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十字路口（121-123节）
121.为师出头
每天，上课，作业，自习，千篇一律；每天，早操，吃饭，睡觉，一成不变。日子，平铺直叙；生活，味同嚼蜡。
晚饭后，田堘刚在教室里坐下。阿伟从门口慌慌张张闯进来，气喘吁吁的对还不多的同学说，“我们的政治老师在外面被人打了，谁要去？”
“什么？”田堘和阿彦、阿海、阿志和阿杰等几名男生呼地站起来，“什么情况？“有这事？”“走，看看去！”
在路上，阿伟告诉大家，“郑老师和他女朋友在校门口的小饭馆里就餐，有几个村里的小混混看老师的女朋友长得漂亮，就阴阳怪气、出言不逊。我们老师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气不过就斥责他们。结果双方就动起了手，还拿起了家伙……”
“谁这么大胆，敢在我们家门口撒野？”
“抓住他们，让他们筋断骨头折。’
“郑老师现在怎么样？吃亏了吗？”……大家谈论着，你追我赶向前冲。
来到校门口，田堘看到门里门外已围了很多同学，黑压压一片，想必他们是从食堂那边听到消息后直接赶来的。还有不少同学手里握着棉花糖从小卖铺里支援出来的木棍和铁锨，个个摩拳擦掌、义愤填膺。
“郑老师向东追赶混混去了。”从前面跑回来一个男同学，对着人群喊道。
“快，我们跟上去。”
“跟上去，别让我们老师吃亏了。“
“走，抓住那三个小地痞。”……
正是一人呼吁，众人响应。同学们纷纷握紧手中武器，沿着公路向东追赶。
到了农场东侧，大家发现郑老师已拐向了北去的土路。瘦削的年轻身影正挥着一把菜刀，在斜阳余晖中急急往前赶。那菜刀，明晃晃，闪着寒光，肯定是从饭馆后厨随手抓来的。也许人在陷于绝境的危急关头，为了生存，谁都会不顾一切、拼死一搏吧。田堘暗想，这，或许就是男子汉的刚阳血性吧。
“滴滴，滴滴……”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喇叭声。原来是领导驾驶着学校唯一的一辆公务车也助阵来了。于是，领导的车在前，郑老师紧跟，近百人的男生随后，争先恐后，浩浩荡荡，直扑远处的村庄……
玉米已收，秸秆倒地；草渐衰枯，花已凋零。
一队人马走街串巷，把村庄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混混的人影。惊吓得房前屋后鸡飞狗跳、树叶乱抖。郑老师手持钢刀，黑着脸，咬着唇，瞪着暴戾的眼睛，东瞅瞅西看看，一个角落都不肯放过……家门口站着些村民，不敢说，也不敢问，只是不知所措地瞩目观察着……
从郑老师这次事件之后，周边村庄的社会闲杂人员再也不敢轻易染指这片惹不起的神坛净土。
122.十字路口
“跑了半天，也没抓到，有些遗憾。”
“尽管没抓到，两个混混也会心惊肉跳、魂飞魄散。”
“这阵势，这场面，这影响，真是宏大，壮观，涨脸。”
“对周边村庄至少是一种震慑，免得一些社会青年有事没事来我们学校瞎转悠。”……同学们回校路上，三五成群地谈论着，闲聊着。
田堘和阿伟走到校园中心路十字路口时，看到于瑶急匆匆从东边走过来。
“我妹。”阿伟眼尖，没等于瑶走近，就打起了招呼，“你干啥去？”
“到小卖部买些东西。”于瑶迟缓了脚步，眼光扫视过两人。
校门口紧邻门卫室有两间房，是学校内部的小卖部，学习用具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每逢闲暇时间，同学们就会来这里挑选日常所需。
“快去吧，这一会儿人正多呢。”阿伟像做事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接着补充道，“我们去追赶校外的社会青年了。”
“哦。”于瑶轻轻应了一声，低了头，从两人不远处走了过去。
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两人直接去了餐厅。
