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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遭算计刘季公出咸阳

    第二日,送走县令与涉间。刘季感到身子轻松了不少,他心里骂:他娘的,这是用吃大户的态势来吃驿栈呀。

    曹寡妇抱着断奶几次没断掉的小刘肥过来了,家中无米,鱼虾吃多了小孩子嘴裂舌干肚子痛,黄鳝多吃脚痛(通风),为了哄小孩子,曹寡妇明知毛娃过周后母乳不如水,也只能时不时给他含着。她老远就大喊:“当家的。”

    “疯婆娘没事不在家待着,跑到这来做什么?”

    “来蹭点官家的剩饭剩菜呀。”

    啬夫冯无择赶紧说:“大嫂小声点。”

    “让她再大声点。”刘季没好气地说:“现在这地方除了老子这一百多斤能吃,其它吃的没有。老子肉汝吃不吃。”

    “就没点锅底可以刮下的糊渣子?”

    吴阳小声说:“大嫂,那些当兵的平时怕也没什么吃,出来就是解馋的,吃的这里底朝天了,比狗舔得还干净。”

    “做厨子的想偷它都没有呀。”刘季骂:“他娘的,古人云:厨子不偷,五谷不收。大秦朝怕是要五谷不收,国破家亡了。”

    “放什么酸语,叫俺一妇道人家听不懂。”

    冯无择在旁解释说:“这驿栈中的厨子想偷嘴都没有剩的。”

    “对不住了,当家的,俺母子让尔难堪了。”

    “在家等着。”刘季令陶舍与吴阳:“帮俺去打一网鱼来,挑几条大鲫鱼送给尔嫂子催奶,再苦不能饿了娃。”

    “催奶吗?娃都几岁了。二兄弟,网到网不到无所谓。尔俩的亭长是怕俺这个婆娘嘴馋。俺是想给娃找口吃的。天天吃鱼,拉出的屎都是白的。”

    “熊掌好吃,老子上哪弄?这地界除了狼与狗,就没有熊出没。”

    吴阳与陶舍背着鱼网去找野鱼塘去了。刘季跟看驿栈的小二交待几句也准备走了。这时身后竟传来了樊哙的声音。“刘大哥。”

    刘季回头见樊哙挑着他那卖狗肉的挑子,后面跟着一个与他同年的白脸小伙子,手里拿着个破旧小号。他郁闷的心松驰了一点,重开笑脸说:“尔小子怎么来了?”

    “来给哥哥送吃的。”

    “哥哥可没钱,只能再赊尔一条狗腿。狗肉不能多吃,吃多了消化不良。”

    “又来了。哥哥,俺不是来强求尔买的,是送给尔吃的。”樊哙卖个关子说:“哥哥,可不是狗肉,是更好吃的。”

    “那尔改杀猪了?”

    “哥哥说笑了。杀猪有许多讲究,不拜师学艺三年,谁会请尔杀猪。投胎为猪就是给人吃的,不可以向人讨命,但是杀猪时要一刀杀死,要是一刀杀不死,上天允许猪向人讨命,所以杀猪是件技术活,杀不死猪,猪就向养猪人与杀猪匠讨命。一年内必死两个男人。”

    “哪尔能有什么好肉?”

    “鹿肉。”

    “真的?这可是好东西,哥哥带着吴阳与陶舍每晚出去找,找不到,那家伙精着呢。”

    “真的。哥哥,人家是一屠晚归,担中肉尽,只有剩骨,路遇二狼。俺是打狗的晚归,担中肉没卖完,路遇一鹿。”

    “鹿可不好逮,它稍有动静就逃之夭夭。”

    “哥哥,咱有帮手呀。”樊哙介绍说:“哥哥,他叫周勃,是沛县城中世代帮人婚丧嫁娶时吹号的。”

    “小本生意人。大秦朝定的七谪之类。贱为匹夫,永世不得翻身。”

