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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果木园路(58-60节)

    58.果木园路

    青草铺满地皮,野花开遍沟渠。田野里,空气清新,禾苗湿润。一切都生机勃勃,充满着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田堘和于瑶沿东农场围墙向北,再折向东。这条路虽也是田间阡陌,但比附近的小路都要宽畅,路边还隔三差五地生长着几棵高耸入云的白杨树。但和校园、农场周围的密林相比,免不了显得有些伶仃、孤单。前面有一处果木园,这条路就通向那里。由于围墙高筑,铁门紧闭,田堘始终没见过里面栽种些什么果树,桃树?杏树?石榴?苹果?……他不得而知。也许沿清河的小公路修建前,这条路就是果木园出入的唯一通道。这些年,它虽然还和原来一样宽畅,还和原来一样平整,但毕竟路人少了、车辆稀了,陡增了几分偏远和幽静。不过,田堘往返县城,都会途径这里。和走沿河小公路相比,这里是“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短”的近路,要节省不少时间。

    “这两天咋没见你在体训队活动呀?”田堘牵着于瑶的手,很是亲近。

    “不去了。”于瑶低着头,看着脚尖。

    “怎么?不适应?”

    于瑶摇摆着头,羞涩道,“只是穿上短衣短裤,露着大长腿,好难堪。”

    “不是正好可以展现自己的美妙曲线和优雅身段吗?”田堘和她开起玩笑。

    “还说呢,俺都不好意思。”于瑶脸上一片潮红,握紧了田堘的手。“再说,有几名队员当面你拉我扯,打情骂俏。还污言秽语,举止粗鲁,我也看不惯。”

    “也许是熟不拘礼的缘故吧。”田堘猜想着,“他们作为老队员、老相识,在一起呆久了,熟络了,说话、行为难免就会随便些。”

    “可毕竟都是差不多二十岁的男生女生了,又不是小孩子……看起来让人别扭。”于瑶一脸的不屑,还有几丝不自然的窘态。

    “感觉心里不舒服、不痛快,不参加也罢。反正咱以后也不准备报考体育专业。”田堘安慰道,“你认识阿东吗?他训练水平怎么样?”田堘想起了东哥。

    “阿东?你知道他?”于瑶看着他,好奇地问。

    “他是我舅家表哥。”田堘如实相告。

    “是吗?”于瑶满眼神采,“教练不在,他就是总安排、总指挥、总督导。权力大着呢,看样子肯定是教练的右膀右臂、得力助手。要说训练水平嘛,我认为属于一般般吧。”于瑶前后摆动着田堘的胳膊,继续道,“不过他人缘挺好的,很随和,在队里也很有威信。总给人一种老大哥般的温暖和关照。”

    “你这话算说对了。”田堘捏了捏于瑶高挺的鼻尖。“他人缘一直都很好,不论男女老少,他都能谈得来。”

    “哎,你向他提起过我俩的事吗?”于瑶拦在田堘前面,直视着他。

    “没有呀,怎么了?”

    “他很照顾我,也给了我不少帮助,我以为……”于瑶话语里有点失落。

    “我干嘛要告诉他?他总认为我是小孩子。”田堘突然又有了逗一逗于瑶的冲动,“再说,我们俩会有什么事?”

    “坏蛋,什么事,你不明白?”于瑶的粉拳鼓点般捶在田堘胸口,不疼不痒,像一缕春风拂过……

    59.群英聚会

    为期两天的中学生运动会终于开幕了。来自全县十六个乡镇的三十余支体育代表队聚集在这里。

    天蓝云淡,暖风习****台前,彩旗飘飘,气球高悬,横幅耀眼,乐曲激荡。运动场上,人流如织,你来我往。口哨声,喊叫声,喝彩声,响成一片,运动员的身影,教练员的身影,裁判员的身影交汇成一团。带队教师或男或女,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壮或弱,一个个送水抱衣,拿帽提鞋,跟在运动员身后,走东跑西,匆匆忙忙,慌慌张张,全程陪同,尽心呵护。

    但这些,田堘他们并没有太多机会观赏。他们和平常一样,还要早操,还要上课,还要晚自习。也只有体育课时间,他们才有机会亲临比赛现场,目睹运动员的精彩。更多时间,同学们则是课间十分钟,扎堆趴在走廊护栏上,踮脚伸颈,张嘴瞪眼,遥望着“战事正紧”的操场。

    要说谈论赛场的精妙,还是晚自习后熄灯前呆在宿舍的一段时间。可以无拘无束、肆无忌惮地乱侃瞎聊,似乎还可以随心所欲地添点油加点醋,甚至还允许无所畏惧地夸张渲染一番。

    “一跳高运动员背跃式就要过去了,可裤角拉到了横杆。”

    “一跳远运动员跳的好远,可双腿着地不稳,屁股坐在了后面。”

    “一铅球运动员一不留神砸了后脚跟,当场就疼得蹲下了。”

    “一标枪运动员,标枪偏离了航线,险些戳到一边的测量员。”

    “一短跑运动员,快撞线时猛然跌倒,把脚给扭伤了。”

    “有一个女运动员,涂着口红,还穿着一双高跟鞋,在比赛场地一扭一扭的,招摇过市。”

    “有一个女生,上衣太短,大老远都能看到她腰背的一抹雪白肌肤。”

    “最好笑的是,新来的运动员初来乍到,不明就里,竟糊里糊涂跑进了男厕所。吓得我是惊慌失措,提上裤子就往外跑。”

    “呵呵,真有这事?”

