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八、有用
“但他骗我，骗我，骗我……”
“为什么要送走我的孩子，为什么要找那个子虚乌有的卫贱人的孩子……”
“那根本不是他的孩子……”
“我的孩子……那夜……他以为这样我就永远不会知道，以为这样这个秘密就永远是秘密……哈哈……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为什么……”
“我的孩子……”
“他要杀了那孩子……”
“你知道吗，他真的好毒，他真的恨死了世家……”
“他借卫淑妃的手除了我……”
“却害怕我说出这个秘密……”
“他怕……他怕……这是李家最大最大最大的笑话……”
“王家，卫家，接下去就是上官家……世家？哈哈……一个一个……”
“哈哈，断子绝孙……断子绝孙……”
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渐渐的消去，隐隐才啜泣却又传了过来，间或还有一些让人听不清楚的呜咽话语，但那话的内容，听着又似乎真的是疯话一般。
“皇后偷情……生下了个野种……”
“皇后和小叔偷情……”
“乒乓”、“哐当”！碎瓷的声音终究遮盖了那微不可闻的自语，几近疯狂的王玉荣真如同疯了一般，触手可及的所有东西都成了她投掷的物品，披散的长发，遮蔽了她的双眼，那双黑色的清明双眼不复存在，而剩下的只有疯狂，疯狂再疯狂……
“为什么要夺我的清白……”
“为什么要夺了我的孩子……”
“又为什么连紫薇都不放过……”
“为什么不废了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卫敏，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吗？你做梦……你做梦……”
癫狂的呐喊伴随着物品杂乱的声音，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所有丢过来的东西却偏偏漏过了十里，许是因为十里是先天之境的高手，许是因为她有双像极了谭紫薇的眼睛，又也许，这根本就是她刻意造成的事实……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青瓷慌慌张张地自楼下跑了上来，眼见这一派的混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扶着十里便是退到了楼下，一面跑还一面拍着胸脯，不断喃喃自语着“还好，还好。”
只她们才一下楼，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外头的人听到了里头的叫嚣声而恰好开门，随着咔嚓咔嚓的门锁开启的声音，深锁着的楼阁便是又被人打了开来。只这一次，外头不止还有王嬷嬷，却是还有一个灰红宫人打扮的宫女，那趾高气昂的态度，却是谁都不曾放在眼里。
“赵嬷嬷，王嬷嬷，你就任凭废后这么闹吗？每天这一出，不怕真闹出个什么事来？”尖酸刻薄的声音透着一丝薄怒，只是每天？是她每天都来看一次，还是那王玉荣每天都演一出？
“品画姑娘说得是，说得是，只是那人疯了，我们就是绑住了她，这不也不好塞住她嘴不是！您也得瞅瞅我们的难处。”应声的并不是王嬷嬷，看来应该是话中的赵嬷嬷。
“王嬷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是一个本家出来的，只是别忘了，那人如今已经失势了……”话未落，门锁已开，随着小楼的门被推开，灰红宫服的女子，便是立在了眼前，不过看来，对于楼里的十里，她并没有太多意外的表情。
“王嬷嬷，你是宫里的老人了，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冷宫，不是谁都可以来的地方吗？这么随随便便就放了人进来，你就不怕皇后怪罪吗？”
“小姐，是灰红衣服的姑姑，好像是上官皇后宫里的。”青瓷尽量小声地在十里的耳边说着，进宫前师父可是交代了，宫里的人随随便便都是个人物，别是毛毛躁躁的给小姐惹麻烦。
“奴婢见过公主！没规矩的东西，皇后的姓氏是你能叫的？”高傲宫女的耳朵十分的灵敏，即使是青瓷刻意放低了声音，依旧听得清清楚楚。显然的，她并不是不知道十里的身份，只略略福了福算是打了个招呼，却是执意将十里给无视了。也许在她看来，这神洛公主不过是一介无所依凭的无萍公主而已。
“啪”清脆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一时之间，这原本还略显喧嚣的小楼便是霎时便静谧了下来。这一耳光是十里扇的，谁也没有料到眼盲了的十里居然将这一耳光扇得如此之准。至于狠不狠，单看这女子嘴角的血迹便也可略见一二。