“你们认识，你怎么见面也不和我妹打个招呼？”阿伟问田堘。
“我心里打了呀。”田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阿伟用意何在，应付道，“我不像你，肚子里暖不住一手窝热气。我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什么话？”阿伟似乎对田堘的回答不甚满意，又问，“我听说你们俩关系不一般，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田堘说得很肯定。
“是吗？”阿伟一脸狐疑，自语道。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田堘如此肯定的答案。
“我们在一班，她在隔壁班，能是一班（般）吗？”田堘狡狤地笑着解释。
“你装聋作哑吧。”阿伟不满地看了一眼田堘，“他们说的可是有鼻子有眼。”
“捕风捉影、信口雌黄的闲话你也相信？”田堘望着阿伟，“你是谁呀，我崇拜的伟哥啊。你妹是什么样的人呀，青春美丽，聪慧机敏，活泼开朗，还当过运动员，有着魔鬼般的傲人身材，她能看上我？”
“我当然不相信。相比，我更相信你的话，我们是好朋友呀。你说，整天忙着学习，谁有那份闲心？再说，我们年龄尚轻，以后的事谁能把握得住？”
“嗯，是这个道理。”田堘对阿伟的话表示赞同，并感慨道，“你妹要是真能看上我，岂不是我的幸运？”
“不过，你们俩还是有可能的，不论是时间还是空间。但最重要的还是能看对眼、谈得来。”阿伟喃喃自语道，“要真是实事，其实倒也不错。”
“你要说什么？”田堘见阿伟神神秘秘，似有话说，便问道。
阿伟嘿嘿笑了，看着田堘道，“你俩若是真的走在一起，你还得叫我哥呢。”
“你本身就是哥呀。”
“真是这样，你是不是还需要我在我伯母那里帮你美言几句？我是不是还需要帮我妹把把关考验你一番？”
田堘不作声，只是哧哧地笑。
“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应该隔一段时间请我去校门口吃一次炸油条？是不是隔一段时间再请我去喝一碗砂锅面？”
田堘走着，听着，不说话，不回应。
“有机会的话，还可以点两个小菜，要二两白酒，让我们兄弟俩校校酒量。”……
“伟哥，你的想像力可真丰富。”田堘打断了阿伟的话，把他从虚拟的幻觉中拉出来。
“我说的，你都听到没？”阿伟盯着田堘，认真地问。
“伟哥的话，句句在理、字字入心。”田堘热切地回应着，“只是你提到的前提条件还不存在，要不你牵牵线、搭搭桥？”
“我说了半天，原来是水中月、镜中花呀。”阿伟傻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壳。
123.阿雷对象
阿雷送女友去了。
田堘和阿杰猫在静悄悄的宿舍里，对号入座、摇头晃脑地吟诵着赞美女神的诗句：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
“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杨柳细腰赛笔管，说话燕语莺声。”……
“你们俩干啥哩，赛诗吗？”阿雷推门进来，春风满面。
“伙计，你对象好标致呀。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要颜值有颜值。啧啧。”阿杰扇动着薄溜溜的嘴片，赞叹不已。
“一般般吧。”阿雷眼角勾出笑意，谦虚道。
“亲自来看望，还带这么多水果，关系应该是非同寻常了。”田堘据理推测、依情判断。
“我俩差不多交往一年了。”阿雷从黑色双肩包里掏出两个苹果，分别递给田堘和阿杰。自己又拿出一个，在衣服上蹭了蹭，“咔嚓”咬了一口。课间，时间有限，水果丰富，距离教室又远，说不定外面还停水，他们也只能删繁就简了。
“甜，酸，酸甜可口。”阿杰鼓动着腮帮，笑眯眯地说道，“女孩子，长得漂亮，买的苹果也特别甜。”
