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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达成一致(19-21节)

    19.达成一致

    晚自习第二节上课后,阿庆从门外进来,走近田堘道,“老师让你现在交作业呢。”

    田堘心里一惊,“莫不是老师嫌我交作业晚影响了他休息?可这两天我过去,他也没提更改时间的事呀。”不管怎么说,老师既然催了,那就赶紧收交吧。

    连续三天,田堘把交作业的时间擅自推迟到了晚自习下课。他不想再遇见于瑶。尽管这样做不是他的初衷,也不是他的本意。

    那天下午课间,田堘正站在教室走廊里向远方咷望,阿肖笑眯眯靠过来,用手小幅度地指了指走廊东边,“哎,那个趴在栏杆上搂着同伴肩膀的。”

    “什么意思?”田堘听得莫名其妙。

    “嘿嘿,你小子,有艳福,还攀上了高枝呀。”阿肖说完,拍了拍田堘的胳膊。

    噢,田堘明白了。阿肖是在说他和于瑶呢。这时的于瑶正和一女同学伏在护栏上说笑,于瑶的一只胳膊正斜搭在同伴的肩头。

    “胡说啥呢。”田堘用肘戳了一下阿肖,斥责道,“你又不姓‘胡’”。但他转念又想,“既然阿肖这么猜想,也免不了还有其他同学会这么议论。”毕竟有些话题,在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眼里,太禁忌、太敏感,也太严肃、太沉重。

    田堘回到座位,思绪纷乱,心神不宁,“于瑶这么热心、这么优秀、这么年轻,不能因为自己,让她的声誉和形象受到影响和伤害。自己的学习是小事,姑娘的名声可是天大的事,自己的嫩稚肩膀实在承担不起啊。”尽管他仍然希望得到于瑶的帮助,不想失去这样好的学习机会,但他也不得不站在于瑶的角度考虑这一问题。常言道,两权相害取其轻,于是他擅自调整了交作业的时间。

    他收齐了作业,匆匆忙忙向老师办公室奔去。天空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微微地投射下一丝寒光。秋夜,冷风逼人,鸦雀无声。

    在胡同拐弯处,他看到了两手空空的于瑶。很显然,于瑶已经交过了作业。看表情,她似乎不大高兴。田堘想和她打招呼,于瑶竟先开了口,“你等一下。”等田堘止了步,于瑶机关枪般质问起来,“你为什么要更改交作业时间?是不愿意见到我吗?我的习题对你没有帮助?我的方法不适合你?……”

    “你误会了,误会了。”田堘慌忙打断了于瑶的话。从于瑶的语气里,他知道自己的做法伤害到了小姑娘,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对于瑶,他感激还来不及呢。

    “误会啥?”于瑶直愣愣望着他,凤眼圆睁。

    “同学们作业不能按时完成,有时候我会忘记交作业时间,有时候班主任会在班里讲事情……”对于于瑶提出的问题,田堘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哼,别编了。”于瑶切断了他的话,“这些怕都不是你的真正理由吧。”

    “是……这样的。”田堘挠挠头,支吾道。

    “不是。”于瑶突然提高了声调,“是有同学背后说闲话吧?”

    田堘瞄了于瑶一眼,顿了顿,“你也听到了?”他盯着胸前的一摞子本子,说,“我不想因为辅导功课的事,让人议论,让人非议,让你受委屈、受影响。”

    于瑶眼里闪出一丝柔情,很快又转向一种坚毅,她把脸侧向一边,“舌头长在别人嘴里,你能管得了?……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他们说去。”

    “这样……不合适吧?”田堘犹豫着。

    “你觉得这样学习有用,我们就继续。别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做好自己的事比什么都重要。”

    “嗯嗯,谢谢你。”田堘再一次被感动。

    等田堘交作业出来,局部的环境气氛融洽了很多。

    “你的脚怎么了?”于瑶盯着田堘的腿脚问道。

    “没什么?在楼梯上崴了一下。”说话间,田堘有意挺直了腰板。

    “还疼吗?”

    “我同学搞了些酒精,擦抹了两次,轻多了。”

    “哦。”于瑶扑哧一声笑了,“原来是你呀。”

    “你笑啥?”田堘对于瑶的话莫名其妙。

    “没啥。只是看到你走路跛脚的样子……”

    “你能看得出来?”田堘有些窘迫和尴尬,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讪讪地笑了笑。

    “有那么一点点,不明显。”于瑶于是搭建起台阶,为田堘,也为自己。

    “你怎么会认识我们班的阿庆?”田堘跳出困局,转移了话题。

    于瑶露出诡秘的微笑,“我没事常去她们寝室串门……就自然而然熟悉了。她说你俩是初中同学。有关你的信息,我都是从她那里得来的。”

    20.前桌阿庆

    阿庆曾是田堘的同乡初中同学。他们前后桌,同坐在南墙中间的窗户下边。

    阿庆是位小巧玲珑型美女。个不高但苗条,肤不白但貌美,口不阔但齿齐,眼不大但秀气。他俩虽是前后邻居,但那个时代那个年纪那个特殊时期的少男少女,有太多的束缚和羁绊,有太多的羞涩和矜持,平时是很少相互说话的。

