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冬夜巡逻（139-141节）
139.冬夜巡逻
天更短，夜愈长。
入冬以来，学校连续发生了三起盗窃事件。是自盗?是外盗?是内外勾结?都不得而知。
学校决定：加强夜间巡逻。领导带班，男教师、男同学和食堂炊事员轮流参与。江山轮流坐，明日到我家。很快就轮到田堘他们一组值班了。
隆冬的夜里，到处流窜着冰冷的空气。没有月，没有风，没有灯光，没有喧闹，校园一片静寂。
“到后边看看。”学校团委焦书记提议道。
焦书记是刚大学毕业来到学校的。年纪轻轻，比田堘他们也多吃不了几年粮食，给人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没多大功夫，他们就熟络了。
“别叫我书记，听起来别扭。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吧。”焦书记谦虚地推让道。
大家认为，焦书记毕竟是领导，叫他小焦不合适，直呼其名也有伤大雅。最后决定，采取折中办法，称呼这位年轻领导为“老焦“。
老焦和阿彦各攥着一把三节电灯，探照灯般四处扫射。田堘和阿雷、阿海，还有一名炊事员师傅则手持木棍，跟在后面。
“我们像不像抗战电影里的RB巡逻兵?”田堘把木棍扛在肩头，笑问大家。
“有那么一点味道，是RB鬼子要进村了。”阿雷望了望胡同深处，应和着。
“鬼子来了，打鬼子呀。”阿海故作惊慌，面向众人，举起木棍。
“NO，NO，我们是土八路的干活。”阿彦哼着鼻子，挥了挥手。
“你们是要拍电影呀。”老焦看着兴头正足的大家，忍不住笑起来。寒冷无聊的深夜，多些色彩，多些调侃，多些精神，多些状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阿彦，咱俩过两招吧?”田堘摇动着手中的木棍。
“乐意奉陪。”阿彦把电灯交给阿海，接过阿雷的木棍，摆了个马步姿势。“田大侠，进招吧。”
“接招。”田堘轻喝一声，正要跃身跳起，前面的老焦拉住了他，“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人。”
顺着老焦手指的方向，田堘真的发现女宿前有一个人影在晃动。“真有坏人？”田堘头脑瞬间闪过这个念头，同时心脏怦怦急速跳动起来，握木棍的手也不由自主抖起来。“刚才还神乎其神呢，咋一下子就蔫了?胆小鬼!”老焦颇有嘲笑意味地看了看田堘，指着阿彦说：“你，和阿海、炊事员师傅一起守北边，我和田堘、阿雷从房子后绕过去，守南边，把他堵在里面。”
深更半夜，万籁俱寂。
等几个人到了指定位置，同时握紧手中的武器，向那黑影进逼合围过去。
“查寝室的。”宿舍前传来一个不高但熟悉的声音，原来是政教处的曲老师。
一场虚惊。他们如释重负。
松了劲，泄了气。大家开始觉得天也冷了，肚子也饿了。
“真是天寒地冻呀。”
“正是饥寒交迫吧。”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升堆火烤烤？”……
“等着，我去给大家找点吃的去。”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炊事员师傅开了腔，说完便朝食堂方向快步走去。
“冬夜，真的冷呀。”阿海原地蹦跳着。
“能不冷吗？就要下半夜了。”阿彦驴拉磨般跑着圈儿。
“平时这个点也没觉得饿呀。”
“那是，平时这个点，你早在睡梦中了，哪还知道饿？”……
一会儿，憨厚的炊事员师傅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包白馒头，用笼布裹着，一只手里握着个玻璃瓶。“这是些现成的，馒头和咸芥菜。大家凑合着吃点。这芥菜是我自己买的，应急吃的。”说着把瓶子放在路边的花池边沿。
大家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老焦，犹豫着。
