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演讲比赛（160-162节）
160.追逐混混
下午课外活动时间，田堘和同学们正在教室自习，突然听到外面嚷嚷起来，并看到不少同学流水般向南边涌去。“什么情况？”靠前窗坐的几名同学也扭脸齐刷刷的向外张望。
这时，有一张陌生的脸伸进前门，叫了声“学校出事了。”便很快又消失了。
“走，看看去！”田堘和阿伟、阿彦、阿海、阿杰等一干男生迅疾起身，挥手呼喊着走出了教室。
路上，有同行的外班同学说，刚才一名社会青年闯进了校园，并溜到女宿2号院盗窃，被一有事请假回家去宿舍收拾物品的女生发现。男青年慌不择路、狼狈逃窜。踢翻了地上的脸盆，扯掉了晾晒的衣物，还推倒了女生。女生撞在床铺钢管上，头部受了伤。
“这么猖狂？大白天的。”
“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呀。”
“偷到东西了吗？”
“跑到女生宿舍偷窃，是别有用心吧。”
“不管怎么说，社会青年擅闯校园就是有错在先。”……
他们来到学校大门口，发现大门紧锁，仅有一侧的小门虚掩着。门口狭窄的公路上，站满了小声议论的同学。
“社会青年呢？”田堘向身边的一名男生询问。
“逃向桥南的麦地了。”男生指了指桥头，“曲老师带队正在追。”
“看来这是一场追击缉拿战。”田堘低声道，又招呼同伴道，“跟上去，我们也好助他们一臂之力。”
桥头南岸和东南方向的麦田，也有不少同学，他们一个个望着村落般的林业场方向。
不用问，核心战场在那边。于是田堘他们在软绵绵的绿麦和疏松的土地上向前方狂奔起来。
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男青年已擒获，并在同学们的簇拥下被押回校园。男青年，留着长发，蓄着胡须，上衣敞开，脸型方正。很明显，他跑丢了一只鞋子。
“在同学们地毯式地搜捕下，这家伙和我们捉迷藏呢。依靠地形地势，一会儿卧在麦地，一会儿躲在墙后，一会儿又藏在柴垛里……我们采用的可是群狼战术，布下的可是天罗地网。任凭你三头六臂、七十二变，也是插翅难逃、束手就擒。”
“师生合力，军民齐心，陷日寇于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
“不仅没有偷到东西，还丢掉了一只鞋。偷鸡不成还蚀了一把米。”
“不在家干些正事，偏偏不务正业、无所事事。”……
男青年哭丧着脸，慢腾腾走着。跟着后面的同学有的指责，有的叱骂，有的踢踹，有的投掷土块……
走出麦田，跨过河，穿过路。还没有进入校门，男青年又被在此等待的同学四面合围，一阵拳打脚踢。可怜的他侧卧在小石子裸露的水泥地上，蜷曲着双腿，左右翻滚，痛苦不堪，任人宰割。更有一直大脚踏在脸上，碾压着，直到嘴里流出鲜红……
曲老师见状，挤开人群，张大双臂，护在前面，担忧的大声叫道，“同学们，别打了，别打了。”
“真不敢再打了，要出人命了。”田堘远远地站在一边，迎合着曲老师的声音。此时的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小偷，固然可恨，但他又没有偷到什么东西。这样残忍地对待，至于吗？”田堘由原先的讨厌和愤怒逐渐变成了现在的同情和怜悯，“作为每天接受教育的高中生，对于我们的同龄人，即使他是小偷，我们能恨得了心、下得了手？”
后来，田堘听说，男青年被关进了小黑屋，还报了警。第二天凌晨，男青年的父母和村干部来了，写了保证书，才领走了人。田堘还听说，整个处理过程中，男青年的父亲顶着一头白发，阴沉着脸，蹲在门口台阶上，一声不吭，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161.演讲比赛
下午，暖阳融融，和风柔柔。
“五四”青年节演讲比赛场地就设在教学楼和实验楼之间的国旗升降台前面。专门搭起的演讲台坐西向东，颇显突兀。背景墙下边以绿草为地，银河贯穿；上边以蓝色为天，白云飘悠。一对青年男女目视前方，面带微笑，屈臂迈脚奔跑着，充满着青春朝气和活力、坚毅和力量。台前，全校师生有序排列，凳子横成排，纵成列，犹如整齐的苗圃方阵一般。