“那当然。抓紧时间吃，可不能耽误上课。每人一会儿再分一只香蕉和猕猴桃，肯定比苹果还好吃。”阿雷催促中带着几分骄傲。
“对，加快速度。”田堘附和着，“今天我得慢慢品味一番这初恋的味道。”
“经田塍这么一说，苹果更有滋味了。我也得细细品品。”阿杰摇头晃脑，似在陶醉。突然，他像想到了什么，抽身坐回到田堘和阿雷对面，“阿雷，讲讲，你是怎么承诺人家姑娘的？”
阿雷会意地看看田堘，又用拿苹果的手指指阿杰，笑言道，“你这不老实的家伙，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阿杰口里嚼着苹果，脸色有些红涨。
“呵，原来你们都是名花有主了，不简单呀。”田堘看看阿雷，又看看阿杰，不由感慨道。
阿雷平静了神态，不卑不亢地说，“我明确告诉她，今年，我如果考不上，就回家和她结婚。”
“要是考上呢？”阿杰伸长脖子，急切询问。
“要是考上学，让她等几年。我大学毕业再和她结婚。”
“好兄弟，有情有义！”田堘顿生敬意，向阿雷竖起大拇指。
“我对象比我还好。”阿雷看田堘和阿杰专注倾听的样子，满足之情溢于言表，“我对象说，我要是考不上，我们就结婚；如果考上了，我俩一刀两断，再不来往。”
“为什么？”田堘有点迷糊。
“我对象说，我俩现在相处，是基于我没有考上大学。如果考上了学，我们就失去了继续交往的基础和前提。”
“贤淑之女、明理之人呀。”阿杰称赞道。
“如此秀外慧中、表里如一的好女孩，咱可真不能辜负了人家。”田堘听着阿雷的讲述，竟不觉感动起来。
“兄弟，也说说你吧？”阿雷突然把话题踢给了田堘。
“就是，也分享分享你的恋爱故事。”阿杰抓住时机开始跟风起舞。
“我，一张白纸，一片绿叶，一滴清水，一盏孤灯。可不像你们有故事呀。”田堘伸了个懒腰，双手抱着后脑勺可怜巴巴的顺势躺倒在床上。
“想听他的私密故事，不容易呀。他，闷骚男。”阿杰很是不满，失望地摇了摇头。末了又提到了陶渊明《桃花源记》里的一句话，“不足为外人道也。”
每天，上课，作业，自习，千篇一律；每天，早操，吃饭，睡觉，一成不变。日子，平铺直叙；生活，味同嚼蜡。
晚饭后，田堘刚在教室里坐下。阿伟从门口慌慌张张闯进来，气喘吁吁的对还不多的同学说，“我们的政治老师在外面被人打了，谁要去？”
“什么？”田堘和阿彦、阿海、阿志和阿杰等几名男生呼地站起来，“什么情况？“有这事？”“走，看看去！”
在路上，阿伟告诉大家，“郑老师和他女朋友在校门口的小饭馆里就餐，有几个村里的小混混看老师的女朋友长得漂亮，就阴阳怪气、出言不逊。我们老师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气不过就斥责他们。结果双方就动起了手，还拿起了家伙……”
“谁这么大胆，敢在我们家门口撒野？”
“抓住他们，让他们筋断骨头折。’
“郑老师现在怎么样？吃亏了吗？”……大家谈论着，你追我赶向前冲。
来到校门口，田堘看到门里门外已围了很多同学，黑压压一片，想必他们是从食堂那边听到消息后直接赶来的。还有不少同学手里握着棉花糖从小卖铺里支援出来的木棍和铁锨，个个摩拳擦掌、义愤填膺。
“郑老师向东追赶混混去了。”从前面跑回来一个男同学，对着人群喊道。
“快，我们跟上去。”
“跟上去，别让我们老师吃亏了。“
“走，抓住那三个小地痞。”……
正是一人呼吁，众人响应。同学们纷纷握紧手中武器，沿着公路向东追赶。
到了农场东侧，大家发现郑老师已拐向了北去的土路。瘦削的年轻身影正挥着一把菜刀，在斜阳余晖中急急往前赶。那菜刀，明晃晃，闪着寒光，肯定是从饭馆后厨随手抓来的。也许人在陷于绝境的危急关头，为了生存，谁都会不顾一切、拼死一搏吧。田堘暗想，这，或许就是男子汉的刚阳血性吧。
“滴滴，滴滴……”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喇叭声。原来是领导驾驶着学校唯一的一辆公务车也助阵来了。于是，领导的车在前，郑老师紧跟，近百人的男生随后，争先恐后，浩浩荡荡，直扑远处的村庄……
