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了解真相（100-102节）
100.于瑶失约
和以往一样，田堘简单地梳洗后，就向约定的地点跑去。
校门口前的公路上，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东来西往的车辆。只看得见行道树后的河道和对岸满眼的绿色。
他站在一家门店前，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于瑶的身影。“提前10分钟起床，这个时候，她也应该到了呀。”
起床铃响过了，于瑶还没有来。“是昨天熬夜今晨睡过了点？应该不会，她一直有钟表定时。”
操场上传来跑步集合的铃声，于瑶还是没有来。“是忘记了约定的时间？不会吧，我们外出一般都是这个时间点。”
体育老师的尖利哨音合着同学们的铿锵口号不绝于耳，于瑶还是没有来。“是记错了约定地点吗？这种可能性不大。我特意提醒过她的。”
操场上，一阵喧嚣后逐渐平息下来。“难道于瑶是压根儿就没有记住今天的约定？”田堘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这样的约定，每天都是扳着指头算日子，她怎能不记得？难道是她深思熟虑、有意为之？”
早自习就要上课了。田堘等待无果，只得返身悻悻地向教室奔去。
“为什么要这样？是喜新厌旧、见异思迁？是改弦易辙、革故鼎新？是攀上了高枝、扶上了龙凤？”
“是我做错了什么？是那天我嘲讽了她两句？是那天我没有听她的劝阻？是那天我假装和她生气？是那天我回信不及时？是那天我叫了她的小名？是那天我抓疼了她的胳膊？……”
“是阿林又开始了对她的纠缠？这个臭小子，难道到现在还贼心不死、冥顽不化？相处一年，追随一年，竹篮打水一场空，难道还没有掂量出自己几斤几两？崇拜一年，迷恋一年，水中捞月，无功而返，难道还没有觉察到于瑶心有所属、情有所系？……不过，像阿林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死心眼，说不定还会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常言说：细水长流，日久生情。在他的甜言蜜语、糖衣炮弹下，于瑶会不会动了情、醉了心，不知不觉落入他的陷阱？”
“于瑶现在和阿林不在一个班，来往走动应该也不那么方便了。难道又有其他渴慕男生进入了她的视野、闯入了她的生活？那么会是哪一个？本班的？其他班的？还是体训队的？……”
“相处一年多，你认为于瑶是这样的人吗？她热情开朗、大度包容，但绝不会在感情上随随便便，无拘无束。你是不相信她还是在否定自己？……”
“有事请假，作为学生，这是常识，也是最基本的礼仪之一。有什么事为什么不提前告知？为什么只考虑自己不体谅他人？为什么戏耍般让俺徒劳一场？……”
“不管怎么说，你的做法不合适，你要郑重向我道歉……道歉？世事难料，前途未卜。还是打个赌吧：苍天作证。若于瑶初心未改，请她向我真诚道歉；若她移情别恋，以后两人再不来往。”
说完赌言，田堘心里酸酸地难受。他不确定，这次赌博的结果将是什么。
101.路上一瞥
上午，于瑶没有来；中午，于瑶没有来；下午，还是没有看到于瑶的人影；晚上，田堘依旧没有于瑶的任何讯息。在一天的等待中，田堘由起初的期盼到后来的失望，再到最后的怨恨。这种怨气在不知不觉中潜滋暗长、汇集围拢，又疯狂膨胀、不可遏止。这种怨气伴随他进入深夜，再一同迎来黎明。
从餐厅回教室的路上，于瑶突然从房前的绿化带旁斜穿出来，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对不起，昨天我失约了……”
看到于瑶的第一眼，田堘感到一种暖意，暗想，“小姑娘，你终于来了！”但看到于瑶脸上牵强的笑容，心头又掠过一丝敷衍应付的形式感、轻蔑感。于是打断了于瑶的话，沉着脸，说道，“不早了，回教室吧。”说罢丢下于瑶，头也没回一下，大步流星向教学楼走去。