比赛在主持人热情洋溢、鼓舞人心的序曲中拉开了帷幕。选手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落落大方。谈五四青年节的历史、意义和光荣；谈中外青年名家的志向、抱负和拼搏；谈当代年轻一代人的理想、信念和追求……引经据典，有理有据，文采斐然，气势磅礴，不时引来同学们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理想是石，敲出星星之火；理想是火，点燃熄灭的灯；理想是灯，照亮夜行的路；理想是路，引你走向黎明。请欣赏高二（八）班于瑶同学给我们带来的《理想》，看她对‘理想’有着怎样的理解和认识？”主持人的一席话烘托出了于瑶的精彩上台。
“呵，这小姑娘也参加比赛了。“
“真是学有余力呀。“
“事前怎么也没和我说一声？”
“怎么说？每天各走各的路，各忙各的事。没有沟通，没有交流，甚至一周见不到一面。”……田堘静静地坐着，脑袋却在胡思乱想。
坐在另一队列前面不远处的阿肖，嬉皮笑脸的向他挤眉弄眼，又指了指聚焦全场目光的演讲台。
“小子，没个正行。”田堘暗骂道，并不理会他。
在田堘看来，于瑶参加这次演讲赛，一定又与她父亲的观念和态度有关。近两年的了解和相处，田堘一直有一种感觉，就是于瑶父亲对她的影响太大、干预太多。如于瑶的重理轻文，体育锻炼，一成不变的穿着打扮，甚至是她的性格塑造等。田堘想不明白，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被别人有意识地培养成男孩子模样？
赛场如战场。那里有硝烟，有厮杀，有慷慨以赴，有你死我活。那里是男人的荣誉尊严所在，是男人的生命价值所在。田堘很欣赏苏联一位作家的那句话，“战争，请让女人走开！”
参加一些有益活动，练练胆量、气势、魄力和思维。从而全面提升各方面素质，当然是好事，田堘也赞成并支持。但他不希望于瑶在别人为她规划的阳刚之路上越走越远。男孩有阳刚之气、女孩有阴柔之美，才是自然之道、人性之理。田堘固然不会让于瑶到战场上冲锋陷阵，但也不愿意看到她在赛场上咄咄逼人。……前一段时间，学校举行高一高二年级篮球比赛。高二（5）班输了球，其中一名主力球员气不过，狠劲把地上的篮球踢飞。那球径直冲向人群，硬邦邦砸在一名女生的脸上。站在一旁观战的于瑶见那男生对受害女生不管不问、拂袖而去，上前抓住那男生理论。那男生不但不听劝告道歉，还骂骂咧咧地指责她咸吃萝卜淡操心，并气势汹汹摆动着攥紧的拳头。于瑶也毫不退让、大义凛然，扔掉搭在肩头的外衣，摆出一副一争高下决一雌雄的武打架势……
田堘听出来了。于瑶演讲的题目是流沙河先生的《理想》：……理想如珍珠，一颗缀连着一颗/贯古今，串未来，莹莹光无尽/美丽的珍珠链，历史的脊梁骨/古照今，今照来，先辈照子孙……理想如果给你带来荣誉/那只不过是它的副产品/而更多的是带来被误解的寂寥/寂寥里的欢笑，欢笑里的酸辛……理想开花，桃李要结甜果/理想抽芽，榆杨会有浓阴/请乘理想之马，挥鞭从此起程/路上春色正好，天上太阳正晴……
田堘聆听着，思考着，深深陷入那种积极向上、振奋人心的氛围里。他一直也很喜欢这首诗。这首长诗不仅内容丰富，句式优美，修辞独到，朗朗上口，而且高屋建瓴，气势磅礴，入情入理，动人心弦。在于瑶的激情演绎下，更是妙语连珠，飞花溅玉，玉树琼枝，催人奋进……在同学们一波又一波的掌声中，田堘听到了于瑶的自尊、自信、自立和自强……
162.送别阿海
今天，阿海要回原籍高中了。
和阿海一样，来自周边县区的同学，在这里呆上一年、二年或三年，临近高考前都要回到本县的属地高中去。据田堘了解，这种现象和往年相比，并没有多大改观，差不多高三年级各班都存在。
除了阿海一类的同学要回原籍参加高考外，还有其他两名同学也离开了田堘所在的班级。一个去了外省市，说是那里对外籍考生有加分优惠政策。一个是阿敏，春节过后就去省城参加美术班集训了。阿敏临走之前，有一次和田堘提及过。说她正在大城市上学的姐姐结合她的成绩现状，帮她分析了面临的高考形势，建议她利用自己的爱好和特长走小专业发展之路，并在寒假里请人帮忙为她选择了一家辅导机构。前一段时间，田堘还听阿志说，他的同乡同学阿林也要去红海省参加高考。说那里不仅对内地考生有特别优惠的政策，而且高考录取分数线要比这里低上百分。在这里即使上不了专科线，在那里也能上重点本科，甚至上名校。还说，阿林的一个姑姑嫁到了那里，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一切。难怪这些天，黑不溜秋的阿林说话都是带笑的，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