“我并不忌讳打女人！”十里冷冷地“看”着那名宫女，轻轻吐露的话语，却令人从脚底直寒上心，务须怀疑那话中的威严，哪怕此时十里说会杀了那宫女，恐怕也没有人会说不信，“虽然上官琳燕已经入主茜素宫，掌了凤印，但皇上毕竟还未下达废后的文书，王嬷嬷，若有人再以下放上……”顿了顿，依旧是清清冷冷的语气，淡漠的神情，很难让人与骇人的杀气联系在一起，也许这就是先天之境高手的本事。
“杀！”
只一字，务须刻意为之，杀气便是一闪而过，她有这个权利下如此的命令，无论凭借的是神洛公主的权利或者是她手中所有的虎符。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灰红宫衣的宫女终于吓破了胆，勉力支撑着身体的双腿终于颤抖着瘫软在了地上，福低的身子，不顾地面的冷硬，一次一次将头叩在了地上，鲜红的血丝终于微微上了额头。
“行了！”许是区区一介宫女还不够格，许是她今生还未破血戒，十里的心到底还未动杀机，因此耳听着咚咚咚的叩头声，十里只是挥了挥手，问道，“来此何事？”
“禀……禀公主……太……太后和皇后正选秀女……太后请公主去殿前看个热闹……奴……奴婢寻至辰宫……遇见了辰宫的宫女，她们说……说公主来了冷宫……所以……所以奴婢便寻了过来……”
“知道了！”打断了宫女再启口的解释，十里皱了皱眉，说实话，对于选秀，选女人的事情，她原本并不想要沾染，毕竟在她眼里，这实在是一件颠鸾倒凤的怪事。
**************************
卫淑珍皱着眉看着储秀阁内众多秀女喧喧扰扰的秀女们，茜素宫里的上官皇后已经下了懿旨了，午后便是要进行遴选了，因此眼下这些秀女们，正为着明日选秀大典准备衣服和头饰呢。可惜她卫家，曾经何等的显赫，可如今，除了她就只剩下一个无心重振家风的哥哥，自然也不会有人为她刻意准备好的衣裳。而这几年来虽然寄住的薛家以小姐的待遇待她，可毕竟不是正正经经的薛家小姐，所以她的衣裳自不比薛家大小姐来的多，来的华贵，更不能喝京里那些望族世家的女儿相比了。
正想着，一抹黑影便是挡住了本就微弱的光线，卫淑珍略有恼意地抬了头，不意竟然是前几日受了箭伤的钱小小。
“怎么，恼了？”钱小小娇纵地嘟了嘟嘴，也不用卫淑珍请，便是自顾自地踏进了卫淑珍的秀房，她自不认为卫淑珍会恼她。
“小小你怎么来了？”卫淑珍快速地变了变脸色，拉着钱小小的手，尽显着关心，“那日你受伤后我们便被送进了秀阁，那些嬷嬷们不许我们出去，我都快担心死你了。”
“呵呵，卫姐姐担什么心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来我还因祸得福了呢，这几日我一直住在我表……呃……钱妃娘娘的寝宫里，还趁着皇上来见娘娘的时候见了回皇上呢。”钱小小回忆着，心下不无得意，“后来皇上知道我无辜受累，还赐了一支雪肤膏，只两天，我肩膀上被划伤的伤口就快好了，这几天，都已经快看不见了，呵呵，总算赶上了选秀。”
“是吗？你见到皇上了？”卫淑珍心中不无羡慕与嫉妒，“皇上长怎么样？”
“皇上长怎么样啊——”钱小小故意将声音拖得长长的，却没有告诉卫淑珍的意思，只耸了耸肩，吐了吐舌头，“我那时紧张得尽看脚丫子了，就发现皇上的朝靴做工精良，其他的，可就什么都没看到。”
“啊？”为着钱小小的答案，卫淑珍也是苦笑，谁能想象天不怕地不怕的钱小小居然也有紧张的时候，还在如此关键的时候紧张。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怕卫淑珍笑话自己，钱小小忙是岔开了话题，“刚才我在门外看你一脸苦相，怎么了？我不在，有人欺负你？”
“哪能呢？”卫淑珍似真似假的一笑，说道，“午后就要遴选了，你看着这外头个个打扮的，我家里没人，在宫里就和浮萍一样，这不正愁怎么打扮才好嘛。”
“呵呵，你就恼这个了？”钱小小呵呵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你看，关键时候还是得看我吧，这就跟钱妃娘娘说的关键时刻见真章那才叫真本事。”
“什么本事？吹的吧！”卫淑珍佯装玩笑地说道。
“什么吹的，我这过来不就是悄悄给你带信的嘛！”钱小小略有不满，却也混不在意，“不说废话了，我过来就是来告诉你的，传干净点，别花枝招展的。”
“怎么？不该漂亮些？”卫淑珍套话道。
“钱妃娘娘说了，这叫乱花渐欲迷人眼，就是说越花，越看不清楚！”钱小小小心地看了一眼门外，见没人，这才凑到卫淑珍的跟前，若非害怕关门后被人偷听，她还真想关起门来说，“娘娘说明日选秀，前几关是硬杠杠，但是对我不难，呃，所以我想对你也不难。”
“恩！”
“关键是在最后一关。”话一顿，贼兮兮地又凑近了几分，方才说道，“明日选秀的应该是上官皇后，我表……呃……钱妃娘娘也会过去，但皇上若是按照以往却是不会出面的，但也不排除突然心血来潮跑去看的可能。”钱小小有些纠结地整理着自己的话语，说道，“总之穿得花花绿绿的，可能会被皇后给难看掉，但是未免皇上心血来潮，却也不能一味的求素，得……娘娘说得有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效果。所以看这外头花花绿绿的，我们就得选个干净的。”