“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又让我等了这么久，就用轻风微雨的一句简单的‘对不起’来糊弄我？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我的尊严在哪里？我的脸面还有吗？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风筝？是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鸡肋？……我纵容你，是因为我在乎你，并不代表我毫无原则的退让和妥协。迁就你，不是我没有底线，只是我知道珍惜。”
“爱情是彼此的，理解是相互的。你投我以木桃，我报之以琼瑶；你让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但人毁我一栗，我会夺人三斗；人欠我一尺，我会讨人十丈。你有你的脾气，我有我的骨气；你有你的性格，我有我的秉性。”
“一段感情或长或短，或直或弯，或精彩或平淡，或寻常或离奇，但都需要用心经营呵护，用汗水浇灌滋润。倘若粗枝大叶，自私自利，唯我独尊，轻视对方，想必也走不了太远，终究是一场悲剧。”
“不认错，不道歉，你究竟是要表达什么意思？是蓄意为之？是漫不经心？是无所忌惮？是听之任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给人自由，放手自己，还是随他去吧。不用心珍惜的爱情不要也罢。”……
下午课外活动时间到了，田堘突然有一种要发泄释放的强烈愿望。他叫上阿海、阿彦、阿肖、阿伟等众弟兄，来到了球场。
赛场上，田堘像是骏马奔驰草原，像是狂风席卷海面，像是孤兽嘶吼山林，像是蛟龙穿梭水底……
“田堘，你发什么疯？撞到我了。”
“田堘，你神经了？绊到我了。”
“伙计，你吃了兴奋剂吗？”
“兄弟，悠着点吧，小心受伤。”……
面对球友们的指责和提醒，田堘只是微微苦笑着，依然奔跑着、躲闪着、跳跃着……直到气喘如牛，汗流浃背。
102.了解真相
晚自习，阿庆递给田堘一张纸条，“于瑶给你的。”
田堘接过纸条，顺手夹在一本书里。
“要想说什么？还想说什么？”
“是束之高阁还是权且一看？”
田堘犹豫着，但最终还是打开了折叠成块状的信纸：
“实在是对不起你。在这里，我真诚的向你道歉！
早上，我去向你致歉，你没有给奴机会。你的话语，好生硬；你的表情，好冰冷。整整一天，我都在想你当时的话，想你当时的表情。我的心好疼好疼！我知道没有遵守约定，是我的错，但你也应该给我解释的机会吧？
前天晚自习后我回到家，突然肚子疼得厉害，我知道应该是例假来了。连续三个月，都不太正常。不是早几天，就是晚那么几天。我也清楚地记得，我们早上的约定。毕竟我在日历上早已圈画做了标记，我不愿忘，不想忘，也不敢忘。可我担心我不能按时赴约，更不忍心让你白忙一场。趁母亲帮我烧熬红枣茶的空隙，我忍着疼痛去宿舍找阿庆，希望她能给你提前带个口信，但她不在。我打算再去找你，可惜没走多远，我就疼痛难忍，便放弃了这一想法。我想，等事后再向你解释吧，宽宏大量的你一定会体谅我的，不是吗？
昨天一大早，妈不放心，交代爸帮我请假后，就带我去了县城医院。看了医生，取了几副中药。回来后妈便开始忙着熬制。她让我静养，不让我想学习上的事，更不让我出门。我理解妈的心思，可她并不了解我的念想。我知道你会着急、会担忧，会百思不得其解，会寝食不安、胡思乱想。今天早上，我以向班主任请假为由，跑出来见你。可你对我不管不问，冷眼相对。身体不舒服，我固然需要父母的关心和照顾，但更需要你的宽慰和疼爱啊！难道你愿意让我再遭受一次心灵上的创伤？
不管怎么说，没有向你提前请假报备，我承认是我的错误。你也有权利和资格对我冷言冷语、批评指责。下午后半晌，我又一次偷偷跑出来，要向你当面说明情由。可听人说你到球场自由潇洒去了……我没有办法见到你，只好以这种方式麻烦阿庆代为传送。
先说到这里吧。妈又喊我喝药了。
再次恳请你的理解和原谅！”
观读于瑶的书信，田堘心里五味杂陈。酸甜苦辣，交织着，冲撞着，燃烧着，升腾着。那股怨气也不知不觉在字里行间的情感河流里分散、瓦解、减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怜惜、心疼、自责和愧疚。
“她没有错，应该是我的错；道歉的不应该是她，而是我；请求原谅的不应该是她，而是冲动自私、自以为是的我呀。她患了病，遭受着身体的痛苦，还念念不忘给自己解释，可我呢？在抱怨，在猜忌，在冷漠，在委屈。她患了病，经受着精神的折磨，是她母亲在忙前忙后细心护理。可我，作为她最信赖、最亲近的人，又为她做了什么？我可真是糊涂啊！”