    “哥哥,俺也一人,他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孤儿。俺俩现在是一白一黑两闲杂。”

    “尔打尔的狗,他吹他的号。一个开闻香止步狗肉馆,一个帮闲的匠人。二人搭手互助共存很好。”

    “刘大哥呀,哪里谈得上很好?很难的。古人云荒年饿不死手艺人,可是如今一统盛世,手艺人都快全年无业务了,无事可做呀。”周勃无奈地说:“俺从父辈那里学得这门混口饭吃的小技俩后,就是天下一统。自己老爹死时,自己吹过后至今无人请呀。不是俺技术不过关,是如今哪有人家有钱大操大办丧事?除非县令、县尉、县丞他们家死人。”

    “也是啊。家家没吃的,哪有钱粮为长辈办丧事,儒家那一套父母死的礼义已经是无人问津了。”

    “亏樊哙兄弟邀俺陪他一道打狗卖。”

    “是啊,尔俩在一起也算各自有个伙伴。”刘季转回话题说:“说说怎么就打了一只鹿。”

    “这样的。”周勃看看无人,从裤脚处掏出一把短标说:“俺见了鹿,并在它反应之前,投标,一标正中它的颈脖子上的大动脉,它跳了两下就倒地了。”

    樊哙抢着说:“它一倒,俺俩冲上去,一人卸它一根鹿角,趁热喝了它的鹿茸(角里流出的热血),现在身上还热乎乎地难受。”

    刘季比他俩大十多岁,他不是先想着吃肉,而关心地问:“尔那标没缴?”

    “俺还指望它打猎充饥呢。去年冬天用它打了头野牛,埋雪地里吃了一个冬季。野猪没有家猪香,但是野牛绝对比耕牛肉嫩。”

    “收好了,一旦被人举报了,可就是私藏兵器大罪。”

    “皇帝拥有百万铁甲雄兵,为什么收缴天下人打猎的铁器?他怕什么?”

    “皇帝是拿他的子民当贼防呀。”

    “要是一对一,俺这扁担也能打死人的。”樊哙不解地说:“就给俺留了一把刀,俺杀狗可是天天要用刀的。”

    “当今皇帝是不尊儒家爱民之术,放弃道德教化,只信法家之威。”

    “这鹿角哥哥拿回去切成块,做成干鹿茸泡水喝。”樊哙将一大块鹿肉递给刘季说:“哥哥,拿回去与嫂子美美地吃一顿。”

    “谢了,为兄改善一下伙食。”

    “哥呀,回见。”

    “不到家坐坐?”

    “不给哥哥添扰了。不过哥哥要是有生山芋与生玉米棒,可以送俺一点。”

    “没有,山芋皮都没有。”

    樊哙大笑说:“那哥哥还打肿脸充胖子,假客气留俺坐坐。”

    “粮食没有,鱼虾取之不尽呀。吴阳与陶舍一网下去,少说十斤八斤。”

    “俺俩想吃鱼虾还要烦哥哥请?俺俩下水就能摸几条大鲫鱼。”

    “好吧,尔俩路上可不要偷农家田里的庄稼。实在要偷也要偷大户的。”

    “哥哥,谁家是大户?刘大嫂家。”

    “偷刘交家的,都不许偷她的,孤儿寡母的活着不容易。”刘季无奈地挥挥手说:“去吧,有难处就来找哥哥。”

    “想哥哥,俺俩就来。”

    任嚣作为秦始皇帝灭南越的主将,率三十万大军杀向南方南方的南方,经过大军死伤过半,才取得桂林,象,南海三郡,之后再无进展,如不增兵,守住已得地域都不可能。于是皇帝陛下决定增兵与修连通巴蜀与南越的灵渠同时进行。他真的是不知还是不懂自己的子民正在逐天减少,少到快要千户万家鬼唱歌了。

