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传令咸阳坑术士
公元前二一二年，己丑年，秦王政三十五年秋。准备在东方过年的，自诩集三皇五帝功德荣耀于一身的大秦朝始皇帝从咸阳出发，进行了他人生的第五次巡游。全程计划于次年冬回都，随行的太尉公廨内史蒙毅在前，裨将王离副之；左丞相李斯与符玺御史中车库令、巡游禁军总领兼郎中令事、后宫总管宦者令兼线人馆最高长官赵高，另有奉常嬴高随始皇帝居中，咸阳令赵成率羽林宿卫万人护卫銮驾；少府章邯率军居后负责粮草；无知者无畏的傻子十八公子胡亥，不象其他公子见了老子如老鼠见到猫，他再三恳求后终于如愿随行游山玩水。巡游近十万大军先向东至云梦，依儒家礼仪望祀尧舜二帝於九疑山；而后沿江而下至钱塘江观大潮，祭大圣人大禹。每祭必由李斯撰写祭文，令石匠刻于石碑上。
这一日会稽郡郡守手令送到吴中，命令吴中县令在打扫好辖内的道路与行宫后，向会稽献粮草鱼肉若干，同时令吴中屯兵营虞将军率全数八十名兵卒到会稽城治参与治安保卫。因为始皇帝的巡游大队要经会稽过江往琅琊郡。
举办过婚礼，成了虞将军家入赘半子且为家将的项羽要跟随前往观礼。于是项梁与项羽叔侄也到了会稽，成了始皇帝巡游绝唱的见证人。
殷通率会稽大小官员出城百里一路迎着巡游大队去了。项羽因为是体制外人员，所以就自由地进、出城与自由民一道观瞻。
真龙天子到。城内，虞将军等会稽大小兵营的近万人军卒吏分列大道两边，脸冲沿街的墙，背对背站列，确保他们背后通衢大道上没有一位闲杂人等，好让皇帝陛下的六驾马车从中顺利通过。
皇帝要到了，先由头一人，后二人的三人组打着响鞭清理并提醒所有人，不要再乱走动。三人通过有片刻时间，是二列敲锣打鼓的，后面跟着吹号的。终于看到大队了，蒙毅与王离二马并列在前率马步兵依次通过，随后是嬴高与赵成端坐在三驾马车上并车而进，他们二车能过，皇帝的六驾马车就一定能过。一宦独大的大人赵高领着的中、小谒者前后簇拥，始皇帝的主副二辆六驾銮车缓缓驶进城来，他们的驻跸地是会稽城的行宫，那里有江南美女，个个俱备吴越风情，万种骚态。
章邯军驻扎城外。项羽随后进城，他兴奋地对项梁指着前面的皇帝车辇说：“他，俺可取而代之。”
项梁赶紧拦住他，捂着他的嘴提醒说：“不要命了吗？不可瞎说。”
项羽指着季布与丁公固说：“都是自己人，说说无妨。”
“此地不是自家地盘，知道吗？小心包打听”
“凡正俺见始皇帝的大队，有种预感，那就是俺这辈子所学万人敌有用武之地了。”
这时有传令兵大叫：“各县，各军接到通知圣上过江北上要路过的，立即回自家地界准备接驾。其余没接到通知的，全部撤到城外驻防，自己解决粮草。城内皇帝保卫与治安交由巡游大军的随行各军种负责。”
项羽他们来到城外，在章邯保障给养的大营外围，从其他当地兵卒手中抢得一块地安营。夜晚，项羽在营外看着城内照如白昼不灭的灯光，听着鼓乐齐鸣的歌舞，心中很是愤懑。
虞将军走出帐外来到小婿身边问：“羽儿，还不休息？明天还不知有什么差事派到俺们头上。”
“回父亲，小婿觉得这始皇帝出巡更象扰民。”
“是啊，为父觉得他这就如同黄鼠狼进了鸡窝，鸡飞狗跳炸了锅了。”
“虽然始皇帝在车内，没能看见真面貌，但是赵高与李斯二人坐在车上，一个是阴气满面；一个是晦气十足。”
“这是在地下觉得吵得慌的越王勾践发怒，在处罚他们。”
“始皇帝来一趟，地方三年都缓不过劲来。”