“干净的？”卫淑珍边是回忆着自己的那些衣裳，边是重复着钱小小的话，似乎只有如此，她才方选得出合适的衣裳。
“恩！”钱小小点点头，看了看日色时辰，眼看着自己也没剩多少打扮的时间了，忙是一边往外跑，一边说道，“还有记住了，皇后最爱茜素红，娘娘最爱鹅黄色，未免抢她们的风头，惹她们碍眼，即使知道皇上回去，也定然别穿这两个颜色，对了，还有草幽兰，别有那个花色，兰妃虽然可能不去，但她和皇后同属一家，也别触了她的霉头。啊，没时间了，我闪了，闪了啊，你自己搞定啊，一定要想办法留宫里啊，我会在钱妃娘娘身上多想想办法，你也得努力啊。”话音方落，身影却也消失在了储秀阁，却是向着钱妃所在的金宫而去了。
************
“卫秀女？”一个阴沉的声音突兀地自屋外的一角响起，令正出神想着事情的卫淑珍心下无端的一跳。
回转过身，看见来人，却是一个身着灰红色宫服的公公，看年纪怕也是这宫里的老人了。
“小女正是，不知公公有何吩咐？”卫淑珍略略收了收心神，小心地对着那公公福了福，虽说以她的身份根本就不需要对一个内宫太监如此有礼，但她却依旧对他施了礼。
灰红色宫服的公公对于卫淑珍的礼貌似乎十分的受用，适才阴沉的脸色也几乎是在卫淑珍施完礼的同时烟消云散开来：“卫秀女多礼了，奴才是茜素宫里的总管富察，专程奉皇后之命来请卫秀女。”
“有劳富公公了！”卫淑珍利落地将一小张银票塞在了富察的手中，而后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敢问富公公，不知皇后叫我可是何事？”
富察笑眯眯地收了银票，说来这虽只是区区十两，但对于一个失宠皇后的总管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额外收入了：“秀女勿需担心，只换件衣裳跟着奴才过去就行了，是好事！”
卫淑珍闻言，略略一想便是告退进了内室，边是换着衣服，心思却也是转了开去。也许，这会是卫家祖宗给她的机会，让她可以不用依凭同是秀女的钱小小，而转投上官皇后的旗下。她可是听说了，这上官皇后虽是皇后，坐拥茜素宫，却是早已失了帝宠，也许她是想借助自己重获帝恩，毕竟眼下所有的秀女，只她的身份够贵，却也最没有依凭。而且以她的容貌，加之卫家最后嫡女的身份，也的确更容易引起帝王的关注，不是吗？
看着铜镜下那婀娜美丽的身段，以及堪称上品的容貌，卫淑珍相信，上官皇后所为的就是如此，如同那戏文里常说的戏。
“让我们各取所需吧！”卫淑珍对着铜镜中的自己轻轻笑了一笑，她相信，即使皇后最初的本意不是如此，她也有办法让皇后认为她对皇后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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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匆匆杭州回来，总算赶上码完一章更新了，但是看时间，更新5000大章是不可能了，有机会再爆发吧，呵呵。那个这几天码文和实际更新的时间挨得很近，可能有错别字，见谅见谅，我一早会改的。顺便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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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
“他要杀了那孩子……”
“你知道吗，他真的好毒，他真的恨死了世家……”
“他借卫淑妃的手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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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卫家，接下去就是上官家……世家？哈哈……一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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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和小叔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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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夺我的清白……”
“为什么要夺了我的孩子……”
“又为什么连紫薇都不放过……”