玉米已收，秸秆倒地；草渐衰枯，花已凋零。
一队人马走街串巷，把村庄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混混的人影。惊吓得房前屋后鸡飞狗跳、树叶乱抖。郑老师手持钢刀，黑着脸，咬着唇，瞪着暴戾的眼睛，东瞅瞅西看看，一个角落都不肯放过……家门口站着些村民，不敢说，也不敢问，只是不知所措地瞩目观察着……
从郑老师这次事件之后，周边村庄的社会闲杂人员再也不敢轻易染指这片惹不起的神坛净土。
122.十字路口
“跑了半天，也没抓到，有些遗憾。”
“尽管没抓到，两个混混也会心惊肉跳、魂飞魄散。”
“这阵势，这场面，这影响，真是宏大，壮观，涨脸。”
“对周边村庄至少是一种震慑，免得一些社会青年有事没事来我们学校瞎转悠。”……同学们回校路上，三五成群地谈论着，闲聊着。
田堘和阿伟走到校园中心路十字路口时，看到于瑶急匆匆从东边走过来。
“我妹。”阿伟眼尖，没等于瑶走近，就打起了招呼，“你干啥去？”
“到小卖部买些东西。”于瑶迟缓了脚步，眼光扫视过两人。
校门口紧邻门卫室有两间房，是学校内部的小卖部，学习用具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每逢闲暇时间，同学们就会来这里挑选日常所需。
“快去吧，这一会儿人正多呢。”阿伟像做事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接着补充道，“我们去追赶校外的社会青年了。”
“哦。”于瑶轻轻应了一声，低了头，从两人不远处走了过去。
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两人直接去了餐厅。
“你们认识，你怎么见面也不和我妹打个招呼？”阿伟问田堘。
“我心里打了呀。”田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阿伟用意何在，应付道，“我不像你，肚子里暖不住一手窝热气。我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什么话？”阿伟似乎对田堘的回答不甚满意，又问，“我听说你们俩关系不一般，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田堘说得很肯定。
“是吗？”阿伟一脸狐疑，自语道。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田堘如此肯定的答案。
“我们在一班，她在隔壁班，能是一班（般）吗？”田堘狡狤地笑着解释。
“你装聋作哑吧。”阿伟不满地看了一眼田堘，“他们说的可是有鼻子有眼。”
“捕风捉影、信口雌黄的闲话你也相信？”田堘望着阿伟，“你是谁呀，我崇拜的伟哥啊。你妹是什么样的人呀，青春美丽，聪慧机敏，活泼开朗，还当过运动员，有着魔鬼般的傲人身材，她能看上我？”
“我当然不相信。相比，我更相信你的话，我们是好朋友呀。你说，整天忙着学习，谁有那份闲心？再说，我们年龄尚轻，以后的事谁能把握得住？”
“嗯，是这个道理。”田堘对阿伟的话表示赞同，并感慨道，“你妹要是真能看上我，岂不是我的幸运？”
“不过，你们俩还是有可能的，不论是时间还是空间。但最重要的还是能看对眼、谈得来。”阿伟喃喃自语道，“要真是实事，其实倒也不错。”
“你要说什么？”田堘见阿伟神神秘秘，似有话说，便问道。
阿伟嘿嘿笑了，看着田堘道，“你俩若是真的走在一起，你还得叫我哥呢。”
“你本身就是哥呀。”
“真是这样，你是不是还需要我在我伯母那里帮你美言几句？我是不是还需要帮我妹把把关考验你一番？”
田堘不作声，只是哧哧地笑。
“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应该隔一段时间请我去校门口吃一次炸油条？是不是隔一段时间再请我去喝一碗砂锅面？”
田堘走着，听着，不说话，不回应。