“看我干啥？快吃呀。”老焦率先抓起了一对馒头，一掰两半，把其中一块递给身边的阿雷。“筷子呢？”他夹菜时突然想到了筷子。
“啊，走得急，我忘带了。”炊事员师傅挠挠头，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我这就去拿。”
“算了，别跑了。”田堘近水楼台，随手从花池里折了两条枝条，比齐折断，做成筷子。“这么恶劣的环境，还瞎讲究啥？”说着掀起衣角在上面擦了擦，递给等待中的老焦。
“这时候，有东西下肚就不错了。”
“还是炊事员师傅有办法。”
“可不是，师傅把自己的私房菜都贡献出来了。”……
大家纷纷取了馒头，从中间分开，把窜味十足的芥菜丝夹在里面……
140.剑指偏锋
半年来，没有下过一滴雨，没有飘过一片雪花，天干燥得像一把火就可以点着。
田堘的唇裂了缝、起了皮，生生的疼。一开口说话就会渗出血迹。但他不想吃药。常言说，是药三分毒。他也知道，感冒发烧，吃不吃药，都需要煎熬差不多一周时间。天太冷，河南的医护队又太远。他不愿动弹，只愿呆在热烘烘的教室里，默默地看书，静静地做题。哑巴一般不说笑、不发言。
他把希望寄托在喝水上。小时候在家，每逢头疼发烧或上火咳嗽，医生包了药就会特意交代，“要多喝白开水。”田堘也一直认为，这白开水也许是除了针药以外驱寒祛燥最有效的方法了。于是他坚持半天一壶水、一天三壶水的标准“对症下药”，不耐其烦地慢慢喝、细细品。在热气袅袅升腾中，干裂的唇似乎温润了、松软了，也能自由开合说话了。
人言，凡事有利就有弊。晚上频繁跑厕所就成了一种负担。尽管宿舍距离厕所不是很远，但冷冷的天气，低低的气温，薄薄的衣衫，往往让田堘感到彻骨揪心的严寒。每次都是缩着身子，慌慌张张，一路小跑，速战速决。那晚半夜，他再一次去厕所。一出门，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呼呼叫的北风差不多要把牙齿冻掉。天高夜寒，寂然无声。田堘想到刚才去厕所一片漆黑险些滑倒，就临时改变主意，便舍远就近在宿舍后墙的杂草堆上洋洋洒洒起来……正当他提起裤子转身回跑时，猛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是政教处的曲老师。田堘不由面如土色，暗暗叫苦，“怎么又是幽灵般的他？我们才刚刚见过面呀。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曲老师裹着绿色大衣，走近他。侧着脸，质问道，“你叫啥？哪班的？怎么来的？”
“老师，我……”
未等田堘回答，曲老师就说，“明天去找你们班主任作解释。”说完急匆匆向黑洞洞的厕所走去。
第二天，田堘还没来及找班主任，班主任倒先找上门了。“听说你昨天晚上乱洒水了？”
“老师，我错了。我没来得及……”田堘没抬头，但他从班主任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宽容和大度。“我昨晚没报自己的名号呀，班头怎么……准是班里哪个长舌男间谍向他提供了情报。”他暗自琢磨。
“难怪你们宿舍平时那么大味，原来是你们的水龙头都关不紧呀。”班主任似笑非笑。
“领导说什么没有？”田堘大着胆子问。
“没说什么，只是问了问你以前有没有案底，是不是惯犯。”
“谢谢老师，谢谢！”田堘知道，凡事，班主任都会向着自己的学生。和父母一样，有着不可分割、难以舍弃的舐犊之情。
“以后要注意，都成大小伙子了，要注意自身形象。”班主任最后告诫道。
“一定注意，一定。谢谢老师。”田堘连连点头。
141.夜晚加餐
夜深了，教室里还坐着几名默默无闻的“耕耘者”。
田堘突然感觉后面燃起了一团火。回头一看，原来是阿伟点了一张纸，正在火上烤馒头。
“这家伙看来是饿了，要加餐。”田堘暗想，“常言道，膘从口中来。难怪他能吃得人高马大。”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瓶子，冲着阿伟扬了扬。