“人主要敬神爱民。当今圣上只知求神拜死人，不知爱民如子。”
“天作有雨，人作有祸。天子作则天下崩。”
“羽儿小声。”
声是可以小点，但是项羽心里要取代始皇帝的欲望却更加强力。在这个夜深人不静的夜晚，城内的始皇帝是酒肉穿肠过，美女身边多地享乐着；城外后始皇帝时代的风云人物项羽在憧憬着未来他指点江山，左右天下的图画。
始皇帝在原南楚的江东、江西游一遍下来，就到了次年，庚寅年终于离开会稽，于秦王政三十六年春夏之交过江往琅琊郡去了。嬴政身边众方士、术士无一人提醒本命年忌远行。信神但是不懂其中忌讳的郡守殷通不问主子未来祸福，他关心的是自己能贪赃截流多少，他开始算帐，要将花出去的钱粮，巧立名目分摊到揭不开锅的百姓头上。既然是巧取豪夺，何必顾及他人死活？杀不死穷鬼，成不了财主。
始皇帝不会过问他所过地方前后，各级官吏如何盘剥百姓。作为清官薄薪朝代的人主，他竟然从来不问各级官员怎么就个个肥头大耳富得流油。他来到琅琊所做的依然是拜鬼，他朝着泰山方向遥祭九天后，欲往东海郡找徐福。这时东海郡官员来奏报，徐福在闻皇帝老子要来的消息后，利用皇帝给的权力，连夜带着五百童男童女出海遁去，不知所往。他闻言后气得跌倒在地，赵高连忙与众谒者扶起。
“看来只有河内郡温城县的许莫负不会骗朕了，她还是个娃娃。”始皇帝大骂：“一群神精骗子，骂朕心不净在先，携巨资逃匿在后。赵高。”
“奴才在。”
“请玉玺。八百里加急将朕旨送回咸阳，令留守的右丞相冯去疾，太尉冯劫，御史大夫德昧与公子嬴将、闾、昆。会同御史大夫公廨御史代廷尉张苍坑杀所有求仙不灵，私下议论朕执政之过，为人之偏执的所有道士。”
赵高拿着笔说：“请陛下旨。”
“朕为兴太平之世，为万世之永固，悉召天下道家方士术士者众。今徐福等费巨资百万钱，终不得长生不老药。求药失败，不知改过，反而私下议论朕之过，之后去而不报，携巨资挟童子逃匿。诏令坑杀己归案众术士，余者一经发现斩立决。”
赵高拿着圣旨找到李斯说：“通古大人，圣上下旨要将咸阳收捕的术士全部坑杀。”
“早该弃鬼神，心系天下了。”
“李大人是没有理解咱家找尔之意呀。”
“赵大人何意？”
“是不是应该趁机将尔的对头，齐国人淳于越一并坑杀掉。”
“他们是儒生，不是术士。再说尔与吾在外，如何操纵咸阳？”
“尔可以写一封信给尔的学弟张苍与尔的朋友仆射周青臣，让他们从中用事；杂家也写一封信给亲信线人馆众内侍高手，让他们协助周青臣他们。不怕杀不了淳于越等酸儒。”
“要是以后圣上问起淳于越死活怎么办？”
“圣上什么时候问过别人的死活？再说了，他从早上气得跌倒后，己露出了老态龙钟的入土样。”
“有这么重？”
“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急白头。年近五十的圣上一气而尿屎失禁，咱家比尔清楚，有可能会发生什么。”
“陛下病这么严重，他还不知立太子？”
“尔问吾？吾敢跟圣上说吗。”
“这事虽是国事，也是圣上的家事。一旦当今圣上真有个三长两短，怕只怕几个年岁稍大的公子会因争位而内讧呀。”
“至于考虑支持哪位公子上位，咱家有时间找李大人商量，眼下先统一认识，杀淳于越。”
