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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山匪

    秋收后,赵前往晋阳送了一百匹战马,这些战马是用赵家的钱粮,在杨县买到的。

    由于钱币信用崩溃,商品交易以实物为主,粮食和布帛都能当钱用,粮食和布帛也可以互换,一石粮食大概能换两匹麻布。

    赵家和平阳郡交易,会动用沁水以西的钱粮,往上党调运钱粮,就动用沁水以东的钱粮,不足的部分才由赵家堡和冀氏乡的库房补足。

    十月的垦荒地点,集中在浊漳水以东,赵博安坐镇西涧,王鉴和赵贤协助,又调来不少赵家学子和县里吏员,为了保证充足的劳力,新编练的军队没有训练,全部集中劳作,当然他们伙食要好不少。

    一个月时间,征用三千青壮,一千四百头牲畜,开垦耕地三万两千亩,实际消耗粮食九千石,坞堡主和各个首领还抵消了两千石粮食的欠账,有些人力和畜力不是无偿的。

    今年县里税收和去年持平,结余三千石粮食和一千匹布匹,粮食会留作明年开春修建水渠,布匹留作不时之需。

    抚夷校尉治下的一千四百兵户,征收了一万一千石粮食,其中刚收服的乌桓杂胡,由于耕地不足,仍以每户五石征收,这些粮食,经过赵贤操作,支付完战马、筑城和训练花费后,在账面上已经没了。

    西涧原有存粮两千多石,坞堡主和部落首领又偿还了八千石,赵博安在西涧能动用的粮食,变成了一万二千石。

    十一月初五,赵博安宴请了所有坞堡主、诸乡里正、部落首领和官吏,感谢他们对垦荒的支持。

    自打来到长子,迫于赵家的威势,他们都很配合,赵博安投桃报李也给予了回报,算是双赢,唯一没赢的大概就是朝廷,耕地增加了将近九万亩,税收却没增加多少。

    宴会后,赵家几个核心聚在一起,喝热茶解酒。

    王鉴问道:“明年我不用过来了吧?”

    “不用,大规模的垦荒结束,以后不会征调这么多人,你明年把牛送过来就行。”

    现在赵家每年增加,成年耕牛三四百头,成年马两三百头。

    “这两年赵家往长子投入不少,农具、耕牛和粮食,算下来有三万多石,光今年就有两万石,刨去明年开支,库房粮食只有一万三千石了。”

    这么大投入,赵博安知道他们有忧虑,安抚道:“我现在手里有一万两千石粮食,坞堡主和部落首领还欠赵家两万七千石,光这些就收回成本了,何况我们还在附近安置了两百多户人口。”

    赵贤对长子了解更多些,也更乐观。

    “那些人着急办地契,不用三年,明年就能收回两万石地钱,剩下七千石都是借贷的耕牛。”

    听到这里,赵博安说道:“那些学子先别回山,帮着把今年的地契给办了,这么多地,县里吏员一时半会弄不完。”

    “县里吏员用的不顺手,能不能把这十个学子留下来?学堂又不缺人。”

    王鉴也想要人:“山里同样缺人手。”

    赵博安摇摇头:“让他们再读一年书,吕先生走后,不能像原来那么抽人。”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学问好的那几个学子和队长里正一个待遇,每年再发二十匹绢帛,平时不要打扰他们。”

    几人互相看看,王鉴答道:“我回去就办。”

    “还有个事情,你回去以后,让匠作营继续打造甲胄,明年要增加一队家丁和几队部曲。”

    “出什么事了?要增加部曲。”

    “王猛死后,我怕局势有变化,有备无患,具体怎么弄,等赵远他们来了以后,我和他们商量。”

    三郎立即问道:“大兄,赵远要来?”

    赵博安颔首说道:“除了邓干和张福文,其他队长快到了,去年围猎召集的胡人都是乌合之众,我怕出事,在附近只待了一天,今年新编的八队步兵加上我们的八队人马,去鲜卑人的地盘闯闯。”

    浊漳水以东,壶关城以南的地方,大部分是胡人,还有少部分汉人,北边归他管辖,以乌桓杂胡为主,大约六千多人,南边归库傉官斌管辖,既有鲜卑人,也有杂胡和汉人,现在可能不到六千。

    十一月初八,五队部曲先后到达,又修整了三天。在向上党太守打过招呼后,全军开始往南开拔。

    此次南下,他主要是试探鲜卑人和扩大影响力,围猎是次要的。

    呼延信为右翼,指挥骑兵家丁和四队轻步兵,赵远为左翼,指挥冀氏乡骑兵部曲和另外四队轻步兵,赵博安为中军,指挥亲兵队和两队骑兵部曲,赵前为后军,指挥步兵家丁和两队步兵部曲,保护辎重。

    八队轻步兵和中军的两队骑兵部曲,散开呈弧线前进,其余小队为行军队列,所有骑兵穿轻甲坐着骑乘马,随时可以换乘战马冲锋。

    三郎没有指挥部队,跟在赵博安身边,看着这样的阵势,兴奋的说道:“大兄,你说鲜卑人会不会和我们打一仗?”