“咸菜吗？”阿伟盯着瓶子，站起身，低声问。
“辣椒酱。”田堘回应着。他担心说话会影响到其他同学，便抓着瓶子给阿伟送了过来，并开启了瓶盖。
“来，见见面分一半。”阿伟看田堘过来，把馒头一掰为二。
田堘原本没有感觉到饥饿，但经阿伟这么一诱惑，顿时也听到了肚子传来的咕咕声。
两人面对面坐着，把流着红油的辣椒酱夹在馒头里。
“正要瞌睡，你送来了枕头。”阿伟笑眯眯的，“雪中送炭啊。”
“味道怎么样？”这瓶辣椒酱，田堘也是第一次开吃，自己感觉很不错。
“香，辣。过瘾，够劲。”阿伟把目光停留在瓶子上，并转动着瓶体，“这瓶子咋这么眼熟呢？”
“眼熟？咸菜瓶不都是玻璃做的吗？”
“呵，我明白了。”阿伟并不理会田堘的疑问，略加思考，似乎恍然大悟。
“你明白什么？”
阿伟看着田堘，嘿嘿笑道，“你让我吃酱，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是想让伟哥帮你做些什么吧？”
“我听不懂你的急思。”田堘莫名其妙。
阿伟并不顾及田堘的感受，接着说，“这瓶辣椒酱是我妈星期天帮我做的。这上面的标签我熟悉，掉了一个角，是我洗刷时不小心撕破的。”阿伟指了指标签的缺角，“我在中心路上遇上了我妹，她说她也爱吃这种辣的，我就送了她一瓶。你说，是不是她给你的？”
“你看这事整的。”听阿伟这么一说，田堘不觉暗暗叫苦。
“你拿这瓶辣椒酱是向我正式宣告你们的关系吗？”
“不是，不是，伟哥，我没有别的意思。”田堘无力地争辩道。
阿伟轻咬了一口馒头，嚼了嚼，咧开大嘴道，“你紧张啥？我会帮你保密的。”
“嗯嗯，谢谢！”田堘点点头。
“其实你们的事，我早有耳闻，可你一直不承认，我也有些不相信，但这下算是实锤了。”
“快吃吧，一会儿还要学习呢。”田堘想岔开话题。
“嗯，不过我要告诉你两句话。”阿伟一脸认真的样子，“第一句话，你要用心对待我妹子。第二句话，要刻苦学习，考上大学。”
“伟哥的话，就是我以后的努力方向，我会铭记在心。”
天更短，夜愈长。
入冬以来，学校连续发生了三起盗窃事件。是自盗?是外盗?是内外勾结?都不得而知。
学校决定：加强夜间巡逻。领导带班，男教师、男同学和食堂炊事员轮流参与。江山轮流坐，明日到我家。很快就轮到田堘他们一组值班了。
隆冬的夜里，到处流窜着冰冷的空气。没有月，没有风，没有灯光，没有喧闹，校园一片静寂。
“到后边看看。”学校团委焦书记提议道。
焦书记是刚大学毕业来到学校的。年纪轻轻，比田堘他们也多吃不了几年粮食，给人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没多大功夫，他们就熟络了。
“别叫我书记，听起来别扭。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吧。”焦书记谦虚地推让道。
大家认为，焦书记毕竟是领导，叫他小焦不合适，直呼其名也有伤大雅。最后决定，采取折中办法，称呼这位年轻领导为“老焦“。
老焦和阿彦各攥着一把三节电灯，探照灯般四处扫射。田堘和阿雷、阿海，还有一名炊事员师傅则手持木棍，跟在后面。
“我们像不像抗战电影里的RB巡逻兵?”田堘把木棍扛在肩头，笑问大家。
“有那么一点味道，是RB鬼子要进村了。”阿雷望了望胡同深处，应和着。
“鬼子来了，打鬼子呀。”阿海故作惊慌，面向众人，举起木棍。
“NO，NO，我们是土八路的干活。”阿彦哼着鼻子，挥了挥手。
“你们是要拍电影呀。”老焦看着兴头正足的大家，忍不住笑起来。寒冷无聊的深夜，多些色彩，多些调侃，多些精神，多些状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阿彦，咱俩过两招吧?”田堘摇动着手中的木棍。
“乐意奉陪。”阿彦把电灯交给阿海，接过阿雷的木棍，摆了个马步姿势。“田大侠，进招吧。”
“接招。”田堘轻喝一声，正要跃身跳起，前面的老焦拉住了他，“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人。”