    人少吗?始皇帝张口就是再增兵二十万,由赵国降将赵佗率领往南与任嚣会合,征三十万强壮男人修灵渠,为南征铁甲雄兵运送粮草。制法而不受法约束的皇帝的话叫圣旨,就是子民必须无条件遵守的大法,想问为什么就是犯上,就要面临黥刑,就得服没有期限直至死亡的苦役。

    养个儿子,没及弱冠之年,还未来得及取妻生子,享受做人的男女之欢,就成了天子的工具被征用了。田没男人种,有女人呀。不尊崇儒家之术的大秦朝的女人,必须出门下地如男人般干农活。

    皇帝圣旨一到,各级官吏立即雷厉风行。沛县的兵源征好了,这回得谁去押送?县令两眼一转想:刘季不是带着两个兵弁吗,这回就他了。于是县令请得郡守同意,将刘季召来宣布新的差事。

    刘季听了县令的话,忙问:“大人,本亭长是主管司法的,不是当兵的,这活得县尉吧?”

    “县尉,门掾,还有与尔熟识的狱掾谁没送过兵役与徭役?这回该尔这个亭长了。下回下一个亭长,所有亭长都必须轮着来。”

    “俺这亭长一天好日子没过,就摊上这么个苦差。”

    “知足吧,送兵役比送苦役囚徒要轻松多了。”

    “多少兵源?”

    “全天下征二十万,本郡摊了八千,本县五百。”

    “五百?五百俺能管过来吗?”

    “没事,县尉拨给尔一名校尉,二十名兵卒。领着连尔原有二名属下共二十三名当兵的归尔指派,多威风。别忘了校尉所领之兵也不吏属本官这个小小的县令所管,但是到了用人之时,本县可以代郡尉指派他们上。”

    “五百多号人,给多少钱?带多少粮?”

    “钱每人二钱,共一千零四十八钱。考虑到尔自己是官多给二钱,共一千零五十钱归尔支配。粮,各人自带十天干粮。”

    “钱是买富人不吃的狗腿都没地方买,粮十天的不是要人命吗?这一路,这么多人拖拖挂挂的,没有半年到不了。”

    “期限是三个月,三个月必须到咸阳集合,二十万人由赵佗领着奔赴南越。俺能容尔半年,尔自己能滞缓到半年,可皇帝等不了,南越更不能等。”县令以不容讨价还价的口吻说:“钱,是让尔一路救急的,不是给尔大手大脚花的。粮不够,可以打猎吗。五百多个强壮男人,打虎都没问题,何况野外到处是獐猫鹿兔大小不一的野味。”

    “大人,五百家乡男儿可是去赌命呀!”

    “富贵在天,生死由命。别说他们赌命,尔与俺都是听天由命地活着。”县令将凭证路引递给刘季说:“一路穿县过郡的用的着。不要回丰邑与家人告别了,明早就出发。”

    刘季出门,萧何追上来说:“有这回教训,以后学乖点。这就是尔抢他属下邑啬夫权的后果。”他分析说:“尔这一去少说一年半载,亭长一职等于空着,一切又回到曾几何时的过去。”

    “这就他娘叫官大一级压死人。”刘季缓过劲似地醒悟说:“不对呀,虽说亭长介于县邑之间,但是是独立存在的呀。俺怎么就听了他的分咐?”

    “拉倒吧。人家是与郡守商量好了的,要不他敢直接叫尔来了就发号施令。”

    “老子这回是遭了这混帐的算计了。”

    “想开点。咸阳没去过吧?咸阳可是曾经的吕不韦嘴中的遍地黄金的天下第一城,令多少诸子百家的学子向往。”

    “倒也是。老子就拿遭算计公出咸阳,当游山玩水。”刘季无限向往说:“咸阳,你老子刘季就要来了。”

    “安心去吧。”萧何向刘季保证说:“弟媳在家,俺会派尔的兄弟们常去看看的,绝对保证尔回来时,她们母子全胳膊全腿。”

    “大恩不言谢,俺们之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