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特殊班会（151-153节）
151.阿勇退学
新学期开学，没见到坐在教室门口的阿勇。他的课桌上收拾得干干净净，桌斗里也空空如也。第二天，光洁的桌面上多了一行隽秀的红色粉笔字：去死吧——猪。第三天，阿勇的课桌不见了。
田堘疑惑地问起同桌阿富。阿富伸颈望了望阿勇原来的座位，把头侧放在课桌上，用手指来回划拉着，对田堘说，“阿勇被学校赶走了。他又犯了错误，这一次可不是一般的错误。”
“不是交粮食加砖头的事？”田堘不明白，那件事刚过，这么短的时间，阿勇有胆量再犯一次错误，而且是更严重的错误？
“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连身边的事你也不知道。”阿富不屑地朝他笑笑。
“刚开学，我自己的事都感觉忙不过来。”田堘不好事，平时也不太关注与自己无关的其他事。
阿富直起头，伸掌遮了一边脸，低声道，“阿勇经常骚扰人家女同学，有二年级的，也有一年级的；有咱班的，也有外班的。有时坚持接人家返校，有时非要送人家回家；有时给人家买礼物，有时给人家送鲜花；有时候甜言蜜语讨好人家，有时候又软硬兼施恫吓人家，严重影响了这些女同学正常的学习生活。有大胆的同学就偷偷告到了学校领导那里。……他课桌上的那一行字就是我们班一个女同学写的。”
“我们班同学？”田堘瞪大了眼睛。
“至于是哪位同学，我就不告诉你了。”阿富又是神秘的一笑，“也免得你心里有阴影。”
“不会吧，阿勇和我们班的阿霞、阿琴关系不是一直处得很好吗？”田堘猜测着。
“他的相貌、打扮，尤其是他的花言巧语，难免会让几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失了方寸。”阿富压低声音，道，“那行字，肯定不是她们俩写的。”
吃晚饭时，田堘才从阿杰转述阿肖的故事中得知了阿勇退学事件的全貌：
阿勇原来在邻县的高中就读。由于家庭条件优裕，穿戴时尚，眉清目秀，出手又阔绰，自然赢得了一些女同学的羡慕和好感。阿勇呢，慷慨大方，来者不拒。后来把一个女同学的肚子搞大了。他怕受到追究，承担相关责任，置女方处境于不顾，脚底抹油溜到了田堘他们这所学校。谁知受害女生家也非等闲之辈，盛怒之下，决意对阿勇来个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经过半年的多方打听和查证，才在这里找到了阿勇的踪迹。但女生的家人还算是很理智，没有见阿勇，而是直接找到了学校领导，说明了情况。并请求学校把阿勇先交给家长，他们可以正面对接阿勇家长说事。学校综合阿勇的在校表现和一些女生的诉状，做出了对他“勒令退学”的处理决定。但考虑到寒假将至，阿勇的退学执行就拖延了几天。
几个人又自然联系到阿勇平时的种种劣迹，更是满腔怒火，愤愤不平。
“看起来像正人君子，谁知道是卑鄙小人。”
“坏人总善于伪装，要不谁会上他的当？”
“自作孽，不可活。”……田堘、阿雷和阿杰说着话，吃着饭，点评着，感慨着，抨击着。
152.围剿疯狗
教室里，同学们正在早读，教学楼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骇人的惊叫。田堘向后窗一望，看到两个女生正从厕所里急窜出来，惊慌失措，战战兢兢。“有情况。”他头脑瞬间掠过这个念头，“走，过去看看。”他站起身，拍了拍同桌的肘部。阿彦、阿海、阿伟、阿杰等听到动静，也相继走出教室。
“怎么回事？”大家扇形围住两名女生，询问道。
“里面……有条疯狗。”一女生指了指厕所，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可吓人了。”另一名女生紧紧拉着同伴的胳臂，心有余悸。
“疯狗？不会吧？”
“这里怎么会有疯狗？”
“不会搞错了吧？”
“有没有，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家眼神交流，半信半疑。但这里毕竟又是男生的禁忌之地，谁也不敢贸然前往。一旦不小心被校方抓了小辫子，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同学们犹豫间，厕所保洁大爷瘸着腿从南边慢慢走过来。“大爷，你快点。厕所里有条疯狗。”
大爷环视一圈儿众人，似信非信。他没有做声，而是走向惊魂未定的两名女生说道，“你们俩站远点，我进去看看。”他走向厕所门口，顺手抓起靠在墙壁上的扫把，先习惯性地冲里面喊，“有人吗？厕所里有人吗？”见里面没有回应，大爷一颠一颠地拐了进去……