“为什么不废了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卫敏，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吗？你做梦……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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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嬷嬷，王嬷嬷，你就任凭废后这么闹吗？每天这一出，不怕真闹出个什么事来？”尖酸刻薄的声音透着一丝薄怒，只是每天？是她每天都来看一次，还是那王玉荣每天都演一出？
“品画姑娘说得是，说得是，只是那人疯了，我们就是绑住了她，这不也不好塞住她嘴不是！您也得瞅瞅我们的难处。”应声的并不是王嬷嬷，看来应该是话中的赵嬷嬷。
“王嬷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是一个本家出来的，只是别忘了，那人如今已经失势了……”话未落，门锁已开，随着小楼的门被推开，灰红宫服的女子，便是立在了眼前，不过看来，对于楼里的十里，她并没有太多意外的表情。
“王嬷嬷，你是宫里的老人了，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冷宫，不是谁都可以来的地方吗？这么随随便便就放了人进来，你就不怕皇后怪罪吗？”
“小姐，是灰红衣服的姑姑，好像是上官皇后宫里的。”青瓷尽量小声地在十里的耳边说着，进宫前师父可是交代了，宫里的人随随便便都是个人物，别是毛毛躁躁的给小姐惹麻烦。
“奴婢见过公主！没规矩的东西，皇后的姓氏是你能叫的？”高傲宫女的耳朵十分的灵敏，即使是青瓷刻意放低了声音，依旧听得清清楚楚。显然的，她并不是不知道十里的身份，只略略福了福算是打了个招呼，却是执意将十里给无视了。也许在她看来，这神洛公主不过是一介无所依凭的无萍公主而已。
“啪”清脆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一时之间，这原本还略显喧嚣的小楼便是霎时便静谧了下来。这一耳光是十里扇的，谁也没有料到眼盲了的十里居然将这一耳光扇得如此之准。至于狠不狠，单看这女子嘴角的血迹便也可略见一二。
“我并不忌讳打女人！”十里冷冷地“看”着那名宫女，轻轻吐露的话语，却令人从脚底直寒上心，务须怀疑那话中的威严，哪怕此时十里说会杀了那宫女，恐怕也没有人会说不信，“虽然上官琳燕已经入主茜素宫，掌了凤印，但皇上毕竟还未下达废后的文书，王嬷嬷，若有人再以下放上……”顿了顿，依旧是清清冷冷的语气，淡漠的神情，很难让人与骇人的杀气联系在一起，也许这就是先天之境高手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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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字，务须刻意为之，杀气便是一闪而过，她有这个权利下如此的命令，无论凭借的是神洛公主的权利或者是她手中所有的虎符。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灰红宫衣的宫女终于吓破了胆，勉力支撑着身体的双腿终于颤抖着瘫软在了地上，福低的身子，不顾地面的冷硬，一次一次将头叩在了地上，鲜红的血丝终于微微上了额头。
“行了！”许是区区一介宫女还不够格，许是她今生还未破血戒，十里的心到底还未动杀机，因此耳听着咚咚咚的叩头声，十里只是挥了挥手，问道，“来此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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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淑珍皱着眉看着储秀阁内众多秀女喧喧扰扰的秀女们，茜素宫里的上官皇后已经下了懿旨了，午后便是要进行遴选了，因此眼下这些秀女们，正为着明日选秀大典准备衣服和头饰呢。可惜她卫家，曾经何等的显赫，可如今，除了她就只剩下一个无心重振家风的哥哥，自然也不会有人为她刻意准备好的衣裳。而这几年来虽然寄住的薛家以小姐的待遇待她，可毕竟不是正正经经的薛家小姐，所以她的衣裳自不比薛家大小姐来的多，来的华贵，更不能喝京里那些望族世家的女儿相比了。
正想着，一抹黑影便是挡住了本就微弱的光线，卫淑珍略有恼意地抬了头，不意竟然是前几日受了箭伤的钱小小。
“怎么，恼了？”钱小小娇纵地嘟了嘟嘴，也不用卫淑珍请，便是自顾自地踏进了卫淑珍的秀房，她自不认为卫淑珍会恼她。