李斯看看天，长叹数声说：“老夫七十有四，比圣上大两轮加一岁。自被故相国文信侯吕不韦推荐为廷尉公廨长史以来，认识陛下已有三十余年之久。见证了吕不韦灭东周公，打通秦齐间东西通道，将六国分割成南北两块；陛下灭六国设郡县。两代伟人是何等的英明神武，这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今天就要见证二世继位了吗！”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通古兄何必忧天地之崩溃呢。”
“既然陛下已露入土相，吾俩必须未雨绸缪了。”
这时蒙毅飞马而来，近前他下马单腿跪地报：“二位大人在上，内史蒙毅奉命报到。”
“蒙将军听旨。”
听赵高说有旨，蒙毅立即双腿跪地向赵高行跪拜大礼答：“臣恭听圣旨。”
“朕诏令内史蒙毅，奉旨回京都咸阳，监斩收押在监所有术士。”赵高双手将圣旨递过去说：“蒙将军接旨吧。”
“臣接旨。”蒙毅双手接过圣旨后问：“赵大人，末将要不要向陛下辞行？”
“不用了。陛下很忙，这样的虚礼就全免了。”赵高近前小声说：“有李丞相口信委托将军代给他的学弟张苍。”赵高如此这般后，表情严肃地挥手作别。
蒙毅翻身上马，领着十几个骑兵打马向西折返咸阳。跑了首恶侯生、徐市等，被逮的一些跟着起哄骗几口肉汤喝的方士术士不得不做替罪羊了。
蒙毅走了，秦始皇帝的巡游大军队形略作调整，奉常嬴高向前与王离并骑在前监督鸣锣开道。李斯居中路前队，乘四驾马车率十七辆四驾马车，这些车上载的是胡亥等皇帝亲近的人；赵高居中路后队，也乘四驾马车率十七辆一模一样的车，车上载的是文臣幕僚等。始皇帝的主副二辆六驾马车居正中，至于他在哪辆车内，除赵高一党外，谁也不知道。赵成率羽林宿卫前后左右分列道路两边护驾。
平原津，张良与龙且钟离昧披坚戴甲，钟离昧双手持两只重达八十斤重的大铁锤时刻准备刺杀始皇帝。
项伯纵马过来对张良说：“兄弟，始皇帝大队防范甚严，俺看没有机会。”
“没有十足的把握，咱们就放弃。”
“不行。”钟离昧大声反对说：“俺们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今天屎皇帝自己送上门来了，怎么能放弃呢？”
张良解释说：“八年前咱在博浪沙刺杀始皇帝失败，搭上了一个好兄弟的性命。今天咱不想强行行刺再陪上尔的性命。”
“怎么就会失败？龙大哥掩护，俺冲过去认准一辆豪车猛砸，还怕他不死。”
“夹在三十四辆四驾马车中间的二辆六驾马车，只有一辆内有始皇帝。那么成功或失败只能一半对一半。”
“一半的机会已经不小了。大哥呀，这是刺杀皇帝，不是杀猪，哪能没有风险？”
“不行，没有十足把握咱们就会枉死，枉死无益。”张良掏心掏肺说：“你是项家的至亲好友，在下要全手全脚将尔送还给项梁、项羽叔侄。”
始皇帝车辇就在坡下大道上。一日被蛇咬终生怕麻绳的始皇帝与四个尊为中人的中谒者同在一辆豪车内，两个中谒者为他摇扇，另两个轮流为他用醮了井水的毛巾抹身。如此去署乃不能去除他心中的燥热。他让中谒者打开车窗，当他看一眼窗外，只看了一眼，就忙令关上。
始皇帝大呼：“赵高。”
赵高闻言赶紧地从后赶过来，立在车外回：“陛下，老奴赵高听旨。”
“令王离领人上道路两边高处看看，绝不能有闲杂人等躲在高处。这里地形与八年前博浪沙差不多。”
“老奴这就去令王离。”
高坡上张良看到秦兵在向外扩张搜索于是发话：“撤，赶紧撤。”
龙且与钟离昧有些不舍说：“就这么轻易放过了。”