田堘、阿彦、阿海、阿伟等趁机跑回教室，拿了铁锨，抓了拖把，搬了凳子，严阵以待，围拢在厕所门口外面。这时，教室后面站满了蓄势待发的后备力量，个个蠢蠢欲动，有男生，有女生。他们在薄薄的晨雾里观察着、议论着、等待着……
田堘小时候就听说过疯狗咬伤人的事情。轻者会留下后遗症，重者会不治身亡。村里有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在家门口玩，被一条肮脏不堪的流浪狗咬伤了手指。家长呢，看看也只是擦破了一点皮，就没在意，结果半年后孩子出现了狂犬病症状……去年八月份，他还在报纸上看到，西安某地，32岁女子被疯狗咬到了左脚踝，先后打了三支狂犬疫苗，还是在20多天后病发死亡……
很快，那畜生从厕所里被驱赶了出来，是一条满身黄毛的农家柴狗。贴着围墙，低头垂尾，行走不稳。耳朵直立，双目呆滞，张着嘴，伸着舌，口里丝丝缕缕地淌着涎水……
“把它赶走。”
“可不能让它留在校园里再吓人了。”
“打死它，免得它咬伤人。”……
那狗似乎受了惊扰，抬起猩红的眼，狂叫不已，口里的白沫也拉得更长，并勾起僵直的脖颈摇摇摆摆向人群冲来……
“闪开。”
“小心。”
“你左我右。”……
田堘和阿彦、阿伟、阿海绕到狗身侧后，阿伟举起铁锨对准狗头砸了下去，田堘和阿彦抱着凳子一前一后卡住躯干，阿海抡起拖把按住了脑袋，随即阿伟朝着脑袋又是一铁锨……
153.特殊班会
晚自习上课后，班主任来了。他神色凝重，直接走向讲台，手里攥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同学们，我们利用这节课开一次班会。”
“开班会？”同学们有点吃惊，不禁面面相觑。好久没有开过什么班会了，在终日驴拉磨般只有起点没有终点的生活中，大家似乎都忘记了还有班会这么一回事。
班主任扫视全班后，郑重地说道，“放下你的教材和资料，放下你的作业和练习，也请放下你的负担和压力。让我们师生敞开心扉，无拘无束，说说话，聊聊天……我们今天班会的主题是……”说到这里，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一行字：人生不易且行且珍惜。
然后他打开本子，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有条有理的先后阐述了三个方面的问题：一、父母生养我不易，我们应无愧于至亲。二、青年人朝气蓬勃。我们应无愧于自己。三、成功之路千万条，我们应无愧于这个时代。
这次班会，内容虽然很丰富鲜活，但主题沉重，形式单一，气氛压抑。感觉得出，老师有时也试图在话题里加入一些轻松幽默的喜剧元素，但学生置若罔闻、无动于衷的僵硬表情告诉他，他并没有成功。
班会结束后，班主任走了。教室里沉寂了片刻，大家开始活跃起来。
“怎么突然想起了开班会？莫名其妙。”
“八成是不小心搭错了哪根筋。”
“你们猜开这次班会是什么目的？”
“不是那个意思又像是那个意思，班会算是主题不突出吧。”
“人生不易，让我们加倍爱惜自己呀。”
“还不是其他高中出现了学生自杀事件，学校要求对学生进行针对性心理疏导嘛。”
“可不是，近几年由于高考焦虑、抑郁、崩溃、失败，自寻短见的学生不在少数，而且这种悲剧又开始发生在初中生身上。”……
原来如此，这次班会的目的，田堘总算明白了。
“打不破摔不烂的铁饭碗，谁不想捧在自己手里？”
“鲤鱼跳龙门，心中的梦想。”
“脱离农门，光宗耀祖，我们的追求。”
“学习再重要，有生命重要吗？”
“承受能力这么差，以后考上大学有份工作又能怎么样？”
“父母辛辛苦苦把他养大成人，就这样生无留恋地用轻生报答他们？”
“负担真的太重，压力真的太大。好赖我还是一条铮铮铁骨的汉子。”……
田堘抽出课本，想看点什么，但眼落在书上，思绪却飞回到了年前寒冬里那名高二男生跳楼自尽的一幕：教学楼前一滩凝固的血迹，旗杆台边掉落的一只球鞋，衣着扑素的父母扑倒在地撕心裂肺的绝望哀嚎……这一切像一把钢刀割裂着他的心肺，像一记重锤撞击着他的头脑，像一块巨石压迫着他的正常呼吸……
“班主任说的真好，人生之路有崎岖坎坷，但更有责任和担当，真的需要我们用心珍惜，加倍努力。为自己，为父母，或许为社会。”田堘想到这里，翻开日记本，把孟子的那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工工整整地默写下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于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动其所为，然后动人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新学期开学，没见到坐在教室门口的阿勇。他的课桌上收拾得干干净净，桌斗里也空空如也。第二天，光洁的桌面上多了一行隽秀的红色粉笔字：去死吧——猪。第三天，阿勇的课桌不见了。