“小小你怎么来了？”卫淑珍快速地变了变脸色，拉着钱小小的手，尽显着关心，“那日你受伤后我们便被送进了秀阁，那些嬷嬷们不许我们出去，我都快担心死你了。”
“呵呵，卫姐姐担什么心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来我还因祸得福了呢，这几日我一直住在我表……呃……钱妃娘娘的寝宫里，还趁着皇上来见娘娘的时候见了回皇上呢。”钱小小回忆着，心下不无得意，“后来皇上知道我无辜受累，还赐了一支雪肤膏，只两天，我肩膀上被划伤的伤口就快好了，这几天，都已经快看不见了，呵呵，总算赶上了选秀。”
“是吗？你见到皇上了？”卫淑珍心中不无羡慕与嫉妒，“皇上长怎么样？”
“皇上长怎么样啊——”钱小小故意将声音拖得长长的，却没有告诉卫淑珍的意思，只耸了耸肩，吐了吐舌头，“我那时紧张得尽看脚丫子了，就发现皇上的朝靴做工精良，其他的，可就什么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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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吹的，我这过来不就是悄悄给你带信的嘛！”钱小小略有不满，却也混不在意，“不说废话了，我过来就是来告诉你的，传干净点，别花枝招展的。”
“怎么？不该漂亮些？”卫淑珍套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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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的？”卫淑珍边是回忆着自己的那些衣裳，边是重复着钱小小的话，似乎只有如此，她才方选得出合适的衣裳。
“恩！”钱小小点点头，看了看日色时辰，眼看着自己也没剩多少打扮的时间了，忙是一边往外跑，一边说道，“还有记住了，皇后最爱茜素红，娘娘最爱鹅黄色，未免抢她们的风头，惹她们碍眼，即使知道皇上回去，也定然别穿这两个颜色，对了，还有草幽兰，别有那个花色，兰妃虽然可能不去，但她和皇后同属一家，也别触了她的霉头。啊，没时间了，我闪了，闪了啊，你自己搞定啊，一定要想办法留宫里啊，我会在钱妃娘娘身上多想想办法，你也得努力啊。”话音方落，身影却也消失在了储秀阁，却是向着钱妃所在的金宫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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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转过身，看见来人，却是一个身着灰红色宫服的公公，看年纪怕也是这宫里的老人了。
“小女正是，不知公公有何吩咐？”卫淑珍略略收了收心神，小心地对着那公公福了福，虽说以她的身份根本就不需要对一个内宫太监如此有礼，但她却依旧对他施了礼。
灰红色宫服的公公对于卫淑珍的礼貌似乎十分的受用，适才阴沉的脸色也几乎是在卫淑珍施完礼的同时烟消云散开来：“卫秀女多礼了，奴才是茜素宫里的总管富察，专程奉皇后之命来请卫秀女。”
“有劳富公公了！”卫淑珍利落地将一小张银票塞在了富察的手中，而后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敢问富公公，不知皇后叫我可是何事？”
富察笑眯眯地收了银票，说来这虽只是区区十两，但对于一个失宠皇后的总管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额外收入了：“秀女勿需担心，只换件衣裳跟着奴才过去就行了，是好事！”
卫淑珍闻言，略略一想便是告退进了内室，边是换着衣服，心思却也是转了开去。也许，这会是卫家祖宗给她的机会，让她可以不用依凭同是秀女的钱小小，而转投上官皇后的旗下。她可是听说了，这上官皇后虽是皇后，坐拥茜素宫，却是早已失了帝宠，也许她是想借助自己重获帝恩，毕竟眼下所有的秀女，只她的身份够贵，却也最没有依凭。而且以她的容貌，加之卫家最后嫡女的身份，也的确更容易引起帝王的关注，不是吗？
看着铜镜下那婀娜美丽的身段，以及堪称上品的容貌，卫淑珍相信，上官皇后所为的就是如此，如同那戏文里常说的戏。
“让我们各取所需吧！”卫淑珍对着铜镜中的自己轻轻笑了一笑，她相信，即使皇后最初的本意不是如此，她也有办法让皇后认为她对皇后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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