是呀，在全国人口第一大省、考生人数第一大省、升学压力第一大省，高考升学率却不足报考总人数百分之三十的残酷背景下，谁有办法不想？谁有捷径不走？
阿海是田堘三年的同学和球友，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情谊。对于阿海的离别，田堘心里实有不舍。
两天来，田堘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块做练习，一块背课文，一块侃大山，一块恶作剧，一块逛县城，一块爬坝脊，一块追混混，一块打疯狗……尤其是打篮球，从理论到实践，从校内到校外，从光明正大到偷偷摸摸，从自以为是到相互欣赏……其中有太多太多的经历，有太多太多的故事，有太多太多的美好，有太多太多的情感。
午饭时，田堘、阿伟、阿彦、阿肖等一帮人和阿海围在一起。几份不同的荤菜素菜交错摆放在中间，像是在广场上吃大餐。“阿海，你就要回去了，这场简单却特别的饭局权当是兄弟们给你饯行吧。”田堘把馍头先分给阿海。
“谢谢伙计们！”阿海有些激动，“在这里生活三年，最让我难忘的恐怕就是我们的兄弟情谊了。”
饭后，兄弟几人有的帮阿海背行李，有的提衣物，有的拿生活用品，一起把阿海送到了校门外的车站。
临上车，阿海把网兜交给田堘，并扫视众人，道，“篮球，我还是留下吧。也好让兄弟们以后有个念想。”
“好吧，见球如面。”田堘也没推辞，直接接了球。三个春秋，三个冬夏，这球是缘，是线，是纽带，也是他们兄弟一场的见证和象征。
“保重！”
“一路顺风！”
“有缘再见！”
“万事如意，马到成功！”……田堘几个人站在路边，不停地冲着离去的车厢挥着手。
下午课外活动时间，田堘和同学们正在教室自习，突然听到外面嚷嚷起来，并看到不少同学流水般向南边涌去。“什么情况？”靠前窗坐的几名同学也扭脸齐刷刷的向外张望。
这时，有一张陌生的脸伸进前门，叫了声“学校出事了。”便很快又消失了。
“走，看看去！”田堘和阿伟、阿彦、阿海、阿杰等一干男生迅疾起身，挥手呼喊着走出了教室。
路上，有同行的外班同学说，刚才一名社会青年闯进了校园，并溜到女宿2号院盗窃，被一有事请假回家去宿舍收拾物品的女生发现。男青年慌不择路、狼狈逃窜。踢翻了地上的脸盆，扯掉了晾晒的衣物，还推倒了女生。女生撞在床铺钢管上，头部受了伤。
“这么猖狂？大白天的。”
“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呀。”
“偷到东西了吗？”
“跑到女生宿舍偷窃，是别有用心吧。”
“不管怎么说，社会青年擅闯校园就是有错在先。”……
他们来到学校大门口，发现大门紧锁，仅有一侧的小门虚掩着。门口狭窄的公路上，站满了小声议论的同学。
“社会青年呢？”田堘向身边的一名男生询问。
“逃向桥南的麦地了。”男生指了指桥头，“曲老师带队正在追。”
“看来这是一场追击缉拿战。”田堘低声道，又招呼同伴道，“跟上去，我们也好助他们一臂之力。”
桥头南岸和东南方向的麦田，也有不少同学，他们一个个望着村落般的林业场方向。
不用问，核心战场在那边。于是田堘他们在软绵绵的绿麦和疏松的土地上向前方狂奔起来。
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男青年已擒获，并在同学们的簇拥下被押回校园。男青年，留着长发，蓄着胡须，上衣敞开，脸型方正。很明显，他跑丢了一只鞋子。
“在同学们地毯式地搜捕下，这家伙和我们捉迷藏呢。依靠地形地势，一会儿卧在麦地，一会儿躲在墙后，一会儿又藏在柴垛里……我们采用的可是群狼战术，布下的可是天罗地网。任凭你三头六臂、七十二变，也是插翅难逃、束手就擒。”
“师生合力，军民齐心，陷日寇于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
