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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我只想要你

    离开伦敦已经一周时间,吻痕依然清晰可见。

    看来这一周都要系丝巾了,我心想,顺便拍了张照片发给流星:“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没想到信息几乎被秒读,流星回复了一个抱歉的表情:“对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呀......”我嘴角上扬,似乎能脑补出流星看到信息惊慌失措的反应。

    “哈哈好的......”流星继续写道,“你好吗?”

    “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

    “博物馆好玩吗?”我想到今天流星发了一张博物馆的照片。

    “还行吧,感觉更适合孩子。你喜欢博物馆吗?”

    “这样啊......”我忙向他推荐我的最爱——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博物馆与泰德美术馆。我特别强调,泰德博物馆现在正在展出草间弥生的“无限镜屋”,如果抢到票一定不能错过。

    “谢谢推荐,我一定会去看的!”

    看完这条回复,我微笑着默默关上手机。

    本以为伦敦的故事就只留在伦敦,谁知现在的我看到流星信息仍然会脸红心跳。

    我们联系频率依旧不多,好在有Instagram软件的存在,我会看到流星偶尔发出去玩的动态,流星也能看见我打卡德国餐厅。

    生活还要继续,我们也都在按各自的方式努力生活。

    我轻抚脖颈上的红印,突然希望它能褪去得慢一点。它的存在仿佛预示着,一切还未结束。

    不要胡思乱想了,早点睡觉吧。我随手打开日历,查看第二天的工作安排:

    周二日程

    9点晨会

    11点组会

    12点午休

    14点部门会议

    9点会议意味着7点起床。闷闷不乐的我关上日程,刚准备睡觉,微信却收到了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点开一看,是一个叫“楷文”的用户,验证信息:“林爱你好,你父母给了我你的微信,我现在也在法兰克福......”

    我翻了个白眼。想必是我在L公司实习的消息传遍了父母的朋友圈,一定是某位长辈看到了我们都在法兰克福,于是父母与长辈一同商量,希望他儿子与我互相照应吧!

    可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玩介绍朋友这一套?

    很想质问父母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考虑到中国已是凌晨,只能明天再说。

    我通过了好友申请,礼貌起见还是主动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林爱。”

    “林爱你好,我叫许楷文......”许楷文又解释了一遍怎么从我父母得到我的微信,与我所预料的八九不离十。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我敷衍道,只想早点睡觉。

    “Doyouhappentohavetimetomorrow(请问你恰好明天有时间吗)?”许楷文突然用英语打字道。

    我用中文回复:“怎么了吗?”

    “Sorryforbeingsospontaneous,butitwouldbegreatifwecouldmeetupasap(对不起这么临时,但希望能与你尽快见面).”

    想到明天的日程,我忍不住烦躁。我耐着性子回复:“明天事情可能有点多,周末不行吗?”

    “Well......UnfortunatelyI'mleavingFrankfurtthisThursday,sowouldliketoseeyoubeforethat(可惜我这周四就要离开法兰克福了,所以希望在此之前能见到你).”许楷文坚持用英语写道。

    既然人家这么说,拒绝确实显得不太好。算了,我心想,反正我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况且在法兰克福确实也没有朋友,就当给父母和长辈们交个差吧。

    “OK,let'smeetupat6pmthen(好,那我们下午6点见面吧).”我学着他打英文,把L公司的地址发给了他。

    对方发了个OK的表情:“I'llpickyouuptomorrow,seeyouthere(我明天会去接你,到时见)!”

    我没有再回复,心里对许楷文的第一印象已经减了几分。

    都是中国人,拽什么英语呀?

    连轴转忙完几个会议后,我已经疲倦地说不出话来。快要到约定见面的时间了,许楷文给我发信息说已在路上,收拾好物品准备下楼。

    走到公司门前,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理着平头的男孩,旁边停着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卡宴。

    至于这么招摇吗?我内心翻一个白眼,表面却波澜不惊地伸出手以示友好:“你好我是林爱,久等了。”

    “没事儿没事儿!”许楷文一口纯正京腔让我再次疑问,为什么与我发信息非要用英语。

    像是看透我心思似的,他忙解释道:“我因为在德国长大,我只会说中文但是写得很不好。”

    “没关系,看你怎么方便。”我突然为错怪他感到一丝愧疚。

    但很快,这份愧疚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从上车到进餐厅,许楷文一直在夸耀自己——从大学到实习经历到生活方式:

    “我所在的N大学是德国最好的私立大学,尤其是商科,在整个欧洲都排名前几。我们还有很多和不同高校合作的双学位项目,比如我就大学四年拿了两个学校的学位。

    “大学期间,为了不荒废我的时间,每个假期我都在做实习。到目前为止,我已经做了好几个项目,同事们都会把正式员工的任务给我这个实习生做......因为表现优异,我现在拿到了转正机会,明年开始就会正式在咨询公司上班了。

    “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周末打打高尔夫,骑骑马,偶尔和朋友去阿尔卑斯山上滑雪。你呢,你一般喜欢做什么呢?”

    我深吸一口气:“我没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我就喜欢看看书、看看电影、听听音乐放松。”

    他显然露出一丝“就这”的表情:“那你做过多少个实习呢?”

    这是面试吗?我苦笑道:“只做过一、两个,而且都不是咨询行业。”

    我见证着他表情从惊讶过渡到怜悯:“那你以后想成为什么呢?”

    “说实话,我还没想好,”虽然不懂为什么要与一个陌生人聊这个话题,我还是老实地回答,“比起事业成功,我更注重身心健康,以及生活与工作的平衡。”

    “可是我们年轻人正是奋斗的年纪,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过安逸了吗?”

    很好,虽然刚见第一次面,但你已经替我开始操心起未来了。

    实在不想与之争辩,之后不管许楷文说什么,我只是微笑着看他,尽量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离别之时,许楷文抱了我——依照德国的礼仪,并宣称今天见到我是多么高兴,希望有机会下次再见面。

    我微笑看着他,心想,不会有下次了。

    对许楷文这种装腔作势的类型,我当然是无感。我当然知道,他们一定是父母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说不定妈妈甚至会很高兴我和许楷文在一起。

    可是他让我想到在伦敦碰到的一群“精英”,尽管大家都有着良好的家庭背景,来自排名靠前的名校,动辄学法律、金融专业,但是对我来说十分同质与无趣。

    大家的兴趣、爱好一样,未来职业方向一样,最爱去的伦敦场所一样,仿佛就连微笑的弧度都是设计好的。就像是模具中套出来的小人,完美无瑕,可是毫无个性。

    与他们相比,流星像一块璞玉,更加淳朴与可贵。他当然有着缺点,或许与优秀毫不沾边,甚至在世俗的眼光各方面都无法与这些“精英”匹敌,可是他起码是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

    这次会面经历,让我对在德国认识新的人更加兴趣减半。更何况,在会面过程中,我总是在走神。我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可是无奈大脑不听使唤。

    无论我身在何处,一静下来,脑海中总是重复着与流星伦敦最后一晚会面的画面,像一台复读机似的播放再重复,重复再播放。

    我想,这也证明了这块“璞玉”在我心中的地位吧。

    流星,我不想要这世上任何人,我只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