顺着老焦手指的方向，田堘真的发现女宿前有一个人影在晃动。“真有坏人？”田堘头脑瞬间闪过这个念头，同时心脏怦怦急速跳动起来，握木棍的手也不由自主抖起来。“刚才还神乎其神呢，咋一下子就蔫了?胆小鬼!”老焦颇有嘲笑意味地看了看田堘，指着阿彦说：“你，和阿海、炊事员师傅一起守北边，我和田堘、阿雷从房子后绕过去，守南边，把他堵在里面。”
深更半夜，万籁俱寂。
等几个人到了指定位置，同时握紧手中的武器，向那黑影进逼合围过去。
“查寝室的。”宿舍前传来一个不高但熟悉的声音，原来是政教处的曲老师。
一场虚惊。他们如释重负。
松了劲，泄了气。大家开始觉得天也冷了，肚子也饿了。
“真是天寒地冻呀。”
“正是饥寒交迫吧。”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升堆火烤烤？”……
“等着，我去给大家找点吃的去。”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炊事员师傅开了腔，说完便朝食堂方向快步走去。
“冬夜，真的冷呀。”阿海原地蹦跳着。
“能不冷吗？就要下半夜了。”阿彦驴拉磨般跑着圈儿。
“平时这个点也没觉得饿呀。”
“那是，平时这个点，你早在睡梦中了，哪还知道饿？”……
一会儿，憨厚的炊事员师傅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包白馒头，用笼布裹着，一只手里握着个玻璃瓶。“这是些现成的，馒头和咸芥菜。大家凑合着吃点。这芥菜是我自己买的，应急吃的。”说着把瓶子放在路边的花池边沿。
大家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老焦，犹豫着。
“看我干啥？快吃呀。”老焦率先抓起了一对馒头，一掰两半，把其中一块递给身边的阿雷。“筷子呢？”他夹菜时突然想到了筷子。
“啊，走得急，我忘带了。”炊事员师傅挠挠头，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我这就去拿。”
“算了，别跑了。”田堘近水楼台，随手从花池里折了两条枝条，比齐折断，做成筷子。“这么恶劣的环境，还瞎讲究啥？”说着掀起衣角在上面擦了擦，递给等待中的老焦。
“这时候，有东西下肚就不错了。”
“还是炊事员师傅有办法。”
“可不是，师傅把自己的私房菜都贡献出来了。”……
大家纷纷取了馒头，从中间分开，把窜味十足的芥菜丝夹在里面……
140.剑指偏锋
半年来，没有下过一滴雨，没有飘过一片雪花，天干燥得像一把火就可以点着。
田堘的唇裂了缝、起了皮，生生的疼。一开口说话就会渗出血迹。但他不想吃药。常言说，是药三分毒。他也知道，感冒发烧，吃不吃药，都需要煎熬差不多一周时间。天太冷，河南的医护队又太远。他不愿动弹，只愿呆在热烘烘的教室里，默默地看书，静静地做题。哑巴一般不说笑、不发言。
他把希望寄托在喝水上。小时候在家，每逢头疼发烧或上火咳嗽，医生包了药就会特意交代，“要多喝白开水。”田堘也一直认为，这白开水也许是除了针药以外驱寒祛燥最有效的方法了。于是他坚持半天一壶水、一天三壶水的标准“对症下药”，不耐其烦地慢慢喝、细细品。在热气袅袅升腾中，干裂的唇似乎温润了、松软了，也能自由开合说话了。
人言，凡事有利就有弊。晚上频繁跑厕所就成了一种负担。尽管宿舍距离厕所不是很远，但冷冷的天气，低低的气温，薄薄的衣衫，往往让田堘感到彻骨揪心的严寒。每次都是缩着身子，慌慌张张，一路小跑，速战速决。那晚半夜，他再一次去厕所。一出门，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呼呼叫的北风差不多要把牙齿冻掉。天高夜寒，寂然无声。田堘想到刚才去厕所一片漆黑险些滑倒，就临时改变主意，便舍远就近在宿舍后墙的杂草堆上洋洋洒洒起来……正当他提起裤子转身回跑时，猛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是政教处的曲老师。田堘不由面如土色，暗暗叫苦，“怎么又是幽灵般的他？我们才刚刚见过面呀。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曲老师裹着绿色大衣，走近他。侧着脸，质问道，“你叫啥？哪班的？怎么来的？”