项伯赞同张良的做法，他说：“俺们根本没有靠近皇帝车辇的机会，强行行刺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俺们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尔两人才刚过加冠之年，来日方长，机会多着呢。”
这一日会稽郡郡守手令送到吴中，命令吴中县令在打扫好辖内的道路与行宫后，向会稽献粮草鱼肉若干，同时令吴中屯兵营虞将军率全数八十名兵卒到会稽城治参与治安保卫。因为始皇帝的巡游大队要经会稽过江往琅琊郡。
举办过婚礼，成了虞将军家入赘半子且为家将的项羽要跟随前往观礼。于是项梁与项羽叔侄也到了会稽，成了始皇帝巡游绝唱的见证人。
殷通率会稽大小官员出城百里一路迎着巡游大队去了。项羽因为是体制外人员，所以就自由地进、出城与自由民一道观瞻。
真龙天子到。城内，虞将军等会稽大小兵营的近万人军卒吏分列大道两边，脸冲沿街的墙，背对背站列，确保他们背后通衢大道上没有一位闲杂人等，好让皇帝陛下的六驾马车从中顺利通过。
皇帝要到了，先由头一人，后二人的三人组打着响鞭清理并提醒所有人，不要再乱走动。三人通过有片刻时间，是二列敲锣打鼓的，后面跟着吹号的。终于看到大队了，蒙毅与王离二马并列在前率马步兵依次通过，随后是嬴高与赵成端坐在三驾马车上并车而进，他们二车能过，皇帝的六驾马车就一定能过。一宦独大的大人赵高领着的中、小谒者前后簇拥，始皇帝的主副二辆六驾銮车缓缓驶进城来，他们的驻跸地是会稽城的行宫，那里有江南美女，个个俱备吴越风情，万种骚态。
章邯军驻扎城外。项羽随后进城，他兴奋地对项梁指着前面的皇帝车辇说：“他，俺可取而代之。”
项梁赶紧拦住他，捂着他的嘴提醒说：“不要命了吗？不可瞎说。”
项羽指着季布与丁公固说：“都是自己人，说说无妨。”
“此地不是自家地盘，知道吗？小心包打听”
“凡正俺见始皇帝的大队，有种预感，那就是俺这辈子所学万人敌有用武之地了。”
这时有传令兵大叫：“各县，各军接到通知圣上过江北上要路过的，立即回自家地界准备接驾。其余没接到通知的，全部撤到城外驻防，自己解决粮草。城内皇帝保卫与治安交由巡游大军的随行各军种负责。”
项羽他们来到城外，在章邯保障给养的大营外围，从其他当地兵卒手中抢得一块地安营。夜晚，项羽在营外看着城内照如白昼不灭的灯光，听着鼓乐齐鸣的歌舞，心中很是愤懑。
虞将军走出帐外来到小婿身边问：“羽儿，还不休息？明天还不知有什么差事派到俺们头上。”
“回父亲，小婿觉得这始皇帝出巡更象扰民。”
“是啊，为父觉得他这就如同黄鼠狼进了鸡窝，鸡飞狗跳炸了锅了。”
“虽然始皇帝在车内，没能看见真面貌，但是赵高与李斯二人坐在车上，一个是阴气满面；一个是晦气十足。”
“这是在地下觉得吵得慌的越王勾践发怒，在处罚他们。”
“始皇帝来一趟，地方三年都缓不过劲来。”
“人主要敬神爱民。当今圣上只知求神拜死人，不知爱民如子。”
“天作有雨，人作有祸。天子作则天下崩。”
“羽儿小声。”
声是可以小点，但是项羽心里要取代始皇帝的欲望却更加强力。在这个夜深人不静的夜晚，城内的始皇帝是酒肉穿肠过，美女身边多地享乐着；城外后始皇帝时代的风云人物项羽在憧憬着未来他指点江山，左右天下的图画。