和以往一样，田堘简单地梳洗后，就向约定的地点跑去。
校门口前的公路上，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东来西往的车辆。只看得见行道树后的河道和对岸满眼的绿色。
他站在一家门店前，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于瑶的身影。“提前10分钟起床，这个时候，她也应该到了呀。”
起床铃响过了，于瑶还没有来。“是昨天熬夜今晨睡过了点？应该不会，她一直有钟表定时。”
操场上传来跑步集合的铃声，于瑶还是没有来。“是忘记了约定的时间？不会吧，我们外出一般都是这个时间点。”
体育老师的尖利哨音合着同学们的铿锵口号不绝于耳，于瑶还是没有来。“是记错了约定地点吗？这种可能性不大。我特意提醒过她的。”
操场上，一阵喧嚣后逐渐平息下来。“难道于瑶是压根儿就没有记住今天的约定？”田堘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这样的约定，每天都是扳着指头算日子，她怎能不记得？难道是她深思熟虑、有意为之？”
早自习就要上课了。田堘等待无果，只得返身悻悻地向教室奔去。
“为什么要这样？是喜新厌旧、见异思迁？是改弦易辙、革故鼎新？是攀上了高枝、扶上了龙凤？”
“是我做错了什么？是那天我嘲讽了她两句？是那天我没有听她的劝阻？是那天我假装和她生气？是那天我回信不及时？是那天我叫了她的小名？是那天我抓疼了她的胳膊？……”
“是阿林又开始了对她的纠缠？这个臭小子，难道到现在还贼心不死、冥顽不化？相处一年，追随一年，竹篮打水一场空，难道还没有掂量出自己几斤几两？崇拜一年，迷恋一年，水中捞月，无功而返，难道还没有觉察到于瑶心有所属、情有所系？……不过，像阿林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死心眼，说不定还会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常言说：细水长流，日久生情。在他的甜言蜜语、糖衣炮弹下，于瑶会不会动了情、醉了心，不知不觉落入他的陷阱？”
“于瑶现在和阿林不在一个班，来往走动应该也不那么方便了。难道又有其他渴慕男生进入了她的视野、闯入了她的生活？那么会是哪一个？本班的？其他班的？还是体训队的？……”
“相处一年多，你认为于瑶是这样的人吗？她热情开朗、大度包容，但绝不会在感情上随随便便，无拘无束。你是不相信她还是在否定自己？……”
“有事请假，作为学生，这是常识，也是最基本的礼仪之一。有什么事为什么不提前告知？为什么只考虑自己不体谅他人？为什么戏耍般让俺徒劳一场？……”
“不管怎么说，你的做法不合适，你要郑重向我道歉……道歉？世事难料，前途未卜。还是打个赌吧：苍天作证。若于瑶初心未改，请她向我真诚道歉；若她移情别恋，以后两人再不来往。”
说完赌言，田堘心里酸酸地难受。他不确定，这次赌博的结果将是什么。
101.路上一瞥
上午，于瑶没有来；中午，于瑶没有来；下午，还是没有看到于瑶的人影；晚上，田堘依旧没有于瑶的任何讯息。在一天的等待中，田堘由起初的期盼到后来的失望，再到最后的怨恨。这种怨气在不知不觉中潜滋暗长、汇集围拢，又疯狂膨胀、不可遏止。这种怨气伴随他进入深夜，再一同迎来黎明。
从餐厅回教室的路上，于瑶突然从房前的绿化带旁斜穿出来，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对不起，昨天我失约了……”
看到于瑶的第一眼，田堘感到一种暖意，暗想，“小姑娘，你终于来了！”但看到于瑶脸上牵强的笑容，心头又掠过一丝敷衍应付的形式感、轻蔑感。于是打断了于瑶的话，沉着脸，说道，“不早了，回教室吧。”说罢丢下于瑶，头也没回一下，大步流星向教学楼走去。
“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又让我等了这么久，就用轻风微雨的一句简单的‘对不起’来糊弄我？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我的尊严在哪里？我的脸面还有吗？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风筝？是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鸡肋？……我纵容你，是因为我在乎你，并不代表我毫无原则的退让和妥协。迁就你，不是我没有底线，只是我知道珍惜。”