“不仅没有偷到东西，还丢掉了一只鞋。偷鸡不成还蚀了一把米。”
“不在家干些正事，偏偏不务正业、无所事事。”……
男青年哭丧着脸，慢腾腾走着。跟着后面的同学有的指责，有的叱骂，有的踢踹，有的投掷土块……
走出麦田，跨过河，穿过路。还没有进入校门，男青年又被在此等待的同学四面合围，一阵拳打脚踢。可怜的他侧卧在小石子裸露的水泥地上，蜷曲着双腿，左右翻滚，痛苦不堪，任人宰割。更有一直大脚踏在脸上，碾压着，直到嘴里流出鲜红……
曲老师见状，挤开人群，张大双臂，护在前面，担忧的大声叫道，“同学们，别打了，别打了。”
“真不敢再打了，要出人命了。”田堘远远地站在一边，迎合着曲老师的声音。此时的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小偷，固然可恨，但他又没有偷到什么东西。这样残忍地对待，至于吗？”田堘由原先的讨厌和愤怒逐渐变成了现在的同情和怜悯，“作为每天接受教育的高中生，对于我们的同龄人，即使他是小偷，我们能恨得了心、下得了手？”
后来，田堘听说，男青年被关进了小黑屋，还报了警。第二天凌晨，男青年的父母和村干部来了，写了保证书，才领走了人。田堘还听说，整个处理过程中，男青年的父亲顶着一头白发，阴沉着脸，蹲在门口台阶上，一声不吭，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161.演讲比赛
下午，暖阳融融，和风柔柔。
“五四”青年节演讲比赛场地就设在教学楼和实验楼之间的国旗升降台前面。专门搭起的演讲台坐西向东，颇显突兀。背景墙下边以绿草为地，银河贯穿；上边以蓝色为天，白云飘悠。一对青年男女目视前方，面带微笑，屈臂迈脚奔跑着，充满着青春朝气和活力、坚毅和力量。台前，全校师生有序排列，凳子横成排，纵成列，犹如整齐的苗圃方阵一般。
比赛在主持人热情洋溢、鼓舞人心的序曲中拉开了帷幕。选手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落落大方。谈五四青年节的历史、意义和光荣；谈中外青年名家的志向、抱负和拼搏；谈当代年轻一代人的理想、信念和追求……引经据典，有理有据，文采斐然，气势磅礴，不时引来同学们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理想是石，敲出星星之火；理想是火，点燃熄灭的灯；理想是灯，照亮夜行的路；理想是路，引你走向黎明。请欣赏高二（八）班于瑶同学给我们带来的《理想》，看她对‘理想’有着怎样的理解和认识？”主持人的一席话烘托出了于瑶的精彩上台。
“呵，这小姑娘也参加比赛了。“
“真是学有余力呀。“
“事前怎么也没和我说一声？”
“怎么说？每天各走各的路，各忙各的事。没有沟通，没有交流，甚至一周见不到一面。”……田堘静静地坐着，脑袋却在胡思乱想。
坐在另一队列前面不远处的阿肖，嬉皮笑脸的向他挤眉弄眼，又指了指聚焦全场目光的演讲台。
“小子，没个正行。”田堘暗骂道，并不理会他。
在田堘看来，于瑶参加这次演讲赛，一定又与她父亲的观念和态度有关。近两年的了解和相处，田堘一直有一种感觉，就是于瑶父亲对她的影响太大、干预太多。如于瑶的重理轻文，体育锻炼，一成不变的穿着打扮，甚至是她的性格塑造等。田堘想不明白，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被别人有意识地培养成男孩子模样？
赛场如战场。那里有硝烟，有厮杀，有慷慨以赴，有你死我活。那里是男人的荣誉尊严所在，是男人的生命价值所在。田堘很欣赏苏联一位作家的那句话，“战争，请让女人走开！”
参加一些有益活动，练练胆量、气势、魄力和思维。从而全面提升各方面素质，当然是好事，田堘也赞成并支持。但他不希望于瑶在别人为她规划的阳刚之路上越走越远。男孩有阳刚之气、女孩有阴柔之美，才是自然之道、人性之理。田堘固然不会让于瑶到战场上冲锋陷阵，但也不愿意看到她在赛场上咄咄逼人。……前一段时间，学校举行高一高二年级篮球比赛。高二（5）班输了球，其中一名主力球员气不过，狠劲把地上的篮球踢飞。那球径直冲向人群，硬邦邦砸在一名女生的脸上。站在一旁观战的于瑶见那男生对受害女生不管不问、拂袖而去，上前抓住那男生理论。那男生不但不听劝告道歉，还骂骂咧咧地指责她咸吃萝卜淡操心，并气势汹汹摆动着攥紧的拳头。于瑶也毫不退让、大义凛然，扔掉搭在肩头的外衣，摆出一副一争高下决一雌雄的武打架势……