始皇帝在原南楚的江东、江西游一遍下来，就到了次年，庚寅年终于离开会稽，于秦王政三十六年春夏之交过江往琅琊郡去了。嬴政身边众方士、术士无一人提醒本命年忌远行。信神但是不懂其中忌讳的郡守殷通不问主子未来祸福，他关心的是自己能贪赃截流多少，他开始算帐，要将花出去的钱粮，巧立名目分摊到揭不开锅的百姓头上。既然是巧取豪夺，何必顾及他人死活？杀不死穷鬼，成不了财主。
始皇帝不会过问他所过地方前后，各级官吏如何盘剥百姓。作为清官薄薪朝代的人主，他竟然从来不问各级官员怎么就个个肥头大耳富得流油。他来到琅琊所做的依然是拜鬼，他朝着泰山方向遥祭九天后，欲往东海郡找徐福。这时东海郡官员来奏报，徐福在闻皇帝老子要来的消息后，利用皇帝给的权力，连夜带着五百童男童女出海遁去，不知所往。他闻言后气得跌倒在地，赵高连忙与众谒者扶起。
“看来只有河内郡温城县的许莫负不会骗朕了，她还是个娃娃。”始皇帝大骂：“一群神精骗子，骂朕心不净在先，携巨资逃匿在后。赵高。”
“奴才在。”
“请玉玺。八百里加急将朕旨送回咸阳，令留守的右丞相冯去疾，太尉冯劫，御史大夫德昧与公子嬴将、闾、昆。会同御史大夫公廨御史代廷尉张苍坑杀所有求仙不灵，私下议论朕执政之过，为人之偏执的所有道士。”
赵高拿着笔说：“请陛下旨。”
“朕为兴太平之世，为万世之永固，悉召天下道家方士术士者众。今徐福等费巨资百万钱，终不得长生不老药。求药失败，不知改过，反而私下议论朕之过，之后去而不报，携巨资挟童子逃匿。诏令坑杀己归案众术士，余者一经发现斩立决。”
赵高拿着圣旨找到李斯说：“通古大人，圣上下旨要将咸阳收捕的术士全部坑杀。”
“早该弃鬼神，心系天下了。”
“李大人是没有理解咱家找尔之意呀。”
“赵大人何意？”
“是不是应该趁机将尔的对头，齐国人淳于越一并坑杀掉。”
“他们是儒生，不是术士。再说尔与吾在外，如何操纵咸阳？”
“尔可以写一封信给尔的学弟张苍与尔的朋友仆射周青臣，让他们从中用事；杂家也写一封信给亲信线人馆众内侍高手，让他们协助周青臣他们。不怕杀不了淳于越等酸儒。”
“要是以后圣上问起淳于越死活怎么办？”
“圣上什么时候问过别人的死活？再说了，他从早上气得跌倒后，己露出了老态龙钟的入土样。”
“有这么重？”
“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急白头。年近五十的圣上一气而尿屎失禁，咱家比尔清楚，有可能会发生什么。”
“陛下病这么严重，他还不知立太子？”
“尔问吾？吾敢跟圣上说吗。”
“这事虽是国事，也是圣上的家事。一旦当今圣上真有个三长两短，怕只怕几个年岁稍大的公子会因争位而内讧呀。”
“至于考虑支持哪位公子上位，咱家有时间找李大人商量，眼下先统一认识，杀淳于越。”
李斯看看天，长叹数声说：“老夫七十有四，比圣上大两轮加一岁。自被故相国文信侯吕不韦推荐为廷尉公廨长史以来，认识陛下已有三十余年之久。见证了吕不韦灭东周公，打通秦齐间东西通道，将六国分割成南北两块；陛下灭六国设郡县。两代伟人是何等的英明神武，这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今天就要见证二世继位了吗！”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通古兄何必忧天地之崩溃呢。”
“既然陛下已露入土相，吾俩必须未雨绸缪了。”
这时蒙毅飞马而来，近前他下马单腿跪地报：“二位大人在上，内史蒙毅奉命报到。”