“老师，我……”
未等田堘回答，曲老师就说，“明天去找你们班主任作解释。”说完急匆匆向黑洞洞的厕所走去。
第二天，田堘还没来及找班主任，班主任倒先找上门了。“听说你昨天晚上乱洒水了？”
“老师，我错了。我没来得及……”田堘没抬头，但他从班主任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宽容和大度。“我昨晚没报自己的名号呀，班头怎么……准是班里哪个长舌男间谍向他提供了情报。”他暗自琢磨。
“难怪你们宿舍平时那么大味，原来是你们的水龙头都关不紧呀。”班主任似笑非笑。
“领导说什么没有？”田堘大着胆子问。
“没说什么，只是问了问你以前有没有案底，是不是惯犯。”
“谢谢老师，谢谢！”田堘知道，凡事，班主任都会向着自己的学生。和父母一样，有着不可分割、难以舍弃的舐犊之情。
“以后要注意，都成大小伙子了，要注意自身形象。”班主任最后告诫道。
“一定注意，一定。谢谢老师。”田堘连连点头。
141.夜晚加餐
夜深了，教室里还坐着几名默默无闻的“耕耘者”。
田堘突然感觉后面燃起了一团火。回头一看，原来是阿伟点了一张纸，正在火上烤馒头。
“这家伙看来是饿了，要加餐。”田堘暗想，“常言道，膘从口中来。难怪他能吃得人高马大。”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瓶子，冲着阿伟扬了扬。
“咸菜吗？”阿伟盯着瓶子，站起身，低声问。
“辣椒酱。”田堘回应着。他担心说话会影响到其他同学，便抓着瓶子给阿伟送了过来，并开启了瓶盖。
“来，见见面分一半。”阿伟看田堘过来，把馒头一掰为二。
田堘原本没有感觉到饥饿，但经阿伟这么一诱惑，顿时也听到了肚子传来的咕咕声。
两人面对面坐着，把流着红油的辣椒酱夹在馒头里。
“正要瞌睡，你送来了枕头。”阿伟笑眯眯的，“雪中送炭啊。”
“味道怎么样？”这瓶辣椒酱，田堘也是第一次开吃，自己感觉很不错。
“香，辣。过瘾，够劲。”阿伟把目光停留在瓶子上，并转动着瓶体，“这瓶子咋这么眼熟呢？”
“眼熟？咸菜瓶不都是玻璃做的吗？”
“呵，我明白了。”阿伟并不理会田堘的疑问，略加思考，似乎恍然大悟。
“你明白什么？”
阿伟看着田堘，嘿嘿笑道，“你让我吃酱，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是想让伟哥帮你做些什么吧？”
“我听不懂你的急思。”田堘莫名其妙。
阿伟并不顾及田堘的感受，接着说，“这瓶辣椒酱是我妈星期天帮我做的。这上面的标签我熟悉，掉了一个角，是我洗刷时不小心撕破的。”阿伟指了指标签的缺角，“我在中心路上遇上了我妹，她说她也爱吃这种辣的，我就送了她一瓶。你说，是不是她给你的？”
“你看这事整的。”听阿伟这么一说，田堘不觉暗暗叫苦。
“你拿这瓶辣椒酱是向我正式宣告你们的关系吗？”
“不是，不是，伟哥，我没有别的意思。”田堘无力地争辩道。
阿伟轻咬了一口馒头，嚼了嚼，咧开大嘴道，“你紧张啥？我会帮你保密的。”
“嗯嗯，谢谢！”田堘点点头。
“其实你们的事，我早有耳闻，可你一直不承认，我也有些不相信，但这下算是实锤了。”
“快吃吧，一会儿还要学习呢。”田堘想岔开话题。
“嗯，不过我要告诉你两句话。”阿伟一脸认真的样子，“第一句话，你要用心对待我妹子。第二句话，要刻苦学习，考上大学。”
“伟哥的话，就是我以后的努力方向，我会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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