田堘听出来了。于瑶演讲的题目是流沙河先生的《理想》：……理想如珍珠，一颗缀连着一颗/贯古今，串未来，莹莹光无尽/美丽的珍珠链，历史的脊梁骨/古照今，今照来，先辈照子孙……理想如果给你带来荣誉/那只不过是它的副产品/而更多的是带来被误解的寂寥/寂寥里的欢笑，欢笑里的酸辛……理想开花，桃李要结甜果/理想抽芽，榆杨会有浓阴/请乘理想之马，挥鞭从此起程/路上春色正好，天上太阳正晴……
田堘聆听着，思考着，深深陷入那种积极向上、振奋人心的氛围里。他一直也很喜欢这首诗。这首长诗不仅内容丰富，句式优美，修辞独到，朗朗上口，而且高屋建瓴，气势磅礴，入情入理，动人心弦。在于瑶的激情演绎下，更是妙语连珠，飞花溅玉，玉树琼枝，催人奋进……在同学们一波又一波的掌声中，田堘听到了于瑶的自尊、自信、自立和自强……
162.送别阿海
今天，阿海要回原籍高中了。
和阿海一样，来自周边县区的同学，在这里呆上一年、二年或三年，临近高考前都要回到本县的属地高中去。据田堘了解，这种现象和往年相比，并没有多大改观，差不多高三年级各班都存在。
除了阿海一类的同学要回原籍参加高考外，还有其他两名同学也离开了田堘所在的班级。一个去了外省市，说是那里对外籍考生有加分优惠政策。一个是阿敏，春节过后就去省城参加美术班集训了。阿敏临走之前，有一次和田堘提及过。说她正在大城市上学的姐姐结合她的成绩现状，帮她分析了面临的高考形势，建议她利用自己的爱好和特长走小专业发展之路，并在寒假里请人帮忙为她选择了一家辅导机构。前一段时间，田堘还听阿志说，他的同乡同学阿林也要去红海省参加高考。说那里不仅对内地考生有特别优惠的政策，而且高考录取分数线要比这里低上百分。在这里即使上不了专科线，在那里也能上重点本科，甚至上名校。还说，阿林的一个姑姑嫁到了那里，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一切。难怪这些天，黑不溜秋的阿林说话都是带笑的，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
是呀，在全国人口第一大省、考生人数第一大省、升学压力第一大省，高考升学率却不足报考总人数百分之三十的残酷背景下，谁有办法不想？谁有捷径不走？
阿海是田堘三年的同学和球友，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情谊。对于阿海的离别，田堘心里实有不舍。
两天来，田堘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块做练习，一块背课文，一块侃大山，一块恶作剧，一块逛县城，一块爬坝脊，一块追混混，一块打疯狗……尤其是打篮球，从理论到实践，从校内到校外，从光明正大到偷偷摸摸，从自以为是到相互欣赏……其中有太多太多的经历，有太多太多的故事，有太多太多的美好，有太多太多的情感。
午饭时，田堘、阿伟、阿彦、阿肖等一帮人和阿海围在一起。几份不同的荤菜素菜交错摆放在中间，像是在广场上吃大餐。“阿海，你就要回去了，这场简单却特别的饭局权当是兄弟们给你饯行吧。”田堘把馍头先分给阿海。
“谢谢伙计们！”阿海有些激动，“在这里生活三年，最让我难忘的恐怕就是我们的兄弟情谊了。”
饭后，兄弟几人有的帮阿海背行李，有的提衣物，有的拿生活用品，一起把阿海送到了校门外的车站。
临上车，阿海把网兜交给田堘，并扫视众人，道，“篮球，我还是留下吧。也好让兄弟们以后有个念想。”
“好吧，见球如面。”田堘也没推辞，直接接了球。三个春秋，三个冬夏，这球是缘，是线，是纽带，也是他们兄弟一场的见证和象征。
“保重！”
“一路顺风！”
“有缘再见！”
“万事如意，马到成功！”……田堘几个人站在路边，不停地冲着离去的车厢挥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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