    当时,田堘订了份初中版的《中学生文学报》,上边连载一部名字叫《杨絮飘飞》的校园长篇小说。每逢田堘讲述给同桌听时,坐在前面的阿庆就会侧了身、直了腰,扭脸过来。她文静地低着头,浓密的长发遮掩了半张脸,不是双手捏弄衣角,就是拿支铅笔在凳子一角心不在焉的把玩。听到高兴处,她会莞尔一笑;听到伤心处,她会蹙眉轻叹。

    作文课上,语文老师有时会范读田堘的习作。这时阿庆会双手搭桥在课桌上支撑下巴,目不转晴地盯着老师,似乎担心会听丢一个句子,听漏一个字词。本子发下来以后,阿庆还会向田堘借阅再读。她那葱白般的玉指,纤弱细长,似乎托不动那薄薄的作文本子。开学初,阿庆还欣喜的向田堘提及过,“你爸在我们学校当校长,还教过我算术。他刚才给你送东西时我看到了,他还记得我呢。”

    “哦。”每逢听到有同学提到教过他们课的父亲,田堘总会善意地笑笑。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才算合适。尽管这样,田堘总有一种感觉,作过父亲学生的同学在心理上都会和他亲近许多。

    初三时,田堘的小妹也来到了那所初中上学。有一次周末回家,小妹正依偎在母亲身边,讲述自己在新校园的见闻和感受,“阿庆姐对我可好了。我们住一个大宿舍,她每天早上都给我梳头、扎辫子,还帮我铺褥子、叠衣服,早上还叫我起床呢。”小妹见田堘过来,便问,“哥,你和阿庆姐是一个班吧?”

    “对,我们前后桌。”田堘如实回答,“她,人挺好的。也热情,对谁都这样。”

    母亲冲田堘笑笑,没有言语。

    上了高中,田堘和阿庆还是同班。只是阿庆个头矮,坐在了第一排,而田堘由于海拔较好,坐在了较后排。尽管阿庆留给田堘的印象不错,但地理位置远了,内心距离也就自然而然疏远了。

    没想到现在阿庆和于瑶又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好姐妹。

    21.抄错作业

    上午课间时,田堘来到教室外,扩了几下胸,深呼了几口气。

    他向东看了一眼,正见于瑶和几个女伴贴着栏杆在开心地闲聊。他俩眼光对视的一瞬间,于瑶低了头,然后和同伴打了个招呼,羞赧地转身回了教室。“这小姑娘,羞答答、娇滴滴的模样,还挺清纯、可爱的。”

    回到教室,田堘还在想,“小姑娘回教室,是要给自己写习题?不对,她说过,一般都会在晚自习后在家里准备。应该是要做下节课的上课准备吧。或许又要和同学研讨数学题……我这是怎么了?这些天,自己总希望能看到于瑶,希望能和她说句话,甚至还会不分时间和场合地想起她……别胡乱瞎想了,马上就要上课了。自己的英语单词还是再熟悉熟悉吧。”……

    午饭后,田堘照例把数学作业抄写在黑板上。然后把老师的作业纸条放在课桌上,再把题目转抄在自己的作业本上。

    还好,作业和老师在课堂上讲的例题大同小异。也许是这段时间自己的学习真的有了进步,也许是数学课上自己听课真的投入了,田堘感觉数学题不再像是弯弯肠子般绕得他眼花缭乱、神志不清,甚至开始对数学有了些许兴趣和好感。很快,他便做完了数学作业。

    “阿莲,数学题你做出来了吗?”

    “还没有,正在做。”

    “我也没做出来。”

    “再想想。”

    “这题难度太大了。”

    “怕是超纲了吧。”……同学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有这么难吗?和例题只是稍微有点变化。”田堘有些意外,也有些轻蔑的不屑。

    这时,学习委员阿君走过来,低声问田堘,“你看看,是不是题目有什么问题?”

    “不会吧,题目能有什么问题?”田堘一惊,看来阿君也没有做出来。但他还是拿起了作业纸条,扫视了一遍题,“没错呀,你看看。”

    阿君接过纸条,站直身子,仔细端详起来。接着抬眼聚焦了一下黑板,回头指着纸条一处给田堘看,果真是抄错了一个字。田堘心头一紧,瞬间汗出。自己的一时疏忽,竟浪费了同学们太多时间。“对不起,对不起,题目抄错了。”田堘急忙走上讲台,忙不迭的向大家道歉,并用彩色粉笔圈住了错误之处,又向题外的黑板右上方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弧线,在尾巴尽头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儿,并把标准词语端端正正板书在里面。

    “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

    “白白浪费了我这么长时间。”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百密一疏。”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不必苛责,情有可原。”……田堘听着同学们的情绪表达,不觉怅然若失、百感交集。

    晚上交作业时,于瑶问田堘,“听说你中午把作业抄错了?”

    “你信息可真灵通。”田堘没想到这件糗事这么快就传到了于瑶耳朵里,“是呀,害得同学们大费周折,伤透了脑筋。”

    “数学题的表述本身就很严谨,不能多一个字,也不能少一个字,更不用说写错字和数字了。”

    “是呀,我很自责、也很内疚。”田堘想起来这回事,心里就会像蚂蚁爬动般哧哧的难受。

    “其实也没什么。”于瑶似乎洞察到了他的内心,“我们都是凡夫俗子,谁能保证自己不会出差错?”于瑶眼里透出柔和的光,双手插在衣袋里,“不过,以后抄题前,还是先多看几遍,抄完后再重新检查一遍,尽量减少失误。”

    “你说的对。”田堘听着于瑶的话,像是音乐,动听;像是歌声,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