健,为何现今……”转而又问太监总管:“陛下究竟是何病,御医有没有来看过?”

    还没等太监回答,公孙五楼从帘后转出,怒斥道:“陛下险着你毒害,你还敢惺惺作态,来人,将这个乱臣贼子拿下。”

    说罢,一群侍卫持刀涌入,围住大将军,刘义隆也在其中。大将军想要解释,刘义隆立即抢上来进攻大将军。大将军一边应对群攻,一边大声喊道:“陛下,老臣从未毒害陛下,一定是有奸人陷害,老臣赤胆忠心,日月可鉴啊!”

    慕容超从病床上坐起,看着年迈的大将军,被一群侍卫围攻,身中数刀大喊冤屈,忽然回想起,大将军于宫斗险境中扶自己坐上皇位,南燕数遭敌侵,大将军浴血奋战,力挽狂澜,救南燕于水火。可是如今,却要被自己赐死,慕容超心生不忍,他想着:“也许,也许他真的是被冤枉的,下毒的人根本不是他,他是被人陷害的……”

    公孙五楼看出了皇帝的不忍,于是赶紧凑上前说道:“陛下,大将军手握重权,又深得民心,迟早将您取而代之啊!如存妇人之仁,必定后患无穷啊!”慕容超听他这样说,幡然醒悟,他抬起了头,慢慢地,眼神变得阴狠和决绝!“是啊!真相重要吗?是与非,重要吗……不,当然不重要,重要的是,朕不想让他活啊!他的权势太大,民望太高,于朕而言,终究是个极大的威胁……叔父,侄儿对不起您,您操劳了一生,也该好好歇歇了。”

    刘义隆他们将大将军砍伤,刘义隆本想给他最后一刀,可他看出了慕容超对他的不忍,他怕慕容超事后会让自己陪葬,于是退开来,另一个侍卫立马补上,一刀刺入大将军胸膛。

    大将军口吐鲜血,跪在地上凄然地说道:“陛下,臣死不足惜,只愿陛下龙体康健,一展宏图,兴我南燕。”说罢,倒地而亡。

    慕容超冷峻的面庞上,滴落了一滴泪。

    之后,慕容超宣布大将军抱病而亡,百姓闻之,举国哀恸,撼天动地。

    刘义隆看着这凄惨震撼的一幕,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若无权无势,便只能像狗一样活着,可若一旦有了权势,就必须铲除异己,独揽大权,方能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功勋卓著又如何,深得民望又如何,不过都是虚妄,到头来,还不是身败名裂,遗恨而终。古来多少忠臣良将,不是死于轰轰烈烈的战场,而是死于奸佞小人的算计,他才不要做一个忠臣。他要做的,是一个独揽朝纲的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