    “你,惊慌失措,仓皇逃窜;她们呢,失魂落魄,花容失色。”

    这事,田堘也知道。教学楼后面有两处厕所。西围墙下的南北向厕所是女厕,只是北边一个出入口。北围墙下,有一东西向厕所,紧临操场西北角,差不多和教学楼平行,是男厕。东西通透,两端各有一个出入口。同学们下课后,为了便捷,多从东门进出。当然,不熟悉地形地貌、房舍结构的新来之人,就会依照常规和习惯,认为东头是男厕,那西头一定是女厕了。

    当参加比赛的外校运动员三两结伴经过男厕东门向西远走时,同学们误认为小姑娘们是要去西边的女厕。结果呢,她们毫不犹豫地转身拐进了男厕西门。你说尴尬不尴尬?难堪不难堪?

    “让这些运动员回去咋评价咱学校?太丢脸了。”

    “大江大河都过了,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水沟里翻了船。”

    “学校应该设立明显标志或箭头指示。”

    “已经在显著位置贴了纸,立了警示牌。”

    “人无百密,必有一疏。”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60.一对馒头

    晚饭时,东哥多买了一对馒头。说是运动会结束了,体育训练也要暂告一个段落。从即日起,他和阿柱要开始熬夜学习了。

    “离高考只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是应该抓紧了。”其实,田堘早就发现,毕业班的学哥学姐们学习都很勤奋、很用功。早上去教室时,他们一楼的灯亮着;晚上回宿舍时,他们的灯依然亮着。原来怀揣梦想、倍感压力的莘莘学子们,已经开启了“深耕细作走东西,不待扬鞭自奋蹄”的延时模式。“是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了吗?”田堘问道。

    “冲刺早着呢。”阿柱屈身蹲下,道,“大部分同学都在拼时间,我们也不能落后。”

    “他们通常学到几点?”田堘又问。

    “这说不准,有的长,有的短。有的到十来点,有的到后半夜。这要看个人精力,也要看任务量。”东哥解释道。

    “有的还没有休息,早起的同学就到了,像是你追我赶、争先恐后的接力赛。”阿柱笑着补充道,“有人说,晚睡者是猫头鹰,早起者是百灵鸟。我们做不了百灵鸟,做只猫头鹰也不错。”

    “还有同学看天色晚了,干脆就不回宿舍了,像中午一样趴在课桌上眯一会儿。”东哥接话道,“还有同学,熬夜太累,上厕所就会睡着。”

    “是吗?都这么拼?”田堘有些意外,没想到高三的同学会如此起早贪黑、披星戴月。“白天的学习已经够紧张,任务也够繁重了。”

    “没办法。对我们这些农村孩子来说,走上学这条路,也许是改变命运的最佳途径,可能也是事半功倍的近道。尽管会苦一些、累一些,但这些恰恰又是我们的最大优势。吃苦耐劳,勤俭节约,任劳任怨,坚韧执着……”田堘看得出,阿柱是言为心声、有感而发。

    “不吃苦中苦,难做人上人。”东哥感慨道,他转向田堘,道,“你也不要想着时间还早。真到了高三,就会觉得时间不够用了。”

    “就是,把功夫下在平时,把基础学扎实学牢靠。”阿柱附和道,“学习上再勤奋些、刻苦些。”

    “嗯嗯。不过我一直都很勤奋、刻苦呀。”田堘点头答应着,并不由联想起了往事,“我上小学时,总是班里去得最早的。”他嘿嘿笑道,突然有了一种活跃气氛的调侃想法。

    “干啥?背书吗?”阿柱问。

    田堘并没有直面阿柱的问题,而是故弄玄虚道,“我拿着班里的钥匙呢。”他看一眼东哥,接着道,“当时我们班有一条规定,就是到教室后,要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把自己的名字依次写在黑板上,然后静等斑主任前来点评。背书,没有。我们坐在座位上,就傻傻地观察晚到的同学一个个东张西望溜进教室,极不情愿地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大名。”

    “你是出工不出力,有时间没效率。”东哥轻蔑地瞟了田堘一眼。

    “到了初中,我早上还是第一个进教室。没有火柴,就拿着蜡烛到邻班的学生会干部那里去引火。说起那名胖乎乎的女生,就让人感觉好笑。她虽然大胆泼辣,有勇有谋,敢说敢作,工作负责,但就是成绩不怎么样且提升晋级艰难。嘿嘿,我当时就认为她应该和我一样笨呢。”对东哥的表情,田堘不以为然,继续道,“可晚自习后,我会第一时间跑向宿舍睡觉。”

    “小孩子家家,精力旺盛,哪有那么多磕睡?”阿柱不解道。

    “你是不知道,我们宿舍有一个同学,睡觉打鼾厉害。常常是高低起伏,曲折回环,粗重错落,连绵不绝。那鼾声有时还会无所顾忌地拐几个弯,打几个滚儿。”

    “你先睡,免得他回来影响你?”被逗笑的东哥问。

    “对,争取在他睡觉前我先睡着。”田堘像是回到了初中时的通铺大宿舍,“有一天早上起床,我发现那个同学的脸上捂着一只臭鞋子,可他浑然不知,还在甜蜜蜜地熟睡呢。”

    “谁在恶作剧?”

    “过分了。”两人听着,回应道。

    “跑题了,跑题了。”田堘感觉自己的一番话游离了主题,赶忙悬崖勒马、强势回归,“是应该勤奋些、刻苦些,但也要劳逸结合、张弛有度,对吧?”

    “我们会把握分寸的,既要成绩,又要身体。”阿柱开始收拾餐具。

    “好,你们先收拾,我再去买一对馒头。”田堘站起身,又道,“周日我带来了一瓶韭花,还没拿出来呢。一会儿我一块给你们送过去,晚上吃。”

    “好,你去吧。”阿柱爽快地答应道,“没想到我们还有咸菜吃呢。”他看着东哥,脸上露出欣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