    “打不起来,南边部落的马,没我们多,甲胄没我们多,也就人数差不多。”

    “可惜了,要是乌桓杂胡反水怎么办?毕竟他们更亲近些。”

    “所以我把他们散开放在前边,只要敢反叛,骑兵就能轻易屠戮他们,这次对他们也是个考验,你注意一下,面对鲜卑人,如果有胡人队长犹豫不定,事后马上撤换。”

    三郎正色答道:“好。”

    赵博安看着跟在他身后的黑脸汉子,虎背熊腰,快有两米了,向他问道:“哪找来的?好身板。”

    三郎拍拍身旁汉子,笑道:“他是王萦的奴隶,上次我以为他跑了,没想到这次跟着刘纪敏来了。”

    “嗯?王萦的奴隶?”

    “就是我用烈酒救回来的那个人,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好了以后溜走了,这次是王萦让他来,我才知道他是王家的奴隶。”

    赵博安向壮汉问道:“你逃跑是为了找王萦?”

    壮汉低头答道:“老首领把我养大,临死前让我保护小主人。”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忠心。

    “叫什么名字?”

    “牛勇。”

    “以后跟在三郎身边,保护好他,他可是救过你的命。”

    牛勇认真答道:“是。”

    如此大张旗鼓,大军很快被发现,有人前来询问,被赵博安以田狩给打发了,部队一路往南,经过数个部落和库傉官部的小城。

    几个鲜卑人站在城墙上,注视着缓缓往南的部队,神情愤怒。

    “欺人太甚,想打猎来我们地盘干什么。”

    “不像打猎,他们的骑兵可是全副武装。”

    “难道想找借口打一仗?”

    “岷山公死在他们手中,还不罢休。”

    “要不探探口风,这个人还是讲道理的。”

    “上个月,周围部落跑了两百多人,我们也跑了几十个,能不能要回来?”

    “我去边界上堵着,谁敢逃跑,就杀了他们。”

    库傉官斌制住他们的争论,说道:“不能杀人,一旦那样做了,乌桓杂胡会仇视我们,我们在上党人太少,就是部落里也只有一半是鲜卑人,我们需要乌桓人支持。”

    “再这样下去,恐怕就有部落投靠他们,我们会越来越弱。”

    库傉官斌安抚手下道:“有人逃跑,是因为北边有地种,但我们也在开荒,情况在好转,逃跑的人会越来越少,不要因为这点事情和乌桓人闹僵,赵博安是个汉人,鲜卑人和乌桓人才是兄弟。”

    有亲信附和道:“赵博安又不能一直当这个官,现在增强乌桓人实力,将来也会便宜我们。”

    库傉官斌带着几十个骑兵出城,和赵博安见面闲聊几句,气氛十分和谐。

    望着鲜卑人离去的背影,三郎佩服的说道:“这人真有城府,心里估计狠不得杀了我们,脸上却笑嘻嘻的。”

    赵博安听着有点不对劲,好像刚才自己也是一脸笑容。

    接下来几天,大军在鲜卑人的地盘上,南北来回扫荡,没有人捣乱,围猎很顺利。随着往东靠近太行山,地势不再平坦。

    这天晚上吃过烤肉,安排好值夜后,他正准备休息,呼延信求见。

    “坞主,夜里恐怕不安稳。”

    扎营的时候有人窥探,为防万一,赵博安就派人跟了过去。

    “有情况?”

    “五里外山谷里,发现四五十人。”

    “还真有不怕死的!”

    “我去抓他们?”

    赵博安摇摇头,说道:“这么晚了,骑兵不要出动,动静太大,效果也不好,让赵前悄悄摸过去,杀散他们,抓几个人回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安排完后,他就去睡觉了。

    早上,赵前过来禀报:“据抓到的人交代,他们是东边的山匪,有人雇他们夜袭。”

    “估计是鲜卑人,我们试探他们,他们也在试探我们。”

    “那我们打掉这股山匪?杀鸡吓猴?”

    “山匪有多少人?战力如何?”

    赵前想想昨晚的战斗,说道:“这股山匪有四百人左右,昨晚死了二十二个,被抓了六个,装备训练很一般,但有股子悍勇之气。”

    赵博安赶紧问道:“我们有多少伤亡?”

    “轻伤了五个,昨晚我没直接冲进去,而是在山谷外埋伏,一个时辰后才等到他们,就这样还是有人受伤了。”

    赵博安赞叹的说道:“民风彪悍,太行山的匪患都两百多年了,一直没消停过,寨子离我们多远?”

    “二十多里。”

    “你和骑兵留下,我带步兵进山端了他们的老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