田堘疑惑地问起同桌阿富。阿富伸颈望了望阿勇原来的座位，把头侧放在课桌上，用手指来回划拉着，对田堘说，“阿勇被学校赶走了。他又犯了错误，这一次可不是一般的错误。”
“不是交粮食加砖头的事？”田堘不明白，那件事刚过，这么短的时间，阿勇有胆量再犯一次错误，而且是更严重的错误？
“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连身边的事你也不知道。”阿富不屑地朝他笑笑。
“刚开学，我自己的事都感觉忙不过来。”田堘不好事，平时也不太关注与自己无关的其他事。
阿富直起头，伸掌遮了一边脸，低声道，“阿勇经常骚扰人家女同学，有二年级的，也有一年级的；有咱班的，也有外班的。有时坚持接人家返校，有时非要送人家回家；有时给人家买礼物，有时给人家送鲜花；有时候甜言蜜语讨好人家，有时候又软硬兼施恫吓人家，严重影响了这些女同学正常的学习生活。有大胆的同学就偷偷告到了学校领导那里。……他课桌上的那一行字就是我们班一个女同学写的。”
“我们班同学？”田堘瞪大了眼睛。
“至于是哪位同学，我就不告诉你了。”阿富又是神秘的一笑，“也免得你心里有阴影。”
“不会吧，阿勇和我们班的阿霞、阿琴关系不是一直处得很好吗？”田堘猜测着。
“他的相貌、打扮，尤其是他的花言巧语，难免会让几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失了方寸。”阿富压低声音，道，“那行字，肯定不是她们俩写的。”
吃晚饭时，田堘才从阿杰转述阿肖的故事中得知了阿勇退学事件的全貌：
阿勇原来在邻县的高中就读。由于家庭条件优裕，穿戴时尚，眉清目秀，出手又阔绰，自然赢得了一些女同学的羡慕和好感。阿勇呢，慷慨大方，来者不拒。后来把一个女同学的肚子搞大了。他怕受到追究，承担相关责任，置女方处境于不顾，脚底抹油溜到了田堘他们这所学校。谁知受害女生家也非等闲之辈，盛怒之下，决意对阿勇来个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经过半年的多方打听和查证，才在这里找到了阿勇的踪迹。但女生的家人还算是很理智，没有见阿勇，而是直接找到了学校领导，说明了情况。并请求学校把阿勇先交给家长，他们可以正面对接阿勇家长说事。学校综合阿勇的在校表现和一些女生的诉状，做出了对他“勒令退学”的处理决定。但考虑到寒假将至，阿勇的退学执行就拖延了几天。
几个人又自然联系到阿勇平时的种种劣迹，更是满腔怒火，愤愤不平。
“看起来像正人君子，谁知道是卑鄙小人。”
“坏人总善于伪装，要不谁会上他的当？”
“自作孽，不可活。”……田堘、阿雷和阿杰说着话，吃着饭，点评着，感慨着，抨击着。
152.围剿疯狗
教室里，同学们正在早读，教学楼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骇人的惊叫。田堘向后窗一望，看到两个女生正从厕所里急窜出来，惊慌失措，战战兢兢。“有情况。”他头脑瞬间掠过这个念头，“走，过去看看。”他站起身，拍了拍同桌的肘部。阿彦、阿海、阿伟、阿杰等听到动静，也相继走出教室。
“怎么回事？”大家扇形围住两名女生，询问道。
“里面……有条疯狗。”一女生指了指厕所，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可吓人了。”另一名女生紧紧拉着同伴的胳臂，心有余悸。
“疯狗？不会吧？”
“这里怎么会有疯狗？”
“不会搞错了吧？”
“有没有，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家眼神交流，半信半疑。但这里毕竟又是男生的禁忌之地，谁也不敢贸然前往。一旦不小心被校方抓了小辫子，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同学们犹豫间，厕所保洁大爷瘸着腿从南边慢慢走过来。“大爷，你快点。厕所里有条疯狗。”
大爷环视一圈儿众人，似信非信。他没有做声，而是走向惊魂未定的两名女生说道，“你们俩站远点，我进去看看。”他走向厕所门口，顺手抓起靠在墙壁上的扫把，先习惯性地冲里面喊，“有人吗？厕所里有人吗？”见里面没有回应，大爷一颠一颠地拐了进去……
田堘、阿彦、阿海、阿伟等趁机跑回教室，拿了铁锨，抓了拖把，搬了凳子，严阵以待，围拢在厕所门口外面。这时，教室后面站满了蓄势待发的后备力量，个个蠢蠢欲动，有男生，有女生。他们在薄薄的晨雾里观察着、议论着、等待着……