“有机会的话，还可以点两个小菜，要二两白酒，让我们兄弟俩校校酒量。”……
“伟哥，你的想像力可真丰富。”田堘打断了阿伟的话，把他从虚拟的幻觉中拉出来。
“我说的，你都听到没？”阿伟盯着田堘，认真地问。
“伟哥的话，句句在理、字字入心。”田堘热切地回应着，“只是你提到的前提条件还不存在，要不你牵牵线、搭搭桥？”
“我说了半天，原来是水中月、镜中花呀。”阿伟傻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壳。
123.阿雷对象
阿雷送女友去了。
田堘和阿杰猫在静悄悄的宿舍里，对号入座、摇头晃脑地吟诵着赞美女神的诗句：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
“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杨柳细腰赛笔管，说话燕语莺声。”……
“你们俩干啥哩，赛诗吗？”阿雷推门进来，春风满面。
“伙计，你对象好标致呀。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要颜值有颜值。啧啧。”阿杰扇动着薄溜溜的嘴片，赞叹不已。
“一般般吧。”阿雷眼角勾出笑意，谦虚道。
“亲自来看望，还带这么多水果，关系应该是非同寻常了。”田堘据理推测、依情判断。
“我俩差不多交往一年了。”阿雷从黑色双肩包里掏出两个苹果，分别递给田堘和阿杰。自己又拿出一个，在衣服上蹭了蹭，“咔嚓”咬了一口。课间，时间有限，水果丰富，距离教室又远，说不定外面还停水，他们也只能删繁就简了。
“甜，酸，酸甜可口。”阿杰鼓动着腮帮，笑眯眯地说道，“女孩子，长得漂亮，买的苹果也特别甜。”
“那当然。抓紧时间吃，可不能耽误上课。每人一会儿再分一只香蕉和猕猴桃，肯定比苹果还好吃。”阿雷催促中带着几分骄傲。
“对，加快速度。”田堘附和着，“今天我得慢慢品味一番这初恋的味道。”
“经田塍这么一说，苹果更有滋味了。我也得细细品品。”阿杰摇头晃脑，似在陶醉。突然，他像想到了什么，抽身坐回到田堘和阿雷对面，“阿雷，讲讲，你是怎么承诺人家姑娘的？”
阿雷会意地看看田堘，又用拿苹果的手指指阿杰，笑言道，“你这不老实的家伙，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阿杰口里嚼着苹果，脸色有些红涨。
“呵，原来你们都是名花有主了，不简单呀。”田堘看看阿雷，又看看阿杰，不由感慨道。
阿雷平静了神态，不卑不亢地说，“我明确告诉她，今年，我如果考不上，就回家和她结婚。”
“要是考上呢？”阿杰伸长脖子，急切询问。
“要是考上学，让她等几年。我大学毕业再和她结婚。”
“好兄弟，有情有义！”田堘顿生敬意，向阿雷竖起大拇指。
“我对象比我还好。”阿雷看田堘和阿杰专注倾听的样子，满足之情溢于言表，“我对象说，我要是考不上，我们就结婚；如果考上了，我俩一刀两断，再不来往。”
“为什么？”田堘有点迷糊。
“我对象说，我俩现在相处，是基于我没有考上大学。如果考上了学，我们就失去了继续交往的基础和前提。”
“贤淑之女、明理之人呀。”阿杰称赞道。
“如此秀外慧中、表里如一的好女孩，咱可真不能辜负了人家。”田堘听着阿雷的讲述，竟不觉感动起来。
“兄弟，也说说你吧？”阿雷突然把话题踢给了田堘。
“就是，也分享分享你的恋爱故事。”阿杰抓住时机开始跟风起舞。
“我，一张白纸，一片绿叶，一滴清水，一盏孤灯。可不像你们有故事呀。”田堘伸了个懒腰，双手抱着后脑勺可怜巴巴的顺势躺倒在床上。
“想听他的私密故事，不容易呀。他，闷骚男。”阿杰很是不满，失望地摇了摇头。末了又提到了陶渊明《桃花源记》里的一句话，“不足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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