“爱情是彼此的，理解是相互的。你投我以木桃，我报之以琼瑶；你让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但人毁我一栗，我会夺人三斗；人欠我一尺，我会讨人十丈。你有你的脾气，我有我的骨气；你有你的性格，我有我的秉性。”
“一段感情或长或短，或直或弯，或精彩或平淡，或寻常或离奇，但都需要用心经营呵护，用汗水浇灌滋润。倘若粗枝大叶，自私自利，唯我独尊，轻视对方，想必也走不了太远，终究是一场悲剧。”
“不认错，不道歉，你究竟是要表达什么意思？是蓄意为之？是漫不经心？是无所忌惮？是听之任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给人自由，放手自己，还是随他去吧。不用心珍惜的爱情不要也罢。”……
下午课外活动时间到了，田堘突然有一种要发泄释放的强烈愿望。他叫上阿海、阿彦、阿肖、阿伟等众弟兄，来到了球场。
赛场上，田堘像是骏马奔驰草原，像是狂风席卷海面，像是孤兽嘶吼山林，像是蛟龙穿梭水底……
“田堘，你发什么疯？撞到我了。”
“田堘，你神经了？绊到我了。”
“伙计，你吃了兴奋剂吗？”
“兄弟，悠着点吧，小心受伤。”……
面对球友们的指责和提醒，田堘只是微微苦笑着，依然奔跑着、躲闪着、跳跃着……直到气喘如牛，汗流浃背。
102.了解真相
晚自习，阿庆递给田堘一张纸条，“于瑶给你的。”
田堘接过纸条，顺手夹在一本书里。
“要想说什么？还想说什么？”
“是束之高阁还是权且一看？”
田堘犹豫着，但最终还是打开了折叠成块状的信纸：
“实在是对不起你。在这里，我真诚的向你道歉！
早上，我去向你致歉，你没有给奴机会。你的话语，好生硬；你的表情，好冰冷。整整一天，我都在想你当时的话，想你当时的表情。我的心好疼好疼！我知道没有遵守约定，是我的错，但你也应该给我解释的机会吧？
前天晚自习后我回到家，突然肚子疼得厉害，我知道应该是例假来了。连续三个月，都不太正常。不是早几天，就是晚那么几天。我也清楚地记得，我们早上的约定。毕竟我在日历上早已圈画做了标记，我不愿忘，不想忘，也不敢忘。可我担心我不能按时赴约，更不忍心让你白忙一场。趁母亲帮我烧熬红枣茶的空隙，我忍着疼痛去宿舍找阿庆，希望她能给你提前带个口信，但她不在。我打算再去找你，可惜没走多远，我就疼痛难忍，便放弃了这一想法。我想，等事后再向你解释吧，宽宏大量的你一定会体谅我的，不是吗？
昨天一大早，妈不放心，交代爸帮我请假后，就带我去了县城医院。看了医生，取了几副中药。回来后妈便开始忙着熬制。她让我静养，不让我想学习上的事，更不让我出门。我理解妈的心思，可她并不了解我的念想。我知道你会着急、会担忧，会百思不得其解，会寝食不安、胡思乱想。今天早上，我以向班主任请假为由，跑出来见你。可你对我不管不问，冷眼相对。身体不舒服，我固然需要父母的关心和照顾，但更需要你的宽慰和疼爱啊！难道你愿意让我再遭受一次心灵上的创伤？
不管怎么说，没有向你提前请假报备，我承认是我的错误。你也有权利和资格对我冷言冷语、批评指责。下午后半晌，我又一次偷偷跑出来，要向你当面说明情由。可听人说你到球场自由潇洒去了……我没有办法见到你，只好以这种方式麻烦阿庆代为传送。
先说到这里吧。妈又喊我喝药了。
再次恳请你的理解和原谅！”
观读于瑶的书信，田堘心里五味杂陈。酸甜苦辣，交织着，冲撞着，燃烧着，升腾着。那股怨气也不知不觉在字里行间的情感河流里分散、瓦解、减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怜惜、心疼、自责和愧疚。
“她没有错，应该是我的错；道歉的不应该是她，而是我；请求原谅的不应该是她，而是冲动自私、自以为是的我呀。她患了病，遭受着身体的痛苦，还念念不忘给自己解释，可我呢？在抱怨，在猜忌，在冷漠，在委屈。她患了病，经受着精神的折磨，是她母亲在忙前忙后细心护理。可我，作为她最信赖、最亲近的人，又为她做了什么？我可真是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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