田堘小时候就听说过疯狗咬伤人的事情。轻者会留下后遗症，重者会不治身亡。村里有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在家门口玩，被一条肮脏不堪的流浪狗咬伤了手指。家长呢，看看也只是擦破了一点皮，就没在意，结果半年后孩子出现了狂犬病症状……去年八月份，他还在报纸上看到，西安某地，32岁女子被疯狗咬到了左脚踝，先后打了三支狂犬疫苗，还是在20多天后病发死亡……
很快，那畜生从厕所里被驱赶了出来，是一条满身黄毛的农家柴狗。贴着围墙，低头垂尾，行走不稳。耳朵直立，双目呆滞，张着嘴，伸着舌，口里丝丝缕缕地淌着涎水……
“把它赶走。”
“可不能让它留在校园里再吓人了。”
“打死它，免得它咬伤人。”……
那狗似乎受了惊扰，抬起猩红的眼，狂叫不已，口里的白沫也拉得更长，并勾起僵直的脖颈摇摇摆摆向人群冲来……
“闪开。”
“小心。”
“你左我右。”……
田堘和阿彦、阿伟、阿海绕到狗身侧后，阿伟举起铁锨对准狗头砸了下去，田堘和阿彦抱着凳子一前一后卡住躯干，阿海抡起拖把按住了脑袋，随即阿伟朝着脑袋又是一铁锨……
153.特殊班会
晚自习上课后，班主任来了。他神色凝重，直接走向讲台，手里攥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同学们，我们利用这节课开一次班会。”
“开班会？”同学们有点吃惊，不禁面面相觑。好久没有开过什么班会了，在终日驴拉磨般只有起点没有终点的生活中，大家似乎都忘记了还有班会这么一回事。
班主任扫视全班后，郑重地说道，“放下你的教材和资料，放下你的作业和练习，也请放下你的负担和压力。让我们师生敞开心扉，无拘无束，说说话，聊聊天……我们今天班会的主题是……”说到这里，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一行字：人生不易且行且珍惜。
然后他打开本子，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有条有理的先后阐述了三个方面的问题：一、父母生养我不易，我们应无愧于至亲。二、青年人朝气蓬勃。我们应无愧于自己。三、成功之路千万条，我们应无愧于这个时代。
这次班会，内容虽然很丰富鲜活，但主题沉重，形式单一，气氛压抑。感觉得出，老师有时也试图在话题里加入一些轻松幽默的喜剧元素，但学生置若罔闻、无动于衷的僵硬表情告诉他，他并没有成功。
班会结束后，班主任走了。教室里沉寂了片刻，大家开始活跃起来。
“怎么突然想起了开班会？莫名其妙。”
“八成是不小心搭错了哪根筋。”
“你们猜开这次班会是什么目的？”
“不是那个意思又像是那个意思，班会算是主题不突出吧。”
“人生不易，让我们加倍爱惜自己呀。”
“还不是其他高中出现了学生自杀事件，学校要求对学生进行针对性心理疏导嘛。”
“可不是，近几年由于高考焦虑、抑郁、崩溃、失败，自寻短见的学生不在少数，而且这种悲剧又开始发生在初中生身上。”……
原来如此，这次班会的目的，田堘总算明白了。
“打不破摔不烂的铁饭碗，谁不想捧在自己手里？”
“鲤鱼跳龙门，心中的梦想。”
“脱离农门，光宗耀祖，我们的追求。”
“学习再重要，有生命重要吗？”
“承受能力这么差，以后考上大学有份工作又能怎么样？”
“父母辛辛苦苦把他养大成人，就这样生无留恋地用轻生报答他们？”
“负担真的太重，压力真的太大。好赖我还是一条铮铮铁骨的汉子。”……
田堘抽出课本，想看点什么，但眼落在书上，思绪却飞回到了年前寒冬里那名高二男生跳楼自尽的一幕：教学楼前一滩凝固的血迹，旗杆台边掉落的一只球鞋，衣着扑素的父母扑倒在地撕心裂肺的绝望哀嚎……这一切像一把钢刀割裂着他的心肺，像一记重锤撞击着他的头脑，像一块巨石压迫着他的正常呼吸……
“班主任说的真好，人生之路有崎岖坎坷，但更有责任和担当，真的需要我们用心珍惜，加倍努力。为自己，为父母，或许为社会。”田堘想到这里，翻开日记本，把孟子的那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工工整整地默写下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于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动其所为，然后动人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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