“蒙将军听旨。”
听赵高说有旨，蒙毅立即双腿跪地向赵高行跪拜大礼答：“臣恭听圣旨。”
“朕诏令内史蒙毅，奉旨回京都咸阳，监斩收押在监所有术士。”赵高双手将圣旨递过去说：“蒙将军接旨吧。”
“臣接旨。”蒙毅双手接过圣旨后问：“赵大人，末将要不要向陛下辞行？”
“不用了。陛下很忙，这样的虚礼就全免了。”赵高近前小声说：“有李丞相口信委托将军代给他的学弟张苍。”赵高如此这般后，表情严肃地挥手作别。
蒙毅翻身上马，领着十几个骑兵打马向西折返咸阳。跑了首恶侯生、徐市等，被逮的一些跟着起哄骗几口肉汤喝的方士术士不得不做替罪羊了。
蒙毅走了，秦始皇帝的巡游大军队形略作调整，奉常嬴高向前与王离并骑在前监督鸣锣开道。李斯居中路前队，乘四驾马车率十七辆四驾马车，这些车上载的是胡亥等皇帝亲近的人；赵高居中路后队，也乘四驾马车率十七辆一模一样的车，车上载的是文臣幕僚等。始皇帝的主副二辆六驾马车居正中，至于他在哪辆车内，除赵高一党外，谁也不知道。赵成率羽林宿卫前后左右分列道路两边护驾。
平原津，张良与龙且钟离昧披坚戴甲，钟离昧双手持两只重达八十斤重的大铁锤时刻准备刺杀始皇帝。
项伯纵马过来对张良说：“兄弟，始皇帝大队防范甚严，俺看没有机会。”
“没有十足的把握，咱们就放弃。”
“不行。”钟离昧大声反对说：“俺们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今天屎皇帝自己送上门来了，怎么能放弃呢？”
张良解释说：“八年前咱在博浪沙刺杀始皇帝失败，搭上了一个好兄弟的性命。今天咱不想强行行刺再陪上尔的性命。”
“怎么就会失败？龙大哥掩护，俺冲过去认准一辆豪车猛砸，还怕他不死。”
“夹在三十四辆四驾马车中间的二辆六驾马车，只有一辆内有始皇帝。那么成功或失败只能一半对一半。”
“一半的机会已经不小了。大哥呀，这是刺杀皇帝，不是杀猪，哪能没有风险？”
“不行，没有十足把握咱们就会枉死，枉死无益。”张良掏心掏肺说：“你是项家的至亲好友，在下要全手全脚将尔送还给项梁、项羽叔侄。”
始皇帝车辇就在坡下大道上。一日被蛇咬终生怕麻绳的始皇帝与四个尊为中人的中谒者同在一辆豪车内，两个中谒者为他摇扇，另两个轮流为他用醮了井水的毛巾抹身。如此去署乃不能去除他心中的燥热。他让中谒者打开车窗，当他看一眼窗外，只看了一眼，就忙令关上。
始皇帝大呼：“赵高。”
赵高闻言赶紧地从后赶过来，立在车外回：“陛下，老奴赵高听旨。”
“令王离领人上道路两边高处看看，绝不能有闲杂人等躲在高处。这里地形与八年前博浪沙差不多。”
“老奴这就去令王离。”
高坡上张良看到秦兵在向外扩张搜索于是发话：“撤，赶紧撤。”
龙且与钟离昧有些不舍说：“就这么轻易放过了。”
项伯赞同张良的做法，他说：“俺们根本没有靠近皇帝车辇的机会，强行行刺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俺们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尔两人才刚过加冠之年，来日方长，机会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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